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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如同融化的冰山融进暖暖的水液里。
变作决堤的泪一颗一颗打在龙吟剑身。
龙吟剑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
少女看在眼睛,一把将龙吟剑抱进怀里,整个身子匍匐弯曲着快要跌进湖里去。
她哑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自喃:“师父,都怪芷儿太愚笨,时至今日,才能明白过来……”
她折着指头,关节泛出白色:“师父,你回来好不好?芷儿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满谷的水汽仿佛都融进了她的眼泪里。
泪越落越多,而一旁的辕则却突然愣了神。
少女的衣裙被湖水浸透。紫发也缠裹在睡莲上凌乱不已。
远远望去,似是一滩紫色雾气瘫软在了绿色之境。
“芷儿不怪你了,芷儿知道师父是有苦衷的。师父,你回来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的潮汐快要将她的意识淹没。
于是她继续低喃:“皓君哥哥,你回来好不好?”
“真的不怪了么?”
日光天长,鸢尾溢香。
和煦的日光将这十里碧海拉的纤长,连同在另一头的身影也拉的比时光还要长。
少女愣了半晌。抬起了头,入目的却是荡漾的绿。
再一次的失望如同大风过境一般席卷了她最后的期望。于是她再也支撑不住在水中的身子,想要跌进满湖的碧绿里。
也许是风过莲叶婆娑作响。
她似乎听见了衣袍摩擦的声音。
她苦着脸摇了摇头,微微盖上了浓密的睫毛,抵挡了一大片刺眼的阳光。
“水里凉,再病了怎么办?”
少女将倾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下沉的身子僵住,眼睛忽地睁开。
“你方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声音再次传来,挂在脸颊的泪结成了琥珀,闪烁起光芒。
她低了头,看见层叠的睡莲间映出了身后的影子。
那是一片耀白的身影,隐约间可以看到他的眉目分明,鼻梁高挺,眉眼间似是渗着午后暖阳,唇角是温温的笑意。
她低了头,看见从身后环住自己的一双手,那双手骨节清晰,脉络扎实,隐隐约约还泛着自己思慕已久的松木香气。
少女有些讶异,张着口却喊不出来声音。
身后的怀抱收的更紧,声音却比满湖的天光还要温暖无比:“你说方才不怪我了,可不能食言。”
少女不可置信的大口喘息,扑闪着睫毛,心跳骤停。
“怎么了?”
少女缓了缓情绪,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
身后的声音浅浅泛出笑意:“一定是辕则那家伙吓唬你!”
说着,他将少女的身子板正,一双极深的眸子看进少女的眼里:“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
他笑了笑,将少女往怀里又拉了拉,下巴抵在少女的一头紫发上:
“只是我与冲白上仙都势均力敌,所以将时间拖得久了点。。。。。。。”
未等少女言语,那声音又柔柔飘起:“最后自然是我赢了。”
“我说过的,我会回来的,这次没有食言吧?”(未完待续)
62 相吻
扶桑日生,花开春城。
两岸墨绿青翠,池中到处皆是风影绰约。
如微云合月,阴晴圆缺。
紫发缠着睡莲在水面幽幽延伸,围绕在一片胜雪白袍旁。
氤氲的气流在芳泽中滋长,悠悠扬扬绕着少女的脖颈变成一圈一圈耀目的光环。
辕则在桥上看得有点呆,于是它扑簌了眼睛,屏住气息咽了咽口水,四个小短腿儿摸索着向后退。
它晃悠晃悠着直着身子朝后退,一不留神却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水花飞溅,眼光透过水幕,变成一闪即逝的虹桥。
慌乱无措到连眨眼都忘记的二人一起回了神。
少女眸中有秋水,闪烁看着眼前的男子,嗫喏着朝后缩了缩身子。
仙者却紧了紧胳膊丝毫不给她后退的空隙:“我好不容易下定过得决心,别再逃开!”
少女愣了愣,飞快移开了眼光,看向湖面一点一点绽开的涟漪,咬着下唇,不说话。
二人呼吸都变得绵长,时光静止比流水还满,风过水面无痕,却引来了一声低吟。
原本环住少女的那双手猛然松开,男子的身子也后退了两步,眉目紧蹙,一副痛苦难吟的表情。
“你怎么了?”
