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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华黑着脸，快赶上包拯了，跟谁说话都没好气。
展昭被包拯叫到书房去说话，丁月华刚从书房出来。展昭心下一凉，想着丁月华大概是去找包拯说要出去住的事。
果不其然，包拯一开口就是跟展昭提这件事。
包拯说府里有白玉堂和丁月影换班，展昭可以出去住，当值的时候住在府里，不当值的时候住在自己家里。而且住的地方离开封府很近，有什么重要的事再去叫他也来得及。
展昭只说考虑一下，现在还不及考虑这个问题。
离开书房，展昭心中不快，出来便找丁月华。衙役说丁月华去钱庄了，展昭等不及丁月华回来，便出府去找她。
展昭走的时候寒气逼人，被白玉堂看到，白玉堂心中起疑，有些担心。去找了公孙策，白玉堂得知展昭是因为丁月华想搬出去住忧心。
“这只猫就是脑袋不清楚。”白玉堂指指自己的脑袋。
“这样一来大人又要操心了，他们夫妻俩的事，总是不让大人省心。”公孙策叹了口气。以包拯的脾气怎么可能不管展昭和丁月华。
“不过这回倒是展护卫的问题。”公孙策又说。
丁月华是去过书房跟包拯汇报这件事，但是她并没有说要包拯准许他们搬出去住，她只说出去住不方便照顾包拯，但也不想房子空着浪费掉，或许可以移做他用。
包拯心疼丁月华，想让他们夫妻俩过过小日子，所以并没有和丁月华交代，就直接和展昭说了那些话，展昭却误以为是丁月华在包拯面前说了什么，包拯被迫同意他们出去住。
丁月华到四海钱庄去存了银子，自从被封诰命夫人，丁月华也有了俸禄，展昭并不过问她的俸禄怎么用，她便在四海钱庄开了户，存了起来，平日只用展昭的小金库。
丁月华出了钱庄迎面就撞上展昭，喜笑颜开的走上去。
“夫君，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要取钱吗？”
“你跟大人说什么了？”展昭没好气的质问。
“啊？我跟干爹？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现在房子空着……”丁月华正要说，想把房子改为它用。
“月华！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跟你说了，大人离不开我！你一定要出去住，你自己去！不要算上我！”展昭不听丁月华把话说完，就乱吼一通。
丁月华愣了愣，原来展昭误会她了。
“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丁月华可不想在大街上跟展昭吵架，以前她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让展昭丢脸，现在她可是汴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尽皆知的女侠，更是包青天的干女儿，她可不敢造次。
“回去说？回去说就可以改变你搬弄是非的事实吗？”展昭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人都看过来，钱庄里的人也朝外张望。
“你误会了……”丁月华还是好言相劝。
展昭甩掉丁月华的手，瞪着她，那样子是非要她给个交代。
“展昭！你不要得寸进尺！”丁月华也有些急眼了。
“哟！你们两个在这儿呢？”一个白影如天神般的降临，飘到展昭和丁月华身边。
“取钱？进来坐啊，别在门口站着。”白玉堂赶过来就发现此处剑拔弩张很快就会爆发。
白玉堂猛给丁月华使眼色，丁月华立即意会，和白玉堂进了钱庄。
展昭站在钱庄外运气，不肯进来。白玉堂又走出钱庄。
“展大人，你这谱够大的，怎么还得五爷亲自出来请你才肯进去？”
白玉堂走近展昭，在他耳边低声说：“展昭，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月影巡城马上就过来了，你要是不怕被抓到开封府公堂之上，你就站在这里喊，白某绝不拦你。”
展昭使劲吞了几口气，这气卡在心口下不去。
“走吧。”白玉堂拉了一把展昭，展昭还是跟着白玉堂进了钱庄。
展昭和丁月华被白玉堂带到内堂，白玉堂命人沏了茶来，先给他们两人泻火。
“不是吧？这么苦你们俩都没感觉？”白玉堂喝了一口，苦涩的很。
“展小猫，白五爷不是非要介入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只是你们两个总是这么闹，有没有考虑大人。”白玉堂说。
展昭不说话，丁月华却要辩白，被白玉堂拦了。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平日就你话最多，你让展昭如何忍让你才满意？”白玉堂先冲着丁月华。
白玉堂一向对丁月华这个妹妹宠爱有加，很少骂她，这两句就让丁月华低了头。
