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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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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地消息。符陵怕楚翔等得焦急,已暗中另派人去寻访。

四十八 城春草木深(下)

这日江宁来报,楚翔之母何氏的遗骨已找到并装殓,楚朗的灵柩也已顺利运回,一起停放在楚翔的故居中。符陵便计议即日启程渡江。安县正在长江北岸,渡江后两日内就可到达江宁。季德备齐舟马随从,只是符陵的侍卫精锐燕云十八骑已在营救楚翔时全数身亡,季德只好另选了一批勇士充作符陵的近侍,自己则另率五千军马护送。

楚翔在这梅园住了一个多月,再度南归,来时雨雪霏霏,去时杨柳依依,短短一个多月,江南江北,已天翻地覆,不是旧日河山。渡江登岸,又换了马车,符陵担心楚翔身体虚弱,经不得舟车劳顿,嘱咐马车缓缓而行,又恐他触景生情,多有伤感,一直陪他坐车,说些闲话。楚翔坐在车上,一路倒安安静静,甚至不曾打开车窗去瞧一眼,对外面的一切似乎已毫不在意。

日落时分,大队人马到了陈家庄附近,符陵令就地安营,休息一夜,明日再走。楚翔下了马车,左右推了小车过来,搀着他坐了。晚风吹拂,楚翔极目四望,若有若无的蒙蒙雾气浸漫着天边昏黄的夕阳,不远处一大片灰色的村舍孤零零地躺在沉沉暮霭中,已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但那些房舍之间却无半缕炊烟,也听不到犬吠人声,只有一群黑色的野鸦在村头一棵倒了一半的老槐树旁盘旋,呱呱地聒噪不停。

随行的人马很快搭好了营帐,楚翔一直凝望着那村庄,若有所思。“翔儿,进去换件衣服,要用膳了。”符陵来唤楚翔进帐。。[奇+書*网QISuu。cOm]。

“陛下。”楚翔指了指前方,“那就是陈家庄么?”

“是的。”旁边有人代为回答。

“我以前曾路过这里,我想再去看看。看一眼就好,行么?”楚翔抬头。乌黑的眸子有点浑浊。

符陵望了望前方,又看了看楚翔,不忍拂他的意,便道:“那朕陪你过去。”上前推动楚翔地小车。

两人走在前面,一群侍卫跟在他们后面十步左右。正是开春播种时节。村前的大片田地却长满了一尺来高的茂盛野草,郁郁葱葱,杂草丛中开满白、黄、紫各色野花,显然这田园已无人打理。楚翔低语:“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园,群鸦乱飞。”

“翔儿,你在说什么?”符陵问。

“没什么,春回江南。总是好风光。”楚翔淡淡地道。

一行人来到村头,惊散了那群野鸦。楚翔才发现村子里地房舍不少已成了断壁残垣,许多屋顶和门板都不知去向。墙壁也已东倒西歪。村头留了几根大树桩,一看便是新砍的。那棵百年古槐也被砍倒了一半。符陵停下。道:“看来这村子里没人。翔儿,天快要黑了。我们不用再进去了吧?”楚翔点点头,四处都是黑灯瞎火,一星半点地灯光都看不到,应该是没有人了吧?而几年前,自己路过这里时,也是春天,翠绿的麦田中间杂着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古槐树下有个长辫子的姑娘正在溪边洗衣服,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符陵将小车掉了个头,推着楚翔往回走,刚走了几步,楚翔忽道:“陛下,我怎么听到好象有人在哭?”

