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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卷-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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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沉声道:“老爹留在房里不可离开,我去去就来!”人影疾闪,穿窗掠出。

………………………………

第七十二章 墓底痴心女

清风拂面,夜凉如水。

江涛若飞矢般穿窗惊出,人未落地,目光已迅速扫遍整个花园。但见园中花叶拂动,寂然无声;东面照影墙上,却挺立着一条伟岸人影。那人面外背里,正拢目向墙外搜视;从背影看,竟是独眼神魔周刚。江涛猿腰微折,双臂一曲一伸,身形略沉又起。脚末沾地,从十丈外笔直飞登墙头,一口其气尚未变浊。

周刚霍地回头,低声道:“少主人只管安坐,外面自有老朽负责。”

江涛问道:“方才呼喝之声从何而来?”

周刚道:“老朽偶由园外经过,发现有人窥伺,出手截击,所以惊动了少主人。”

江涛讶道:“是什么样的人?可曾截住?”

周刚愧然道:“那人黑衣劲装,用厚巾蒙脸,面目难以辨认;已被老朽以‘天罡印’震伤,却滚落墙外不见踪影。老朽正在搜索……”一语未毕,突闻惊呼人耳:“公子……”

江涛骇然一惊,情知不妙。来不及招呼周刚,猛可顿足仰身倒纵,宛如流星横空,急急向书房疾射而回。甫近窗前,恰与一条如飞逃出的人影撞个正着。

江涛一提真气,左掌横护前胸,右掌疾出,一式“赤手缚龙”,正扣住那人左肘。但五指刚刚收拢。忽然发觉所扣住的那人通体轻软,不似真人;微一怔神,果然房中又紧接着射出另一条人影。

江涛正吐气落地,虽然惊觉上当,再要飞起拦阻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破空纵起,竟由头上四五尺处一闪而过。可是,他用假人“金蝉脱壳”骗过江涛,却与随后而至的周刚相遇。

周刚大喝一声,扬掌兜头劈落……

江涛急叫道:“老前辈,要留活口……”无奈出声时,周刚掌力已发。那人身在空中无法闪避,迫得挥掌硬接。“砰”

然一声爆响,整个身躯竟被周刚强猛无侍的“天罡印”掌力未得倒飞撞回窗内。

江涛顺手抛去假人,和周刚双双抢进书房。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劲装,面罩厚巾,业已伤重气绝。周刚俯身扯去那人面巾,露出一张皱纹满布的脸孔,赫然就是姓李的仆妇。

江涛跌足叹道:“可惜未得口供,竟便宜了这老婆子。”

两人再检机江富,只见他俯伏在书房门前,背心插着一柄短匕,气息已弱不可辨。江涛点闭他背部穴道,便欲拔取匕首;周刚忽然沉声道:“少主人,拔不得……”

江涛微怔,诧道:“为什么?”

周刚用手指着江富伤处道:“他中刀处肌肤泛黑,却无血渍,这是匕首上淬过毒的现象。假如不拔出匕首,还可询问几句重要言语;一旦拔刀见血,就会立刻咽气,永远不能出声了。”

江涛细看刀柄四周,果如周刚所说;不禁炫然道:“老前辈看他还有没有救?”

周刚摇摇头,道:“他年纪已老,伤处又在要害。加以受伤后未能及时闭穴,只怕难以挽回性命。”

江涛长叹一声,道:“都怪我太疏忽,我应该想到他是个不会武功的人,而近处又有贼党窥伺……”

周刚道:“少主人还是快些问问他吧!也许他尚有未尽之言要说。”

江涛黯然颔首,运指疾落,点在江富‘喻门”穴上。江富身躯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目注江涛,老泪纷垂;嘴唇张了几张,喉中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周刚连忙跨近了一步,伸出右掌,搭住他左胸“将台”大穴。

片刻之后,江富才幽幽吐出I一句低弱的呼唤:“公子,快……快些去……”

江涛热泪如泉,便咽道:“老爹,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凶手已经伏诛,她就是庄中那个李大娘……”

江富断断续续道:“老奴早……就知道……他就是天心教……派来监视的人……”

周刚低喝道:“老爹,时间无多,话要简短。你要少主人去什么地方?怎不快说!”

江富喘息道:“后山石墓……左边亭中第三根柱子……”

江涛惊问道:“柱子怎么样?老爹你快说!”

江富似已心力俱竭,吐气如丝道:“三短一长……石柱下的小钢环……”话犹未毕,突然身躯一阵抖动,竟已神色大变,不能出声。周刚手起指落,及时点闭了他数处大穴,扭头道:“少主休要耽搁,快往后山石墓去一趟。”

江涛含泪点点头,道:“此人和后宅那位赵妈,都是江家多年忠仆;无论如何,务必要尽力挽救他……”

周刚道:“老朽理会得,少主放心吧!”

