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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乱世里我想帮助的人很多,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那些以草充饥的农民、那些软弱无知的寡妇和嗷嗷待哺的小孩,但是我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我要么应该像行飞那样让自己变得更强,要么应该像行文那样为自己理想不顾一切。可现在的我呢?简直就是一个刚刚被人从鬼门关上救回来的一个可怜虫,一个连自己都难以保护的人!所以,我最终决定,我要快速长大,用我的智慧和生命战胜那些鬼魅。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阿胜回来了!
“天儿,休息了一下感觉怎么样了?”阿胜一边说一边点上蜡烛。
“阿胜叔叔,我好多了,密函送给刘总兵了吗?”我问道。
“嗯,放心吧,我安全送到了那个兵士手上!”阿胜倒了一杯水端到我面前:“来,喝点水吧!”
“谢谢,阿胜叔叔!”
“哈哈,谢我干吗?天儿都长大了!”
“叔叔,为什么我平时学的那些武功根本用不出来?”我喝了一口水道。
“哈哈,那是你在跟着别人的招式走,当然就用不出来了!”阿胜说道。
“跟着别人的招式走?”我倍感疑惑。
“不错,当两个人决斗的时候,根据双方的心态、经验、地势等情况,肯定会有一个人占据主动地位,这个人就可以充分发挥自己所学来攻击对手;而那个相对较弱的一方,则只有拼命招架,根本不能发挥自己所学!”阿胜说道。
“怪不得,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被动地位,只顾拼命招架和逃命了!”
第二十九章 沉思(2)
“嗯,所以说,有些人能够以弱胜强、以寡敌众,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能够化被动为主动!”
“那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呢?”我问。
“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如果对方也当自己死了,你就当自己已经腐朽了!”阿胜说了句骇人听闻的话,“就拿今天那些黑衣人来说,他们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死士的位置上,所以他们不管武功怎么样都可以奋力厮杀,而你们却有后顾之忧,你们要保存信件就要逃命,要逃命就丧失了主动。”
“怪不得会这样。”我猛然醒悟,何七武功不如温田却能勇敢地和黑衣首领作战,说明那时何七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所以,为了使自己时刻都有必死之心,我时刻都把这把武器带在身上!”阿胜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
不,当那把短刃现身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把断刃——一把五寸长的断刃。
和阿胜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他身上时刻带着一把这样的武器。
“有了这把武器,哪怕对方千军万马、铁甲长枪,照样厮杀!”阿胜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把断刃。
“不知道今天伏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据我观察那些骑马的人应该是东厂番子,而那些和你们厮杀的黑衣人却可能是后金杀手。”阿胜答道。
“东厂番子?怪不得我们翻滚下山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出‘东厂’两字。”我顿然醒悟。
“不错,尖帽、褐色衣服、白皮靴是东厂番子的统一着装。”阿胜说,“当我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那些番子正在搜寻尸体身上的物品。于是我就藏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四处查找你们的踪影,我看到了战死的何七和其他几个兵士,却始终找不到你和温田的影子,这时我看到山坡前遗弃着你的佩剑和山坡下一些稍微伤损的枯草,我就猜想你肯定已经摔下山坡了。”
“这时,那些东厂番子发现了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文身,其中一个被他们称为‘孙大人’的人看了那个文身惊色地说了句‘这里怎么会有女真人?’,这时我才知道那些黑衣人可能是后金杀手。”
“那些后金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们为什么要劫杀我们?”
“呵呵,那是因为他们都想极力得到你怀中的那份密函。”阿胜笑了笑,“知道吗?后金为了你怀中这份密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价。”
当伯父亲手把密函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密函的重要性,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却是,这份密函竟然是后金窥觑已久的东西,“那份密函是……”我忽然发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便连忙打住了,“阿胜叔叔,你刚刚说‘孙大人’,这个孙大人是什么人啊?”
“呵呵,这个人可大有来头。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就是魏忠贤手下与左都督田尔耕齐名的“五彪”之一的东厂理刑官孙云鹤。”阿胜说道,“东厂隶属魏忠贤直接管理,他们不像锦衣卫那样鱼龙混杂、遍地都是。东厂只有100多号档头,400多个番子,加上掌班、领班、司房总共才700来人。所以这次能调动几十个番子来这里办事的除了孙云鹤,恐怕没几个!”
