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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能仰仗儿子的官威,可以让她在地方上经营一些买卖,品尝一下做生意背后有人罩着的美好感觉。
“憨娃儿,娘跟你说,也不用你多偏袒,就是拿你的名往那儿一立,小本买卖,看谁敢不买账?”
周氏得意洋洋地说道:“以前看到那些当官的,我心里那个羡慕,心想啥时候咱沈家也有个当官的,可惜你那大伯小家子气,老天爷开眼,没让他当成官,不然咱沈家还不知是啥模样呢……”
沈溪对于周氏?哩?唆略有些不耐烦,但为了孝道,他还是要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沈家一大家子离开京城,狗皮膏药店将交给云伯打理,朱起会跟朱山一同南下,小玉也会跟随,但红儿和绿儿身子单薄,留在京城看家。
沈溪现在无论到哪里做官,京城府邸都会留人照看,这里算是他在这个时代的“根”。
毕竟沈溪志在朝堂,离开京城,他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那时或者就会顶着天子之师的名头,大有作为。
宋小城和马九把京城的人手和家当清点了一下,连同以前收编的周胖子的势力,弟兄一共剩下一百五六十人,银子尚有三千余两。
按照一个弟兄一年二两到四两左右的薪资,光是人手开销,都会显得捉襟见肘,沈溪还要把部分银钱拿出来交给惠娘、李衿来作为商业启动资金。
这边车马帮弟兄,不能调给惠娘和李衿使唤,主要是为了防止惠娘的身份泄露。等到了广东后,她们需要重新招揽一批人手。
沈溪光是为银子之事,就伤透了脑筋。
谢韵儿见沈溪彻夜都在算账,体谅地提议:“相公,不行的话,把老宅卖了,再把铺子盘出去,或许能筹措一些银钱出来。”
面对妻子的善解人意,沈溪却不能作出这种自损的事情来,摇头道:“韵儿,为夫现在是为陛下做事,为朝廷荡平倭寇和盗匪,哪里有自掏腰包的道理?”
“可是相公,若是能顺利完成差事,不也有利于相公日后加官进爵?”
谢韵儿想法很简单,只要丈夫未来官运亨通,就算谢家老宅和店铺得而复失也在所不辞。
嫁出去的女儿,已经把立场完全放在丈夫身上,尤其是有了孩子后,对于娘家那边的利益已经看的不是很重。毕竟是沈溪带给她稳定的生活,带给她家庭的温暖,还带给她诰命宜人的荣耀。
沈溪笑了笑,道:“为夫年纪轻轻就已是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你指望朝廷给我如何加官进爵?等为夫将来回到京城,怕是没有正三品的官做,要重新到詹事府担任正五品的东宫讲官……”
京官外调,尤其是翰林官外调,普遍是加三到五级,委以重任。但地方官调到京城,基本是平级或者降级使用。
就好像当初高明城,他作为河南巡抚,负责治理漕运、河道,官居二品,比沈溪如今的地位还要尊崇,可奉调回京后,却是连降数级,直到把银子捐给张氏兄弟讨好弘治皇帝,才勉强以从三品代户部侍郎。
地方官看起来权倾一方,但在大明,地位远比不上京官。
当初沈溪不过是六品的翰林官,往泉州地方,张濂就对他恭恭敬敬,那张濂可是正四品的泉州知府,在地方上要官威有官威,要势力有势力,若非沈溪顶着翰林官头衔,就算是朝廷钦差,张濂也完全可以忽略他。
……
……
四月初三,天气阴沉。
这天天刚亮,沈家状元府邸内外便张灯挂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但院子里却没摆酒宴,酒宴设在老宅那边。
沈溪迎娶谢恒奴进门,要先与谢恒奴去老宅给沈明钧夫妇行礼,然后才能带着谢恒奴回府。
这年头,男人迎亲要走两个地方的人可不多见,主要是男人在成婚时已经立业的人很少,年纪轻轻才十五六岁,年岁大一点的也不过十七八,基本都是啃老一族,再加上这个时代分家是罪过,以至于都是大家族聚居一块儿,迎了新娘进门也是跟老人一起住,以便尽孝道。
可沈溪不同,沈溪年方十六,儿子都有了,迎娶的并非正室,而是第二房小妾。
沈溪有御赐的府邸,沈明钧夫妇在京城有谢家老宅作为居所,沈溪就不得不先去尽孝道叩拜高堂,然后才能带着小妾回府,过自己的小日子。
沈溪纳妾,本来是京城的一桩不起眼的小事,但因沈溪突然高升为右副都御史,再加上迎娶的还是阁老家的嫡长孙女,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这状元郎够可以,十三岁中状元,十六岁官居正三品,再发展几年,指不定就是尚书、阁部,更狠的是连一向以抠门和能说会道著称的谢阁老,居然舍得把孙女嫁给他,做的还不是正妻。
连堂堂阁老都拉拢之人,那必定不简单。
看看弘治皇帝对沈溪的重用就知道了,东宫讲官、日讲官,如今直接为闽粤之地的督抚大臣,不管别人去不去恭贺,我们一定要尽尽心意,就算不去饮宴,也要让人把礼物送到。
一清早,沈家大门打开,来送礼的人就排起了长龙。
