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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狄公案 荷兰:高罗佩-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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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元良道:“卞大夫所言甚是,这董梅端的是个广有才艺的少年。他的父亲对骨董玉器很有深究,他自个在辨识鉴赏上也甚有些眼力。”
  “柯先生却又是如何结识他的?”狄公问道。
  “他闲常也把件便宜弄来的瓷瓶或铜篆铁瓦的玩意带来与我,价也估得甚是公道。”
  狄公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道:“他有什么仇人没有?或是新近与人交恶?”
  卞嘉迟疑地看了一眼柯元良,答道:“老爷,这可就不很清楚了。不过我看这董梅成日间交接的多是些三教九流人物,又时常与闲汉、无赖打混在一处练拳,莫不是跟那帮人闹翻了,才弄出这杀身的祸来。”
  狄公见卞嘉脸色转白,神情紧张,好像因董梅的死感到十分惊愕和懊丧。
  他转问柯元良:“这董梅如今在哪里居住?”
  “听说是他在半月街寻了个下处,哪一幢门户却不甚清楚。但老爷你可问问他的朋友夏光。夏光也是个外州来的书生,与他一般会耍几路拳脚,闲常也做点骨董字画的买卖。夏光头里告诉我说他与董梅合赁一家旧衣铺子的楼上,想来不会离这里很远。他还曾许诺我凑办这龙船赛时助一臂力哩。”
  “将那夏光带来见我!”狄公令道。
  “他已回城去了。”卞嘉慌忙答道。“我上这儿来时正撞着他一溜儿朝南门去。这人左半面脸有一道长长的疤,我是不会看差了的。”
  狄公见柯元良心神不安,像有一腔心事急着想要离开这里,便说道:“罢,罢,待我细细问理此案。两位相公暂且不要走漏此中消息,董梅之死也姑且说是心病猝发,明日上公堂时,望两位好歹也到场。洪亮,你送这两位相公下去,再替我把衙官唤来。”
  卞嘉、柯元良走后,狄公对仵作说:“亏了先生精于此行,今日若是听了那卞大夫的诊断,险些儿误了大事。你即此回衙里填画个验尸格目与我。”
  仵作满脸得意地应诺而下。狄公反剪了双手来回踱步,见洪参军带着衙官来了,便命令道:“与我把死者的衣服取来。”
  衙官去案桌底下拿出一个包袱,解开了,说道:“董梅的衣服全在这里,长裤、腰带、鞋袜,这件袍褂是在船上那大铜鼓下面寻着的。”狄公将手伸到袍褂的宽袖里搜寻,袖中只有董梅的户籍。学籍的状卷和几文散银。他摇了摇头对洪亮道:“将这包袱带回到衙里去。”又令衙官:“用苫席将这尸身卷起运回衙里空牢收厝,然后速去夏光下处将他带来,我今夜便待审他。”
  衙官下去编派他的衙卒,洪亮伺候着狄公卸下官袍,不禁问道:“谁竟会谋杀这个穷酸的书生?”
  “谋杀?”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我听说是心病猝发死的。”
  狄公猛转过身来,刚要怒斥,认出是孔庙对面骨董铺子的杨掌柜,便含忍住了性子。狄公时常光顾那个铺子,与杨掌柜甚是稔熟。他缓了口气说道:“杨掌柜知道了,暂勿声张,休要让外人听见。”
  杨掌柜扬了扬两道浓眉,露出齐整而洁白的牙齿微笑着说道:“这个不消老爷费心。不过港头河面上的渔父渔婆都道是给白娘娘攫去了。”
  “这话却又是怎说的?”狄公恼怒地问道
  “这里的百姓就赶着那庙里的这么称,龙船赛死了个后生,渔父渔婆可发了兴,白娘娘得了供奉,今年鱼儿的出息就大了。”
  狄公只得耸了耸肩。
  “那他又是如何吃人弄死的呢?”杨掌柜朝蜷缩着的尸身溜了一眼。“老爷,怎的没见着有血?”
