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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眼不见为净,躲得远远儿的,我帮你好好调养调养! 你看去哪儿?承德怎么样?”
光绪先是一愣,不知对方这时候要自己跟她一块儿去承德什么意思。眼下维新诏书刚刚 下发,虽说各省对于新政有些举棋不定,但在江南各省的带动下,有关办学堂、修铁路,都 有条陈。相反,北京城里动静不大。特别是朝堂各部大臣和满蒙王公,不是极力反对便袖手 旁观。他要是这种时候离开北京,那下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光绪说了眼下的难处。慈禧一听便笑了,说朝廷的事永远没个完。前前后后我替你们顶 了快三十年,我什么不清楚?该歇还得歇,歇好了再干吧。光绪认为眼下正是节骨眼上,以 朝廷万一有事不方便为由,劝慈禧还是像往年那样到颐和园避暑,说明年他一定陪皇爸爸去 承德。
慈禧笑笑,其实她心里并不想让光绪跟他一起去承德,但嘴上偏这么说,这里头自有她 的考虑,面对光绪即将在朝廷全面推行新政,朝廷上下歧见颇深,元老与新贵,中央与地方 各有各的算盘,矛盾极为复杂,以瑞王、恭亲王为首的王公大臣们全力反对,纷纷通过各种 办法跑到她跟前来告状,弄得她理不是不理也不是。所以她想离开这儿躲过这阵风头,颐和 园太近,不像承德离北京远,大臣们要找她不容易。这样一来,她将处于某种旁观者的身 分,进退自如。儿子新政搞好了,她自然也有支持他的功劳。万一搞砸了,她也不会一头栽 进去,到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这就是她一心想离开北京的原因。
“你知道你这个皇上是怎么来的?”她问光绪。这种话她不知问过多少次,特别他小时 候。但此刻再一次问他,却有另一层意思。因为他一再主张搞新政,说这是唯一富民强国的 办法。慈禧再三思虑,最终同意了,但有一条,万一搞不好可怎么办?
“是皇爸爸让儿臣承继同治大行皇帝的,”光绪慌忙回答说。
慈禧看一眼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光绪,心想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既然我能让你当皇上, 同样也能将你拉下来。在她离开北京之前,她特别强调这一点,是为了警告他必须为新政承 担后果。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她去承德的用心良苦,特意跟光绪说起同治皇上的父亲,咸丰皇 帝死在承德,所以她一定要去祈祭先皇。
“那是你皇爸爸伤心的地儿!我干嘛要上承德找不痛快?不就是陪陪先皇的在天之灵 吗?”
“儿臣明白了。儿臣该死,竟然没想到这一层。”提起咸丰先皇上,光绪多少有些伤 感,忍不住眼圈红了。
“你一定记住,你虽然不是先皇亲生,可先皇才是你的亲爹。”慈禧动情地说。
“儿臣时刻记在心上。这次皇爸爸去承德,儿臣一定陪奉您去承德祈祭先皇。”为了表 示对慈禧感恩,光绪毫不犹豫地说。
“得了,为政就要勤政,你也有你的道理,你就在北京办你的新政吧,承德我自个儿 去。”慈禧这一说,光绪连忙表示他一定要去,说他让军机处随扈承德。慈禧见光绪认真, 反倒劝起他来,要他安心留在北京,只要他有这份孝心,她比什么都高兴。
慈禧虽是急性子,对没想好的事却一点也不急,一旦深思熟虑认准的事儿,却是半点也 不迟疑。去承德这步棋她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现在这种情势下,走得越远越好,于是她派 李莲英陪瑞王一起去承德打前站,表面上是让他们去那儿作一些准备工作,实际上,她有心 保护瑞王,免得这个炮筒子留在朝廷代人受过,这是其一;瑞王本来督领承德禁军大营,那 儿许多将领是他部下,让他以此为由去那儿了解军中对新政的态度,这是其二;承德是京城 北面的大门,京城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可是个进退自如的用兵之地啊!这最后一条, 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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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鬼使神差都是命
瑞王在承德大营巧遇荣庆。由此荣庆成为宫中卫士。平儿作为慈禧的坐探,被珍妃 押进空房。盛怒之下的慈禧迁怒吟儿,下令当场将她乱棍打死。珍妃毅然救了她一条小命。 并将她要到身边当差,命运之神鬼使神差地令吟儿与荣庆越靠越近……
五月底,北京城里已经开始热了,可承德这儿却非常清朗凉爽。
