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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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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中泪珠又一连串落了下来,几乎泣不成声。
花无缺道:“但你既然如此对他,为何又杀了他?”
她忽然返身扑到花无缺怀里,放声痛哭道:“他竟丝毫不念夫妻之情,他……他……他竟要杀我!”花无缺竟没有推开她。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忍推开一个在他怀中痛哭的女人——一个痛哭着的女人,伏在一个狂笑着的男人怀里痛哭,旁边还倒悬着一具鲜血淋漓的尸身,这情形之怪异诡秘,当真谁也描叙不出。
花无缺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白夫人道:“我本来虽然不惜为他而死的,但他真要来杀我时,我却再也忍受不住。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和委屈,二十年来的冤苦和悲痛,全都在这一瞬间发作出来,我忍不住抽出了刀,一刀向他刺了过去。”
她惨然接道:“我本也以为这一刀大概伤不了他,谁知他从未想到我会反抗,竟毫无防备之心,我这一刀,竟真的……真的将他刺死了。”
花无缺又能说什么?他笑声已渐渐嘶哑,腿已渐渐发软。他一身气力,竟已都被笑了出去。
花无缺忽然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我绝不会再恨你……”
白夫人道:“你原谅了我?”
花无缺点点头,又道:“你话已说完了么?”
白夫人道:“我该说的都已说了,你……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
花无缺道:“我……我只望你……”
他自然希望白夫人能止住他这要命的笑声,但到了这地步,他竟然还是无法在女人面前说一句恳求的话。
白夫人静静瞧了他半晌,黯然道:“其实用不着你说,我也早该为你起出笑穴中那根销魂针的。但你方才用力过度,针已入穴极深,我也无力为你起出来了。”
花无缺心里一阵绞痛,突然推开了白夫人转身而行,到了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注定,只有笑死为止。
谁知白夫人却又拦住了他的去路,道:“你现在还不能走。”
花无缺再也忍不住怒气上涌,却又勉强压了下去,道:“事已至此,你为何还要留下我?”
白夫人道:“世上还有个能救你的人,我虽然无力救你,但却能将你的性命延长三天,三天内,我就可以带你去找到那个人,你若想活下去,你就该有勇气去求他。你年纪轻轻,求人并不可耻,不敢活下去才真正可耻。”
花无缺嗄声笑道:“我纵去求他,他也未必会救我,我又何苦……”
白夫人截口道:“我很了解那个人,只要你去,他一定会救你的。”
她缓缓接道:“何况,你并不是去求他,你只不过去治病而已。一个人生了病而不去就医,这人并不可敬,反而可笑。”
她翻来覆去地解说,花无缺心终于动了。一个人无论多么不怕死,有了生机时还是不愿意死的。
花无缺终于点了点头。对如此真挚的恳求,他永远都无法拒绝的。



  ◆ 《绝代双骄》 第八十二回 温柔陷阱 ◆

花无缺和白夫人已走了。大厅里更沉寂,更阴森,曙色斜照着尸身上的鲜血,鲜血竟被映成了惨碧颜色。
这时江玉郎却悠然踱了进来,拊掌笑道:“前辈端的是智计过人,弟子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倒悬在梁上的“死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此计虽妙,也只有姓花的这种人才会上当,若换了你我,只怕再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女人的话。”
这“死人”此刻竟已自梁上翻身跃下,右手拔起了自前胸刺入的刀柄,左手拔出了自后背刺出的刀尖。
原来这柄刀竟是两截断刀,黏在白山君身上的。