一直惴惴不安的少女终于开了口,追上去两步双手扶住了他的腰。
男子微微勾着身体。深锁眉头:“许是受了冲白上仙的卓火拳,内脏受损罢……。”
少女对冲白上仙甚是有耳闻,其冲动刚强之性。有出手必陨之称,如此听闻,少女心中重重一惴,忙关切道:“怎么办,应当怎样调理?”
此时少女耳中又响起辕则的阵阵危言:“龙吟剑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即便他此时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也难保他藏着掖着些伤!
想到这里。少女一下抛开了揣测和怀疑,双臂环过男子的腰。低头温言道:“我先扶你去屋里坐坐,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儿…。”
仙者摆了摆手,淡淡一笑:“不必操心,如果你不再怪我。于我而言便是莫大的安慰…。”
说到这里,仙者又猛咳一顿,听起来如同撕裂血肉一般,刺耳极了。
一悲一喜本就让少女心如搅墨,此番仙者一言语,她只觉得这些时日不停说服自己放下的这番功夫,就要白费了。
于是悲从中来,少女连连摇头:“你不必说这些话!你不能说这些话!什么叫我不怪你就够了!我不怪你你也要做些补偿我的事情!怎么能白白就原谅你!你,你。你不能有事!”
辕则守在木桥上,乐的起兴致看着水中一幕,又灭了遁走的想法。
倒是伸出爪子舔了舔。又翻过肚皮仰天晒太阳。
正在这时,又听得几声幽幽怨怨的咳嗽声,平日里仙风道骨不能自已的仙者竟然踉跄着几步险些跌进了水里。
只听到他哀哀的说:“我有苦衷,你能懂么?”
少女咬着唇点头。
他继续哀哀的说:“其实你化为白狐混进澜沧之事,我亦不怪你,只是后面发展的太复杂。许多因素缠在一起,我也无能为力……。”
听起来甚是有破绽的一席话。少女也只是点头不语。
说到这里,仙者又哀哀地瞟了瞟眸子:“芷儿,你还记得昆仑山么?”
少女戚戚地对上他的眸子,缓缓点头。
仙者眉眼突然变得清明了些许:“那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
这语气像极了诀别,就连见到主人的龙吟剑,也发出了哀怨的声音。
少女心中如同千刀万剐般刺痛,血淋淋,比当时在惩戒堂承受天落杀时还要痛上数倍。
少女一边嘲笑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深仇大恨,也嘲笑自己竟然爱他比爱自己还要深。
只是经历了许多,她不停地催促自己恨起来,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就似那妖王大宴,明明怀抱了满腔恨意想要向仙门讨上一讨,可真的到了那一步,最下不去手的,还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长眠的父王母后知道他们的女儿这般无能,会不会心凉的透彻?
少女哀哀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衣仙者原本沉静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带着几许飞扬的眼光猛地直起了背脊。
他的墨发沾水不湿,无风飞扬。
他反手一把将少女拽进怀里,低头竟是一枚绵长细腻的吻。
画面切换到昆仑山,他在亭中,她踮着脚尖。
那时,是她偷亲了还放不下虚名的他。
此番历经重重,却是他给了她长情一吻。
山水重重,云霞蒸腾,忽然而至的霞瑞气焰腾空而起,如同一个五彩罩子,将缠绵悱恻的二人罩了起来。
听不见流水,听不见花落,听不见鸟鸣,唯独听见了她慌乱的呼吸声。
他含着她的唇,不轻不重,如同含着一枚宝玉,舔舐的轻柔又深切。
他的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瘦弱的身躯,像是环住了一枚降落花蕊。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乱了心智,竟然连拒绝都忘了该怎样拒绝。
愣愣地睁着眼,亲近地看着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
良久,温润从唇上撤离,面上是一片红晕。
男子颀长的身影被阳光照耀的更添高大了几番。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卸下自己的担子,放下自己的身份,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留下深刻的一吻,他觉得又难得又知足。一下子,竟然如孩童般灿烂笑出声来。
他宠溺的捏了捏少女秀红的脸颊,打趣道:“你偷亲我时都不会脸红。此时怎么学会了?”