  狄公冷冷地说:“你若要知端底备细,明日一早可上公堂来看审。啊,杨掌柜,我有话问你,这董梅闲常也做些骨董生意,你敢情与他有过来往?”
  杨掌柜摇了摇头,又用手搔了搔黝黑的脸面,答道:“听见过这名儿,却一向不曾见过面。我干这营生是独脚蟾,风里来,雨里去,整日骑着马儿游尸撞魂如奔命一般,专一寻问那挖掘到宝物的人家。三日两头也撞上有几宗奇货到手,这身子也打炼得强如个金刚。那一日……”
  “董梅有一个名唤作夏光的伙伴,你见过不曾?”
  “不曾,老爷。”杨掌柜又皱了皱眉头。“那名儿听来也有点耳熟,却委实记忆不起了。我才说着什么来着?呵,那一日,那一日我在东城庙市里弄得一幅古画,老爷,你保不定也很感兴趣,我敢说这价钱端的是……”
  “改日我会上你铺子里去的,杨掌柜,这会我正忙乱着,须臾就得回去衙里。”
  杨掌柜大失所望,只得鞠躬告辞。
  狄公回脸对洪参军道:“这人对骨董宝物的广见博识令人难以置信,每回我与他闲扯聊聊,得益非浅。可惜今天他撞着不是时候,还来兜售骨董。洪亮,看来此案赖我们俩分头勘查了,陶甘、乔泰、马荣三人都要后天才能回衙。”
  洪参军沉吟道:“说来真是不巧,我已年迈力衰,且又糊涂昏瞀,顶何用处?乔泰、马荣不说,陶甘他可正是剖断这行下毒案的圣手。”
  “发恁的愁,莫不小觑了你我自己?我此刻就上马去白玉桥镇,显而可见,就在那里的酒筵上董梅被人下了毒。我先去看看那酒店的情形,你上孔庙县学去拜见欧阳助教,询问一下董梅和夏光的学业操行。那老助教是个目光精深的人,我很想知道他对这两个少年人作如何观。你不必等候我,明日一早用膳后即可来内衙径自寻我。”
  他们走下彩台悬梯时,狄公又想到什么,说道:“啊,再有,你此去经过衙府时顺便要管家告诉一声内眷,今夜里我很晚才能回府。”
  第四章
  狄公从衙卒那里牵过一匹马,翻身上鞍,一溜烟儿向南奔驰而去。一路上挤满了回城里的人,谁也不曾留意于他。
  官道约有四五里是沿着运河走的,堤岸边这时还坐着三三五五的男女。绕过了一座小山岗,四面出现了幽深的树林,驰出树林到了平川便可看到白玉桥镇口的灯彩了。跨过那座高高的白玉拱桥(下面的市镇便由此而得名),狄公见运河里船帆林立,水波粼粼,那里正是镇河和运河的汇流处。
  桥对面的市廛上灯彩闪耀,一派光明,大群的人聚在店铺周围,生意兀自兴隆。狄公下了马,拉着辔头将马牵到一家铁匠铺,铁匠正闲着,与他几个铜钱嘱他看守这马,喂点草料。狄公暗自得意,那铁匠并未认出他是本州刺史。
  狄公沿着市街信步走去,寻思着到何处去打听信息。忽而他见河岸上一株垂杨下遮着个小小庙宇。门墙梁柱都漆成了红色,香火端的蕃盛,善男信女川流不息都朝那募化箱里扔进几文小钱。狄公走进庙里不由好奇朝殿堂内张望,一个穿着破袖的老庙祝正往悬挂的一盏油灯里加油。神坛供着一尊真人大小的娘娘,彩披绣裙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半张半闭一对眼睛正瞅着他,嘴唇微微蜷曲,闪出一丝薄薄的笑意。
  狄公是个坚定的正统儒者,他对这种俗祭淫祀一向深恶痛绝。今天这张娇艳的笑颜更使他感到格外不安。他皱紧眉头步下府外石阶,继续向前走去。不一晌,他看见一家修须店,店门正向着河岸。他走了进去坐在长凳上等候。抬头他忽见一个窈窕娉婷的女子正朝这店铺走来,她穿着玄缎长裙,下半个脸面用紫绫巾遮掩着。这女子明眼不是什么窑姐粉头,衣饰淡雅,举止雍容,倒像个官府里的贵妇人。走近到修须店门首她停了下来,将那紫绫巾慢慢摘下,紧紧瞅着狄公。狄公心中好生狐疑,一个单身女子无人陪同,此时此刻在闹市中晃荡,可会有什么见得人的勾当?店铺里的伙计笑脸上来照应,狄公只得安下神来随那伙计摆布。
  “贵相公打哪里来?”伙计一边替狄公梳理胡须,一边开口问道。
  “我是外乡来的拳师,正待要上京访亲去。”狄公答道。
  他知道拳师一般多侠义心肠,救人急难,故最是受人敬重和信赖。
  “今夜你生意敢情兴隆,这么多人来看赛龙船。”狄公问道。
  “相公这话说差了。实对你说吧,今夜人但有个好去处了,你不见前面那个酒店,赛船前卞相公、何相公两位阔爷摆下了酒水,单宴请那众桨手,一文铜钱不破费便可坐上桌去痛快吃喝,又谁还肯来这里化去几文铜钱梳理胡须毛发?”
