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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绯换好了衣裳，从一个精美的匣子里取出那个碧透的玉镯套在手腕上，提起裙角出了门。
“她莫不是要去寻死？”桐悠皱眉道，“拂月，不拦住她吗？”
拂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她早就死了，这就是她的一段记忆，怎么拦啊！”
“……”
“抓紧我，我们跟去看看。”拂月说着便站起身，跟上阿绯。
阿绯是山里走惯了的，不似拂月一向娇生惯养没吃过苦，若非拂月多少有些灵力，阿绯又是神思不属的状态，只怕早就发现了后面跟着的拂月。
阿绯走的并不快，嫁衣与她平时的布衣不同，虽然做得不甚华丽，但也是长长的裙子，走着山路不免磕磕绊绊的。她出门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走到山崖上时，拂月只能看见山崖山一个瘦削的身影。
天气不好，天空中聚集的都是黑沉沉的云，一道闪电落下来，照亮了山崖边站立的人。她对着深不见底的山崖，拂月只能看到一张侧脸，苍白的脸让闪电映得更加惨白。蓦地，阿绯转过身来，慢声唱起那首唱熟了的山歌，歌声不似拂月上回听到的一般清澈嘹亮，带着浓浓的哀伤和压抑的仇恨。
拂月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将肩上扭来扭曲不安生的桐悠捉下来，放在自己面前，低声道：“老实点！”
桐悠人小，站在地上看不清楚，便从石头一侧平缓的地方往上爬，到了顶上，直接轻轻一跃，落在拂月头上。拂月自然不喜欢叫个小人儿坐在自己头上，奈何又一个闪电照亮了夜空，拂月怕惊动阿绯，只得由着桐悠为非作歹。
拂月看着阿绯举起手，手腕上的玉镯在闪电下更加晶莹碧透的，只听阿绯略带嘶哑的声音发出誓言道：“我李绯今日用我的生命和灵魂，诅咒镯子的主人，生生世世孤独无依！生生世世求而不得！”言罢，纵身一跃，绯红的身影消失在黑沉的悬崖下。
第十三章 玉镯
拂月虽然知道眼前的阿绯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影像，但看着她从山崖上往下跳时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想拉住她。拂月追过去，看着黑洞洞的山谷，眼神变化，头顶的桐悠抓着拂月束起来的头发稳住身子，有些惊恐道：“你想做什么？不会打算跳下去吧？”
拂月确实打算下去看看阿绯的情况，她总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一段故事，但确实没想直接跳下去，然桐悠这样一说，拂月点点头道：“是啊，我打算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下去？”
“……”桐悠看了眼荒草丛生的山崖，怀疑自己混在里面拂月能不能将他找出来，终是抱紧了拂月的发丝，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拂月自然猜到桐悠的想法，将桐悠抓下来，一把塞进衣襟里，道：“好好呆着，别冒出来啊！”言罢，便从崖顶飞身一跃。
山崖很高，凡人从上面跳下来没多少生还的机会，但她毕竟不是凡人，就算身上的灵力不多，飞行什么的比起凡人的轻功还要有用些。因此，拂月完好无损地落到山崖底下，面前正是先她一步跳下来的阿绯。
一个跳崖的人好看不到那里去，阿绯算是好的，一身红衣看不出血迹，然而腕上的手镯分明染上了血色。拂月没有上前，她等的是田青树，直觉告诉她，田青树会来。
记忆有个好处便是不大有时间的限制，就比如这时，田青树天亮了才来，但她还不至于要在山崖下等上一个夜晚。不过是短短一息的功夫，天边便露出一抹霞光，拂月四下一看，还有大雨冲刷的痕迹，草木上面都沾着雨水，似乎刚刚雨过天晴的样子。
“阿绯……阿绯……”拂月听得田青树的声音往这边过来，往树后面藏起来，便见的田青树从草木中穿过来，他的衣裳头发还滴着水，显然是淋着雨寻了一整夜的样子。见到地上的阿绯，田青树一下子扑过来，抱紧阿绯的身子，不住的喊她的名字。
阿绯淋了一夜雨，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开，毫无生气的靠在田青树怀里。田青树仰头望天，一声绝望的大喊惊起山林中的一群飞鸟，而后，田青树拿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为阿绯擦干净脸，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阿绯，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
