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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格气得躺在床上,一整天不吃不喝不说话。
瑞王忙了一天,一回家便往宝贝女儿卧室里跑,想劝劝小格格。他刚走进后院花厅,便 听见小格格房里传来一片响声。她的贴身小丫头和老妈子被她撵出门外,一看见瑞王像见了 救星,慌忙向瑞王诉苦,说小格格在屋里发脾气,谁个劝也不听。
瑞王定了定神,走进女儿房间,见女儿站在那儿揉眼窝,连忙好声好语地叫她。本来小 格格已经过了这一阵子火头,一见父亲进门,又来劲了。她当着瑞王面,疯劲十足地摔了镜 架,砸了案桌上的青瓷大花瓶,就这还不解气,跳起来扯下墙上的一张古画,伸手要撕。
瑞王慌忙上去抢过女儿手中的画,连声说:“姑奶奶!这是宋徽宗的亲笔,价值连城 啊!”
“你也有心疼的时候?我撕的就是它!”小格格双手叉腰,噘嘴瞪眼地对父亲说。
“我说大小姐,有活咱们好商量,别跟东西赌气!”
“老佛爷我惹不起,你是我爸我也没辙,我不跟东西较劲,你让我跟谁较劲?”小格格 说着伸手要夺那幅古画,憋着嗓门大叫,“惹急了我一把火把你的宅子全点了!”
“傻女儿,烧了宅子,那你住哪儿呀?”瑞王哄着女儿。小格格头也不抬地说,让老佛 爷再赐你一处呀。
“我知道,你也就是说说,解解气得了。”瑞王一边护着手中的字画,一边笑呵呵地哄 着女儿。
“你把画还给我呀?!”小格格见父亲挤着一团笑脸,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立即趁着 父亲不注意,伸手夺过那张字画,一边放开嗓门大叫她的傻七哥。七傻子听小格格叫他,立 即大叫着从里屋跑进来,头上举着一支松子油浸过的火把。瑞王一见顿时吓坏了,慌忙叫傻 儿子放下。
“七哥,你听谁的?”小格格举着手上的古画问道。
“我听格格的!”
“点火!”小格格话音刚落地,傻七哥冲上前,举起火把又跳又舞,当场点着了那张价 值连城的宋徽宗亲笔古画。
“格格,闺女!我服了… ”瞅着那张宋徽宗的亲笔画飞灰烟灭,瑞王张口结舌,心疼 得半天说不出话。本以为小格格说说而已,没想她真干了,瑞王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求饶。
“你得依我一件事!”
“依,依!”
“说好了,不许赖帐。”小格格等父亲再三保证后,这才对傻七哥说,要他出去,后帐 听令。七傻子依依不舍地站在那儿,说他还没玩过瘾。小格格上前身手敏捷地夺下对方手中 的火把,一脚踩灭了,同时将七哥推进里屋。
“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 ”瑞王抬起烧残的画卷页,心里无比疼惜。
“阿玛!你赶紧给我办去呀。”小格格走到父亲身前,拉着他的手往外拖。
“什么事?”瑞王一心想着烧掉的画,不明所以地问。
“你把他给我找回来!”
“这… ”瑞王心里苦笑。
“你还装蒜!”小格格将火把凑到案桌上的蜡台上。两支蜡烛茕茕抖着火舌,供着一尊 观音菩萨,那意思分明威胁瑞王,你要是不去帮我找回荣庆,我就要点上火把,叫七哥出来 大闹天宫了。
“你是说荣庆,你还惦记他干嘛?”瑞王哭笑不得。
“他是我丈夫呀!你亲口把我许给他的,忘了?”小格格理直气壮。
“那不就是一说吗?又没过门儿,不算!”