荣庆沿着大路向城里赶。迎着扑面的清风,眼望四周的青山和头顶那片瓦蓝的天空;越 发觉得气候怡人,怪不得皇家选这儿为避暑山庄,要不是路边那满眼的绿色,人们以为现在 已经入秋了。
今儿轮他休息。一大早,他怀里揣着吟儿一缕青丝,去了城东的慧居寺烧香。自从他听 说吟儿死在瑞王家之后,便开始信佛,有空便上庙里烧一柱香,还个愿,这辈子不能娶吟儿 做媳妇了,求菩萨保佑他下一辈子能跟她在一起,这是他还得最多的愿。今天他在慧居寺不 但烧香磕头还了愿,还特意在庙门边的地摊上让一位白胡子老头替自己看了手相。今儿是他 生日,过了今儿他就二十一周岁了,他想看看自己将来的运程。
老头捉住他的手仔细端详着,沉吟了半天没说话,两眼怔怔地盯着荣庆。“老先生有什 么只管说。”他心里有些紧张,后来一想,吟儿已经不在了,对他来说,这世上再没什么可 怕的事。想到这儿,他反倒坦然了。
看相老头犹豫了半天,说他掌心乱纹交错,俗称蜘蛛纹,一生被情所累。他笑笑说为情 所累的对象已经不在了,他已经不为任何女人累了。不料对方一笑,说:“错了,累你的女 人没死。”他见对方越说越邪,心里觉得好笑,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对方,准备离开。没想 那位算命老头不肯收他钱,将他拖到一边,悄悄告诉他,说他今生今世既有大富大贵,更有 大灾大难。
“这位壮士!您生就一副贵相,大难不死而为‘贵’。实不相瞒,您这辈子将要交上一 位极尊贵的人物,许多事跟这位人物分不开,你别笑,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用您付钱。我 只想送您一句话,‘好了,好了。一好就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里头的意思。”
荣庆怎么也想不出算命老头“好了”这两个字究竟有什么意思,想来想去觉得实在又没 什么意思。他走进城门,走到十字街口,街边酒店里传来一股牛羊肉的香味,这时才觉得自 己饿了。
他走进了一家酒店。刚要坐下,突然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有些眼熟。他仔细一看,这 才叫冤家路窄,此人竟然是吟儿的哥父福贵。
福贵正和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一边喝酒一边交头接耳说悄悄话。这位中年商人姓丁, 专在口外一带做皮货生意,福贵自妹妹进宫后虽说收敛很多,但时间一长,赌性又大发。这 一年多,家里的房产和田地已经卖光了,这次他偷偷来承德,想瞒着妻子,将她从娘家带过 来的几十亩地卖给这位皮货商。
荣庆一见福贵,眼珠差点都激出来了。要不是他作孽,将吟儿抵了常五爷赌债,顶人家 名份进宫当差,吟儿早就跟自己结婚拜堂,现在怕儿子都抱上了。一想到这事儿荣庆便气不 打一处出,觉得吟儿的死,福贵是罪魁祸首,是他一手害了自己的亲妹妹。荣庆大吼一声, 上前将福贵从桌边揪起,二话不说,抡起胳膊就打。福贵被他打得满地乱滚,嘴里不停地叫 饶命,最后急了,连“姑爷饶命’,也叫出口来。跟福贵一起的皮货商,不知出了什么事, 急得在一旁团团转。
“壮士息怒,壮士请息怒,有话慢慢说… ”皮货商急得大叫,店家老板也跑上前,和 皮货商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荣庆拉开。这时福贵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他哭丧着脸,在丁老 板的搀扶下从地下爬起,一边擦着唇边的血渍,一边喃喃地:“这叫什么话儿?不论怎么 说,你好歹也算名份上的姑爷啊… ”
“你们二位是怎么个茬儿?妹夫大舅子,这不是硬亲戚吗?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 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皮货商两头劝着荣庆和福贵。
“我今儿要他的命!”荣庆怒气未消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
“这位大爷!千万别动刀。”皮货商慌忙拦在中间。
“荣庆!今儿到底怎么了,一见上面就跟我干上了,就算我对不起你一回,现在咱们俩 家总算是两清了。”福贵连连见对方一脸怒气,不知怎么回事儿,心想上次妹妹进宫是咱家 对不起他们家,可现在是他们家提出退婚,是他们叶赫家对不起我妹妹啊。
“说!吟儿埋在哪儿了?”荣庆被皮货商拦住,急得指着福贵大叫。
“吟儿她… ”福贵接着他的话茬顺口往下溜,话没说完,突然觉着不对劲,心想什么 埋这儿埋在那儿的,他究竟胡说些什么呀。
“你别装糊涂。你给我起出来,埋在我们家坟地!她是我的原配!”荣庆认定吟儿死在 瑞王家,心想尽管自己父母退了婚,但他跟吟儿拜天地在先,她死了也是他的人。
“别犯混了!”福贵终于明白他指的是妹妹吟儿,心里非常惊奇,“她活的好好的,就 给她找坟地,你凭啥咒她!”
