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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不要激动，能慢慢跟我说说你被害的过程吗？”王灵急忙安抚她。
女鬼姚夭稍稍平复一些，说道：“其实，过程也很简单。前边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跟我的养母说得多半没什么差别。那个女人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替他隐瞒什么。”
“那案发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纤细说说吧，相信一定会对我们破案有所帮助的。”王灵道。
“嗯。”女鬼姚夭应着，讲述起来，“那天晚上，等爸爸走后，妈妈也离开了。妈妈离开后没有多长时间，方俊逸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开门。原本我心里恼恨他处处留情，不想给他开门，不过因为心中还是有他，想着既然他来了，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我的，实在舍不得不见他，于是就给他开了门。”
“然后呢？”
“后来的事情跟方俊逸说的一样。”女鬼姚夭道，“方俊逸大概在四点二十左右被我赶走的。因为伤心，多半也是大意，没有想到后来会出什么事儿，所以，并没有下楼去给大门上锁。平时，爸爸妈妈早上走后，我也不锁大门的。而且，把方俊逸赶走后，为了确认他是否离开，我还开门朝外望了望。当时，发现他确实离开了，我就顺手关上门，伤心地回到床上去了。”
“后来可怕的事情是不是发生了？”王灵问。
“没错。”女鬼姚夭脸上忽然现出悲愤的神色，“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化成鬼都不能不后悔。方俊逸走后，我因为伤心，就那么赤身**地扑到床上去，连丢在房间一角的裤头都懒得捡来穿上。等方俊逸走后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吧，我一直趴在床上，先是强忍着流了一会儿眼泪，接着又有些迷迷糊糊想睡去。可就在那时，突然有人扑上来，死死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第94章 杀人焚尸（）
“你看到那是什么人了吗？”王灵急忙问。
“哼哼，在我死之前，我没有看到。”女鬼姚夭绝望地说。
“这个凶残的家伙上来就将你掐死了吗？”王灵仔细听过叶千帆讲解死者的验尸情况，知道死者在被焚尸前曾经是先被人用手掐住颈部，造成窒息死亡。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女鬼姚夭道，“因为我是趴在床上的，所以，那家伙从后边压在我身上，我根本无法起身，也看不到他是谁。但是，当时我敢确定，那肯定是个男人，因为他压在我身上的同时，还极力用一只手控制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朝着我的下体乱摸！”
“他是要性侵？”
“起初，这个狗东西或许有这种想法。”女鬼姚夭悲愤地说，“但是，我极力反抗，致死不从，所以，很快这个家伙发现他很难得逞，又或者这让他异常愤怒，他压在我身上，从后边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死死掐住，直到我断了气，他才放开。”
“真是个残忍的狗东西！”王灵情不自禁地痛骂。
“更加残忍的还在后边呢。”女鬼姚夭道，“我断气之后，就发现灵魂脱离躯体，轻飘飘的立在一边，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又什么都无能为力。”
“到底是谁作的案？”王灵急忙问。
“还用说吗？就是我妈妈的情人范长友！”女鬼姚夭愤恨地说，“这个人的名字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那接下来你都看到了什么？”王灵很想到知道凶手作案的过程，想印证现场勘察中发现的种种疑点。
“那个狗东西将我掐死之后，还想在我的尸体上做那事儿，可是，他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或许由于过度紧张，他那玩意儿怎么也硬不起来，就是做不成。”说到此处，女鬼姚夭哂笑不止，仿佛是在嘲笑凶手的无能，“这让他愈发恼火，站起来朝着我的尸体上猛踹了两脚，嘴巴里还不住声地骂：‘妈的，这回不该看到的看你还能不能看到？’我知道，他是在骂我撞见了他和我妈妈的‘好事儿’！这个狗东西！”
女鬼姚夭讲述这一切，仿佛自己拿着一把锃亮的手术刀把自己的肚皮拉开，解剖自己一般，那无疑是极为残忍的一件事儿。
