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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道:“大概什么?”
“大概的意思就是和向南郡主你有关。”穿貂皮的听向南口气不善,只得照实直说。
“说我什么了?”向南继续追问道。
穿貂皮的道:“说你不知检点,勾三搭四。还夜闯军营,刺杀了李恒,违背大汗旨意。与盗贼陆崖……与盗贼陆崖……”
“快说下去。”向南杏眼圆睁。
穿貂皮的只好继续说道:“与盗贼陆崖以及他的三个师兄弟通奸,生下一个孩子,连父亲也不知道是谁……还说……还说……你为了隐瞒此事,将孩儿亲手扼死。”
向南气得七窍生烟,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将桌腿震断一条,桌上碗筷迅速向下摔去。陆崖在桌子另一边用手一搭,碗筷又滑回,桌子还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地。
“小南。不必动气,没有的事他说也是白说,有的事也不需要抵赖。”陆崖道:“小二,麻烦你把桌子垫起来。”
几句话一出口。那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人心胸开阔,神色间正气凛然,实在与传言中相去太远。
小二早就吓傻了,陆崖连叫三声,他这才答应,“不用了,不用了。换张桌子,换张桌子就好。”
向南满脸通红。怒道:“真想不到师父会这样诋毁我!”
尹兰拉住她的手道:“你还叫那个人师父?他简直是禽兽不如。”
陆崖道:“亦摄斯连真破了清规之后,反而变得越发放肆了。”
戴白帽子的见陆崖和向南武艺高强,而且并非传言那般似大奸大恶之人,便多了几分好感,凑过来道:“这话陆少侠算说对了,听说那个老喇嘛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将门下的一众弟子全都杀了。除了参见了一次忽必烈以后,终日也不出门,每天躲在崇国寺里。到了晚上就听到那寺里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陆崖心中一惊,难道他又在炼制魔人?便问道:“大都最近可有丢失尸体,或者无故死人之事发生?”
戴白帽子的道:“这倒没听说。”
陆崖低头沉吟,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付二探抬手一拍桌子,却被陆崖架住:“不能再拍了,这桌子可都要散架了。”
付二探功力已发,收不回来,只好对着自己打了个嘴巴,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动作也滑稽得很,但那三人却知道这一巴掌的力量并不比向南那一掌震断桌腿的功力差多少,打在自己脸上他仿似不觉疼痛一般。只听付二探道:“那个妖僧既然躲在崇国寺,我们还在这饮酒干什么?干脆杀上大都,把他除掉就得了。”
瘦长脸奇道:“怎么你要杀他?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付二探呸了一口,“哪个和那个王八乌龟秃驴蛋是一伙的?老子和他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活吃了他。”
瘦长脸见付二探发怒,便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此时店小二已经收拾了一张靠炉火的新桌子,招呼道:“几位这边说话,暖和些。”
陆崖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丢给小二:“酒菜上得快些,我要请这几位兄弟喝几杯。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上来。”说罢起身对那三人道:“我同你们家掌门有些交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不如坐过来,我们慢慢谈谈。”
这次三人倒是没有再敢多说什么,见陆崖豪爽,便齐声道:“那就多谢了。”
陆崖早猜到在中原定然有人故意诋毁自己,正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那三人自报家门,戴白帽子的叫何银,瘦长脸的叫崔乐,那个穿貂皮的年龄最大,是他们的大师兄,名叫马玉兴,他们三人都是塞北八卦门的弟子。之前在比武大会上曾见过陆崖。只是八卦门弟子众多,而陆崖当时只顾着看台上,故此除了吕春和吕鹏,他对其他人没什么印象。但这几人都是关外口音,陆崖也不难猜到他们是八卦门的人。
不多时酒菜摆上,陆崖先端起酒杯对崔乐说道:“方才失手,还请见谅。”
崔乐尴尬地笑了笑:“这……这……”
还是马玉兴为人圆滑一些,“陆少侠说的哪里话,这叫不打不成交,之前我们弟兄一直以为你是那样的人,所以才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方才你几句话,说的光明磊落,我看定然是江湖上以讹传讹。”
陆崖笑了笑,“我对那些风言风语并不在乎,但是就怕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目的不单是为了我个人,而是另有隐情。或许牵连到忠义岛也说不定。”
三个人频频点头,“有这个可能。”
陆崖又道:“你们方才说我们和亦摄斯连真是一伙的,我倒想知道那谣言到底是怎么说的。”
崔乐觉得之前对陆崖有误会,颇有些悔意,抢着说道:“那些话现在看来,只能算是放屁。这两个月来,江湖上传言,说你为了抢夺,将两百多的中原豪杰尽皆杀害,还连同亦摄斯连真制造了无数的魔人,想回到中原篡夺忽必烈的汗位。”
何银抢着说道:“还有人说,你不光是要篡夺汗位,还要帮助冼苍山扫荡忠义岛,杀了赵昺小儿,好可以长久地霸占他的皇后。”
尹兰闻听眉头微蹙,“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我和崖哥哥离开忠义岛时,皇上已经准了的,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陆崖忽然惊呼道:“不对!”
