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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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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吧,到我的五月花咖啡店来。”方敬芳说。
    她们并肩前行,飞一样的快速。阿萍低头,看到这座城市就在自己脚下,灯影闪烁,飘渺神秘。一个无头的身子与她们擦肩而过,阿萍直直地盯着那个无头的身影,飘飘悠悠远去。又一个无头的身子与她们擦肩而过,一股腐烂的臭鸡蛋味扑进阿萍的口鼻,是那个无头身体的味道。
    方敬芳说:“这个可怕的城市,每天都有人因为车祸而亡。有的人很快去了另一个世界,可是总有一些人不愿前往,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他们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你也是其中之一。现在,到了,孩子。”
    阿萍再次驻足时发现,她们已坐在五月花咖啡店里。曾经伺候过她和土坤的那个大眼睛使女踏着滑轮无声而来,将两杯热咖啡放在她们面前。
    “我已经死了吗?”阿萍不相信地问。
    “十几分钟前你已经死了,可是你的灵魂还没有离开你的肉体。”方敬芳慈祥地看着阿萍,眼睛深遂而肯定。
    “我不明白,我为何像正常人,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阿萍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丰满、白晰、性感,令土坤爱恋着的肉体!她甚至轻轻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感通过神经传入她的大脑。
    “这其实很正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以为白天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都是活人吗?不是,他们中有许多是死人,可是他们还像正常人一样去办事情,去生活,吃喝拉撒,喜怒悲乐,与心爱的人做爱。”
    方敬芳顺手拿起桌边一份晚报,打开第17版,那里有半个版是寻人启示:“你瞧一瞧这个吧孩子,这些晚报上的寻人启示中,绝大多数人是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并没有马上从亲朋好友身边消失,而是变成活死人‘继续停留在人世间。至到有一天,心愿已了,他们才会突然消失。而他们的家人还以为他们走失,又是发照片发文字想寻他们回来,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国外同样存在这样的情况,有些人就猜测是让外星人捋去了,其实并不是。人类是很难理解这种现象的。”
    阿萍听得目瞪口呆口呆,咖啡杯上浮起袅袅的香气,她浑然不知。
    方敬芳继续说:“你看一看咖啡厅里的这些使女、管理人员,还有那个坐台的浓妆艳抹的小姐,她们和你一样,都早已不是人了!但他们还可以和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坐台的小姐,性感的暴乳和白晰修长的大长腿,总会让某些臭男人想入非非,前去与她搭讪。”
    阿萍惊讶地四顾,几个使女在顾客中无声地穿行着,她们的灵魂紧贴着她们的肉体。但在她们穿着滑轮滑行之时,阿萍分明看到,她们的灵魂并不是完全与肉体重合,只能算是如影随行。
    “你看到的,人类却看不到!还有,这些顾客中也有你的同类。苏子彪,你好吗?”方敬芳端起咖啡杯,冲着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举了举。
    那个家伙披着长头发,一脸横肉,眼睛凶悍地盯过来。“老巫师,我很好。”他回答,同时眼睛在阿萍的脸上看了又看:“她真漂亮,新来的吗?”
    “滚蛋,你别打她的主意,她会把你的血吸干!啧啧。”方敬芳做了一个吸血的动作,狠狠地对他说。然后扭过脸对阿萍说:“其实,这家伙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好人,原来是一个农民,家里太穷,连儿子的学费都交不起,没有办法只好到城里打工,结果,给老板头打了一年的工,到头来一分钱没拿到。年底的时候,他带着几个老乡去找老板要钱,老板让打手轰他,一根铁棍将他的脑浆敲了出来。他死了,苍天有眼,这种事情实在让人看不过去,于是我违返了巫师法纪,伸手帮了他。他成为一个活死人,白天在地铁或批发市场游荡,饿了就吃人家吃剩下的食物,他一直在等机会报仇。明天他的机会就来了,他会在三元桥制造一起车祸,那个该死的老板,会在九龙饭庄酒足饭饱、泡完妞儿之后,独自驾车驶过三元桥,当他从三元桥上驶过时,苏子彪有机会冲进他的座驾,使他脑子短暂地形成空白。当然,车辆会随即失控,撞出水泥栏杆,从三元桥坠下来,只是那个家伙命不该绝,他将永远失去两条腿,生殖器恐怕再也无法勃起,他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很快晃进来两个醉熏熏的人。阿萍看去,其中一个正是要强奸自己的那个肥胖的家伙。
    “就是他,杀了我!”阿萍说着,眼睛露出无法隐忍的凶光:“我要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就——现——在!”
