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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只有这样了。”西园寺公望掏出手帕轻轻的擦了一下冷汗说道。不管怎么说，不管是馊主意还是妙计，反正总算有办法了。压在两人心头的大山被移走后，终于可以聊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了。…。
“青木君的电报中提到了一个华人设计师十分了得，不知伊藤君是否听说过。”西园寺公望轻声说道。
“听说过，据说和意大利的著名设计师维托里奥库尼伯蒂关系甚好。他还参与了**级穹甲巡洋舰的设计工作，是个很了不起的设计师。”伊藤博文说道。
“此人据说要在北洋供职了。”西园寺公望说道。
“可惜了。。多好的一个设计师啊，如果能在帝国任职，无论是对帝国还是他本人都会非常好的。”伊藤博文说道。
“难道伊藤君不怕他在北洋引起什么变数吗？”西园寺公望好奇的问道。
“人只有在正确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这个人在欧洲任何一个船厂都可以发挥很大作用。但是在清国。没有任何作用。李鸿章喜欢外购军舰，清国的工业基础又太差，根本没有他发挥的空间。即使他影响了某些人，但是以区区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国家，结果又能如何？只怕是白费心机吧。”伊藤博文笑了笑说道。。…。
“那对待这个人我们打算怎么办？”西园寺公望问道。
“我们没时间管这个小人物。告诉青木君立即和阿姆斯特朗船厂联系。把价格尽量往下压。同时安排好生产。如果可以，看能不能再多发一些国债。”伊藤博文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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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困境依旧
天津，徐杰私宅。在北京和维托里奥等人议定后，徐杰没有多做停留，次日就返回来天津。而回到天津后仅仅5日，就从张佩纶口中得知了中枢可能要拨款的信息。而就在他得到这个信息的第二天，盖琳就来了。
“祝贺你，徐先生。您的惊人运作为北洋购舰筹集了相当大的一笔资金。”盖琳略带讽刺的说道。
“你是说北海模型展示吗？”徐杰笑了笑说道：“这怕是某些人弄巧成拙引起的吧。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哪北洋有了充足的资金，我是不是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盖琳有些狰狞的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徐杰有点摸不到头脑。
“北洋不用从我这里借钱了，我自然无法实现我的目的。”盖琳瞥了徐杰一眼。
“不用借钱？你在开玩笑吗？”徐杰恍然大悟。随即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徐？”盖琳也被徐杰的反应弄糊涂了。
“3条**级穹甲巡洋舰要多少钱？”徐杰饶有兴趣的问道。
“如果算上回航费用和保险。要600万两白银左右。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盖琳有些生气的说道。。…。
“你要知道清国一年的岁入也仅仅是8000万两白银左右。。让清国在3到4年的时间内拿出多达600万两白银的去专门购置战舰，这明显就事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要忘了，看似8000万两的白银很多，但是发给旗人的供养就有一半。再加上那个腐朽的中枢，我个人认为北洋得到的拨款不会超过300万两。”徐杰边说边计算。
“哪北洋哪什么钱去购置军舰？”盖琳十分纳闷的问道。
“我也正在为这件事犯愁。这不你就来了？”徐杰笑着说。“而且在我的计划中，如果北洋水师不能仅仅打赢对手，而且要在打赢对手后继续保持远东第一舰队的地位。”
“那你600万的资金肯定就不够用了”盖琳说道。
“在我的预算中。北洋海军用于添置军备的资金至少要2000万两白银。”徐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从不担心钱多，我怕的是不够用。”
“我可没这么多钱借给你。”盖琳佯怒道。“说说你的计划吧徐。”
“你见过盛宣怀了吧？”徐杰问道。
