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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爷爷去世了
一月十四日早，凌晨4点，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我被小妹的叫声吵醒，她说爷爷的枕头掉到了地上，我睡意正浓没有搭理他，爷爷身体在今年冬天一直就不是很好，昏睡的头脑更容不得我去想那么多，可小妹还在一直叫我，我就只好打灯把爷爷的枕头捡起来，忽然发现爷爷侧着脸，眼角留着泪，脖子僵硬着，我怎么搬都搬不动，我喊了几声他想答应可是却怎么都答应不出来，我吓得只好去叫老妈，听我说了情况，老妈也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过来一看爷爷的状况，就开始给亲属们打电话，我愣在了原地，突然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听老妈说着爷爷可能要走的话，我的心里就好像千把刀在砍，很痛很痛，爷爷没有生病前，很疼很疼我，奶奶去的早，但我总是会听说如果奶奶在世一定会比爷爷更加的疼爱我，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告诉爸妈好好照顾我，爷爷对我也是，说什么是什么，要什么有什么，从小惯的我一身坏毛病，老爸老妈每次说我，爷爷都会骂他们，从来不会指责我一句，自从那一年爷爷生病以后，我就开始觉得他是一个累赘，他会管着我，我会不爱听，我会和他顶嘴，他还是会有什么好吃的的时候舍不得，留给我吃，即使是一个苹果。他还是会在爸妈骂我的时候，用他含糊不清的话语替我解围。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老爸回山西了，刚刚离开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现在面对爷爷的病危就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让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击碎了所有人的心，老妈和几个爷爷的兄弟商量后，决定不直接和我爸说，而是先给和老爸一起工作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我不理解到底为什么，可是我知道是为爸爸好，爷爷住院了，走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里空等，我哭着，不停的哭，后来忘记了怎么去哭了，电话一响起我就会迅速的接起，两个叔叔和爸爸都已经买好了机票往回赶了，家里聚集了亲朋好友，我不想哭，他们都带头让我哭，送爷爷去医院，妈妈没有去，而是把爷爷送上车后偷偷的一个人抹着眼泪，医院里说爷爷维持不了多久了，在医院也没有用，一开始只是想如果还有一线生机就不会放弃，也圆了爷爷的意愿，后来爷爷也不要住院，在医院里输液总是想要拔掉点滴，说着“家家……”最后，也只好就回来了，一路上担心着一路的颠簸会对爷爷的病在有影响，担惊受怕着，当我知道爷爷出院的那一刻，我期待着可以再看到往日里的爷爷，爷爷是被爸爸背进屋的，后面跟着的人拿着好几箱子的药，我没有多么夸张的形容，那都是真的，我连忙铺好了被，让爸爸把爷爷放下，住院几天来，爷爷更加的消瘦了，嘴唇发紫，眼睛微微的睁开着，我喊他，他不在答应我，他听不到，也看不到，我趴在爷爷的身上开始放肆的哭着，爸爸过来拉我走，不让我旁边，我害怕爷爷在我离开的时候就离开我们，我倔强着不走，我一直在爷爷身边陪着，平日里喧闹的妹妹在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走到爷爷身边说着“爷爷，我是**，爷，你看看我啊。”爷爷没有回答，妹妹拽着我的手，告诉我不哭，相对于妹妹来讲我从爷爷那里得到的关爱更多，因为在妹妹出生没几年爷爷就病倒了，看着妹妹的懂事，爷爷都来不及去体会，就这样倒下了，我心里更加的难受，在小妹上学的时候，爷爷每天都早早的起来等着他上学，用他含糊不清的语言告诉着小妹路上小心，在小妹到放学的时间时，爷爷就会站在窗口不停的望啊望的，只要是晚了几分钟没有看到小妹的影子，就会着急的不行，如今，爷爷的手冰凉冰凉，头却很热，要用外面的雪来降温，半个小时要换掉好几袋雪，身边围了好多好多人，爷爷还在输液，每天不停的输液，从早到晚，吃不了东西，喝不了水，单凭着那一瓶营养药输入血液维持着温饱，在爷爷生病的这几天我一直没有吃东西，白天晚上的陪着爷爷，紧紧的握着爷爷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感应，爷爷的病情一直在加重，面对着这一切，我无能为力，大爷是我们这里最了解人在最后一阶段时，什么时候要断气，什么时候预示着还没什么事，在所有人都说爷爷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大爷还说着没事没事，其实大爷也只是想让爷爷在多呆一会，毕竟都是亲兄弟，不停地说着，还能坚持几天，爷爷头好像很痛，总是想用手不停的抓，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说喉咙里的最后一口痰下去了，就走了。