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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凝抬了抬眼:“这里不适合你!”
燕语落手里的银枪闪了闪银灰:“可是我回不去了!”
拓凝问:“为什么?”
燕语落垂眸:“你不知道么?人皇宫殿现今已是白沐子的天下!”
身后的喜乐奏得断断续续,有几声丝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拓凝转了转眼珠:“白沐子是谁?”
燕语落一怔,连同身旁的江沅也愣了半晌。
白沐子与拓凝渊源极深,曾经还差点送命在她手上,不可能不记得!
江沅眉壑蹙得极深,他一把抓过拓凝的手腕。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拓凝的眼里:“你不记得了吗?”
拓凝有些漠然:“我该认识么?”
江沅的眼光冷冽深邃,盯着她却似火灼烧。
拓凝有些不自在,于是扭了扭手腕挣脱了江沅。遂又正了神色:“不管我该不该认识,总之我不记得了,咱们快拜堂吧!吉时过了就麻烦了!”
江沅心中一沉,几道幽光闪过,却鬼使神差的问道:“朱皓君,你还记得吗?”
拓凝的眼光如死海般波澜无惊:“不认识。”
江沅一愣。跟着的燕语落也不禁咽了咽口水,他木木地转过头。低声向江沅说道:“她失忆了!”
江沅却不敢肯定。
若是失忆,应当把所有都一并忘掉才行。
可为什么,她忘掉的似乎只是一部分。
江沅不知是为何,可看着拓凝的眼睛,她分明是记得他江沅的,这就足够了。
“拓凝,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连你师父都不记得了?那你记得我吗?记得我吗?”正当江沅沉吟思索之时,身旁又响起了一阵聒噪的吵闹声,抬眼望去,只见燕语落扒着拓凝的肩膀,焦躁的来回摇晃。
拓凝不耐的后退了几步,离燕语落远了一点,怒道:“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燕语落,能不能成熟点?你总如孩童,心思简单,不知所云!今日是我大婚,你若愿意留下,我便与你把酒几杯,感谢你这些时日的陪伴!你若不愿留下,你便成全我们一个清净,离开就是!”
拓凝此时头戴凤冠,凤凰嘴里衔着一颗翠玉圆珠垂到眉间,珠子随着拓凝的身子左右摇晃了几下,金冠印在火红的光影里显得迷离朦胧。
她的眉眼在火红的耀华光芒包裹下显得高大又遥远,看得燕语落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恍惚间燕语落忽然想起彼时他还是人皇太子时,参加昆仑法会时见到的小狐狸。
她赖在他的怀里睡了许久。
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不知怎的。燕语落只觉得喘息不上,胸腔一闷,手里的银枪也黯淡了光芒。
拓凝看在眼里。心中也泛起了莫名的抽痛。
她沉着了目光,看了他一眼,心生愧疚,觉得方才的话重了些,又看了看江沅,缓缓道:“不如你还是留下吧,待会儿礼成了我好生敬上你几杯酒。”
燕语落身着玄色衣袍。腰间是一条金色的腰带,腰带上是云龙的式样。
他束着一个高高的发髻。与旁人不同的是他发髻上有一颗闪着金光的珠子,那珠子似乎是从他头发里冒出的,光泽熠熠,辉煌无双。
他眉眼一沉静。突然多了几分沉稳,不似平日里的模样,让拓凝更觉得内疚。
她见燕语落半晌不言语,无措的又望了望江沅。
江沅会意,上前半步道:“我将你禁锢在昆仑是我的不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来向你赔罪!”
燕语落眼光幽幽一动,眉头蹙起,声音平添了几分荒凉:“好!”
江沅颔首,示意他说。
燕语落握了握银枪:“好好照顾她!”
燕语落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他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做的最不容易的决定。
可他能怎么办,他遇上她是,她是澜沧上仙的小狐狸。
他再次遇见她时。她是大槿宫的公主。
不管她是谁,他总是比别人遇上她的迟。
旁人占了先机,所以他早就注定失败。
燕语落丧气的垂下了头,全然没了踏着神鸟披星戴月而来的神君模样。
江沅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久久一阵怅然若失。
燕语落对拓凝的心,他自是知晓。
可他的性情本就有些天真。方才拓凝那一席话一定刺痛他了很多。
这些时日的相处,江沅也早就接受了这个聒噪的燕语落。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开始顾忌他的感受。
于是他沉吟了半晌,点了头:“放心吧!”
