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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秦院士？”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晨，老人和蔼地笑了笑，站起了身来。
“是的，想必您就是那个江晨？”
江晨点了点头。
“你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
老人闻言摆了摆手，说出了一句让江晨很意外的话。
“没事，我是电子人。”
电子人？电子人也会衰老吗？
江晨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秦院士摇了摇头，“只是有一件东西，我想交给你。”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棒球大小的黑色球体。
看着那东西，江晨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玩意儿。
突然，他的瞳孔紧缩。
“金苹果？”江晨轻声道。
秦院士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你是这么称呼这东西的吗？不过恐怕得让你失望了，这只不过是个通讯器，基于克雷恩博士关于克雷恩粒子特殊性质制成的通讯设备，被作为星际级通讯的‘手机’。当然了，这玩意儿的能量已经耗尽，所能给你提供的也仅仅是一个坐标。”
江晨接过了那个黑球，端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外观上与他从U…235潜艇中捡到的那个差不多，但这个明显要轻一些。
而且，想必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金苹果”，而不是第三帝国依葫芦画瓢造出的山寨版“金苹果”。只不过这东西并不是用来对其它时间轴进行无序广播，而是用来进行跨距离通讯。
“这东西。。。。。。能向过去说话吗？”
听到江晨的疑问，秦院士笑了笑，“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就像薛定谔的猫，即便你向过去喊了一句话，你也无法验证这句话是否有人听到，更无法确定听到的人是否能够听懂。”
“这样吗？听说这东西是用大脑提取液——”江晨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句。
“那是谬传，”秦院士笑道，“确实，大脑提取液中能够观测到克雷恩粒子的活动，但怎么可能真用人脑做这玩意儿？”
某个平行世界，还真就有人这么做过。。。。。。江晨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句。
停顿了片刻，秦院士微微正色，看着江晨接着说道，“老实说，这东西已经失去作用了。我之所以将它交给你，只是想向你阐述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观察着手中的金属球，江晨随口问道。
“这是一个实验。”
江晨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了秦院士。
“实验？”
“没错，实验课题是研究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人类社会结构将进行何种规律性演化。”秦院士平静地说出了惊人的事实。
江晨表情略微有些诧异，或者说难以置信。
不过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实在是太巧了。PAC政府就那么草包吗？这可是人防工程，而且是建立于国际局势极度恶化时期的人防工程，多放些备用的核聚变电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设定50年，但20年就被迫开启了。还有那个韩君华，显然不是就个当政客的料。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整个避难所竟然只是一座实验室，而避难所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小白鼠。
“其实从一开始能量就是不够用的。甚至包括会选择仁慈的张启明作为第一任避难所所长，选择冷酷的韩君华作为第二任避难所所长。他们都不是合适的所长人选，但却是可以被作为典型人格来作为研究。”
“实验结果将通过这个装置，发送到数光年之外的郑和号殖民舰。”
实验讨论的就是典型，排除干扰项，对样本的突出部分进行讨论。
只不过，这样的实验发生在人身上，实在是有些太过残酷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避难所，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吗？”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将金属球塞进了兜里，江晨笑着反问道。