我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就是害怕爷爷会在我不在的时候离开，姑奶告诉我让我睡一觉，我不要，爸爸看见我心疼的也让我去睡觉，我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们拽着我离开了爷爷，骗我说不能再哭了，会对爷爷不好，我就只好走到了隔壁屋，当我再回到那屋的时候，爷爷已经换好了衣服，足足三天我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可丝毫没有感觉到饿，而是从心底里觉得发冷，我不知道爷爷还会坚持多久，我只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去祈祷，祈祷上天能多给我们机会，爸爸和两个叔叔也都好多年没有见面，没想到在见面的时候竟然面对的是生死离别，亲人即将离别的痛蔓延了全身，输液现在对于爷爷已经无济于事了，我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爷爷到底有多痛苦，身体里带来的刺痛，他表达不出来，在我起身离开爷爷的时候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心里百般纠结，看我到了客厅，姑姑、婶婶和其他长辈们都让我赶紧休息休息，我很累了，真的很累，我意识不到生命会什么时候终结，不是说，会有预感么？为什么最亲近的人都感觉不到。在经过3天3宿的折腾，我也终于熬不住了，躺下很快的就睡着了，姑奶一直抚摸着我，尽可能的让我睡得舒服，由于心里有事睡得也不是很踏实，我只听到了姑姑撕心裂肺的哭声后，刹那间的睁开眼睛，我知道爷爷已经离开了，爷爷不是最心疼我的么，为什么连让我休息一下都不可以，为什么刚好的就赶在我睡觉的时候离开我，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们把爷爷抬了出去，我最有一眼都没有看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的离开了，我瘫坐在门口声嘶力竭的哭着，此时此刻回想到爷爷在的时候对我的关心、宠爱，自己的过错，我后悔，恨不得杀了自己，我好难受，与生俱来最痛苦的一天，原来生死离别的时候会这种感觉，哭了好久，不知道有多久，也不知道是我睡了多久，总之在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我努力的想要起来，却浑身都没有力气，我知道我在怎么努力都是徒劳，静静地闭着眼睛，让眼泪流下来，我哭昏了过去，看着天花板我想起了爷爷在世时对我的百般宠爱，我的心更剧烈的疼痛，听着姑姑婶婶们的安慰，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样去回复他们，只是哭着，安安静静的哭着，我想用仅有的力气起来去看看爷爷，在我起来的时候棺材已经盖上了，我跪在那里，无声的哭着，天很冷，我没有察觉，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人，让我还有些不想去相信爷爷真的离开了，以前在每次看到别人家有人去世的时候，我总是会害怕的避开，看见红红的棺材会浑身发麻，可是，如今面对自己的亲人离开我却面对面的跪在前面，他们怕我吓到，我只说了一句自己家人，我为什么要怕，爷爷真的走了，就那样走了，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炫平发来了信息，他不知道我家发生的事情，在责备我为什么没有给他发信息，我只回了一句，我爷爷走了，他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他，我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身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除了家人给我关心的他，忙忙碌碌的在处理着爷爷的后事，眼睛肿肿的，我忘记了怎么样去微笑，多年不见的亲朋好友在这几天都聚到了一起，却不是所谓的“欢聚一堂”，我一直跪在那，直到天色渐渐的黑下去，爸爸和三叔才把我扶进去，我的腿已经跪到麻木，心也已经麻木，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着，原来失去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把爷爷送走的那一刻，我拼命的呼唤，他不答应，我好希望这是一场生命的恶作剧，他们还是告诉我眼泪不能留在你身上，还是一样说着对你不好，我才知道原来那几天他们是怕爷爷突然离开我接受不了，骗我说不能再哭的，既然舍得离开那么就安心的离开吧，无牵无挂的走吧。