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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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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头开始被三公主带到媚姬住处改建的驻军营地,作为讨好容恬的礼物,留在营地中。后来若言偷袭营地,一把火烧了大多数重要的木式建筑,这人头却因为被安放在充当小储藏房的地|穴中而得以幸免。 
  容恬重回营地后,将这东西也带在身边,一行人被烈中流领去越重城,东西自然也到了越重。 
  大概是因为营地被袭时,地|穴也曾经遭到翻查的离国士兵破坏,不知是容恬还是烈中流把装人头的木匣又重新换了一个,否则从前那个匣子让凤鸣吃够了苦头,一见到怎会不十二万分警惕? 
  秋蓝惊魂未定,哆嗦道,「丞相真是的,怎么送这种可怕的东西给鸣王?」 
  秋星咋着胆子看了一眼,「真丑,扔掉好了。」 
  「怎么可以扔掉?」凤鸣勉强镇定下来,绕着桌子一圈,「他指定要过了同国边境才交给我,这东西将来一定有用处。」沈吟了一会,问烈中石道,「你大哥有没有说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烈中石把大脑袋晃了晃,「他没说啊。」 
  烈斗拚命点头,在一旁表示确实如此。 
  凤鸣苦笑道,「这分明又来考我嘛?」用力挠了挠头,转着眼睛苦思冥想,「丞相把这个给我,一定是有大用处的。但有什么用处呢?我总不能把这个当礼物送给同国王子吧?他八成不会感谢我的,收到这个礼物,他更有理由把我当成谋害他父王的凶手,调动军队把我团团包围,一刀卡嚓掉…。。」把清淡优雅的眉毛皱成一团。 
  烈中石两人对于这种事向来不会出主意,看见凤鸣发愁的模样,倒是 觉得非常好玩,在一旁看得意兴盎然。 
  秋蓝等见了那个精制过,至今还栩栩如生的人头,魂魄尚未完全归位,也说不出什么。 
  容虎略想了想,刚要开口,洛云的声音却赶在他之,从外面侧厅传了过来,「看见方敌码头了。」声音渐近,显然是一边走一边说的。 
  很快门帘被拉开,洛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他看似还有别的东西要禀报,说话之前却猛然嗅到一股草药和腐烂的干制品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从小混在杀手堆里,对于这种制作腐烂人头的味道分外敏感,顿时目闪精光,视线停在桌上打开上盖的木匣上,走了过来。 
  看清楚匣中的是什么,脸色一沈,「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容虎听他稍带训斥的语气,微有不满。 
  烈中石表功似的报告道,「这是大哥要我带给鸣王的,一路上保管得常妥当,一点也没弄坏。」 
  「也没有给别人看过一次。」烈斗在旁边插嘴。 
  凤鸣看见洛云看着自己,无奈地摊开手,「一言难尽…。。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它在船上。先不管它是怎么来的,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同国地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办?」 
  容虎看他又开始挠头,沈声道,「鸣王先不要烦恼,庆鼎的人头在我们这里一事极为秘密,没人会泄露出去。」把眼扫了一下洛云。 
  此时船速已经缓慢下来,船身偶尔有振荡碰撞的轻微感觉,显然正在准备靠岸。外面脚步声来回不断,显然船上的人们正在降帆转舵。呼啦啦的号角从甲板上飘向天空,直到遥远的天际彷佛也可以听闻。 
  洛云没理会他的目光,自管把匣子里的人头看够了,赞了一声,「制得精致,好手艺。」自行把木匣关上,重新用锦缎包里好了,回头目视容处。 
  容虎续道,「不如 这份大礼先放在属下这里,至于如何处置,鸣王日后再想。」 
  房内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凤鸣。 
  大船发出一声触撞声,剧烈晃动一下之后静止下来,大家都知道已经靠岸。 
  凤鸣心里明白,这表示自己和手下一干人等已经抵达属于同国势力范围,这船上有庆鼎人头之事一旦稍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有可能被成千上万的同国士兵团团包围,当成谋杀他们大王的罪魁祸首,凤鸣简直有点头皮麻。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他们的沉默。 
  「少主,」罗登从外面步伐矫健地小跑进来,一脸惊讶又透着得意的表情,进门便笑道,「少主快请下船,你一定猜不到谁在码头迎接。」 
  凤鸣听他说得郑重其事,眼睛一亮道,「是子岩吗?」 
  罗登摇头,「这个人比子岩重要多了,有此人亲自来迎,包管少主在同国安全万分,少主快请下船,不要让来人久等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到什么人物会在码头迎接,按照他们和同国的关系,不被人恶狠狠赶就不错了,谁还敢大张旗鼓过来迎接? 