“展昭，这次可是你不对，月华并未向大人要求搬出府，是大人自己的决定，月华可是向大人表明不会搬出去住，你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再骂人。”白玉堂又说起了展昭。
展昭这才发觉是自己错了。虽然白玉堂平日里喜欢胡搅蛮缠说话刻薄，但从不颠倒是非，特别是包拯说的话可做不了假。
“你若不信可回去问公孙先生，当时他也在场。”白玉堂又补充了一句，怕展昭以为他刻意维护丁月华歪曲了事实。
白玉堂小心观察两人的脸色，丁月华显然是小女子心情不好，撅着嘴，展昭面有愧色，但碍于情面不愿意承认错误。
“你们俩聊会儿就赶紧回去吧，雪语姑娘买了新鲜的鱼回来，叫大家晚上回去吃饭。我先去看看外面的生意。”白玉堂看出有他在场，展昭和丁月华不好说话，于是给他们留出空间，叫他们慢慢消化。
丁月华从不寄望于展昭会承认错误，跟展昭计较这个，最终还是自寻烦恼。丁月华想走了。
展昭拉住丁月华的手：“等等……”
“展大人还有何吩咐？”丁月华说。
“月华……”展昭站起身，从身后搂住丁月华的肩膀，丁月华僵了僵身体，展昭知道她现在非常不想跟她说话。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展昭没有放下手。
“错怪？展大人从来都是对的，何时错怪过别人？”丁月华很冷淡。
展昭叹了口气。不怪丁月华态度不好，都怪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人家。
展昭强拉着丁月华走出钱庄，丁月华也不反抗，就跟着他一起走，看他能带她去什么地方。
丁月华一路跟着展昭走，展昭为了防止她中途逃跑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丁月华一路走一路跟人打招呼，展昭很是奇怪，丁月华竟然认识这么多人，比他认识的还多！
“我不走啦！你放手！”丁月华被拉着手，打招呼有困难。
展昭放开了手，小娘子就跑到周围的小摊小店去打招呼，展昭总是要等她。
“够了吗？”展昭拉住丁月华，不许她再进店去打招呼，这样下去要走多久啊？
丁月华不能进店了，只能在外面挥手。展昭觉得有趣，丁月华平时出去做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虽然他派了张龙赵虎跟着，可是他们也没向他汇报过什么。
展昭带着丁月华来到了凝香阁，一个丁月华很不想进去的地方。
“展大人展夫人来了，快里面请。”林玉洁迎了出来。
丁月华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位林姑娘，穿的轻飘飘的，说话柔柔弱弱的，见了男人就发嗲。
“林姑娘，我想给夫人添置一些首饰，不知店里可有新货？”展昭问到。
“有有！我给展大人去拿图样。”林玉洁端了茶上来，又去拿图样。
那些图样丁月华早就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她一个都看不上，只因是展昭送的，丁月华才会另眼相看。
林玉洁很殷勤，一张一张翻图案，还给他们讲解，展昭听的仔细，还很入神，丁月华意兴阑珊，看了两眼就玩自己的手指，到后来都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月华，走了。”展昭碰了碰丁月华。
丁月华哦了一声，只听到林玉洁说，会把做好的东西送到府上。
送东西给女人以表歉意，展昭也不能脱俗。
丁月华有点泄气，她只希望展昭能诚心诚意向她道歉，并且以后可以不要总是把她想的那么坏，凡事了解清楚才来责怪她，她想他能认可她并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女人。
从凝香阁出来，丁月华也不再闹别扭，明知展昭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唯有接受，难道要一直跟他闹下去？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丁月华又羡慕起丁月影，有父亲宠着，兄长宠着，现在又有白玉堂宠着，过得是公主般的日子。自己就惨咯，这边伺候着包拯，那边伺候着展昭，每天紧绷着一根弦，叮嘱自己别做错事。
第87章 塞外来客
白玉堂打开手中长长的清单，拿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一番。和丁月影的婚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公孙策已经帮忙选定了良辰吉日，奶娘和四位哥哥也会从陷空岛过来。
“你找我？”展昭出现在白玉堂的屋门口。
“进来说！”白玉堂招呼展昭进来坐下来。
“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一起置办了，大人说了送我们牌匾。”白玉堂把清单递给展昭，上面除了拜堂成亲要用的东西，还有新居需要的物品。
