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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说到这里,下面的话没有出口。
杜铁池奇怪地道:“徐兄怎么不说下去?莫非是我的劫难又来了?”
徐雷摇摇头,含笑道:“恩人不必误会,经过连番劫难,恩人都能化险为夷,余下已不足为害,无非有惊无险而已,可以不必担心,我因在雁荡闲来无事,参悟出一门旁门异术,以之鉴人,颇能预测吉凶……”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放低,恩忖了一下道:“但愿我这一次猜错了!”
杜铁池忽然心里一动,注视着他道:“你是说篮仙子她莫非还有什么……”
徐雷微微点了一下头道:“蓝仙子双颊绯红,飞星出鬓,只怕她眼前就有一步情劫……”
“哦!”杜铁池一怔,心里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秦冰。
徐雷却又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以她功力,目前已在天仙之份,岂会再蹈此情劫?诚是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了。”
杜铁池也摇摇头道:“徐兄你看错了,此事万万不会再发生……倒是那位秦冰前辈境遇甚怜,我倒觉得过去百年来,蓝仙子一任他呻吟冰榻,未加援手,未免有些不尽情理……自然个中细微情节,却非你我局外人所能洞悉了解的了。”
徐雷摇摇头道:“恩人你有所不知,这件事是插手不得的……蓝仙子当年为秦真人拖累至深,差一点坏了大事,若非是银眉前辈与其他各子全力接应,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其实蓝仙子对秦真人并非无情,只是盱衡大局,不得不如此罢了。”
说话之间,但见对山光华频闪,似是蓝宛莹遥立山巅,有所施展,隐约之间又复不见。
二人猜知必是蓝仙子在附近行施仙法部署,惟恐那潭底怪物为乱或者伺机逃脱,他二人虽不十分清楚那潭底怪物,到底伎俩如何,只是既然深伏千年,又能盗得前古仙人所留存的两件异宝,自然是非比寻常,却也不可过于轻视,蓝宛莹既然面邀二人到时助其一臂之力,少不得也应尽力报效了。
是时,天光渐暗,整个昆仑隐约笼罩在一片初夜的景像之中。
徐雷因怕那潭底怪物漏网,决心就在听涛阁坐镇不去,二人小谈一刻之后,徐雷即择中而坐,盘膝不语。
杜铁池不欲干扰他的用功,遂即信步踱出楼外,只见两行修柏在初夜朦胧的天色下,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静美意态。诺大的院落里,竟是看不见一个人影。这个时辰正当晚课,料必飞花宫各弟子,俱都在潜行用功,是以不见人迹。
他信步走向崖头,只觉得当前风势甚大,云雾被吹得滚滚而逝,不过在霎时之间,竟然像换了个天地一般。
山居无论昼夜都要较平地来得快,说一声天黑,立刻天昏地暗,不过霎时之间,已笼罩在黑暗之中。
杜铁池在崖前观望了一刻云海,已是星斗满天。
按照道家“食气”之说,此刻是运行之时,旨在养性炼气,所谓六气者——阴、阳、风、雨、晦、明,即“春食朝霞,朝霞者,日始欲出之赤黄气也。秋食沦阴,沦阴者,日没后赤黄之气也。北方夜半气也。夏食正阳,正阳者,南方日中气也,加以天地玄黄之气,是为六气。”
以上吞食六气,为道家不可废置之圭臬,依法练之,对修道人大有裨益。
此刻正是餐食“沦阴”气息之最佳时机,即在似黑又明的一霎之间,自西方极天之处,滚动出大片黄色气机,一入大地,遍洒如夜露甘霖。