原本错综复杂的这一年却被他这一句笑言打的破成碎片。
少女心中的痛竟然被翻天覆地的动容盖得严严实实。
她张了张口,却是:“你不是我的师父么?”
男子淡淡一笑:“你说的,并未行拜师礼,算不得。”
她又问:“你不是仙么?我是妖啊!”
男子又一笑:“四海八荒时,仙妖本就不分。”
她再问:“你的天下苍生呢?我们妖族杀了那么多无辜生灵!”
男子眼光泛泛,浅浅的又捉住她的唇,片刻后松掉。温柔耳语道:“我的小狐狸,比天下苍生更重要!我的小狐狸。从不杀生!”
她咬着下唇,苦苦一笑:“可我杀过人,红杉,红杉就是我下的手。”
说到这里。仙者微微一愣,就在少女就要失望的当口,他却伸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道:“我也杀过人,所以我不应当要求你这些。”
他说这话时声音极沉,出其不意地,却让少女心中一暖。
她开口道:“你那时,是有苦衷的,对吗?”
仙者默默点头,沉沉开口:“可还是我的错!若不是七曜。我永远不会懂得我犯的错!”
少女蹙眉:“什么错?”
仙者沉吟了半晌,眼里全是柔情的光:“仅凭我一人,根本无法守护天下苍生。可我,却能好好守护你!”
说到这里,他已将少女的双手握在手心里:“芷儿,如果你愿意,我会放下苍生来守护你,之守护这世上唯一的你!”
大地终于变暖。澜沧有了四季。
皑皑白雪和冰凌不在,只剩漫天飘零的花雨。
他的声音有些闷。却听得出重重的情义:“芷儿,我赢得了战神之位,我可以将澜沧掌教传给景砾,然后我们就在灵幽谷住下,再不问世事,可好?”
少女犹疑,却听到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放不下你父王母后的事,你尽可将混元道果拿去,总归我欠你一命!”
他拿着少女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那里是一颗扎实跳动的心。
回忆渐次爹荡,彼时是尸牢中央,他说:“我可以告诉你混元道果在哪里。”
她问:“在哪里?”
他也是像如今这般捉着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强有力的心脏上:“是心。”
时光恍惚,刺鼻土腥味变成了清甜的花香,而少女的反应却如同那日一样。
她吓得缩回了手,一双眸子怔怔地望着男子,道:“我不要!”
他淡淡一笑:“芷儿,要知道,无论仙神妖魔都逃不出一个‘命’字!你父王母后命中有劫,即便回天,也不一定是好事,为何不让他们安稳长眠呢?”
少女愣了愣,她放不下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的责任。
她还记得九刹死前的眼神。
她还记得九刹扣着她的手腕让她以一生来发誓。
她也希望他们能回来,可现在,却被仙者的三言两语就点明了这一千年的错。
少女有些怅然,心中却莫名的变成一片旷野。
她凝了神,喃喃道:“我不知道。”
仙者的眸子也淡了下去:“可是唯一能够将他们唤醒的,只有混元道果。你父王母后灰飞太久,结魂不易,就算有冥界的琉璃盏,也乏力回天,况且最后四盏琉璃盏也没了……。”
少女凝了凝眉,道:“你怎么知道琉璃盏,莫非……。”
一语惊醒梦中人,万千高墙轰然倒塌。
是啊!
他根本不舍得让我死的,对吗?
他不得不给仙界一个交代,所以提前想好了救我回来的方法。
只不过这方法着实有些冒险,有些让人心怜……
竟然心中的万顷高墙倒塌,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是一下子就通顺了。
那些放不下的事情自然就放下了。
心境豁然开阔的少女终于挤出一丝苦尽甘来的笑,却是道:“你不是被冲白上仙打伤了么?”
仙者浅浅的一笑,轻飘飘说出三个字:“苦肉计。”
“那你还要不要混元道果了?”
“不要了。”(未完待续)
63 鸳鸯
辕则将一身湿漉漉的毛发在太阳底下晒得透透的,直到后背暖意过盛,它才缓缓转过身来,懒洋洋地撑着眼睛,看这木桥那一头的小茅屋,特别憋屈的叹了口气。
辕则动了动耳朵,却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小茅屋里的谈话声。
“芷儿,那个不能摔!”