此时喜乐声音更盛,那些看热闹的妖魔一看事已了,也都泄了气开始和邻座推杯换盏。
两个身着红衣的新人都欲言又止的看这玄衣神君。
直到他褪去了华服,幻化了银枪,落寞的朝宫门处缓步行去。
江沅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又看了看盘旋在天空的鸡翅鸟,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几阵欢快的锣鼓声划破天际,席间推杯换盏的妖魔们皆开怀畅饮了起来。
大槿宫又恢复了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
江沅拉着新娘的手缓缓踏上梨花花瓣铺就的走道朝中堂走去。
堂上一张宽阔的冰塌上面正躺着以结魂灯喂养**的如天和九刹。
一对新人站定在榻前,狼婆子揣着喜绢匆忙赶过来,点燃两盏喜烛,喜气洋洋地扯着嗓子喊起来:“吉时到!”
话声一落,喜乐声更盛,一众妖魔也都起了哄,江沅噙着浅浅的笑,看向身侧的女子。
“一拜天地!”
二人双双垂首弯腰敬天地。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向冰塌。
“夫妻对拜!”
狼婆子声音尖细,一双桃花细眼眯在一起,用喜绢掩着唇偷偷窃笑。
江沅难掩心中的激动,缓缓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女子,直到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弯下腰去后才回了神。
江沅激动不已,仿佛多年的夙愿终于一朝成真。
弯腰行李时却忍不住颤抖起了身子。
视线由高处的红绸落在拓凝的凤冠上,慢慢的落到拓凝的头顶。
眼看就要礼成,一直藏在远处假山石后的澜沧上仙终于按耐不住,他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他不相信她会忘了他。
若是此时忌惮一众妖魔而失去了她。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他幻出龙吟长剑,御风腾起,沉吼一声荡开阵阵剑波朝喜堂直奔而去。
“她是我的妻子!怎能与你成亲?”(未完待续)
87 抱紧
万千灯火下是魑魅魍魉的各色嘴脸。
或是山精妖怪,或是鬼魅精灵。
而临架于这样一座阴冷的宫宇的人,却是一身白袍翩翩,仙姿卓绝。
以一敌十,他不怕。以一敌百,也轻松的很,但是看如今的情形,若想带失了忆的清芷走,就要以一敌众。
暂且不论大瑾宫外潜伏的魔兵,就论此时的这个“众”也绝不下一千!
澜沧上仙暗暗地呼了口气,敛了神色,一挥龙吟,啸九天的气势端得很足。
江沅双眉簇成了几道川,眼神也流露出极度的不耐烦。
而被声音惊动的拓凝也不禁蹙起了眉头,眼神却是一片茫然。
“他是谁?”拓凝有些不耐,先是燕语落捣乱,此时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这个亲看来却是成不了了。
江沅眼光黑沉,一字一顿地道:“杀你双亲的仇人!”
江沅心中沉沉稳稳,仿佛一切都是真。
话声一落,拓凝双目立即绽放光华,那光华凛冽的很,投向四处都是慑人的寒冷:“我要报仇!”
江沅邪魅的一笑:“正是时机!”
话声落,推杯换盏的一众妖魔皆拿出了趁手的武器,将来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魔尊江沅一袭耀目的红衣临架于半空,随身不离他的斗篷此时也似黑网一般张牙舞爪的张开。
他冷冽一笑。道:“你是来送死的!”
澜沧上仙看向堂内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声音稳稳的落到江沅的耳朵里:“我是来接她走的!”
江沅继续冷笑:“你能接她去哪里?又寻一处僻静的山谷将她藏起来?让她生生世世都与你过不见天日的日子?”
江沅的声音似魔咒,一下一下正中澜沧上仙的心怀。
“你给不了他什么!”江沅最后奋力一击。微微扬了下巴,俨然森林之兽划地为王。
澜沧上仙神色无异,看不出波澜,可内力却如惊涛骇浪,汹涌翻复。
他脑海中滚过一句句滚烫的言语,最后却还是淡淡地张口道:“我要带她走!”