杜铁池早已蓄好势子,遂即鼓动下腹,作深呼吸状,面向西方吐纳起来。三数次之后,己是淋漓尽致,精神大为振奋,就在这一霎,有一道极为细微的灰白光华,自空中闪过,直向着后岭坠落下去。
如果不注意,或是不加深思,对于这细微的一丝异态,很容易忽略过去。
然而杜铁池却未曾等闲视之。
尤其是这线光华降落于昆仑后山,更使他为之一惊。他深知昆仑门下剑遁多为青、白光华,七子本身,多为金色光华,似眼前这般灰白光华,显然不是昆仑门下,而来人竟然能将遁光隐蔽得如此微弱,又显然绝非寻常之辈了。
杜铁池既然有所发现,便不能置身事外,当下略一迟疑,遂即驾起剑遁,直向后山飞去。
这时天色已黑,由于后岭积雪甚多,加以天上星月的映衬,看过去一片雪白,嗖嗖寒风贴地吹袭着,冷入骨髓。
杜铁池知道自己七修剑光过于显眼,是以一登后山即行早早将遁光收起。
眼前是大片树林,积以白雪,看上去就像是游牧民族野宿的帐幕,冷风袭过来,发出像呼哨那般的啸声,四野萧萧,却是看不见一些异态。
杜铁池静静观察了一刻,随即举步前行。
这里虽然是不属于昆仑七子门户所在,但咫尺之距,依然平日惯例,也是不允许外人窥伺登临的。
杜铁池实在说倒也无忧于昆仑门安危,只是系出于好奇,倒要看看这个行踪诡异者为何许人也。他此刻不便施展遁术,惟恐惊动了来人,当下提着气息,踏着雪面,轻轻前进,直向眼前那片森林步入。
哪里知道,他的一切,竟然全在对方观察之中。杜铁池方自深入,耳听得当前传过来一声阴森地冷笑,道:“你是干什么的?赏雪?”
这才使他忽然注意到,敢情就在一棵雪松之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形容苍老,背部隆起的瘦削老人。
这人肤色黯黑,身上穿着一袭黑袍,人又背树而坐,如非特别留意,简直看他不出。他虽然倚树而坐,却绝非意在赏雪,更谈不上什么诗情画意,一双鸟爪也似的瘦手上,捧持着一个碗口大小的水晶圆球,似乎原本正在观察着什么,忽然发觉到杜铁池的来到,脸上显示着诡异的神色。
杜铁池一惊之下,发觉到了对方这个人,故持镇定地冷冷一笑道:“这话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倒反而问起我来了。此乃昆仑门坐镇之处,你是来寻人的吗?”
驼背老人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在杜铁池说话之时,频频在他身上转动不己,聆听之下,一面将手上明珠揣入怀里,遂即由地上站起来。
“哼哼,这倒是奇了!”
驼背老人一面迈着八字步,由里面步出来,在距离杜铁池身前丈许左右站住,一双八字眉耷拉着,冷冷地道:“怎么,昆仑的坐镇之处,旁人就不能来了?听你的口气,大概你也是昆仑门中的吧?失敬,失敬!”
嘴里一面说着,驼背老人探出了鸟爪似的一双怪手拱了一拱,一双三角怪眼里满是疑惑。
杜铁池近看对方这个驼背老人,越觉其貌相怪异,周身上下围绕着一种奇异的气质,大异于一般修道者,却是他前所未见,不免心里大存警惕。
所谓“仙风道骨”“道貌岸然”……即说明一个修习道法的人,皆具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气质,即使在初初一见的当儿,也能使人有所体会。眼前这个驼背老人给杜铁池的感触,却使得他大为骇异,一时真有点摸不清对方的家数门路。
心里这么想,杜铁池沉着地道:“你猜错了,我并不是昆仑门下,不过与七位前辈交在道义,在此客居而已,道友你大号怎么称呼?来此有何贵干?”
驼背老人一听他并非昆仑门下,心里略见轻松,然而却依然对他存有戒心。他经验老到,阅人无数,观诸杜铁池之仙风道骨,显然绝非寻常之辈,这就使他一上来不敢掉以轻心。
“阁下既以礼见问,贫道便据实相告,哼!”