江涛拭泪长身而起,正一正肩后双剑,匆匆拣出了书房。

转眼工夫已抵达后山石墓所在,游目四顾;小山寂然如死,那两座五亭一左一右分列墓前,看来毫无异状。

江涛剑眉微皱,心里暗想道:“莫非江富曾在石亭内埋藏了什么值钱的珍宝财物,临危吐露,要我赶快来挖取?”但细忖之下,这理由实似是而非。假如真有财物埋藏,而这些东西又是属于父母遗留下的财产,江富应该在白天祭墓的时候就说明了;又何须延至生命垂危,才吞吞吐吐说出来?再说,他千里归家,并非为了金帛产业;那匿伏庄中的天心教贼党,也不可能只为了谋夺区区财物……想到这里,颇感困惑。于是提一口真气,缓步走进了左边那座石亭。

石亭共有五根柱子,那第三根石柱正对人事之口。换句话说,就是遥遥与五墓相对;一个人如果站在事中,面向第三根石柱,必须背朝幕碑。

江涛人亭未见异状,略一迟疑便举步绕过亭内石桌石凳,停身在第三根石柱前。他先以手指轻叩柱身,并无发现;再用脚试了试地面,也没有可疑之处。环顾上下,根本就看不见什么“钢环”。

最后,他只好蹲下身子,探手向石柱下摸索,却发觉靠近柱根有一个圆形小孔。江涛心头一震,伸手探人孔中,果然摸到一只细小的金属套环;而且,那小孔和套环周围都十分光,显然常有人使用。这时,他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石柱下预留孔穴,内装钢环,更经常使用……凡此种种,无异说明一件事——小环必然关系着另外一桩秘密,决不是埋藏财物。

江涛轻轻用手扯了扯那只套环,但觉环身系有长链;而长链却直通百事地底,不知连接何处。于是,便按照江富所嘱,三短一长拉动那只小环。刚停手,忽然听见身后劲风入耳,一柄长剑已飞劈而至。

江涛闻风辨位,一旋身,闪电般拔出左肩“方邪剑”;白虹疾现,反手挥出。“挣!”

一声脆响来划应声折断。江涛就势挺身跃起,目光过处,却不禁骇然失声:“呀!是你……”

原来石墓侧那扇小门,不知何时已经启开;那仗剑由后面出手的,是一个混身红衣的女郎。她不是别人,竟是睽隔经年,风闻已下嫁梅剑虹的小燕儿——燕玲。

燕玲看清江涛的面貌,也不禁娇躯猛震;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三四步,瞠目道:“你—

—你是……”

江涛忙道:“我是江涛。小燕儿,你连我也不认识了?”

燕玲举手揉了揉眼睛,凝视片刻,忽然泪水籁籁而落;抛了手中断剑,飞身直扑过来。

一把抱住江涛双肩,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方始带泪而笑,硬咽道:“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现在总算等到你了……”说着,蜂首一低,竟伏在江涛怀中呜咽痛哭起来。

江涛轻搂着她的香肩,只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低问道:“燕儿,这些日子,你好吗?”燕玲哭得娇躯颤动,只摇头,无法回答。

江涛轻叹一声,目光触及五墓那扇小门,惑然又问:“燕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燕玲缓缓仰起泪脸,道:“我在这儿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江涛越发惊讶不已,诧问道:“一年多,你都居住在坟墓里?”

燕玲点点头,却反问道:“你怎知道我在墓中?是富老爹告诉你的么?”

江涛道:“他只告诉我石亭内的钢环和三短一长讯号,并没有说你住在石墓中。”

燕玲恍然道:“难怪我听铃声讯号不差,启门一看,却不是富老爹,还险些误伤了你。”语言一顿,又问道:“富老爹还告诉你什么没有?”

江涛摇头道:“没有.我是今天午后才白抵家。不久这前老爹被天心教匿伏的贼党打伤,负伤后才断断续续告诉我石墓的事,'奇+'书'+网'又没把话说清楚.就……”

燕玲摇手截住他的话,焦急道:“咱们且别忙叙话,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江涛讶道:“去见谁?”

燕玲拭去睛泪,神秘的一笑,道:“等你见到面就知道了。”当下挽着江涛的臂肘,直向基门行去。

两人依偎着甫至石基门口,蓦闻人声低呼道:“姑娘请留步!”

燕玲和江涛同感一惊,双双旋身;却见从远处一块大石后,并肩走出两女一男。两个女的都是一色黄衣,抢行一步,同时检任为礼,道:“婢子等叩请姑娘金安。”

燕玲和江涛四目齐注,不约而同一怔,失声道:“啊!会是你们两人?”

两名黄衣少女躬身道:“正是婢子小英和小凤。”

另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青衣,。臂束蓝布,瘦削的脸上一片苍白,也抱拳笑道:“燕姑娘还认识在下吗?”

