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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穿着道袍的修士手舞足蹈地大声呼吁着：“神的信徒们，看看那些异教徒对我们的兄弟姊妹所做出来的事情吧！如果你们还能泰然处之，那么死后还能上天国吗？教皇大人已经说了，代表天主向你们下令、恳求和号召你们，迅速行动起来，把那邪恶的种族从我们兄弟的土地上消灭干净！”
下面的人都大声地呼应着，一副崇拜狂热的样子。
这个修士赶紧地对着这些显然有点营养不良的人们道：“耶路撒冷是世界的中心，它的物产丰富无比，就像另一座天堂。那里黄油、葡萄酒到处流淌；面包、丝绸应有尽有；到处都是胡椒、姜等各种香料。在神的引导下，勇敢地踏上征途吧！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一起去吧！若死于这场伟业亦可在天堂受到嘉奖，洗清罪恶。所有犯过罪的人，只要去了，全部免罪。”
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缺衣少食的穷人顿时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立即回去打点东西。有点钱的拿上剑，没钱的拿着劈柴的斧子、砍刀什么的，或者拿家里仅有的家当去换便宜点的长矛之类的武器。
为了去等同于天堂的富庶之地享福，甚至有些贫困家庭举家全部迁徙。将东西装在驴车、甚至就这样背着，出发了。
去时，会发上红色“十”字标记。胸前和臂上都佩上。人实在太多了，就自己缝制 。
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出发。目标就是夺回“被异教徒蹂躏的圣城”，顺便将那里“魔鬼信徒”的财富归为己有。
人越来越多，所过之处都能动员一大批脑子发热的人。从几百人，陆续变为几千人、到最后变为了万人之多。
行军打仗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粮草是首要的。可这些人都是自愿去的，吃喝自理。那么多的人，食物哪够。路上会有一些信徒送上一点食物，可远远不及上万张等着吃饭的嘴。
于是终于有人开始抢劫，抢夺食物、将抢来的牲口去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路上，这群打着“圣战”旗号的人。简直就象一群蝗虫，所到之处可以用“寸草不留”来形容。
看着一路走，一路抢劫比土匪和强盗还贪婪的十字军，一直看着的雷格尔终于伸出了手。。。
“不好！”程千寻紧皱眉头，不要说她。其他人都觉得这样一定错了。
这些人只是被宗教狂热所迷惑、被一些利用了而已，他们抢夺财物的目地是为了填饱肚子。如果说有罪，显然那个红胡子皇帝的罪责更多，可马伦依旧被淘汰了。
但雷格尔伸出手后，队伍里开始有了瘟疫。这对于已经一路前行疲惫不堪的人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不光有女人和孩子、甚至还有病人和残疾人，他们都希望到了圣城后，修士所说的奇迹也能在他们身上发生。…
那时医疗条件极差，治病完全靠祈祷和喝圣水，大病靠驱魔，于是一个个人死在了途中，队伍每天都不断减少着，人数就跟刚开始一样，只不过刚开始出发时是大量增加，而此时是相反、大量减少。
快达到时，人已经少了一半有余。幸好加入了正规的十字军，他们是由富农、贵族组建招募的，配给强了许多，虽然给他们的并不多，但为了多一点人数，打仗靠的就是人嘛，至少不至于饿死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人，拿着武器，贪婪的遥看着高高的城墙，所谓的“圣战”终于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事情，按照先前看到的，对垒、攻防、破城、屠城。。。雷格尔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过了身，默默地往回飞去。
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经常能看到尸体。不是平民十字军的尸体，就是他们所杀的人尸体，还有撑不过的其他女人、病人等尸体。就连健壮的男人都会有饿死，已经到了吃人肉的地步，如果有食物，当然不会给弱者先吃。
雷格尔在空中一路过去，好似所有间隔都一瞬而过，而碰到尸体则放慢了步伐。一路上近万具尸体，有些正被荒野上的野兽啃食，而有些原本就已经被“坚韧不拔”的十字军吃过了。越是后面，离越近的地方，尸体腐烂程度就越厉害，见到后触目惊心。