驼背老人一只手轻轻抬起,捋着他下巴上的一绺短须,须色焦黄焦黄,如同抹上了一层黄颜色一般。
“即使老夫说出来,阁下也未必知道。”虽然这样,他仍然说出:“老夫姓康名淮,来自苍前山之红木岭……阁下可曾听过这么一处所在吗。”
杜铁池对于“康淮”这个名字,确信不曾听过,只是“红木岭”这三个字在他记忆里,却并不陌生。
驼背老人康淮一笑道:“如何?我就知道你没有听过。”
怪笑一声,他遂即又接下道:“老夫还有个浑号,人称‘黄面无常’,阁下可曾听过?”
杜铁池摇摇头:“没有听说过。”
驼背老人嘿嘿冷笑道:“这都不要紧,我不妨告诉你,我此次出山,是奉命行事,找寻一位失散多年的朋友,倒是巧得很,遇见了你,也许阁下说不定可以帮我一个小忙,指引一条明路,老夫就感激不尽了。”
杜铁池心里一动,沉住气道:“这就不敢当了,道友要找的是哪一个?”
“黄面无常”康淮一双三角眼频眨,道:“这人名叫秦冰,阁下可曾听过?”
杜铁池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大为吃惊,只是表面上却丝毫也不曾现出异态。
聆听之下,他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康淮道:“这个人是个非常狡猾的人,我知道他就藏在这里,他还没有死!”
杜铁池有意试探地问:“他受了很重的伤。”
“那是一定的……只是……他却没有死……”
“你为什么以为这个人会藏在这里呢?”
“这个……”康淮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不知道,也就不必多问了,阁下请自便吧。”
杜铁池还想再问清楚一些,却有些碍于出口,康淮说完话,便向林内步去。
自从这人说出是来自红木岭,杜铁池己猜出了一个大概,想到极可能是为寒谷二老所差遣。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两个老人,可是却听到一些有关这两个老怪物的传说,悉知是当今天下最最难以招惹的两个厉害人物。
杜铁池曾由秦冰嘴里知道了一些有关于他与寒谷二老结仇的经过,自然,秦冰之所以落得如今这番下场,也全为这两个老怪物所赐,想不到在垂死之余,对方两个怪物仍然放不过他,找到了昆仑山。
虽然到目前为止,杜铁池还不能确知这个康淮是否即为寒谷二老所差遣,以及找寻秦冰的真正意图,但是由其举止言行上看来,显然他找寻秦冰,绝对是不怀好意,这一点几乎可以认定。
眼前康淮向林内步入,杜铁池正好即时抽身。
然而,他却也想到了对方的居心叵测,是以暂时没有移动,果然康淮去而复返,却没有想到杜铁池仍然站在原处未去,倒使他微微一怔。
“阁下还在这里?幸会,幸会……”
一面说,他遂即掉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杜铁池见他两只手上状如前样地捧持着一个水晶球,却由那晶球里电似地射出了一道奇光,怪的是这道光华照射之处,无论是树木土石,一律都为之透射而过,其情况一如阳光透射入水,一切内藏物无不巨细分明地呈现眼底。
“黄面无常”康淮双手拿着这晶球,一路东瞧西瞧地直向林内步入,杜铁池却吃惊不小,虽然他确知秦冰藏身之处与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如果康淮一直保持这种观察的状况探索下去,秦冰最终将被发现,亦不过是迟早的事。
杜铁池原来并没有打算立刻与秦冰见面,可是现在情况特别,他却是非得尽快见着他了。
他如今功力道术俱在快速恢复之中,显然已不同于往日,当下默念隐身口诀,顷刻之间全身便消失于无形之间,遂即快速向秦冰藏身之处遁去。
前文曾述及,秦冰藏身之处,乃在一片石林之下。杜铁池借无影遁法,一路潜行而至。
他这里身形方自降下,耳边便听见一人声音道:“恭喜道友终于脱险回来!”
