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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归乡】………
这一场酒只喝到三日后的正午，众人方才尽兴。收藏*顶点~小说~网各自告辞离去。
徐震于名山大川之中，且行且走，并非是他流连于山水之间。他其实思乡心切，却想给父亲一个惊喜，故多做停留，寻灵芝、采草药，以作见面之礼。
这一日，徐震驭风而行，隐约可见刘屋山的影子。
徐震心中感慨万千，终于回来了。故乡——这块藏有自己儿时回忆的故土。
他想到幼时三兄弟在山间嬉笑，想到校场之上父亲的皮鞭，想到那晚大哥对自己的捉弄，不由心潮澎湃，仰天长啸，大吼一声：“我徐震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群山响彻起回音。
徐震有意运起金系灵力，这一声喊，满山皆闻。
此时正是清晨，乡人本起得就早，这时更是有百多名少年在校场上操练。听到空中异响，便扶老携幼，齐至校场观看。
父亲徐彪赫然在列！
徐震忽然大吼一声：“天降甘露！”
将功力提到十足，暗中使劲，将袖中藏好的灵药尽数震粉。大袖一挥，灵药已飘飘洒洒向下落去，好似下了一场春雨。再加上他已金系功法辅助，只见空中飘荡着无数的点点金芒，似夜间郊外的萤火，又似元宵节水中的思相灯，卖相极佳。
灵药随着金光而落。
飘落在人的身上，叟地钻入人的身体。原本腰酸的立刻不酸了，眼花的也立马看清了，腿疼脚疼的行动也利索多了……果然是仙家法术，妙用无穷！
山民们一阵惊呼！有人低头便要拜。
“不可！万万不可！”徐震看玩笑开大了，他哪里敢受乡人长辈的大礼。父亲非劈了他不可！急忙喝止，同时至翼王刀之上一跃而下。
对着徐彪，双膝跪地，叩首道：“爹！孩儿徐震，给爹爹问好，祝爹爹长命百岁！”
山民们这才认出是徐震，一拥而上，不住口的称赞！
徐彪满面胀的通红，双眼已擎满泪水。一把捞起徐震，紧紧拥在怀里，泣不成声：“回来了……我儿回来了……回来就好！”
父子俩相携回家，乡民们紧紧跟在后面。
……
日已正午！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老么，看把你高兴的，孩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安排一下！”正是村长刘忠。
父子二人这才记起：已经聊了一个上午。
徐震自是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却不忍心父亲挨饿，忙扶着父亲出得家门。
村长早已令人安排好一桌丰盛的酒席。
觥筹交错之间，乡民们有颇多的请求。徐震一一为之解决，徐彪大感脸上有光，豪情大发，众人轮番敬酒，不多时已酩酊大醉。
徐震将父亲扶入卧室休息，还听他口中兀自笑道：“翠儿……翠儿……你给我生了三个好儿子……好儿子……翠儿……”
徐震心中一酸，差点落泪。
母亲早丧，父亲一手把他抚养长大。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本已十分模糊，父亲平时也及少提起。不料这么多年过去，父亲对母亲仍然是念念不忘。此番醉后吐真言，方知父亲心中的疾苦。
直到第二天巳时，徐彪才悠悠醒来。
父子俩坐着谈心，正说道两个哥哥已有多年未曾回家探望不知可好。忽听有邻人隔门而叫：“徐老爷子，府台大人来访！”
原来郡守大人听闻有仙师驾临，星夜赶来。
“不见！”徐震冷冷地道。
“不可！”徐彪连忙拦住，“上门是客！请他进来。”
徐震心中不悦，却又不敢拂了父亲之意。只得勉强站起，以全待客之礼。
“呵呵！”人未到，笑声已至。
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已含笑走来。他着一身便服，上面已满是灰土，看来路上是吃了不少的苦。眼里也是略带血丝，整个人却显得极有精神，一张笑脸，更是让人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不劳贤父子出迎！……罪过……罪过！”来人一团和气，即使是徐震，也生不起厌恶之心。
宾主见礼之后。
他首先向徐彪行了个军礼，开口道：“卑职段元龙，见过徐将军！”
徐彪一怔，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府台大人这是……”