在世的人会为你祈祷，你也要在另一个世界里保佑我们，在车开走的那一刻，姑姑拼命的追着车跑，拼命的喊着，跪到了地上，姑奶死死的拽着我，抱住了我，我在她怀里放肆的开始大哭，爷爷真的走了，真的永远的离开了，那个爷爷住过的房间空荡荡的，会让人开始觉得不习惯，爷爷走了，所有他用过的东西也都一起的带走了，我站在窗前看着那还没有灭掉的烟火，揪心的难受，三叔和二叔在爷爷走后的一个星期烧了头期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了 ，老爸还在家里等着烧三期在回去，这一段时间，我没有在出去，琳琳知道了这件事，也开始安慰我，替我觉得惋惜，生命的开始终结谁都无法预料，活着的人好好珍惜，死去的人才去的安心。事后当我听到长辈们说我孝顺的时候，心里满怀愧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得到孝顺那个词，在过上几千几百年它都放我不到身上。我只是在爷爷生命要终结的时候才发疯的想要去延续他的生命，三天三宿补偿不了什么，看到老爸回去发表的那篇日志，看一次我就会哭一次，大概内容是这样：“一月十四日，回到太原六天。凌晨四点。爸病重的电话打碎了心。临行时的那种预感此时得到了应验。多年来的两地奔波，似已成了一种宿命。虽对久病的爸有着一腔愧疚，而为了所谓的的生活，不得不疲于被命，似乎成为我远游的理由，甚或有些理所当然。想着爸会得到我的孝义，却不想他已疲惫，等不及了，就这样留下我和两个弟弟的永远不能补救的伤痛离去。八号早。天很冷，心也乱。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新年了。真不知道和爸在一起还能过几个年？推开爸的房门，他竟然以穿好了衣服，眼睛红着，拄着那条木杖，定定地看着墙上的石英钟。爸得脑病已六年了，什么事也记不清，什么话也说不明，唯有我们三个在外的儿子，是他不舍的牵挂。“你起这早干什么？”“走，送送…”一只手无力地指向日历，大概是说要过年了，你还要走吗？凄惶的眼角旁溢着浑浊的泪。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吃力的说出来，我心剧烈的颤动，强烈的撕痛让我心生一种惶恐，难道爸感觉到了什么？我泪中带笑说：爸，过完年，过完年我就回来！”这些年来，每次的离开，我只是在头晚告诉爸，第二天早晨，爸也是在床上默默看我走去。这次，爸却送我走，是生命的感知吗？而这次别离竟成了我一生持久的悔恨。真的他走了，我要送您最后这一程。踩着脚底斑驳破碎的雪；泪已零落成冰。我没有做最后留下的决定，也不敢再次回头，却留下永恒的别离。当在北京的二弟和兰州的三弟飞回到到爸的病床前时，一切生命的征兆都已暗淡，任我们如何呼喊，他也不再回应，只是安静了，不再四处找寻。叔叔告诉我，我们没回时，爸始终用手在抓，头也不停地动，可能就是在等着你们吧！生命在聚散离合中消失和重复，亲情于生老病死中流动或溃崩。生命没有永恒，只有延续。就如花开是种美丽，花落是种结局。亲情没有尽头，只有交融。你纵是去了，血还在我心里流动。十六日下午，在我们无望的守候中，爸去了，安然祥和的走了。从此没了痛苦，没了奔劳。西去天国的路上，不要哭声。三年不曾相见的兄弟三人，与爸的团聚竟然是一种诀别，此痛何如？只有三双淌着父亲血脉的手紧紧相握。大痛无泪。体会到了那种撕心裂肺，那种刻骨铭心。父爱没有喧哗，是生命中遭遇干涸时的细雨，无声的润透我的根；父爱没有放弃，是我走失时千呼万唤的找寻；父爱没有偏颇，是阳光洒遍儿女走过的一路。儿女们，你要得到多少呢？父母给与我们以生命，你用几世才可回报？不要用泪水和纸钱去忏悔，亲情远去后，一千种表达也是枉然。趁着双亲还在时，多把你交给他们一段日子，别忘了，他们把一生都给了咱们，再多，你能给他们多少？再久，你能陪他们走多远？别让生命在等待中老去，别让亲情在迟疑里稀释。”……在爷爷的去世后的几天，我总是沉浸在不能言语的痛苦中，琳琳每天都会安慰着我，生命有开始，就会有结束，我或许该振作起来，爷爷看到我这样也会不安心的。我坚强起来，每天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我总是强颜欢笑的去适应着爷爷不在的生活，在外面伪装的怎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