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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狄公案 荷兰:高罗佩-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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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公答道:“我己说过,绯红的话是这个推断的契机。绯红说,她提着月琴出门时,袁玉堂当时不在家,她姐姐蓝白问她去哪儿,她撒了谎。蓝白是个精细警练且深有城府的女子,她顿时起了疑心并决定暗中窥察绯红的行踪。”
  “蓝白见绯红单身进了叶府,必然放心不下。高深严实的叶府并无第二个进去的门户。有勇有谋的蓝白小姐发现沿着运河边的石柱可以爬上那枕流阁长廊外的窗台。——那里当时肯定亮着灯火,于是她便从新月桥下偷偷潜下了运河。——预先将一枚铁弹丸塞进她蓬松的发髻里,再用一方白绸汗巾包盖了头发,四角系了个结扣紧。她平昔刀剑棍棒,训练有素,且又是从小随父亲走江湖卖艺为生,故爬上石柱,跳上窗台都是不十分困难的。
  “蓝白站在窗台外先听觑了半晌动静。果然叶奎林正在长廊里辱骂绯红,甚至说出了他当年用鞭子抽死绯红母亲的活。蓝白听得清楚,不由大怒,掀起竹帘,跳进长廊。
  叶奎林正在用鞭子抽打绯红。蓝白从头上解下汗巾,包裹着铁弹丸向叶奎林猛然击去。
  这叶奎林原是色厉内茬的行贷,先见窗外跳进一个黑影便吓得掉落下手中的鞭子。及再细看,认识是蓝白,不由心中发慌,被蓝白铁弹丸抢先打来,正中左颊眼窝,来势凶猛,一击便毙了命。
  “蓝白小姐击杀了叶奎林,慌忙寻绯红。却已不见。她不敢久呆,便将铁弹丸扔到窗外的河里,却无意将那带血迹的汗巾揉作一团,扔到角落里。然后爬出窗合,顺石柱滑下到河里,再泅到新月桥下,穿了衣裙,去五福酒家找施掌柜。马荣,你正是这时在五福酒家见到了她,故当时她衣袖里只有一枚铁弹丸了。——她决意将杀死叶奎林之事瞒过父亲和绯红。
  “她冷静下来时想到了那方汗巾留在长廊里必然坏事。于是她决定再冒一次风险去长廊取回那方汗巾。她第二次泅渡却是大意从新月桥南堍下的水,那里因为是河道转弯的最里圈,岸堤边污水积满时久,水下杂草蔓茎遍生,故被缠住了腿胫。马荣,你正是在那时从河里搭救起了蓝白小姐。
  “那里正是何朋家柳园的岸堤外。你已抢先说出何朋柳园的名儿,故蓝白小姐就势信口编出了何朋意图污辱她的话来哄瞒你。——晚衙前蓝白执意要来见我,恐怕正是来为何朋无辜受审辩白——她当然不知梅府一节原委。蓝白没有能取回她的汗巾,而我正是从那汗巾隐约感到杀叶奎林的是个女子。因为汗巾的四角是湿的,这表明她泅渡时曾将汗巾系在头上,这显然不是男子的习惯。另一个证据是那枚红玉石耳环。后来马荣你告诉我说蓝白在五福酒家用一枚铁弹丸打退四个无赖,我便想到了铁弹丸与那带血的汗巾的关系,又明白蓝白为何只有一枚铁弹丸了。”
  “怪不得蓝白小姐当时头发还是湿的。”马荣幡然憬悟道。“而且她渴得慌,喝酒如同喝水一般。”
  “好了。马荣,现在你可以去将蓝白小姐请来见我了,我也非常想见一见这位巾帼豪杰。红粉女侠。”
  马荣领命急忙退下,飞步出了内衙。
  狄公微笑着说:“蓝白小姐需要一个气概雄伟,体面堂皇的丈夫;我们的马荣更需要一个有勇有谋,胸有城府的贤内助。——如果他俩已有意思,我不妨今日来作个大媒吧!”
  “好!好!”乔泰、陶甘齐声称好。
  乔泰忽然问道:“老爷,那么蓝白小姐杀了叶奎林之事又怎样裁处?”