京城的达官显贵,无论官大官小,无论是六部还是寺司衙门,又或者是翰林官,跟沈溪认识不认识都把礼物送了过来,光是登记的礼单红纸就列了满满几十页。
周氏穿着大红袄过来,见到礼物乐开花,赶紧道:“憨娃儿,趁着还没离京,干脆把小丫和小文也迎娶进门,再多收几次礼……”
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见钱眼开大概说的就是周氏这样没文化又贪心的妇人。
谢韵儿赶紧解释:“娘,相公这次迎娶的是阁老家的千金,这才有这么多人送礼,若是迎娶曦儿和小文,就没这么隆重了。”
“那多可惜?要不咱到了地方,再办次婚宴。这京城的人都给咱送礼,那些地方官更要巴结你,指不定他们送的礼更重……”
周氏跟着惠娘做了几年生意,对于官场请托送礼那一套了解深刻,以前她破费了多少银子在节庆婚丧送礼上,现在她就想讨回几倍的礼,以求心安。
沈溪没好气道:“娘,你这是让孩儿当贪官?”
周氏啐道:“什么贪官好官的,不就是个名声吗?别人说你贪就贪,说是廉就廉,这年头当官哪有不收礼的?如果收礼就算是贪,天下间最贪的是皇帝老儿才是……”
也是儿子当了正三品的督抚大员,周氏自己还得了诰命,说话都硬气不少,居然敢诽谤皇帝。
谢韵儿吓得不轻,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府里人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没人会去瞎传,才赶紧小声提醒婆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周氏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见儿媳紧张的样子,不由也跟着四处看看,然后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姑爷姑爷,您还不快些准备,马上就要到吉时,得出发去谢府迎亲了。”
媒婆进来,谄媚地笑着,嘴上连声催促,“老夫人,您也该回府等着姑爷和新夫人过去给您敬茶。”
周氏没好气地摆摆手:“知道了,真麻烦,又不是第一次迎新娘子进门……还是我儿媳最听话。”
都说婆婆和儿媳是天生的冤家,以周氏的泼辣和任性,偏偏跟她的儿媳妇谢韵儿关系融洽,别说是矛盾,就连暗中的数落都基本没有。
这全仰仗沈溪如今官位晋升,在家中地位尊崇,周氏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儿子将来仕途顺利也不能作出有损婆媳关系的事情。当然,这也跟周氏和谢韵儿曾一同做生意,是“好姐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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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六章 老爷回府了()
虽然谢家并未主动声张要嫁孙女的事,但这天谢府门前人头攒动,足有数百人围观,来谢府送贺礼的人并不比去沈府的少。
谢家这天并未张灯挂彩,只是一大早便将府门打开,等候迎亲队伍的到来。
沈溪此番虽为纳妾,但行的却是正统的三书六礼,毕竟谢恒奴是谢府的千金大小姐,并非普通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要娶进门,要依足礼数,算是给足谢迁的面子。
但因婚事准备仓促,在三书六礼的基础上,一切从简。
所谓三书,即订亲的聘书、过大礼的礼书和迎亲时的迎书。有此三书,方可到官府报籍,妾侍正式从娘家户籍,转到夫家户籍下。
在明朝,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妻子是一家主母,而妾侍则是男主人的附庸,不过妻妾的子女都拥有祖产的分配权,只是嫡子的权力更大。
当然,虽然《大明律》和《大明令》上规定妾侍子女同样有财产分配权,但实际操作中,大部分是按照宗族礼法来执行,大多数家族并没有予以妾侍及其子女的分配权,甚至在男主人死后,没有子女的妾侍会被赶出家门,甚至被变卖。
大明是法治之邦,但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按照朝廷法度来行事,私刑遍地,潜规则无处不寻,很多时候连杀人放火都可以靠宗族礼法来解决,而并不需要通过官府。
六礼,通常是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四月初三这天,已进行到了最后一步,沈家迎亲的同时,把迎书送上,婚事就此结成,谢恒奴成为沈家的一份子。
“……听说没有,这次谢阁老家出嫁的长孙女,那可是阁老的心头肉。谢小姐芳龄十五,生的那叫一个貌美如花。”
“可不是,但迎亲的这位来头也不小,己未年的状元郎,这才三年,就是正三品的大官。之前还给太子当讲官,经常进宫面圣。”
“就是三年前轰动京城的沈状元?”
