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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那个，公主殿下，小妖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放小妖走了？”兔子一脸忐忑的问道。“放你走？你要回冷宫那边去？”拂月偏头看兔子，带着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好歹是只几百年的老兔子，就不能有点出息？总是在凡人身边打转做什么？”“我答应了宋将军，就一定会做到，怎么能丢下公主不管！”兔子一脸认真道，“何况回到深林中，我怎么打得过那些蛇狼虎豹，还不如待在这里呢……”“……”拂月懒得说它，这样的一只兔子，能修炼成妖也算机缘巧合吧！“罢了，你去吧！也不用找你的公主了，她如今在我这里，凡事好得很，你不必担心。”“真的？”兔子一脸惊喜道。“我骗你一只小妖做什么？快走吧！再在我这边晃悠，便将你炖了兔子汤！”拂月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白影飞快飘过，哪里还有兔子的影子。拂月疑惑地低头看桐悠，道：“我看上去很可怕吗？”桐悠扯扯嘴角，连救命恩人都当做洪水猛兽的笨兔子，能指望它有正常的表现吗？“旁的东西倒是好说，兔子所说的那个精神分裂的家伙，你觉得会是谁？”桐悠转向正题道。说到这个，拂月也忍不住凝眉，道：“会不会是那国师方启？你那时说到那个寄生的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比如，他的影子与常人有些不同。”桐悠回忆起之前的情况，“正常人的影子，你看就像那边，”桐悠指了指远处一个宫女，此时将近午间，影子比较小，不过拂月眼神好，也看得清楚，却不解道：“嗯，有什么特别的？”桐悠笑笑道：“你那时坐着，自然看不明白，我个子小，蹲在桌上，却瞧得分明，那方启的影子，分明是有重影的，就如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一般。当然，两个影子几乎完全重在一起，一眼也瞧不出来。”“哦！”拂月闻言点点头，“那你那时怎么不说？”“他只要不影响到我，他身体也好，灵魂也罢，有什么不同又与我何干？我管他做什么！”桐悠毫不在意的说到。好吧，确实没什么干系。不过，若是这般，同那时见到的传说还真有些相似，以后自然要离方启远一些才好。“走吧，我们去看看琴姬如今杨好些没有。”拂月拍了拍手起身，拎起桐悠往里走。进了屋子，拂月推开侧房不常进的门，里面相当于赴约的书房，摆了不少的书籍，也有不少画纸。拂月也不用多费心想，从一堆画轴当中取出一个，将一头挂在书架的挂钩上，展开画纸，正是那时拂月为琴姬画的那一幅。此时画中的芙蓉花丛中，已经立了一名白衣美人，正是琴姬。相比阿绯的魂魄一分为二藏在玉镯和玉佩当中，琴姬的魂魄要完整得多，此时画中的美人纤毫毕现，向着拂月盈盈一拜。拂月微微一笑，道：“阳雪公主不必多礼，我也就是冲着皇姐许的那一个好处才出手的，算不得救命恩人什么的。”琴姬听到林阳公主，脸色微微一黯，道：“她如今可好？”拂月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昨晚她原本要去同杨妃娘娘睡的，没想到走了一趟，听到些不该听的，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大半夜的差点没把我吓死。”“她听到什么了？”琴姬一脸紧张道。“嗯？”拂月微挑眉，道：“琴姬，嗯，或者说阳雪公主，我皇姐她，与你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你未免太过关心她了些。”“这……”琴姬身子一僵，半晌，终是叹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太过关心她了，可她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能不关心她呢？”听了兔子的话，拂月听琴姬这样说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好奇，道：“据我所知，你对当初定亲的宋将军用情至深，甚至这么多年来就呆在那冷宫中，却会不顾一切的与父皇生下皇姐，难道，父皇是当初那宋将军的转世？”“……”琴姬听到宋将军的名字身子一震，却并没有隐瞒，道：“小公主真是聪明，正是他呀！当初，我拦不住宋大哥，只得听他的话，在宫中等他，可他一去就不回。那时他说要想办法保全京中无辜的百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却知道那必定不容易，弄不好，宋大哥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一直等在宫中，等到前朝灭亡，等到王朝新立，不是没想过他早已回不来了，可心里总存着一丝侥幸，或许明天，他就回来了。”琴姬的眼里带了怀念，“上天怜惜我，我终究等到了他，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甚至为他生下了孩子，我知道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与他在一起，但对我来说，能时常见到他，就已经足够了。直到，他慢慢重病缠身，我才明白人鬼殊途这个道理……”“所以你让他将皇姐抱走，也不再见他？”拂月道。“是啊，她虽然是我的孩子，可毕竟是活人，若是同我呆在那里，难免被我的鬼气所影响。我原想一辈子不见他们的，可去到那里的时候，我却忍不住现身见她。”琴姬说道林阳公主，脸上都是慈爱的表情，“我没有隐瞒我是鬼魂，可她不怕我，见到我就缠着我弹琴，与我说宫里的事，那时我真的感激将她养大的杨妃，将她教的那么好……”“原来，你是我的母亲……”琴姬还沉在回忆中，突然听到林阳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回头，却见林阳公主靠着门框，手握成拳，似乎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第三十三章
