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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向阳花开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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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昨夜一样,她给他备了点宵夜,吃药前垫垫肚子,不伤胃。今天是骨头汤和馒头,展昭吃了半个馒头并一小碗汤。因为要喝药,所以她没敢给他太多汤,免得汤喝多了喝不下药。夜间的药里大概有安神的成分,喝过药没多久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眼皮渐渐沉重,他扫一眼许向阳,声音有些无力,“你回屋歇吧,我有事再叫你。”

    许向阳一看他眼神迷离的模样知道药效上来了,应了他的话,展昭这才合上眼睡去。看他几乎瞬间睡着,她不禁嘴角挂笑,虽然展昭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处事不惊的模样,但睡着的瞬间也有着几分孩子气般的可爱呢。
第7章 林婆子
    大约是展昭身体底子好,这一夜他睡得安稳,没有发热。许向阳依旧在公孙先生来了之后离去,今天丁月华似乎迟了些,还未来探视展昭。她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真的是极怕撞见她。

    她今日要把绣品拿去锦绣坊交差。这回因为要夜里要照顾展昭,作息被打乱,绣了七八日才将绣品绣好,大约能有三百文的收入。把昨天剩的汤和馒头热了热,草草吃了,再烧一锅热水留给展昭备用,而后就匆匆出了门。

    出了门她才发现自己去早了,只想着早些把事情办了,却忘了绣坊不会这么早开门。既然出门了,她便去集市上逛逛,顺道买些菜回去。她一个人吃的少,几天才买一次菜,却也发现青菜越来越少,这才恍然冬日是没有青菜吃的。现在集市上多是萝卜和大白菜,想必是冬日的主打了。她也没得挑,买些回去做腌菜或是就这么吃吧。

    心里盘算着买多少合适,又想着今天出门是打算交了绣品再添置必需品,身上只有十来个铜板,一时间有些犯难了,实在是懒得再跑一趟。突然,一辆独轮车车歪歪扭扭地朝这头冲撞而来,推车的老妇人惊叫连连——“快让让,让让!”

    许向阳一惊,已经来不及跑开,只能勉力避了避。独轮车翻在她身旁,幸好没伤到人,不过上头的豆腐砸了一地,有一板还翻在她身上,弄得她一身狼藉。推车的老妇人也被车带倒,不知摔伤了没。

    周围摆摊的都是相熟的,连忙帮着把老妇人扶起来,关切道:“林婆子,你没摔着吧?”林婆子摇摇晃晃地站稳,先谢了大伙,看着一地的豆腐,重重地叹口气,“可惜了我这一车豆腐……唉……”叹着叹着,抬手用袖子按了按眼角。

    大伙七手八脚地帮她把独轮车扶起来,再把散落在地的家什一一捡起,只是豆腐多半都摔得稀烂,剩下的就算没烂也不能卖了。林婆子红着眼圈看着一地的豆腐,叹了又叹。忽然看到一身狼藉的许向阳,歉然又卑微地朝她道:“姑娘,对不住了,都怪老婆子没用,推个车都不得劲,害姑娘受累了。”

    许向阳摇摇头,“婆婆言重了,我无妨。”

    林婆子又道了几声对不住,而后向相熟的人借了个盆,颤巍巍地把地上比较完整的豆腐捡回盆中。菜摊老板娘甚是同情道:“林婆子也怪可怜的,一个寡妇独自带大儿子,儿子又从军去了,好几年没有音讯传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今年岁大了,腿脚不方便却还要出门卖豆腐为生,真不容易。”

    说话的功夫,林婆子已经把地上比较完整的豆腐都捡了起来,又找人要了两片宽大的叶子,盛了一些递给许向阳,“姑娘,这些豆腐都是我自家做的,虽然摔得难看,洗洗还能吃,你若不嫌弃就带些回去吧。”

    许向阳接过,掏出两个铜板给她,“豆腐都是好的,我怎么好白要您的东西,这些铜板您收着。”

    林婆子连忙推却,她险些把人给撞了,还砸了人家一身豆腐,拿这些豆腐赔罪已经失礼,怎么还能收钱?许向阳硬是把铜板塞到她手中,“小本生意不容易,没有不收钱的道理。我回去换身衣衫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菜摊老板娘见状,也塞了两个铜板道她手中,高声道:“林婆子,我家虎子昨天还吵着要吃你家的豆腐呢,卖相是差了点,可下锅一煮谁还看的出来?也给我两块。”