“一个天才，但是在一个并不完全适合他的岗位上。他应该是个商人而不是官僚。”盖琳说道。。…。
“所以你还是放弃你那个不切实际的计划吧，想实现对北洋产业命脉的控制，你首先就过不了盛宣怀这一关！”徐杰诚恳的说道。
“也过不了你这一关吧？”盖琳冷哼道。
“我这人什么都可以买，但是只有两样东西不能卖。”徐杰说道。
“哪两样东西？”盖琳好奇的问道。
“一是国家，二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徐杰笑着说道。
“那我的目标你如何帮我实现？”盖琳问道。
“短期内。我会帮你赚钱。至于远期目标吗？至少要等北洋处理掉东面哪个岛国再说吧。不过你尽管放心，如果我的祖国真的可以振作的话，与俄国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徐杰笑着说道。
“说说你的想法。”盖琳一如既往的直接。
“你可以入股北洋的某些产业，但是不可能做到控股。而且你要明白，大清的官办产业其实是很没有效率的，如果你想要赚钱，那么就要先想方设法让这些产业先盈利。”徐杰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位李中堂不会同意一个外国人对北洋名下的产业指手画脚的。”盖琳撇撇嘴说道。。…。
“以前不会，但是现在未必就不会。北洋现在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任何可行的办法怕是都要试上一试吧。”徐杰自语道。
“继续，我可不想仅仅为了这笔小钱就来到落后的远东。”盖琳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可以开银行，可以帮助北洋发行公债。甚至可以为某些人提供贷款。”徐杰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个貌似要容易一些。”盖琳笑了笑。
“容易吗。这个可比第一个要难多了。”徐杰心里嘀咕了一句。徐杰清楚的知道，在现在的清国，根本就没有近代化的金融体系，如果要建设一个完整的金融体系，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新建的银行与旧有的票号机构将产生竞争，一旦把握不好，引火烧身不是没有可能，另外还有李中堂的态度，一旦他不同意，这银行压根就开不起来，而老李对西方还是十分警惕的。
“那你如何会保证你说的计划可以实现呢？”盖琳问道。
“我想。。用不了多久，张佩纶就会来了吧？”徐杰自语道。。…。
“这是什么？”盖琳走到徐杰身边拿起一张草图问道。
“10万英镑的支票。”徐杰说道。
“这张草图能值10万英镑？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盖琳笑着说道。“这不就是**级穹甲巡洋舰吗？从外形上看一模一样啊。”
“这是**级穹甲巡洋舰的改进版，你知道的。北洋和意大利的协商的价格是每艘28万英镑，但是我建议张佩纶上报30万英镑。这两万的余量，就是为它准备的。”徐杰神秘的一笑。
“如果维托里奥等人知道你还有私货的话，怕是会很不高兴。”盖琳揶揄道。
“不会的，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级穹甲巡洋舰就从来不是一个型号，他是一个系列，而这条战舰。”说到这里，徐杰指了指盖琳手中的图纸：“而这才是**级穹甲巡洋舰的终极版本。如果不出意外。维托里奥应该快来了。”
“这是不是也是贵国所要订购的版本？”盖琳好奇的问道。
“如果资金足够，自然要这种新船。”徐杰说道。
“你真是一个狡猾的人，不断给自己留后手，不断为自己想好退路。”盖琳不知道是称赞还是嘲讽的说道。。…。
“仅仅是小心而已。”徐杰不多做辩解。
“已经完成设计的X级装甲巡洋舰是不是也仅仅是一个初级版本？你不会还有更高级的设计吧？”盖琳问道。
“无可奉告。”徐杰异常简单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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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热那亚级轻型装甲巡洋舰
“徐先生，维托里奥先生来了。”就在盖琳因为徐杰生硬的拒绝而颇有些不满的时候，一个意大利保镖走了进来。
“这么快？我原本预计他最快也会在后天才能到。”徐杰自语道。
“只要能赚钱，商人总是很有效率的。”盖琳冷哼道。“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了？”看见门口出现的身影，盖琳问道。