  狄公扬了扬两道浓眉,微笑说道:“我怎能让马荣的新媳妇上公堂出丑,助资那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闲话?何况蓝白小姐是存大义,全孝道,为母报仇,为民剪翦呢!
  我任大理寺正卿以来尚未积压起一件滞狱,这叶奎林之死不妨挂悬起来,封存案卷,以俟后来清官明断吧!“
  陶甘忽然又问道:“这样看来,那柳园图究竟不是勘破这案子的线索,只是叶奎林吃糖汁生姜时不慎将它碰翻在地而摔碎的?”
  狄公微微一笑,答道:“我最初对柳园图花瓶的推断仍然适用,很可能倒真是勘破此案的重要线索。尽管我此刻尚无法证实它。蓝白小姐突然跳进长廊,叶奎林大惊失色,但他很快认出了蓝白,马上明白了她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叶奎林可不甘心他的横死日后被官府挂作悬案,他要为官府留下勘破此案的重要线索。因此他临死之前一瞬,狡狯地将桌上的那只青瓷花瓶推倒在地。——并不是以那花瓶的柳园图暗示何朋,而是以那花瓶碎片的蓝、白两色暗示蓝白。——来,重新与我沏上一盅碧螺春茶。”(完)
  4…24广州案
  

  第一章
  阴霾紧凑,烟雨朦胧。江面上隐隐约约停泊着十来艘帆船,水雾浓处只见着黑簇簇的轮廓。远眺拾翠洲,白鹅潭,藏匿在烟波深密处,仿佛与云天连接一片。
  陶甘与乔泰依着石头栏杆望了半日,默默无语。江中心涟沦圈圈,老鱼吹浪。岸堤下怪石嶙峋,浊浪击拍。离他们不远处一条大食的商船正在卸货,一群苦力肩着货物从船舷边下来码头趸库。
  “乔泰兄弟,我真不明白。老爷京师呆了二十年,怎的又忽发兴头,亲自下来广州。——须知大理寺卿没有十分紧要事是轻易不出长安的。”
  “陶大哥,莫说老爷已上了岁数,久不行动。就是你我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怎比得当年在州县当缉捕时筋骨体魄。此番差遣你我跟随也是难得。京师二十多年,我与老爷也只是一年见几回面,不比从前亲昵。”
  陶甘也觉感伤:“我虽在大理寺里当主簿,终也是官场仪礼阻隔,难得在一起自在叙话。平昔我是官房里墨笔填文卷,老爷则深居勾珠批,只剩官牍上往来了。”
  乔泰叹道:“今番老爷特意差造我两个,也有温叙旧谊之意吧。只可惜马荣不在。他自娶了蓝白、绯红一对姐妹后。再也不得自在,听说喝醉了酒都不敢回家了。”
  陶甘笑了:“算来还是你我快活,孑然一身,上天入地,何等自由。一眨眼皮,便轻身到了广州。转眼二十多年了,也想细看看旧游之地。”
  乔泰又感慨:“只怕我是最后一回服膺老爷了。如今虽在京师十六卫衙府当个果毅都尉,科禁繁琐,了无生趣,哪有当年跟随老爷侦探办案有劲。”说罢解了领扣,要透透凉风。
  陶甘忙上前遮护道:“乔泰兄弟千万别露出身分。我都见着你里面甲袍上的双龙金徽了。老爷一再嘱咐,定有深虞。”
  乔泰系了领扣,望着那条正在卸货的大食商船。船上船下都有几个翘胡子,缠头巾的监工在那里吆喝苦力。