“原来，你是我的母亲……”琴姬还沉在回忆中，突然听到林阳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回头，却见林阳公主靠着门框，手握成拳，似乎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真相。拂月早知林阳公主在外面偷听，这烁月宫是她的地方，若没有她发话，林阳公主哪能顺利接近这边。拂月故意让林阳公主听到这些话，只是想办法让林阳公主自己发现这些真相罢了，否则，拂月真担心哪天林阳公主憋不住了，会跑去质问皇帝。拂月不知道关于琴姬以及原本的阳雪公主还有宋将军的事，皇帝知道多少，但琴姬将林阳公主送走，再也不肯见皇帝，必定伤害皇帝不浅，若是林阳公主贸贸然跑去质问他，只怕难免被皇帝责罚一顿。虽然拂月觉得林阳公主活该被教训一番，但毕竟是要嫁人了，到时若是惹出许多事，难免影响这桩婚事，进而影响她拿到那通灵玉的进度。琴姬望着林阳公主，说话间就流下泪来，道：“婉儿，对不起，是我不好，若我早些投胎，或许，就不会让你有这样的身世。只是，我不后悔，若是投胎转世，我又怎么记得他，即便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后悔……”林阳公主望着画中的人，琴姬毕竟是鬼，即便这么多年，容颜依然不变，只是多了岁月流逝的沧桑感。她一时接受不了生母是个鬼的事实，却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她一直莫名的亲近琴姬，如今才知是这样的缘故，可将她养大，一心一意疼她的是杨妃，即便有了生母，也不会改变这一点。“婉儿……”琴姬忐忑的唤她。不错，一向风风火火、稳不住性子的林阳公主，却有个文雅的名字，叫婉儿，在林阳公主年幼时，杨妃也总是唤她做婉儿，只是林阳公主越是长大，个性偏离这个名字越远，每每让人调侃，杨妃便不再在外人面前叫她婉儿了。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林阳公主有些恍惚，道：“婉儿，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琴姬一愣，道：“是啊，这是我与宋大哥早就商量好的，若是能有孩子，女孩就叫婉儿，男孩就叫澄儿。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叫就是了……”“……”林阳公主望着对着她都小心翼翼的琴姬，心中一阵酸涩。婉儿这个名字，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只是杨妃不大叫这个名字，旁人也是叫她林阳的多些，如今听着倒是不大习惯了。她从未怀疑杨妃不是生母，因为杨妃对她，从来就没有惠妃待沐阳公主一般的客气，小时候她淘气了，杨妃教训她也向来不留情的。可杨妃也是真疼她，否则，作为一个皇妃，怎么可能让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去见生母。“不会，我很喜欢，你愿意叫婉儿就叫吧……”林阳公主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是我的母亲，我也认你这个母亲，可母妃养了我这么多年，疼我爱我比亲生的更甚，我会一辈子都把她当生身母亲敬着，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怎么会？”琴姬带着泪痕的笑意，看着心酸，却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高兴，“我一直都打心里感激她。”两人即便是亲母女，然而分开多年，琴姬虽然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望着林阳公主，却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却转向拂月道：“我的身世来历你都清楚，我能与婉儿重逢，也是仰赖你相助，我有一事想请教……”拂月坐着看她们母女说话，一直将自己当个隐形人，见琴姬问自己，便点点头，道：“但说无妨。”“我毕竟不是活人，婉儿出生时，我细细看过她，与常人相较并没有异常，只是，对于这些，我也是一知半解，不知……”林阳公主听到这话，脸色便是一白，看向拂月也是一脸的忐忑。“皇姐身上没有鬼气，不然，我也不会从未怀疑过皇姐的来历，何况皇姐是皇家公主，每年还要参加皇家的祈福，若是有什么不妥，早就发现了。”拂月安抚的看了林阳公主一眼道。“那，婉儿若是嫁了人，会不会……”琴姬依然不能放心道。“应当不会吧……”这个拂月也没有把握，毕竟这样的情况，拂月也是第一回遇上，“你也不必担心，若是有什么，到时再想法子解决就是了，问题，不就是用来解决的吗？”“……”琴姬和林阳公主同时看向拂月，这个答案未免太玄了，若是到时候，是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怎么办？“你们看我也无法，我又不会预知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我也猜不出来。”