“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吧，我们探讨的东西你不感兴趣的。”徐杰略有些难堪的说道。
“如你所愿，如果你的设计能层出不穷的话，怕是意大利或者别的欧洲国家就可以给北洋的战舰买单了吧？”盖琳笑道。
二十分钟后，徐杰的书房。看着桌子上堆满的图纸，维托里奥疑惑的问道：“怎么？你要改变原有**级穹甲巡洋舰的设计？”
“有这个想法。我个人认为，穹甲巡洋舰已经快过时了，随着速射炮的大量列装，没有水线装甲的战舰即使核心仓不被击穿，海战中也会因为进水过多而沉没。水密舱只能延缓这个过程，但是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徐杰的理由很充分。。…。
“说说你的想法。”维托里奥问道。
“新型硬化装甲的实验数据应该已经交给你了吧？”徐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维托里奥十分震惊。
“因为前不久我在给北洋开支票的时候。。我的账户上多出了7000英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意大利海军在大量订购新型装甲。而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意大利军方对新式装甲十分满意。这必须有实测数据来证明。”徐杰说道这里叹了口气说道：“我始终是一个外人，所以意大利海军只会把数据交给你。”
“徐，十分抱歉，这关系到国家利益，我也没有办法。”维托里奥有些难堪的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对这些有一个大概的估算。”徐杰笑了笑说道：“只要新型装甲的厚度可以达到70MM，就完全可以应对6英寸阿姆斯特朗速射炮的攻击。”（加里波第级首尾的装甲厚度就是为了免疫6寸速射炮的，其装甲厚度是80MM）
“所以你打算削减穹甲然后安装水线装甲？”维托里奥问道。
“没错。大幅削减穹甲，然后在主机和弹药库等核心舱室的水线部分用70ＭＭ装甲进行防护，穹甲大幅削弱。在首尾依然用穹甲防护。”徐杰指着图纸说道。。…。
“就这些？”维托里奥问道。
“还有增加武备，我计划在战舰的船首部分安装一座双联装８寸炮塔，船首换成飞剪首。同时增加动力使航速达到２３节到２４节。”徐杰说道。
“这可与你先前的均衡理大相径庭啊。你在设计**级穹甲巡洋舰的时候是极力反对过分增加动力的。”维托里奥有些纳闷。
“用当初设计**级穹甲巡洋舰时没有新式装甲，即使有较高的速度，因为没有水线装甲的缘故。在海战中也会因为水线部分被击穿进水而导致航速下降。这样一来，过高的航速没有任何意义。”徐杰想了想继续说：“另外，从任务上来说，**级穹甲巡洋舰的作用在于和对方前卫交战和为主力舰防御雷击。但是随着新式高速装巡或者高速一等穹甲巡洋舰的大量服役。**级穹甲巡洋舰即使作为前卫也将越来越无力，在这种情况下，４５００吨级的战舰在前卫作战一旦与对方的新式装巡相遇，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徐杰有些黯然的说道。
“而现在有了新式装甲，同时也为了让**级巡洋舰能在对方快速战舰的攻击下逃生，所有你决定加装水线装甲和航速？用水线装甲抵御６寸炮为逃跑争取时间，用高航速逃脱对方的追击？”维托里奥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徐杰点点头说道。其实徐杰没有把想法全说出来。如果北洋能躲过甲午中日战争这场大劫。那在未来必定会和俄国发生直接冲突。而在未来的冲突中，４５００吨的穹甲巡洋舰参加舰队决战肯定没有什么大用，林立的６寸以上速射炮绝对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把穹甲舰打成筛子。而如果能免疫６寸炮的话，配上较高的航速，新型的轻巡洋舰还是有机会完成侦察任务，从对方６寸级速射炮的打击下逃生的。而这款**级巡洋舰的改进版在未来将成为舰队的侦察核心。…。
“这个需要经过系统的论证，一切工作只能在意大利完成。而且造价和吨位都会提供。原先的价格怕是无法接受。”维托里奥想了想说道。
“这个我十分清楚，吨位上估计标排要到４７５０吨，至于造价吗？北洋上报的是３０万英镑。”徐杰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徐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规划了？只给自己的祖国用最好的？”维托里奥突然反应过来说道。
