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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驾崩时,只丞相的人在。既有认证,亦有物证,全都指明澹台驭乃是先皇亲下遗旨立的新皇。”百里卿说着,眉头不由得蹙起,似是有些烦闷。这几天她都是天微亮便往刑部赶,夜深了才回来。可是最终还是什么证据都找不到。
“澹台驭刚登基,尚不敢猖狂。不过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想办法将我们除去。卿卿,你现在已经入朝为官,凡事皆当小心,以免被其抓住了把柄。”澹台潽说着,慢悠悠的从轮椅上起身,走到桌边,为百里卿斟了一杯热茶。
接过茶,百里卿落座,垂首轻抿了一口。
澹台潽说的这些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有时候,不是自己小心,就真的能平安无事的。
**
约莫又过了半个月,澹台驭成为新皇帝的事情已经算是稳定下来了。可是边疆却传来了急报,说是蓬莱国来犯。
深夜的将军府,阴沉沉的,死一般的静谧。
百里骁的书房内,几个身披铠甲的将士围在一起,几人的目光都急切的看着那书案前的百里骁。
“大将军,蓬莱与我凰月已二十年井水不犯,而今忽然来犯,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一名银甲将士抱拳说道,一脸严肃,可见蓬莱来犯是一件何等重要的大事。
百里骁点了点头,抬手捋了捋虬须,“可打探清楚,蓬莱忽生变故,是为何?”
“属下只营帐里将士们说,蓬莱来犯,为的是一名女子。听闻在二十一年前,凰月与蓬莱最后一次大战。当时蓬莱有一位公主流落在战场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蓬莱皇帝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听老将士们说,那位公主尚且活在这世上。所以,蓬莱此次进攻,乃是为了那位流落在外的公主而来。”
“公主?”百里骁拧眉,狐疑的目光落在那开口回话的将士身上,“什么公主?为了一个公主,就敢犯我凰月?”
“听说蓬莱国王早就修书传信于圣上,探查那位公主的下落。不过…”那位将士微微垂下了脑袋,话也噎住了。
百里骁眯眼,即便他的话没有说完,他却也是猜得到的。
只怕是新皇澹台驭无暇顾忌这件事情,亦或许是忘了。所以才会逼得蓬莱国主举兵来犯,只为求那一位流落的公主。
可是说起这位公主,百里骁的眸色不由变得幽深了一些。
二十一年前……
“夜深了,你们且先下去吧!咱们明日便带兵出发,前去镇守边疆。”百里骁说着,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扫过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将士时,顿了顿道,“卫将军且留下,本将还有一些话要与你说。”
众将领抱拳告辞,只那满头银发,神色从容的卫炎留了下来。
书房里顿时寂静了,桌上的烛火摇曳,风从窗外吹进来,微微有些冷。
卫炎见大家都离开了,这才向百里骁抱拳,“大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百里骁站起身,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沉默了好一阵才道,“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百里骁征战沙场多年,身边誓死跟随的将领不少,可是年份最久的,便数卫炎了。
二十一年前的事情,他也知晓。
“大将军可是指大小姐?”二十一年前,百里骁从战场上抱回了一个女婴。知晓的人不多,卫炎是其中一个。当时,将军夫人一心要个女儿,可是足下却只百里熏一子。而在沙场上,百里骁捡到了一个女婴。一时心生怜悯,而且那女婴格外的讨喜,所以百里骁便将其抱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女婴已经长大,也就是百里骁的长女,百里卿。
他从没有想过去查询百里卿身世来历,甚至没有深想过,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沙场上。
而今,蓬莱忽然传出公主流落在外的事情。百里骁与卫炎,自然便想到了百里卿身上。
“卫炎,你说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百里骁从回忆中抽身,目光沉了沉,才看向卫炎。
卫炎拧眉,轻轻抿唇,却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现在看来,百里卿的身世,的确也该查一查了。
毕竟,一个流落在沙场上的婴儿,绝对不会平凡。
更何况,在沙场上,她还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
就在百里骁带兵赶去边疆后,百里卿与澹台潽便被派到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查案去了。
听说是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需百里卿亲自前去。而澹台潽则是代表皇帝,前去督促。
谁都知道,澹台驭这旨意其目的何在。