花无缺晕晕迷迷地坐在车子里,白夫人给他吃了种很强烈的宁神药,药力发作,他就昏昏欲睡。
幸好这车厢还舒服得很,他既不知道白夫人从哪里叫来的这辆车,也不知道赶车的是谁,更不知道车马奔向何方。
一个垂死的人.对别人还有什么不可信任的!
三天后的黄昏,车马上了个山坡,就缓缓停下,推开车窗,夕阳满天,山坡上繁花如锦,仿佛图画。
极目望去,大江如带,红日如火,夕阳映照下的江水,更显得无比的灿烂辉煌。
花无缺暗叹忖道:“我此番纵然无故而死,但能死在这样的地方,也总算不虚此行了。”
只听白夫人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那人脾气甚是古怿,我……我不愿见他。”
她开了车门,扶着花尢缺下车,遥指前方.道:“你可瞧见了那边的山亭?”
只见红花青树间,有亭翼然。一缕流泉,自亭边的山岩间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艳丽不可方物。
花无缺九死一生,骤然到了这种地方,无疑置身天上,淡淡的花香随风吹来,他痴了半晌,才点头道:“瞧见了。”
白夫人道:“你转过这小亭,便可瞧见一面石门藏在山岩边的青藤里,石门终年不闭,你只管走进去无妨。”
花无缺暗叹忖道:“能住在这种地方的,自然不会是俗人,我有幸能与高人相见,本是人生乐事,只可惜我现在竟如此模样。”
花无缺道:“他叫什么名字?”
白夫人道:“他叫苏樱。”
花无缺暗叹道:“苏樱……苏樱……我与你素不相识,却要求你来救我的性命,你只怕会觉得可笑。”
白夫人又道:“你见着他后,他也许会问你是谁带来的,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对了,我的本名是马亦云。”
花无缺道:“我记得。”
白夫人凄然一笑,道:“我此后虽生如死,你也不必再关心我,从今以后,世上再没有我这苦命的女人……”
她语声忽然停顿,转身奔上了马车,车马立刻急驰而去。花无缺怔了半晌,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这女人害得他如此模样,但此刻他却只有感激,只有信任,绝没有丝毫怀疑和忿恨。
车马转过几处山坳,突又停住。山岩边,浓阴下,已来了三个人,却正是铁萍姑、江玉郎和白山君。

花无缺已走入了那已被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
石门之后,洞府幽绝,人行其中,几不知今世何世。
花无缺只恨自己的笑声,偏偏要破坏这令人忘俗的幽静,他用力掩住自己的嘴,笑声还是要发出来。
走了片刻,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狭窄,但前行数步,忽又豁然开朗,竟似已非人间,而在天上。
前面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远远一声鹤唳,三五白鹤,伴有一二褐鹿徜徉而来,竟不畏人,反而似乎在迎接着这远来的佳客。
花无缺正已心动神移,那白鹤却已衔起了他衣袂,领着他走向青石路上,繁花深处。
只见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旁俏生生坐着个人影。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春青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花无缺竟不由自主被迎宾的白鹤带到了这里,岸上的人影与水中人影相互辉映,他不觉又瞧得痴了。


