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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了,差不多欠了他快一百块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支才能还上。”
“哦。”我想起弟弟衣袋里装的半包洗衣粉和几小袋洗发液,问豆子,“你们平时洗衣服买洗衣粉吗?”
“我都一个月没洗衣服了。也不洗澡。有时候用凉水冲冲、擦擦。”
“你用洗发液,是不是偷我弟弟的?我还纳闷呢,我弟弟干吗随身带着洗衣粉、洗发液,原来是防备你们吧?”
弟弟插话,不知他何时醒了:“靠,全是穷鬼,一帮穷光蛋,跟他们相比,我还是最富的。”
豆子急忙辩解:“萧师傅,我没偷过你的洗发液。真没偷过。我从来不偷东西。”
“你狗日的当然没偷我洗发液,你根本就不洗头。你闻闻,你整个人都臭了。你全身都臭,比我的脚丫子还臭。你从路边一走,要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运大粪的来了。”弟弟嘲笑豆子,“豆子,你说你从来不偷东西,可伙房做饭的那几个老东西说你比老鼠还难防,整天就知道偷吃。豆子你一定是老鼠精变的。”
“我不是老鼠精!这么长时间不开支,没活儿时就不管饭,我没钱买吃的——不去伙房偷吃,我总不能等着饿死吧……”豆子把脸转向我,委屈地说,“萧大姐,你评评理儿!”
我苦笑,安慰豆子:“老板早晚会开支的。”又回头对弟弟说,“你别逗豆子了,这孩子挺不容易的,还来照顾你,你讲点良心好不好?”
立即和单位会计取得联系,让她帮忙计算一下,这将近一年的时候,我能拿多少工资。她算了一会儿说,大约有一万五千块左右。我说暂借一万元现金。她表示她理解我,来了这个单位一年时间,财政厅和人事厅刚批准我的工资关系,借这些钱“没问题”,但是,她得先去银行提款。
我婉言劝她快一些,因为我弟弟出事了。
她一听我弟弟出事,非常关切地问了一些事,自作主张给我提出来一万五。
我特别感谢。
拿到一万五千元现金,又去把机票退掉。同时打电话告诉郑风:“我弟弟出事了,急需用人、用钱,我不能去你那里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给他解决纠纷……”
“婊子,你就骗我吧!你骗吧!!我对你死了心了!再不会相信你!”郑风在那一端大骂我。
我怒气冲冲挂了电话,直奔医院。
“唉,姐,还是你们好,国家干部,有福利有保障,生了病还能报销医药费。哎对了,我住院看病的钱,你是从哪弄来的?”
“单位借的。”我说。
“你们单位真好。”弟弟说,“像咱这样的农民,能到政府里混个事干,多么好啊。姐,你给咱家、咱祖宗八代、给咱全村都争了光了!你可得好好干啊!”
这份工作,原来是这么好。它不但给了我相应的地位,名声,还给了我的家人自豪和生存的机会!
我差点就丢了它!心里一激灵。
和豆子在医院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回单位。
辞职的事虽然头一天决定了,但还没来得及写报告。还好。先去林宇办公室,想把我弟弟出事的消息告诉林宇,还想告诉他:我不想辞职了,我需要这份工作!
而林宇恰好有事出去,他留话说下午回来。
给高副处长请了假,我又回到医院。
一边等弟弟公司领导到来,一边在豆子的?助下,给弟弟洗脸、洗头、擦洗身体,给他按摩。
下午时分,他们公司来了几个人。
寒暄过后,四个伤员,他们全部带走。我垫付的医药费,由于他们刚向公司汇报,老板还没来得及批示,所以,这笔费用先由我付,他们批下钱来之后,立即打到我账户上。
弟弟躺在病床上要求他们必须给我打欠条。他们照办,送走弟弟,拿着一张欠条,我立即回单位。
直到傍晚时,林宇才回来。
立即进他办公室,将这一天内的事实变故和思想最新动态简要汇报给他。
对于我决定远离郑风,好好工作这个决定,他保持沉默,且不相信。
我再三保证:“我再也不和她来往了!我现在好后悔啊,现在只想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并且前程无量的工作!”
