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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完美版1-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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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道:〃我们赶上去问他讨,也羞那厮一场!〃

  周通道:〃罢,罢!贼去了关门,那里去赶?便赶得着时,也问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来,我和你又敌他不过,后来倒难厮见了;不如罢手,后来倒好相见。我们且自把车子上包裹打开,将金银段匹分作三分,我和你各提一分,一分赏了众小喽罗。〃

  李忠道:〃是我不合引他上山,折了你许多东西,我的这一分都与了你。〃

  周通道:〃哥哥,我和你同死同生,休恁地计较。〃

  看官牢记话头∶这李忠,周通,自在桃花山打劫。

  再说鲁智深离了桃花山,放开脚步,从早晨走到午后,约莫走了五六十里多路,肚里又饥,路上又没个打火处,寻思:〃早起只顾贪走,不曾吃得些东西,却投那里去好?〃东观西望,猛然听得远远地铃铎之声。

  鲁智深听得道:〃好了!不是寺院,便是宫观∶风吹得檐前铃铎之声。酒家且寻去那里投奔。〃

  不是鲁智深投那个去处,有分教∶半日里送了十馀条性命生灵;一把火烧了有名的灵山古迹。

  直教∶黄金殿上生红焰,碧玉堂前起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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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施耐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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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九纹龙翦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官寺
 

  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

  只见知客寮门前,大门也没了,四围壁落全无。

  智深寻思道:〃这个大寺如何败落得恁地?〃

  直入方丈前看时,只见满地都是燕子粪,门上一把锁锁着,锁上尽是蜘蛛网。智深把禅杖就地下搠着,叫道:〃过往僧人来投斋。〃

  叫了半日,没一个答应。

  必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了。

  智深把包裹解下,放在监斋使者面前,提了禅杖,到处寻去;寻到厨房后面一间小屋,见几个老和尚坐地,一个个面黄肌瘦。

  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道理!由洒家叫唤,没一个应!〃

  那和尚摇手道:〃不要高声!〃

  智深道:〃俺是过往僧人,讨顿饭吃,有甚利害?〃

  老和尚道:〃我们三日不曾有饭落肚,那里讨饭与你吃?〃

  智深道:〃俺是五台山来的僧人,粥也胡乱请酒家吃半碗。〃

  老和尚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僧等端的饿了三日!〃

  智深道:〃胡说!这等一个大去处,不信没斋粮?〃

  老和尚道:〃我这里是个非细去处;只因是十方常住,被一个云游和引着一个道人来此住持,把常住有的没的都毁坏了。他两个无所不为,把众僧赶出去了。我几个老的走不动,只得在这里过,因此没饭吃。〃

  智深道:〃胡说!量他一个和尚,一个道人,做得甚么事?却不去官府告他?〃

  老和尚道:〃师父,你不知;这里衙门又远,便是官军也禁不得的。他这和尚道人好生了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人!如今向方丈后面一个去处安身。〃

  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

  老和尚道:〃那和尚姓崔,法号道成,绰号生铁佛;道人姓邱,排行小乙,绰号飞天夜叉。这两个那里似个出家人,只是绿林中强贼一般,把这出家影占身体!〃

  智深正问间,猛闻得一阵香来。

  智深提了禅杖,踅过后面打一看时,见一个土灶,盖着一个草盖,气腾腾透将进来。

  智深揭起看时,煮着锅粟米粥。

  智深骂道:〃你这几个老和尚没道理!只说三日没饭吃,如今见煮一锅粥。出家人何故说谎?〃那几个老和尚被智深寻出粥来;只得叫苦,把碗,碟,钵头,杓子,水桶,都抢过了。

  智深肚饥,没奈何;见了粥,要吃;没做道理处,只见灶边破漆春台只有些灰尘在上面,智深见了,〃人急智生:〃便把禅杖倚了,就灶边拾把草,把春台揩抹了灰尘;双手把锅掇起来,把粥望替台只一倾。那几个老和尚都来抢粥吃,被智深一推一交,倒的倒了,走的走了。智深却把手来捧那粥吃。才吃几口,那老和尚道:〃我等端的三日没饭吃!却才去那里抄化得这这些粟米,胡乱熬些粥吃,你又吃我们的!〃

