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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就告诉我吧……别人都不对我说,若你也是如此,那我晚上还找她们去……我不懂,总会有人懂,或者我能自己研究出来呢。”
朱厚照仗着沈溪不能时刻盯住他,用要挟的口吻道。
这要挟的手段,却也是沈溪教会他的,目前用到了老师身上。
沈溪无奈地叹道:“想知道也可以,先老老实实上课,等课业结束后,我自然会对你说明。”
话是这么说,沈溪心里却在犯嘀咕,要是真告诉了熊孩子关于男女之事,这不是变相教aa唆他犯aa罪吗?
以熊孩子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会作尝试,等他明白原来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做时,就会怀疑人生。
等事情被皇帝、皇后知晓,始作俑者的沈溪可就要面临严厉的惩罚。
教我儿子年纪轻轻去戏弄宫女?
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风范?
不过有了沈溪的承诺,熊孩子高兴得不得了,他从小就盘桓在心头的疑问,很快就要有答案,求知欲作祟,令他在课堂上听讲的劲头十足。
中午吃饭时,靳贵过来向沈溪提醒:“沈兄弟,今天太子好像不太对头啊。”
“嗯。”
沈溪点了点头,没细说。
一个平日里在课堂上懒散得没一点儿正形的熊孩子,突然认真听讲,还主动发问,能对头就怪了!
下午的课刚一结束,朱厚照快速蹿到沈溪面前,问道:“沈先生,今天我听讲很认真吧?你是不是该把如何生孩子的事情告诉我?”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被靳贵听到。
靳贵原本已经放下笔,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会儿立即打起了精神,再次将毛笔蘸上墨汁,同情地看了看沈溪,好像在说,沈兄弟你可别怪我,我的任务就是负责记录太子的言行起居,你说什么,我就要记什么,否则就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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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二章 阴阳调和理论()
如今朱厚照快十二岁了,加上生在皇家吃得好,营养充足,发育得很快,对他进行一些必要的青春期的教育,本来是很恰当的,有助于正确引导他对于男女之事的认识。
可在孔孟思想的荼毒下,华夏之地的风气一向是私底下诲淫诲盗但表面上却故作斯文不许提及,沈溪若现在跟朱厚照做一次正常的青春期教育课,那他的东宫讲官基本可以说是当到头,下一步就是收拾铺盖卷回家。
“太子要问成婚生子之事?”沈溪问道。
“是啊,你快说,最近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太难了。”
朱厚照有些懊恼地说,“别人都道我年岁小,可我年岁不小了啊,我记得先生十岁就参加县试,到我这年岁已经过了府试,正等着院试……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实在太气人了。”
沈溪问道:“那太子可有听闻阴阳调和?”
“啊?”
朱厚照听了一头雾水。
沈溪心想,你不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小问题能难得到我?
“天地之间,分为阴阳。天地、日月、昼夜、男女……都是为阴阳之故。”
沈溪继续侃侃而谈,“至于太子所说的成婚生子,也是因男女需阴阳调和,必须以之互取所需。”
朱厚照听完之后更迷惑了,他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有些不满地说道:“什么互取所需,那怎么个互取所需法?”
沈溪道:“阴为之亏,阳为之盈,采阴补阳乃是天地正道。男女之间,也是为阴阳之调和,互取所需之故,需要一亏一纳……太子可明白?”
朱厚照恨不能冲着沈溪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问你怎么生孩子,你跟我讲阴阳,鬼才管你阴阳调和是什么东西,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先生,你这么说太儿戏了吧?”朱厚照气呼呼地道,“我是问你,怎么互取所需,你说采阴补阳,那怎么采,又怎么个补法?”
说到这里,那边靳贵有些记不下去了,这话听起来非常露骨,再说下去可能就要踩过界。
但沈溪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听他侃侃而谈:“长短、凹凸同为阴阳,男为阳,女为阴,敢问太子一句,长短凹凸,谁阴谁阳?”
“我哪儿知道!?”
朱厚照小脸皱得紧巴巴的,他虽然是个熊孩子,却也是个善于思考的熊孩子,“你说什么长短,那阳就是长的?还有凸的?”
沈溪笑道:“太子为何如此言之凿凿,难道就不可以是阴为长、凸?”
朱厚照想了想道:“不会吧?既然是阳,那肯定是有阳刚之气,那短的一定是阴柔的,这个凸也是,一看就锐不可当……总不能跟凹相提并论吧?”