拂月看着田青树背着阿绯离开，找了一整夜让田青树看上去十分疲惫，却小心地护着阿绯，拂月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就如当初初醒来时一般，总觉得她忘了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每每想起来，就要心痛。
“拂月，你怎么了？”桐悠自然察觉了拂月的不对，小手拍着拂月的脸道。
拂月笑笑，拂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道：“没事，这里面就只有这么多东西了，我们出去吧！”
桐悠没来得及多问，拂月手一挥，他们已经回到春和宫中。看了一眼墙角的沙漏，他们这一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春和宫中的人都睡得安稳，自然不曾发现他们。拂月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她自己却没有在意，手在画中央一点，一团绯红聚在拂月指尖，拂月轻轻一叹，低声道：“你的执念让你附在玉镯上，只是玉镯虽然是灵物，却不足以庇护你，拖久了你依然会魂飞魄散。”
那一团绯红在拂月指尖浮动，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意思，拂月摇摇头，道：“我皇姐不曾害你，就算你要报仇，也算不到我皇姐身上。我也不知你的仇人是谁，你暂且就呆在画卷中吧，若是有缘见到田青树，我会交给他的。”
画卷上的绯红安静下来，慢慢飘散在整个画面中。
桐悠有些担心的看着拂月苍白的脸，道：“你果真没事？”
拂月揉揉桐悠的小脑袋，将他塞进自己衣襟里，卷起卷轴，道：“走啦，回去吧！”
次日一早，拂月用过早膳之后，便往春和宫去看林阳公主。一进宫门便听见林阳公主闹着说她好了，不必再躺着，偏杨妃不放心，一定要她再休息两天。见到拂月进来，林阳公主如同见到救星一般，道：“小六，你快同母妃说说，我就是一点风寒，何至于要一直躺在床上！”
杨妃看了林阳公主一眼，向拂月道：“小六来了！过来陪你皇姐说说话，她身子才好些，今日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乱跑。”
拂月上前见礼，又看了林阳公主一眼，应道：“杨妃娘娘放心，小六一定会好好看着皇姐的。”
拂月的信誉可比林阳公主好多了，杨妃娘娘得了拂月的保证，立刻点头道：“还是我们小六最乖了，你同林阳说话，我去找你母妃讨个花样。”言罢看了林阳公主一眼，便带着一群宫人出去了。
林阳公主幽怨的看了拂月一眼，道：“小六，你要帮着母妃看着我吗？”
拂月在林阳公主身边坐下，道：“杨妃娘娘说得没错啊，你身子才刚刚恢复，应该再修养两天，再说，只是不让你出门而已，我们姐妹几个里面，除了你，谁总是四处跑啊！”
林阳公主看了拂月一眼，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们每日呆在宫中，都不会烦吗？世上那么多有趣的地方，总是呆在一个地方有什么乐趣可言。”
拂月白了她一眼，道：“这话你同父皇说去，保管他明日就禁你的足。”
林阳公主又不是没让皇帝禁过足，当下也不再提这个，道：“小六，你一大早就过来寻我，怕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不是来看你来做什么？你园子里这些花四皇姐出嫁前还好，如今可没什么看头。”拂月毫不留情的打击林阳公主。
林阳公主也不恼，道：“我还不了解你么？平日都是我跑去寻你的，我要是没力气出门了，你可不是乐得清静，还会跑来寻我？说罢，什么事。”
“……”拂月看了眼不识好的人，不过来寻林阳公主确实还有些别的事，便指了指她手上的玉镯，道：“你那个镯子哪里来的？竟这般坚韧，这许久都没有摔坏？”
第十四章 本公主
对不起亲们，电脑硬盘坏了，才修好，连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稿子也丢啦……
今天才回来，希望亲们原谅年年——
“你说这个啊！”林阳公主晃晃手上的镯子，“是那天诗会遇见表哥，他送我的，说是补生辰礼物。回来之后我就病倒了，每日躺在床上哪有机会摔它啊！”
拂月点点头，道：“也是，当年杨妃娘娘陪嫁的宝贝镯子还让你摔了呢，可把杨妃娘娘伤心得够呛。不过，你病了这两日，你那表哥没来看你？”
“我道你怎么有空来瞧我，原来是这个缘故。你要问表哥直接问就是，我又不会笑你。”林阳公主笑着打趣拂月，见拂月翻了个白眼，也没反驳，自己觉得没意思了，看向身边的杨姑姑道：“表哥可来瞧过我，我这两日睡得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印象。”