程千寻心中默念着，希望雷格尔不要说出任务已经完成的话，否则八成是过不去的。
可雷格尔还是开口了：“伟大的撒旦，我只是一个凡人，就算你们赏赐了神的力量，我也无法匹及你们、能拥有神灵的智慧。他们虽然该死，也应该有允许活下去的理由。既然如此，我就索性借用那个屠城的指挥官话：全杀了，神会区分的。”
这下大家都一下愣住了，这，这个。。。
雷格尔此时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农户前面，这个村庄就是被十字军洗劫过。村民们正表情麻木地埋着尸体，有些尸体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有些尸体则是村民，如果一家全被屠杀了，那么他们也只有帮着埋了。
为了完成圣战，这些人以极为“坚韧”或者也是上了贼船的无奈，碰到村庄就抢劫。光靠信徒的供养，不能填饱那么多人的肚子，索性全部抢过来。所干的事情，如果按照现在的法律，足够死上无数次了 。
“请判罚，如果这些屠杀别人的人中没有一个该死的，那么给我惩罚，让我淘汰吧。”雷格尔看着一个个正在挖和已经埋葬了死人的坟墓，平静地轻声喃喃。
这是无法事先判断的，只有看撒旦的想法。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终于在雷格尔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阶梯通道！
“好呀！”大家顿时都高兴地欢跳了起来，笑容洋溢在脸上。
雷格尔过关了，所谓“全杀了，神会区分的”，正中了要点。在杀人前说了这句话，证明了这场战争的虚伪和可笑。可以众多生命的代价，这场闹剧却又不可笑。听从这个指挥官的命令，无疑也是成了屠城的帮凶。这次不是雷格尔屠城、不是滥杀无辜，而是这些生命原本就要去夺走别人的生命。
他又加了一句，引用了无耻到极点的话语，把撒旦提高到了神的地位，让至少二个撒旦认可了！…
“雷格尔还真是厉害！”霍夫曼满是赞许，一改刚才的满是踌躇。
通过了，通过了。。。其他队友脸上也露出了为他高兴的笑容。
雷格尔的场景里，有惨绝人寰的屠城、有为了个人利益的宗教欺骗、有一次次的屠杀和抢劫、也有跟前的一路尸体。如果在以前，猛地看到任何一个场景，都是无法笑出来的。这样的事看了还能笑出来，还是人吗？
可此时大家脸上都有笑容，那些历史关他们什么事，重要的是队友过关了。只要有过关的人，就有生的希望。
接下来就变得简单了，霍夫曼进去后，选择的也是十字军东征。但是第五次东征，疾病又一次的困扰着十字军，当然这一切都是霍夫曼所为。霍夫曼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让对敌的苏丹阿迪尔适时的去世了，由此形成了双方的拉锯战，来来回回好多会合，最后第五次东征告失败。
霍夫曼的话当然也套用了雷格尔的话，谦虚地承认自己是凡人，没有神的智慧，全杀了，让神来区别。
哪怕撒旦后悔也没用了，就算是霍夫曼再拙劣，也要公平。雷格尔能通过，他自然也能通过。
就剩下两个人了，戈登对着程千寻道：“你先去吧。”
“不！”程千寻很自信地道：“有九次东征，我一定能通过的。你先去吧！”
戈登狐疑地看着程千寻，过了许久，只听到利赛斯带着几分不耐烦地道：“快点呀，后面照着办就是了，我也可以早点休息区。知不知道我这个又老又驼背的残疾人，站久了骨头会非常疼呀？”
戈登也只能嘱咐了一声程千寻小心后，走进了阶梯通道入口。
戈登显然更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针对了一方。。。第八次十字军东征，由法国国王路易九世领导，进军突尼斯。十字军在突尼斯登陆不久，路上发生传染病，路易九世染病身亡。路易九世的儿子兼继承人腓力三世马上下令撤退。此次十字军东征以撤退收场。
戈登没有套用雷格尔的话，他正言道：“无论这些人，包括路易九世生前有什么优点，只要不再发生屠城的惨剧，那么他们就该死。 ”
以杀停止杀戮，看似残酷，但再看看攻打城池和城池攻破后的屠城，那么这些病死的人都不值一提，应该去死！
通道的出口，又一次的打开了。
只剩下程千寻一个了，她甚至能感到在通道的另一边，有着队友的关注和撒旦们饶有兴趣的等待她的表现。
“好了吗？”利赛斯咯咯地笑着。
第286章 这样过去
准备好杀谁了吗？是的，已经准备好了，程千寻心中想到应该杀谁。她慎重地对着利赛斯点了点头，当利赛斯再一次的挥舞法杖时，一个黑色的阶梯通道出现了。
她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往通道里飘去。