“哪里不对?”尹兰问道。
陆崖道:“忠义岛之事极其隐蔽,外人如何得知?”
第109章(下)山河碎北风朔雪
陆崖道:“忠义岛之事极其隐蔽,外人如何得知?”
马玉兴笑了笑,摇头道:“你这话在大半年以前说还可以,想是你去了大漠一趟对中原的事情有所不知,朝廷已经派冼苍山将忠义岛围困数月之久,此事江湖上已经尽人皆知。外地的好汉有去苏州救援的,但谁都不是冼苍山的对手,而且他现在兵强马壮,我们这些绿林草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崖点点头,心想若真是如此,忠义岛的位置的确早就暴露,赵昺的小朝廷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何银接着说道:“陆少侠,俺们弟兄当你是自己人,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如今那个姓赵的广发武林帖要各方绿林好汉到忠义岛一聚,定然和冼苍山一事有关。”
姓赵的自然是指赵昺,众人身在元朝势力范围,故此说他是姓赵的。
陆崖想了想道:“绝无可能,我爹尚在岛上,他是聪明人,既然明知道忠义岛被围,冼苍山武功高强,又怎么会广发武林帖要各位前去呢?那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再者忠义岛的所在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何还能叫人去这样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其中定然有诈!”
崔乐一拍桌子,“俺说啥来着?就知道事情不对头!”
马玉兴推了他一把,“得了吧,要不是陆少侠点破,你知道什么?”
崔乐嘿嘿一笑,道:“反正这事不对。”
马玉兴不理他。又对陆崖道:“其实掌门也觉得事情蹊跷,所以派我们三人先去忠义岛看看。”
尹兰忽然道:“崖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冼苍山的主意。他想凭借自己的武功把中原的好手尽数诛灭?”
“他?”陆崖冷冷一笑,“虽然他阴险狠毒,但他草寇出身,这个主意恐怕想不出来。”
马玉兴接着说道:“事情也真奇怪,那武林帖上盖着大宋皇帝的大印,不像是假的。”
陆崖一听,心中一动。问道:“武林帖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马玉兴从怀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帖子,周围镶着金线,制作非常精良。虽然有几分皇家气派,但却有些欲盖弥彰,毕竟忠义岛不是当年的大宋朝,应该不会这么精致的物品。打开帖子一看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召集中原豪杰前往忠义岛议事。云云。末端果然盖了个大印,上书秦汉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陆崖看了半晌,递给向南,“小南,你猜一猜这个武林帖是谁发的?”
向南接过来也看了半天,撇着小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崖微微一笑:“我看多半是真的。你知道是谁了?”
向南道:“大概知道了,不过那个人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陆崖想了想道:“我看他多半是得到了忽必烈的允许。否则不敢动用传国玉玺。”
尹兰接过武林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问道:“你们俩互相猜什么哑谜?到底这个坏人是谁?”