杨姑姑想了想，皱眉道：“昨天早晨丞相夫人递了帖子请太医，说是林公子夜里病倒了，高热一直不退，杨妃娘娘问候了几句，还送了些补品过去。不过因为公主病着，娘娘后来也就没了功夫过问这件事。”
林阳公主听到林询病倒了，身子顿了一顿，道：“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
“这……奴婢这就派人去打听。”杨姑姑是林阳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自然凡事以林阳公主为先，林阳公主病着，她自然没有精力去关心林询。
“嗯，你去吧！”林阳公主点点头道，见拂月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林阳公主突然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拂月手托着下巴，道：“自然是看皇姐粉面含春的模样，皇姐都不知道，这般模样若是让林公子瞧见，不知多欢喜呢！皇姐，我瞧着你与那林公子也算是青梅竹马，或者至少是欢喜冤家，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考虑考虑吧！”
“……”林阳公主见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道：“考虑？考虑什么？本公主嫁不出去吗？那种混蛋，本公主才不会招他做驸马！”
拂月眨眨眼，并没有在意林阳公主那般激动的情绪，接着道：“真的？我突然觉得，母妃说的不错，书香世家比起旁人确实稳妥的多，既然皇姐对林公子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这就去找母妃替我请旨好了。我可不敢同皇姐一样，母妃水漫金山可比杨妃娘娘唠叨两句可怕多了。”
“……”林阳公主一愣，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小六才十五就想嫁人了，嫁人有什么好，天天让人管着，本公主就不嫁人，做一辈子的公主！”
拂月暗自压着笑意，看林阳公主死鸭子嘴硬，起身道：“那我走啦，皇家好好养病，可别起身乱跑，不然……”
林阳公主蠢蠢欲动的腿又缩了回去，拿眼狠狠的瞪拂月，拂月毫不在意的向她挥挥手，快踏出门槛时，突然回头道：“皇家大约没有发现，每当皇姐言不由衷的时候，就会自称本公主……”
林阳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拂月出了殿门，只听里面一声怒吼：“小六，你给本公主滚回来！”
拂月走出春和宫，哪里会在意林阳公主在后面呼喊，径自往宫门走去。跟在身后的青竹有些疑惑不解道：“公主，不是要去见柔妃娘娘吗？”
拂月没有回头，随口道：“找母妃做什么？晚间母妃自然回去烁月宫找我的。”
“……”青竹跟不上拂月的思维，愣愣的接着问道：“那，现在去哪里？”
“去三皇兄那里看看洛儿。”拂月走了几步，不见青竹跟上来，回头道：“别磨蹭啦，本公主难得出门一次，再磨蹭又晚了！”
“哦！”青竹让拂月一催，那还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忙跟了上去。
荣王府拂月也不是第一回来了，让荣王妃迎进去，拂月便将小侄子抱起来，道：“一段日子不见，小洛儿又长高了些，小洛儿可还记得六姑姑？”
洛儿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拂月，脸上都是稚气的笑容，软软的叫着姑姑，也不知有没有认出拂月来。
拂月也不在意这么个小娃娃能不能记得她，听他软软的叫姑姑，摸出个镂空小球的坠子在手里摇了摇，清脆的铃声立刻吸引了小娃娃的注意力，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抓拂月手中的坠子。拂月拿着小坠子逗了他一会儿，才把小坠子塞给他，为了避免小孩子往嘴里塞，拂月还特地在坠子上面绑了长长的穗子。
荣王妃同拂月一起陪洛儿玩了一会儿，洛儿才一岁多些，玩了一会儿便累了，荣王妃叫丫头将洛儿抱了回去，领着拂月去逛园子。荣王府的园子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漂亮，因为荣王的喜好，布置的十分雅致，这个时节还有晚开的菊花，比起宫中还更多些感觉。
荣王妃同拂月刚走进墨菊园，正见到荣王同一名年轻男子一道走来。荣王妃同拂月上前向荣王见礼，荣王笑着叫拂月不必多礼，还笑着同她打趣道：“小六难得到皇兄府上一回，这回莫不是听说皇兄我新得了些好的蜂蜜，特意跑来的？”
