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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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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见到我,我也不认帐,我就是从这里过一趟。

    “康才,康才!”外面继续大叫。

    也没有威胁的话,就这两个字叫得康才心烦意乱。

    如果后面加上什么要杀要剐的话,估计康才早就畏罪逃走。他潜伏既深,胆子就大,想到二公子龙怀武个性强悍,没有证据不会容人怀疑自己。康才舍不得他呆的二十年岁月,他抖抖身上盔甲,把佩剑扶正,还是往外面走去。

    他没有用剑。

    因为用剑,就将是个证据,他就解释不清。他是把蒋德掳到这里,打算用石头砸死。没砸几下,骑兵们搜寻过来,让康才不能再下手。

    这也架着小袁将军手脚快,跟他射箭一样手脚快,脑子转得也快。久办公事的人,是不一样。很快就查出缺了康才,很快派出巡逻队,这才把康才早早的逼出来。

    康才想蒋德在他砸到第二下时就不动了,估计早就死了。一想到蒋德一死,袁家表公子将背个大黑锅——没办法,谁叫他太招眼,定边郡王看他不顺眼,要给他不好解开的难题呢?

    蒋德是嫉妒过他,半夜里去伺机害过他的人,为此挨了郡王一百军棍。蒋德要是死了,那矛头直指小袁将军,那全营都知道和蒋德不和的人。

    这就乱了。

    陈留郡王护小袁将军呢,他的兵不答应。他不护小袁将军呢,那叫不可能。反正是一个乱字,不管怎么写,都是乱。

    往前走,就是马棚旁的几个大帐篷。康才格外放慢脚步,只要拐过这几个帐篷,就是营中的通道,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往这里来过,而蒋德死在这边。

    压根儿就没有从这里走过。

    眼看这件事办得不错,康才的心和步子一起飘起来,一步两步……地上多出来一个黑影。原本帐篷的黑影旁边,鼓出来一块。

    康才紧了紧眼神,那是……一个人。是个他认得的人,是个他认得而且打不过的人。脑后一紧,再回过身,康才眼角抽了抽,他又看到一个人,这也是他认得的,他打不过的人。

    他在辅国公府日久,不会不认得辅国公的四个近身护卫,那新近给了小袁将军的四个人,周何花彭。

    这四个人是老辅国公专门为儿子训练出来的护卫,有战场上的功夫,也有江湖上的功夫。轻身能高来高去,步战能打军中拳。康才就是有十个二十个在这里,也不是这四个人的对手。

    康才腿软了软,心里闪过一句话,完了。但是还有侥幸,二公子不会不护着我的!二公子不会相信他们的!

    ……

    袁训负手立于高台上,周围寂静无声。响彻营地的叫声似撼山岳,敲击在人心上。龙怀武的心随着叫声怦然跳动着,叫声如果是急促上来,二公子的心跳都跟着快几分。又有几声叫得远,二公子只顾出神而没有听到的话,对他又是一种摧残。

    他的耳朵捕捉着远处的叫声,叫声什么时候没有,他的心都随着不会跳了。

    天气已近六月,空旷的荒野吹来的风,应该是凉爽的。但龙怀武心里急啊,又有这大校场上停着数万的兵,呼出的气全是热风——陈留郡王手下是有几十万人,但打起来全分开,他的中军余下的就只有这么些人。也正是人数不算庞大,袁训点起兵来很是敏捷。

    把校场点缀明亮的火把燃烧出的松烟味儿,又带来热气。龙怀武额头上的汗水,就如黄豆般大,滴滴往下掉落。

    他的面容,也在火把中由红到紫,由紫到绿,由绿到青,再雪白一片,光看着就恕A闲值苊墙栽诹肀撸绨蚜澄涞谋砬槭杖胙哿保谋刃模偻魄贸龆绲男那椋傧氲饺绻〉芊⒛训恼飧鋈耸亲约骸馐切〉芊⒛选�

    所有人都这样去想,包括因为和宝珠打过交道,而心思近来有所改变的龙六和龙八龙怀城,他们也这样想。

    暗夜明松的高台上,小弟似于星辰同立,盔甲下端的一角是软甲,随风摇动似随时若谪仙般离开。

    他没有站到月亮上面去,龙氏兄弟忽然觉得奇怪。

    看你这威风劲儿,月亮、银河,太虚之处,最适合你不过。

    “呼呼呼,”龙怀城的喘气声更急促起来,不管他的心跳加快或缓慢,他都出着粗气。让这声音灌满耳朵,龙氏兄弟们不由自主的,跟着“呼呼呼……。”

    夜风带着远山迷蒙、青草幽香、露珠水嫩、星辰璀璨,也抚不平他们心头如松火般高涨的怒火。

    松火烧起来,有松油出来,这就烧得更旺更着。有足够的松枝,几可以吞噬一切。怒火如加松枝,再加松枝时,“啪!”