沈溪点点头道:“太子理解得很正确,那以此来推断,男即为……”
“长、凸。”朱厚照此时已经学会接茬。
“那女为?”
“短、凹。”
朱厚照擦了擦鼻子,好像真的弄明白了什么,一蹦老高,“先生高明啊,我回去就研究一下,我到底哪里比较长凸。先生,下次你上课我再问你啊……”
朱厚照兴高采烈研究去了。
沈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是误导青少年啊!他说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熊孩子居然还说明白了。
熊孩子肯定又回去祸害那些宫女了,最后别来个亲自实践就好。
靳贵抹着汗过来,道:“沈谕德,你这话……说的是否合适?”
沈溪反问:“靳中允觉得我哪句说得不合适?”
“嗯……”
靳贵说不上来了。
按照道理,是太子先发问,关于结婚和生孩子之事,沈溪回答了他,告诉他其实男女之间只是阴阳调和,至于什么长凸和短凹,那完全是太子自己的理解,而且也没涉及到具体的男女之事,算不得犯禁。
“沈谕德高明,这么轻易就把这问题揭过。佩服佩服。”
靳贵恍然大悟,对沈溪多有推崇,他自问没法就刚才的问题给太子作答,却被沈溪找到一个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答案。
沈溪苦笑:“靳中允过奖。”
“唉!”
靳贵叹了口气,“就怕太子回去后做出一些有伤体统之事。”
沈溪心想:“这熊孩子平日里做的有伤体统的事还少了么?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以皇帝两口子的护犊情深,再加上其尊贵的身份,想规范他的行为难比登天,能妥善引导就不错了,还能指望怎样?”
……
……
沈溪从撷芳殿出来,先到詹事府转了一趟,这才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见到大门左右停着几辆马车。
走进院门,就听到周氏老远传来杀猪一般的哭叫:“……我那命苦的妹妹啊,你怎就这么走了啊?你让姐姐以后怎么活啊?姐姐跟你一块去了吧!哇啊啊……”
声音凄厉,沈溪不忍去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明钧死了呢,等仔细听清楚才知道她哭的不是丈夫,而是“妹妹”。
沈溪本不想去打扰周氏哭喊,可老爹老娘到了府上,他总要过去尽一下孝心,最基本的磕个头敬个茶是需要的,这就是孝道。
可越往正堂那边走,那哭喊声越让人心烦,最后到了门口,周氏一眼看到他,立即冲上来就要拿拳头往沈溪胸口捶。
“娘,您别冲动……不关相公的事……”谢韵儿赶紧去拉。
沈溪没辙。孝义为先,老娘要打他,他身为朝官可不能躲,识相点儿就要跪在地上挨打,否则被外人知道,御史言官的唾沫会把你淹死。
“娘,孩儿知错了。”沈溪跪地低下头道。
周氏嚎叫:“你个臭小子,走的时候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好好照顾你孙姨,你就这么照顾的啊?就让你孙姨死在大火里,你怎么没进去把她救出来?”
沈溪心里直叫冤枉。
明明你临走的时候一再交待我,不许去打搅惠娘,因为她是个寡妇,被人知道有损声名。怎么到现在就成了你交待我让我好好照顾好她?
就算周氏是无理取闹,沈溪也认了,还要低下头认错。
倒是谢韵儿哭着解释:“娘,掌柜的死在刑部大牢内,相公没办法进去……呜呜呜……”
本来一家人刚才从惠娘之死的阴影中走出来,周氏这一回来,等于是旧事重提,无论大的小的都伤心哭泣。
“你个杀千刀的……怎么就走了哪……”
最后这句,完全就是哭丈夫的节奏了,这让立在院子墙角的沈明钧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他就算没学问,见识也不高,但也听出周氏这话隐隐是在咒他死。
“娘,孙姨去的很安详,没受多少苦。”沈溪眼看差不多了,该把问题详细解说一下,老爹老娘不是回家当沈家家主了吗,怎么没过多久就又跑回来了?难道是惦记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是惦记他们的大孙子?
周氏哭喊了好半天,终于在谢韵儿的苦劝下恢复平静,最后她气喘吁吁看着沈溪,似乎准备跟沈溪秋后算账。
“我孙儿呢?”