而今百里骁去了边疆,再将百里卿和澹台潽支出京城,他在京城的日子便能宽松许多,也有了喘气的机会。
**
京城外,一辆马车屹立。
澹台潽位于马车内,之音立于马前,只见百里卿正与许拂他们道别。
“百里夫子,你们此去,须得多久才能回来啊?”李珍问道,倒是一脸的不舍。
百里卿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皇兄为何非要派你们亲自前去?难道朝中没有比百里大人更合适的人选了吗?”说话的是澹台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着百里卿,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
百里卿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一旁的柳云翩,开了口,“只怕皇上此次安排你们去温良县,是想让你们有去无回。路上,还是小心些为妙。”
梅潇和傅君悦皆是一愣,目光诧异的落在柳云翩身上。自从他们从蓬莱回来以后,柳云翩就性情大变,以前温柔大方,现在极其淡漠,性子倒是冷了不少,人却是睿智了不少。
面对她如此变化,梅潇他们也实在是不知所措。只道是柳云翩对华筝用情太深,而今受了情伤,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柳云翩的话说得不无道理,百里卿听了点了点头,目光再次看向澹台涅,“四王爷。”而今新皇已经登基,那些皇子也一一被封了王爷。所以现在澹台涅也被称为四王爷,而非四皇子、四殿下了。
“而今三王爷得势,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书院,你切莫轻易的冲撞于他。他有当今圣上庇佑,你不是他的对手。”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百里卿早与澹台潽商量过。若是有朝一日,当今圣上澹台驭昏庸无道,他们定然会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而继位的人选,已经决定了,便是澹台涅。
在当初的几位皇子当中,最有先皇风范的,无非是大皇子澹台潽。可是澹台潽的心思不在朝野,所以只能次而求之。那边是当初的四皇子,而今的四王爷,澹台涅。
澹台涅秉性善良,而且品学兼优,难能可贵的是他心无杂念。若是好生扶持,将来必定会是一名明君。
所以,百里卿才会出言叮嘱他,以免他受了伤害。
不过这些其实百里卿并不用担心,因为澹台潽早就派了人,暗中保护澹台涅。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百里卿忘了忘天,尔后向几人告别。
柳云翩等目送她上了马车,看着之音驾着马车离去,许久,他们才折身回了京城。
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仿佛这一生的大事都集中到了一起似的,就像是一场梦。
**
温良县离京城,约莫七八天的路程。百里卿他们感到温良县的后时候,已经是黄昏。
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百里卿累得倒床便睡着了。
外面的天色渐沉,屋里烛火摇曳,那床上的女子睡得极沉。
澹台潽坐在桌旁,小心执起一杯热茶,凑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尔后放下。其间,之音就站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屋里十分安静,不过只安静了一会儿,那桌旁的男子便开口了,“这一路上都没动静,倒也有些耐性。”他这话说得奇妙,有些不知所云。
可是之音却是明白的。
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房顶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之音的目光顿时沉了下去,手下意识的摸寻到腰间,摸到了腰上那把软剑。
澹台潽正垂首,轻轻地吹拂茶杯水面的茶叶。眼帘低压,倒是抬也未抬。
之音屏住气息,目光压低,落在澹台潽身上,带着几分询问的味道。
那男子许久才抬头,薄唇微勾,荡起一抹邪魅的笑,只轻轻的声音道,“去吧!好生招待咱们的客人。”
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是话意却格外的深沉。
澹台潽的话刚落,之音便闪身不见了。只那两扇大开的窗,涌进来冷冷的风。
第20话:温良村一遇,恍惚是故人(二更)()
百里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
窗外楼下传来嘈杂的人声,尽管窗户紧闭着,还是挡不住。
“醒了?”澹台潽在床边坐下。今日他穿了一袭月牙白的长衫,玉冠束发,美不胜收。百里卿抬目便看见他,一时间竟也看得呆了。
许久,百里卿才由着他慢慢的扶起,“你一晚没睡吗?”她的声音温柔,语气关切,叫澹台潽心里莫名的一暖。
大手小心的揽过她的肩膀,将百里卿往自己怀里轻轻带了带,“睡了,只不过起得早些罢了。”
那语气淡淡的,全然将昨晚的血雨风霜隐没。正如柳云翩所说,澹台驭此次派他们来温良县,不只是查案那么简单。对于澹台驭来说,澹台潽终究是块绊脚石,早些除掉总是好的。
昨晚来了十几名杀手,却是连房门半步也未踏进。说到底,还是之音的功夫好,一个能抵百个。
“听说这起案子是在温良县的温良村里?”