    大伙对林婆子的情况都了解,不忍心见一个老人家这样辛苦,有人带头了也都纷纷伸出援手,一盆豆腐竟都卖了。林婆子千恩万谢,感动不已,虽然儿子没了,能得街坊邻里照顾,那也是有幸了。

    豆腐卖完,林婆子又颤巍巍地推着独轮车回去。许向阳方才听了菜摊老板娘的话,心中对林婆子多有同情,帮着她把车推回家。林婆子住的不远,在一条小弄里。房子破旧,但却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她说是亡夫留下的。一路上林婆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过往的事,亡夫,生死不明的儿子,还有街坊邻居对她的照顾。

    许向阳从她的话中能感受到她的悲伤无奈和孤寂,莫名地,她竟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婆子投缘。或许是因为心境相似吧,把林婆子送到家之后她匆匆赶回开封府换衣衫,进了小院,在展昭门口愣了愣,想着他是不是醒了,是不是正在换药,伤有没有好一些……想着竟有些出神,直到房门突然被打开,她才惊慌失措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薄薄的门板隔绝了视线却阻不断外头传来的声音,她后背抵着门听着丁月华同兄长的争吵,有些庆幸自己早一步躲了进来,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不迟点回来,那样就无需面对眼前的尴尬了。

    丁兆兰不想展昭太过为难,起先还可以压低声音同妹妹好好说话,劝她回茉花村。原先丁月华和展昭有婚约在身,逗留在汴京倒也好。如今出了这等事,展昭更已经跟她解除婚约另取,她还这般勤快地往开封府来做什么?没的让人嚼舌根。可怎么说她都不听劝,她还要不要名声了?外头的人谁管里其中的曲折,人家就只看到你跟一个有妇之夫走得近!

    丁月华挂心展昭,自然不愿会茉花村。心里满是委屈,“展大哥伤的这么重,我怎么能弃他不顾?”她怎么不能来?就算是朋友也能来探视吧?又有谁把许向阳当做展夫人来看了?往后……也不是没有转机,她如果现在就放弃,还如何谈往后?

    “什么叫弃他不顾?开封府没有人了还是怎么的?要你来照顾他?再不济他还有个妻子!怎么也轮不到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丁兆兰怒意也上来了。

    “大哥!”她不甘心!他们就不能考虑考虑她的心情?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在他身边看着,这样都不行吗?

    “跟我回去!”经过这件事,丁家跟展家几乎已经没有结亲的可能!丁月华不可能给人做妾,即便展昭和离,这亲事也悬。展昭是认死理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和离?总不能让妹妹一直执迷不悟沉沦其中,长痛不如短痛,早早断了她无望的念想才是!

    丁月华见大哥真的动怒了,心里的委屈无处宣泄,只能别过脸咬牙忍着眼里的泪水。大哥说的那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展昭也劝过她,可是,心不由己,她怎么也不能接受他娶了许向阳的事实。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的!

    忽然,门又开了,展昭在公孙先生的搀扶下艰难地到了门口,一脸的担忧为难,“月华,你回去吧。丁大哥说的对,这样于你不好。你的心意展昭铭记于心,不敢相忘……回去吧。”

    “展大哥!”丁月华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丁兆兰脸色一沉,若只是简单的来探视那便算了,想这样的举止已经出格,叫他怎么放心再让她独自留在汴京?展昭摇着头挣脱她的扶持,叹了叹,朝丁兆兰道:“丁大哥,带月华回去吧,是展昭不是,劳你累心了。”

    “展大哥……”丁月华垂手立在他身侧,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展昭朝她虚弱一笑,“月华,是我不是,竟任由你随性,如此与你名声无益。你我的情谊不在这一朝一夕,你唤我一声展大哥,那你便是我一辈子的妹子。回去吧。”

    丁月华面如死灰,什么大哥妹子,不过是虚名,他的意思是说他们再无可能了?明眸里的水意扭曲了眼前的景物,一如她得知丑事的那一刻,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都扭曲得面目全非。她仿若置身漩涡的中心,看着周四的人和事不停的旋转,扭曲,变化,抽离,唯独她傻傻地停在原地,茫然无措无处可去。

    她认定的将来已经不存在!她以为展昭会和她一样努力冲破枷锁让事情回归正途,他却告诉她,这就是结果,你睁开眼看清楚。所有的人和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他不一样!可连他都劝她放手,她该如何?他亲手灭了她希望,她该何去何从?

