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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杨勇跳了起来,“那她不就知道我想她这事了?”
这回换李渊无语了。“……你可以把大嫂替换成别的女人啊……反正你那儿也不缺女人……”
对于这计策,杨勇在短暂的晃神后猛地扣手,大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好小子,不错啊,有前途!”
李渊嘴角抽了抽,硬是把那番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常去东宫,可那次在皇宫大殿上见到舞剑的元氏,他就知道她不一样了。而杨勇的这番言语,他再迟钝也摸着些线索。
一个男人敢在鱼水之欢时还想着其他的女人,若说那女人不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都是一派胡言、自欺欺人的。
只是他若把这些话说给杨勇听,只会引来他的极力否认,搞不好还会出现一直修书的激烈后果,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也相信以杨勇这种常常流连花丛的风流人,不会不明白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在李渊那边用过午膳后,杨勇心情大好地坐着马车回东宫,一回去,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见恪靖,告诉她夏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因为他有足够的证据。
赶到凤栖苑,扑了个空,被通知的是她在马场的消息。对于她在马场骑马这事,杨勇很是惊讶,从他和元氏在一起后,他从来不知道元氏会骑马,包括皇家出去狩猎,她也都是拒绝不去的,说是不喜欢马身上的骚味。
听到春苑说她在马场,他怎么能不惊讶?
一路奔到马场,隔着护栏就听到马儿的嘶吼。
女子一头的青丝梳成高耸的马尾,穿赭红色的骑马服,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鞭子抽马儿的屁股。她伏低了身子,风儿扬起她头发,发梢被吹得都飞了起来,眼神专注前方,不顾周围所发生的事,那英姿飒爽的姿态,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啊……”杨勇张了张嘴,表情更加惊讶了。
那匹枣红马,不是他花重金买来的吗?性子可烈了,他驯了好久都驯服不了,竟然沦为那女人的坐骑,而且还那么乖地一圈又一圈绕着马场跑,咧开嘴嘶吼着奔跑,那分明就是很开心的样子嘛!
他的疾风啊,杨勇在栅栏外咬指甲。你到底认不认得谁才是你的主人啊?可恶!真的好不甘心呀!
“听说你找,”话语顿了顿,恪靖才脱出那两个字,“臣妾?”
还来不及默哀,他的思绪就被打断。感到光线暗了暗,他抬起头,赫然见到那个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人此刻正挺直了腰板俯看着他。
“啊……”杨勇呆愣地仰视着她,女人的马尾垂挂而下,风吹来,发梢几乎能扫着他的鼻尖,痒痒的刺刺的。
以前是她仰视他,如今换了个位置,而这样的姿势,还真的很诡异啊。
可神气的是,此刻居高临下的她,竟然很衬她凌冽的气质。心中陡然生出,元氏就该是这样的淡漠而高高在上的感觉。
呸呸呸!什么高高在上?那是用在他父皇身上的好不好?
见杨勇不说话,反而是一副傻愣看她的样子,恪靖变得有些不悦。
她实在不喜欢被人这么直直地盯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什么没什么事?!还有,在本太子面前你怎么可以不下来?成何体统?”杨勇突地跳了起来,宽大的袖子甩了又甩。
什么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以前不是巴上来的?神气什么?不就是可以驾驭疾风嘛,下次他绝对要把疾风给骗过来,不让这女人得意!
来找茬的……恪靖额角一跳,随即翻身下马。
杨勇盯着她翻下马的样子,心里更加不爽了。疾风是安安静静的,等到恪靖下马了,它都拿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还凑过去蹭她的脖子,很是亲密。所以他瞬间有了被抢走真爱的感觉,很想拿鞭子抽疾风的屁股,让它看清谁才是他的主人,谁才是给它好吃好喝好住的主人。
“请问殿下这次来找臣妾是为何事?”
见她低眉顺眼,杨勇这才心情稍微好点起来,他清了下嗓子,说:“本宫这番前来呢,就是为了册封夏花这件事,本宫实实在在告诉你,夏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宫的。”
暗地里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太子当时……咳咳……出外面的。”
恪靖抬头瞅着他,道:“殿下在说什么?声音太轻,臣妾听不见。”
“嗯,就是……出外面的。”
“嗯?”