所以，她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愤怒的烈火再次被点燃，她的身子开始炸裂，焦黑的肌肤纹理之中透出道道明亮的火线。
她的头发开始冒烟，双眼成为两个黑洞，火蛇喷射出来，嘴巴里也有火苗喷出。
女鬼姚夭的灵魂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王灵明白，鬼魂想起生前曾经遭受的怨愆，多半会因为情感的变化，而变得极为恐怖。
之前，他已经见识过冯小强鬼魂的变化，所以，此时虽然心惊，但也多半是见怪不怪，只是忍耐着那女鬼姚夭那惊悚的样貌，继续向她了解情况。
“看来这个范长友是要杀人灭口。”王灵琢磨道，“你撞见了他和你妈妈偷情的事儿，他自然担心你会说出去，引起种种麻烦，这才登堂入室，杀人焚尸的。”
“一点没错。”女鬼姚夭道，“至于他想对我的尸体性侵，多半是觉得人都杀了，不做白不做。但是，他没有做成，这让他愈发恼火。他朝着我的尸体踹了几脚，骂了几句之后，惊慌地逃走了。我的灵魂不甘心，就这么轻飘飘地追了出去。”
“那后来呢？”
“可是，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大铁门响了，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女鬼姚夭道，“我心中一喜，觉得只要能让来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个凶手就别想逃走了。”
王灵略一沉思，抬头问道：“这个时候来的人恐怕正是你的养母苏媚吧？”
“你猜得真准！”女鬼姚夭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看到她，早把心中的怨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冲上去，朝着她声嘶力竭地喊叫，极力阻止她离开。但是，我的叫喊她丝毫听不到，我的灵魂如空气一般，根本阻挡不了她。而那个杀人凶手那时候就躲在楼道里的黑影里，暗暗盯着妈妈，并没有出来和她见面。”
“虽然你是鬼，但是，不是有时候你也能移动物体，引起人的注意吗？”王灵有些迷惑，他想到女鬼姚夭曾经化作一团烟火困住雨夜中的穿雨衣的人的情景，知道就算是鬼，也能对人施加影响的，“为什么你当时不弄出点动静来，引起她的注意呢？”
“你不是鬼，你哪里知道？”女鬼姚夭道，“鬼也和人一样，本事是需要慢慢学的。那时候我刚刚死去，灵魂弱得仿佛一个婴儿，想使用念力控制物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当时还是尝试了。”
“既然你尝试了，难道还是没有一点作用吗？”王灵问。
“有。”女鬼姚夭道，“当时，我看着妈妈要走出大门，我就急了，扑在地上，伸出双手，使劲儿扒她的脚。只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抓到了她的脚，还差点让她绊倒。但是，终究因为我无法和她对话交流，没能留住她。”
“这么说，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了？”
“是的。”女鬼姚夭道，“妈妈回来在院子里拿了些咸蛋，并没有上楼，又离开了。我在大门口绊了她一下，也没将她绊倒，她自然不明白，只是回头朝着地面望了望，见地面上什么也没有，非常平整，还摇摇头，唏嘘一阵。最后，她还是走了。”
“那后来呢？范长友就这么逃走了吗？”王灵问，“难道焚尸不是他做的？”
“怎么可能不是他？”女鬼姚夭道，“原本我也以为他杀了我，这是要逃走，可是，等他看到妈妈离开，慌里慌张地跳上他停在胡同口的面包车上的时候，他哆哆嗦嗦，自言自语说：‘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毁尸灭迹毁尸灭迹不能让警察找到我的指纹’他这么哆嗦着，就跳下车，打开面包车后边的车厢，拎出一个油桶来，然后再次飞奔跑到我的房间里，将汽油全部浇在了我的尸体上，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扔在了我的身上”
“那他的油桶呢？又带走了吗？”王灵一边听她说，一边思索，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是的。”女鬼姚夭道，“那家伙引燃尸体之后，还没来得及把油桶扔下，就被我弄的大火吓跑了”
第95章 鬼姐姐救小妹妹（）
“你弄的大火？什么意思？”王灵不解。
“我看到范长友做的这一切，极为愤怒，就站在房间里焚烧的尸体旁边，想弄灭尸体上的火。没想到我的灵魂就那么使劲儿一拍打，大火哄地一声，炸裂开来，差点烧到他。那范长友惊慌失措，连油桶也没顾得扔，就那么从我妹妹默默身上跳过去，跑了。”
女鬼姚夭说着这些的时候，因为愤怒，身上的烈火燃烧起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烧着了。
王灵极为担心，生怕这女鬼身上的火会不会将自己的床单被子烧着。