    展昭心里何尝不疼,她眼里的泪摇摇欲坠,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倒影在她眼中泪中,盈盈颤颤,一触即碎。抿了抿唇,无力地闭了眼,哑声道:“公孙先生,扶我回去吧。”

    轻若无声的关门声对丁月华而言却是巨大的冲击,他关的不是门,是他的心。丁月华蹲下【身】子埋首在手臂间失声痛哭,哭声久久不绝。

    许向阳知道展昭心里一定不好受,可她能做什么?出去跟丁兆兰说她会跟展昭和离,让丁月华等等?她只能紧紧靠着门板,长长叹息。忽然间明白了,这事不是和离就能解决的。如果说丁家能理解爬床一事展昭是受害者,那么他娶许许向阳的决定在丁家看来就是他的错了。成亲再和离,那又当如何看他?他和丁月华之间……

    不管他跟丁月华未来如何,能否再续前缘,展夫人这个位置都不是她能呆的。她说过要把展昭还给丁月华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往后,那是他们的事了。
第8章 难堪
    外头的哭泣终究还是慢慢淡远,丁月华哭的撕心裂肺无耐离去。展昭亦不好受,强撑着回到床上之后就开始咳嗽,一下又一下,越咳越猛,扯着刚刚愈合的伤口。公孙先生看着伤口再次撕裂,洁白里衣服被渐渐染红却束手无策,只能苍白又空洞地劝他放宽心。

    世间之事最难莫过于情字,岂是宽心二字能解?眼下他们的困境确实无解,无论如何选择,最为难的都是展护卫。他叹了叹,劝道:“展护卫,你切忌思虑过重,今日之事虽艰难,却是为丁姑娘好,往后她自会明白。”

    展昭满头冷汗,眉头紧锁,垂在伸出的双手紧紧拳起,冷硬且痛心道:“展昭知道……”他再也给不了她什么,只能将她远远地推开,不给她念想,也不给自己念想。许向阳提如果还一如既往倒也罢,她却说自己失了记忆,提出和离。他未尝没有动摇过,可动摇过后却是无处宣泄的悔恨。自己怎么就对她心不设防,着了道?真是可恨!

    公孙先生见他情绪平复了,又道:“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唉……你且等等,我去大盆水来,给你重新上药包扎。”

    展昭极为疲惫地闭上眼,“有劳先生了。”伤口再疼也疼不过胸口的锥心之痛,但愿这痛也能随着身上的伤慢慢淡去。

    公孙先生刚出门就遇见换了衣衫也打算出门的许向阳,许向阳经历了尴尬的一幕,此刻撞见公孙先生,感觉面上隐隐发烫。有些不自在地打了个招呼,“公孙先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展大人,他,他伤好些了吗?”

    “伤口又裂开了。”公孙先生面带愁色,“厨房里可有热水?”

    “有的,我去给您端来,您稍等。”说着转身回屋把手头的东西放下,匆匆往厨房去端了一盆热水到展昭房外。公孙先生开门接过水盆却没有请她进去,压低声音道:“许姑娘,此刻展护卫怕是不愿见到你,委屈你在门口候着,需要热水了我再唤你。”

    许向阳面上尴尬,挤了一抹牵强的笑,点点头,“我知道,不碍事。”看着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一会儿,公孙先生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盆边搭着用过的绷带,上头也是血迹斑斑,看得她一阵惊心。公孙先生将盆递给她,道:“有劳姑娘再打一盆水来,”她点着头接过,脚步不由急了起来,展昭他没事吧?难道这几天都这样流血?伤怎么这般难好?

    送了两次水伤药才算换好,最后端出来的水终于不再是红色,许向阳才松了口气。公孙先生临走前托付她照顾展昭,如今丁月华走了,这些事理应由她来做。许向阳顿时觉得肩上有千斤重担,今日才出了这样的事,展昭又该如何看她?她真的是想想就胆寒,不敢靠近他分毫。

    公孙先生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淡淡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姑娘若有心悔过,展护卫自会感受到。”

    许向阳感激地点点头,在这里,也只有公孙先生会如此温和的开导劝慰她了。她不求展昭对她如何,只是,在离去之前若想日子过得舒心一些,跟开封府上下关系好些总归是好的。她本来就是脾气温顺的人,逆来顺受是常态,眼前的困境虽难熬,却也不是不能熬,她相信总有解脱的一日。

    展昭那头现在暂且不需要人照看着,她送走公孙先生之后匆匆出门把绣品拿去锦绣坊交差。如同往常一般,结了帐,再领一些新活回去。这回她就领了些帕子的活,一是因为照顾展昭时间少,二是熬夜赶工累眼。上回买的那些碎布还没做成荷包,她想空余点时间做点拼布荷包,比绣花来的好些。