“是什么原因决定你留下来?”
“弟弟出事。”我说。
“你弟弟出事比我给你下跪还重要吗?!”他语气有些蛮横。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玩嫉妒。
我不言语。他更有气:“你真是铁石心肠啊,除了那个女变态,就只有你弟弟!你就疼他们,你就一点儿不在乎我!”
我正思忖怎么劝慰他,这时,我手机响,又是郑风来电。
我退出林宇的办公室。林宇追了出来。
电话中,她质问:“你肯定不来了?你又决定回到你那个狗日的上司身边了?”
我怒气冲冲地说:“是的,因为我需要现在的工作!”
她威胁:“工作?你不是说来这边可以作记者、做编辑、做老师吗?这么快你就改主意了!我看你是更需要那个老男人吧?婊子!你等着吧,你欺?我,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和你的工作、你的上司一起玩蛋!”
“你??”
“阴险的女人!色情狂的女人!”她打断我的解释,“你真有心计啊,你可真了不起啊,你不但利用你的上司,你还利用我。你利用一切你能用的东西,一切人都是你的道具!在利用别人的过程中,还能获得身体的满足……”
“我们……”
没等我继续说完“分手,到此结束吧”这几个字,林宇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打了我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说:“刚说完不理她了,你这会儿就迫不及待地和她联系,手机我没收了!”
他关了我的手机,装进衣袋。
这时,办公桌电话又响,林宇抢先过去接。自然又是郑风。
林宇铁青着脸听话筒,半晌,他?吼一声:“没错!她是我的人,我就是不让她和你鬼混!……网络?你到我们单位网络上来胡闹?行,你行,你来闹吧,把你那几招都使出来,我看看你能把她夺回去不……”
接完电话,他怒视着我。我无言。
他把电话线拨了,把电话机子也搬走了。临出门时,他回头瞪着我,恨恨地说:“你就傻吧!她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她的男人就是她的老板!你就执迷不悟吧!我这个单位不想要你了!你可以不辞职,那就等着被开除吧!你看我敢不敢开除你!”
第三章
1、阴阳两界两相伤
一夜无眠。
早晨,我孤魂野鬼一般推开林宇办公室的门。等他宣布我今天的命运,宣布我未来的命运。
他在电脑前坐着,那屏幕上必然是郑风在网上的最新发狂记录。林宇那张铁青的脸蒙住整个天空,预示着他赋予我的今天的命运——我完了。至少是这样。
我的头又“嗡”的一声,心变得木然。
林宇的眼神充满不屑、鄙夷,还有,对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的嫉妒。
那天似乎还有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阳光惨白冷酷,屋里好像没有任何东西是活的,没有任何感觉是活的,一切都惨白冷酷,无论阳光还是人。
“再给我一星期时间,就一星期,如果挺不过去……我立即走人……”我低低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他。
他点上烟,对着屏幕不语。时间一秒秒地过去,漫长而沉寂。他一直不语。
他可以决定留下我;也可以决定让我滚蛋。他掌握着我的命运。
无助的我,只能胆战心惊地等待他的抉择。
对这个凭借职位而主宰我命运的男人,还有远方那个让我为之付出身体和灵魂的女人,都想把我卑贱的灵魂狠狠踩在脚下,都想在歇斯底里中致我于死地,他们用各自的方式爱着我,也毁灭着我。对他们,我
“爱”?又或者,我“不爱”?
苍天,你要把最后一丝生机斩断?你不能让他们的嫉妒都消融?不能让他们内心生出一丝宽容?不要让我夹杂在这嫉妒中,无奈地被某个与“道德”、“人性”相关的理由挤压死!
