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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公孙紫音斜靠着长廊的一处圆柱站立，眼见韶华神君来到院中四处查看，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的样子，公孙紫音忍不住慵懒地发言。“在干什么呢？”
韶华神君听到背后的人声猛然一惊，回头见到那个头发松松垮垮绑在脖颈后的人。刚才在堂前，两人已见过面，韶华明白，眼前的人是只狐妖，名为公孙紫音，是这个大院里惟一的妖怪。没有想过这辈子会和一只妖怪说话的韶华神君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因此也没有回答公孙紫音的问题。
公孙紫音却似乎非要韶华神君回答似地问道：“看神君刚才的样子，莫不是在找人？”
韶华神君闻言抿了下嘴唇，依然不语。
“呵呵呵”公孙紫音轻声笑道，“我是为了一个女人而留，神君这又是为了谁？”
还未等韶华回答，公孙紫音又突然不笑了。“不说话了？莫非，神君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才留在这里的？哦，不对，是女仙吧。像我们这种卑微低贱的妖类啊、人类啊什么的，哪能跟高贵脱俗的仙人相提并论呢？”
听到公孙紫音如此说，韶华神君的脸上现出怒意，瞪了公孙紫音一眼后，韶华神君便拂袖离去。公孙紫音望着韶华神君离去的方向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就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韶华离开的脚步很匆忙，心里却想着从姬少卿那儿听来的事
听说，那只狐狸精可能是为了姬少茹才留下的吧，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可是那又有什么稀奇的呢？自己现在不也是作着同样的事么？因为担心唐棣而来到人界凡间，以为唐棣已经到了姬家，可是来到后才发现，唐棣和姬少语都不在此处。他刚才正是在院子里想找个人问问，却被那只狐妖逮个正着。
自己是仙人，而那个人却只是只妖。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公孙紫音一个人靠着长廊的圆柱流露出寂寞的刻意调笑时，他对这只妖，竟莫名地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难道正如公孙紫音所说的那般，他们都是因为女人而留下的，所以才一见面便有如此相惜之慨？
自己对唐棣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其实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隐约地记得小时候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韶华都忘了是多少年前，只记得那时他的年龄还小，身体还是处于人类幼童的样子。父亲凌景真人整天训诫自己，母亲咏月仙子虽然对任何人都十分温柔，但也因此，她对自己的爱意似乎和对待其他人根本没有差别，她的笑容总是平淡如水的。
“你要成为万人景仰的神仙！让天下的百姓都朝奉你！让其他的仙人都对你敬三分！”即使今日回想起来，凌景真人严厉的面庞依然仿佛近在咫尺。
对此，年幼的韶华只能无助地向母亲求助，可是咏月仙子每次都只是淡淡地回应以微笑。“华儿，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好好研习经文吧，那对你是有好处的。”
每次他都强忍内心贪玩的欲望，放下心神来，逼着自己背诵冗长的经文。终于有一天，他忍无可忍地挑衅了父亲凌景真人的权威！
“够了！经文什么的我再也不背了！仙人什么的我也不再当了！”
“华儿！”母亲咏月仙子想要劝说但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凌景真人已然惊诧地回头。
“你说什么！”在诧异过后，凌景真人的表情终于转为震怒，“你敢忤逆我？忤逆整个仙界？”
“我为什么非得成仙啊？像凡间的百姓那样生活不好吗？我也要像人界的孩子那样玩蹴鞠、听曲儿、掷飞镖！”
“啪”地一声，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了韶华神君稚嫩的脸庞上，因为他肤色的白皙，深红色的指印立刻印上了半边脸颊。
“你胆敢再说一遍？”凌景真人终于还是出手教训了儿子。
一旁的咏月仙子不敢置信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唇。