“他是杨寰的同党?”我问道。
“可以说是,不过他比杨寰强多了,杨寰的官职是东厂理刑和杨云鹤的官职虽说只差了一个‘官’字,但职能却相差甚远。”阿胜说道,“这次魏忠贤不派杨寰而改派孙云鹤,不派锦衣卫而改派东厂番子,看来有大动作啊!”
“不管什么人,只要是欺压百姓坏人,我就饶不了他们!”我握了握双拳。
“呵呵,天儿,不说这些了,你在这客栈休息几天,养好伤。到时候杨大人会派人来把我们接回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方面疗养身上的伤口,一方面向阿胜请教着如何伏击、应敌、后撤等各种实战知识。
此外,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乱世的黑暗和人民的痛苦……
我逐渐发现,阿胜和我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他难道就是我们家那个传说中的三叔杨奉义?这个逐渐萌生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深。
与此同时,一个即将影响我一生的想法正在我心中逐渐形成,那就是:用尽我全身之力来对抗那些祸国殃民之徒。
第三十章 重振(1)
天启六年六月二日(1626年)
经过半个月的疗养,我的伤基本都恢复了,在伯父的安排下我终于回到了太原。
一下车,我就看到了母亲哭红了的眼睛,母亲是一代巾帼,从我出生到现在,这次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落泪。
母亲一边呼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跑过来将我抱入怀中。
随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伯父、伯母、乖巧的行可和久未谋面的行文。
据说,今天行文听说我要回来,便从骑兵营跑了出来,气得段抖抖连声叫喊。
“行文,你变了好多。”我对他说。
“杨天哥,你也变了很多。”行文与我相视一笑。
这天,我们一大家人终于又凑到了一起,直到我们热热闹闹吃晚饭的时候,我才想起了远在平遥的行飞。
“不知道行飞哥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喃喃自语道。
“哈哈,飞儿啊,深受洪老爷子赏识,现在刀法练得可厉害了,一刀下去可以砍断一颗树。”伯父听到我提起行飞道名字,便开心地说。
“爸爸,是多粗的树啊?是不是这么粗啊?”行可伸出了一根小指头。
大家都看得笑了起来。
“天儿,这次真是让你受苦不少啊,我上次叫你带密函过去就知道会有一定的危险,但是万万没想到事件竟然演变得那么严重。下次我再也不能疏忽了,看来我远远低估了后金的能力”伯父说有点惭愧地说。
“伯父,没什么,这些事是天儿应该做的。下次有这样的任务我还要去。”我回答道,母亲在一边抚弄着我的额头。
“呵呵,天儿真是长大了。”伯父说道,“不过后金能够在这么短时间,这么小范围内获悉我们的行踪,这说明……”
“这说明,我们杨府内部有他们的奸细,对吧?伯父。”我插话道。
“嗯,我一定会严查此事的。”伯父摸了摸胡须。
“伯父,天儿有一个请求。”我说。
“有什么请求,尽管说。”
“希望伯父能好好安慰温大哥、何七哥他们的家人。”说到这里我竟然不自主地落起泪来。
“杨天哥,别伤心了,何七哥虽然战死了,温田哥却没死。”行文安慰道。
“温田大哥没死?”我问道,“他在那里啊?”
“天儿,你放心,何七和其他几位兄弟的后事我会好好处理,他们的家属我也会尽力安抚的。至于温田,那天他是爬着从阳曲回来了,我这个温老弟命硬着呢。”说到这里,伯父的眼圈竟然也有点红了,没想到一位镇守要塞的将军也会伤感。
“父亲,我要像杨天哥这样和敌人厮杀,我不想在骑兵营呆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行文忽然说道。
“怎么,段抖抖欺负你了?”伯父脸上的痛苦之色还没消退。
行文摇了摇头。
“士兵们对你不好?”
行文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伯父本来就极为痛苦,再加上行文一问三不知,顿时有点生气了,伯母一边给行文使眼色,一边给伯父夹了点菜。
“父亲,生逢战时,男儿当为国报忠。我不想再在这骑兵营成天混日子了,我想去和敌人战斗!”行文说出了一句与他性格极为不符的话,别说伯父,连我们都惊呆了!
“什么,在骑兵营混日子,什么叫在骑兵营混日子。”伯父开始发怒道,“我的骑兵营练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保家卫国、抵抗外侵的?”