符陵侧耳一听,旷野地晚风中似夹杂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正是从那片东倒西歪的村舍里传来的。“是在村子里,好象是个小女孩的哭声。”符陵道,暗想自己的内力确实大不如从前,这次竟然是楚翔先听到了。

“陛下,我……我想进去看看。”楚翔仰头祈求。

符陵无奈,又推着车折回,进了村落,顺着哭声进了一条狭窄曲折的小巷,前行一段,哭声愈来愈清晰。而两边的房子果然已空无一人,但从村子的规模看,这里应曾住了至少数百户人家。终于找到了哭声地源头,却是一间屋顶已半塌的草房,符陵推着楚翔钻进低矮的门洞,大约是前几日下了雨,地上积了许多凹凸不平地小水洼,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袭来。屋内四壁皆空,只有靠里墙一扇破门板搭在几块残缺地砖头上,算是一张极简陋地床。床上黑乎乎地躺着个人,看不清楚面目,床前正跪着一个七八岁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哀哀地哭得极是伤心。

听见有人进来,小女孩暂停了哭声,转过头,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来人。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大哥哥,你在哭什么?”楚翔身子前倾,轻声问那女孩。

小女孩用手去抹泪,仍抽泣不止,稚气地声音哭道:“我……我叫小红……打……打仗了,村子里的人都……都跑光了,我娘她……她生了病,就……就剩下我……我们两个,但……但今天,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了……”

符陵听了,走近探了探床上那人的呼吸,早已气绝多时,朝楚翔微微地摇了摇头,叫了一声:“来人!”门外进来两名侍卫,符陵对那小女孩说:“你娘不会醒了。你跟这两个大哥哥走,他们带你去吃好吃的。”小女孩大约已饿了许久,一听说有好吃的,立即两眼放光。一名侍卫上来将她抱走,正要出门,女孩忽道:“我娘呢?我要和她一起!”

符陵道:“你娘会有人帮你处理的。”

女孩却不依,在侍卫怀里拼命挣扎,哇哇大哭起来:“娘!娘!放开,放开,我要娘!……”

符陵被她吵得不耐烦,皱了皱眉头,让那两名侍卫强行抱走了小女孩。又另唤了两名侍卫进来,吩咐道:“你们把这具尸体埋了。”侍卫抬走了床上的尸体,经过楚翔身边时,楚翔看见那死去的女子不过二十出头,还相当年轻,但脸上浮肿,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象是饿殍。楚翔别过头,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符陵推着楚翔出了这家的门,刚转过小车,忽听得脑后风响,竟是有暗器破空袭来!听那风声强劲,符陵大惊,忙向前一扑,用身体死死地压住楚翔,只听扑的一声,一枚暗器已钉入符陵左肩!

四十九 循环不可寻(上)

若是平日,以符陵的身手,只须运气护体,此等暗器根本沾不了他身,就是现在功力有损,也来得及侧身避开,但他怕自己躲开会伤了楚翔,不及多想,本能地已扑到楚翔身上!

前面侍卫听见响动,连忙回头,见皇帝受伤,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扶住符陵,“陛下!”

符陵撑起身站稳,暗悔不该托大深入敌方孤村,表面却仍镇定自若,道:“朕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你们速去捉拿刺客!”

“刺客在那!”正说着,有侍卫忽见一条黑影从村舍间一闪而过,向南疾奔,很快溶入了漆漆夜色。约有一半的侍卫忙追了上去,剩下的一半扶着符陵和楚翔返回,刚到村头,季德将军已闻报率人来接。见了符陵,季德忙滚鞍下马,磕头道:“微臣护驾来迟,致使陛下遇刺受伤,罪该万死!”

符陵道:“不怪你,刺客已逃了,你快派人去追捕!”

季德一面指挥卫队加派人手追捕刺客,一面令就地搭营,又令人速与附近的秦国大军联系,另调遣军马护驾。左右点燃了火把,随军的苏太医忙为符陵查验伤势,就着火光一看,那暗器是一枚飞镖,深入肩胛,只留了一寸来长的刀柄在外,鲜血正从伤口不断渗出。苏太医道:“陛下,这刀伤甚深,若贸然拔出,恐失血过多,待臣稍做准备。”符陵点头。少时营帐已搭好,季德将符陵扶入大帐中躺好,楚翔也被推了进来。。奇书网。自符陵遇刺。他一直未说一句话,但目光却一刻未离开过符陵,这会见营帐内外忙乱不已。他只躲在一角,静静地注视着符陵。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脸色愈见苍白了。

苏太医准备好的的止血药粉,绷带等物,让符陵俯卧,褪去他的衣袖。先点了他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暂缓血液流动,一手按住符陵肩头,一手握住那刀柄,道:“陛下,臣要拔刀了!”