向南刚要说,陆崖抢先说道:“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发武林帖的人肯定是另有目的,不如咱们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尹兰脑子转得也快,陆崖这么回答,那就是不方便说出那人是谁。那个人恐怕和他有莫大的关联,而且无凭无据他不能确定就是那个人,再加上有外人在场更不能轻易说出自己还不确定的事。而向南知道一些缘由,只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意思就是说她也不敢确定,看来事情一定极其复杂,陆崖和向南虽然猜到一些,但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她把武林帖递回给马玉兴,又问陆崖道:“那诋毁我们的人和这个发武林帖的人,是一个人吗?”
陆崖看了看马玉兴三人,举起酒杯道:“来,咱们初次相逢,敬三位一杯。管他是谁使这些阴谋诡计?”
马玉兴等人稍微一愣,但还是把酒喝了。
过了半晌崔乐再忍不住,问道:“陆少侠,你不想知道那些传言是从何而来的吗?”
陆崖哈哈大笑:“你们都是讲义气的人,是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我问了又有何用?他想诬陷我就随他去,他又能得到什么?大不了我带着兰儿和小南游历四海,再不问中原之事也就是了。”
马玉兴起身抱拳道:“真是佩服。自古以来,大多数人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但陆少侠心胸竟能如此宽广,常人绝不能及。而且似那样污蔑你的话,现在看来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你却能一笑而置之不理,真是奇人!”
“说我什么无所谓,”陆崖笑道:“只要不牵连我身边至亲之人,我就只当不知道。”
崔乐道:“你就不想着宰了他解恨啥的?要是俺,早就刨根问底,挖地三尺也把那小子揪出来了。”
陆崖道:“嘴长在他的鼻子下边,他怎么说我,我也是管不着啊。至于找他的晦气……我懒得很啊。哈哈哈。”
何银也大笑道:“对,对,你就当他的嘴长在腚上,不去理他就好了。”
崔乐道:“今天俺他娘的真是见到真正的英雄了,没白活。这叫屁股上宰一刀开了眼儿了,他大爷的。”
关外汉子性情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之前因听信谣言,没把陆崖当成好人,故此言语冒犯,此刻前嫌尽弃,便把那个诋毁陆崖之人痛骂一顿。虽然何银和崔乐说得粗俗,但陆崖听来心里舒服不少,之前在漠北听到那些风言风语,陆崖心中着实难过了好一阵,经过这半年,他忽然觉得从前自己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皆顺他人心意,总有些人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只要自己心地放宽,那便是海阔天空,再多的烦恼也就烟消云散。“太过奖了,我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那么多闲话,懒得去理了。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的事,也不怕人家去说,到了最后人们总会明白事实的真相。”
崔乐道:“陆少侠是心胸豁达之人,残害同胞的事绝对不会做,虽然你不想计较,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的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
陆崖将手一摆,笑道:“兄台不说我也清楚。那个人姓丘,叫丘长水。”
何银一条腿踩在板凳上,一只手拍了下桌子,道:“没错,就是他。若有机会,你应该与他当面对峙,他说的事到底有没有?”
陆崖道:“没有必要了……”他心中暗想,若是把那些绿林人在大漠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对他们的名声有所玷污,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提往事。“那些去大漠的豪杰,的确是死于我手,只不过事出有因,我也不便说出。”
那三人同时一怔,齐声问道:“什么原因?”
陆崖微微一笑,“信得过我陆崖的,就不需再问。不过说我是亦摄斯连真的同党,真是可笑之极,今晚我就和师兄除掉那个妖僧。”
“我也去,”向南自告奋勇,“我要问问师父为什么诋毁我。”
陆崖却道:“不妥,你也去了,兰儿由谁保护?你带她去翠竹林等我,明日一早我就回来。今晚我要夜探崇国寺!”
酒馆外北风哀嚎,吹倒了挂着酒旗的旗杆。马玉兴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似乎都拿捏不稳,当的一声掉在桌上,“那是亦摄斯连真啊,就……就你们两个人?”