燕玲美眸微扫,顿现不悦之色,道:“原来是李七郎。看你装束,想必高升了?”

李六郎笑道:“托姑娘的福,现已升任五槐庄分坛坛主。”

燕玲哼道:“你们到这儿来大约是为了逼我回去?”

小凤俯首道:“婢子们不敢,这是,……”小英接口道:“这是老菩萨的令谕,教主的差遣,自从姑娘离开天湖,婢子们备受苦难;种种艰辛一言难尽,只求姑娘开恩,成全婢子们李七郎也含笑道:“姑娘是最体恤属下。其实,这原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如今少教主也逃出天湖,假如姑娘不愿缔婚,尽可详陈老菩萨,又何必出此下策呢广燕玲面色一寒,冷晒道:“你这是教训我?还是讥讽我?”

李七郎连忙拱手道:“在下天胆也不敢侮慢姑娘,适才纯系言发由衷。姑娘素承老菩萨宠信和教主钟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然受了委屈,总请念在平时恩宠的情份。姑娘是聪明人,尚盼三思微言。”

燕玲冷冷一笑,道:“你倒得堂皇。不错,我自幼人教,十多年来沐承厚恩,粉身难报万一。老菩萨要我死,我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她老人家不该为了逞一时快意,硬将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凑在一起,要我们在痛苦中熬受那数十年岁月……”

李六郎急道:“老菩萨对此事已有悔意,只要姑娘肯回去,一切都可从长计议。”

燕玲摇摇头道:“老菩萨一向行事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一点,我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作争辩。请你们上复教主和老菩萨,就说我‘抚育之思不敢忘,武乱之命不敢受’;今生永不叛教,也不愿重回天湖。求她老人家网开一面,只当没有我这个不孝顺的弟子。”

小英、小风闻言同时惊容,颤声道:“姑娘……”

燕玲摇手道:“不用多说了。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名虽主婢,情逾同胞。我不忍心为难你们,你们也别逼我。”

小英迟疑了一下,道:“姑娘待婢子们思重如山!婢子们不能不说……”小凤立即接下去道:“老菩萨已颁下‘金牌令’;如果姑娘拒不返教,便是逆师叛教之罪,婢子们实难作主。”

燕玲听了,先是一怔;旋即怒火中烧,挑眉冷笑道:“金牌一下,死活无论!这意思是说,假如我抗命不从,你们便要以武力对付了?”

小英、小民双双倒退一步,同时跪下道:“婢子们不敢放肆,但求姑娘成全。”

燕玲想不到二女会一昧软求,怔仲半晌,竟没了主意。好一阵,才惑然问道:“我匿居此地已有年余,老菩萨何时颁下金牌令?她怎知道我一定在这里?”

小英俯首不敢仰视,低嚅道:“不瞒姑娘说,一年来教中虽不能确知姑娘下落,但这座庄院无时不在鄂州分坛监视之下。江公子五行尚未进入鄂境,婢子们已经奉命随教主连夜赶到五槐庄了。”

燕玲失声道:“师父也亲自来了?”

李七郎在一旁应道:“教主现在五槐庄坐镇,随时可以赶来。”

………………………………

第七十三章 箱中江流儿

燕玲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久久无法出声。她望望江涛,又望望身后那座石墓;美眸中泪光连闪,却强自忍住,没让眼泪滚落下来。木然良久,才黯然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师父亲自来了,我就去当面见见她老人家……”语音微顿,一扬黛眉,又道:“不过,我现在无法分身。

你们暂且退去,天明以后,我自会前往。”

小英、小凤一齐俯首道:“婢子们叩谢姑娘思典!”

燕玲眼眶又红,挥袖道:“去吧!”

小英、小凤再拜而起,又恭恭敬敬向江涛检祆问安,然后和李七郎掠身而去。

江涛急忙问道:“燕儿,你当真愿意回去?”

燕玲凄凉一笑,道:“事已至此,不回去行吗?”

江涛断然道:“我不能让你重落虎口。无论如何,我要阻止他们……”

燕玲噙泪苦笑道:“你呀!也真是,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现在不谈这件事。时间无多,咱们还有许多话要说,跟我来吧!”说着,轻轻一叹,挽着江涛走进了墓门。

一人墓内,顺手在内侧石壁按了按,石门复闭,墓中一片漆黑。燕玲熟练地划亮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举灯一照,车声道:“不要说话,脚步也放轻些。老人家不知道醒了没有别惊扰了她。”

江涛诧道:“你说的是谁?”