符陵笑笑:“你尽管动手便是。”苏太医将那刀柄用力往外一拔,顿时鲜血狂喷!他忙倒上药粉,迅速用绷带缠住伤口,但鲜血很快浸透了绷带。冲散了药粉。苏太医连缠了十来层,那血才算渐渐止住了。符陵始终未吭一声。苏太医包扎好伤口,正要为符陵清洗换衣。楚翔却自己摇着车上前几步,道:“太医。让我来吧!”“这……”苏太医用目光征询符陵。符陵点点头,苏太医便将毛巾纱布递给楚翔。楚翔用温水浸湿了毛巾。仔细擦去伤口附近地血迹,再小心翼翼地用干布拭去水分,最后为符陵换上干净衣服。他双手不便,做这些事情大感吃力,浑身都已被汗浸透。

苏太医禀道:“陛下流了不少的血,臣还是开个补气生血的方子。”“补气生血,补气生血,一天到晚就会说这个。一点外伤有什么打紧?朕这才几日没吃药,就不能消停消停?”符陵不满地道。

苏太医慌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微臣惶恐。但陛下内伤未愈又添外伤,龙体安康事关社稷天下,怎是小事?臣不得不进谏,陛下须得好生休养,再不可贸然犯险……”

符陵沉下脸:“太医,朕地行事还不须你管,若无其他的事,就退下吧!”苏太医还待说什么,符陵又道,“朕累了,你下去吧!”苏太医瞪了楚翔一眼,终于磕头退下。

楚翔抚摸着那浸了血地绷带,含泪道:“都是我,不该坚持要进去……我一而再再而三害得陛下为我犯险受伤,实在罪莫大焉!”

符陵轻笑道:“朕最怕人罗唣,你别学他们,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若朕受点小伤,能躺在床上让你天天服侍,朕还求之不得呢!何况,朕这只手一样可以抱你!”翻身坐起,右手一把抱过楚翔,放在床上,侧身压住他,暧昧一笑,“翔儿,朕好久没抱你了,可有点忍不了呢!”楚翔没想到自己照料他的小小举动竟让他如此兴奋,慌得红了脸:“不,现在不符陵放开他,笑道:“朕知道现在不行,只是逗逗你,你怕什么?”

楚翔转开话题;“陛下要我不许求死,你又怎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符陵道:“翔儿,朕自有分寸,不过,朕看到你真心为朕担忧,朕已很高兴了。你可还记得朕上回遇刺?”

上回遇刺?他一提醒,楚翔忽想起来,上回遇刺就是当初自己在夏州诈降,用飞天银针刺杀未遂,反被他将计就计,生擒带回了上京,若没有那次刺杀,又怎会有后来的种种变故?那时自己欲亲手置他于死地,而刚才见他受伤,自己却忧心如焚,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己竟这样在乎他……为什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回首往事,似是迷雾重重,看不见来时地路,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已错了?……只听符陵道;“朕能得到你,起因全在那次刺杀,那次朕毫发无损就得到一只大宝贝,正是大赚了!”说到这里,符陵却喟叹一声,笑容隐去,“说起来,朕当初本打算成全你的气节,还是符明拦下了朕……”

自从谋反风波之后,符明已成为两人之间的忌讳,一年多来楚翔这是第一次听他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楚翔当初反间符陵兄弟二人,虽未成功,也并无悔意,此刻心中却生出几分愧疚,黯然低头:“陛下,他……全是我……”

符陵又道:“虽说天家无情,比不得你和你兄弟相依为命,但符明与朕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先皇的皇子虽多,朕也只和他亲近些。记得小时侯习武,朕比他年长几岁,他打不过朕本是正常,但他十分倔强,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可从来都不认输,爬起来又上……”符陵轻轻一叹,没说下去,突然话锋一转,道,“人都死了,说这些做什么,自寻烦恼。让朕想想,这次行刺的该是谁?”

