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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下子浮上郭靖的心头。
那是郭大虾“年轻”时候的事了。那年他才读初二年。
那时郭靖的班上有三个很特别的学生。
一个是“留学生”拖雷———他是留级复读的;一个是“高材生”欧阳克——据说他家里很有钱;一个是“特困生”,就是郭靖了,因为他在课堂上老是睡觉。
三个人平时都没有什么交往。
欧阳克仗着自己老爸有钱,又长着一张小白脸,总是沾花惹草,身边总跟着一群初一年的小女生,很少在班级露脸。
拖雷的老爸成吉思汗铁木真是本市公安局的一个副科长,拖雷自己又是铁掌帮的成员,因此总是有恃无恐,老爱欺负人,是班里的小霸王。
平日拖雷没少欺负过整日“醉生梦死”的郭靖(他并不理睬自己的妹妹华筝和郭靖很“要好”),但后来因为一件事,两人却成了好朋友。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 欧阳克这小子看上了初三年的一个女生,于是他浑身解数,耍尽花招,终于将那女
生揽入怀中,这便是当年轰动市一中的“姐弟恋”。
可是那个女生原先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了,就因为看见欧阳克家里很有钱,便见异思迁,变心离去。但这个前任男友也并不甘心。他和拖雷很是要好,便请拖雷出马好好教训一下欧阳克。
拖雷早就看欧阳克这个“小白脸”不爽了,只是苦无借口,这次又是好朋友求助,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于是他找个机会,和几个兄弟在一个月黑天高之夜,将欧阳克拖入一个小巷子里,在欧阳克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一点记号,并用毛笔写上“铁掌帮到此一游”(为此,拖雷特地练习了几天的毛笔字),然后扬长而去。
不想,这事后来闹大了。欧阳克的老爸告到了市长那里去了,说公安局的科长纵容自己的儿子组织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扰乱社会治安和学校秩序,学生的生命安全受威胁。
市长受到压力,责令公安局局长追查这件事,公安局局长把铁木真骂了一通,叫他赶快把儿子交出来,并命令手下全力肃清铁掌帮。
一时间铁掌帮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拖雷也是连家也都不敢回,到处东躲西藏。
刚好这一段时间郭靖也在网吧里泡了好几个通宵。
这天晚上一点多,他终于玩累了,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天两夜没吃什么东西了。于是他准备偷偷回宿舍找点东西吃,他是寄宿在学校里的。但他已经把这一周父母给他的钱全都贡献给了网吧。好在网吧离学校比较近,一会儿就到了。
当郭靖刚走网吧时,便被一个人拦住了。
郭靖定眼一看,原来是拖雷。此时的拖雷头发蓬乱,衣冠不整,象非洲的难民一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你怎么会在这儿?郭靖惊诧地问道。
拖雷似乎没心情和郭靖讲话,只一个劲地往喉咙里吞口水,好一会儿才说道:
能不能借我几块钱,肚子饿了。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郭靖恼他以前欺负自己,便明知故问:
怎么找我来了?你那些好兄弟呢?
你别提他们了。拖雷挥挥手,又道:借我点钱吧?!
原来树倒猢孙散,现在那些当初铁掌帮横行于一中时候附拥在它身边的人全都对拖雷退避三舍,当拖雷找到他们请他们借点钱帮忙时,以种种借口敷衍者有之,告密揭发者有之。弄得拖雷非常的沮丧和气愤。
郭靖瞧着他那可怜的样子,不禁动了测隐之心,把以前受的气都抛向了九宵云外。
他特意拍拍干瘪的口袋说道:钱是没有,我现在正好要回宿舍拿东西吃,你如果能等,就在这里等一会,我顺便多带一份过来。
拖雷看了看郭靖,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郭靖快步地跑回学校,忍着饥饿爬上围墙翻身进去,可是他翻遍宿舍的所有角落,只在一个舍友抽屉里找到一个苹果。
当郭靖看到那颗红通通的苹果时,口水不禁就流下来了。肚子“咕咕”直打鼓。
郭靖真想好好地“亲”它一口,但他一想到拖雷还是忍住了。怕被舍友觉察到,他连忙关上抽屉,走出屋去。
当他爬出学校的围墙时,再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苹果放在手里瞧瞧,愈加发现它越长越可爱了。握着苹果的左手不由自主地向嘴巴靠拢。当苹果离嘴唇只有毫米时,郭靖停住了,一下子又把苹果放下。他自言自语地说:这是猴屁股,这是女人的脸,这是不能吃的!