江沅身上的大红喜袍如同红日一般悬挂在半空之中,就快要灼伤人的眼球。
澜沧上仙愁眉不展。却也不先出招。
明月当空投下清冷的银辉,江沅眨眨眼。不愿再多说废话,而是抽出一截闪着幽幽红光的长鞭:“要么走,要么死!你选!”
江沅狂傲不羁,澜沧上仙却呆若木鸡。
他看着江沅手中挥舞的长鞭。心神有些恍惚:“龙骨鞭?”
江沅提了提唇角:“拓凝本想毁了它,我见是个神器,便留了下来,怎么,是你的?”
江沅一席话是明知故问,澜沧上仙也懒得答话,只是胸膛似撞击,一阵阵的疼,却偏偏风度翩翩的一笑。随意一挥袖,那龙骨鞭就落回了澜沧上仙的手里。
江沅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衣仙者,挑衅地道:“拿回去也好。反正她不会再要!”
澜沧上仙将龙骨鞭收回袖子里,再抬眼时,一股猛烈的气波将江沅震出了数丈远:“不跟你废话!”
话声一落,剑影奔伐而出,裹着骇人的龙吟声,朝地面卷去。
澜沧上仙想速战速决。于是用了十成功力。
江沅一看,立即置下锁仙阵。只见许多古藤拔地而起直冲青天,藤上密密麻麻长着诡秘的倒刺,将澜沧上仙牢牢围住。
澜沧上仙轻轻一笑:“就凭这个?”
话声一落,龙吟剑已然斩断一大半古藤。
白衣身影敏捷一左一右的下落,很快便逼近了红烛灼灼的喜堂,大瑾宫启承宫的院门。
江沅见状飞速追上去,幻出一把金边巨斧,双眼露出层层杀意,闷头俯冲。
澜沧上仙受到江沅的牵绊,回身过了几招,又轻易的摆脱其束缚,直逼内堂孑然而立的女子。
江沅低吼一声,院落中等候命令的诛魔皆齐齐牵制住澜沧上仙。
一时间,澜沧上仙抽身不得,应对渐渐吃力了起来。
以一敌众本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何况能参加魔尊喜宴的众妖魔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仙者每招都格外受限,束手束脚,被困在中庭动弹不得。
刀剑起落间,却见江沅并不执着纠结于他,而是径直到了内堂,拉起女子的双手在说着什么。
澜沧上仙心焦,生怕清芷又被江沅蛊惑,失了救她的机会。
于是加快了手中的招数,将每一次的行气都逼至极致。
打的正酣时,从内堂却传来一阵隐忍愠怒的吼声。
“住手!”
澜沧上仙认出,那是江沅的声音。
妖魔得令,再不妄动,而是愤愤地剜过一眼白衣仙者,再默默的将同伴的石首收到一边,手中的武器却全然不松懈半分。
白衣仙者的衣袍沾染许多血渍,他却顾不上用清洗咒将衣袍焕然一新,而是拎着龙吟剑一脚一脚的朝内堂走去。
江沅的眸子比方才深了几分,仿佛暴风雨深处的黑洞般,充斥着隐忍和危险。
他身旁的红衣女子却出奇的平静,一双眼睛无波无澜的望着步步逼近的白衣仙者。
带他方方走到长廊中段,女子启唇道:“站住!”
白衣仙者闻声而立,再不动步伐。
女子张了张口:“你到底是何人?来此处又是何目的?”
江沅手中紧握双拳,眼光划过面色动容的澜沧上仙。
却听见:“芷儿!”
他温温地唤道:“芷儿!”
然后又是一声:“芷儿!”
女子的身形微微一动,蹙着眉头,半晌说不出话。
“一定有什么误会,才会让你将对我的记忆封存起来!芷儿,你若愿意醒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澜沧上仙目光泛泛,他离她越近,越是看得清她迷人的紫发中闪烁着的虚无的气团。
那里面便是她封存起来的记忆。
若她不愿意,谁都解不开那记忆。
封存记忆是司琉经中的第二级术法中的一式,原本是渡人苦楚的一招,却让她用在自己的身上渡了她满心的苦。
白衣仙者内疚不已,他总是让她承受那么多的苦楚!
他难忍的开了口,嘴唇都禁不住在抖:“芷儿,我答应你要回来,我却食言,是我的不对,原谅我,好吗?”
女子的脸颊被金冠衬得红润有光,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没了平日里的灵动。
她眨眨眼,喃喃自语道:“你跟我已逝的夫君,长得很像!”