“是啊!那村子可离县城好些远,位置偏,在山里。”澹台潽微微俯身,为百里卿穿鞋。动作极其的温柔,满心满意的溺爱。
听他这么说,百里卿便陷入了沉思。她来之前对温良村的案子做了调查。温良村位于良山之中,与世隔绝。此次案子听起来有些蹊跷,听说温良村里闹鬼。以前一直都有闹鬼的传言,可是没有闹出人命,大家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此次事情闹大,正是因为闹出了人命,方才上报到京城里去的。
百里卿他们用了早饭便离开了客栈,往良山赶,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温良村,避免在荒郊野外过夜。一路上,之音走在后面,百里卿与澹台潽走在前面。澹台潽双腿痊愈的事情,澹台驭已然知道了,他自然也不必再委屈自己,继续伪装。不过,明面上却还是没有将自己双腿痊愈的事情说出来,否则定然会引得满朝轰动。
温良村处在良山上一片竹林里,他们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才在林子深处,看见了些许人家。
全都是竹屋,远远看去,三两成堆,别有风味。
百里卿更是被这雅致的美景惊住了,若不是此次前来是为了查案的,她倒是真觉得,这是个可以落脚的好地方。
“世外桃源,怕也不过如此。”百里卿喃喃。
身旁的澹台潽听了,只一笑。从她的眼里,他看出了她对这温良村的喜爱。若是以后有机会,倒也可以带着她到这里来隐居。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时,百里卿他们到了村长的家中。村长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晚上还美酒野肴,盛情款待。
“咱们温良村,鲜有外人造访。今日三位驾临,实在是温良村的幸事。”村长年纪约莫三四十岁,一脸憨厚的模样,十分淳朴。
饭桌上,百里卿大概问了一下“闹鬼”一事。尔后,村长告诉他们,在温良村里藏着一个宝贝,听闻是女娲补天石留下的碎石打磨成的玉珏,有奇妙的作用。
另外还有很多的传说,大都是子虚乌有的,百里卿倒是不怎么相信。
再说闹鬼的事情。
死者两名,村东温庄夫妻两个,年纪都二十出头。
“具体出事的时间,是多久?”百里卿问道,此时的她一脸的认真。
村长蹙眉想了片刻,方才回道,“约莫就是半个月前,我记得那个晚上没有月亮。子夜的时候,温庄邻居温泻来找我,说是温庄夫妻两个死在了他们自己屋里。”
“那个温泻,与温庄什么关系?”澹台潽问道,虽然知道这温良村里都是温姓人士,不过既然做了邻居,想必关系匪浅。
果然,那村长道,“温泻与温庄乃是孪生兄弟,爹娘死得早,可就剩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了。后来温庄娶妻,温泻这才与之分家,做的邻居。”
百里卿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温泻就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也是报案人。”她自语着,目光压低,落在了滕竹圆桌上。好半晌,她才又抬头,问道,“这个温泻与温庄平日里关系如何?”