可是他又忍不住地看了看苹果,吞了吞便要流出的口水,又自言自语地说:
这是女人的屁股,吃不得!!
于是他迅速把苹果放在口袋里,急忙向网吧走去。
拖雷绝对不是一个讲卫生的好孩子,当他看到郭靖手里的苹果时,手都不洗,抓过来就啃。
当他啃到一半时,才发现郭靖一直站在旁边咽着口水。
就一个苹果吗?拖雷问道。
唉!郭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那只苹果。
拖雷看看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给!
不要了。郭靖把双手放到背后。
拿着吧!是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了。拖雷道。好象十五六岁的他就已经是男人了一样。
郭靖听了,也不客气了,连接都不接过来,握住拖雷的手,朝苹果就是一口。差点把拖雷的手指给咬着了。
不一会儿,那只苹果就被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咬得连核都不剩了。
郭靖后来老想,自己那天晚上对拖雷那么慷慨,是不是因为他是华筝的哥哥的原故。但事情现在已经死无对症了,他只好作罢。只是他记得那天,或许是因为太饥饿的原因,自己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华筝。
后来一段间郭靖上学校食堂吃饭时,经常买双份的菜拿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黑网吧和拖雷一起吃,每到钱用光时,他们就一同啃快速面。
郭靖脸上的青春豆,便是在那时“拙壮成长”起来的。 。。
十六 郭大虾的友情岁月(二)
华筝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郭靖和拖雷有联系,跑来塞给郭靖一些钱,说是他父亲给的。铁木真还嘱咐拖雷先别回家,等风头过后再说。
自从初二年分班,郭靖被编入慢班后,和华筝就很少见面了。虽然两个班级只隔一堵墙。但是人家郭靖不好意思天天跑到隔壁班去嘛,只能天天在那里念叨着:
君在初二(三),
我在初二(四),
日日思君不见君,
恨死老师与校长。
郭靖恨极学校编快慢班了。所谓的快慢班事实就是好班和差班,这是应试教育变相追求升学率的必然产物,因为这样做的仅有的好处是对于那些老师和只会死读书的学生而言的,而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只会打击他们的自尊心,滋长他们不正常的竞争心理。
虽然郭靖并不在乎自己在哪一个班级读书,他认为对于比尔。盖茨而言,无论是差班还是好班都不会影响他的天才水准。只是他最不能忍受和华筝分离了,这该死的中国应试教育影响了郭大虾的美好爱情。
不知道是因为相处的机会少了,还是年龄大了,华筝对郭靖渐渐不如初一年时那般亲密了。
她只是很客气地和郭靖说几句话,便走了,好象很害羞的样子。郭靖感到悻悻不乐。
拖雷拿到钱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郭靖在小酒馆里好好地吃一顿。
两人喝到酒酣耳热时,郭靖突然问拖雷:
你对我和你妹妹的事有什么看法?
拖雷挥挥手,舌头直打结:
你们俩的事,我是不管的。虽然我们俩关系不错,但你别想我能帮你什么。还有你小子要记住,如果你敢欺负她的话,小心我扁你!
郭靖原想请拖雷帮忙,看看怎样搞好和华筝的关系。被拖雷这么一说,便不敢再提了。
一天放学,欧阳克带着几个人,将郭靖拦在了一个僻静处。
拖雷在欧阳克的脸留下的记号依然清晰可见,郭靖听说这个小白脸已经把初三年的那个女生给甩了。
欧阳克笑嘻嘻地问郭靖:听说你知道拖雷这混蛋的消息?
郭靖连忙摇摇头,说道:我怎么知道呢?你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
可是听同学说,你最近到食堂买饭都是买两份的。这要是怎么回事呢?欧阳克道。
哦,那是因为校门口的那个老乞丐很可怜,所以我也帮他多要了一份饭。郭靖看见欧阳克几个人(其中有几个曾经还是铁掌帮的,现在转投欧阳克的门下了)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心里一紧张,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借口,他自己也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这么大的爱心,于是连忙改口道:
哦,不是,是因为生理老师说我们现在初二年的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饭,所以我就多买了一份吃了。
欧阳克皮笑肉不笑地拧了拧郭靖的脸,说道:
我看你还是说出来吧,免得受不皮肉之苦!