四十九 循环不可寻(下)

符陵拿过床头小几上带血的飞镖,手中沉甸甸的,拭去血迹,飞镖闪闪发光,这竟是一枚纯金打造的金镖!符陵蹙眉沉思,忽听楚翔“啊!”了一声,转头见他已脸色大变!楚翔死死地盯着那飞镖,面如土色,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全身也颤抖个不停,如风中的落叶不住摇摆。符陵从未见他如此张皇失措,也吓了一大跳,忙扶着他的肩,急问:“翔儿,怎么了?你知道这飞镖的来历?”

楚翔象是失了魂,呆呆地全无反应。符陵摇了他半晌,又连问了几声,楚翔方似清醒过来,摊开右手,低声道:“陛下,能把飞镖给我看看么?”

符陵将飞镖放入他的手心,烛火摇曳下,锐利的锋刃泛着金色的光芒。楚翔低头凝视良久,终于开口道:“这枚飞镖是我的!”这下就连符陵也睁大了眼睛,正要追问,忽想到那唯一的可能,便住了口。营帐内突然如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同时想起那个名字,却没有人愿说出口。

沉默一阵,符陵将楚翔揽入怀中,握着他的手,手心冰冷,满是汗水。符陵转头朝门外喊道:“来人,传季德将军!”季德正守在帐外,闻报急忙进来。符陵吩咐道:“你速命人去追上捉拿刺客的人马,无论如何要生擒刺客,不得死伤!”

季德以为符陵要活捉刺客以拷问来历,忙答道:“臣遵旨。”急急领命去了。

符陵柔声安慰楚翔道:“翔儿,虽然这飞镖是你的,但刺客未必就是他。。[奇+書*网QISuu。cOm]。世上有这飞天金镖并不止你一人,或者飞镖落入了旁人手中。也未可知。”

“谢陛下吉言。”楚翔悲哀地摇摇头,“我自然更不希望是他。但……”楚翔笑了笑,笑容却极为惨淡。“陛下恐怕也看出来了,这便是飞天金镖。和飞天银针一样都是飞天门的暗器绝技,这镖上虽未喂毒,却是用极薄的纯金片打制,既沉且利。当年我拜在飞天门下,因师父与家父相交甚厚。将这两项绝技都倾囊授我。一次我练习飞天金镖时,恰好被小弟看到了,觉得有趣,就整日缠着我要学。我拗不过他,禀明师父后,师父允许我将这门绝技传给小弟,但却未给他金镖。这枚金镖是我后来找人仿制的,他十五岁那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虽然外观极似飞天金镖,但它比真正地飞天金镖仍轻了数钱。有真正的飞天金镖的不止一人,有这仿制地金镖的。普天之下却只有一个人。”

符陵才明白,刚才他要去飞镖是为了测试重量。这飞天门地两大绝技。自己倒有幸一一领教。符陵暗中苦笑,复又懊恼不已。自己既能一次次饶过楚翔。当然并非不可对他的兄弟网开一面,但以翔儿现在的情绪和他兄弟的冲动性格,就算是背后无人指使,事情也未必会容易处理……若知如此,该早些多派人手去查访他兄弟,事情也不至会到今天这地步!

楚翔木然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前方,如等待死刑宣判的囚犯,符陵也只得坐着静静地陪他。过了近两个时辰,已近午夜,忽听帐外喧哗,季德将军进帐禀道:“陛下,刺客已被捉拿到了!只是受了重伤,恐怕已不行了……”

楚翔闻言摇摇欲坠,神色凄绝,咬住嘴唇不发一言。符陵怒道:“混帐!朕特意叮嘱定要生擒,不得死伤,怎会又受了重伤?”