但是，很快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就算是女鬼所在的地方，床单被褥也一点没事儿。
女鬼身上这火不过是阴火，看着吓人，其实不过是个虚无的意象罢了。
女鬼的火可能对鬼有作用，但是，对人却很难伤害到。
但是，女鬼姚夭却变得异常恐怖，不但身上烈火燃烧，而且周身的肌肤焦黑，形容恐怖，显然她心中的愤恨之情无法排解。
“那后来呢？”
“后来，我哪里肯放过他，就又想追出去。可是，这时候我发现我的小妹妹姚默默还沉沉地睡在外间，我就叫她。可是，怎么也叫不醒。很快，我发现，我不过就是个灵魂，我实在没办法和人交流。”女鬼姚夭这时候说起来，还显得异常焦急。
王灵越发觉得这难能可贵。
不管女鬼姚夭知道她的养母做了什么，但是，对于她的小妹妹姚默默，她没有一点看法。分明，自然难能可贵。
“接下来呢？是你救的你妹妹吗？”王灵实在不敢想象，鬼也能救人。
“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女鬼姚夭道，“虽然我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妹妹再这么被烧死。”
“你都说了，那时候你没有那么大的念力移动物体，你怎么救你的妹妹？”王灵有些好奇，实在想知道，“再说，我听说小默默能够离开火场，是因为她被浓烟呛醒，自己离开的。”
女鬼姚夭却摇摇头，道：“那样的情况，默默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能那么顺利的逃出去？当时，危急之际，是我想起了以前老人说的鬼上身的事儿。我就试着整个身子压在默默身上，希望她能醒来。果然，等我压在她身上，她就喘气困难起来。等她动了，我急忙跳开。我看到她醒了，爬起来，看到火，往外跑。那时候，大火已经朝着她扑过来，是我努力控制阻挡大火，才没有让大火烧到她。”
“原来如此！”王灵叹道，“谁能想到，救你妹妹默默的竟然是你！”
“哎，不管妈妈做的错事再多，但这和一个孩子总是无关的。”女鬼姚夭忧伤地说，“就算我死了，就算我们这一家人，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邪恶的一面，那又能怎么样呢？默默还是个孩子，宛如一张白纸，我不能迁怒于她！”
“这就对了。”王灵道，“真没想到，你竟如此黑白分明。”
“等我救下妹妹，再追出去的时候，凶手已经驾车逃走了。”女鬼姚夭愤恨地说，“不过，就算他那时候没有逃走，我也没办法怎么着他。”
女鬼姚夭对那一晚上的事情讲述的非常详细，王灵也仔细听了整个过程，对于中间不了解的部分也一再询问。
整个事件再回头想想，基本上所有的细节都能和前边的调查、姚浮生夫妇以及方俊逸等人的口供都能对应起来。
但是，现在缺少的是证据，缺少的是顺理成章将范长友抓捕归案的线索。
王灵一边回想整个作案过程，一边寻找这样的疑点，同时，也想让女鬼姚夭稍微平复一下情绪。
女鬼姚夭将所有的事情讲述完毕，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终于恢复了之前漂亮的模样儿。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了。”女鬼姚夭说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你明天就可以带人将那个混蛋抓起来，绳之以法了吧？”
王灵摇摇头，显得很为难。
“怎么？”女鬼姚夭急切地说，“为什么？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不是。”王灵道，“你说得很清楚。”
“那就是你不相信我说的？但是我这次还是鬼话连篇？”女鬼姚夭又问。
王灵依然摇摇头，道：“不，我非常相信你说的，一点也不怀疑。”
“那到底为什么不能？”女鬼姚夭不解。
“这个作案过程可以说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还有其他人亲眼看到吗？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没有。那我该怎么让我的领导相信我呢？就算我把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们听，谁又能相信呢？关键是如何证明？”王灵非常烦恼，一口气反问出一连串问题。
“证据！证据！你们就知道要证据！”女鬼姚夭有些生气，“难道没有证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一点没错。”王灵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没有现场证据，还真的难以将他怎么样。”
王灵这些话一出口，女鬼姚夭激动起来：“呸，还说做你的鬼女友呢，有什么用？一点也帮不了我！要知道还不如跟着我的表姐千帆”
女鬼姚夭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滴下泪来。