我真的不知道呀!郭靖有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飞来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郭靖疼得蹲在了地上。
欧阳克厉声道:快说,不然今天你死定了。
旁边有人将郭靖拖起,并扬起拳头示威。
郭靖“哇哇———”吓得哭了起来,但就是不肯说。
欧阳克见状,恼了,向一旁的人示意。顿时,拳声,掌声,踢脚声,同时在郭靖的身上响起,汇聚成一首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过了良久,声音才渐渐平息。
郭靖抱着头伏在地上“呜呜——”一边哭着,一边颤抖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别打我了,很疼的啊!
欧阳见他到现在还不说,也没有办法了,只得狠狠丢下一句: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明天你再不讲,那可不是这样子了。
说完带着人走了。
郭靖等人都走远了,才从地里爬起来,迈着蹒跚的脚步离开那个地方。
拖雷见到郭靖遍体鳞伤样子,便马上关心问道:
怎么了?!
郭靖强忍着伤痛笑道:
没什么,刚才在路上碰到一只小白狗,觉得很可爱,便去逗它,结果被它挣脱铁索了。。。。。。
是吗?拖雷显然不信。但他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放学时,欧阳克又在放学的路上等着郭靖。。。。。。
当拖雷发现郭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二话没说便向学校跑去。郭靖怎么拦也拦不住。
后来郭靖便听说拖雷被公安局抓了起来。因为拖雷还满十八周岁,很快就被放了出来,转学到了四中,郭靖从此便再没见到过他。
他的父亲铁木真因为这件事被记过处分了。
而华筝从此不再理郭靖了,因为她认为是郭靖出卖了拖雷。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七 黑社会的“与时俱进”
那个老大转过身,借着微弱的灯光,郭靖依稀辨认出这人便是拖雷。
拖雷,真的是你啊!郭靖十分的意外,
没错,是我,你小子还是那么地孬种呀。拖雷走过来,拍着郭靖的手臂,开玩笑道。
郭靖“呵呵”地傻笑着指着周围的人问拖雷:
这些都是铁掌帮的兄弟吗?
拖雷点点头:
现在我们不叫铁掌帮了,我们改名叫“民进党”了。我们决定三年之后,打过台湾,把###分子赶出台湾,然后让台湾实现和平统一。
好大的口气。郭靖先是诧异自己的孤陋寡闻,接着想想也对,现在做什么都讲究“与时俱进”,自然当黑社会也是要得的,所以他们有这么远大的志愿和高尚的情操也不足为奇了。
郭靖见这些都是拖雷的人,不禁松了气口。
“你怎么会来这里呢?”他诧异地问道。
“有人请我们来教训你。”拖雷说道。
“教训我!谁啊?”郭靖一惊。
“你猜猜。”拖雷望着郭靖。
郭靖不明白自己最近又得罪谁了,他可是一等的良民。
难道会是校门口幼儿园的那个小朋友?上一次他不小心把她的一个汽球给踩破了。惹得她哭闹着喊爸妈。
想想也不可能。郭靖摇摇头,对拖雷说道:
“你还是别卖关子,直说了吧? ”
“你最近有没有勾引兄弟的女朋友?”拖雷冷冷地看着郭靖。
拖雷平时最恨别人勾引兄弟的女朋友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好怕怕。”郭靖全身发毛:
“你难道还不知道我郭靖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老妹一个人,哪有时间想别人呀。一定是别人想陷害我! ”
“是吗?”拖雷其实也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他相信郭靖的为人,不会干出这个种事。
他问道:“那杨康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
“哦!”郭靖恍然大悟,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认识。”于是他将黄蓉之事的来龙去脉跟拖雷说了一遍。
“你小子行呀,走桃花运了。”拖雷听完后,打了郭靖一拳,笑道:“我就说呢,你小子人虽然孬种了点,但绝不会干这种事的,是吧?”