“你别打马虎眼,京里的事儿我知道了!”荣庆翻对方一眼,接着便将他听到的情况说 了一遍,说吟儿嫁到瑞王家不久,便上吊自杀了。
“我说你火儿不打一处来呢?驴蹄子安到马屁股上,你整个儿一满拧。”福贵哭笑不 得。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将嫁到瑞王府的秀子宫女当作吟儿。其实这也不能怪荣庆, 因为荣庆他二舅为了让他死了这条心,特意花钱买通了福贵,故意让他骗荣庆,说吟儿嫁进 了瑞王府。”
“你… 你说,吟儿没死?”荣庆听说吟儿没死,心里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 朵,他愣在那儿,半天才回过神,想起上午他在慧居寺,算命的说他一辈子为情所累的话, 并明确说吟儿没死。当时他认为算命的胡说八道,现在面对吟儿仍然活着的消息,心里生出 一种莫名奇妙的神秘感。
“吟儿好好的在宫中当差,你存心咒她!”
“那… 那瑞王府死的宫女是什么人?”
“那位宫女叫秀子,也是老太后身边的… ”
“那你当初为什么骗我,硬说她嫁进了瑞王府?”荣庆跳着脚大骂。那天他去吟儿家打 听情况,福贵发誓赌咒告诉他,说妹妹嫁到瑞王家。
“那是你们家先退了婚,我存心气你的!”他没敢说自己收了他舅老爷的钱才骗他的。
“既然你提到这事儿,我也跟你挑明了。家里人怎么折腾我不管,反正除了吟儿,谁个 女人我也不会娶。”荣庆心里激动不已。自吟儿进宫,他非常痛恨福贵,可今天,他头一遭 觉得福贵像个人样儿,高兴得要请他喝酒,荣庆招呼福贵和皮货商在方桌边坐下,大声叫店 伙计给他们加酒添菜。
“刚才那顿打我就白挨了?”福贵揉着右上肋的痛处。
“我给你赔不是,另外罚我三大杯酒。”荣庆举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福贵是个酒 鬼,那里肯看着别人罚酒自己不喝的道理。他也一口气抢着喝了三杯。皮货商也陪着喝了一 杯。他一边喝一边感慨地摇头晃脑:“不打不相识,闹了半天原来是一家人。”荣庆和福贵 等三个人喝了一阵子酒,元六派了个手下来这儿找他,要他立即回营。荣庆让那人先回军 营,说他马上就来。他付了酒菜钱准备离开,突然问福贵来这儿干什么,能不能多住几天。 福贵自然不好意思说他陪丁老板来这儿卖地,骗对方说他跟丁老板上口外跑生意,路过这 儿,明儿一大早就得离开这儿。
荣庆本想留住大舅子,让他与自己把兄弟元六见个面。听说他们明儿就走,只得说后会 有期了。他与丁老板打过招呼,将福贵拉到门外,请他回去捎个口信给宫中的吟儿:“你让 她安心当差,我等她,等多少年我都不在乎。”
“不行,我不能替你捎信,你们家已经退了婚,我要传这种话给我妹子,我妈妈非骂死 我不可。”
“我说了,这事儿跟我们家里人没关系!”
“妹子在宫里当差,本来就够苦的,你就别再折腾她了!”福贵坐在桌边喃喃地说, “反正不能替你捎信给妹子。”
荣庆耐心地求着福贵。福贵低着头,咬着舌头不说话,硬是不肯答应回去替他捎信给吟 儿,荣庆见说了半天没有结果,急得想发脾气,这里禁军大营又派人来催他,他只得悻悻地 跟着来人走了。
荣庆回到禁军大营,立即将吟儿没死的消息告诉他的把兄弟元六。元六虽说心里也替他 高兴,但面子上没透出一点颜色,反而觉得他面对这几乎无望的恋情太认真也太天真了。元 六本想劝劝他,给他泼点凉水,见对方正在兴头上,便忍住没说,说起当今皇上的母亲,圣 母皇太后要来承德离宫避暑的事。为了这件事,朝廷特意派皇宫内廷总管李莲英陪瑞王一块 儿来承德打前站,替皇太后御驾承德做准备工作。瑞王爷原先是禁军大营的统领,因此自然 要来军营巡视,所以上面发下话,要他们加紧训练,特别安排一些武艺好的军士,明天在瑞 王面前当场比武。左健锐营的元六。荣庆等几位军士名列其中,所以元六才急忙派人将他从 外面召回来。
听说瑞王要来军营视察,荣庆不由得想起早上算命老头说的话。一是说吟儿没死,这已 经被她哥父福贵证实;二是他将要遇上一位极尊贵的人物,会不会这人就是瑞王爷?原先, 他以为吟儿死在他们家,一提起瑞王心里有说不出的怨恨。现在知道死的不是吟儿,又想瑞 王极可能是算命老头所说的那个大人物,心里顿时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