  凤鸣朝桌上匣子使个眼色,要容虎把那个可能会惹事的大麻烦礼物收起来,挺直腰杆,带领众人出门。 
  器宇轩昂地到了甲板上,目光越过船只木栏,看往码头上排列得整整齐齐,似乎来头不小的迎接队伍,凤鸣身躯微震,不敢相信地失声叫出来,「什么?同国王叔居然亲自来迎接我?」 
  确实没错。 
  码头上方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上深下浅,中间一个龙飞凤舞般的「同」字,四周衬以银边,不正是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王之弟庆彰的旗帜吗? 


  天啊,他们可从没想过进入同国的第一天,就和同国的王族直接碰面…。。 
******* 
东凡都城,平昔。 
  在城头看着容恬英姿飒爽地领着一万精兵进入城门,烈中流虽然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各国都在加强警惕的情况下,要带着这么多人马平安跨越数国秘密到达这里,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这批急需的精兵到达后,他筹备中的大计才能展开其中最重的一环———练兵。 
  哪个国家打仗不需要大量的兵员呢?自有下属准备好接引众人,容恬交待一句,随即去见烈中流。 
  「大王。」 
  经过子日夜兼程的赶路,容恬也消瘦了两分,脸部的轮廓显得为棱角分明。朝自己昔布置在东凡的心腹们略略点头后,他径自朝悠然独立前方的烈中流走去,到了烈中流前,将装腔作势要行礼的烈中流一把挽住手臂,爽朗地笑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丞相不要浪费时间弄这些虚礼了,本王猜想丞相到达东凡已有多日,一定有不少建树。」 「大王,容烈中流一一禀告。」 
  「希望禀告的时间不要太长。」容恬和他并肩走进屋内,不顾风尘仆仆,把肩上的披风摘下随手搁在椅背上,「丞相说吧,本王听着。」 
  「其一,是制造兵器的作坊,东凡本有兵器作坊十二处,都归军部掌管。我把十二处归为五处,所有的熟练匠人集中起来,料也集中起来,作坊数量变少,规模变大,方便控制。 
  「好。」容恬道,「这样一来,出产的兵器也会优良许多。」 
  「其二,是均恩令的颁布。我已经命人将均恩令在东凡各地抄写张贴,还派识字的人专门诵读,公开做一次均恩令的大散布。」 
  容恬淡然加道,「不但要再次颁布,而且尽快设立一些官吏,专责各地百有才干的人的起用。军队之中,凡是平民出身而有战功者,都要给予表彰。」 
   烈中流打量容恬一眼,微微扬起唇。 
  他本来态度严肃,今天穿戴也算整齐,很有丞相的样子。此刻朝着容恬这一笑,却显出过去的三分没正经来。 
  容恬见他笑得有,知道他瞧出自己心里想的,倒也不在乎,边翻看烈中流递到他手中的一迭文书,边坦然道,「本王确实恨不得立即把事情都推给丞相去做。这 岂能怪本王呢?既然点头答应当这个丞相,丞相就知道自己是要受累的了。何况把凤鸣弄出去周列国的,还是丞相你。」 
  他提起笔,把文书上面的「三天一卢」的三字删了,添上个「两」字,交给烈中流看,「要兵打仗,首先就要让他们吃饱,还要有些余粮以备不时之需。三天一卢太少了,两天一卢吧。这个交给那个东凡小王,要他盖印发下去。」(注:卢为粮食之计量单位)   
   
接着将各份文书一呵成看下去,却没有再有其它异议,心内倒也佩服烈中流,此人办事,真是非常周,竟再也找不到要修改的地方。 
  容恬暗赞一番,将看过的文书后面都签了名字,递回给烈中流。烈中流伸手来接,容恬却并不放手,直视入烈中流眼睛深处,沈声道,「这些天来,丞相辛苦了。」 
  烈中流被他灼灼眼神一看,似乎全身无所遁形,以他的厚脸皮功力,居然也有难以藏匿之感,不由逸出一丝苦笑,顺势把藏在心里的事情提起,缓缓道,「些许文书的事算什么辛苦?要向大王禀报坏消息,那才真的是个辛苦差事。」 
  容恬顿时大讶,「什么坏消息,竟让丞相也这么为难?」 
  烈中流叹道,「我刚刚得到了离国的消息。」 
  「若言?」 
  「自昔年龙天屠杀繁佳王族,繁佳内部已经凋零,人心离乱再无斗志,若言依仗大军威势,几乎没有遭遇到较大的抵抗,繁佳已在不久前落入离王的掌握。」 
  容恬松开手,让烈中流把文书拿走,神色冷峻,「繁佳的陷落早王意料之中。」 
  「但离军大胜后,在开拔往繁佳都城的路上,若言却下令由离国大将卓然赶赴繁佳镇守。离王本人的车队立即折返离国。」 
  「折返离国?」容恬深思道,「这样做也情有可原,比起繁佳,离国毕竟是若言的根基。他受伤昏迷多时,醒来之后立即奔赴永殷,随即又去繁佳,离国的官吏百姓久不见自己的大王,人心也会动乱,如果离国生出乱子,若言就有大祸了,他已经回到国都里同了吗?」 
  「如果他回到里同,又何需我担心?若言命令妙光公主直奔都城里同,坐镇王宫负责离国日常事务,如有重大要务,则快马飞报若言。大王,你可知道若言自己的车骑正赶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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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恬心生不妙之感,沉默地看向烈中流。 
  烈中流请他到悬挂于堂前的大地图前,指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点道,「这里。」「天隐?」容恬俊逸非凡的脸浮现一丝敏感的疑惑。 
  如果不是他胸怀吞天下之志,常年钻研各国地势,还真未必能立即把这个小城的名字说出来。 
  这个小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言现在极需安抚离国人心,为什么不坐镇王宫,反而选择赶往这么一个小城? 