包拯已经写好了“展府”和“白府”的牌匾，就等着工匠去做了。
展昭想想觉得有些滑稽，展府和白府面对面，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你就别固执了，大人都发话了，可以出去住，离府衙又不远。”白玉堂说。展昭这一下又搞得和丁月华关系冷淡下来，府里总是乌云罩顶。
展昭摇摇头。白玉堂不懂这件事对他的意义是什么，展昭从第一天进开封府就没离开过包拯，他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包拯。
“哎呀，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大人不用你片刻不离左右，难道你出去办差的时候大人还不睡觉了？还不是一样睡到天亮。”白玉堂这苦口婆心的劝解，自己都觉得自己烦了。
“但是……”展昭想想白玉堂说的有理。
“别但是了，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月华，叫她选好要用的东西，一起置办了。”白玉堂抄起清单站起来要走。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也没什么需要的。”展昭在后面跟着出了房间。
“不好不好，还是叫月华看看，免得以后麻烦。”白玉堂说。
女人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白玉堂怕现在安排不好，以后都要浪费时间，要是不满意重新来一遍就更让人头疼了。
白玉堂正说着，就见衙役拿这个什么东西直冲他走过来。
“白五爷，外面有一个姑娘要见你。”衙役递上了东西。
白玉堂脸色骤变，马上让衙役把那姑娘带进来。
“白兄，这是？”展昭看出此事一定很严重，否则白玉堂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展昭，这玉佩是我们白家传给媳妇的传家宝，我那块在月影手里。这块原本是属于我大哥白金堂的，大哥去世之后我怎么也找不到他那块玉佩，现在突然又出现了，怕是又要起波澜了。”白玉堂很是担心。
衙役带进来一个看上去瘦弱无力的小姑娘，约莫二十上下，看起来不是中原人，手里还拉着个小男孩。
“我是萧小奴，白金堂的未婚妻，这孩子，是他的儿子。”姑娘一脸哀怨的看着白玉堂。
“什么？大哥的未婚妻？”白玉堂从未听大哥提过还有个未婚妻，而且竟然是个契丹人？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已经去世了？”白玉堂又说。
白玉堂的大哥白金堂去世多年了，生前未娶妻，也没听说过和哪个姑娘相好。这会儿突然蹦出来个未婚妻，竟然还有个儿子，白玉堂吓得不轻。
“原本我在大辽等他来接我，可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他，于是我带着他给我的信物去了金华，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萧小奴说。
后面的事就是萧小奴打听到白金堂还有个弟弟叫白玉堂，现在正在开封府供职，就带着儿子来开封寻他。
白金堂生前的确曾去大辽经商，一去数年，返回家中没多久就去世了。玉佩白玉堂也确定是真的，就是他哥哥的，这个叫萧小奴的姑娘说的应该是真话。
白玉堂抱着小男孩发愣。
“哎呀，这多出来个大嫂还有个孩子，我这一下子还真不能适应。”
丁月影看着小男孩，和白玉堂眉宇间还真有几分相似。
“喂……这孩子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丁月影突然说。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我白玉堂是这种人吗？”白玉堂也觉得这小孩长得和大哥很像。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白玉堂才想起问孩子的姓名。
“白芸生，五岁了。”孩子也不认生，问他就回答。
“哎呀哎呀，完了，这孩子必是大哥的无疑。”白玉堂想起来大哥曾经说过，将来有个儿子就起名为白芸生。
丁月影抱过白芸生，让他坐在她腿上，拿过点心来给他吃。
“什么完了！平白添了这么可爱的大侄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至少丁月影觉得挺高兴。
“不对不对，月影，我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白玉堂的预感总是很灵验的，他觉得有问题，八成就是有问题。