瑞王跟慈禧是亲戚,又是掌管军机处的阁部大臣,圣母皇太后能将身边的贴身宫女赐给 他七儿子做媳妇,可见此人的重要。算命的还说他的命运和此人有极大的关联,瑞王是皇太 后的心腹,要是王爷能看中他,将他调到京城当差,通过他自然能见到皇太后,见到皇太后 也就能见到宫中当差的吟儿……按这个思路想下去,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算命人太神 了。现在他要走进皇家禁宫,要想见到吟儿,也许瑞王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救过瑞王家的傻儿子,按理说瑞王应该记得他。但想到马上救人的事发生在一年前, 怕王爷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场上人多,穿的都是一码色军装,到时候根本认不出他就完了。 如果他在比武场上表现出众,也许瑞王一时高兴会召见他,两人面对面,瑞王一定会认出他 的。想到比武的对手,除了元六,他胜出的把握很大。对,一定要在比武场上打倒对手,这 样才有机会接近瑞王爷。
为了比武,荣庆一大早便叫了元六一起练武功,元六以为他是为了左健锐营的名声,才 这么刻苦练功,加上他是自己把兄弟,当然格外认真与他切磋武艺。瑞王来之前,几十名军 爷在演兵场上抽签,根据各人抽到的号码分派各人的对手。没想他偏偏与元六分到一块。完 了,别人他都不怕,但要他跟元六比,他肯定没戏了。
荣庆急了,私下找到元六,要他比武时让他几招。
“为啥?你想在王爷前露脸,我就不想?”元六双手抱在前胸,一脸不以为然地笑着, “要想赢,拿出真本事。”
”这……这么说吧。咱俩不是把兄弟吗……”元六几句话将荣庆一下子抵在墙角里。荣 庆嗑巴了半天,实在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更不能让了,要不你说我瞧不起你。”
“六哥,您让不让都瞧得起我。您还是高抬贵手,让我几招吧。”荣庆嘻皮笑脸地说。
“你说说,为什么一定要我让,这里头有什么学问?”元六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心里 格外纳闷,“你不说出原因,我不让。”
荣庆不知所措地望着元六,满肚子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总不能对元六说你让了我,我 就能见到瑞王,见了瑞王就可能求对方让我进宫当差,进了宫就能见到他日夜思念的女人。 元六是个倔脾气,见荣庆说不出原由,自然不肯让他。荣庆无奈地咬咬牙,知道没法说服对 方,只有做好准备,尽一切努力在比武场上赢他。
“荣庆!说实话,到底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这……这怎么跟您说呢?”
“实话实说。”
荣庆支吾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还惦着京城那个女人?想借王爷视察的机会,从这儿挪回那边?”元六粗中 有细,一下子说出荣庆心事。他见荣庆低着脑袋不答腔,知道自己说得八九不离十。虽说他 对荣庆与吟儿的关系不全清楚,但大致情况还是了解一些。想起昨天他兴冲冲他说那女人没 死,也就是说,这个他爱的女人仍然在宫中当宫女。想到这儿元六立即沉下脸,劝他死了这 条心。“你以为进宫当差就能见到她?你错了,你进不了不说,即使进得了,宫中那么大, 太监宫女上万人,各宫之间互不来往,你要是存了这种心思,早晚非掉脑袋不可。所以我能 让你也不让你,让你说不定就害了你。”
两人正说着,操场上吹起了牛角号。
各营禁军纷纷涌出营房,有的骑马有的驾车,更多的是步兵,扛着刀枪在操场上排列成 一队队整齐的队形。过了好长时间,突然一队骑兵从远处飞奔而来,有人吹起威风的号角, 接着营中四下响起一片激动人心的鼓声,人们纷纷伸长脖子,只见一队骑兵渐渐走近,簇拥 着一辆插满锦旗的敞篷马车,禁军大营的督领陪着一个五十出头,身着王公长袍的男人。荣 庆一眼认出他就是瑞王。瑞王站在敞篷车上,不时向众军士招手。瑞王一招手,军士们立即 发出一片地动山摇的欢呼。
瑞王在督领等几位将军的陪同下走上了阅兵台,他双手抱拳,说了一通套话,勉励大家 为大清国效力。最后一位副将挥着胳膊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圣母皇太后派瑞王来这儿慰 问大家,不但有酒,牛羊肉和布匹等各种礼物,还每人加发一个月的银饷,放假一天,众军 士一听顿时欢呼起来,大声叫着“圣母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