第110章(上)一念间成佛成魔
雪还在下着,大都城笼罩在一片碎玉琼花之中,天空虽然漆黑一片,但雪地上的反起的光辉照的四周一片清明,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片片雪花。
两个矫捷的身影从雪地上一闪而过,身后留下极浅的两串足印,片刻功夫便被白雪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到过一样。
两个人一直奔到崇国寺墙外,神不知鬼不觉。瘦小一点的足尖轻点,嗖地一声跳进墙内,如一片鹅毛落在院内,无声无息,只听他招呼道:“老四,没人。”
另一人提气上纵,同样跃过墙头,却带下了几片雪花,轻声道:“还是二哥的轻功高些。”
那瘦小的正是付二探,后来的便是陆崖,付二探听陆崖赞他,得意地嘿嘿一笑:“我这身功夫,师父都不是对手。”
陆崖点点头,“我也不是对手。你的轻功登峰造极了。”付二探笑笑,向寺内走去。
崇国寺内,空无一人,香火已经断了好几天了,落雪飞舞,几尊金刚伫立宝刹,面目狰狞,显得格外萧杀。付二探心中奇怪,“莫非这寺里的和尚都死绝了吗?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崖四下看了看,“据马玉兴所说,到了半夜这里会有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难道是骗人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僧人们也是该熟睡的时候了,并不一定是死绝了。”
两个人施展轻功,来到一处禅房。陆崖轻轻推门观看,禅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心中暗想。寺中的僧人都去了哪里?难道被亦摄斯连真炼成了魔人?
又推开几间,皆是如此。
这时忽然听见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低吼,接着又是几声惨叫,在雪夜里听来毛骨悚然。
陆崖吓了一跳:“奶奶的,这个妖僧怎么总弄些稀奇古怪吓人的东西?这次说不定又再搞什么鬼。”
“怕什么,过去看看,这次把他连窝端。”付二探恶狠狠地说道。
两人顺着声音来到后院。那里也是空无一人,付二探喊道:“亦摄斯连真,你给我滚出来。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陆崖心道:“你这样一喊,可是要把他惊走了。”
果然后院再没有任何声音,陆崖向付二探摆摆手,大声道:“看来没在这里。前面有个人影。咱们去那边看看。”
付二探稀里糊涂,陆崖随口一句,他便信以为真:“别跑,站住!”三窜两跳,向陆崖指着的方向追去。陆崖跟着追去几步,但他的轻功可不及付二探,追了几步也没赶上。他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后院。
等了半晌,付二探重新折回。陆崖听到脚步声响,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同时藏进树丛。陆崖低声道:“再不可出声,否则亦摄斯连真定然知晓,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付二探这才明白刚才陆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蹲在雪地里足有一个时辰,再未有任何动静,付二探嘟哝道:“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陆崖闭着眼睛,仔细聆听一会,“没有,他这人小心得很,你我再不可出声,也不要说话,等一会他自然会出来。”
付二探生来好动,似这样苦等一个时辰他早就呆不下去了,刚要站起,却被陆崖点中穴道。“再忍一会儿。”
陆崖自己则催动寒冰真气,闭目养神。雪越下越大,渐渐地将两个人浑身覆盖,远远看去仿佛是两个雪人一般,加上树丛遮挡,就算有人走到近前也一时难以发觉此处藏着两个活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见后院地上拱起一块石板,石板上积雪甚厚,但下面推举之人十分小心,不叫上面的浮雪落下一丁半点。一个老和尚从地底钻出,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向下招了招手,从里面又出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小和尚,担架上用灰布盖着,似是个人形。
那老和尚道:“这个又是废了,埋到花园里。”
小和尚默不作声,将担架抬走,老和尚四下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这才又重新回到地下。
不多时,那两个小和尚埋东西回来,刚好经过陆崖旁边,一个小和尚对着雪人看了看,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雪人?”另一个小和尚也凑过来观看,突然陆崖伸出手臂,将那两个和尚脖子掐住,拇指一扣,压低声音道:“亦摄斯连真是不是在下面。”
小和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陆崖松开其中一人,道:“说错了送你见佛祖。”
那小和尚咳嗽两声,“方才还在,现在不知道了。”
陆崖抽出金鞭指着小和尚的胸口,道:“去把地道打开。”
小和尚定了定神,来到那块石板跟前,伏下身去,在周围的石板上,前后左右地踩了四下,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铜铃响,石板轻轻推起,老和尚探出头来,道:“怎么去了这么……”
猛抬头却看到陆崖,顿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