拂月闻言笑道：“皇兄这话说的！前些日子得了个好看的铃铛，特意拿来给小洛儿的，可没有皇兄什么事！”
“是吗？”荣王一脸温和的笑容，“听说你上回去二哥那里，将他新得的芙蓉花讨了去；听说……”
拂月撇撇嘴，道：“就要他一盆芙蓉花罢了，二皇兄怎么能这般小气！三皇兄，你一定不会同二皇兄一样吧！皇兄的蜂蜜从哪里来的，分我一半吧！”
“……”荣王摇摇头，道：“李兄特意从蜀地带来的，你倒好，一开口就是一半！”看着拂月仰着头看他，终是叹了口气，到：“好了，给你就是。李兄，这是舍妹，让李兄见笑了。”
被荣王成为李兄的男子哪敢应这话，赶忙上前拜见拂月，道：“李思卿参见公主殿下。”
拂月这才细看荣王身边的人，却是一愣，眼前的李思卿竟是画卷中见过的田青树，虽然看上去沉静冷漠了许多，但拂月笔能画魂，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第十五章 试探
“不必多礼，”拂月在外人面前都是温和端庄的模样，脸上也没有任何惊异的表情，“皇兄和李公子忙吧，我和三皇嫂逛园子去了。”
荣王点头，同李思卿一道往外走，荣王妃则带着拂月往里走。拂月同荣王妃走了快半个时辰，算着李思卿该走了，便同荣王妃告别，去了荣王的书房。
许多人的书房是不许旁人随便进出的，但荣王因为喜文爱诗，书房里除了各种字画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常常便邀请客人进去鉴赏一番。荣王妃出家前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听闻到现在夫妇俩也时常一道在书房里吟诗作对。
荣王府的书房单独辟了一个园子，种了岁寒三友，郁郁葱葱的倒是有几分风骨。拂月刚进院门，正遇上李思卿从里面出来，见到拂月，赶忙让到一边给拂月行礼。拂月在外面不大在意礼节，笑着摆手道不必多礼。
李思卿总觉得拂月看他的目光有些别的意思，只不好多问，拂月从他身边走过，却听轻轻的一句话，道：“李公子可知，蜀地的杜鹃花什么时候盛开？”
拂月说得极轻，走在拂月身后的青竹都不曾听清，却见李思卿身子一僵，没说话，待拂月走开，才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一瞬而逝的仇恨和哀伤。
荣王正在书房里欣赏一幅新写的字，见拂月过来，便向她招招手，道：“小六怎么来了？害怕皇兄我说话不算话不成？”
拂月走至荣王身边，道：“怎么会！三皇兄素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小六怎么会信不过皇兄？咦，这幅字不像是皇兄的手笔，莫非是李公子的？”
荣王点点头道：“正是，小六瞧着如何？”
“好是好，只是，总觉得其中藏了一股子郁气，皇兄是看好李公子？”拂月这样说，是因为年后便是春闱，许多读书人为了保证在春闱上表现出最好的状态，都会早早进京准备。荣王一向喜欢结交读书人，遇见才华极好的，不仅为他们安排食宿，还专门请有名望的大儒指点，而这个李思卿，显然是得了荣王的重视。
荣王点点头，道：“正是，李兄才华过人，若是因为别的原因错失良机，可是咱们景朝的损失，我正打算过两天问问李兄，只是有些事只怕他不肯多说。”
“皇兄若想帮助李公子，只遣人到蜀中问问不就知道了？也免得皇兄直接问李公子反而尴尬。”拂月知晓荣王一向心善，能伸把手绝不会放着不管，况且她也想知道田青树到现在的李思卿，其中究竟有什么缘故。
“去蜀中？”荣王有些不解，“李兄是秦川人士，便是要打听李兄的事，也该到秦川去问才是，为何要去蜀中？”
“李公子是秦川人士？可若是李公子来自秦地，为何会特意带蜀地的蜂蜜？这两处离得远，也没道理李公子特意绕道去属地啊！”拂月状似不经意的提到。
荣王即便一向心善，但毕竟是皇子，从十五六岁就开始接触政事，哪能想不明白其中关节，只是爱才心切，才一时没有注意到。听拂月提起，荣王微微蹙眉，道：“我知道了，这事我找人去办。”
拂月今日来荣王府，主要的目的就是请荣王去寻一寻田青树，她既然答应了阿绯，自然要尽力帮她办到，在这里遇见田青树虽然意外，倒也省了她不少事。这件事暂且放下，拂月想起林阳公主同林询的事，便也提了一句，道：“来之前听说丞相府的林大公子突然病倒了，才觉得皇姐同他倒是有缘，连病都病到一块儿去了。”
荣王跟林询倒是相熟，听拂月说起，自然便想到林阳公主同林询这么多年来的折腾，道：“小六从哪里瞧出他们有缘了，他们分明是前世的仇人吧！”
拂月撇撇嘴，道：“唔，皇姐手上得了个林公子给的玉镯，这都第三天了，居然没碎呢！”
“……”荣王也是聪明人，扯扯嘴角，道：“你是想让我去丞相府探探底？你几时这般关心林阳的终身大事了？”
拂月叹了口气，道：“父皇和母妃都很看好林大公子，若是没有点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