    从锦绣坊出来,采买了一些必需品就回了开封府。但到展昭房门前她又胆怯了,抬起手来欲敲门,却几次落不下去。踌躇了许久才抖着手敲了敲门,低低唤了声展大人,老半天没听到里头的回应,她深深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嘴里道:“展大人,公孙先生让我来看看。”

    进到房间一看,展昭锁眉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许向阳大气不敢喘,觉得屋里有些闷,轻手轻脚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透气,虽然天气凉了,但屋里的空气也需要流通。当她转身回来,展昭已经睁开眼盯着她,吓得她后退了两步。

    展昭一言不发,心里知道多半是公孙先生让她来的。方才她在门口的话语他也听模糊听了大概,现在并不意外她会在房里。她如同受惊兔子一般的神情落在他眼里除了厌恶似乎还多了一分麻木,如此也好,互相远着,就这般度日也无不可。

    许向阳惊觉自己失态,讷讷道:“展大人,你,你要喝水吗?还,还是饿了?”现在差不多是饭点了,她是不是该去给他弄点吃的?

    “不渴,不饿。”展昭简洁的吐出两个词,又闭目养神。许向阳尴尬地定在原处,他不渴不饿,她却又饿又困。昨晚熬了一夜未睡,今早又出门跑了两趟,真有些累了。不过,再累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呆呆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幸而尴尬没持续多久,王嫂子给展昭送午饭来了。许向阳如蒙大赦一般迎出去,展昭吃过午饭喝了要多半该休息了,她也能回去小睡一会儿。王嫂子见是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径直绕过她把食盒放到桌上,道:“展大人,您可觉得好些了?您这里没人照看着不方便,要喝口水都没人倒,要不我让桂圆那丫头过来?”

    展昭朝王嫂子一笑,道:“多谢挂心,我好多了,不必麻烦。”王嫂子闻言瞥了许向阳一眼,也是,没得让这个黑心肝的逍遥享福,让她照顾展大人也是应当的。闲话了几句,王嫂子就辞了去。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许向阳打开食盒试了试温度,温温的,小心翼翼道:“展大人,你可要用饭了?若是不用,我先拿去厨房温着。”展昭没什么胃口,却还是道:“现在吃吧。”

    这回许向阳倒是扶着展昭下了床,虽然展昭有些抗拒,但她还是顶着压力坚持要扶。公孙先生说他早晨伤口尽数裂开,一定要小心,她不敢怠慢。展昭吃的很少,半碗粥,其他的菜几乎没有动。许向阳有心劝他多吃一些,话却憋在心里难出口,她这个罪魁祸首根本没有资格说话吧?

    待展昭喝过药躺下歇息,她才收拾了桌面退出去。饭菜还剩下许多,她懒得做饭,索性就把剩下的饭菜热一热吃了,洗刷了碗筷才把食盒送回去。王嫂子一边接过食盒一边问道:“展大人今天胃口怎样”说着打开食盒,发现里头的碗碟都已经洗干净,一愣,随即嘲讽道:“想不到展大人今天胃口这样好,竟把饭菜都吃了,看来伤势大好。”

    许向阳顿时烧红了脸,尴尬的无以复加,小声道:“展大人喝了小半碗粥,每样菜也都吃了一些。鱼汤没有动,我给热在小厨房了。”

    王嫂子冷哼一声,“那剩下的饭菜呢?”

    许向阳紧紧咬着唇,忍受厨房里其他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无比难堪,委屈冲上心头,眼圈微红,讷讷道:“我,我想着剩下的饭菜送回来大约也会被倒掉,所以,所以就吃了……”她又不傻,自然知道王嫂子是故意为难她,可她又能如何?与其为自己开脱不如承认了,记着这个教训便是了。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敦厚的声音,“吃了便吃了,又不是糟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向阳惊诧的回头,所有人都在等看她笑话,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替她解围。王朝有些歉然地看着她,道:“许姑娘,我家婆娘没坏心眼,就是嘴上不饶人,你别往心里去,展大人那里还劳烦你多照料。”

    许向阳点点头,一句话也不多说,逃似地离了厨房。待她走远,王朝才对王嫂子道:“你也别这样,虽然她做错了事,可如今除了盼着她跟展大人好好过日子还能怎么办?你别从中搅合挑事,我看她大约是真的忘了从前的事,安分了不少,且再信她一回吧。”

    王嫂子有些不乐意,“哼!你们男人就是受不住她那可怜样,在屋里躲了两天好像就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一般,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展大人成日对着她,能安心养伤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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