看到那不明白的表情,杨勇火了,提高了音调吼,“本太子是射出外面的!”
“……”
“……”面对那双明湛的眼,他觉得他是真心混不下去了。在来时的路上还想得好好的要如何如何说,可真到了她面前,瞬间觉得这气势,矮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什么。
“殿下,您说笑的吧?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骗你个鬼!”杨勇后退了步,“本太子当时是念着成姬才做了那种……糊涂事的,成姬最近不开心,不让……”
“也就是说,殿下您被成妹妹踢下床,一时□□难耐就对夏花下手了?”
“您还真是……饥不择食啊,王妹妹也好啊,高妹妹呢?”
杨勇晃了晃,阴郁地盯着恪靖。什么叫□□难耐?什么叫饥不择食?要不是寻了这破理由,他才不会这么堵呢!
“殿下,您不会觉得您的逻辑很混乱吗?依臣妾看,您是为了推卸责任才编了这个来骗臣妾吧?殿下,劝您一句,知错就改,还是好男人,就怕错了不改,一错再错。”
“谁告诉你本太子在骗你?”
恪靖故作惊讶,“难道不是吗?殿下放着王妹妹、高妹妹不要,偏偏选择了夏花,还在美酒的刺激下射在外面,殿下,这样的逻辑,也只有您自己骗您自己了,而且那小亭,距离王妹妹那并不长。”
“殿下,错了就是错了,一个老是让别人来给自己擦屁股的男人,别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也别想在众人心中建立威望,只会落个被人耻笑的下场!事成定局,望殿下能好好想想,也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第二十三章 :
杨勇再次跑去喝闷酒了,这回他不再叫如花美眷,只找了平日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说是喝酒,倒不如说喝酒作诗来得比较贴切,只可惜那几个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说到吃喝玩乐还好,但是这诗词歌赋,顶多就一些不入流、带点下作意思又朗朗上口的诗词比较在行。
因为是纯属拿来糊弄姑娘家的,*而没有这些作坊小诗,怎么能行?
而今日,杨勇除了喝酒就是作诗,而要命的是,那些诗都是他们所不懂的高雅,其实懂点行情的就知道,那不是高雅,而是借诗抒情,至于是怎么个情,那么也就只有过来人知道了。
也许是上天眷顾,虽然那群狐朋狗友不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恼,却因此结实了另两个爱诗的文人。一个叫姚察,另一个叫明克让,岁数都比他大上一截,但都不以年长为自高,相反还很欣赏他的才华。
美酒加吟诗,吸引了不少的客人,金陵首次出现一群,不左拥右抱美女,而是专门作诗的男人。
金陵的老板娘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的女儿们可以去陪伴其他的男子,而那边吟诗作对,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收入;可忧的是她这儿到底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非男人们用来作诗的高雅之地,好几个大款都被那一声声高亢的吟诗声给打发走了。
看,那个京城首富的三公子,本来三张银票就可以落手了,就是被那些吟诗的声音给赶跑的,临走前他还说,这金陵都快成了风雅之地了。
金妈妈的脸可谓是红一阵白一阵啊,可是又能如何?那边聚集的都是不好得罪的大人物呐,她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再大的能耐也不能把那些人给撵走了不是?
眼睁睁望着即将到手的钱飞走了,金妈妈悔得把帕子都快咬裂。
悔不当初啊,若是以前就晓得那男人是当今太子,她也不会随意接客。太子虽然金贵,但到底说,也只是身份上而已,说起花钱,还不如那些公子哥出手大方,可又有什么办法?她都接待了,拒绝是绝对不可能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子,那是拿整座金陵开玩笑!
可这样一来,她的收入明显减少了,左思右想也都不是个办法,也只能悔不当初了。
要是当初……要是当初……哎!
“金、金妈妈……”
“哎哟,我的大公子,您怎么喝成这样?”金妈妈扭头见到那个被人搀着走下来的醉了的男子,急急迎了上去,“要不要给您来碗醒酒汤?”
这都是怎么了?以往他过来都从不醉酒的,而这次连续两天,都喝醉酒。
机灵如她即便拨了几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过去,最后也都是被赶了出来,可见事情非同小可,绝对是受了什么打击!