  “老爷叮嘱我们多多留意码头动静,怕是要查缉番船走私犯禁之事。”陶甘道。
  乔泰皱眉:“这应是市舶司官员的勾当,你我又不懂海夷道通商的许多禁例。”
  陶甘又曰:“老爷又嘱你我分住两个旅店,不露行迹,想必也有防范之意。你住的五仙旅店正在胡人聚居的番坊之内,尤须小心谨慎为是。”
  乔泰笑道:“还怕我被胡人吞吃了不成?陶大哥,码头边走了这半日,肚中真有点饿了。我们去找一家饭馆吧。”
  两人沿码头边向西走去,渐渐见行人货贩增多。过市舶司官署,便看见小南门的城楼了。小南门外沿江堤岸商贩荟集,市场热闹,只见人声嘈杂,货摊连绵,一片买卖兴盛的市面。
  小南门城根便有一爿小酒店。两人掀动珠帘,踅进店堂。店堂当中悬着一盏油灯,昏暗十分。吃客闹哄哄一片,地上湿吱吱,滑漉漉,剩汤残菜泼了一地,弥漫着酸酒咸鱼的怪味。
  两人找了一副空座头坐了。陶甘便用广州话叫酒菜。这时一个修着整齐长胡子的吃客也跟进了酒店,坐到他们左边上一桌,独个喊酒。酒店门口的一张桌上坐着个面目可憎的侏儒。
  须臾堂倌上来酒菜。菜肴都盛在瓷钵里,合着盖,下面又衬一片碟子。盛酒的锡盅外则套一个小小细竹篓,十分雅致。乔泰咪了一口酒,顿觉香腻滑口,不觉称美。尽管这地方邋遢,吃口均是上品的。
  陶甘夹了一模葱爆蛇丝正细嚼时,猛见门口一桌上那侏儒正恶狠狠瞅看他们,不时与身旁坐着的一个番客搭话,心里不觉一怔。忽又见左边桌上那个长胡子也偷偷觑着他两个,只是故意闪躲,不让察觉而已。——陶甘眼尖,又是个中高手,岂瞒得过他去。
  他用脚尖踢了踢乔泰,两眼闪眨一下,嘴角努努,又在桌上蘸酒划了几下。乔泰会意。两个正不自在,却见右首一桌上只坐了一个吃客,那吃客面阔口方,体魄强健,胡人装扮,像是番船上的水手。
  陶甘便有意上去搭讪,那吃客竟是广州话音,便觉投机。又见乔泰形体魁伟,也识英雄,便移作一桌边吃边聊。
  酒酣耳热,两下便无猜忌,陶甘问:“足下不是胡人,如何这等穿扮?”
  “鄙人姓倪,名天济,经营一个海运船队。专做海夷道的生意,常去波斯、大食、大秦诸国。船队也多雇佣番客营运,故渐渐通晓彼人语言服饰,不觉隔阂。其实我是广州土生土长。——鄙人猜来,两位是北边的人,不知来广州有何贵干?”
  乔泰实道:“我们的老爷新任岭南巡抚使,南下公务,巡察海口通商事宜。我两个只是扈从而已。”
  倪天济笑道:“果然是军官,我见你衣袍内闪出双龙金徽,便知消息。”
  乔泰赶紧向上提了衣袍,讪笑道:“其实只是个武弁。”
  倪天济道:“不瞒两位,鄙人也好剑术,又学得番人弯刀短弩精义。故尔风浪里去来,不怕贼人海盗。”
  乔泰惺惺惜惺惺:“见倪先生体格,便知是英雄人物。今日相见恨晚。倪先生不嫌弃,做个长年朋友。”
  倪天济应道:“鄙人正有此意。两位公务间有闲暇,望来寒宅一聚如何。且不说别的,便是鄙人半生搜觅得的各种弓刀剑器,想来两位也有兴味观赏。其中大多得自番邦,稀奇古怪。”
  乔泰大喜:“求之不得。明日早膳后正有空闲。”
  倪天济忽问:“还不知壮士姓名哩。两位驻息何处?”