季德伴驾多年,极难见符陵动怒,忽听皇上斥责,压下心头委屈,忙跪下道:“臣派人快马传旨,本已将刺客活捉,但在返回途中,他却奋力挣开束缚,逃跑不成,便抢夺军士地兵刃自杀,因此受伤,并非臣敢抗旨……”

“好了!”符陵亦自悔失态,打断季德道,“人在哪里?快抬进来!速传苏太医!”

楚翔挣扎着想坐上小车,符陵将他抱上去。楚翔费力地摇动车轮向外移动,尚未到营帐门口,帘幕掀开,几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进来,躺着的人双目紧闭,人事不醒,气息若有若无。火光映照下的面孔毫无血色,正是楚栩!楚翔颤抖着用手轻轻揭开覆盖在他身上的白布,伤口正在胸前,虽已经过简单的止血包扎,但鲜血仍源源渗出,整片衣襟都已染红。楚翔仔细端详着他,年轻的脸庞稚气未脱,昏迷中仍紧锁着眉头,象是十分愤怒……“小栩!”楚翔轻声唤道,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弟弟,自己在世上仅剩的亲人……

苏太医急急赶到,以为是皇上伤势有变,却看到符陵楚翔等围着一副担架。符陵见他来了,急道:“太医快瞧瞧这人的伤势!”

苏太医看见楚翔地神情,又见那人胸口刀伤,已猜到大半原委,摸了摸脉,回头禀道;“陛下,这刀伤伤到了心肺,恕微臣回天无力了!”

符陵道:“爱卿适才的劝谏,实乃忠心为国,朕自当择善从之。此人至关重要,太医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救活!”

苏太医仍是摇头:“不是臣敢不尽力,陛下当知,医者只能医病,却不能医命,除非……”

“除非怎样?”符陵忙问。

“除非能立即服下御灵丹,或有万一的希望。”苏太医答道。

符陵心头一凉,仅有地两枚御灵丹都先后给了楚翔,而这药配制极为不易,非十年之功不能成,眼下该到哪里去找?倘若不治,翔儿……这时楚翔却突然抬起头来,问苏太医道:“太医,能不能让他再和我说几句话?”

苏太医略作沉吟,道:“且让我试试。”先从医箱里找出一枚淡黄色的药丸喂楚栩服下,又连点了他胸前几处大穴,右掌抵住他丹田,输送内力。

片刻后,楚栩地睫毛微微一动,楚翔连声呼唤:“小栩!小栩!”

楚栩似听到了,睁开双眼,茫然地瞪了楚翔一阵,才艰难地道:“大哥!怎么……是你?”撑着要起来。

五十 运命惟所遇(上)

楚翔忙将他按住,含泪道:“小弟,哥日夜都担心着你,到处派人找你!你怎么会在躲在这里啊?”

楚栩断断续续地答道:“秦军渡江后,我一直……一直就在江宁附近,想寻找机会刺杀秦国的大将……今天傍晚,我看到秦军在这里扎营,人马不多,就埋伏在陈家庄里,打算天黑后……咳,咳,”楚栩说着咳出一口鲜血,楚翔忙按住他,听他继续说道,“后来,我见有人到村子里来,就伺机下手了……哥,我只是看到背影,不知道是你,我是想……哥,对不起,我……”

“哥知道了。”楚翔爱怜地抚着楚栩的头发,道,“哥没怪你,都是哥的错。但你……你为什么又要自杀?”楚栩咬牙道:“我是周人,死也不能落在秦国蛮子的手中……”忽见楚翔坐在小车上,惊问:“哥,你受伤了?你的腿怎么了?”

楚翔微笑道:“我不要紧,你不用担心。”

楚栩恨道;“哥,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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