    方敬芳伸手阻止住阿萍说:“孩子,莫着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凭你的能量根本做不到,反而给自己找麻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会有结果的,但不是现在,不是马上,而是以后,你和他一定会有一个了断。回去吧!回到土坤身边,他需要你!我这里有一个灵咒,你要记住,在你需要的时候,在口里念几边。此外,我还要送你一个挂饰,可以保佑你,让你像正常人一样,和心爱的土坤为伴,走完人生的一段旅程。”
    方敬芳从丝稠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的东西,那是一枚精致的玉石太平环挂件,纹路精晰有条理,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方敬芳双手合十,将太平环捧在掌心闭目念诵阿萍听不懂的咒语。一道灵光从门外进来,在屋里悠忽转了一圈,闪进她的手心。
    方敬芳再睁开眼时,她的额上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方敬芳将太平环递给阿萍说:“孩子,小心戴在胸前,千万不要取下来,包括和你的爱人做爱的时候。平时要注意使自己保持平静,不要轻易碰动这个太平环,只有当你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你才能把这枚太平环放到嘴里,轻轻咬住,这时候你就会拥有很大的能量,帮你脱险。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使用,因为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伤害对方之时,对你也是一种极大伤害,懂吗?”
    “我记住了。谢谢你,巫师。”阿萍说。
    “还有一件事,就是当你感到不适时,在心中默告太平环,请它保佑你。这样你会躲开不必要的伤害,这也是一个秘密。如果你想和土坤继续呆在一起,你就一定得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方敬芳说。
    “记住了。”阿萍说。
    暗灯下,那两个男人被一对女服务员拉到楼上去。肥胖的男人一边上楼梯,一边将手伸进与他紧依着的女服员的裙腰里,转过楼梯,他们不见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很刺耳的声音在咖啡厅里飘荡,一些客人扭过头来看。阿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抱歉地冲那些人笑一笑。
    “是他在找你,回答他,但别让他知道你死了。”方敬芳说着微微一笑,消失了。阿萍迟疑着接听电话:“喂!是土坤吗?我是阿萍。”
    “你在哪里?我开车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土坤声音很焦灼:“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阿萍凄美地一笑说:“很好,我没事。我想好了和你一起去石佛镇。”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不用了,太晚了。”阿萍说着,用纤长美丽的玉指轻轻拂去嘴角那一丝血渍。
    ……
    “土坤,当你看到这封信之后,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真相呢?你能原谅我吗?当你知道真相之时,恐怕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共处厢守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珍惜中度过。感谢上仓许我一天一天地陪着你。我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投手一抬足,我的心被无限的爱浸泡着,我多么希望永远永远不要脱离这爱的海洋啊!每当夜晚来临,看着你安然入睡,我都会在心里祈祷和感恩。从前,我的身上有很多缺点,比如干练有余,体贴温柔不足。自从出了事之后,我一直在努力改变着自己。不知道你是否感觉到了?一个人的性格真是很难改的啊!可是,为了你,我愿意改变我自己!土坤,你是我今生惟一真爱的男人,当预感到自己会在某一天,某一时刻永远离开你时,我才真正懂得,厢守的弥足珍贵。真的好想好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在你温暖的怀抱里,像个孩子似的毫不设防地睡过去……祝你顺利如意!早日寻找到一个真正温柔善良、美丽端庄的女子!永远爱你的萍。”
    阿萍信上的述说,让土坤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土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仰起脸,任由那扯不断的泪水哗哗地滚落。土坤冥想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呢?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们一直在一起,吃饭、睡觉。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怎么可能变成了一个活死人?”
    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许多秘密我们不知晓。土坤回想起这些日子,其实阿萍变化挺大的,比如性格,以前阿萍行事干练、凌厉,近来却变得温柔体贴。以前他们之间总是发生大大小小的口角,现在的阿萍却对他却百依百顺。当富春堂曹华栋要给她把脉时,阿萍表现出来的那种拒人千里的态度令人诧异……近来一幕幕情景,在土坤的脑海中回放闪现。
    也许是因为两人这些日子一直厮守在一起,竟然忽略了她的这些明显的变化。
    太熟悉,反而会视而不见!