江沅见状,怒吼一声:“拓凝!他是你的仇人!”
只是月光凄凉,相应成双的人影让江沅无法都插足不了。
即便他动手,即便他怒吼,她还是愣愣地看着朱皓君,而朱皓君则是灼热的看着她。
脑中闪现得来不易的幸福日子。
那些在灵幽谷中短暂的快乐,似尖刀,划开了澜沧上仙的血肉。
他答应她,会回去。
可是却食言了。
不管是什么缘由牵扯,他总归是不对的那一个。
当年他亲手伤了她,都没有让她难过的封印记忆,如今一个食言,却比天落杀的伤痕还要深。
澜沧上仙突然忆起了江沅方才说的那句话:“你什么都给不了她!”
胸中虽痛,却不得不接受。
可是我怎能放开手?我怎能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咬了咬牙关,轮廓分明的脸颊更显犀利了几分。
他忽然捻了一个诀,从手心飞出一股气流将女子猛然拉向自己的怀中,与此同时,又以十成功力设下圈住两人的结界,将江沅隔在结界之外。
芷儿,我知道我给不了你安稳,只能让你和我一起躲藏,可原谅我,我一生辽阔,心怀苍生,就这一次,我自私了一回!
他大力的将穿着嫁衣的女子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双目紧闭,喉结上下繁复。
我无法让你丝毫不受伤害,但是我愿尽我毕生之力,护你安稳!
他在她耳边低语:“清芷,我从未说出口过,但是我爱你!”(未完待续)
88 风萧
醉是岁月,流光浅浅。
温言软语在耳边,等了许久的誓言。
城已空,记忆已封。
不管他再怎么说,她的眼光却还是一动不动。
三人各自彷徨了半晌,拓凝终于开了口。
她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半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你是得了失心疯还是被人抽了魂魄?我念你一幅倜傥风流俏模样就不追究你擅闯我大槿宫的罪责,你就从哪山来,回哪山去吧!”
拓凝一边挥手,一边挪着步子朝江沅身边凑,极不耐的摆摆手,又补道:“快走罢,待会儿我若反悔你就走不成了!”
澜沧上仙身子一怔,他全然没有想到她的心结如此之深。
若是单单一个爽约就能让她埋怨至此,如何想都让他想不通顺。
除非有—无—错—。{s}。人从中作梗,让清芷对自己的产生了误会。
想到这里,澜沧上仙自然不会罢休,欲要强行带她离去,谁料放下心来的江沅也肆虐一笑,整个人瞬移到了澜沧上仙的面前,咫尺横望着白衣仙者,以一副胜者之姿又带着几分嘲笑说道:“本尊的夫人已然发了话,上仙你该死心了吧?不少字”澜沧上仙的目光擦过江沅的侧脸看向背过身去的女子,声音扎实又沉稳地道:“今日本仙既然来了,便不会一人离去!”
江沅冷哼两声,咬了牙齿:“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落。江沅的十指指尖突然生出好些尖利的倒刺,一根根倒刺闪着明晃晃的寒光。
澜沧上仙斜睨了一眼,扬起龙吟剑随意挥舞了几下,就挡住了江沅的进攻之势。
江沅忍着内里毒虫的啃噬,又因上回毒气攻心乱了脉象,此时无法使出固灵之术等一干禁术,所以攻守都很吃力。
他转念一想,不如声东击西,以退为进来找到澜沧上仙的命门,一举将他击毙。
有了这样的想法。江沅开始下意识的环顾周遭可以借用的有利条件。
刀光剑影飞速划过。澜沧上仙的攻势越老越猛。
而庭院中的一干妖魔没有得到江沅的命令都不敢擅自动手,都是只咬着牙眼巴巴的瞅着澜沧上仙将魔尊一步步的逼向墙角。
龙吟剑出,幻出无数剑影,齐齐朝江沅刺杀而去。
澜沧上仙下了杀招。江沅见势不对。眼光忽然瞟见了背对着站在一旁的拓凝。于是心生一计。剑走偏锋。
他张开十指,让那寸长的倒刺锋芒全现。
他突然狰狞了目光扑向拓凝,满眼杀意。
澜沧上仙一见。并未多想,担忧打过了揣测,一个移形幻影闪身到了女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