段大人笑道：“卑职也曾在军中效力过的，久闻当年翼王军中十杰美名，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徐彪听他提到当年之事，心中一阵恍惚，脸上已露兴奋之色，嘴里却道：“哪里，哪里，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已老再也不复当年之勇！”
“老将军正当壮年！如何会老……”段元龙察颜观色，见他色喜，不住口的递话，二人尽聊些军旅之事。
一来二去，徐彪已知他对行伍之事其实并不熟悉，当年种种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由叹了一口气，只觉意气阑珊。
徐震看着父亲谈兴正浓，本来心中甚是欢喜，对段元龙也不由另眼相看。此时见父亲神色萧索，当即接口，冷冰冰的问道：“大人远来，不是所谓何事呀？”
段元龙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已是黔驴技穷，强笑道：“这便是令郎巴，果然是少年英雄！”
“请问大人到底何事呀！”徐震不耐烦地道。
“这个……”段元龙已看出徐震快人快语，心念急转，正在遣词组句。忽听徐震问道：“是否求丹药呀！”
段元龙大喜，忙道：“仙师慈悲！早闻仙师法力高强，昨日已普渡众生……下官近来时时觉得腰膝酸软，想求一味……”
“没有了！”
“啊！”
“丹药已无！……送客！”徐震斩钉截铁地道。
“下官尚有一事！”段元龙急道。
“送客！”徐震衣袖一挥，却在极力模仿东山翁洒脱的模样，一阵风过，已将段元龙送出门外。
“三儿，就是否有些欠妥呀！”徐彪不安地道。
“父亲放心……”徐震此时意气风发，哪里会把这间凡官放在眼里。得罪了又如何，即便是当朝天子，也不敢怠慢了紫阳宗的门人。
父子二人继续闲聊，段元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门口伫立良久。最后只得长鞠一躬，道：“打扰贤父子清静，下官就此告辞！”
又过了半日，只听门上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彪哥救命……”一语未落，咳声不断。
徐震只觉这声音好熟，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徐彪脸上变色道：“是你刘勤叔，他却有何祸事？”人已迎了出去。
徐震恍然：这刘勤，乃是村中有名的能人。善养蛇、蝎，村中老人孩子被山中毒虫所伤，没少麻烦于他。他为人热情，有求必应。父亲徐彪风湿关节痛时，也曾得他赠药解救。连忙一跃而起。
徐震出得门去，只见他面色苍老、满头白发，全然不是记忆当中的形象。徐彪也奇道：“怎么几日不见，你竟苍老了十岁！”
刘勤一把拉住徐震：“你可一定要救我一救！”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父子俩把他让进屋子，好言相劝，终于弄清事情的原委。
原来，刘勤善能养蛇、蝎毒虫之类，声名远播，甚至传到朝野。当朝阁老大人更是禀明圣上，将其中几味奇虫，作为观察用的敬供之物。这本是好事，当今天子也算圣明，供品呈上，自有赏赐。然而眼看快到上供的时节，却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奇兽。
今天三只，明天俩个，眼见快要把他的奇虫吃光了。
没了供品，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叫刘勤如何能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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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兽】………
弄清前因后果，徐震心中首先不喜。又是这种玩物丧志的勾当！无奈父亲猛打眼色，只得开口劝道：“刘叔莫愁，这小兽只怕比奇虫更加稀有。我帮你把他捉来，当做贡品献上，保管你平安无事！”
刘勤称谢不已。
二人随刘勤前往家中。
刘勤家的院子极大，他不事耕种，专一门心事的研究奇虫异物。家中田地被圈起来种树，正中挖一个大坑，上面盖了一间草堂。用枯木支撑着，上面夯上些茅草，权住遮风避雨之用。
草堂四周，用绳缚着些草鸡、土狗及山免之类，皆神色憔悴。更有甚者已瘦成一张皮包骨头。
见徐震不解，刘勤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异虫的食物。”