“好吧,一星期。”不知过了多久,吐出这句话。我幸福得几乎窒息,心神稍稍安定下来。
“她又说什么了?”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
“还不是你们的好事!还‘亲吻’、‘做爱’,呕——恶心死了!”他作出要呕吐状。
“一星期——如果过了一星期,她还闹。那么,我走。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影响到您的声誉和职位。”我信誓旦旦。他不断的在她的贴子后面留言,继续激怒她。甚至他每天都和她通电话,他们互相激怒,然后都把矛头指向我。我生生地忍受着。没有别的选择。
未来的一星期,他或者她,只要同时态度转变,我就能渡过这一劫。
未来的一星期,他或者她,只要有一人态度不变,我就……
“当然,一星期。”他重复,“你说我怎么就瞎了眼,把你调来了呢?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这是变态!”
我木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要他愿意,说我什么都行。我不会强词夺理,只要不再给他增加丝毫的不愉快。他的脾气就像个娇嫩而不安分的婴儿,轻轻一碰,就会挥舞着胳膊号啕大哭。我要像耐心的母亲,让“他的脾气”慢慢成长。只要“他的脾气”长大了,才会懂事,才会宁静下来。而郑风,我只希望,她的爱和恨,如以往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对什么都不会长期地投入,惟愿这一次也不例外。
“除了网上,还有党校……有可能寄到单位和党校的邮件……”我说。
“你瞧你,衣服脏成这样了也不洗洗换换,也难怪人们都说你‘不正常’,别人的笑话还少吗?还不回去换了去!”他又加了一句,“你越来越不正常了!哼!”
“呃……好。”我低头出来,才想到,衣服好久没有换洗了。我真邋遢。
楼道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同事在走动,有的端着水盆打水,有的拎着湿漉漉的墩布,有的哼着小曲拧开办公室的门锁……
从他办公室,到对面我的办公室,只有三步的路。走三步只需要两秒钟,两秒钟足以从一个阴暗的世界,穿过一个阳光的世界,再进入另一个阴暗的世界。
开门,又关上门,背倚在门上,那块做成门的木板,支撑着我几近瘫倒的身体。
不能上网,手机被没收,座机被掐断。我一个人在孤岛上,对着茫茫命海,一星期,只有一星期……
“咚”!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撞开,我差点趴在地上。
“你给我过来!”林宇恶狠狠地说,说完回了他的办公室。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重新走进他的笼罩下。
又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你自己看!”林宇气得有些哆嗦。
我木然地走到他的电脑前,看他打开的网页。对他而言,那是一个新网页,他刚发现的,也许是她刚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去看的。谁知道呢,他和她之间有过什么联系,自始至终,我都不知情。时隔多年之后,我还是不知道。
就是党校的网站。那个有我连载热帖的网站。
郑风在那里发帖。
她在帖子中说:“多么高尚的灵魂啊!多么美好的神话啊!多么神奇的?历啊!要不要知道更精彩的过程?关于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身体交易??”下面留了她的电子信箱和QQ号。
而论坛首页,有更多的网友在发帖问“昨晚发到我信箱中一封怪信,感觉好怪啊”,有人在骂发信的人,也有人对发信的人和发的内容表现出热衷。
信的内容如下:
“有个女人,她在某省某部的办公楼上班,她身高162,长头发,身材偏瘦,她上班的时候喜欢穿藏蓝色或浅灰色西装,下了班喜欢穿白色运动衣,她用一只蓝色的诺基亚手机,不停地发短信出去。她下了班喜欢在路边拉男人,她欲望极盛。不但她的上司倒在她的床上,她的同事大多和她“哼哧哼哧”过。她的同学,或者陌生人,都用腰下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和她相互取悦。
她是个政治骗子。她有辉煌的政治资本和经历。她表现出近乎完美的人格,可事实上她无比阴险狡诈。她把她的辉煌发在这个网站上。她的男上司微笑地看着她表演。他们有恶心的肉体勾当……”
论坛吵吵闹闹,看样子,有好多人收到她的信。这些人中,都是这个世界的精英或未来精英,他们?本可能是我的朋友或对手。这封信无异于宣告,那个叫“碧空万里”的ID,也就是那个叫“萧凌”的女人将在某种意义上死亡。
我叹口气,说:“她可真能折腾呵!”