“君子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何况你是王爷。”
“好女儿,爸爸再给你寻一门儿好的,由着你挑。”
“不行,我烈女不嫁二夫。”
“姑奶奶!荣庆他是在逃的要犯哪!”瑞王急眼了。
“管他是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定了!”小格格一口咬死荣庆是她丈夫。
“你也不想想,老佛爷要是知道了,非跟我急不可!”瑞王无奈地摊着两手,近乎哀求 地要小格格放他一码。
“你怕老佛爷急,就不怕小佛爷急?”小格格指着自己,根本不理父亲那一套。瑞王急 了,说全城搜遍了,也没找着他的影儿啊,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变一个来?小格格反唇相讥, 说你找得着谭嗣同,就找得着荣庆。“限你三天,到时候别说我不客气。”小格格丢下一句 话,叫出里屋的七哥,一块儿走了,丢下一脸苦相的瑞王。
瑞王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于,但偏就怕两个人,一个是朝廷上的老佛爷,另一 个就是家中这个宝贝女儿。其实他何尝不想成全女儿,实在是不可能。他吃里爬外,受着自 己的恩惠,反倒跟着皇上来对付自己。这也就不说了,现在他是朝廷钦点的要犯,连老佛爷 也知道他与女儿定亲的事。为了向老佛爷保证没这回事,他发誓,不论在哪儿抓到荣庆,就 地正法,所以不用说现在没找到他,就是找到了,送到他这儿也只是个血淋淋的人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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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涯断肠人
冷宫幽会。光绪写下血诏,由茶水章带到宫外去。荣庆为了救皇上于水火之中,毅 然南下寻求救兵。慈禧为了废掉光绪,派小格格私下出访,拉拢两湖总督张之洞。为此,慈 禧竟然答应事成后替小格格和荣庆指婚。由此引出一段有声有色的故事…
一个月黑风高秋意苍凉的夜晚,茶水章冒着极大的风险,精心安排了一次特别幽会。
瀛台是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与外界唯一的通道便是码头边的小船。这船不像平常的船, 不是由人划桨或撑篙,而是在小船两头系着长长的绳子,一头连着岸上,一头连着瀛台。有 人上岸就由守在岸上的太监拉动绳头,相反有人上小岛就由岛上的太监拉船,这样小船便沿 着绳子轻轻在水面上滑行。平时船靠在岸上,岛上的人下了船,船立即拉回到岸边,因此主 动权全捏在岸边码头的太监们手里。
码头在瀛台东边,与流台隔水相望。茶水章让光绪换了一身衣服,扮成太监的模样儿, 向码头相反方向悄悄走去,来到瀛台西边一株老柳树下。茶水章事先让人在树下藏了一条小 船,船上早有两名小太监守在那儿。光绪一上船,茶水章将手指放在嘴里学了几声鸟叫,很 快对岸也传来几声鸟叫,茶水章向划船的小太监点点头,两名小太监便轻轻划动木桨,小船 无声无息地向岸边驶去。
船一靠岸,早有两个小太监等在那儿,这些人全是茶水章的徒弟,一个个都靠得住。他 们扶着光绪上了岸,因为情况特殊,没给皇上跪安,为了见到珍妃,光绪也顾不得许多,一 路跟着茶水章等人由树丛中向东边走去。
看来,茶水章的人缘果然好。关关卡卡都由熟人事先打了招呼,一路几乎没遇太大的难 处,光绪便跟着他进了神武门,然后由西铁门摸到了北三所的大院。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 蛇,连老实巴交的茶水章都有这种神通,何况是李莲英。光绪心里暗暗思忖,李莲英能瞒着 慈禧干出那么多坏事,不都因为宫中所有地头都在他掌握之中。
茶水章将两名小太监留在门边,领着光绪轻手轻脚地向囚禁珍妃的平房走去。虽说他从 小在皇宫中长大,但这个叫北三所的地方却从来没来过,望着这座草木枯槁的大院,不远处 有座孤零零的平房,几乎不敢相信皇宫中还有如此荒凉的地方。
光绪跟着茶水章走到这栋破旧的平房前,黑暗中一眼看见门上紧紧锁着三道铁链。想到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也沦为囚徒,心里像刀剜似的痛楚,眼泪禁不 住夺眶而出。
茶水章扯扯光绪的衣袖,显然暗示皇上,这可不是哭的时候,他领着光绪走到窗口,轻 轻拍着钉在窗上的木板,轻声叫着吟儿。
吟儿躺在地上,听见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茶水章的声音,慌忙从被子里钻出, 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惊喜地叫着“章叔”。珍妃也醒了,从炕上坐起,连忙问什么人,吟儿 说是章公公。茶水章连忙说不是我,皇上来了。
珍妃与吟儿一样,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茶水章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她俩才回过神 来。珍妃披着床单,激动地冲到窗边,果然看见茶水章身边站着太监打扮的光绪,惊喜地叫 着:“皇上!”