周氏这时候才想起,她这一路最惦记的不是儿子和女儿,更不是儿媳妇,而是她的大孙子沈平。
“娘,平儿在里面呢,有奶娘照看。”谢韵儿擦擦眼泪道。
“哦,带我进去瞅瞅。”
周氏连沈溪还跪在堂前都不管不顾,径直往内院走去,最后还是沈明钧过来把沈溪给扶起来。
沈溪问道:“爹,家里都还好吧?”
“还……还好。”沈明钧说这话有些敷衍,要是沈家人都好的话,周氏也不会强拉他回京城了。
沈溪再问:“那祖母的病……”
“你祖母……谁都不认识了,成天念叨你,本来想跟你娘多留一段时间,可你娘……跟你大伯母不对付,凑一块儿就要吵架,于是便回京城来了,当然主要还是听说你有儿子了,怎么都得看看。”
沈明钧说到这儿,忍不住向内院方向望去……其实他也想进去看孙子了。
但有些事,沈明钧始终放不开心结。
沈溪道:“爹,一起进去吧,我给您和娘敬茶。亦儿和十郎在家里一直挺好的,无灾无病,前些日子十郎还总哭喊着要找你们呢。”
“是吗?”
沈明钧发现自己很多余,到了沈家,就听妻子在正堂里嚎啕大叫,连儿女和孙子都没来得及看,以前是李氏,现在他在周氏的阴影下活得也很难受。
到了后院,看过沈运和沈亦儿,还有沈平,周氏坚持要回谢家老宅那边,说是要为惠娘守灵。
沈溪道:“娘,孙姨已经下葬一些时日,灵堂已经撤下了。”
“撤了灵堂,就没灵位了?算了,你们还是带我去她的坟头看看,我想给她烧点儿纸钱。”周氏之前是有些胡搅蛮缠,现在倒是真情流露。
沈溪道:“这会儿天色不早……”
“不早也要去,也不想想你孙姨,当初咱家什么都不是,她就让我们住在她院子里,不是她收留我们,你能留在宁化县城,能上学走上科举之途吗?可惜啊,她临死也没认你当干儿子,不然不会连个执幡引路的人都没有……多可怜的人啊……”
周氏说及惠娘,感同身受一般,哭得好生伤心。
沈溪没辙,只能趁着天黑城门没关,带沈明钧夫妇出城西去上坟了,因为回来时城门肯定关了,晚上还要在城外过夜。
幸好京城城门外有一些紧挨着城墙的街道,有酒肆和客栈,这些都需要提前安排。也是京城内城相对狭小,在没修筑外城的情况下,京城的规模已经满足不了作为大明首都急速扩张的人口。
沈溪没让谢韵儿和林黛同行,让她们留在家看顾孩子。
沈溪亲自送周氏到了翠微山下的坟头,周氏不断给惠娘烧纸,嘴上不停念叨:“……妹妹命苦,姐姐的命也苦,我们都是苦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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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三章 找宫女生弟妹()
当晚沈家一家人住在了京西玉渊潭附近的客栈。
第二天早晨,沈溪陪同沈明钧夫妇回到城中,他借口衙门有事,马车行到西四牌楼附近就下了车,叮嘱朱起把父母送回家,目睹马车离开,才重新找了辆马车前往东直门旁的北居贤坊,惠娘就住在柏林寺后面的民居。
见到惠娘,沈溪把昨天周氏上坟的事情告知她。
惠娘有些自责道:“姐姐当我已经死了,我……我对不起她……”
“她不是你姐姐,你们之间没任何关系。”沈溪脸色阴冷,“你以后在我面前称呼她,一律以老夫人相称。”
“是,主子。”
惠娘这两个月已经逐渐接受和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她是沈溪的奴婢,是沈溪花钱买回来做外室的,她的任务就是好好活着,等着伺候沈溪,让沈溪愉悦身心消除疲劳。
她在小院的生活异常平静,平日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就让徐婶帮她找一些刺绣的女红活来做,每天就盼着沈溪到来,就好像妻子盼望远归的丈夫一般。
她勤恳本分,不计较得失,绣工又好又快,吃穿也很简单,到现在已经完全能够自己养活自己。
就算沈溪几乎从不在小院过夜,她也从来没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无怨无悔。
惠娘并非一般逆来顺受的女人,可她在沈溪面前时却是一种深深的卑微感,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远见卓识,又或者是社会地位,她都远不及沈溪,就算沈溪占有她带有一点强迫的成分,她也并无怨言。
沈溪上午要去詹事府,能留在惠娘这里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每次惠娘都要等沈溪走了后,才会起来穿衣。
沈溪道:“院子我已经找好,就在城南金鱼池附近,毗邻安国寺和天庆寺,环境优雅。你准备几时搬过去,跟我说一声。”
惠娘摇头道:“妾身说过,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沈溪总算感觉惠娘接受了他,不再跟之前一样总是被动地服从他,甚至偶尔还会用一些小花招来吸引他的注意,只是惠娘的心尘封太久,沈溪只能一点点去打开她的心理防线。
眼下二人的相处,沈溪仍旧占据绝对的主动,而且必须要由他来主导一切。
“昨日娘亲跟我提了一下,让我早些纳曦儿入门。”沈溪突然说了一句。
惠娘原本正在看窗棂,闻言呆了一下,随即望向沈溪,神情中带着一抹紧张。看了沈溪好一会儿,才啜泣道:“非要如此吗?”