“不能这么说，这是给北洋和意大利海军准备的。既然船只由意大利造船厂生产，哪意大利也等于获得了新船的技术。在这方面，北洋和意大利是对等的。”徐杰解释道。。…。
“那好吧。。我会尽量和总部联系的。但愿我们能开创战舰设计史的新时代。”维托里奥摆摆手说道。
“你的X级装巡是不是也留有后手？”维托里奥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道。
“目前没有具体计划，但是有设想，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检验。我需要知道新式10寸炮的炮塔系统是否适用。更想知道测距仪的效力到地如何。没有这些数据，我无法安排今后的设计工作。”徐杰叹了口气说道，毕竟徐杰为X级装巡设计的炮塔是1900年左右才出现的。徐杰无法保证在1889年，以意大利的工业势力能否真正做好，这也是他没敢直接订购X级装巡的原因。而至于测距仪吗？如果测距仪的比较精准的话，就可以设计一套远超交战的流程供以后使用，甚至有机会把主炮的有效射程从现在的2500到3000米提高到5000米左右。前景是喜人的，但是风险也是巨大的。徐杰不敢冒险。
“徐，我只能告诉你，虽然X级装巡并没有开始建造，但是子系统的测试正在进行。不过。如果你想拿到第一手资料的话，这必须获得布林部长的同意。”维托里奥有些落寞的说道，现在为两个国家效力的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条看不见的隔阂。虽然双方极力掩盖，但是两人都意识到，今后他们的交往已经很难像当初那样坦诚相见了。。…。
“没关系的，北洋需要意大利生产的军舰，意大利需要北洋的资金。我们是互利的。帮助一方就等于帮助另一方。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伙伴。”徐杰诚恳的说道。
“嗯，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伙伴。”维托里奥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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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绝路
天津，顺景楼天字号包房。
“徐先生，意下如何？”张佩纶将一封信递给了徐杰说道。
“这句：我力为止。真是贴切啊。”徐杰叹了口气将信扔到了一边。
“醇王已经尽力了，可我北洋购舰经费还差一半。”说道这里张佩纶看了徐杰一眼说道。
“哪中堂大人意下如何？”徐杰反问道。
“中堂大人也在犯愁，但是这银子是实在要不出来了。即使挪用陆师的部分饷银，怕是也不够。盛宣怀哪里怕也是凑不够300万两银子。”张佩纶有些黯然的说道。
“太后果然厉害，几百万两银子就把北洋逼上了绝路。”徐杰有些赞叹的说道。
“此话怎讲？”张佩纶惊讶的问道。
“这还不明白？李中堂直接与意大利人洽谈。中枢没有正式批文同意，又一下从中枢拿了那么多银子去买战舰，如果到最后买不到船的话，这祸国殃民这一条北洋就算是坐实了啊。”徐杰冷哼一声。
“这银子不够，我北洋奈何？”张佩纶急忙申辩道。
“你说朝廷给的银子不够就不够？”徐杰以嘲讽的语气说道。“中枢的某些人根本就不打算研究购买的新式战舰到地要花多少钱。。只要到最后北洋的船没到。而朝廷的银子没了，这就够了，整个大清国内有几个人知道此船的行情和价值？到时候只要中枢的几个人一起事，怕是北洋就走到头了吧？”。…。
“徐先生，此话有点过了啊。”张佩纶冷着脸说道。
“过吗？一点也不过分。曾文正公一辈子小心翼翼，最后结果如何？”徐杰笑着说。“怕是中枢已经有人决定趁机剪除北洋这一大清第一藩镇了吧？”
“其心可诛。”听到徐杰刚才的话，张佩纶脸色煞白。而在隔壁的屋子中，北洋的实际掌控者，李中堂也被吓得一身是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说的难听了？”徐杰笑着问道。“承认现实吧，其实有没有这件事。北洋都已经到了绝境。只是早死玩死的问题。”说道此处，徐杰颇有些无赖的口吻。
“此话怎讲？”张佩纶问道。
“不买船，一旦海上有事北洋可有把握战而胜之？”徐杰问道。
“怕是不能。”张佩纶答的倒是干脆。
“所以只能买船。而买船，中枢没银子。”徐杰说道。“更关键的是，就算这笔600万两的银子有了，北洋还差的很远！！”徐杰冷冷的说道。
“什么？600万两银子还不够？你打算把北洋的家底都去买军舰吗？”张佩纶气急败坏的说道。。…。
“一看您现在的表现就知道，张兄绝对不能领军。”徐杰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