  容恬伸出一指,摩挲地图上那太不起眼的小点。此城位于离国边境,几乎处于离国、永殷、博间三国的交界点上,很久之前曾经因为战乱而修葺过,随后便荒废了。若言安身于此,不但没有在里同安逸舒适,而且势必要耗费一定兵力为他护卫,这个位置对于他处理离国和繁佳的要务只能是有害无益,除非他…。 
   想到一个可能性,容恬脸色微变,「他在等消息?还是等人? 
  只能如此。 
  天隐独特的位置能够给若言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任何从永殷或博间过去的消息或人,都能最快到达他面前。 
  没什么消息能够这般诱惑离王。 
  那么,又有什么人,能让若言连繁佳和离国的事务都肯轻放少许,不辞劳苦地赶去天隐? 
  靠近永殷边界…。 
  「凤鸣。」容恬语气转冷,眼中杀机大盛,「他竟敢又对凤鸣下手。」 
  「又」说得又恨又狠,好像若言差点就要扼住他的心脏。但他随即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寻找到烈中流的脸,语调沉着地剖析道,「绵涯那边的消息报来,凤鸣应该已快进入同国。若言的目的地如果只是天隐,说明他与凤鸣相隔甚远。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大王现在知道我所说的坏消息是什么了吧?」烈中流耸肩,长叹一声,苦涩地笑了笑,「战场最可怕的坏消息,就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容恬转身回到椅旁,把沾满尘土的披风在空中一甩,重新在颈上扣上银扣,目光毅然,「本王即刻出发,赶往同国。」 
  等他到了同国,要把那个惹人思念的家伙狠狠抱紧,在怀中揉碎,就如同思念,轻易把西雷王的心给揉碎了一样。 
  抱紧了他,揉碎了他,顺势吞下咽喉,一辈子也不吐出一丝一毫。 
  从此以后,才能再也不,为他这般担惊受怕。 
****** 
同国,在凤鸣刚刚抵达的方敌码头,迎接仪式出乎意料的隆重。 
  「恭迎萧家少主!」迎接队伍中,另有一支似乎是专门训练于迎接宾客的女声队,用优美悦耳又整齐一致的声音唱诺。 
  与此同时,响起了和唱诺声应和的乐音。 
  厚密的红毯从萧家大船选用上等檀木作的下船板开始,直铺到方敌码头前半部。 
  行列纵横有致的同国士兵神色庄严,持枪而站。 
  表示同国王叔庆彰大驾光临的大旗旁,是一面代表同国的国旗,左右各飘迎着十三支淡色的蓝色旌旗,共计二十六支。 
  在同国,这是迎接国家最高贵客人的规格。 
  而即使是迎接最高贵宾,也极少让位高权重的王叔亲自出马。 
  对于自己忽然飙升的受欢迎程度,凤鸣简直傻眼了。 
  「最前面穿深蓝色长衣,头戴高冠的就是同国王叔庆彰。」视力极好的容虎在船栏上远望迎接人群的最前方,把自己能够分辨出来的重要人物附耳告诉凤鸣,「他身边穿黑袍的是庄濮。此人是同国御前将,有同国第一剑手之誉,传言庆彰非常看重他。」凤鸣默默铭记在心。 
  感谢这几天在阿曼江停泊时的临急抱佛脚,他现在总算能一眼就看出自己正享受着同国特等贵宾级待遇,而且也清楚御前将这个官职,在同国是个可大可小的官位,因为保护王族和都城的常规性兵马,名义上都是由御前将统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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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国的王叔,和同国的御前将,居然一起来一个小码头迎接他…。 
  凤鸣心中有鬼,压低声音问容虎,「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庆鼎的人头在我们船上,打算把我们请下去,一举抓住卡嚓掉?」 
  洛云满是不屑的声音插了进来,「少主如果害怕,大可不必下船,立即起锚原路返回,以他们这少许人马,要围攻我们的船队,胜算不大。」 
他虽然语带不屑,话里却是难得的真为凤鸣着想。 