他不是PAC的人，和那个什么已经解散的世界联合组织也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没有闲到去替数光年外的人去操心。
“我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思路，如果你有幸面临那个选择，我相信你一定能领悟到什么。”
思路？那个选择？
“思路？”江晨不解地问道。
“是的，以研究员的身份在避难所生活了20年，除了由我负责的课题之外，我一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应该听说过生殖隔离吧。”
这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概念，即便是21世纪的生物教科书中也会提到。江晨只是略微回忆了下便点了点头。
“由于地理隔离等因素，使得同一生物的不同类群在不同的栖息地繁衍，由于无法进行基因交流，经受不同环境的自然选择，最终导致形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看着江晨，秦院士赞许地点了点头。
“虽然理论上还有些瑕疵，但大体上便是如此。在地理隔离的情况下，经过数万年的演化，同一个物种也会演化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地理隔离是生殖隔离的前提，那么不知道你考虑过一种可能性没有。如果因为某种因素，导致人与人之间产生了地理隔离，会产生一种怎样的结果？”
“生殖隔离？”江晨愣了愣。
“不，是思想隔离。”秦院士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江晨从来都没与听说过的概念。
“你有没有注意到，仅仅才过了20年，活在地下的人与活在地表的人就已经被分隔成了两种人。如果在过50年呢？或者更长的时间。”
江晨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等待着他做出解释。
“在不同环境下，文明对自身载体与环境做出改变，在社会学上将其称之为文明进化。就好像古代人和现代人虽然不具备生殖隔离，但他们在思想上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将视线投向数光年之外的深空，那些飞往太空的殖民舰是不是也与我们产生了某种鸿沟？”
“从殖民舰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向太阳系之外逃逸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在是地球人了。或者说，集合了整个人类文明精英的他们，他们已经进化成了某种高等的存在。”
“这又如何呢？无论他们进化成了什么东西，他们也不在地球上了。”江晨无所谓地说道。
听到江晨的话，秦院士只是笑了笑。
“16世纪，欧洲殖民者给美洲大陆带去了什么？”
“杀戮？”
“不，是文明。”
这有区别吗？江晨刚想这么问，却是突然愣住了。
对啊，正因为没有区别。。。。。。
“文明的新生，必将伴随着血腥的野蛮。”秦院士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回来？”
“无论他们是否会回来，会做些什么却是肯定的。而且对于我们这些‘土著’来说，这个过程必将伴随着痛苦。流血？牺牲？然而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行为在他们看来恐怕将是再正当不过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至高、和谐、纯正（）
至高、和谐以及纯正。
至高，即人与机械融合。这点很好理解，电子人大概就可以归类为至高理念的一种表现。
和谐，即人与自然的结合。大致就相当于通过基因工程对人本身进行改造，以适应恶劣的环境。具体表现可以参照变种人，这些能对着异种肉大快朵颐的家伙，绝对是这片废土上活的最滋润的人。。。。。。虽然没有人认同他们是人。
至于纯正。。。。。。
“纯正就是什么也不改变。”
“什么也不改变？这也算是进化？”江晨困惑道。
“也算。”秦院士点了点头，“文明的活动范围从地球扩展到太空，对本身的存在形式不做任何改变本就是一项巨大的改变。不舍弃身为人的一切，用外物去强化、去保护，这所需要作出的牺牲并不亚于前两者。我们现在唯一能猜测的是，选择这条道路的新人类是最有可能对我们持善意态度的，至少会比选择了至高或和谐的更友善。”
听完了秦院士的一席话，江晨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
“无论怎么说，这些都太遥远了。”
“确实很遥远，新文明的形成可能需要数十年，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无论用多久的时间，文明终归是要对自己存在的形式作出选择。身为一个快要进棺材里的老头儿，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将自己想到的东西告诉你了。如果你能领悟到些什么，并作出正确的选择，那将是整个文明的荣幸。”