  狄公点点头。他用眼角又偷觑了那个站在店铺门首的女子,那女子倚着栅栏正耐心地等着他呢!狄公思量她莫非真是个窑姐,专一等候我出去便来兜她的营生。他转意又问那伙计:“我见那酒店里只有四个伙计,这么多的桨手吃喝,酒食怎生整理得妥当,可不忙乱坏了他们,听说通共有九条船哩。”
  “不,他们且是不忙哩。你看那店堂后有一张桌子,他们在桌子上放了六个大酒坛,今夜这六个大酒坛黄汤盛的满乎乎的,随你自个儿舀,务要灌个痛快。两边桌上又堆造了成山的盘碟菜肴,随意挑拣,一文不收。菜肴都是珍佳上品。人家卞相公、柯相公请起客来可真个有丞相的肚量,吃人眼红得慌。他们自个儿又上上下下地张罗,忙得没入脚处,偷个闲儿还同这个那个厮恋几句……嗯,你要不要洗洗毛发?”
  狄公摇了摇头。
  伙计又自顾说道:“我敢赌个咒,那里的人都要喝到半夜醉得踉跄才肯尽兴。噢,听说赛船时出了事,有个打鼓的后生仰脖子伸脚去了,大伙儿可都乐了,白娘娘得了供奉,今年秋上可有个好年成了!”
  “你也信白娘娘?”
  “也信也不信。我这行营生前不靠水,后不靠山,多少可以斜眼儿闲里观看。我虽不去她庙里烧香,但我可不敢走近那边的曼陀罗林。”他用手中的剪子指了指方向,又说道:“那片林子都道是白娘娘的,莫道是进去,就是走近正面觑一眼都心中发毛——”
  “罢,罢,小心剪子!险些儿戳了面皮,该几个钱?”
  狄公付了钱,道了声谢,戴上弁帽,便出了这店铺。
  那女子果然迎着他走来,轻轻地说:“官家,小妇人唐突了,有句话儿要与你说。”
  狄公打住了脚步,敏捷地看了她一眼;乃低声说道:“小娘子方便,但言无妨。”
  狄公头里猜度得果然不差,那女子神态矜持,吐言温驯,正是官府人家妇人的行状。
  “适间我听说你是个拳师,乃斗胆挡了大驾,但有一事央烦,不知依与不依?”
  狄公甚得好奇,寻思这女子究竟有什事央及,故意作势道:“我是江湖间来去之人,眼瞳儿只认得银子。”
  “随我走来!”