    绷紧在龙氏兄弟脑海中的那根弦,断了!

    他们全第一时间看到康才,康才让几个人押解着,哭丧着脸往校场里来。他的脸上竭力地表现出委屈,而就是他不表现出委屈,看在龙怀武眼里也是说不尽的委屈。

    龙怀武虎的与袁训视线对上,袁训居高临下,嘴角噙着鄙夷的冷笑,仿佛在说看看吧,这就是你的人?

    而龙怀武眸子面容都似喷火,就像头发梢儿全身各处,包括不在前面的耳朵都滚烫的红了,也像在喷火。

    燃烧到十分的怒气下,龙怀武健壮的手臂一抬,似带出一缕劲风,指住让押过来的康才,咆哮声似震撼天地:“小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训还没有回话,又一个声音大叫出来:“二公子,我冤枉,我冤枉啊!我这几天没有净手,扎下营,我说寻个僻静地方无人打扰,听到叫我的名字,我急忙出来,就让拿了,我冤枉,我……”

    ?

    手指有力的轻点点,龙怀武让康才不要再吵吵,吵得他混乱的脑子更乱。龙怀武所想的,不过是袁训报私仇,袁训要收拾自己兄弟。擒贼先擒王,龙怀文有信过来,说近日回来,但现在这里最大的就数龙怀武,龙氏兄弟们背后也说过,二哥你年长,欺负小弟也多几年,他头一个应该找你。

    这就来了,是不是?

    龙怀武眸如寒冰,心头也一块块如冰般凝住,再碎裂开来,又重新凝住,再碎裂开来。一遍遍的往来复始,把旧事夹杂在其中,把袁训再回来时的英武能干后面有人也夹在里面。

    “我和你拼了!”龙怀武悲愤的迸出话来,“呛!”拔出佩剑。

    大帐前面,包括陈留郡王在内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辅国公。月儿皎洁,辅国公的面容在月下清晰得见。

    他有一把好胡须,平时整理以后,好似一匹上好的黑色微有白点的绸缎。他的三根手指头,在帐篷里时是不住抚着胡须,现在还是若无其事理着他的胡须,好似校场上就要发飚的不是他儿子,发难的也不是他外甥。

    陈留郡王相信袁训有稳重的一面,却不相信龙怀武。龙氏兄弟中,性子暴躁的,当数龙一龙二和龙六。龙二怀武是不发作而已,一发作可以跟街头赤膊汉子骂街相比。

    郡王见岳父跟没事人一样,还在这里等着热闹看,就低低的笑:“岳父,我跟你赌,小弟和怀武谁会赢?”

    “军中不许赌钱吃酒,瞻载啊,这是你定的规矩,你倒忘记不成?”辅国公稳如泰山的回陈留郡王。再转向顾玄武笑道:“老先生,当时说罚多少银子来着?喏喏喏,你快收下来,我们回边城后好吃酒。”

    大家都对着陈留郡王笑,郡王这算是自己踢自己的铁板?

    只笑上一笑,又去听校场上的动静。

    “你要同我拼命作什么?”袁训满面诧异,对康才后面的人中,有两个是周何看看,再对二表兄转转眼角:“难道你没看到有周大叔何大叔,你信你奴才的鬼话,还是信……。”

    “父亲已经给了你!”龙怀武打断他。

    另一个人打断他,那人上气不接上气,像身有重伤:“龙二将军,那我的话呢?”校场入口,又进来几个人,有一个人是让搀扶而来。蒋德头上破个大口子,血已凝住,几块怪异的血痂在脸上,看着活似张天师捉的妖怪。

    康才惊恐地大叫出来,把龙怀武吓了一跳。让康才侍候二十年的龙怀武这就心凉半截,你不心虚你怕的是什么!

    “嘿嘿,康才!好奴才!贼子!你拿个石头把老子头几乎没打扁。幸好你还不敢用刀剑,你要用刀,我早完了!”蒋德摸脑袋上伤:“打小儿练的铁头功果然见效。”

    沈渭忍不住一笑:“家传的?”

    “三两银子跟一耍把式的学的,回去让我爹痛揍,说三两银子可以请个镖师,不应该乱花钱。”蒋德语气渐流利起来,听着就没有大碍。

    扶着他的,是关安。这两个人是跟着袁训从军路上认识的,沈渭对他们一直有疑心,总认为他们鬼鬼祟祟,怕他们对袁训有不轨之心。

    可不知怎么的,见到蒋德只是外伤,精气神还算好,沈谓不由得欢欢喜喜,对蒋德说的半是笑话半是认真的话,小沈将军很捧场的捧腹大笑:“哈哈,你们附近镖师三两银子一个?这能保什么镖?”