“没、我没事!”杨勇把胸口拍得啪啪响,然后醉醺醺地点着金妈妈的鼻子,大着舌头说,“我!我是想告、告诉你……以后!我!不不不、不来这儿了!”
不来这儿?金妈妈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杨勇的话。
如此说……她一拧大腿,感到上头传来的痛楚,她高兴地都快跳起来。
铜板!她的钱,不会少了!
正要做一番挽留,却见杨勇已经被人抬着离开了,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也是醉醺醺,嘴里喊着“不要走”、“决战到天亮”的骚文人。
夜深了,临云轩的烛火还亮着,高良娣坐在圆凳上,就着烛火绣她未绣完的枕头套,烛光照着她恬静的脸,温柔的不可思议。掌灯的丫鬟见烛火不够亮,赶紧点上了一根新的蜡烛,好让视线明晰点。
“鹊儿,累了就去休息吧。”高良娣头也不抬地,手中的针线活却不含糊。
鹊儿摇头,说:“鹊儿还不累,陪着娘娘就好。”
“太子还没回来吗?”
“嗯,奴婢经过风清轩和兰胥苑时都是灯火通明的,丫鬟们也站在门外候着,至于成姬娘娘那儿,听说最近她染了风寒,正在养病呢。”见她没什么反应,鹊儿壮了壮胆问出心底的疑问,“娘娘,鹊儿不明白,殿下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不然您也不会嫁给他,可为什么还是要由着元妃娘娘册封夏花呢?”
“依奴婢看,元妃娘娘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手中的针线活稍作停顿,高良娣把针往头发里擦了几下,刺入枕头套中绣花蕊,淡然道:“别人的决定自有她的打算,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鹊儿嘟着嘴,闷闷地说:“当然是看那夏花不顺眼!春苑说夏花这人好吃懒做,还喜欢占人便宜,您说这样的人当了奉仪娘娘,也没有那个能耐啊,也难怪成姬娘娘会染上风寒,您看当初成姬娘娘和王良媛多好啊,一同出入,还姐姐妹妹这啊那啊的,可是现在呢?”
“而且您想想,夏花的原主人是王良媛,当初要不是她装病装娇弱,夺走了兰胥苑,您也不会住在这么狭窄还背光的地方,要是夏花当上了奉仪,那她们主仆俩联手起来,这东宫不就成了她俩的天下了?”
“鹊儿,祸从口出,小心你的嘴。”
一句轻巧的话让鹊儿很看风头地闭上了嘴,只是这心里的气还是越积越多的,特别是知道夏花欺负春苑那丫头的事,她就更讨厌夏花了。春苑是她的好朋友,众多丫鬟中心思罪单纯的一个,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闲暇时她们会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宫中有个交心的朋友很难得,而这样的事却被她遇上了,也因此她格外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记住,谨守言行的结果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特别是在这深宫大院,被哪个别有居心的人听了去,你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鹊儿噤了声,知道自己话多因而把自家娘娘给惹动了,懊恼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高良娣的话虽然重了点,但更多的是为她着想,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听到外头的声音,高良娣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和鹊儿两人开门出去。
门外,管家朱贤领着几个家丁抬着烂醉如泥的男人,走廊上的烛火打着他的脸,憔悴万分,偏偏他还喃喃着一句话。
“殿下一直说要到您这边来,所以奴才们把殿下送过来了。”
高良娣让开一个位置,“嗯,有劳朱伯了。”
等家丁们把杨勇放倒在床上后,鹊儿趁机打来了热水,醒酒汤也送来,只等东西都备齐了,方后退着离开。
高良娣坐在床沿喂他喝醒酒汤,只是喂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打翻,幸亏她握得牢。
“我不要喝!不、不要喝……”杨勇胡乱挥着手。
“殿下,喝一点吧,您喝了太多的酒……”
“啪!”瓷碗被打翻在地,碎成好几片,汤汁撒了一地,溅得道出都是,她的裙摆被拨上一些,濡湿了一小片。
“殿……”话还未出口,她只觉得手腕一紧,被一股很大的力道给扯了过去。唇磕上他的,麻麻的痛,惊呼尚未出口就被冲进来的舌头堵住。浓重的酒气伴着那舌头一起窜了进来,她皱紧了细眉,伸手推他的胸膛,却惹来更多狂暴的甚至可以说带着惩罚的吻。
抗拒到了最后成了顺从,她偎在他胸口,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
衣襟前的带子被扯开,凉风顺势灌了进来。高良娣猛地打了个冷颤,发现他俩的位置换了,而杨勇的双手早已不安分地游移在她裸。露的后背。
身上的衣服被剥得所剩无几,即便是在醉了的情况下,他的手法也不含糊。
借着明黄色的烛光看他的侧脸,所见到的并不是往日所见的欢喜,而是不曾见过的生气,哪怕怒气有所缓解,那紧蹙的剑眉也昭示他不好的心情。
平日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今却露出这样的表情,足以可见册封夏花那件事令他有多么生气。可是……他知道自己真正生气的原因吗?