  “我叫乔泰。住在五仙旅店,怀圣寺后背。那里一片都是胡人居息的区域。”
  “这位相公是……”
  陶甘笑道:“在下姓甘。见住在河南,须坐船来去,许多不便。”
  倪天济笑了:“乔相公,明日早上我派轿子来五仙旅店接你。”
  乔泰答应。陶甘付了酒账,两个辞别倪天济出来酒店。见天已放晴,白日西沉,江风吹来,丝丝凉意。堤岸下一排排大小船舶都住着人家,船尾袅袅升起炊烟。江面上渔火闪熠,笛声断续,烟雾渐渐褪去与暮霭重合。堤岸上早已灯彩闪亮,绵延好几里,夜市正开。
  两人折进小南门,见市井闹热,车马并驰。陶甘拟打轿回都督府署——狄公驻跸的地方。乔泰几番回头,两眼在人群中搜索。
  “陶大哥,可觉得有人尾随我们而来。”
  陶甘迅即四处看觑,摇了摇头,心中纳罕。
  “乔泰,老爷约我们掌灯时分晤见。时辰尚觉宽裕,不如你我分头回去都督府衙门。万一有人跟踪,难顾两头,也易识破。”
  乔泰称善:“我正可回五仙旅店去换过衣衫,都湿透了。酒瘾来时正是掌灯时分,不会误事的。”
  第二章
  乔泰与陶甘分手后,故意慢慢悠悠向城里晃去。很快便看到怀圣寺高高的圆塔顶了。那圆塔像一支香烛耸立在寺院内,点亮天灯,俗称光塔。附近番坊住的胡人都称作“邦克塔”。——这座清真寺院原系大食回教先贤宛葛素所创立,布宣圣祖摩诃末古兰经教义,供番坊内的教民做礼拜用。五六月间大食商船乘季候风入广州港,寺众登塔建斋,以祈风信,十分隆盛。五仙旅店正开在怀圣寺的后墙根。乔泰租赁的楼上客房,打开窗户便可看见那尖光塔,寺内景物历历可睹。
  乔泰很快换过汗湿的内衫,又重新套了甲铠,外面再裹一领旧布袍。吹着口哨下楼来,账房口关照晚些回店,便逛上了大街。
  街上正是番坊热闹的一角。店铺树立,各号番馆更是堆满琳琅满目的舶来货。街头巷尾到处弥漫着烤炙牛羊肉的香味。乔泰忽觉酒瘾渐动,心知不好,不觉加快了脚步。
  刚转折到一条空巷口,迎面却被一个人堵住。抬头一看,正是适才酒店里的那个长胡子。细看长胡子已略夹灰白,头上一顶瓦楞帽也旧破不堪。衣袍长靴上沾满了泥土,一副寒酸相。
  “足下莫非是京师十六卫的军官,好生面善。”
  乔泰听是长安口音,心中一惊。又上下打量了长胡子,乃觉有几分官员气质。心中敬重,又不敢造次。遂答曰:“我姓乔,相公素昧平生……”
  “哈哈,对了,对了。足下正是乔都尉。”他压低了嗓眼。四觑无人,又道:“狄大人可是来了广州?”
  乔泰乃知是局中人。却又莫辨忠奸,不敢贸然接应。乃答:“相公是谁?怎的胡乱打听狄老爷事?”
  “在下是谁,乔都尉先莫问。我有急事要见狄大人。望乔都尉引见则个。”说罢又四下张望,十分慌虚。
  乔泰略一思索,答允道:“你跟着我走,一路休再问东问西。”
  长胡子道:“乔都尉前头走,允我落后十来步跟着,只作不认识。到了狄大人处再与你详说。”
  乔泰不便违拗,便踏步向前,又加快步子。长胡子后面十来步跟上。
  这一程街巷正好黑糊糊的,几无灯光。地上坑坑洼洼、只觉趑趄高低,步履不稳。乔泰走着走着,不觉迷路。想拐上大街来租一顶轿子,却偏偏老在迷宫似的小巷内兜圈子,转不出来。忽见前面有一座跨街的骑楼,东端有一人家,隐隐闪出灯火。
  乔泰上前爬上十几阶石级轻轻捶门。捶了半日,没人答应,不觉火起,又狠狠跌了几脚。回头叫道:“老伙计,这门内分明亮着灯火,却不开门……”
  他顿时吞咽下了后面的话,背后已不见了长胡子。小巷内阴风凄凄,阒无人迹。
  乔泰骂道:“这长胡子莫非消遣于我,却躲起来了。”说着一边爬下石级,却见地上一顶瓦楞帽,正是长胡子头上戴的。
  乔泰弯腰拾起。地上积水,已湿了半边。忽见自己肩头上垂下一双沾满泥污的长靴,忙抬头一看,长胡子正悬空吊在跨街的天桥下!——脖颈上系了一根细麻绳,一头一个铁藜钩正紧紧勾在天桥的一根横椽上。