  智深吃了五七口,听得了这话,便撇了不吃。

  只听得外面有人嘲歌。

  智深洗了手,提了禅杖,出来看时;破壁子里望见一个道人,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腰系杂色条,脚穿麻鞋,挑着一担儿,一头是一个竹篮儿,里面露出鱼尾,并荷叶托着些肉;一头担着一瓶酒,也是荷叶盖着。

  口里嘲歌着,唱道∶你在东时我在西,你无男子我无妻。

  我无妻时犹闲可,你无夫时好孤恓!

  那几个老和尚赶出来,摇着手,悄悄地指与智深,道:〃这个道人便是飞天夜叉邱小乙!〃

  智深见指说了,便提着禅杖,随后跟去。

  那道人不知智深在后面跟去,只顾走入方丈后墙里去。

  智深随即跟到里面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筷子。

  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褡的一身横肉,胸脯下露出黑肚皮来。

  边厢坐着一个年幼妇人。

  那道人把竹篮放下来,也来坐地。

  智深走到面前,那和尚吃了一惊,跳起身来便道:〃请师兄坐,同吃一盏。〃智深提着禅杖道:〃你这个如何把寺来废了!〃

  那和尚便道:〃师兄请坐。听小僧〃智深睁着眼道:〃你说!你说!〃

  那和尚道:在先沿海寺十分好个去,田庄又广,僧众极多,只被廊下那几个老和尚吃酒撒泼,将钱养女,长老禁约他们不得,又把长老排告了出去;因此把寺来都废了,僧众尽皆走散,田土已都卖了。小僧却和这个道人新来住,持此间,正欲要整理山门,修盖殿宇。〃

  智深道:〃这妇人是谁?却在这里吃酒!〃那和尚道:〃师兄容禀∶这个娘子,他是前村王有金的女儿。在先他的父亲是本寺檀越,如今消乏了家私,近日好生狼狈,家间人口都没了,丈夫又患了病,因来敝寺借米。小僧看施主檀越之面,取酒相待,别无他意。师兄休听那几个老畜生说!〃

  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几个老僧戏弄酒家!〃

  提了禅杖,再回香积厨来。

  这几个老僧方才吃些粥。

  正在那里看见智深忿忿的出来,指着老和尚,道:〃原来是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自在俺面前说谎!〃

  老和尚们一齐都道:〃师兄休听他说,见今养一个妇女在那里。着他恰才见你有戒刀,禅杖,他无器械,不敢与你相争。你若不信时,再去走一遭,看他和你怎地。师兄,你自寻思∶他们吃酒吃肉,我们粥也没的吃,恰才还只怕师兄吃了。〃智深道:〃说得也是。〃

  倒提了禅杖,再往方丈后来,见那角门却早关了。

  智深大怒,只一脚开了,抢入里面看时,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仗着一条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抢智深。

  智深见了,大吼一声,轮起手中禅杖,来斗崔道成。

  两个斗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斗智深不过,只有架隔遮拦,掣仗躲闪,抵当不住,却待要走。

  这邱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

  智深正斗间,忽听得背后脚步响,却又不敢回头看他,不时见一个人影来,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声:〃着!〃