丁月影不以为意，抱着白芸生逗他玩，不理会白玉堂，白玉堂感叹起来，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白玉堂已经安排萧小奴先在开封府暂住，如何安排这对母子，白玉堂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方式。
晚上包拯叫大家去书房聚集，说是有话要说。
展昭、丁月华、白玉堂、丁月影还有公孙策全都到了。见包拯表情很严肃，白玉堂觉得事态严重了。
“玉堂，方才那位萧姑娘来见过本府。”包拯说到。
“大人，她可是说了什么？”白玉堂问。
“她说要按照契丹人的习俗，嫁给你做妾。”包拯回答。
“什么？”大家都吃了一惊。
契丹人这种野蛮的习俗一直被大宋所不齿，汉人从来没做过这种荒唐的事，夫君死了就要嫁给他弟弟或者儿子。
“大人，属下是万万不肯的！”白玉堂立即表示。
娶大嫂为妻，那简直是禽兽不如啊！白玉堂可做不出这种事。何况白玉堂和丁月影马上就要成婚了，怎能横生枝节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
“本府也知你必然不肯，只是萧姑娘那里还需你开导。”包拯说。
白玉堂的心思包拯怎会不知，虽然平时总是招惹一些莺莺燕燕，可是对婚事向来很严肃，除了丁月影也不作他想，只是萧小奴那里还需小心应对。
“属下明白。”白玉堂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烦躁，此等情况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白玉堂来到客房，萧小奴已经哄孩子睡下了，自己正在灯下拿着针线补衣服。
“大嫂这么晚了不如早些休息，明日再做。”白玉堂说句客套话。拒绝女人这种事他并不擅长。
“二叔喝杯水吧。”萧小奴倒了一杯水给白玉堂，白玉堂接了过来。
“大嫂可是见了包大人？”白玉堂问。
“是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我想求包大人给我做主，让我按照契丹的习俗嫁给二叔。”萧小奴一脸的悲伤，抬起头看着白玉堂。
“我知道二叔就要成婚了，我绝无奢望，只求给二叔做妾。”萧小奴声音中带着几许颤抖。
白玉堂叹了口气。
“大嫂，我们大宋没有这种习俗，大哥既然已经去世，大嫂可以再嫁他人，只是芸生要留下。”白玉堂说。
白玉堂一向不赞成那些树立贞节牌坊的女人，死了丈夫也一直守在夫家不走，那样的人生毫无异议。
只是他大哥这个骨血要留在他身边，作为白家的后人。
“二叔，我不想离开，求你让我留下来吧，让我嫁给你做妾，一辈子服侍你。”萧小奴跪在了白玉堂的脚边。
“喂……你别这样，起来再说。”白玉堂没了主意。
萧小奴掩面而泣不肯起身。
“你别这样……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好？”白玉堂也不能责备萧小奴，只能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她再说。
萧小奴一个人带着孩子受尽屈辱只身前往大宋寻夫实属不易，白玉堂本也不是那种计较世俗礼义的人，若他并未遇到丁月影，或者一切且有可能，但是他既然遇到了，就绝对不会抛弃丁月影，而且自己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丁月影可怜兮兮的站在白玉堂的院中等他，白玉堂一看见丁月影，就赶忙上前拉住她，把她拉进怀里。
“让你受委屈了。”白玉堂搂着丁月影诉述衷情。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不会娶她的，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白玉堂捧起丁月影精致的小脸，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其实……那天我们……”丁月影突然想说出实情，给白玉堂一次选择的机会。
白玉堂用手盖住她的嘴。
“别说了，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丁月影噙着泪水点点头，再度投入白玉堂的怀抱。
未曾想丁月影的婚事一波三折如此艰难，丁月华唏嘘不已。倒不如自己，虽然和展昭不太合得来，但至少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成婚过程很顺利。
“月华，怎么在那发呆？”展昭唤着他那思想云游中的小娘子。
“啊……没什么……”丁月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来看看这个。”展昭叫丁月华过去。
第88章 萧家姑娘
丁月华走过去，看到展昭手中有一个长长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