声如蚊鸣,但听来却十分清晰。
杜铁池先还一愣,紧接着他立刻听出了正是秦冰的声音,想不到自己隐形而来,依然未能瞒过对方的观察,当下立刻现出身形。
他身形方自现出来,只觉得足下有一股奇大的力量将自己身子托住,身边上即听得泰冰的声音道:“请!”
紧接着身形猝转,眼前一暗复明,此身已来到了秦冰所处身的地下冰室之内。即见秦冰身形半倚在冰壁之上,虽然看上去两腮消瘦,依然憔悴,只是较之数日前已大有不同。
“小友你此番回来,看上去已大为不同,想是德业已大有增长,可喜可贺。”秦冰在冰榻上说着,一面拱手为礼。
杜铁池道,“前辈过奖了,倒是前辈如今看来较前几天好多了。”
秦冰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小道友请坐下说话!”
杜铁池这才想起道:“前辈可认得一个叫‘黄面无常’康淮的人吗?”
秦冰一惊道:“小友说的是红木岭的那个康淮。”
“也许是吧!”
“他……在哪里?”
由神色上看来,秦冰显然吃惊不小。
“这就是我来看前辈的理由。”杜铁池道:“这个人就在昆仑后岭,只怕就要来到了。”
话声才住,即见秦冰神色微异,像是忽然在凝神静听着什么,一面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果然是有人来了,且看是什么人吧?”
说完右手突然指起,挥了一挥,即见自他袖管之内飞出了一片虹霓,直向着冰壁上袭去,立刻溅出了一片强烈的光雨。
杜钦池不明所以,猝然见状,由不住吃了一惊,即见这阵子光雨之后,壁面上顿时就像是开了一面透明的窗户一般,由此而观,简直洞若观火,眼前所显示的外界景像历历在目,有如亲身经历一般。
由是,先时所现身的那个“黄面无常”康淮便自然地现诸画面。
杜铁池点点头道:“这就是他了。”
秦冰注视了一刻,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冷峻,似有无限愤怒,却又掩不住内心惊悸,毕竟这个人所代表的影像在他内心曾留下了深刻的创伤,那不是轻而易举所能够揩抹掉的。
“不错……就是他……”秦冰紧紧地咬了一下手:“寒谷二老的两名勾魂使者之一。”
他二人固然在观看岭上的康淮,康淮又何尝放过了他们?
只是他双手捧着那个晶球,由晶球里爆射出一道白光,照向地面,状如前样地继续搜索着。
秦冰冷冷一笑道:“看来这厮已然知道我藏身在这附近,他这地仪神珠,乃是来自寒谷二老,很是微妙,倒不可不防上一防!”
一面说一面欠身直坐而起,双手连连搓动不已。虽然他所作看来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在他已是十分吃力,频频喘息不已。
紧接着,即由他搓动扬起的掌心里飞射出一片淡淡轻烟,这片烟雾一经离开他手掌掌心,遂即形成了一层帐幕,将整个冰室笼罩起来。
如此,秦冰却已经吃受不住了,鼻子呻吟一声,身子由不住倒向冰榻之上,频频喘息不已。
这时即从画面上看到康淮手捧着晶球,一路向这边行来。杜铁池心中不由得颇为紧张,生怕为对方看破了形藏。只见康淮一路行走过来,中途毫无逗留,待到当头之上,忽然站住了不动。
冰榻上的秦冰喘息道:“他已经起了疑心……只怕这点障眼法瞒他不过。”
杜铁池听他这么说,心里也颇为紧张,当下暗自戒备着,只待对方一旦发觉,向自己二人出手时,便出手还击,不致于为他所伤。
秦冰神态显得不再安宁,只向着杜铁池频频苦笑不已,那是因为他想到了纵然剪除了眼前的康淮,也难望能逃开寒谷二老的纠缠,对方既然已经疑心到自己藏身于此,往后便很难逃开。
“黄面无常”康淮在上面观望了一刻之后,却又似无所发现,终于缓缓向一边离开。
二人在壁上所显示的画面上观看了一刻,直到康淮消失之后,才移开了目光。
秦冰由于长时间的凝聚功力,早已现出不支,康淮方一消失,他即刻现出了疲倦神态,向着杜铁池苦笑了一下,似乎在自嘲自己的无能。
杜铁池目睹他如此神态,心里不禁大生同情,当下叹息了一声,摇头不语。
秦冰闭目调息了一刻之后,才注视向杜铁池轻叹一声道:“唉!我的遭遇,道友你都看了……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时候,即使你一心向道,却也不由你有所偏差,一失足便为千古之恨,……道友你宜切实记住,以为前车之鉴!”