“我告诉你!你完蛋了,办公厅去不成,党校上不成!政府网上又闹成这样!你以后怎么在这个圈里混?啊?怎么混?你还有什么脸见人?有吗?萧凌,”林宇怒气冲冲,“你干的这些事儿——啊,你自己拍拍脑袋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谁对你好,你就当谁是驴肝肺;谁疼你爱你,你就把谁往死里整吧!”
噢?我把林宇当成驴肝肺了吗?我从主观上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客观上确实造成了这个事实——他想要我的身体——他只要单独和我相处,无论在谁的办公室,他的那个东西就会莫名其妙地直挺挺起来,把裤子支撑得明显凸起。而那个东西却不能随他所欲地进入我的身体,他只好吃泻火的药,让那个东西变软。他吃了太多的泻火的药,都天天闹肚子了,可那个东西还会时不时地翘起来。他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下属,他认为我的命运在他手中,我的身体也应该和意志一样完全服从他。还是他把我从那个贫困县调来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千古伯乐,而我却自私得不让他的那个东西进入我,我只顾自己感受,自私无情到了极点——这当然是我的错,我确实在把他“往死里整”吧。
我正发愣,有个物品从空中飞过来,砸在我胸前,然后一股热热的水透过衣服湿到身体上。原来是林宇在盛怒之下,把手中的玻璃杯子,连同一杯半开的热水狠狠地朝我扔过来。±子打在我身上,然后掉在地上,“啪”地一声巨响,碎了。
“我有办法。”我看着不断淌水的衣服,旋即抬起头,对他说,“把我手机给我。”
“什么?!你还要手机?你还嫌她折腾得不够?!你又想和她联系,你还是想找个那个女老公是吧?你还要不要脸?!”林宇就要破口大骂了。
“我找论坛版主的电话,存在手机中了。我求版主封了她的网名。”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林宇冷哼了一声,从柜子里取出我的手机递给我。
手机开机,系统马上收到几条郑风不知何时发来的短信:
“你和我第一个女人一样无耻,所以应该遭受一样的下场。我还有2万块钱可以做路费——我对谁都不相信,总会给自己留些钱的——我会带我的堂兄弟们去你那个城市找你,你等着瞧吧!”
“我用咒语诅咒你们了,你和你的野男人会死得很惨的!”
“你的党校中已经有人和我联系上了,他们会协助我揭露你,让你生不如死!”
“你出门注意安全哦,不知哪天你会被人杀死在街头,尸体被肢解在垃圾桶中。清洁工人会替你报警的。”
……
我强打精神,维持住平静,把信息逐条删掉,不想让神情暴露出愤怒和恐慌,以免林宇知道了这些事,会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双手擅抖地查找版主的手机号。翻查了好久才找到。打过去,用颤抖的声音,对版主说:“老兄,我是萧凌——啊,就是论坛中的‘碧空万里’,我遇到麻烦了。需要你帮助……”
“我知道你有麻烦。有网友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有人在大闹论坛。你放心,我正在准备处理。”版主说。
“好的,求求你,尽量快一些。具体原因,我回头再和你细说。”回头,我就有勇气启齿诉说“具体原因”么?
“我正在外地出差,不方便上网。我告诉你我的密码,你自己登录去处理吧。”版主很爽快地说。
得到这样的信任,我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拿了版主的密码登录,把我和她所有的帖子全删,同时封了她的网名。
但是不到十分钟,她又换了新的名字继续登录发帖。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