。。。。。。
整个文明的荣幸？还真是一顶大帽子。然而很遗憾的是，江晨并没有成为救世主的兴趣，也没有那个思想觉悟。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要是真让他为整个文明的发展方向投票，他倒是更倾向于将选票投给纯正这条路线。
要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除了纯正，其它两条路线走到了头还是人吗？
大胆的猜想下，纯正的尽头只怕就是人与异种融合，至高的尽头也多半就是变成高级人工智能然后活在硬盘里。无论是哪种，身为人的乐趣肯定是摒弃掉了。
从秦院士的帐篷离开后，江晨便将那个“正版金苹果”扔进了储物空间，然后向着营地的门口走去。
营地的门口停着一辆突击者步兵车，从地上的几个烟头来看，这车子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江晨走来，靠在车门口抽着烟打发时间的司机赶忙扔掉了烟头，站直了向他行了个军礼。
向那个司机点了下头，江晨径直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开车，直接回基地。”
“是！”
一路上江晨都没说什么话。见领袖似乎在思考什么，开车的那个司机也很识趣地没有和他套近乎，安安静静地扶着方向盘开车。
不得不说，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是过的最快的。
也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基地别墅的门口。
回到了家中，江晨将防寒服挂在了墙上，正巧遇上了正在下楼的孙娇。
“你。。。。。。不要紧吧？”看着江晨的脸，孙娇有些关切地问道。
“嗯？”江晨莫名其妙地看着孙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看着江晨的动作，孙娇捂着嘴噗嗤地笑了一声。
“有，额头上的两条虫子，都挤到一起了。”
虫子？
江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是摸到了自己的两对眉毛。
看着孙娇脸上那狭促的表情，他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小妞竟然在戏弄他。
“你这家伙，竟然感戏弄你老公！”江晨佯怒地扑了上去，却是被孙娇坏笑着躲开了。
要说身体能力的话，江晨不开挂还真追不上孙娇。不过孙娇显然也是没有用上实力，嬉闹了两下便被江晨扑倒在了沙发上。
江晨喘着粗气，看着好不容易被他压住的孙娇，嘿嘿笑了笑。
脸颊微微泛红，丰盈的胸脯起伏着，那对蒙着一层水雾的星眸直直地凝望着江晨的双眼。
以至于正准备做些坏事“欺负”她的江晨，也是不由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宝贝。”
用手指轻轻撩开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江晨轻声说道。
他能感受到那抹犹豫，她在想这什么心事。
那御姐气十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软弱，犹豫地看着江晨，孙娇小声说道。
“要不，你还是回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孙娇的话，江晨不禁有些意外。一直以来孙娇都是恨不得他一直留在这边不回去，这次居然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读出了江晨脸上那抹诧异，孙娇脸颊微微泛红，接着说道。
“你不是说。。。。。。这边比起你那边太过压抑了吗？我怕。。。。。。”
咬了咬嘴唇，但很快她又松开了那洁白的贝齿。
“总之，本小姐不许你讨厌这边。”
那声音虽然带着九分的任性，但江晨依旧能很明显地从中感受到那深深的爱意。
“嗯，我发誓。”直视着孙娇的双眼，江晨认真地许诺道。
与江晨对视了良久，孙娇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江晨佯怒在那翘臀上拍了一把。
孙娇微微吃痛地娇呼一声，白了江晨一眼。
“没什么，觉得我老公很可爱不行吗？”
“你应该觉得你老公很厉害。”江晨坏笑着，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感受到那游移在她腰间的冰凉，孙娇脸颊不由烫红，白了江晨一眼，吐槽了句。
“又是在客厅，似乎我们在客厅就没成功过。。。。。。”
这回倒是换江晨闹了个大红脸。
他回想起了最开始那次，孙娇像一只未驯服的小野猫一样跳到了他的身上，刚准备做些什么就被正巧下楼的姚姚看了个光。
“咳咳，要不我们回房间继续？”下意识地扫了眼空空荡荡的楼梯，江晨尴尬地收回了手。
妩媚地白了江晨一眼，孙娇灵巧地从江晨怀中钻出，坐稳在了沙发上。
御姐气十足地伸出两根玉指，轻轻挑起了江晨的下巴。
“晚上来我房间。”
那红唇，调皮地轻吐着一抹微热的芬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转让军工厂（）