    “你不懂的,高人野叟都是给只烤鸡就行,不要钱,野地里你寻去,三两银子还花不完。”蒋德咧开嘴,一笑又皱眉:“痛啊。”手又捂住伤口。

    袁训看着他也心头温暖,眸中有笑意出来,对沈渭道:“他才受伤,别和他再胡扯,送他去军医那里包扎,好好养着吧。”

    沈渭笑嘻嘻:“他这是显摆给你看,他没事儿。我这知情识趣的人儿,能不陪着吗?”打马过去:“哎,我送你去治伤,你威风吧,那三两银子一个的功夫,教我几个以后好保命。”

    蒋德大笑三声:“哈哈哈!”关安扶着他,和沈渭嘻嘻哈哈地走了。

    要不是他说出这么多话,康才还以为这是鬼。他清楚的记得石头光在蒋德脑袋上就砸了好几下,天呐,这个人真的是铁头功!

    康才的面如鬼色,龙怀武全看在眼里。他十分笃定这奴才有鬼,二将军也完全清楚蒋德不明不白的死去,对袁训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可就算他的心全凉透,他也不能当着全营人的面,丢这个人,担上这个名声,这可是他的贴身奴才,一贴就是二十年的那种。

    他可以事后单独和康才算账,却不能当众无颜。

    狠瞪着袁训,龙怀武依然嘴硬:“这又怎么样!就凭一个人胡说八道,天黑也许他看错,自己撞树上了!小弟,你想拿我,拿证据出来!”

    郡王的大帐前,顾玄武笑了:“二将军这就打算硬抗到底。”陈留郡王轻松的调侃:“搞不好,他还在想,事后再寻奴才的事,要杀要剐全凭我,别人你管不着。”

    辅国公微微一笑,还是没有说话。

    “那奴才他不认,二将军又死扛着,小袁将军这一会儿要是拿不下来,虽然有蒋德作证可以治康才的罪,但二将军这里,从此撕破面皮,他不认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现场又没抓住,证据不能算足!这就把奴才押下去的话,只怕再起一波刑讯逼供的谣言,小袁将军本来就扎人眼睛,这就又要沾惹点非议在身上。”

    顾玄武微叹以后,又有了笑容:“国公,郡王,你们干看着不成?对国公来说,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外甥,都是国公您手心里的肉才是。对郡王来说,可都是舅爷,呵呵,郡王休想怪老夫多话,虽然一个嫡亲一个不亲,看老夫跟随郡王几十年,知道你心里都是有的。”

    辅国公但笑还是不语。

    陈留郡王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只扬扬下巴,让大家继续听着。

    他们站的地方,看不到袁训神色。就没看到小袁将军面上一闪而过的是狡黠。随即,袁训更板起脸,装出来怒气冲天:“二表兄,你这是死不认帐!”

    “你放屁!你随便拉个人出来就说我奴才有罪,你当三军眼睛全是瞎的!”龙怀武多带几年兵,还是老辣的。

    当兵的全要确凿的证据,缺一分也不行!

    龙怀武原地跳脚大骂:“明天我也弄几个人,把一个人打伤,说是你打的,你袁将军认不认!”他说着说着灵感上来,跳到校场中间去骂:“你升官升的昏了头,这不是你在京里呆的地方,文官们指手划脚也能黑人!这里是汉子们呆的地方,你想黑人,没门儿!”

    袁训心想二表兄挑唆果然有一手,你欺负我今天再没有证据了是不是?可惜呀,你就没有想想,你那奴才他是什么人!

    看我一会儿打你的脸!

    袁训就更怒了,火大的往下一跳。校场上兵没有想到,就见到袁将军身披盔甲,从近两人高的台子上跳下来。

    台子要高,才能点兵的时候把四面八方全望到,训话嗓音也传得远。

    就有低语声起来:“这么高?”

    “还带着盔甲呢,那也加重量,”

    “换成我可不成,”

    对于这些赞赏的话,袁训好似没听到。大步走到离龙怀武几步外的地方站定,眉沉眼凝,好似压住心头万般火气,袁训道:“二表兄,我有证据,不过只能单独对你说!”

    龙怀武不示弱地道:“单独就单独!”

    袁训一挥手:“散开!各回帐篷不许出来!”

    龙怀武也一挥手,对他的人道:“散开,都回去!”