  自从知道母亲插手同国之事后,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凤鸣在同国晃悠的。 
  「怎么可以不下船?」看着下面隆重到诡异的盛大欢迎,凤鸣心里虽惊,却勉力不露之言表,随和笑道,「我丢脸也就算,容恬的脸却是绝不可以丢的,传令登岸。」 
  鼓起勇气,率先向船梯走去。「少主有令!登——岸!」 
  「收船旗!」 
  拖长了的,一声接一声中气十足的嘹亮唱报,伴随着凤鸣努力调整得更从容镇的步伐。 
  「报!少主登岸」 
  「少主登岸!」 
  从中层甲板落到下层,跨过连接大船和方敌的下船板,早已引起起各国权贵强烈好奇心的西雷鸣王,终于出现在迎接着的视线正前方。 
  被美婢状汉簇拥而出的凤鸣举止从容,容貌俊美,沐浴后的肌肤白中透出红润,在艳阳直射下,呈现一种罕见的柔雅贵气。 
  他身上的华服美饰,均经过眼光挑剔,务求尽善尽美的三大侍女悉心,与他曲线优美的颀长身段配合得天衣无缝。 
  尤其是他头上的金冠,呈半月形,中间镶嵌一颗晶莹透亮的黑玄玉,四周以金线盘成细细金龙。这是被秋蓝从装满萧家宝物的库房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原本是昔年一名朴戎权贵请求萧纵收自己儿子为徒时进献的宝物,其中又藏了称颂萧纵这天下第一宗师的意思,暗示物主虽非这片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的君王,却拥有可与一国之君相比的尊贵。 
  凤鸣明白自己一举一动尽在别人探视研 究的视线中,举手投足矜持自重,努力给人留下顾盼生辉,绝不胆怯的印象。从船上到船下,从远至近,视线角度的变化,进一步加深了对同国众的视觉冲击。 
  泰然自若地步下下船板,行至离庆彰一行十尺左右的距离止步,他先用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打量了庆彰片刻,极有风度地拱手,朗声道,「同国王叔屈尊来迎,让凤鸣既出意外,又大感汗颜,」 
  接着,又露出他特有的坦率笑容问道,「我萧家一位总管得知同国王叔亲临,大喜过望,对我说,王叔既来,少主在同国绝对可以安枕无忧,不知道他有没有说错?」 
  他这样直接发问,态度又好竹令人无法着恼,倒把前来迎接的庆彰等人问得一愣。 
  庆彰尚未答话,旁边的御前将庄濮露出笑容,反问道,「萧家少主觉得自己在同国会遭到不测吗?不知萧家少主做了什么虚心事,人未 下船,已经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此话绵带针,暗指凤鸣参与了谋害同国大王庆鼎的阴谋,十分厉害。 
  如果表错态,庄濮只要伸伸手指,此刻后面排队排得非常好看的同国迎宾军说不定就会齐扑过来,给他来个血肉横,一塌糊涂。 
  更令人担心的是,他们既然知道在这里准备好迎接他,也就难保他们没有在附近那些看不清虚实的旧城墙和荒林里面「准备」众多人马。 
  绝对不可以示弱! 
  总在情非得已的关头才努力压榨自身潜能的凤鸣,知道自己到了另一个关键时刻,两个黑宝石似的瞳子盯着庄濮,又是一番无所畏惧的认真打量,末了,忽然轻轻举起右手打个手势,命令身后众人不要跟随。 
  他深吸一口气,悠然举步,独自往前走到庄濮面前不过一臂之遥的地方,与庄濮平静对视,礼貌地问,「御前将觉得我有应该心虚的地方吗?」 
  姿态说不出的潇洒随性。 在这样的近距离,更可以看清楚他俊美柔和的轮廓,和一尘不染的清澈双眸。 
  以他久经容恬合众人之力调教出来的风度魅力,配合他个人所独有的坦然率真,俨然也算是一种极佳的心理战武器——也许还非常适合「近身交战」。 
  鸣王杀害了同国大王,同国人要为大王报仇的传闻在场众人个个都清楚,他此刻敢赤手空拳站到庄濮这个著名剑客一拔剑就能刺到的地方,连庄濮这个御前将也有些措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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