拂月摆摆手道，“好了，我的好姐姐，困扰你的问题我也解决了，琴姬的身体在里面再养上十天半月也就恢复了，从今儿个起，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林阳公主讪讪的笑笑，道：“对不住啊，连累你最近都没个安生，那个，我能不能把这幅画带回去……”“不成，你本身就阴气重些，还是离它远些好，你若要见她，白日里来寻我就是。”拂月想都没想便拒绝道。“可是……”“没什么可是，这事没商量！”拂月手一挥，将画轴卷起来，画轴便自己飞回到原来的位置去了，林阳公主想上前，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拦着她，叫她不能靠前一步。拂月对于林阳公主拿眼瞪她没什么感觉，将桐悠抄在怀里，回头看了林阳公主一眼，道：“我去母妃那里蹭饭，你去吗？”“……”林阳公主磨着牙，等着拂月，道：“每回都往柔妃娘娘那里躲，你就不能涨点出息！”“彼此彼此！”拂月对着林阳公主笑的美丽，“论出息，我自然比不过皇姐！”
第三十三章 花印
了却了林阳公主这一桩事，拂月的日子总算安生了些，至少没有人半夜里跑来敲她的门，这般过了几日，又出了一桩事，便是沐阳公主难得耍脾气背着包袱回娘家来了。当今皇帝的六个公主，最让皇帝省心的，便是四公主沐阳公主，除了嫁人之前闹了那一出，还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旁的公主，便是最安静端庄的大公主，也有过几回闹脾气回娘家的戏码，独独沐阳公主，除了请安或者宫中有什么事，还真不曾卷包袱回来过。皇后娘娘对每个皇子公主都一视同仁，平日里看着严厉，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见沐阳公主一副受委屈回娘家的样子，也顾不上看林阳公主的嫁妆单子，便拎了太子妃过去看沐阳公主。拂月和林阳公主一起到沐阳公主寝宫时，皇后和太子妃已经在那里劝慰沐阳公主了。沐阳公主抱着膝坐在软榻上，不管皇后和太子妃怎么说，这光顾着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肯说。拂月记得上回见沐阳公主说起侯府的事，猜想着多半与那小侯爷有关，只是答应了沐阳公主不对旁人说起，自不好说出来。皇后毕竟后宫中事忙，抽出时间过来看沐阳公主，却没有功夫守着沐阳公主说话，劝慰了一番，见沐阳公主听不进去，也只得吩咐拂月和林阳公主陪着劝劝沐阳公主，便自离开了。太子妃如今帮着皇后打理宫中的事，也不能多留，嘱咐了一番，吩咐沐阳公主身边不能离了人，便也离开了。留得拂月和林阳公主陪着沐阳公主，林阳公主素来就不是温柔贤淑的性格，见沐阳公主一个劲儿哭个不停，不由有些不耐烦，道：“你光哭，哭有什么用！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我哭我的，与你何干，你不愿意听，自回去就是！”沐阳公主素来温和，这回大约是气的狠了，对待林阳公主也说了重话。林阳公主哪是那肯吃亏的，当下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当下转身便走了。拂月叹了口气，道：“皇姐，你何苦与三皇姐怄气，她并没有恶意的。”“我知道。”沐阳公主稳了稳心神，叫一众宫女退下，道：“我只是有话对小六你说，三皇姐在这里不大方便。”沐阳公主这样说，自然是同侯府的事有关，拂月微皱眉，道：“三皇兄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怎么，那妖精又做出什么事来了？”“我那天回去，便将护身符给了夫君，只说是母后赏的。夫君便也收下了，那护身符果真有用，当天晚上，夫君神智便清醒了，自然也不会叫那妖怪迷惑。”“这不是好事吗？”拂月有些不解道。“是啊！”沐阳公主点点头，“夫君清醒过来，同母亲也道了歉，说是会解决好这桩事。母亲说请个天师帮忙，夫君道一般的天师恐怕无用，托朋友寻个靠谱的，眼瞧着事情就解决了，只是夫君醒过来，不再受那妖怪迷惑，却惊动了那妖怪，竟施了法术，使得侯府的人都困在府中出来不得。”“她竟有这样的本事！”当然，拂月想说的是，她竟有这样的胆子。要知道，这凡间是凡人世界，规矩自然也向着凡人一些，用法术囚禁凡人，凡间的土地、城隍自然会上报天庭，到时，她面对的可就不是几个天师，而是天庭的惩处了。“是啊，我也没想到她敢这般。”沐阳公主道：“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夫君身上有护身符，可旁人没有啊，她若是对旁人动手可怎么办，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若是谁都不能出来，皇姐怎么……”“我也不知，起先大家都不能出来，我以为我也不能，这关了三天了，我实在等不了了，原想着试试看，没想到我还真能出来，可是……”沐阳公主哪懂得这些，拂月细看她身上，似乎确实隐隐有灵力波动，只是十分微弱，不知从何而来。“小六，你那护身符是哪里求得的，我再去求几个吧，好歹能安心点。”沐阳公主想起护身符有用，便问道。“是外祖母同一位老禅师求来的，可那远在江南，何况听得母妃说起，那老禅师早就出门云游去了。”拂月一脸为难道，那东西可求不来，青帝给她的也就两个，另外一个给了林阳公主，连她自己手里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呀！”沐阳公主急的都快哭了，抬起手拉拂月的衣袖，露出腕上一个浅浅的花印，拂月看得一愣，道：“这是哪里来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