    ……原来是这样!土坤如梦方醒。“阿萍,我爱你!520520,520520,这个秘码我明白你的用意,我爱你,我爱你‘!阿萍我听到你的心声了,可是现在你在哪里呢?我发誓,纵使上天入地,寻你到冥府十八层,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第61章 地下室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从石佛镇悦来客栈208房外室的窗户,人,飞窜出一团浓浓的黑雾,像沸腾的狼烟,鼓胀、收缩、撕扯、纠结。
    阿萍仿佛跌进一个巨人的肚腹,感到憋闷异常,她左冲右突,但四周好像一层松软滑腻的肥肉粘胶。她用手去推,那皮肉就往外粘粘地鼓出;她乍一收手,那粘胶肥肉又立即收缩陷进来,裹挟着自己的身体,展不开腿,伸不直腰,转不动身体。
    没有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大地,看不到周匝任何物体。阿萍感到自己走入一个深遂的迷宫,只有昏暗朦胧的混沌相伴,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时间变得永恒静止,不知过了多久,阿萍感到自己的意志在一点点被侵犯,一丝丝被剥夺。
    千万不能失去自我!阿萍惟一的意识告诫自己。她把张哑巴相赠的玉女匕留给了土坤,自己的手上还有那枚太平环。梦专家方敬芳的话在阿萍的耳畔响起:“只有当你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你才能把这枚太平环放到嘴里,轻轻咬住,默念灵咒,这时候你就会拥有极大的能量,帮你脱离险境!”
    肓目的挣扎毫无意义!只有理智地找到解决办法,并分毫不差地加以实施,才有可能使自己获救。只能自己救自己!
    阿萍努力冷静下来,她双手合十,将那枚太平环轻轻地用银牙咬住,两脚稳稳地站立,万物于心,浑然忘我,精、气、神合而为一。阿萍凝神闭息,突然伸张开四肢,身子保持平衡,胳膊与双腿站成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X”。一股冲天的力量从她的脚心升起,从两腿外侧沿着径脉至会阴,过小腹,及胸至头顶。“呀——呵——”阿萍身不由己,冲口而出一声大呵。
    仿佛人类初始,混沌初开,那团浓浓的黑烟忽然间暴开。
    阿萍的身体因之失重,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宇宙重现,星河依稀,扑面一股清新的气息。仿佛重回人间,阿萍再一次看到了这个并不太平的世界。巨烈的心悸和身体的痛疼让阿萍站立不稳,她一个趔趄,身子晃了又晃差一点截倒。这是那里?现在,阿萍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则疗伤,二则躲避玉女巫。
    夏夜,月无光,树影朦胧。不远处,一棵古老的槐树有成年人腰那么粗细。一扇窗户,窗帘半掩着,可以看到里面的夜灯和依稀的室景。这个地方好熟悉!阿萍蓦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又回到富春堂医院的背面,她与张哑巴曾经共同蹲守的地方。
    那团黑影在半空中慢慢地凝聚,一片一片黑色的破棉絮重新粘连在一起。由小变大,迅速成形。玉女巫不可能这么轻易完蛋!阿萍回头看了看那团黑雾,心里想着,一边拖着沉重的双腿,艰难翻身进了3号单间病室。
    孔令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别的出路,阿萍径直来到卫生柜前,轻轻拉开柜门挤身进去,又顺手将卫生柜的门从里面合上。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不会有人知道。但把自己关进卫生柜门的阿萍做梦也想不到,在柜门关闭的一刹那,孔令白眼睛突然大睁,眼珠子骨录录乱转!最后,那白多黑少的令人恐怖的眼珠视线落在了卫生柜门的把手上。
    一丝僵硬得意的笑,悄然浮现在孔令白的脸上。
    这时,窗外一团黑雾笼罩过来,浓烈异常的黑雾冲开半掩的窗帘,漫延进这间孤立的单间病室。玉女巫渐成人形,移步来到孔令白的床上,伏下身,嗅了又嗅,低低的女音说:“臭不可闻的东西!”
    玉女巫直起身,左右顾盼后冷冷地道:“丫头,我知道你在屋里,你躲不过去的!我需要你!”
    强大的黑雾忽然散开,弥漫在3号单间病室里,玉女巫无处不在!她甚至可以钻进每一条狭窄的缝隙中。她在找阿萍,但阿萍在哪里呢?