原来他竟是已动物的血肉来喂食异虫。
刘勤一指头上，只见草堂上空悬着一张吊庆，一根竹梯从上直垂而下。料是他睡觉的床了。
刘勤开口说道：“三天前的正午，我正在午睡，忽听一阵鸡鸣狗叫，一只拳头大小的黑球滚动而至，大肆吞咽异虫。……我心急如焚，却偏生动弹不得……接连两天，它每天准时而止……我……受不了了。”说着，眼泪不禁又淌了出来。
徐彪连忙安慰。
徐震四下察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心中却在仔细回想妖兽录，寻找行径与之契合的妖兽。
“三儿，有什么发现吗？”父亲徐彪问道。
“刘叔平日里捕虫抓蛇胆大心细，能令他都动弹不得的必是妖兽。……眼看午时将近，还请父亲带刘叔先行避开。我要和它斗上一斗。”徐震道。
“啊！”徐彪听说是只妖兽，不住口的让徐震小心，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徐震好说歹说，这才送走二老。他一跃而起，窜入吊庆之上，收敛全身灵力波动，静待妖兽的到来。
午时三刻刚过，四周的土狗果然表现异常，大声咆哮，身子却在瑟瑟发抖。
徐震偷眼看去，果见一只黑色圆球滚了过来。
小球溜溜乱转，只滚到东首第一个深坑之前方才停下。伸出一张尖尖小脸，竟然没有四肢尾巴，只是一个球带着一张尖脸。
它把脸略为前伸，已扒在深坑上的木盖之上，只轻轻一顶，一张重约几十斤的木盖就已移开半尺有余。舌头一伸，一只米许的长舌伸出，向下卷起一只蜈蚣之类，瞬间缩了回来，嘴里吧唧有声，吃得甚是香甜。
徐震心中暗暗称奇，竟看不出究竟是何种异兽。打定主意，要把它生擒活捉，加以研究。
他缓缓而动，至袖中掏出一粒丹药，手一抖，轻轻弹落地上。
丹药破裂，一股异香传出。
异兽舌尖吞吐，显然是已闻其味。它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立刻向丹药滚去。
徐震暗暗好笑。
这丹药名为“含香半步醉”乃是他独门秘制。早在东山三才阵中遭遇迅雷豹之时，他就已经动念制作这样一味丹药。只是事情一波连着一波，一直没得空闲。此次借为乡亲采药之便，参考古方终于成功，只是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异兽滚至药前，伸出舌头轻轻添食一下，又转动尖脸四处仔细勘察。最后确认无事，才一口吞下。
一时三刻之后，异兽左摇右晃，忽然把头缩进身体，重新成了一只黑色圆球。左右滚动不止，好半响才终于停止不动。
徐震轻跃而下，一把捞了起来。入手光滑，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球，分量却是极重。用手一弹，“当”一声轻响，竟然极为坚硬。
徐震摆弄了半天，却没有弄明白异兽的头究竟藏在哪里。但见黑球轻微乱颤似是要醒了，忙放在地上，布下一个隔绝的禁制。
异兽醒来之后发觉上当，伸长脖子冲徐震丝丝怪叫。
徐震灵识传音问道：“你是何物，为何要偷吃这些凡人所养的毒虫。”
异兽丝丝连声只是不答，却一头撞到禁制之上，张开小嘴不紧不慢地啃食起来。
徐震大奇：还是头一次看到能够啃食灵力护罩的异物。他放缓手脚，待得异兽将薄薄一层护罩啃食干净，才又重新布置一个，灵识传音道：“小家伙，你难道喜欢吃这些吗？”
他此时已然看出，这只异兽必定是一只极为年轻的幼崽。不但灵智未开，连身体都未发育成熟，只是不知如何脱离了父母的庇护流留到此。
这种妖兽从小抚养，自是不难变成忠于人类的灵兽。徐震立时起了收服之心。一面灵识与之传音不断沟通，一面用五行基本法术，试探它有何种神通。
金、木、水、火、土五行基本法术将异兽敲得晕头转向。它四下而逃，却处处碰壁，灵力护罩啃不胜啃。小家伙似已气极，抬起头来对着徐震丝丝怒叫，却没有任何攻击的手段。
徐震心中微微失望。
豢养灵兽当然首选功击力强，能够同主人并肩作战的。此异兽虽有啃食灵力罩的特殊本领，无奈却没有战斗的天赋，不免让人感到遗憾。
不过终究是自己见过的第一只幼兽，也许长成以后会有什么特殊神通的也说不定。况且不会攻击，更是免去了豢养失败被灵兽反戈一击的危险。
思前想后，徐震还是决定将其收服。至少能为以后豢养其他灵兽积累经验，打下基础。
他耐着性子，一面沟通，一面加强灵力打击的力度。
异兽更加愤怒，叫着愈加急促，叫声中却没有任何妥协求饶的意味。
徐震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劲叶之草。能引起妖兽围山，这劲叶之草对妖兽而言一定是有非常大的好处。他试探着掏出一株。