凌景真人不顾妻子眼神中流露的心疼，召唤手下道：“来人！把韶华神君给我关到后山的思过崖，三天不给任何食物，任何人不得靠近！即使是咏月仙子也不行！”
韶华神君就这样，小小的年纪却被父亲关进了仙宫后山的思过崖，被逼在那儿面壁思过三日。虽然地处仙界，但夜晚的仙洞还是冰冷刺骨，韶华神君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洞内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一次，就是母亲咏月都帮不了自己了。想着父亲严厉的面容和母亲温和的笑容，韶华神君渐渐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人轻轻摇晃着，于是，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从小便开始照顾他的唐棣花仙。唐棣花仙在这座仙宫的花仙中并不能算是最美的，但却是与他最为亲近的。
“唐棣姐”因为饥饿与寒冷，韶华的嗓音显得异常沙哑。
“没事了。”唐棣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他觉得暖和了些。
随后，唐棣将从仙厨那儿悄悄拿出的馒头递给他吃，虽然只有一个，但也让憔悴的他双眼放光。
“谢谢唐棣姐关心！”
从那天开始，他对唐棣的感情不再只是仙主对仙仆的普通仙义，而是多了份弟弟对成年姐姐的独有向往。
再后来，韶华神君长大了些，待他的身躯也长到了人类少年的时候，已是一个相貌俊逸的风雅少年郎。一天，有个很丑的上仙找到凌景真人，希望能借助真人的一臂之力铲除人界的某只妖孽，因为凌景真人在仙宫的事物实在忙不开，于是推荐了妻子咏月仙子身边最得力的女仙唐棣花仙来协助完成这件事。
丑仙见到貌美的唐棣分外高兴，两人一同离去，可才走了几步路，背后就传来了不平的声音。
“唐棣姐！”
丑仙和唐棣一同回头，发现少年模样的韶华神君正站在他们的身后，神色颇为不满地望着他二人。唐棣以为韶华只是在闹别扭，于是开导他说自己忙完了人界除妖的事后便会立刻赶回来。
韶华用被遗弃的孩子般的目光望着唐棣，直到唐棣连番保证之后，才勉强放二仙离开。
在飞往凡间的路上，丑仙按捺不住对唐棣说道：“神君似乎很依赖你呀！”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唐棣只是笑笑，却并不以为意。
他们两个都不曾想到过，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韶华察觉到了自己对唐棣不同于其他花仙姐姐的情意。看着唐棣和丑仙离开，韶华为自己感到莫名的悲哀。他悲哀的是自己不能马上长大，每次看到唐棣和成年男子说说笑笑，他的心就会变得意外地沉重。那份渴望长大的痛苦，变成了一种毒，已渐渐在他的心中孳生。
那天，唐棣和丑仙办完人间的事务回来后，韶华扯住唐棣的衣襟，用着还在变声的沙哑之音哀求道：“不要离开我！请不要离开我！”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毒，当那颗带毒的种子在我的心中开始发芽的时候，它的毒性已经蔓延渗透开。如今，那毒早已没入我的骨髓，因故，我无法回头，只想等着你的回应，因为只有你的回应才能解开我的毒，为此，即使明知这毒会让我身心俱疲、五脏受损，我也永远不会后悔
韶华的哀求得到了唐棣的回应，但所谓的回应也只是她笑着拍拍他的头，却未曾逾矩。在以后漫长的时光中，唐棣一直都只是这样笑着，甚至那份笑容变得越来越冷淡，却是终究没有回应过韶华内心的真正哀求。
难道唐棣是发现了自己的情意为了防备自己而刻意为之？
现在想来，韶华神君还是感到不甚明了。
现在唐棣也在人界徘徊，看情形还没有和那个姬少语赶回姬氏的家宅中。今天的月色万分撩人，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贪看着月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却情不自禁地吟上了诗句。
“多情自被无情恼。”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后，韶华神君缓慢地走回了姬氏为自己安排的住处。
情之一字，苦了多少世间儿女啊，哪知道，即使是仙，也有为此苦恼的一天呢？
第102章 白栀（02）（）
平安镇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正值赶集的日子，人流全都往路上挤，摊贩自然也不少，有搅糖的、有卖面具的、有表演杂耍的。各自拿出了看家宝贝和本领，一个月中就那么两天有赚取大财的机会，那些摊贩们如何肯放过？
却说姬少语和唐棣赶往姬氏家宅的途中，这一天恰好路过此镇，眼见这样欢快的集市场面，像姬少语这样的小孩子自然欢天喜地，嚷嚷着要去卖镜子的摊位看看。
