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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破浪的拳头带着一股强劲之风,直击杭叔的头颅。
拳头!坚硬的拳头!必杀的拳头!
也许,神仙也救不了杭叔的命了!
从外面看,书房的窗纸上,溅上了一些散乱的液体——也许是血液,也许是脑浆。
——没有惨呼声。
杭叔的妻妾们还在园中的花坛边嬉笑打闹,直到她们看到脸上粘满血污的钟破浪走出书房时,才全部吓呆了。
钟破浪看着她们,冷冷道:“今晚我要吃人肉,却不在这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擒鬼
傍晚。
萧木叶一直在美人鱼给他买下的房子中擦拭他的剑。
美人鱼不在身边,已经有几天了。她走的时候没有没有什么交待,萧木叶也不曾去找。
他只有在这房子里等。
所以,他等待得无聊的时候就去擦拭他手中的剑,尽管剑的光泽已很亮,他却还在不停的擦。
似乎整整擦拭了一整天。
“萧大侠!萧大侠!”街道上传来的呼声。
萧木叶听见呼声,并不理睬,继续擦手中的剑。
“萧大侠!萧大侠!”声音有些急促了。
萧木叶还是没有理睬。
——他的头脑中只有他的心事,外界的一切完全不能干扰他。
“萧大侠!萧大侠……”声音越来越近,直至他的房屋中。
呼喊他的人出现在萧木叶的房间中时,脸色立即变成了死灰;额角也渗出汗来。
——他感到脖子上冰凉冰凉的,那是剑的冷气。
萧木叶将剑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道:“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
“我只是各轿夫,是奉别人之命来请萧大侠的!“轿夫战战兢兢道。
萧木叶收回剑,冷冷道:“是谁叫你来的?“
“是一个叫哭奴的人!”轿夫道。
“哭奴?”萧木叶眼中闪出一丝惊诧之光,“他请我有什么事呢?”
轿夫道:“我不知道,他只叫我用轿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萧木叶问道。
“他叫我不能告诉你,你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的!”
萧木叶心中起了一团疑云,终不知哭奴请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街道上停着一顶轿子,另外三个轿夫等候在轿旁。
“萧大侠,请上轿吧!”轿夫虽在请轿却并没有掀起轿帘。
萧木叶道:“我不习惯坐轿,也从没坐过轿,你们抬着轿在前面走,我随后跟着就是了!”
轿夫不再请萧木叶上轿,四人抬起轿子,引着萧木叶在前边走。
对于前边的路是长是短,萧木叶并没有考虑。
——只要他手中有剑,他不会考虑很多的。
脚下踩着路,手中持着剑,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轿子。
轿夫的脚步不是很轻快。
萧木叶感到手中的剑似乎在颤动。
并且,颤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
剑是有灵气的——有灵气的剑“哧——”的一声刺向轿中。
萧木叶停住了脚步,注视着刺出的剑——剑在轿身外悬空而停,猛地向轿中刺去,却几番刺不进去。
萧木叶感觉到了,轿中有一团寒气,剑的寒气,这股强劲的寒气阻碍了他的剑。
剑身发出火花,嘶嘶作响。
寒气从轿中溢出,丝丝缕缕沁入萧木叶的肺腑,萧木叶直感到一阵的冲击。
——然而,萧木叶更感到了这种寒气的冲击是如此衰老,如此的悲哀,如此的缺乏蓬勃之力。
猛地,萧木叶瞪大双眼,浑身肌肉膨胀,头顶青烟升起。
——寒气被萧木叶逼出体外。
剑“哧——”的一声又已归鞘。
——这一切,四个轿夫竟似全然不知,丝毫没有感觉。
“哭奴,你的寒泪剑气果然不同凡俗!”萧木叶跟上轿子,向轿中赞道。
“萧大侠的内力也是高深莫测呀!”哭奴在轿中赞赏道——虽是赞赏,也少不了那种特有的悲悯之调。
萧木叶笑起来,道:“其实,我的剑早已感觉到你在轿中了,并把这种感觉传给了我!”
哭奴在轿中只漠漠道:“我知道你不坐轿,我自己便坐了!”
萧木叶道:“我早已看出这不是一顶空轿,否则轿夫请我上轿的时候为何没有掀开轿帘呢?而且,起矫之后,他们的脚步略显沉重!”
“你很聪明!很有眼力!”哭奴的语气依旧平淡。
萧木叶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荒冢!”
“去做什么?”
“擒鬼!”