“丝……丝……”异兽的叫声中，头一次出现情绪的变化。似乎是兴奋，又像是在求恳。
徐震轻轻揪下一截，灵识传音道：“小家伙，想要吗？”
异兽叫声更急，可以轻易听出其中充满了渴望。
徐震灵识继续传音，同时用手比划：“来，小家伙，到我这里来，这一小截就是你的。”
一连几遍，异兽始终不解其意。只是抬头紧盯着徐震，嘴里丝丝乱叫。
徐震将那截劲叶草扔在地上，对着异兽比划，“过来，过来就给你吃！”
这下清楚明白，异兽立刻会意，急速滚至，头一伸把劲叶草吞入口中，犹不满足，舌头一伸，一道长线向徐震手中的劲叶草卷去。
徐震岂会令它如意，高举劲叶草，不断挑逗。
只有当异兽能够正确理会徐震动作之意时，才会给它一截。一来二去之间，一人一兽已极为融洽，异兽也早已忘记了被困之仇。
不多时，一株劲叶草已经吃完。徐震拍拍手，示意已经没有了。异兽犹不满足，一跃而至徐震的身上，将头向徐震袖中乱拱。
徐震一喜，却又一惊。喜是因为，想不到异兽这么好哄，一会儿的功夫就亲近如斯。惊却是因为异兽竟能嗅出袖里乾坤之中劲叶草的气味。
他正在调弄异兽。忽听父亲徐彪的声音远远传来，“徐震，你没事吧！”
原来父亲见他迟迟不归，终是放心不下，寻了过来。
徐震心中感动，忽然灵机一动，手指乾坤袋，传音道：“有人来了，以后想吃劲叶草就进来！”
异兽竟是毫不迟疑，嗖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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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援】………
异兽徐震既已收服，自是得另想办法，以助刘勤。。徐震不得以，只得和父亲一起，去县衙为其说情。
府台大人竟还未走，和县令一起将徐震父子迎进内堂。
徐震说明来意，府台支吾言道：“仙师赎罪，这贡品之事乃是当朝阁老亲自交待下来，确实难办，这其中牵涉到……”
徐震不待他说完，掏出一去玉瓶，拧开瓶塞，顿时一股清香飘出。徐震冷冷言道：“天仙丸，可延寿一个甲子！”
二位大人已惊得从椅子之上一跃而起，县令哆嗦道：“一甲子……一甲子！”
府台面现喜色，随即一敛，“下官确实无能为力。”
“哼！”徐震沉下脸，冷哼一声，声音震得桌上碗杯一抖，险些从桌上跌落。
府台大人全身一怔，强做镇定。
只听徐震接口说道：“既如此，那就换个能做主的来说话！”
这句话既不凶狠，徐震的声音也不高亢。府台却觉从头凉到了脚底，就如一下被人扔进冰窖一般。
其实并非徐震有意吓他。实在是这几年之中，徐震时时处在生死边缘，说话行事之间不知不觉中透出一股霸气和杀气。又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府台再也不敢端官架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哭道：“下官却有难言之隐，上仙容禀！”
原来，府台大人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收集贡品。贡品一事，自有内务府办理，还论不到他这个外官来插手。他此番前来，实是立功心切，是特意来寻徐彪的。
徐彪听了大奇，问道：“大人无事寻我作甚？”
府台吭哧半天，终于道明缘由。
原来这大唐国也并非表面看来的这般四海升平，四面均有小国不肯臣服。北真人就是其一。
北真人部落地处大唐极北，向来不服王化。他们以渔猎、农耕为主，人数本是极为稀少，大唐也不以为意，任其自生自灭。
这一日，北真人突派使者觐见，并献上黄金百两、珍珠十斗、海东青一对，蜂蜜、松籽及人参若干。求为属国。
唐王大喜，设宴款待。
北真人的所豢养的海东青威名在外，不但飞得快、高，而且极具灵性。是朝中贵胄热衷之物，历来为打猎者所喜。唐王感念翼王劳苦功高，又极好射猎，当场将一对海东青赐给翼王。
谁想这根本就是北真人的圈套。
海东青奋起发怒，毒死翼王，抓瞎抓毙王子公孙不计其数。
唐王大怒，欲领兵征伐。翼王之子程遇贤为报父仇，愿为先锋，亲率十万精兵，挥师北上。
哪知北真人秘谋已久，更是勾结狄人等部落同时进犯。让唐王腹背受敌。
程遇贤孤军深入，已陷入重围之中。
徐彪长叹一声，想到翼王的好处，不由泪如雨下。
府台见徐彪动情，大着胆子道：“我久闻徐将军乃是翼王当年帐下十杰之一，想着将军或许能解瓦堡之围，故星夜前来，不想正遇仙师……”
府台正说得兴起，只听哐当一声门响，撞见一人，望徐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