前面的队友们将所有的一切都备好了，只要她随便挑一个十字军东征，然后降下瘟疫、疾病就可以了。可她不想这样做，她只想见一个人，当面质问他，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他的本意、还是人类无耻地利用他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一路飘入，终于站在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上，但眼前并没有展现出恢弘的场面。。。眼前一片昏暗，就象站在了一个地面很平、天空一片漆黑的星球上。
她等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又绕了一个圈，可依旧什么都没出现。
“怎么回事？”面对着空无一片，她喊了一声，随后往前飘行。
还是一片虚无，如果此时倒一个个，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她往前漂浮着，也不知道飞了有多远，几秒钟后，跟前终于有了什么。
就象是穿越过了幻境，等她看清眼前的正是四个宝座，上面是四位撒旦时，顿时一愣。就连刚才开启通道入口的利赛斯，此时也站在了利未旦宝座前面。
又转身看了看，这下更是确定，她已经站在了下一层的休息层上了，因为活下来的其他四个队友，也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的出现。
“这，这。。。”她惊愕地转身，看着坐在宝座上的利未旦。
“算你过关了！”利未旦好似带着几分无奈。
程千寻还在云里雾里的：“可我什么都没做。”
“不要你做什么了！”利未旦很直接的回答：“听清楚了没有，你过关了。”
玛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一条腿架在了宝座扶手上，坐得邪气中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高贵，裂开着个嘴：“小丫头。可不敢让你杀，你的胆子还真大。敢去杀他。就算撒旦利未旦也巴不得他快点死，也不能让你杀。”
“为什么？”程千寻没有因为什么都没做而过关，反而生气地问：“我不是有了神的力量吗？既然这是游戏的规则，那么就应该让我完成。”
“哈哈，看看，人家还不乐意呢！”玛门那个乐呀。
“好了！”利未旦吐了吐舌头，用手一拍扶手。宝座后面插着的长长孔雀羽毛都随之抖了几下。他阴沉地道：“你过关了，就这样，不用再说了，现在休息。”
说完也容不得程千寻辩解什么。就往后退去，过度奢侈的宝座带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女人，你很有意思，期待着你下次的表现。”别西卜的话好似是对程千寻的肯定，跟着玛门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又是我。就不能一起带着走吗？”利赛斯看着还躺在宝座上呼呼大睡的贝利尔满腹牢骚：“我都忙到现在了，可怜的我呀，都是命，命！”
利赛斯只能将法杖放在巨大而柔软舒服的宝座上，双手推着象床一般的宝座。将贝利尔给推了进去。
玛赛斯将他的权杖夹在腋下，带着手套的手微举起，做作地无声鼓掌：“很不错，不错呀！各位又一次的活着了，接下来你们将成为我们最为尊贵的客人，可以享受所能想到的一切。”
“是吗？”程千寻好似余气未消地，头一次顶撞了出来：“那么我要神般我捶背、炽天使唱歌、智天使帮我捶腿，如果伺候不好，把他们全塞进人类茅坑里，行吗？”…
“啧啧啧。。。”玛赛斯咂了几下嘴，伸出食指摇了摇：“这样可不好哦，小姑娘，你积怨很深嘛。哪怕我叫人假扮他们来伺候你，那也是不允许的，冥界和天界是有和平共处规定的。”
他转而笑得象只狐狸：“你的要求，我也想满足，天界的一帮子，只会被伺候，一定伺候不好你，到时一定很有趣。可是不行呀，恕我无能为力！要不这样吧，大家也累了，立即开饭吧。”
他等了会儿，身边的别赛斯一个劲的傻笑，大约也被程千寻给逗乐了。
“嗯嗯，供应饭菜了。”玛赛斯清了清案子、提醒了一声，可别赛斯还在冲着程千寻笑着。他不得不加大了声音：“别赛斯，撒旦别西卜的总管大人！”
“啊？”别赛斯这才回过神，但憨厚肥胖的脸上依旧一片茫然。
玛赛斯很是无奈的直截了当说了：“麻烦你快点做菜，客人们饿了。”
“哦，哦！”别赛斯这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赶紧地往一旁的灶台上去。