    别人不知道小袁将军闹什么玄虚,但听从军令列队离去。出了校场散开以后,三三两两的才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想找个地方围观一下,看看小袁将军还有什么后着,但袁训一声令下,有当值军官们把他们驱散开。

    龙氏兄弟们也没法子停留在附近,只能都窝着今天让小弟发难的一肚子气,往自己帐篷里走。

    偌大校场上,除去袁训、龙怀武和康才,几乎再没有别人。月儿高悬在校场上,当值军官的几匹马空着马鞍在几步外,主人撵人去了,已走出去几十步。

    人离开后,袁训客气上来,敛去面上怒气,对龙怀武道:“二表兄,借一步说话,我这里有几件机密事,你听完以后,就知道这奴才…。”

    康才支着耳朵,也只到这里,下面的字再也听不清楚。心急难熬的他自已有数,在短短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康才回想起他往辅国公府来侍候宫姨娘的那一年。

    康才不是定边郡王的家生子儿奴才,他的确是宫姨娘家的奴才。但宫姨娘产下二公子以后,定边郡王见了他。

    那天郡王穿一件绣有龙纹的常服,但看在康才眼里已经是龙凤中的龙凤。他跪地后,郡王徐徐道:“你的父母都不在这里?”

    “是,小的是家中发水灾,逃难过来的。到这里安了身,当奴才的身不由已,还没功夫去见父母亲,只怕早死了也不一定。”

    “我为你接来你的家人,你愿意为我效力吗?”定边郡王问他。

    康才自然说好,随后几天,他被送到宫姨娘身边,以保护龙怀武的名义,留在龙怀武身边国。他拿两份银子,一份儿是辅国公府的,一份儿是定边郡王处的。

    他后来娶妻,说是从家乡找的,媳妇真真正正是定边郡王的家生子儿奴才。这些事情龙二公子并不知晓。

    只这一些,康才就要后背冒冷汗。二公子性子急躁,他刚才肯护着自己死扛到底,是因为他还当自己是贴心下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定边郡王的人?宫姨娘和族妹沙姨娘有定边郡王为后台,这是过了明路的。

    但康才从来没表露过他听从定边郡王。

    龙怀武为人自负,他知道康才是定边郡王的人也许不会生气,但是受到蒙骗,这可比身边多个奸细他更气得狠。

    月色均匀的洒下来,而校场周围也寂静下来。当兵的都离开的有上百步,马匹也闲着,拖着长长的缰绳,并没有系在栓上,无人理会。

    校场离营门近,为点兵以后就出营门。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营门的动静,和以前一样的人数,不算多,也没算少,但逃嘛,不见得走不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康才知道自己要是留下来,身份暴露将是迟早的事情。瞄一眼,袁训和二公子背着身子正争论些什么,一个人面色激昂,一个人气愤不已,想来不是说保自己的命。

    康才一跃而起,没两步就上了马,马鞭子也不在手里,这关系不大,回身一掌狠狠的击打在马上,那马嘶鸣一声,扬蹄奔着营门而去。

    袁训没有让人捆他,他就走得自如方便。

    马蹄声才一响起,龙怀城面色铁青骤然回身,怒喝道:“你果然是……”你果然是个奸细这话,后半句难为情出来。

    不是奸细你跑什么!二公子我为了你,都不惜死扛到底。

    龙怀城一低头,把背上弓取在手上,手一抬,箭就到了弦上。

    今天才扎下营,饭才吃到嘴,袁训就点兵,弄得人人以为不是有袭营的,就是要去偷袭别人,全训练有素,往校场来的时候,人人扎裹停当,龙二将军也不例外,弓箭背在身上,这就方便他取在手中。

    他满怀恨意,瞪着那一骑在营门口儿上,和人厮杀几下,随时能出营去。龙怀武大喝一声:“放他走!”

    一堆人厮杀这箭可就没法子放。

    袁训也高举令箭,雷霆般大喝一声:“令箭在此,郡王有令,放他离开!”

    校场上忽然起了变故,陈留郡王等人大将风度,只把耳朵再尖了尖,还是没有往校场上来看。不看也基本猜到袁训不知用了什么计策,让康才自己暴露出来。

    但无声无息的康才这就暴露,陈留郡王也暗暗点头,心想小弟必然有好计谋。正把舅爷夸着呢,就听到这一句郡王有令。

    一个字也没说的郡王干巴巴笑了两声:“呵呵,舅爷越发的能干了,这忽悠我令箭,满口说胡话的功夫,不是我教的,也与岳父无关,应该是京中风气,呵呵,京中风气。”

    听的人都忍不住窃笑。

    陈留郡王在这里说风凉话,袁训在校场上说风凉话。小袁将军双手抱臂,对着牙咬得格格作响,偏头把弓弦一寸一寸拉长,像是拉扯他仇恨的龙怀武,悠闲地道:“二表兄,你会不会射?别射死了啊,有灭口的嫌疑。虽然我相信你,可别人不信你啊。”

    “闭嘴!”龙怀武对他怒目一瞪,“唰!”眼神再转回营外。苍茫夜色下那一骑身影,随着马势而动。

    他的手臂在缰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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