沈溪其实只是试试惠娘的反应,他摇了摇头:“我没答应,曦儿毕竟年龄还小,以后的路很长,你们母女始终会有机会见面。”
沈溪不想一辈子把惠娘藏起来,但从短期看来,惠娘没机会露面,就连家里人那边也要尽量瞒着,这涉及到他跟惠娘关系的转变。
沈家之所以允许谢韵儿入门,是因为谢韵儿本身就是黄花闺女,又有本事才学,跟沈溪的岁数相差不是很大。
惠娘却不同。
惠娘是寡妇,而且背负克夫的名声,还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最关键的一点,是惠娘仅比周氏年轻三岁,比沈溪年长十五岁,跟沈溪之间岁数不相符合。
周氏是在十七岁时生下的沈溪,而惠娘是在十六岁生下的陆曦儿,今年陆曦儿十三,而沈溪也不过才十五。
从沈溪的角度来说,惠娘如今才二十九岁,正当年华,可站在这时代人的角度,惠娘已经风采不再。
大明的男人,很多都喜欢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娶回家可以玩“养成游戏”,宛若目睹一朵牡丹,从含苞到彻底地怒放,绚烂而又夺目,没有人会对惠娘这样“半老珠黄”的女人感兴趣。
可沈溪印象中始终是那个二十岁出头,风华正茂的惠娘,那是他对惠娘的最初印象。
就算如今惠娘没有当初那么青春靓丽,可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显得越发含蓄内敛,以沈溪的心态,能陪伴自己喜欢的女人慢慢苍老,同样是一种幸福。更何况,惠娘距离真正的年老珠黄还远着呢。
沈溪有意让惠娘跟陆曦儿见面,惠娘却抗拒地摇头:“人死如灯灭,既然已经不存在了,又何必勉强?”
在惠娘心中,她更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她以前背负太多的包袱,只有原来的她死去,她才能真正投入到新身份中,安心地做沈溪的女人,否则她过不去心理这道关。
“嗯。”
沈溪发觉,要改变惠娘任重而道远,现在虽然已经完成第一步,让惠娘不再有太多的抵触和抗拒,可要让惠娘付出全部的身心,依然遥不可及。
……
……
紫禁城中,独自居住在撷芳殿的朱厚照又花了几天时间研究男人和女人究竟有什么区别。最后他发现,沈溪说的那套根本行不通。
“什么长的短的,凹的凸的。这到底男人是阳,还是女人是阳?”
朱厚照仔细研究之后,发觉女人身上“长的”和“凸的”比他身上的多得多,比如说宫女个子比他高,比如说宫女的头发比他长,比如说宫女的****是凸起的而他却是平胸。就差一个地方他还没研究,但宫女怎么都不让他碰。
就算是撷芳殿的宫女也明白一个道理,在皇宫里千万别去跟“带把”的男人有关系,不然会死得很惨,因为皇宫里有个妒妇,那就是张皇后。
皇帝那边自不用说,跟皇后抢男人,皇后分分钟能让你从人间蒸发;至于太子这边,本来倒还可以,只是太子年岁小,都还没开窍仅仅是在迷茫的阶段,要是被皇后知道宫女去勾引太子,那基本也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就算屈从于朱厚照的权威,要做出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宫女们还是能坚守最后一道底线。
这让朱厚照很扫兴,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跑去问老娘。
趁着到坤宁宫给张皇后请安,朱厚照一屁股坐在他老娘的怀里,恁大个人,腻歪起来跟小时候一个样。
张皇后也不生气,谁叫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大明朝的储君呢?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