听声音,似乎有点着急。
“叫我拓凝!”
“嘭!擦~~~~”
辕则竖了竖耳朵,自顾自地摇摇头,叹一口气,下巴搁在前脚掌上懒懒地看着湖面悠闲的水纹一点一点扩散。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天天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辕则再没有心情到那小茅屋里去串门儿,而是选了处能够晒到充足阳光的角落,终日趴在这里,夜里也不挪窝,一连四、五日下来,辕则俨然胖了一大圈。
譬如说,辕则发现,它的后腿儿越来越难挠到肚皮了。。。。。。。。
它蹭了蹭桥面,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辕则被屋里的吵声一惊,利索的跑到屋前朝里探了探头。
虽说辕则怕再摊上什么麻烦事儿,于是离他俩远远的,可心里也打着鼓又怕再发生点什么危险。。。。。。
所以他忐忑着,忐忑着,朝茅屋内探了一下脑袋。
可是它这一眼,就又后悔了。
因为近些天身体越来越好的少女此时正提溜着一口铁锅站在门前。水色的裙摆沾上了几滴黄色的油汁,紫发用一根淡水珍珠的发钗轻轻挽起来,偶然落下的几缕长发挡在前额。将眉眼勾勒的温润了一些。
她叉着腰朝辕则努了努嘴:“小毛球!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
话音未落,辕则还未来得及转身逃跑,已经被她拎起扔到了一个四角木桌旁。
白衣仙者正噙着笑淡淡地看着它,辕则怯怯地对上那滑溜溜的眼光,心里暗暗叫着不好。
这时,少女大咧咧地将铁锅朝桌上一撂,转身不知从哪里端出了两盘冒着热气的菜肴。指了指其中色泽较为明亮的一盘,说道:“小毛球。来尝尝,这两盘清炒蘑菇哪个好吃?”
辕则咽了咽口水,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几日,澜沧上仙和清芷姐姐比了不下十道菜。每道菜的口味都是那么特别,那么出其不意,让一向对美食很有见地的辕则也忍不住要洗一洗自己的舌头。
辕则求助似地看向澜沧上仙,却见到他决绝地摇了摇头。
辕则哀哀低呼一声,恨恨地埋怨自己的好奇心。
真是好奇害死小狮子狗啊!
上回的西湖醋鱼,也是因为好奇探了一脑袋。
上上回的烧三鲜,也是因为好奇地探了一脑袋。
上上上回的红烧肉,也是因为好奇地探了一脑袋。
吃了这么多次的亏,怎么就记不住了!
想到这里。辕则抬起毛乎乎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脑袋上,力气许是大了些,惹得辕则“喵呜”了一声。泪光泛泛。
“芷儿,辕则似乎不想吃。。。。。。”
于心不忍的仙者还是开了口,却引得少女一阵冷哼:“说了我叫拓凝!”
仙者憋了憋嘴:“可我唤了你千年的芷儿。。。。。”
少女流转了目光,露出狡黠的一笑:“除非辕则将我做的这盘清炒蘑菇吃光!”
仙者笑容一深,单指一抬,一束金光似飞虫一般窜入辕则体内。
辕则猛然瞪大眼睛。朝那盘犹为脆嫩的蘑菇爬去,舔着舌头风卷残云消灭。
仙者提了提唇。宠溺地朝一旁呆愣的少女一笑:“芷儿。”
少女眨了眨眼,再不争辩,而是苦笑地戳了戳有些僵硬的辕则,糯糯地道:“好吃吗?”
木讷的辕则猛然回神,愣了片刻后陡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夺门而出,还不慎撞倒了两个花瓶,散了一地的碎片。
“它怎么了?”
少女一愣。
“漱口去了吧!”
“不会吧……我觉得今天的蘑菇做得很好啊!”
少女说着话就端起碟子用指尖沾了沾残余的汁。
立时,就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少女整个人都僵了起来。
一种奇妙的苦涩混着舌尖极深的咸味让少女眼中溢满了泪。
她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却只见澜沧上仙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