白衣少女也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她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满谷香花,却似乎顿然失去了颜色。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门,如明星的眼波,却足以弥补这一切。
她也许不如铁心兰的明艳,也许不如慕容九妹的清丽,也许不如小仙女的妩媚……她也许并不能算很美。
但她那绝代的风华,却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刻,她眼波中带着淡淡一丝惊讶,一丝埋怨,似乎正在问这鲁莽的来客,为何要笑得如此古怪。
花无缺的脸竟不觉红了起来,道:“在……在下花无缺,特来求见苏樱苏老先生。”
白衣少女缓缓接着道:“我就是苏樱。”
花无缺这才真的怔住了。他本以为这“苏樱”既能治他的不治之伤,必然是江湖耆宿,武林名医,退隐林下的高手。他再也想不到这苏樱竟是个年华未满双十的少女。
苏樱眼波流动,淡淡道:“山居幽僻,不知哪一位是阁下的引路人?”
花无缺道:“这……在下……”
他实未想到白夫人竟要他来求这少女来救他的性命,面对着这淡淡的笑容,冷漠的眼光,他怎样好意思说出恳求的话来?
苏樱道:“阁下既然远道而来,难道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么?”
她话虽说得客气,但却似已对这已笑得狼狈不堪的来客生出了轻蔑之意,嘴里说着话,眼波却又在数着水中的游鱼。
花无缺忽然道:“在下误入此间,打扰了姑娘的安静,抱歉得很……”他做微一揖,竟转身走了出去。
苏樱也未回头,直到花无缺人影已将没入花丛,却突又唤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花无缺只得停下脚步,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苏樱道:“你回来。”
这三个字虽然说得有些不客气了,但语声却变得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婉转,世上绝没有一个男子听了这种语声还能不动心。花无缺竟不由自主走了回去。
苏樱还是没有回头,淡淡道:“你并未误入此间,而是专程而来的,只不过见了苏樱竟是个少女后,你心里就有些失望了,是么?”花无缺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
苏樱缓缓接道:“就因为你是这种人,觉得若在个少女面前说出要求的事,不免有些丢人,所以你虽专程而来,却又借词要走,是么?”
花无缺又怔住了。
这少女只不过淡淡瞧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却似瞧入他的心里,他心里无论在想什么,竟都似瞒不过这一双美丽的眼睛。
苏樱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还要走,我自然也不能拦你,但我却要告诉你,你是万万走不出外面那石门的。”
花无缺身子一震,还未说话.苏樱已接着道:“此刻你心脉已将被切断,面上已现死色,普天之下,已只有三个人能救得了你,而我……”
她淡淡接着道:“我就是其中之一,只怕也是惟一肯出手救你的,你若对自己的性命丝毫不知珍惜.岂非令人失望。”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此刻暮色渐深,明烛初燃,满谷醉人的花香,都随着温暖的晚风飘了进来,满天星光也都照了进来,苏樱支起了最后一扇窗户,那双纤纤玉手,似已白得透明了。
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也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书架的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也有的是以各种不同的木头雕成的。
这些东西摆满四壁,骤看似乎有些零乱,再看来却又非常典雅,又别致,就算是个最俗的人,走进这间屋子来,俗气都会被洗去几分。
但这屋子里却有个很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么大一间屋子里,竟只有一张椅子,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张椅子也奇怪得很,它看来既不像普通的太师椅,也不像女子闺阁中常见的那一种。
这张椅子看来竟像是个很大很大的箱子,只不过中间凹进去一块,人坐上去后,就好像被嵌在里面了。
花无缺已走了进来。
他只觉得这少女的话说来虽平和,但却令人无法争辩,又觉得她的话说来虽冷漠,但却令人无法拒绝。
苏樱已在那惟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花无缺只有站在那里,心里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椅子的扶手很宽,竟也像个箱子,可以打开来的。
苏樱一面已将上面的盖子掀起,伸手在里面轻轻一拨,只听“格”
的一声轻响。
花无缺面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个地洞。接着,竟有张床自地洞里缓缓升起。
苏樱淡淡道:“现在已有床可以让你躺下了,你还要什么?”
花无缺道:“我……我想喝茶。”
这句话本非他真正想说的,但却不知不觉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他实在也想试试这少女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苏樱道:“呀,我竟忘了,有客自远方来,纵然无酒,但一杯茶的确是早该奉上的了。”
她说着话,手又在箱子里一拨。
只听壁上书架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水声,接着,木架竟自动移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缓缓从书架后滑了出来。
这木童手上,竟真的托着只茶盘,盘上果然有两只玉杯,杯中水色如乳。苏樱微微一笑,道:“抱歉得很,此间无茶,但这百载空灵石乳,勉强也可待客了,请。”
花无缺忍不住道:“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其巧妙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苏樱淡淡笑道:“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用于战阵之上倒是好的,若用于奉茶待客,就未免显得太霸气了。”
言下之意,竟是连诸葛武侯也未放在她眼里。
这时夜色已浓,星光已不足照人面目,书架里虽有铜灯,但还未燃起,花无缺忍不住又道:“难道姑娘不用动手,也能将灯燃起么?”
苏樱道:“我是个很懒的人,懒得常会想出很多懒法子……”
她的手又轻轻拨了拨,铜灯旁的书架间,立刻伸出了火刀火石,“锵”的一声,火星四溅。
那铜灯竟真的被燃着了。
苏樱微笑道:“你瞧,我就算坐在这里不动,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花无缺大笑起来——真的大笑起来,笑道:“以我看来,纵然是自己燃灯倒茶,也要比造这些消息机关容易得多,你这懒人怎地却想出这最麻烦的法子?”
也不知怎地,他竟一心想折折苏樱的骄气,他本不是这样的人,此刻也许是笑得心里失去了常态。
苏樱却冷冷道:“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也会替你倒茶么?”
花无缺道:“你为何不用个丫环女仆,这法子岂非也容易得多?”
苏樱冷冷道:“我怕沾上那些人的俗气。”
花无缺又没有话说了。苏樱静静地凝注着他,缓缓接着道:“你说这些话,只因你觉得我太强了,所以想压倒我,是么?我不妨告诉你,世上没有人能压倒我的,我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你不必白费心机。”
花无缺大笑道:“其实你只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任何人一掌就可以推倒你。”
苏樱道:“你居然看我不会武功,你的眼光倒不错。”
花无缺道:“多谢。”
苏樱道:“你的武功很不错,是么?”
花无缺道:“还过得去。”
苏樱道:“但现在却是你要求我救你,我并没有求你救我。由此可见,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武功可解决的。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只因为他的智慧,并不是因为他的力气,若论力气,连匹驴子都要比人强得多。”
花无缺只觉怒气上涌,又要拂袖而去了,苏樱却就在这个时候嫣然一笑,盈盈走过来,柔声道:“现在,你老老实实地躺下去,我给你服下一瓶药后,你这可恶的笑声,立刻就可以停止了。”
面对着如此可爱的笑容,如此温柔的声音,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发得出火来?何况她说的这句话,又正是花无缺最想听的。
花无缺并不是怕死,但这笑……他现在真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比“笑”更可怕的事。