夜色加深。
夜色中有人影在晃动,在荒冢的凄烟惨雾中时隐时现。
——是野兽?还是恶鬼?
这里是荒冢之地,一座座坟墓在夜色中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即使在白天,这里也绝不是个好去处。
人影在荒冢间晃来晃去,似游魂野鬼,寻找属于他的那座归宿之所。
终于,那人影停在一座新坟之前。
月光下,夜风吹,他的乱发更加凌乱。
忽然,他双掌左右翻动,最后双掌平移向前推进——一股内力自有节奏呼吸而聚集的元气经周身大穴随血脉运至掌心,以一股强劲之风携千军万马之力,似闪电般击向坟冢。
一声巨响,坟冢已成废墟一片,土坑中半埋着棺椁,棺椁的上半截业已粉碎。
那人走至棺前,自棺中拖出尸体。
月光下,那赫然竟是一具女尸。
女尸的脸庞已成青色,早已全然没有血色。
她盯着那具女尸,疯狂地撕掉她的衣服,看着灰白的躯体犹豫了一下,然后凶残地劈破她的胸膛。
晚风还在吹,而且有些剧烈了,风声也变得刺耳。
他在吞食女尸的血肉。
此刻,已不能不承认他是野兽了。
——有野兽出没的地方,通常也会有猎人。
——“猎人”已经靠近“野兽”,并随时准备捕杀“野兽”。
当他感到猎人的气息时,便停止了吞食。
他站起来,感到一股悲凉的剑气。
他转过身,剑锋便已抵住他的喉咙,同时一张衰老、憔悴的脸映入他的瞳孔,那是一张悲哀的脸——是哭奴的脸。
他的瞳孔在扩大,因为他已认出了抵住他喉咙的这把剑——花溅泪,他却认不出持剑的人。但他知道无论这个人是谁,都是为杀他而来的。
哭奴虽已将剑抵住“恶鬼”的咽喉,脸上却全然没有意思喜悦之色,眼中的光芒也很暗淡。
“恶鬼”也无一丝畏惧之感,虽然他明知道剑锋随时都可挑破他的喉咙,结束他的性命。
他的处境已十分险恶,可偏偏在这时他的身后又围上了四个人。
——四个轿夫。
原来这四位并非真正的轿夫,而是苏杭一带闻名的“孤行四客”:
乘风踏云的凌云志,其轻功堪称一流,已达到随心所欲、移形换位的境界,而武林中达到这种境界的绝对不超过十人。
翻天蹈海的江淘沙,其水中陆上的功夫都很奇巧少见,相传是受了海外邪派的秘传。
以软功著称的欧阳舜,在武林中堪称一绝,昔日的关外狂匪金摩罗就死在他的柔香软绵掌之下。
号称地狱使者的独孤寒,喜怒无常,只身独闯太行山五连寨,不但身无寸伤,而且重挫五寨子弟。
此四人都是江湖高手,且喜独来独往,被合称为“孤行四客”,哭奴能将他们四人请到一起,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更令人所料不到的是,孤行四客竟为哭奴抬轿,这其中似乎更有蹊跷。
此时,“恶鬼”就在孤行四客的包围之下,就算他躲过哭奴的剑锋,也难逃这四人的手心。
“恶鬼”的额角已渗出一些细汗,晚风吹动着他的乱发与衣衫。
时间没有停止,这样僵持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
猛然间,“恶鬼”腾空而起,悬身于空中,他的喉咙没有被哭奴的剑锋划破,但剑锋确也在滴落着鲜血——剑锋划破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正泊泊冒血。
就在“恶鬼”腾空的同时,凌云志也已飞起,双掌以闪电般的速度击向“恶鬼”的肩胛。
——凌云志的掌击空了,“恶鬼”已消失在他眼前。
凌云志一怔,实未料到对方的轻功竟也达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他更未料到的是,自己的肩胛反而重重受了“恶鬼”一掌。
凌云志从空中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独孤寒的脸始终阴沉沉的,那简直就是张死人的脸,但这四人的脸此刻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一丝奸笑,因为他的一只魔爪已抓住了“恶鬼”的左肩,另一只魔爪携千钧之力向其头颅拍去。
“恶鬼”猛然转身,甩开肩上的魔爪,双掌向独孤寒胸前一推,一股内力直逼独孤寒的五脏六腑。
独孤寒向后踉跄了数步,也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他竟悲哭起来,那哭声简直比哭奴的还要凄惨,还要撕心裂肺。
凌云志在旁大喝道:“独孤寒,你疯啦?”