“可是,现在辽东战事那么激烈,我们却……”
“我们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养精蓄锐。什么辽东战事?你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伯父愈一把拍翻了前面的酒杯,“告诉你,呆在骑兵营,别给我惹麻烦!”
“我死活不去骑兵营!”行文坚毅地说。
这下整个大堂都沉默了,只能听到火锅里轻微的“噼啪”声。
“好,我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你要和后金人打是吧?我告诉你,你的机会来了。”伯父听了行文那么坚毅的口气后,反而没那么生气了,“阿胜,把阿胜叫来!怎么我们家出了这么多忤逆子啊!”
不一会,阿胜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阿胜,明天起,抽调我巡防营百名精壮之士成立甲子营,由你做队长,温田为副队长,杨天、杨行文为旗长。甲子营官阶编制与近卫队平等,从事太原卫搜查女真奸细、清除流寇之重任。”伯父忽然指着阿胜的鼻子说了一句让我们极为震惊的话。
成立甲子营,专门搜查女真奸细、清除流寇之重任?这些不正是我想做的吗?怎么伯父也会有这种安排?在这么多疑惑下,我们齐刷刷地向阿胜望去……
“这……”阿胜犹豫起来,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阿胜,我不是想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甲子营队长一职,你愿意做到什么时候就做到什么时候,不愿意做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阻拦你的!”伯父与阿胜之间竟然有什么约定。
伯父看了看阿胜仍然没有要做决定的意思,随即说道:“当年奉举是怎么吩咐你的?你不是最佩服奉举吗?他的话你也想违背?就当是照顾天儿和行文吧!”
阿胜听了这番话后,只好点了点头,低声地说了句:“那好吧,杨大人!”。
第三十一章 重振(2)
天启六年六月三日清晨(1626年)
一大早,伯父便带领我们来到了巡防营练兵场上,看着上千兵士在这里喊着震天口号,列队演武。我倍感兴奋,虽然我在近卫队呆了一段时间,但是像这样声势浩大的阵仗却从来没见过。
看到这种情景,行文也兴奋地说:“骑兵营成天懒懒散散,最多几十个人出来练练,哪有这种气势,这才有上战场的气式!”
“哈哈,巡防营由骑兵、步兵、弓兵、炮兵组成,这里的千余兵士可是我太原卫万余兵士精英中的精英!”伯父豪声道,“看到没,那个将台上的就是巡防营千总杨显逢,两边的是他两个副总杨大虎、杨二豹兄弟,这些人都是我们杨家的本家兄弟,可谓是我的亲兵啊。”
“大哥,杨将军来了!”看到父亲走来,杨大虎赶紧向杨显逢说。
“赶快迎接!”杨显逢一行赶紧从将台上小跑下来,单腿跪倒在地:“参见杨将军!”
“哈哈,免礼、免礼,都起来吧!”伯父说道。
“请将军上台观赏!”杨显逢用手指着将台道。
这时,我才看到冷冷的柳三平,暖暖的温田等人已经在将台上等待多时了。
我和温田互递了一个眼色,彼此会心地笑了笑,活着就好。
走到将台上向下望去,千余兵士更是一览无遗。随着,杨二豹战旗抖动,全场兵士都做出有节奏的刺杀、砍击动作,呐喊声更是此起彼伏。
伯父做了个手势叫大家停下来,顿时全场鸦雀无声,纪律之严明,可见一斑。
“各位将士,今天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从我们巡防营甄选百名兵士组建本卫归我直辖的第二个卫队——甲子营。该营建制与近卫队相当,由阿胜兄弟做队长,温田兄弟做副队长。在接下来的甄选比试中,广大将士将奋力拼搏,争取加入甲子营!”伯父大声说道。
“听从将军调遣!听从将军调遣!听从将军调遣!”台下发出一阵阵喊声。
“本次选拔由三个项目组成,一是跑步,二是攀爬,三是对战。每项剔除一半人马,最后剩下的120名兵士胜出,其中100人编入甲子营,20人编入近卫队!”杨大虎在台上宣布甄选规则:“但凡入选者,每月加俸白银三两,米一石!”