光绪抓住珍妃从木板空隙中伸出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她那双小手凉凉的,在他那汗 津津的手掌心里微微颤栗,借着从云霾中忽隐忽现的月光,光绪见她瘦了一大截,那张鹅蛋 脸拉长了许多,圆圆的下巴颏尖瘦尖瘦的。
“珍儿,你受苦了… ”光绪哽咽着,半天才冒出这一句。
“这不是做梦吧?”珍妃盯着光绪,几乎不敢相信还能见到他。
“你摸摸,这是我,我就在你面前啊!”光绪捉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上。
“听章德顺说您病了,患了伤风?”珍妃问。
“没那事儿。我装病,让他进宫取药,好顺道来打探你的消息。”光绪苦笑着说。
珍妃多想在光绪面前放声痛哭一场啊。她不敢,怕让人发现皇上偷偷来这儿,更怕对方 伤心。她知道他的心已经让慈禧揉碎了,她一哭,他也会忍不住哭。两人好不容易有这个难 得的机会见一面,怎么也得说说话,问问他在瀛台那儿的情况。光绪简单说了自己情况,然 后焦急地问她,为什么不肯进膳。
“听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不行,一定要吃,哪怕膳食差一些,也要强忍着吃 下去。她不肯让我们好好活着,我们一定要活着啊!”光绪激动地说,“就算你为了 我… ”
“你放心,我听你的。”珍妃强忍悲痛点点头。
“只要我不死,只要她一天不废了我,你我早晚能在一起的。”光绪说的这些珍妃不知 想过多少遍。但她有种预感,就算有天慈禧能饶了光绪,也不会放过她。她这么想,却没说 出口,怕光绪听了心里不好受。当然,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再苦再难她都 会咬着牙活下去的。
过去总听人说,从来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大帮女人围着身边转,一天睡一个女人 都睡不过来。所以自古几千年,就出了个唐明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皇帝对杨贵妃那样痴 情。吟儿远远站在那儿,瞅着窗边的珍主子和窗外的皇上,要不是她亲眼所见,不要说外 人,就连她也绝没想到光绪皇上对珍主子如此多情,如此专一。要说跟唐明皇比,光绪对珍 主子绝不会比唐明皇差。更重要的是,珍妃和那误国误民的杨贵妃不一样,她可是一心为了 皇上和大清国的前程。她不像杨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兄弟亲戚全都跑到朝廷上当官。
这是多好的一对啊。一个是明君,一个是贤妃。可天下的事就这么怪,越是好人越得不 到好报。过去看台上唱戏,看到奸臣坑害忠良,心里又急又气,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等 戏演完了,心想觉得好笑,这台上演的戏是假的,可她哭得像真的一样。生活中是不会发生 这种事的,就算有,也极少极少。可自她进宫以来,瞅着眼前一件件事,没想到这种揪心的 事儿就发生在身边。这不,皇上和珍主子就是那戏中的好人啊。
那老佛爷呢?她怎么也算不上坏人。可是老佛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皇上和珍主子?不论 怎么说,他们是一家人。想来想去,她总算勉强想通了。坏就坏在老佛爷身边的人,像瑞王 爷。李莲英和崔玉贵这些人。他们联合起来,在老佛爷面前挑拨是非,坑害皇上和珍主子。
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想起了荣庆。想到荣庆,立即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如果那天我不 让小回回带信给老佛爷,皇上也就不会下台,老佛爷就不可能重新垂帘训政。如果是这样, 荣庆和她便会由皇上作主永远在一起。想到这儿,她心里涌出难以言尽的懊丧。
话又说回来,如果皇上赢了,他会不会也将老佛爷关起来,或是让她住在颐和园不让她 进城里来?珍主子会不会也对老佛爷不好?如果是这样,那皇上和老佛爷,他们到底谁是好 人?她越想越糊涂,脑壳里像煮着一锅浆糊,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慈禧已经卸了妆准备睡觉,因为心里烦,坐在炕榻边,由李莲英亲自替她捶背。一名太 监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线装本的《资治通鉴》,咬文嚼字,一字一句地读着。