独孤寒大声放悲,道:“我这克鬼的魔爪还从未落空过,想不到今日竟如此狼狈!”
他哭喊着,举起左臂,毫不犹豫地用掌锋切掉了自己的右臂。
凌云志惊呆了,喃喃道:“看来他真的疯了!”
独孤寒止住了哭声,又狂笑起来,笑声又是如此的豪放。他狂笑着,奔跑起来,直至奔出这片荒冢。
哭奴已没时间去理独孤寒了,将“花溅泪”抛向夜空,以内力驭剑,以剑传真气,将必杀的信念溶于剑,必杀的剑便已成为了必杀者意志上的剑。
——这便也是“花溅泪”的剑法中最高境界的一剑,曰“泪浸孤心”。
这一剑刺出,天地万物已全部沉浸在泪的悲凉之中,全部成了剑下必亡的受戮者。
这一剑,是意志、力量、招式完美的结合,是心与剑合一时玄妙的一种精神。
这一剑,刺出,后果必是带泪的。
“恶鬼”的生命受到最大的威胁,致命的一剑已向他飞来,江淘沙和欧阳舜却还在他左右以硬功、软功频频攻击。
“恶鬼”所能做的似乎仅是死前的挣扎了,他的生命已被死亡之网给笼罩,没有任何空隙的死亡之网。
死亡之网在收缩,在束紧,“恶鬼”生命便已接近终点。
夜空中,一颗流星滑落,流行的光芒可谓是辉煌动人的,但在此刻,与“花溅泪”的剑光比起来,竟显得如此羞涩,如此的黯淡低落。
流星已消逝,剑已接近生命的边缘,而且要刺穿生与死的界限,结束一个生命,开始一个亡灵。
——但是,没有人否认,在生与死的夹缝中,生的欲望是强烈的,生的信念是坚定的,而死的威胁则显得渺茫和微不足道。
——生在接近终点时,死难道没在枯萎吗?
“恶鬼”不是鬼,而是人,人就有最强烈的求生欲,有求生欲就有求生的力量,有求生的力量就总会有奇迹诞生。
“恶鬼”的乱发倒竖,全身血液沸腾,青筋暴涨,每一根神经都已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已鼓出。
求生的欲望已酝酿成无比的力量,力量在信念的驱使下。爆炸般地从全身爆发出来。
江淘沙、欧阳舜都被这疯狂的内力冲击得头昏脑胀,在内力的冲击下翻滚出很远。
“花溅泪”闯入这内力范围,力度、速度顿时减弱——但这毕竟是绝世的一剑,必杀的一剑。
——在一般人看来,这仍是致命的一剑。
但这这“恶鬼”看来,这剑早已没有了“生命力”。
于是,当剑贴近他的胸膛时——先前被剑划破的胸膛流出的血此刻已在内力的炙热下干结——他猛地以超快之速用双掌夹住这一剑。
但是,剑的力量没被化解,剑仍在以千钧之力向前顶进,他的双掌已感到这股强劲的冲力。
他意识到,他的双掌与剑这样对峙下去,最终还要因力竭而丧生。
于是,他马上另寻求生之路——他翻身向上,双腿于空中倒竖直立,整个身躯成倒立式,双掌于头下夹着那把剑,瞬间,双掌散开,身躯再向上翻,“花溅泪”便在惯性使然下向前方飞了出去。
这一件,刺出去,后果必是带泪的。
这似乎谁也无法改变。
飞行的剑脱离“恶鬼”的双掌,继续向前飞奔,最后终究刺入了重伤在地的凌云志的胸膛。
凌云志至死眼睛都是睁着的,他不能相信这“恶鬼”竟能躲过这一剑,更不能相信,刹那之间,这一剑刺入的竟是他的心脏,
这一剑的后果是带泪的!