是否真的就是被冤枉他令夏花怀孕?还是说……
思考在他挺身进来的时候停止,没有任何前戏没有以往的温柔,就这么横冲直撞了进来。
高良娣紧紧闭着嘴,把呜咽声堵在嘴里,乍现在眼角的泪花却出卖了她的感受。
这感觉,就跟第一次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等她适应,杨勇就开始动了,每一次的顶弄都用上了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把她顶上床头。身上的重量在轻了后又重重压了过来,她想告诉他把她弄痛了,可在瞥见他隐忍的痛苦时,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消失了。
一场欢愉,没有言语,没有温存,没有耳鬓厮磨,当杨勇发泄在她体内时,她已经连喊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无声承受着他给的炙热,任由腿根无意识地抽搐。
杨勇在做完后沉沉睡过去,当他从她的体内退出去时,她仍然能感受到那热麻而刺痛的难受感。
盯着头顶的红帐好久,耳边逐渐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好一会儿,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身。锦被滑落肩头,露出肌肤上欢爱过后的痕迹。
高良娣扭头望着身畔的男人,心里忽地升起一股距离感。
这个男人,同床共枕过的男人,此刻竟是那么的陌生,宛若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以往的耳鬓厮磨,到了现在已经成了过往的记忆,哪怕他就在她身边,伸手就能触碰到,也依旧不能消掉那股距离。
那段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看来,你并不是不在意她的。”
于是,一夜无眠。
第二十四章 :
清晨,恪靖一身简单的短褂开始她每天的重物搬运必修课。从最开始的双手无力到现在可以提起几十斤重的物体,对恪靖来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进步了。
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按照这身体所能承受的来调理。
长枪是不能握了,近百斤的长枪即便她提得起,也未必能刷得起,速成带来的后果只能是学艺不精和肌肉僵硬,所以她只能用另外的兵器。
在大殿上舞的那段剑法,她对元氏这种过分娇弱的身体也开始认命。即便可以靠着药物调理,也不能像她以前那样强壮,顶多凑个灵活而已。
练完后,她正欲回到凤栖苑洗澡,就听到不远处几个闲嗑的丫鬟,内容是关于昨晚喝得醉醺醺被抬回来的太子之事。听内容辨出,那几个丫鬟是兰胥苑和成姬身边的人,自从王良媛和成姬关系密切后。,连带着丫鬟之间的关系也亲密起来。
如今得知昨夜杨勇没去那两处而直接奔去了风清轩高良娣那儿,让这几个连同主子陪到后半夜的丫鬟们遭殃,以至于在谈到高良娣时,都带着怒气。
恪靖勾起嘴角冷笑,什么时候起,东宫的丫鬟都开始主仆不分了?
春苑找到她时,她正在教训那几个丫鬟,春苑不知道兰胥苑和流莺轩的人怎么得罪自家主人了,但她对于那些人也没存着多少的好感,等到恪靖教训完时,她才把高良娣在凤栖苑候着的事告诉恪靖。
和春苑一同回去,还没进凤栖苑的门就见到那抹端坐在凳子上的窈窕身影,恪靖跨进去笑道:“你等了多久了?”
高良娣回过身,在看到恪靖那一身短褂表现出惊讶后,她立刻恢复平静。起身叩拜说:“回娘娘的话,没等多久。”
后宫几个姬妾中,高良娣是唯一一个不喊她姐姐,而是以“娘娘”来称呼她的人。对她的态度,高良娣是谦和中带着疏离,既不像云昭训那样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