“是么？那倒也不错。”唐棣微笑着点头。
“唐棣姐也想买面镜子吗？我是想买给我姐姐姬少茹的。”姬少语抬头，露出天真的笑容。
“我不买，不过在这里，倒是有我认识的一位故人，等你买好了镜子，正好可以去拜访一下。”
“故人？”姬少语觉得有些奇怪，唐棣姐不是花仙吗？怎么在人界也有故人呢？
唐棣听到了姬少语的疑问，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着人流走了一段路，恰好有个小贩在叫卖各类小圆镜，姬少语立刻上前看了起来，唐棣连忙跟了上去。可是不久，姬少语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镜子，毫不理会小贩招呼她快买镜子的声音。
唐棣很快便察觉到了姬少语的异样，她伸手轻拍姬少语小小的肩膀。“小语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长时间的静默后，姬少语才开口说道：“我想起了上一回婉苓姐姐还跟我一起的可是现在却”
婉苓的事情，在唐棣和姬少语相识后，唐棣便听姬少语提起过，也知道因着婉苓与姬少茹面容的相似，令姬少语对婉苓倍添亲切之感。可惜最后婉苓却惨死于妖怪的利爪之下，才使得姬少语今日横生悲伤之感。
那抖动的小小肩膀令唐棣身为仙人的恻隐之心渐渐升起，她安抚姬少语道：“好了，别再难过了，以后我会如同婉苓那般，一直陪着你的。”唐棣的一只手背触碰上了姬少语的半边脸颊。
姬少语借势将半边脸全部没入了唐棣的手背处，没有人看清姬少语现下的表情。
许久之后，姬少语才重新抬头，长吁了一口气，她买下了先前相中的那面小圆镜，随后拉住唐棣的手再度前行了。
只是走了没多久，前方一道熟悉的背影令姬少语惊讶起来。“银落哥哥！”看到那熟悉的儒家飘逸少年郎的装扮后，不顾身边的唐棣，姬少语突然追随着那道身影奔跑起来。
说起来，自从姬少语和唐棣相识后，本来陪伴在姬少语身边的公孙银落就像人间蒸发了般莫名消失了，或许是考虑到了唐棣的仙人身份吧，但也不至于这样一走了之啊姬少语想过只要再次遇见就一定要对公孙银落问个清楚。因故，今天见着了类似公孙银落的背影，哪怕不一定是本人，她也立刻冲了上去，只为问个明白。
而在姬少语身边的唐棣则是完全没有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她只能跟着姬少语在平安镇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直到进入了一处死路，那个姬少语想要追逐的身影也终于不见了。姬少语才勉强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唐棣也停了下来。
“小语，发生什么事了吗？”
姬少语紧抿住嘴唇，最后回答：“没有。”
“你刚才似乎在追人吧？”因为也不能确定，而且唐棣也没听清姬少语刚才情急中呼喊出的称呼，所以只能问姬少语了。
“不，认错人了！”姬少语突然又变得不高兴了，令唐棣有些不解。
其实唐棣不知道姬少语和公孙银落的事情，或者确切的说，是根本不知道公孙银落这只妖的存在。唐棣找到姬少语的时候，姬少语正在姬氏分家的姬子宁家中学习，唐棣说出了某次为雪鹏所掳，差点成为其腹中食物，所幸为姬少语无意中救下的往事。姬少语到此也才刚晓得，自己当初救下的竟然是只天界的花仙。听闻唐棣意欲帮助姬家，姬子宁也十分高兴，于是让唐棣带了姬少语赶回姬氏祖宅。
一路上，姬少语和唐棣说了很多自己的经历，惟独和公孙银落相关的部分都被刻意地掠过，因姬少语担心如果唐棣知道了公孙银落的事情，会对公孙银落不利。
正是因此，唐棣并不知晓公孙银落此妖的存在。
再说现在，姬少语因为没有寻着本来要找的人，于是打算和唐棣离开，却听到右边的巷子尽头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听语气男子似乎十分激动，而女子则是在安抚男子。
“维君你听我说”年轻女子的嗓音像是在苦苦哀求。
可是年轻男子并不买账。“你够了没有！都是你说了白姑娘的事，才惹得爹娘都来烦我！”
“可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不想不想，你明明就是想破坏我和白姑娘！”
“我没有，维君，我真的没有想过破坏你和白姑娘啊。”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要嫁给我么？”
“维君，为什么？白姑娘与你相处了多久啊，我和你自幼一块儿长大，你为何都”后面的话没有了，因为传来了一阵嘤嘤的啜泣声。
“别整天哭哭啼啼的，就是因为你这般模样，才让他们觉得你更可怜！”
“”
“总之，我不喜欢你，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孙萧萧，你也不想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吧！这是我作为你的青梅竹马给你的忠告！”