“就是就是……这次谢阁老把孙女嫁过去是做妾,听说沈状元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儿子都有了。”
“那谢阁老可真开明,孙女嫁过去,那不是吃苦受罪?沈家又不是什么豪门望族,过去指不定还要做粗活累活呢……”
谢府外面的议论很多很杂。
大明百姓喜欢凑热闹是出了名的,谢阁老嫁孙女这么大的场面,他们岂能不来凑上一嘴?把自己所知道的,跟别人进行交流,一个八卦就变成两个,一个谣言就变成两个谣言,然后大事小情迅速传遍街坊四邻,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沈溪不用亲自前来迎亲,毕竟只是迎娶小妾,他这个新郎官只需要在家里等着即可,但为了表示对谢家人的尊重,还有对谢恒奴的怜爱,他还是选择了亲自前往,而且第一次骑上高头大马。
沈溪上战场多次,可对于骑马依然一窍不通。
此番为了显示他这个新郎官的英姿,不得不骑坐在由朱起牵着的、走得慢悠悠的马背上,沈溪努力稳定自己的身体,双腿夹得紧紧的,等走到半路腿都快麻木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早知道坐马车就好了……”
沈溪提醒自己要放松,可被那么多人瞧着和议论,说心里不慌张那是骗人的,本来就不会骑马,非要逞强。
不过好在路途不长,终于到了谢府门前,沈溪从马背上跳下来,需要朱起搀扶才能站稳。
“老爷,您小心些。”
朱起看起来是个淳朴的庄稼汉,但却是山贼出身,眼力劲儿出奇地好。
沈溪勉强站定,往谢府门前看去,谢迁不在,出来迎接他的是谢恒奴的二叔……他的学生谢丕。
“先生,恭候多时了。”
谢丕笑着迎了过来,向沈溪行礼。
按照辈分来说,沈溪迎娶谢恒奴之后,跟谢恒奴是同辈,成为了谢丕的晚辈,但在“天地君亲师”的排序中,沈溪跟谢丕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还是谢丕的“师”,这涉及到不敬的问题,谢丕在礼数上不敢有任何怠慢。
“客气了。”
沈溪回了礼,问道,“阁老可在?”
谢丕无奈摇头:“家父这两日忙于政务,并未回府。”
沈溪心想,你谢大学士对家人何其刻薄,居然连孙女大婚也不出现,难道工作真的那么重要?
正说话间,谢府门口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响起,妆扮一新的大门处,三姑六婆把一身红妆、蒙着红盖头穿着绣花鞋的谢恒奴背了出来。
“恭喜恭喜,状元郎!大登科后小登科!”
很多人过来恭贺谢大学士嫁孙女,如今谢迁没露面,他们就把恭贺的目标放在沈溪身上,过来自报家门恭贺新婚大喜的人连绵不绝。
等沈溪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谢丕恭敬行礼:“先生,恭送回府。”
沈溪道:“我三日后便要动身南下,两日后送君儿回门。”
“好。”
谢丕知道沈溪说的是“三朝回门”的事。
本来为人小妾没那么多讲究,管你回不回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给人家当小妾,连姓氏名字都随了夫家,不敢做任何奢求,但沈溪到底是按照娶妻的标准来进行婚礼,娶妻该有的礼数一应俱全。
谢恒奴进了小轿,媒婆把轿门上锁,然后把钥匙紧紧地攥在手中。这是媒婆讨喜的一种方式,等到了夫家,不给足红包喜钱,别想把钥匙讨到手。
沈溪翻身上马,一行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往沈府老宅方向而去。
沈府老宅门前,同样聚集大批街坊。
这些街坊可都是与医药世家谢家一条心,对于沈溪这种“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行为带着几分不耻。
“……那谢家小姐,多好的大家闺秀,清清白白嫁进他沈家门,听说那时沈状元只是个秀才,现在当了状元,不但早早纳了妾,如今又纳一个,若说是三四十岁家中香火不旺也就罢了,现在才几岁,儿子都有了,还不知足?”