“都是些什么呀？一个只会做饭做菜；一个仗着长得特殊点，推个宝座都喊累。”玛赛斯站在那里，用手背轻捂在额头前，一副自爱自怜的悲秋样子：“可怜的我呀，只有累死了。”
“累死个屁！”不知道从哪里，利赛斯又冒了出来，他挥舞了一下法杖，每个幸存者身上都有一股黑烟冒起，被收进了法杖里：“我也不是没有休息？”
他对着六个优胜者道：“好了，你们在虚幻中的法力我给收了，虽然在这里，这些法力没什么用，但不保证又发生什么意外，去了什么异度空间，等到发现时，已经在那里享受了几百年的舒坦日子了。你们以前的法力还在，用那个吧，但别指望象上一层那样呼风唤雨的了。”
“用的时候小心点，量力而行。”玛赛斯不忘提醒了一声：“别象又一次，忘了已经不是神了，还挪重的东西，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砸扁了，砸成了个肉饼，修补起来很麻烦的。”
“那么你们就休息吧，我先走了。真的累死我了。”利赛斯弯腰驼背，用手敲了敲后腰，往黑暗中移去，消失了。
“可，可以吃了！”别赛斯赫赫地笑着，招呼客人去用餐，只一会儿时间，自助餐已准备好，开始可以现炒小菜了。
程千寻手一摊，变出了一个小圆台面和五把椅子。她一边坐下，一边道：“黄油大龙虾、茄汁大明虾、烤鲍鱼生蚝尽管上。还要蚝油牛肉、回锅肉包肉、宫保鸡丁、溜肥肠、再来个火锅，肥羊肉和牛肉要好的，鱼丸贡丸、还要生猪脑。”
“全是荤的？”斯内德笑着坐下了：“我还以为你要点鱼翅什么的，亚洲人爱吃鱼翅、鲸鱼什么的，是有名的。”
“可，可以做。”别赛斯结结巴巴地回答。
“不用！”程千寻手指不断地点击着自助餐上的菜，将它们挪到桌面上：“我吃荤的，可不代表我已经没有了人性。我只是为了生存所需，不会为了口腹之欲去灭绝一个种族或者让同样有生命的动物痛苦个几天才死去。”
吃到一半，雷格尔好奇地问：“程，你到底想杀谁？”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想知道的，所有人都经历了这一层，可偏偏就程千寻豁免了，连人都不用杀，进入了休息区。…
雷格尔说起了，当时的事。三个撒旦当然最先知道程千寻想要去什么场景，三个同时坐立不安，玛门甚至站了起来，连声叫好。
利未旦说这不行，其他两个撒旦也同意，左右面面相觑后，别西卜说那么也只能让程千寻过关了。于是利未旦伸出手，打开了结界，让正在一片虚无中飞行的程千寻，直接进入了到了休息层。
“到底是谁？”戈登也问着。
程千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淡淡地回答：“神！”
什么？这下大家都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她。
程千寻感觉到了异样，可她继续吃着东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居然想杀神！”霍夫曼脸色都变了，作为一直有着宗教信仰的他来说，简直是和撒旦一样的罪恶。
“为什么不？”程千寻反问着：“经历了那么多，你还认为这个神有资格当下去吗？当然我先要去会会他，当面问他，旧约新约中写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那么他就该死；如果不是，那么借用他名义的罪人就该死。”
这个说法让霍夫曼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他点了点头：“神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哪怕是圣经也是人写的，未必就是神的意思。”
“说得对！”程千寻嘴角扬起一丝讥讽地笑意：“如果不是他的意思，我就将所有经书全烧了，因为书上全是谎话，根本不是神的意思。然后杀了所有满嘴信仰，却做出违背神意志的罪人。”
“那怎么可能杀得完。”雷格尔摇了摇头：“这行不通的。”
“怎么杀不完？”程千寻毫无隐瞒地托出了想法：“只要到刚有了人类的时候去，只需要杀了几个人，就能让人类灭亡。以后就没有愚昧、屠杀、丑恶。可如果是神的意志，那么对不起，人类不需要这样的神，他该死了。”
一时间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膛目结舌地看着程千寻继续吃着菜，过了好一会儿，戈登才问：“那你第一站是想去哪里？”
程千寻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戈登，缓缓吐出四个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