  她走到河边那柳树荫里搬了个粗石凳儿坐下,狄公欠身坐了对面。那女子长得十分标致,年纪约莫在二十五上下,杏儿脸,不施粉黛,淡淡的绯晕使她细腻柔滑的脸颊分外光鲜动人。她一双闪闪含神的大眼睛打量了狄公半晌,乃开了口:“今夜之事也无需你冒什么风险,我要会面一个人商洽一桩紧要之事,在曼陀罗林边一幢没人住的宅子里,打这里走去约莫半个时辰。那日商定此事时我竟忘了今夜是赛龙船的日子,无赖、闲汉、捣子、泼皮都会在这里前后出没。我要你陪伴我去那幢宅子,护着我别吃人挤踩了。你只消将我带到那宅子的门楼便行。”说着她
  狄公想她理应把就里详备吐个口儿,故意猛可站立起身来,冷冷地说:“话不是这等说。这赏银我何尝不想得,只是我这个顶天立地的拳师哪能去助成偷会密约败坏人伦的勾当?”
  “你岂敢胡扯!”女子愤怒地叫了起来。“我要你做了什么黯味之事来?这全是正大光明的。”
  “你要我出力须先得将那正大光明的话题抖露个明白。”狄公下紧地逼道。
  “你且坐下,时间不多,我自然得先将你说服。你这个行状倒使我先几分信了你的忠诚正直。实与你说了吧,我受人之托今夜要买进一件稀世之宝,价钱已说定,只是情形不同一般,卖主要我赌誓不准走漏半个风信儿,因为还有别人想要得到这件宝物。倘若被别人知道了,卖主可从此不得消受。他此刻正在那宅子里候着我,那里多年无人居住,正是做这等买卖的一个稳实去处。”
  狄公看着她那垂下的长袖,又问道:“这般说来,你已将这笔巨金携带在身上了?”
  女子从长袖里取出一个方纸包儿,默默地递给狄公。狄公四顾无人,便拨开纸角往里一看,不觉倒抽一口冷气——纸包里面齐齐整整十根沉沉的金锭捆扎作一处。他将方纸包还给了那女子,问道:“不敢动问小娘子尊姓?”
  “休要胡枝扯叶!我这等信赖于你,你却恁的罗唣。”她一面平静地嗔着,一面将方纸包又纳入了抽中。重新拿出那块银饼,说道:“这买卖彼此无欺,望你好歹也信赖于我。”
  狄公点了点头,接过了银饼。
  狄公与修须店里那伙计一番交谈,心里明白到这里来搜寻董梅被人毒死的线索显然无望,酒店里宴请桨手时一片闹哄哄,任何人都可能在董梅的酒食里投毒。此刻他倒不妨留心看看这女子究竟要干什么。
  当他们穿过市廛时,狄公说:“小娘子稍息片刻,待我去买一盏灯笼。”
  那女子不耐烦了:“那地方我了如指掌,灯笼烛火反惹人眼目。”
  “但我可得要独自归去!”狄公淡淡地说。
  他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摸了几文铜钱买了一盏灯笼。
  他们继续行走时,狄公忍不住问道:“未知小娘子要会的那人又是如何出来呢?”
  “他闲常就住在那宅子里。若是你感到害怕,他可送我回来这白玉桥镇。”
  两人默默无声地向前走着。刚穿进那条通向树林的暗黑小路,前面便见一群浪荡公子正与三个妓女在那里嬉戏调情。他们用下流的言语议论狄公和那女子,只是畏惧狄公高大雄武的身躯才不敢上前贸然寻衅。狄公昂头走去,更不理会。
  向前又走了好一截路,那女子突然岔进一条幽径,这幽径正通向浓密深黑的曼陀罗林。这时他们遇上了两个在树林间晃荡的无赖,彼此走近时狄公反迭了双袖,工稳着步子,警惕地摆出一副拳师迎斗的姿势。那两个无赖本想揽事,见此情状也略知些浅深,愤愤然啐了一口,自走远了。
  狄公心想:这路果然难行,那女子端的有慧眼,识英雄,不枉付了我那块银饼。她独自一个能平稳进出这林子?
  幽径曲折,林愈密,树愈高。地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落叶,偶尔斑驳洒落下几点苍凉的月光。早已听不见市廛的喧闹,只有夜鸟凄厉的哀鸣偶尔打破这令人胆寒的静谧。
  女子转过身来,指着一棵高大参天的松树说道:“记住这株松树,你回去时,从这里左拐,一直向左便可出这林子。”
  她自顾走入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她对这里一切异常熟悉。狄公急忙跟随在后,只觉脚步踉跄,几番险些绊倒在坎坷不平的路上。
  他停下稍喘了口气,惊异地问道:“小娘子,这地方因何如此荒凉?”