“姑娘难道是怀疑温泻不成?”村长似是有些讶异,尔后却是摇着头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温泻性子软弱,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他的兄长。而且,温泻脑子有时候不灵光,一直没娶着媳妇,还是他大哥大嫂一直照料他的。”
百里卿抿唇不语,不过村长这话听来,温泻是没有杀人动机的。
“明日还有劳村长,带我们去温庄家里瞧瞧。”百里卿笑笑,格外真诚的看向村长。
村长点头,也是一笑,尔后便招呼着百里卿与澹台潽、之音吃菜了。
翌日一早,百里卿便随着村长去了村东温庄家里。听说温庄夫妇已经下葬了,不过县里的仵作当时来验过尸体,留有档案。百里卿也细细翻看过了。两人死的很诡异,死样安详,嘴角带笑,仿佛死的时候一点痛楚都没有。
浑身上下没又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实在是稀奇得紧。
村长领着百里卿到了温庄家院子外面,百里卿便让之音将村长遣走了。她此时就站在一排竹篱笆外,探着脑袋,向里面张望。
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开了一片菜园,还种了一些花树,清幽别致。两幢竹屋相对,一撞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户型,另一幢两室户型。不难猜到,大户型乃是温庄夫妇所住,小户型乃是温庄的弟弟温泻所住。
百里卿才张望了一会儿,便看见一道人影从左面小户型的竹屋里出来。一袭青衣宽大,挂在身上,有些随意。长发披肩,遮住了脸,看不真切。
那男子想必便是温泻了,百里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竹篱笆的门进去。脚步声不轻不重,温泻显然是听见了。刚刚步下台阶的脚顿住,便微微扬起下巴,朝她看了过来。
那男子面色微青,骨瘦如柴,看得出来是缺乏营养,生活想必不怎么滋润。一双眼眸深凹,似是熬了很多个夜晚没睡似的,隐隐还能瞧见血丝。
温泻看见百里卿的一刹,便愣在了原地,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光辉。仿佛在黑夜中捕捉到了一道光似的,竟一时挪不开眼睛了。
“打扰了!”百里卿微微服身,浅浅一笑。瞬时,拉回了温泻的神思。
他本心清明镜,赤子真诚,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感觉。
“我叫百里卿,乃是奉旨前来查办温庄夫妇案件的钦差。”她如实说着,脚步款款,向那男子迈去。
温泻听了她的话,又是一愣,显然不明白她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走近了,百里卿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前站定,便问道,“你就是温庄的弟弟温泻吧!”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着,心里却是极为肯定的。
温泻的面皮动了动,唇角颤了颤,却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百里卿这才想到村长说的,温泻有时候脑子不好使。以为温泻是犯病了,所以又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吸引了温泻的目光。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逐渐变得温柔,看着百里卿的脸,他不由得动了动脚,向她靠近了些许。
这张脸,他曾日日夜夜的梦见。这个人,他曾日日夜夜的想念。原来,她还活着的,真的还活着。
如枯柴般瘦的手微抬,便不由自主的向百里卿的脸颊探去。
那女子只微微讶异,瞪大了眼未敢妄动。可就在那只手即将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一片温凉擦过她的脸颊,不轻不重的握住了那探向百里卿脸颊的手。
另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百里卿的右肩。她的身子被往后拉了拉,整个人,便靠近了身后那人的怀中。暖意袭来,她只觉得熟悉而安心。
“澹台潽?”百里卿回神,微微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子。
正是澹台潽,他此刻面色凝重,长眉冷横,双目深邃的看着对面的温泻,隐隐盛着怒意。
他方才若是晚一步,怕是温泻的手已经落在百里卿脸颊了。对上温泻那双神情凝望的眸,他心里不知为何就腾升起一丝不悦。前所未有过的不悦,仿佛如临大敌。
可是眼前的温泻,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傻子。病恹恹的,除了那双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生气。
这样的男子,为何会让他生出一种强敌的感觉呢?
握着温泻手腕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那男子的两道秀眉下意识的便拧了起来,看着百里卿的目光却未挪开,当真像个傻子似的,格外的痴迷。
百里卿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两人相交的手上,也察觉到了澹台潽的异样,“澹台潽,快放手!”她低低的道,语气很急。
不晓得为什么,面对温泻那凝望的目光,她虽然觉得陌生,可是隐隐的又有些熟悉。这个人,这双眼睛,这样的目光,她自认从来没有看见过。可是,只要闭上眼睛,她又觉得曾经有人也用这样的目光凝望过她似的。
温泻…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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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话:难得遇故人,残殿微吃醋()
“你就是温泻?”澹台潽松了手,便问道。
百里卿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晓得他为何不悦。片刻后,便将目光移到了温泻的身上。
那男子被松开的手似乎失了力道,慢慢的垂下。他看着百里卿的目光没有移开,眼神里似是藏着什么,可是他的唇却又紧紧的抿着。
温泻此刻,便是一副欲说还休的姿态,呈现在百里卿与澹台潽的面前。
他不说话,澹台潽便将目光移回了百里卿身上,“既然是来查案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