笑声终于停止了。花无缺服了药后,已沉沉睡去。
突听一人娇笑道:“好妹子,真有你的,无论多么凶的男人,到了你面前都会乖得像只小狗……”随着娇笑声走进的,正是白夫人。
苏樱瞧也没有瞧她一眼,淡淡道:“你为何现在就来了,你不放心我?”
白夫人笑道:“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妹妹你心高气傲,所以要我来求妹妹,这次委屈些,只要这小子说出了‘移花接玉’的秘密,咱们立刻就将这小子杀了给妹妹出气。”
苏樱到这时才冷冷瞟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对他这法子不好?”
白夫人又赔笑道:“不是不好,只不过……咱们现在是要骗他说出秘密,所以……”
苏樱冷冷道:“你觉得我应该对他温柔些,应该拍拍他马屁,灌灌他迷汤,必要时甚至不妨脱光衣服,倒入他怀里,是么?”
白夫人娇笑道:“反正这小子已快死了,就让他占些便宜又有什么关系?”
苏樱已冷冷接道:“老实告诉你,我对他若真用这样的法子,他也是万万不肯说的,用这种法子来对付你的丈夫还差不多。”
白夫人道:“但……但是……”


苏樱道:“对付他这样的人,就要用我这样的法子,他才服帖。只因我这样对付他,他就万万想不到我有事求他,也就万万不会提防我,否则我怎会故意让他看出我不会武功?你总该知道我虽不屑去学这些笨玩意儿,但要我装成一流高手的样子,我还是照样可以装得出的。”
白夫人展颜笑道:“我现在才懂了,妹妹你的手段,果然非人能及。”
苏樱懒懒的一笑,道:“你懂了就好,现在你们快躲远些吧,明天这时候,我负责令他老老实实地说出‘移花接玉’的秘密。”



  ◆ 《绝代双骄》 第八十三回 自作自受 ◆

第二天花无缺醒来时,笑声果然已停顿了,只觉得全身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躺在床上竟连坐都坐不起来。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四面花香鸟语,浓荫满窗。
突听屋子后一人在怪叫道:“出去出去,我说过我不要吃这劳什子的草根树皮,你为何总是要给我吃?”
又听得苏樱柔声道:“这不是草根树皮,这是人参。”
那人又吼道:“管他是人参鬼参,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苏樱竟笑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好好好,你不吃,我就拿出去。”
她这样的人也会受人家的气,花无缺听得实在有些奇怪,忍不住暗暗猜测,不知道给她气受的这位仁兄,究竟是怎么样一位人物。
过了半晌,只见苏樱垂着头走了进来。
她一走进屋子,立刻又恢复了她那种清丽脱俗,高高在上的神情,只不过手里还是捧着碗参汤。
花无缺暗道:“那人不吃,她难道就要拿来给我吃么?”
他现在虽的确很需要此物,但心里却暗暗决定,她若将这碗参汤拿来给他吃,他也是不吃的。
谁知苏樱却走到窗口,将那碗参汤泼出窗外,她为“那位仁兄”做的东两,竟宁可泼掉,也不给别人吃。
苏樱已走到床边,淡淡道:“现在你是否觉得舒服多了?”
花无缺这才又想起大笑不止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才觉得现在实无异登天一般,不由得叹道:“多谢姑娘。”
苏樱道:“现在你还不必谢我。”
花无缺动容道:“为……为什么?”
苏樱道:“你现在笑声虽已停止,但那根针还是留在你气穴里,只不过被我用药力逼得偏了些,没有触入你的笑穴,但你只要一用力,旧疾还是难免复发。”
花无缺吃惊道:“这……这又该如何是好?”他现在宁可牺牲一切,也不愿再那样笑了。
苏樱道:“这根针入穴已深,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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