接着说话声便消失了，还传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脚步声，但女子的哭泣声并没有停止，只是渐渐衰弱了而已。
发现唐棣听着这段对话没有抬脚离开，等到女子的哭泣声也差不多要停止的时候，姬少语才扯了下唐棣的衣袖。
“唐棣姐？你不是要去看一个故人吗？”
唐棣方才如梦初醒般道：“哦，对啊，还要去拜访马员外呢！”
“马员外”原来唐棣要拜访的是这个镇上的员外啊，那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咯？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想着这些，这回换姬少语跟着唐棣的脚步离开这个小巷了。
到了马员外家，姬少语发现那是处很大很美妙的宅邸。马员外名为马阳儒，看来大约四十岁的年纪，长得倒不像一般的商贾那样奸诈，反倒是有些书生气，额头也十分宽厚；马夫人看来温婉可亲，像是出身大家闺秀的女子。姬少语虽然很想问唐棣花仙究竟是在哪里因为什么原因遇见马员外的，可现在并不是时候。
双方在马家的花厅坐下，从唐棣和马员外的言谈间，姬少语发现唐棣和马员外是旧相识，可马夫人似乎与唐棣并不认识，她也只当唐棣是丈夫外出经商时认识的寻常女子，并不在意。就在姬少语因为插不上话而慢慢出现睡意之时，一声尖叫在偌大的花厅内突兀响起。
“老爷！夫人！有鬼！有鬼啊！”一位年约三十五岁的妇人突然闯入大声尖叫。
“怎么回事？”马员外看到了来人，情不自禁地抬眼看了下作为客人的唐棣，随后立刻怒斥周围的家仆，“怎么让她到此处胡言乱语的？”
接着进入花厅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子，他的穿着亦十分考究，只见他气喘吁吁，神情慌张，看见呼喊有鬼的女子后，突然面容显得更为紧绷。男子伸手一把拽住了妇人的肩膀，顺带还捂住了她的嘴巴。“没看到老爷和夫人在会客吗？吓嚷嚷什么呀？要说也等会儿再说！”
“不是呀！”那妇人死命掰开男子按在自个儿嘴唇上的手，“老爷，夫人，这事儿可不能不急呀！我夜半如厕的时候看见的，一身白色的衣裳，而且还没有脸呢”
“你够了！”男子连拉带扯地要将妇人往外拖，这时，一旁一直看着却不出声的唐棣却开口了。“慢着！你刚才说有鬼么？”唐棣起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呼喊有鬼的妇人看。
见状，男子只得放下了妇人，妇人一脸别扭地对着唐棣说道：“是啊！”
却是一边的马员外突然对着那后头进来的男子怒道：“你怎么不管好你娘子！”
“且慢，马员外，这两位是”唐棣对着马员外发问道。
“这”马员外似乎觉得家丁今日如此表现已经失了面子，现在唐棣又突然这样发问，更加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个时候，倒是温婉的马夫人说了实话。原来，这后头进来的男子是马府的管家，而呼喊有鬼的妇人正是管家的夫人。昨晚，管家夫人夜半如厕的时候，突然见到了在马府院子里飘荡的白衣鬼，所以忍不住前来诉说，她只顾着一吐为快，并没有注意到主人家是否正在会客。
“这样看来，马员外，今日，想必我是走不了了。虽然本来，我只打算叨扰半日并不留宿的。”唐棣在听管家妇人述说了夜半撞鬼的情形后便对马员外这样说道。
“这”马员外面露为难之色，但马夫人却轻轻扯了下马员外的袖管。于是马员外只得叹了口气，打手作揖道：“那就有劳了。”
“不必客气。”
姬少语见此心想，马夫人不知道唐棣的底细，却也不问家里可能出现只鬼跟唐棣留下来有什么关系，可见对马员外是多么的信任；而看马员外的样子，似乎对唐棣的身份有些熟悉，或者至少知道唐棣是个修仙的，作为一介凡人能够与仙界之人牵扯上关系的，应该很少吧这当中究竟有多少隐情？大概只有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唐棣花仙才会告诉自己了。
唐棣说了留下来探查白衣鬼的虚实后，管家和他夫人便也退下去了，马员外同时吩咐他们安排唐棣和姬少语的食宿。这时，有另外的家丁来报，说是马公子回来了。
还未等家丁报完，一位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已然怒气冲冲地走入了花厅。
“维君！”马夫人惊叫道。
维君？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儿听到过。姬少语这样想着，冷不防她身边的唐棣也陷入了深思当中。
“爹！娘！”看来那满脸怒容的年轻男子便是马公子了，只听他大声喝道，“你们想拆散我和白姑娘，门都没有！”
他讲话的声音也是无来由的熟悉，在哪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