翌日清晨，江晨顶着两坨黑眼圈，打着哈欠从孙娇的卧室走了出来。
回想着昨晚的旖旎，他的脸上便不由浮起一抹笑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那个了，昨晚的孙娇与他格外地痴缠，一直到了凌晨才放过了他，如一只吃饱了的小猫咪一般沉沉地睡去。
这么想着，江晨不由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咔”
那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额前滑过一滴冷汗。
擦！老子的腰！疼疼疼——
就在这时，揉着惺忪睡眼的姚姚恰巧路过了走廊。
看到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那的江晨，她不由困惑地歪了歪小脑袋。
“唔？”
“咳咳，姚，姚姚，快来帮我个忙。。。。。。”几乎是腆着脸，江晨好半天才挤出了这句话。
这羞耻感，简直是酸爽。。。。。。
好在心地善良的姚姚赶紧走上前来帮了他一把。
看着那懵懂无知的双眸，江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究竟是缘何闪了腰。
。。。。。。
已经是三月初，望海市基本上已经看不到什么降雪了。随着废土这边的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现世那边的事也渐渐有了些眉目，差不多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当然了，在返回现世之前，江晨还有一些要紧的事需要处理。
在社区中心的食堂用过早餐，江晨直接搭乘直升机去了第六街区，下了飞机后便径直去了位于内圈的赵氏集团总部。
经过数个月的修缮，整个内圈中已经看不到内战的痕迹。包括赵氏集团的那栋大楼，被电磁炮几乎打穿的窟窿也已经被填上，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惨烈的激战。
刚跨入赵氏集团的大楼，江晨便感觉无数道视线聚集到了自己脸上，紧接着又匆忙地逃开了。
笑了笑，江晨也没在意，径直向电梯走去。
站在大厅门口的小保安瞅了江晨背后一眼，见他没有向前台通报就向电梯走去，于是准备走上前去将他拦下。
一旁的老保安见状，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这位新同事的衣领。
那小保安歪着脖子诧异地看了老保安一眼，又见那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不由恼怒地抱怨了句，“干啥呢你，老板不是说了，没有经过前台通报地统统拦下丢出去——”
“放屁，你也不看看那人是谁，你信不信你把他拦下了，你老板把你脑袋塞马桶里。”
老保安的吐沫星子飞了他一脸，喷的那小保安一愣一愣的。
“这，这人谁啊，这么拽。。。。。。”
见这新来的同事这么蠢，老保安不由叹了口气。
“哎，你刚从杭市来这块儿可能不太清楚，第六街区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第六街区了。看到内圈那座新建的赌城了没？几个月前那里炸了一枚核弹。”
“核弹？！”那小保安瞪大了双眼。
“战术核弹，当量不大，但好歹也扫平了半个城区。”
“难道是那人。。。。。。”
“不是，但这里总归是变了天，那次内战基本上整个十人委员会都被打垮了。而那个男人，就是那场内战中的唯一赢家，也就是第六街区的元帅。”老保安叹了口气，略微有些惆怅地说道。
要说不怀念那个十人委员会时代是不可能的，那时候他这个赵氏集团保安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小保安的眼睛瞪得都快要突出来，额前滑过两滴冷汗，心里也是不禁一阵后怕。
这还好这老家伙拉了他一把，要不只怕这饭碗丢了都是小事，得罪了大人物，能不能走出这扇门都是个问题。
。。。。。。
别人见赵辰武需要预约，但江晨自然是没那么麻烦。
当江晨走进他的办公室时，只见这位曾经的枭雄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等候多时了。
“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见到江晨进来，赵辰武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笑了笑起身说道。
江晨注意到，他脸上气色不错，丝毫没了当初交权时那会儿沮丧的模样。
“最近过的如何？”
“哈哈，都挺好，也是托了江老板的福啊。走，咱们隔壁坐。”
食品生意越做越大，虽然失去了一部分权利，但他却在别的地方收获不小。在江晨的授意下他组建了贸易车队，不但把食品生意最远做到了庐州，甚至还打开了茶叶、咖啡的销路。那绿花花的亚晶简直就是如潮水般涌来，这还没一个月，他在内战中蒙受的损失便已经弥补了将近三成。
说笑间，两人走到了办公室隔壁的会客室中，坐在了一张茶桌前。不一会儿，他的女秘书苏蕾走了进来，默默地为两人泡上了两杯热茶，然后退到了门口。
江晨注意到她的右手已经换成了机械假肢，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