杜铁池虽知他与蓝宛莹有过一段伤心之恋,却是不知其间之详细经过,这段情他们双方既然都无意继续,自己也就不必再提起,免得平白增人伤感,于事无益。此刻秦冰这几句话,自然是有感而发,倒不知他是因何而指了。眼前自然不是谈论这些话的时候。
杜铁池担心,若是寒谷二老可能寻到,那就不堪设想了。
“方才那个姓康的,前辈以前与他也有过过节不成?”
“岂止有过节!”秦冰冷冷道:“他与我堪称仇深似海,只可恨我此时功力不济,要不然我岂容他从容离开。”
话声方歇,只听得透过石壁传来一声阴森地笑,道:“倒不是你容不容我,而是我容不容你了,秦老儿,你果然藏在这里,这一次看你怎么再逃开本真人的手掌心了。”
话声出口,只觉得眼前一阵惊天动地的大震,整个冰室起了一阵子剧烈的摇动,简直仿佛要倒塌了下来。
杜铁池由对方声音立刻判断出是那个“黄面无常”康淮去而复还,心里一急正待有所施展,却只见冰榻上的秦冰向他摇头示意,似乎在暗示要他不要轻易出手。
遂见他右手挥处,壁面上像是先前一样,重新又现出了一扇透明的窗户。先前见的“黄面无常”康淮果然去而复返,站立在一座石笋之上,双手捧着光华灿然的水晶球,正向下观望。
秦冰虽然重施故技,将冰室严密地封锁,但已无济于事,因为藏处早已为康淮勘察清楚,只见他仰天连声狂笑不已。
“秦老儿,这是白费心机,道爷既然找着了你的狐狸洞,还怕你逃得了吗?”
一面说时,只见他手指连连弹动不已,每弹一下即由其指甲上飞出一点火星,直落地层,由是发出了一声声震天价的霹雳。
杜铁池二人所藏身的地底冰室,虽赖有仙法防护,却也情势可危,在连番爆炸里,摇成一片,冰屑四溅纷飞,简直像是要塌了下来。
秦冰伤势原已极重,此番连惊带气,再加上刻骨的忿恨,一时更形严重。只见他直挺挺地睡在榻上,脸白如纸,圆瞪着两只眼,状如虚脱了一般。
杜铁池生怕他出了意外,当下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扣在他脉门上,只觉得入手冰冷,显然病势不轻。
“前辈你怎么了”
秦冰苦笑一下,摇摇头,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道:
“真不幸……我的旧疾……发作……”
“我明白了,前辈不要说话,这一切都交给我吧!”
说话之间,但听得一阵轰轰爆炸声响,冰室摇成了一片,危在俄顷之间。
“……你走吧……这厮所发的是‘两极阴雷’……时间一长……”
杜铁池不等他说完,遂即止住了他的话头,道:“前辈不要多说,我都知道……都交给我吧,你只照顾自己,好好调息就是了。”
一面说一面运集功力,将一股内力缓缓注入秦冰身上,由于这股力道恰为秦冰所需,来得正是时候。
秦冰在承受之余,长长地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