  “这里是白娘娘的曼陀罗林,极是神圣的地方。白娘娘时常显灵,你没听那店铺里的伙计说么?官家莫非胆怯了?”
  “小娘子放心,在下虽有点胆寒,究竟不是懦夫。”
  “好!这就到了。千万别出声!”她停下了脚步。
  狄公见惨淡的月光下一幢荒圮败坏的高大门楼,门楼两边高墙逶迤,遮没在幽黑的林木里。那女子走上水青石阶,推开了两扇风雨剥蚀几近腐朽的木门,回身轻轻地说了声“官家请自稳便”,便踅进了那宅子。狄公转身回走。
  狄公走回到那株高大的古松下不禁停下了脚步,略一寻思,便将灯笼放在地上,将袍襟塞入腰带,卷起了衣袖,然后提起灯笼回身又朝那门楼走去。
  他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两个神秘的人会面的地方,占一个有利的隅角,从那里可以窥视着他们。如果真是一宗纯粹的买卖,他便立即离开这里,倘是有半点可疑,他便公开自己的身份,当场问破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狄公轻轻推开那两扇大门走进门楼,门楼里是一个空敞的前院,周围黑黝黝一片并不见人迹。定睛细看乃见前面不远的抹角处微微有灯火闪出。狄公穿入一条黑暗的过道朝那灯火闪烁处急急走去。
  穿出过道便是一个荒凉的大庭院,庭院里野草丛生,腐术散腥。正中影绰绰一座大厅堂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出高甍飞檐的朦胧轮廓。忽然他听到右边圆洞门外传来模糊的声响,赶紧穿出那圆洞门仔细谛听。声音来自一个台基有四尺高的亭阁,亭阁内果然有烛火晃闪,亭阁外是一个四面粉墙抱定的小花园。小花园里荒草萋萋,虫声卿卿,沿墙种植一排古柳高槐。亭阁四面窗格和顶檐瓦翎新近修葺过,而其它部分则很是荒败。正门两扇朱红格子门紧关着。
  狄公审视情势,见亭阁左边的圆墙只有四尺高,墙外大树参天,葱郁一片。他拣定了一个墙砖凸凹处飞身攀登上那堵园墙,大着胆朝那亭阁飞快爬去。当他爬近亭阁正待趴下身子向窗格里窥觑,月亮却被乌云遮蔽了,四周一片漆黑。他听见那女子说:“我先知道了你为何来的这里,我才告诉你……”接着是一声诅咒,然后是扭打的声音。女子大叫:“把手放开!”
  突然,狄公身下的墙头摇动了一下,他赶紧拉住墙外一根树桠,竭力稳住身子。十几块砖“哗啦啦”倒塌落到了墙下的瓦砾堆上。狄公汗流浃背,正惊惶处,忽听得亭阁里那女子一声凄厉的叫喊,然后听见门格被打开和急促的脚步声。
  狄公急忙跳下墙来,大声叫道:“休得逃跑!”但无济于事,隐隐听得远处树枝“噼啪”折断的声音,一个黑影飞身逃进了树林。狄公待要追赶,早不见了影踪。
  亭阁的门半开着,亭阁里烛光摇曳,那女子躺倒在地上。
  狄公气急败坏登上亭阁的台阶,不由在门口趔趄几步。那女子仰天躺着,一柄短剑刺进了她的左胸,剑柄露在外面。狄公心中叫苦,忙走上前蹲下到她身边,仔细端详了她平静苍白的脸——她已经死了。
  狄公愤怒地自语道:“她出了钱雇我保护她,而偏偏在我的眼皮下被人杀了!”
  她显然试图保卫过自己,她的右手紧捏着一把薄刃小刀,刀上还粘着血迹,血迹从地上到门口滴成一线。
  狄公伸手摸了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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