剩下的是静寂。
两张惊诧的面孔,是江淘沙、欧阳舜的。
一张无奈的面孔,是哭奴的。
一张充满喜悦却又疲惫不堪的面孔,是“恶鬼”的。
“恶鬼”从空中落下,脸上浮出一丝笑,看着哭奴笑,是冷笑,是讥笑,又是喜悦的笑,也是疲惫的苦笑。
须臾,哭奴的脸上也浮出了笑,那笑远比“恶鬼”的笑更喜悦,是从来没有过的笑。
——当最悲伤的人也笑起来时,你应该想象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一朵血花在“恶鬼”的胸前绽放。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五章 收尸
一个经常悲伤的人脸上也浮出无比喜悦的表情时,那么令他发笑的这件事肯定是件值得惊喜的事。
一个正在无比喜悦的人却突然开始脸部扭曲,那么最悲伤的事就已经发生了。
——哭奴的脸上是喜悦的笑容,“恶鬼”扭曲。
一朵血花在“恶鬼”的胸前绽开。
血花的美丽与诱惑绝非一般花朵所能比。
“恶鬼”的脸痛苦地扭曲,他已看清,血花中露出一段锋利的剑尖。
有人在背后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血花就在洞穿胸膛的那段剑尖上绽放。
猛地,“恶鬼”胸膛中的剑又被人在身后抽出。
然后,鲜血淋漓不止。
“恶鬼”痛苦地转过身,看见了刺杀他的人——萧木叶。
萧木叶也终于看清了“恶鬼”的面孔——钟破浪。
于是,萧木叶的脸上堆满了诧异之色。
“怎么会是你?”萧木叶惊问道。
钟破浪灰白扭曲的脸反而平静下来,道:“本来就应该是我!”
“为什么?”
“以为这都是注定了的——你的剑迟早要刺入我的胸膛!”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你会——明——白——的!”钟破浪的话已断断续续。
萧木叶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钟破浪已倒在地上。
——地上的血液已渗透到土里,染红了一片地表。
哭奴又在悲泣了,那声音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凄惨。
——每当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死掉,他就会这样悲泣。
他悲泣着,不再理睬萧木叶,因为他要做的已经全部做了,需要萧木叶为他做的,萧木叶也全部为他做了。
他哭着,走入荒冢后的枯林。
江淘沙、欧阳舜互相搀扶着走近萧木叶,道:“现在你该明白哭奴为什么让你最后出手了吧!”
萧木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江淘沙的话,他的眼中一片茫然。
——他手中的剑已吸干了上面的血。
饮血的剑!
江淘沙、欧阳舜再向他说什么,叹口气,蹒跚着走出荒冢,消失在夜色里。
荒冢里,只剩下萧木叶一人与他脚边的尸体——昔日曾与他共同痛饮烈酒的好友的尸体。
——他只是感到茫然,而不感到悲伤。
他手中提着剑,属于他自己的剑,饮过他的血与他朋友血的剑。
他凝视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要将黑暗看穿,可是他不能,他视线已模糊。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人影。
人影越来越近,直至他的跟前。
他已认出了最前面的两个人——笑奴和堂四德。
他更看出在笑奴、堂四德的身后是一副棺材,而抬棺材的竟是两个身材翩翩的姑娘。
萧木叶冷冷道:“你们来收尸了?”
尽管这里是荒冢,尽管这里有死尸,笑奴的声音却还是很快活的,仿佛他生就这副嗓音——而且他今天把胡须修得很是精致俊俏。
“我们是抬着棺材来的,当然是来收拾的啦!”笑奴道。
“你已经知道今晚我与哭奴要杀的这个‘恶鬼’就是钟破浪,所以便请来堂四德收尸!”萧木叶道。
“我当然知道!”笑奴道。
堂四德此刻显得也是很沉重,,悲叹一声道:“几日前,钟破浪就告诉我说,他是个快要死的人了,而且让我为他准备好棺材,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 他当日的话!”
“我却不明白!”萧木叶冷冷道。
笑奴道:“你不用着急,不就你就会知道了!”
萧木叶听到笑奴的阴阳怪调就有反感,道:“你最好将自己的嘴巴封住!”
笑奴笑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竟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揉成团,狠狠塞进自己的嘴巴。
堂四德闷笑一声,向萧木叶道:“本来,钟破浪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应该为他报仇的,他毕竟是我的手下!”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萧木叶道。
堂四德道:“不!我不能杀你!也不应该杀你,因为笑奴已和我说过,钟破浪最终是要死在你的剑下,这是幕后有人安排的!”
萧木叶眼中闪出一丝惊异之光,道:“有人幕后安排?”
“是的!”堂四德道。
“幕后人是谁?”萧木叶问道。
“是我!”一个浑厚有力,苍老而刚正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听到这声音,萧木叶不禁身颤了一下,因为他听过饿声音,这是剑主的声音。
果然,剑主凌空而降,落于众人之间。
剑主以黑纱半遮面,头发已灰白了一半,这说明他已经老了,但是他的眼神中射出的却是两道明亮的精芒,那眼中充满的是智慧。
堂四德盯着剑主的双眼,脸上现出万分的不安,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你是——”
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