燕玲不答,只顾举灯前导,领着江涛向墓中两具铜棺走去。

石墓内部空空荡荡,除了两具铜棺,别无陈设。江涛不禁纳闷暗想:“这些日子,也不知她住在何处?”思忖间,已行到铜棺前。燕玲轻探玉手,一推右侧铜棺,棺盖竟应手掀起。

江涛探头一望,骇然大惊。敢情棺中并无尸体,却是一条地下通道。难道石墓空格只是掩人耳目,父母并没有去世?一时不知是惊是喜,连忙双手扣住左侧棺盖,用力向下一锨;谁知竟掀它不开。

燕玲幽幽道:“不必白费力气了。那一只是实棺,里面盛殓着江老员外的遗骸。”

江涛茫然指着右侧空棺,道:“那么,我娘的遗体呢?”

燕玲微微一嘘,道:“这里面本来躺着老安人,现在已经移往地下密室去了。”

江涛讶道:“燕儿,你怎么可以擅动她老人家的遗体?”

燕玲漫应道:“怎么不可以?要不然,咱们住在那儿?”

江涛失声道:“你们……”燕玲耸耸肩,低笑一声,撩起裙脚,当先跨进了棺内;循着棺底石级,珊珊行去。江涛满腹疑云,得不到解答,只好跟着拾级而下。

石级走完,是一条短短的甫道;甫道尽头有座石门。这时,门隙半启,里面透出灯光,显然是一间密室。燕玲将手中油灯悬在甬道口的石壁上,牵着江涛进入密室。原来密室党是内外两间,外间设有桌椅,当作起居之所;内间则厚帘低垂,用为卧室。

江涛看得膛目如痴,心里疑团重重,却不知应该由何处问起。

燕玲用手指着一张软椅,轻声道:“你先坐下来,让我去看看老人家酿了没有?”

江涛木然坐下,不禁哑声问道:“燕儿,你在弄什么玄虚?

里面睡的是谁?”

燕玲嗔道:“除了老安人,你想还有谁?”

江涛猛地跳了起来,脱口道:“我娘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燕玲以指压唇,嘘道:“叫你小声些。老安人难得睡熟,你……”

江涛激动万分,深深咽了一口唾沫,道:“不!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究竟睡了还是去世了?”正说着,内室忽然传一声咳嗽,一个苍老的口音问道:“玲儿,跟谁在说话?”

燕玲跌足道:“你看!都是你大呼小叫的……”一面又慌忙应道:“娘!您醒啦?我就进来替您加衣服了。别忙着起来,当心受了凉!”

她返身欲行,讵料江涛比她更快,早旋风般掠向室门,伸手一掀垂帘,泪眼扫视,口里已惶急地叫道:“娘!娘!孩儿回来了!”

卧室内双榻并陈,正面一张较大的床上,拥被坐起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两眼环睁如桃,双手急急向空摸索,颤抖地道:“是涛儿?好孩子,你可回来了……

江涛疾扑榻前,张臂紧紧抱住了老安人。霎时间,热泪纷落,硬咽道:“娘啊!是不孝的儿子回来了。孩儿该死,竟连累两位老人家……”

老实人搂着爱子,抽搐不能成声;好半晌,才喃喃道:“孩子,总算等着你回来了。让娘摸摸,你瘦了些,但结实得多了……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吧?”

江涛惊然一惊,仰头道:“娘您老人家的眼睛怎么啦?”

老安人泪下如雨,却带泪而笑道:“没什么,本来有点老毛病,这年余以来,为了你和你爹,又哭得太多了些……”江涛闻言,心如刀割,俯伏床前痛哭失声。

母子相拥而泣,燕玲也在一旁落泪,但仍不忘轻轻推了推了江涛,慨道:“别哭了,老人家不能太激动伤感;应该引他老人家高兴才对!”一面说着,一面取过一件薄裘,替老安人被在身上,柔声又道:“娘!先加一件衣服要紧。好不容易盼着涛哥哥回来了,娘该高兴才是,干嘛尽伤心呢?”

江涛止住悲声,叹道:“离家不过年余,竟落得家破人亡。

天幸还得见到母亲慈容,否则,孩儿罪孽就更深重了。”

老安人稀嘘道:“多亏有你玲妹妹,不然,那还有为娘的命在!”

江涛颔首道:“玲妹厚恩,孩儿当终生铭记不忘。但不知其间经过如何?父亲是怎样去世的?您老人家又怎会和玲妹居住在墓内?”

老安人长叹道:“咳!说来一言难尽。自从你离家,又听说你去天湖,你爹终日悬虑,一病不起。辞世那天晚上,你玲妹妹忽然赶到,为娘才知道你已经逃出天心教了。为了怕天心教迁怒加害,多亏玲儿设计,给为娘服下一粒药丸,昏死了五天。一面假称为娘也去世了,一面连夜赶造这座石墓;以备双棺合厝,掩人耳目。

人殓那一天,天心教果然派人来探查虚实;总算万幸,把那些贼子瞒过。从此,咱们就躲在石墓里,按时由富老爹偷偷送饮食进来。你玲妹妹料定你迟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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