  那崔道成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

  智深恰才回身,正好三个摘脚儿厮见。

  崔道成和邱道人两个又并了十合之上。

  智深一来肚里无食,二来走了许多程途,三者当不得他两个生力;只得卖个破绽,拖了禅杖便走。

  两个捻着朴刀直杀出山门来。

  智深又斗了几合,掣了禅杖便走。

  两个赶到石桥下,坐在栏干上,再不来赶。

  智深走了二里,喘息方定,寻思道:〃洒家的包裹放在监斋使者面前,只顾走来,不曾拿得,路上又没一分盘缠,又是饥饿,如何是好?〃待要回去,又敌他不过。

  〃他两个并我一个,枉送了性命。〃信步望前面去,行一步,懒一步。

  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都是赤松树。

  鲁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恶林子!〃

  观看之间,只见树影里一个人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道:〃俺猜着这个撮鸟,是个翦径的强人,正在此间等买卖,见洒家是个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晦气!撞了洒家,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那厮衣裳当酒吃!〃

  提了禅杖,迳抢到松林边,喝一声〃兀那林子里的撮鸟!快出来!〃那汉子在林子听得,大笑道:〃我晦气,他倒来惹我!”就从林子里拿着朴刀,背翻身跳出来,喝一声:“秃驴!你自当死!不是我来寻你!〃

  智深道:〃教你认得洒家!〃

  轮起禅杖,抢那汉。

  那汉捻着朴刀,来斗和尚,恰待向前,肚里寻思道:〃这和尚声音好熟。〃

  便道:〃兀,那和尚,你的声音好熟。你姓甚?〃

  智深道:〃俺且和你斗三百合却说姓名!〃

  那汉大怒,仗手中朴刀,来迎禅杖。

  两个斗到十数合后,那汉暗暗喝采道:〃好个莽和尚!〃

  又斗了四五合,那汉叫道:〃少歇,我有话说。〃

  两个都跳出圈子外来。

  那汉便问道:〃你端的姓甚名谁?声音好熟。〃

  智深说姓名毕,那汉撇了朴刀,翻身便翦拂,说道:〃认得史进么?〃

  智深笑道:〃原来是史大郎!〃

  两个再翦拂了,同到林子里坐定。

  智深问道:〃史大郎,自渭州别后,你一向在何处?〃

  史进答道:〃自那日酒楼前与哥哥分手,次日听得哥哥打死了郑屠,逃走去了,有缉捕的访知史进和哥哥赍发那唱的金老,因此,小弟亦便离了渭州,寻师父王进。直到延州,又寻不着。回到北京住了几时,盘缠使尽,以此来在这里寻些盘缠。不想得遇哥哥。缘何做了和尚?〃

  智深把前面过的话从头说了一遍。

  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便取出来教智深吃。

  史进又道:〃哥哥有既包裹在寺内,我和你讨去。若还不肯时,何不结果了那厮?〃

  智深道:〃是!〃

  当下和史进吃得饱了,各拿了器械,再回瓦罐寺来。

  到寺,前看见那崔道成,邱小乙,二个兀自在桥上坐地。

  智深大喝一声道:〃你这厮们,来!来!今番和你斗个你死我活!〃

  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里败将,如何再敢厮并!〃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

  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渐渐力怯,只办得走路。

  那飞天夜叉邱道人见了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协助。

  这边史进见了,便从树林里跳将出来,大喝一声:〃都不要走!〃

  掀起笠儿,挺着朴刀,来战邱小乙。

  四个人两对厮杀。

  智深与崔道成正斗到深涧里,智深得便处,喝一声〃着〃只一禅杖,把生铁佛打下桥去。

  那道人见到了和尚,无心恋战,卖个破绽便走。

  史进喝道:〃那里去!〃

  赶上,望后心一朴刀,扑地一声响,道人倒在一边。

  史进踏入去,掉转朴刀,望下面只顾肐肢肐察的搠。

  智深赶下桥去,把崔道成背后一禅杖。

  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智深史进把这邱小乙,崔道成,两个尸首都缚了撺在涧里。

  两个再打入寺里来,香积那几个老和尚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邱小乙,来杀他,已自都吊死了。

  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角门内看时,那个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直寻到里面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只见包裹已拿在彼,未曾打开。智深道:”既有了包裹,依原背了。“再寻到里面,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