“比试规则,大家都听明白没有?”杨二豹问道。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我们一定尽力拼搏,争取入选。”台下又发出阵阵喊声。
“很好,兄弟们要加倍努力,争取每个人都能够胜出。第一项,按队列先后,绕练兵场跑10圈。大家准备好没有?”杨大虎喊道。
“准备好了!”台下喊道。
“好!准备,开始!”伴随着杨显逢将旗一挥,整个场的兵士都急速地动了起来。
“柳三平、阿胜、温田、杨天、杨行文……”伯父一一喊着站在将台上的我们的名字:“这些项目,你们也要参加,胜出的官升一级,失败的官降一级!”
“是,杨大人!”我们齐声答道。
“去吧!”
于是我们也脱掉外衣,加入到了跑步的大军,这时讲台上只有伯父和杨显逢、杨大虎、杨二豹四人。
虽然是清早,但是六月的天气仍旧有点让人受不了,我拼命地跑着,在我的感官中,周围的人影已经是摆设,身边的喘气声已经成为呐喊……
一颗颗汗珠顺着衣服往下窜,沾到我身上几处刚刚复合的伤口上,一种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心窝,跑步就是逃命,这是在逃命,在战场上你逃得不快,下场只有一个——被杀。
透过被汗水浸湿的眼睛,我依稀看到了阿胜的影子,他迈着稳健的脚步,以超常的速度奔跑着,阿胜后面是温一瘸一瘸的身影。
这时,一个冷冷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柳三平,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行文跑在最后,我几乎能感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我身上的汗水刺痛着我的伤口,衣服更是毫不忧虑地想把我的伤口掀开,我的双腿开始酸痛,双脚开始发胀。但是,我还是拼命跑着,为了自己的性命奔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跑步终于结束了,柳三平早早便到达柳终点,阿胜第二个,温田和我不相上下,行文差点被刷出队伍。
“好,入选的前500名官兵,稍作休息后进行攀爬比赛,本次攀爬分为,过木桥、穿网架、爬天梯、过泥潭四项,没有完成任何一项都算失败,请大家做好准备!”
我望眼过去,过木桥就是要先越过十米长的高低不一的梅花木桩子,然后再走过一根长三丈宽三寸的独木桥。
穿网架,则是要面朝天、背朝地,穿过一个十余米长、三米宽的绳网。
爬天梯就是爬过远方五丈多高的用竹子搭成的竹台。
过泥潭就是双手抓住一根绳子,荡过二丈宽的泥巴坑。
看着眼前即将要迈过的一道道障碍,我们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阿胜是沉着的,
柳三平是不屑的,
温田是滑稽的,
我是有点好奇的,
而行文则是充满忐忑的。
第三十二章 重振(3)
“第二个项目,开始!”伴随着将台上一个口令。
我们几个和剩下的五百兵士列队向梅花桩走去。
柳三平和阿胜走在最前面,柳三平脚趾点地就踏上了梅花桩,紧接着几次蜻蜓点水般的身姿优美的跳跃。柳三平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中渡过了独木桥。
“这身燕子轻功果然不错。”温田咂嘴道。
相比之下,阿胜就显得沉稳了,他双脚一跃,纹丝不动地落在落梅花桩上,然后他就迈起了他那稳健的大步走过去的。
“这马步功夫练得够厉害!”温田又咂了咂嘴。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不幸也从我们开始了,特别是温田,本来左腿就有伤残,走那个五花八门的梅花桩简直伤透了他的脑筋,他在梅花桩上一瘸一拐地试探着走了两步,感觉非常不吃力,于是干脆盘起左腿,右腿单跳着往前进蹦去。
我踏上梅花桩,两臂升平双脚根据平时习剑的步法左移右挪,终于平安地过了这一关。
“呵呵,用那梅花桩练步法真不错。”我说道。
这时,行文上场了,别看他跑步不行,走这些梅花桩、独木桥倒是挺在行的,双袖一卷轻飘飘地朝我们走过来。
总的说来这段梅花桩、独木桥还是简单的,那些的兵士有的走起来虽然歪歪扭扭、姿态各异,但绝大多数都走了过来,只有少数几个不幸掉了下去。
不过接下来的穿网架就没那么容易了,过这个网架完全靠的就是自身的臂力和身体协调能力,我们奋勇地抓住网绳面朝天背朝地地往过挪动,途中不少兵士实在坚持不住,硬生生地摔在了下面的泥水坑里。
过完网架,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