经过初二年的那件事后,拖雷对郭靖这个人有了很深的了解,所以他本来就不相信郭靖会做出这种对朋友不敬的事,一经郭靖解释,他更是深信不疑了。
原来他转到四中去的时候,和杨康是同班同学,而且关系还可以。所以这次杨康认为郭靖言而无信,想教训教训他的时候,第一个便想到要请拖雷。
杨康是不知道郭靖和拖雷的关系,更不知道拖雷和华筝是兄妹。不然是不会走这一臭招的。
郭靖“嘿嘿”直笑。
拖雷一把搂住郭靖的肩膀,亲密地拍拍他的手臂。
“你小子,这一走就是一年多,都不和我联系了,搞什么鬼?”郭靖有些激动。他曾经跑去四中找过拖雷,但每次去拖雷都不在,郭靖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
“开始是因为怕欧阳克再去找你麻烦,不敢再和你联系———你去四中找我的事我也知道。后来毕业了,又没有你的电话,也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了。”拖雷很抱歉地解释道:“问我妹,她也不知道。”
———自从拖雷被抓之后,华筝就再没有和郭靖来往了,连曾经郭靖留给她的电话号码也撕了。所以毕业后,彼此就失去了联络。
郭靖的眼前又浮现起华筝的影子,他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拖雷一下,又问道:“那你小子,在四中还好吧? ”
“还行呀,你没听说四中是战场吗?适合我!”拖雷“嘻嘻”笑道。
原来因为四中是私立学校,学生是校方的衣食父母,因此一切都以学生为大,校方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一个学生,哪怕是坏学生。在那里流传着这样的一首顺口溜:学生是上帝,老师是小弟,后勤只是奴隶。
加之管理不善,因此四中成为本市有名的战场。
“杨康这小子居然敢骗我,兄弟,要不要我叫几个人去教训教训他呢?”拖雷突然想起这事,说道。
“不用了,他也蛮可怜的。”郭靖想了想,说道。
拖雷静静地看了看郭靖,发觉这小子越来越可爱,于是他说道:
“走吧,兄弟,好久不见了,咱们哥俩应该好好地去喝几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八 樽前作句君莫笑
作为一个男性,“吃喝嫖赌”中的其它三样不会不要紧,但不会喝酒那就枉为男人了。
虽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古风不再——现在的酒店里头怕是找不着萧峰萧大侠喝酒时用的那样的大酒碗和吃的那样的大块肉了;虽然我们的酒量无法与千杯不醉的古之人相比;虽然现代人讲究理性和克制,不可能象陶公“每饮必醉,不醉不归”做得那般的坦荡尽性,但是在某种特定时刻特定场合里,我们也不妨来个“一醉方休”。
这样的时刻可以是我们在现实中面具戴得太久,感觉到疲惫之后;
这样的时刻可以是我们经历挫折受到难言的伤害之后;
这样的时刻可以是多年不见的老友相逢,欲言又无语的时候;
这样的时刻可以是你得佳人垂青或升官发财的时候;
这样的时刻可以是你得一新知已“欣喜欲狂”的时候。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而酒便是天下所有男人的眼泪。
偶尔敞开心扉,尽情尽性地喝醉一次的男人是可爱的。
如果你看见有人在酒桌前发牢骚怨言,道胡言豪语或动容煽情时,请你莫要笑他。也许多年之后你会怀念这个难得以真面目示人的人。
郭靖和拖雷一干人等来到离三中不远的一家小酒馆。
郭靖没有酒量,但他有酒胆!今天难得老友相聚,自然又当舍命陪君子。不一会儿他们的酒桌前便堆满了酒瓶,但他们却喝得越来越兴奋。
喝到酩酊大醉时,拖雷突然提议他的几个兄弟为郭靖演唱一首他们“民进党”的党歌———居然是《接过雷锋的枪》!
郭靖又一次大为惊讶,他不知道雷锋叔叔如果尚在人世的话,会作何感想。或许这些流氓把帮人家打架斗殴当作做好人好事了。
接着拖雷又提议和他当年的好兄弟郭靖清唱一首:苏芮的《牵手》。
当拖雷深情款款地用他那鸭一般嗓门唱起了:“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并把他的抓子伸向郭靖要牵他的手时,郭靖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打开拖雷的手,道:我们来说正经事,别唱了好不好?
拖雷很不情愿地停下他的个人演唱会,道:那你说吧。
郭靖突然很不好意思起来,欲言又止。
拖雷觉得奇怪,问道:你不是有正经事要说吗?怎么又不说了?
郭靖手在他面前一挥,道:讨厌,人家不好意思嘛!
旁边的人全都蹲到地上狂吐,只有拖雷一个人在那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