  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

  背在身上,寻到厨房,见鱼及酒肉,两个打水烧火,煮熟来,都吃饱了。

  两个各背包裹,灶前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火炉,火上点着,焰腾腾的,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再缚几个火把,直来佛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火起来。

  智深与史进看着,等了一回,四下都着了。

  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

  二人厮赶着行了一夜。

  天色微明,两个远远地见一簇人家,看来是个村镇。

  两个投那村镇上来。

  独木桥边一个小小酒店,智深,史进,来到村中酒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

  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投那里去?〃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再回少华山去奔投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

  便打开包裹,取些酒器,与了史进。

  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

  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

  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酒家投东京去。你休相送。你到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

  史进去了,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东京;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闹,人物喧哗;来到城中,陪个小心,问人道:〃大相国寺在何处?〃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

  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

  道人撞见,报与知客。

  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得凶猛,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

  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

  知客问道:〃师兄何方来?〃

  智深放下包裹,禅杖,唱个喏。

  知客回了问讯。

  智深说道:〃洒家五台山来。本师真长老有书在此,着俺来投上刹清大师长老处讨个职事僧做。〃

  知客道:〃即是真大师长老有书,合当同到方丈里去。〃

  知客引了智深,直到方丈,解开包裹,取出书来,拿在手里。

  知客道:〃师兄,你如何不知体面?即刻长老出来,你可解了戒刀,取出那七条、坐具、信香来,礼拜长老使得。〃

  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

  随即解了戒刀,包裹内取出信香一炷,坐具,七条半晌没做道理处。

  知客又与他披了架裟,教他先铺坐具。

  少刻,只见智清禅师出来。

  知客向前禀道:〃这僧人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在此。〃

  清长老道:〃师兄多时不曾有法帖来。〃知客叫智深道:〃师兄,快来礼拜长老。〃

  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

  知客忍不住笑,,与他插在炉内。

  拜到三拜,知客叫住,将书呈上。

  清长老接书,拆开看时,上面写道:”智真和尚合掌白言贤弟清公大德禅师,不觉天长地隔,别颜睽远。虽南北分宗,千里同意。今有小浼:沿海寺檀越赵员外剃度僧人智深,俗姓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鲁达,为因打死了人,情愿落发为僧。二次因醉,闹了僧堂,职事人不能和顺。特来上刹,万望作职事人员收录。幸甚!切不可推故。此僧久后正果非常,千万容留。珍重,珍重!清长老读罢来书,便道:〃远来僧人且去僧堂中暂歇,吃些斋饭。〃

  智深谢了。

  收拾起坐具、七条,提了包裹,拿了禅杖,戒刀,跟着行童去了。

  清长老唤集两班许多职事僧人,尽到方丈,乃云:〃汝等众僧在此,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这个来的僧人原是经略府军官,原为打死了人,落发为僧,二次在彼闹了僧堂,因此难着他。你那里安他不得,却推来与我!待要不收留他,师兄如此千万嘱付,不可推故;待要着他在这里,倘或乱了清规,如何使得?〃

  知客道:〃便是弟子们,看那僧人全不似出家人模样。本寺如何安着得他!〃都寺便道:〃弟子寻思起来,只有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如常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破落户侵害,纵放羊马,好生罗唣。一个老和尚在那里住持,那里敢管他。何不教此人去那里住持?倒敢管得下。〃

  清长老道:〃都寺说得是。〃

  教侍者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便将他唤来。

  侍者去不多时,引着智深到方丈里。

  清长老道:〃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做个职事僧人员,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领,每日教地人纳十担菜蔬,馀者都属你用度。〃智深便道:〃本师真长老着酒家投大刹讨个职事僧做,却不教僧做个都寺监寺,如何教酒家去管菜园?〃

  首座便道:〃师兄,你不省得。你新来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都寺?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人员。〃

  智深道:〃酒家不管菜园;杀也都寺,监寺!〃

  知客又道:〃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人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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