王灵算是见识了，女鬼不但有感情，还会悲伤流泪。
他可从来没说过不帮她，只是暂时还有些为难罢了，故而看到女鬼姚夭哭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还敢笑？”女鬼姚夭娇嗔道，“看我将来不告诉我的表姐千帆。”
“你能吗？”王灵得意地扬扬下巴。
“我”女鬼姚夭知道她不能，顿时极为委屈起来，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灵哥哥混蛋，欺负人家小女孩小女鬼”
王灵可没见过这种阵势，女鬼也能跟人撒娇。
如果他不出口安慰，恐怕这一夜也别想睡安稳了。
没办法，王灵只得出言哄她。
不想，女鬼姚夭佯装哭了两声，忽然破涕为笑，扑到他身边，惊喜地叫道：“我想到了，那天有目击者”
第96章 那天夜里（）
女鬼姚夭所说的目击者不是别人，正是隔壁邻居家的女儿、姚夭的生前好姐妹姚清芳。
对于姚清芳这个目击者，女鬼姚夭并不十分确定，因为她说她被杀的那天晚上，等救醒她的小妹妹，再次追出大门口时，发现凶手已经无影无踪了。
就在她伤心绝望之时，她一回头，刚好看到姚清芳的房间窗户上拉开一条缝隙。
据此，女鬼姚夭确定，那天晚上姚清芳定然看到了什么。
这一夜，王灵和女鬼姚夭一直攀谈到凌晨一点多才算结束。
王灵终于明白了这个过程。
几天来，为了破案，四处奔走，尽管很累，但是，等他明白了姚夭被杀的请过后，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但为叶千帆这个表妹被如此残忍的杀害感到难过，更为明天可能破获这个案件感到异常激动。
第二天一早，他醒得很早，起得也很早。
他知道姚清芳头一天晚上在家里，那么他就要在她上学去之前留住她，问清楚案发那天晚上的事儿。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要去隔壁的时候，还刻意先去叫醒了叶千帆。
“干什么？起这么早？”叶千帆满脸困倦，伸出一个细白的手指揉着惺忪的眼睛，“都还不到七点钟呢，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快起来，我昨天晚上想到了些什么，好像我们询问隔壁那个丫头的时候，忘记了问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想再去问问，确定一下。”王灵显得有些激动。
其实，在王灵的心里，他自己最为清楚，不光是激动，还有紧张。
毕竟，关于案发那天晚上的事儿，女鬼姚夭也只是觉得姚清芳在窗口看到了什么，但是，至于到底有没有看到，看到多少，她也不清楚。
但从推测想来，王灵倒是觉得姚清芳真正看到人的可能性也很小。
如果她真的看到了什么，那昨天晚上询问她的时候，姚清芳不应该没有提起。
不过，既然女鬼姚夭说了，他终究抱着最后的希望。
王灵和叶千帆大早上七点钟敲响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王灵和叶千帆简单自我介绍后，表明来意。
中年妇女是姚清芳的妈妈，虽然一脸的不高兴，但还是拉开房门，让他们就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然后她自己上楼，叫姚清芳起床。
等姚清芳起床下楼，见到王灵他们两个，似乎有些奇怪，主动问道：“哥哥，姐姐，你们昨天晚上不是问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呃，对不起这么早打扰到你。”王灵抱歉地笑笑，“我们还有个问题想问问，昨天忘记问了。”
“什么问题？”
王灵站起身来，走到姚清芳面前，十分认真地问：“六月一日，也就是案发那天，凌晨五点钟左右，你是不是从你的窗口看到了什么？”
王灵知道她的回答十分关键，所以，眼睛里难免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王灵这样的目光使得姚清芳也多少紧张起来。
“六月一日夜里我”姚清芳浑身都有些颤抖了。
叶千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知道由她询问姚清芳，或许对姚清芳来说，更加容易接受些。
但她自己更急着破案，更加急着找到线索，靠上去，一把拉住姚清芳的胳膊，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调，说道：“小妹妹，你说说，到底那天夜里你看到了什么？快说呀，这可重要了！你说”
原本她是想让姚清芳放松的，可是，等她一开口，就发现她比王灵更加激动。
姚清芳的妈妈站在一边，看到这种情况，扑上来，一把扯开叶千帆的手，没好气地喝道：“哎哎，你们怎么好这么逼迫我的女儿？我早听婆婆说，你们已经来问她两回了，昨天晚上还来问了我女儿，现在又来，好像是我的女儿犯了什么事儿似的！你们破不了案子，就这么折腾人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