  乔泰吃一大惊,忙又沿石级跑上骑楼,沿天桥走到中端。果见地板拆空了几块,铁藜钩正扎在一根横椽上,十分紧牢。他正要用手放钩,猛见一角蜷伏着一个人影,手中的短镖闪闪有光。
  乔泰蹲伏膝行,慢慢摸向那团人影。及近一看,竟是个死了的。细睹正是酒店里陪侍那个侏儒吃酒的胡人,手中还紧紧捏着一柄短镖。他的脖颈上环绕着一道细花丝巾,一眼便知是被猝然捏扼死。垂拖着长舌,双眼凸出,形容十分可怕。
  乔泰见天桥西端的木门早已挂了把生锈的铁锁,只得回头来再擂动东端那人家的门。半日门总算开了,出来一个老姬,手中颤瑟瑟擎着一盏油灯。老姬后背跟着一个后生。
  后生见乔泰凶神恶煞模样,先是一惊。乔泰不会讲广州话,用手比划半日。那后生乃知家门口出了事。赶忙协助乔泰将两具尸身拖入门里的过道上,又用油盏细照。操蹩脚官话道:“那长胡子的是我大唐臣民无疑,这胡人会弄短镖,或恐是大食人氏。”
  他用手解下缠绕在胡子颈脖上的细花丝巾。又道:“杀这人的不是胡人,你看这丝巾一端系着银币,锈着先朝庙号。大食人动武杀人,往往用弯刀与短镖。”
  乔泰点头,细细回想乃自语道:“原来这胡人设计吊死了长胡子后又拟用短镖打我,却被另一人飞来丝巾套了脖子。如今那救我性命的也不知去向。可怜长胡子又身份不明。想如是不慎走到天桥下时被这歹徒在天桥上用绳索顺手套了,悬吊起来。”
  后生见乔泰自言自语,又起疑。便道:“这事宜报当坊里甲,官府来人乃可断明曲直。”
  乔泰解了袍扣,露出铠甲并双龙金徽:“我正是广州都督府衙门的军官。你速去叫一顶大轿侍候。”
  后生听说是都督府的军爷,又见官腔十足,哪敢怠慢,便下去石级雇轿子。
  须臾一顶大轿到了天桥下停住,后生上来拜揖。乔泰命后生严守现场,看护住那胡人尸身,等候官府来人验检。他自己则背了长胡子尸身上轿去,吩咐直趋都督府衙门。
  第三章
  且说陶甘独个儿沿堤岸回走,一面欣赏江上景色,转折市舶司署门口,见尾后无人乃信步向一条石子大街北行。他记得都督府就在这条石子大街的北端,靠近兰湖湖畔。
  不一刻便见到一座高大的木牌楼,心想这必是南海神庙无疑了。二十多年前陶甘浪迹江湖时,曾流落到广州、潮州一带谋生。今日重游,许多市寮街景依然旧时模样,十分眼熟。陶甘进去神庙烧了柱香,又摇了一卦,竟断得有十分财采,不觉好笑。又绕出后门来。他记得这南海神庙后背原有一个宽阔的大坦,可以跑马。平时便四周挤满五花八门的货摊。临近庙会日,更是游人如鲫,繁华热闹十分。——正是当年陶甘穷途栖息之处。
  陶甘出来后门一看,只见一堆堆瓦石、沙土、石灰,荒寂一片。四面都已圈定,似乎有官宦人家在此起基兴建宅第。
  他感到有些沮丧,正要转身,忽听得一堆砖瓦后有人声喘息。他侧耳谛听,象是一女子的呻吟。便蹑手蹑脚上前,果见砖瓦堆后两个无赖泼皮正搂抱着一女子调戏。女子的口唇已被紧捂,只用双腿乱踢。
  陶甘顺手摸着一块砖石,又去石灰堆上掬了一大把。冷不防绕到那两个歹徒后,抄起砖石便向一歹徒头上砸去。那歹徒大叫一声合扑倒地。另一歹徒刚转过头来,一把石灰末子已掷在面门心,不由捂着两眼,大哭大叫。(我认为译者可能是江浙人,因为“合扑到地”、“石灰末子”、“面门心”均是苏州话中的用法——狄仁杰注)
  陶甘上前牵了那女子的手便匆匆逃跑。走了好半日,见行人渐多,方才停步。
  “多谢贵相公搭救。”女子挽了挽鬓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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