    进到卫生柜的阿萍并没有原地呆在原地不动,而是悄然扭转身,摸到了那个神秘的摁钮,她毫不犹豫地摁下这个键,摁钮深深地陷下去了。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怎么了?难道这是一个虚设的摁钮!玉女巫可能就在外面,如果她拉开卫生柜的门,自己岂不是要被“瓮中捉鳖”,无处可逃?阿萍的心急得跃到嗓子眼儿处,“怦怦”快速地跳。
    这时,阿萍感到自己脚下的一块木板无声地动了,就像一个升降梯,缓缓地往下降落。阿萍的身子也随之一点点往下陷!伤痛的阿萍此时强掌着自己,不让自己在降落的地程中失去知觉。
    木板猛然顿了一下,停住,阿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普通的地下室里。她迈步走下那块移动的木板。人刚一下来,那无声的升降梯就自己慢慢地提了上去。阿萍已没有能力阻止这个升降梯的上移,她的身体到了虚弱的极限,汗珠子从她白晰的前额“劈啪”往下滚落!
    阿萍紧张地靠在一面墙上,观察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小的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其实看上去它更像一个书室,靠书室里面位置有一个大书桌,书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书,有一台灯正亮着。借着微弱的灯光,阿萍看到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临墙有一排工作台,台上摆着一台台她叫不上名字的试验仪器,似乎经常有人在这里做各种试验。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福尔马琳的味道。整个工作间看上去虽然零乱,但实际上很有规律,主人如果需要某件东西,可以立即在某一个地方找到。
    没有人!
    阿萍强力支撑着自己走过去,她实在需要一个地方休息,调养身心。阿萍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在书桌对面墙上有一幅大字:勤能补拙。字写得苍劲有力。阿萍心想: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勤奋的人。
    书桌上放着一张报纸,在一篇文章上面用红笔划着一个大大的叉子,旁有批注:幼稚!
    阿萍扫了一眼那篇文章的标题:《五十年后人体器官随意拆卸》。这篇文章阿萍在网上看过,大意是说芝加哥某医学专家预言半个世纪之后,随着医学科技的发展,人类获得用于移植的身体器官数量奖大大增加,这些器官可以是将人体细胸植入一些动物的体内,然后再生成可用于移植的人体器官。甚至预测,也许有一天,如果某人对自己的哪一部位“看不顺眼”了,可以随时走进医院,要求医生给自己更换“零件”。当然,如果人体某一个地方产生癌变,完全可以用一个生成的产品来替代。
    阿萍感到这里的主人,对这篇文章相当不感冒,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小儿科。
    阿萍浅笑着摇一摇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里的主人似乎也不例外。她转过头,忽然发现在地下室最靠里面的一角,隐约有一条竖直的光线。
    那是什么?阿萍觉得非常奇怪:明明只有一盏台灯,在那么隐蔽的角落怎么会有一条竖直的光线呢?这条竖直的光线是什么?阿萍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慢慢地走过去,这里是地下室,四周一定是水泥混凝土,怎么可能会有外面的光线照进来?难道是地下室通向外面的大门?天大光了?
    不可能!阿萍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感觉没错,地下室的门应该在相反的反向。她轻轻地走过去,慢慢走着,脚轻轻地抬起来,再轻轻地放下去,空气变得紧张起来,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只躺着死人的深深的墓穴,毫无气息与生机。如果掉下一根针,或许就能听到“当”的一声回响。
    近了,近了!阿萍突然发现,那里也是一扇门。可是,它肯定不是地下室的出口的大门,而是与地下室相连的另一个房间的门。门后面会是什么?难道是主人有意把一个地下室分隔成两间?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分隔开呢?在另一个房间里面隐藏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秘密?阿萍走近,慢慢地伸出手,在这死一样寂静的泛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地下室里,她不知道推开门后,自己会面对什么。
    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尽管早有所准备,但呈现在阿萍面前的世界仍让她大吃一惊,与外面简陋的地下室相比,这里似乎要阔大得多,内容也丰富得多,这里才是这所神秘地下室的核心。临门口一边就是一个大玻璃柜,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个长长的人的腿,只是腿!它被浸泡在某种液体中,借着暗淡的夜灯,泛着青青的冷光。
    临门另一边,是又一个玻璃柜,里面却是一个人的腰身。没有脑袋,没有四肢,只是一个粗壮的腰身,被浸泡在某种液体里。上边从脖项截断,可以看到两根人体的动静脉气管伸展出来,漂浮在那里。下边则从大腿根处截开,骨头截茬清晰可见。分明是一个手艺极高的人,截口处做得非常规范,没有任何血肉粘连。
    阿萍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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