“沈家把动静闹得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迎娶的这位是阁老府上的千金小姐,别是状元郎想巴结人家阁老吧?”有人带着一点不忿说道。
但毕竟沈溪平日里的声望不错,立马有人反驳:“你们谁听说巴结阁老,有纳阁老家孙女当小妾的?”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阁老家的小姐是个残花败柳呢?”
那些大娘大妈的嘴可不饶人,她们替谢韵儿不值,说话就显得难听,这也跟周氏最初听说儿子要迎娶阁老家的孙女反应基本一致……
人家堂堂阁老位高权重,要嫁的还是嫡长孙女,凭什么给你当小妾?那不是不清白,就是有隐疾。
有那对沈溪推崇备至的人想从另一方面诠释沈溪纳妾的正当性:“听说这沈状元的正妻,不仅年龄大许多,以前还许配过人家……”
“许配怎么着?又没嫁过去,清清白白的……”
“干嘛,你是想打架吗?”
沈家这边尚未如何,倒是前来观礼的街坊四邻先争吵起来。
大娘大婶先是动嘴,后来吵得厉害都把丈夫、儿子拽上,随即拉拉扯扯起来,沈家门前一片混乱。
不过很快因为迎亲的队伍到来,骚动戛然而止。
虽然嘴上非议沈溪纳妾,不过该讨喜还是要付诸行动,谁叫状元郎如今高升正三品大员,财大气粗,纳妾又舍得花钱呢?
周氏让丫鬟出来撒铜钱,一次就洒出去四五贯钱,等于是用铜钱来“买路”,让街坊把门口给让出来。
等轿子落地,鞭炮声震天响起,接下来就是给轿夫、乐班、随从赏钱,给媒婆谢礼,然后把钥匙讨要过来。
沈溪下马踢轿门,再让媒婆把人背着,一起进入沈府用来拜堂的前院正堂。
在新娘子正式拜堂前,脚是不能沾地的,一直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娘子脚底下最好都要一尘不染,这也是这个时代婚礼的繁琐规矩之一。
进入老宅大门,谢韵儿和林黛并未出现,沈溪跟谢恒奴的洞房并不在老宅这边,之后他要带着谢恒奴回自己的家。等到了那边,谢恒奴要给正妻谢韵儿敬茶。
到了正堂,屋里屋外挤满了宾客。
在拜天地的礼数中,以拜高堂最为繁琐,除了要行礼磕头,还要敬茶,父母长辈赠与红封,最后是夫妻对拜。
中间谢恒奴都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讲,若不是沈溪熟悉谢恒奴的身形,真以为这是找了个丫鬟来代替。
这事儿听起来荒唐,但若是谢大学士真要反悔,确实能做得出来……你沈溪娶了个小妾回去,等掀开盖头才发现是找人假扮的,你有本事来跟老夫闹啊,你敢吗?
礼成后,本来有“送入洞房”的环节,然后需要沈溪出来招待宾客。
但沈溪毕竟“位高权重”,在婚宴中需要顾忌的地方不多,我行我素,别人也不敢对他如何。因此,沈溪只是出来给宾客敬了三杯酒,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退。
宾客只当沈溪急着回去跟新纳的小妾成其好事,笑闹打趣一番,便在沈家前院以及外面的街道上饮酒吃宴。
载着谢恒奴的轿子悄悄从后院出发,前往状元府邸。
本来小妾入沈家门,应该走后门,以示地位卑贱,可沈溪没那么多讲究,照样让谢恒奴从府邸正门进院。
到了正堂内,谢韵儿和林黛已经等得有些心焦,见到沈溪牵着大红花球,跟谢恒奴一前一后进来,谢韵儿赶紧迎上前,笑道:“老爷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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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七章 新婚燕尔()
到了前院正堂,沈溪来到主位上坐下。
新进门的妾侍给正室夫人敬茶,新郎官是不用行礼的,因为没有一家之主给夫人行礼的道理。
谢恒奴跪在早就准备好的红垫子上,小妮子婚前将过门后的一应礼仪学了个十足,虽然蒙着盖头,目不能视物,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茶杯举过头顶,送到谢韵儿面前。
谢韵儿接过茶水,抿了一小口,笑道:“妹妹进门,以后就是一家人,起来说话吧。”
“好啊。”
这还是今天谢恒奴第一次说话,也是周围安静下来后,她惶恐不安的心情得以舒解所致。
“妹妹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呢。”谢韵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