按理说李莲英以大内总管的身分,一般不干这种活了。他之所以要坚持亲自上事儿,替 老佛爷捶背,是想讨她的欢心。前一阵子老佛爷与光绪在新政和旧政的较劲中,由于老佛爷 做出一副由着光绪折腾的样子,眼看朝廷上的大权渐渐都让光绪抓过去,加上他听了茶水章 的话,慈禧与光绪毕竟娘儿俩,他俩怎么闹都是一家人,自己是个奴才,掺合得太深没好果 子吃,所以对皇上和珍主子那边的事睁一眼闭一眼,能不报尽量不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反,二总管崔玉贵却不理会这一套,跟慈禧跟得非常紧,好几次皇上和珍主子那边的 情况,都是由他手下传到储秀宫老佛爷耳里。慈禧渐渐起了疑心,认为李莲英想脚踩两头 船,在她与光绪之间耍滑头,许多大事都让崔玉贵去办,有意无意地冷落他。当然,这些微 妙的变化外人看不出,但看惯了慈禧的脸色,时时揣摸主子心意的李莲英心里却非常清楚。 所以李莲英最近不放过任何与慈禧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不怕做难人,抢着去冷宫向珍主子 宣示慈禧的豁旨。要在过去,他绝不会亲自出面的。
长期以来,不论慈禧身边发生什么事,凡坏事和得罪人的事,人们总记在他头上,皇上 和珍主子也一样,特别是皇上,恨他一个洞。这真叫天地良心!他一个奴才,怎么着也不敢 和皇上与珍主子较劲,只是老佛爷交办的事他不能不办,其实他在宫中,处处小心,成天如 履薄冰,就这样仍然得罪了许多人。不知情的人瞅着他这位大内总管,以为他神气得不行, 其实个中的苦处唯有他自己才明白。
李莲英咬着牙,不紧不慢地替慈禧捶着背,只觉得胳膊肘和肩膀一片酸胀,站在那儿腰 腿累得发软。要搁从前,他替慈禧捶上一个时辰根本不在话下。毕竟五十出头的人,眼睛也 大不如从前,记性也不比从前,总之,他觉得自己老了。这种感觉不是慢慢出现的,来的很 突然,就像眼前,说来就来了。
慈禧看他一眼,他耳边居然也有白发了,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淡档的惆怅和怜悯。时间真 快啊,一转眼,他在自己跟前当差三十多年了。想起这一阵子她故意冷落他,实在也没多大 意思,他本是个奴才,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了,皇上会收拾他,这也是人情之常。慈禧指指身 边的方凳,让他坐着歇会儿。
李莲英受宠若惊地站在那儿,说奴才不累,怎么也不肯坐。慈禧也没勉强对方,转脸对 跪在地上读书的太监说:
“甭念了。之乎者也的,听着心里也在累。这样吧,以后你自个儿先看懂了,给我讲个 大概意思就行,就像说书的。”
“奴才怕说不好。”太监一脸惶然地抬头望着慈禧。
“唉,茶水章在的工夫,没让我费过这么大劲。他不但会沏茶,也会读书,但可不像你 这样,话不多,总能说出要害之处。有空你请教请教他去,那不丢人!”
“喳!”太监答应着。
“你去吧。”慈禧垂下眼帘,那位太监慌忙夹着书一路退出起居室。
“这两天儿有什么新鲜事儿吗?”读书太监一走,慈禧便问李莲英。
“珍主子好像三天没吃饭了,”
“是嘛。好汉子就怕三天饿,我就不信她能较过这个劲儿。等看着吧,还有什么?”
“皇上那头儿也安静多了,天黑就睡觉。”
“不弹琴啦?”
“有时也弹,不像头几天,整宿折腾,没完没了的。”
“噢。宫外头呢,有什么说头啊?”
“都说老佛爷圣明,今年准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乐。”
“我不听喜歌儿,你知道我要听什么。”
“嗅,市面儿上嚷嚷动了,说是过了腊月换皇上。”
“谁传出去的?”慈禧一愣,立即追问。
“回老佛爷话,这也没法儿查,不过呢,让平民百姓先嚷嚷嚷嚷也不错,省得到时候一 翻两瞪眼儿,来个‘崩登呛’!”李莲英表现出他坚决站在她的立场上,一心支持她拿掉光 绪。
慈禧没有答腔,下了炕沿,在屋里不停地走动,觉得这个传闻中包含着许多信息,必须 认真对待。底下人,特别是满族的王爷们,都吵着要废掉皇上。其实她何尝不想,只是她比 那些个糊涂虫看得要远一些。当今西方各国对光绪在朝廷实行新政,普遍持赞扬和支持的态 度。相反,对她重新垂帘听政,各国都有许多微词。如果她现在废掉皇上,难免各国出面干 涉。再说全国各地的总督和巡抚都没明确表态,特别是南方各省的官员,对光绪的新政态度 积极,如果宣布废掉皇上,会不会引起内乱很难说了。这些人拥兵自重,万一打着皇上的旗 号挑头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是要动光绪,现在也绝不能动。慈禧理清了思路,当即让李莲英准备笔墨,让他替她 拟一个诏书。
李莲英走到靠墙的书案前,打开砚盒,取下笔架上的毛笔,一边磨墨一边说不出的疑 惑。心想这么晚了,什么诏书不能留到明儿再拟?慈禧见他准备好了,便对他说:“我说你 记,明儿交到军机,让他们整理。”然后边走边想,口述着诏书内容。
“圣母皇太后诏曰:近日满城风雨,议论朝政,已属非是。更有居心叵测之徒,竟然飞 短流长,空穴来风,造谣帝位将有更迭,此乃谭嗣同余党借机生风,着令步军统领衙门严查 速办。再有妄议皇位者,定斩不赦… ”
慈禧说说停停,有时想半天才冒出句,有时口若悬河,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要等李莲英 记下才能接着往下说。李莲英坐在桌边,一字一句认真记着,心里却说不出的惊讶。他深知 慈禧心里很想废掉光绪,所以迟迟不肯下决心,只是时机不到。为这,她常跟别人说,不准 提废皇上的事,但嘴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