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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了半晌,被称为新科状元的书生突然道:「你们没有发现吗?那柳残影脸色苍白,虽然美貌气质天下无双,却透着不健康的颜色?还有,他身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那气势天生,绝非凡人!最重要的是,那男子对那位佳人明显表示出十足的占有意味……」
「你是说——」
异口同声的两人一同顿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难道是被人禁锢了?!」
挣脱不开老爷这超级牛皮糖,又听到了禁锢二字,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索性也不挣扎了。随老爷想怎么样吧。
事实上力气用光了。
外面的三人也静寂了半晌。
「走,问问陈大人去。」第一个人说道。
「嗯。」第二个人应和了一声,匆匆忙忙朝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边问道:「你有看到那个人吗?」
第一个人回答的声音连同脚步声渐去渐远,「当时差点都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除了柳残影,谁还会看到别人啊?」
两人走得匆忙,不小心把同行的新科状元给忘在了后面。
慢慢踱步朝中央走回去,状元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我这么不起眼啊?」
笑罢,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美则美矣,气质也是超凡脱俗世间少有。可也不见得能连他身边恁大一个人都看不见吧?怪哉怪哉……」
渐渐地,声音听不见了。
良久,老爷终于放开瘫软的我,一手抚着背后帮喘不过气来的我顺气。
「你……故意的……」美眸虚软地指控。
「哈哈,你的体力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得多吃点东西养回来才行!」老爷顾左右而言其他。
再狠狠地瞪老爷一眼,张口结舌、吃惊地看到老爷脸色微红的背过脸去。
脸红?!一抹了悟闪过脑海……
「原来老爷你是在吃醋啊?」难掩得意地笑开声来,一边笑还一边喘着没顺回来的气。抬起虚软的身体,准备把老爷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观,好好地印人脑海,老爷却怎么都不肯回头。
得意地笑。原来老爷吃起醋来,居然这么可爱!真没想到呢……
「吕平公主、驸马驾到!」
远远的声音飘过来,拔尖的声音即使在众多嘈杂声音的海洋里,依然如此清晰,如同冬天里的一声雷,远远劈来,却只劈得尘土飞扬。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淡淡盘亘在心底,堵得慌,却不是怀念也非旧情难了,只觉得当初怎么会为那样一个家伙,让自己落到悲惨的境地?
郁闷呀郁闷!如果时间能重新来过,阿福我一定不会傻成呆瓜——
不过那就遇不到老爷了……算啦算啦!功过相抵,放你一马!
亲亲老爷迷人的嘴角。不用这样担心地看着阿福我啦!人家跟我没关系。
讨厌,先前亲吻太久,嘴唇舌头都有点麻麻的。
宴会已经开始了,那边很热闹,檀香木桌椅呈不规则形状,随便地散落在后花园的草地上。一队又一队的侍女送上来美味佳肴。
菜肴的香味一阵阵地传来,若是平常,老爷这个饕餮和我早冲过上了。只是现在,我们俩都懒洋洋的,没有起身的欲望。单单这样依靠着,就好幸福!
皇宫里的御厨果然名不虚传、出手不凡。有着这样绝顶厨师在皇宫,皇上为何对我做的菜表现得那样痴迷呢?
无解。
客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吃点心、喝酒谈诗嗣歌赋。曾几何时,老爷也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位,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张扬地散发自己全部的魅力——
想着想着,不由得痴了……
身后当做我的人肉靠垫的老爷,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摩着我披散下来的长发。
也有人跟我们一样,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听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渐近。
既然我都能听到,老爷当然早就听到了。这与我们无关!
老爷选的地方真的不错,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突然,我感觉到老爷身体僵了一僵,抚摩的动作也顿住了,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过来——
「影,下去吧。不要跟着我了。我想散散心。」
……是他!
我」唰」的一声回头看老爷,老爷眼里的挣扎那么明显!
轻轻叹口气,把手伸进老爷的大掌里,老爷立即紧紧捉住。
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没有给老爷任何安全感。对于我们的感情,老爷比我更成熟,也付出了更多。
靠近老爷,不去理会一步之隔的人……
外面的人也长长叹了口气,好似叹出了无数的辛酸和无尽的痛苦。
叹气吗?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权势和地位,站在自己想要的最高点上,可以俯视下面无尽的风光……如今的驸马,还有什么需要叹气的?
嘲讽地笑笑,脸贴在老爷胸口上,数着老爷一声一声略快的心跳。
外面的脚步声沿着湖边渐渐远去,我紧绷的心情也慢慢舒缓下来。
原来,见到他,我还是会紧张呢!
背后老爷也淡淡的叹了口气,轻轻地问道:「你不去见见他吗?」
「呼——」的转头,在老爷眼底急切仔细搜索,然后,找到我想要的挣扎。
慢慢地呼出屏息的气,发现自己太过紧张了。
从没患得患失过,却在这一刻没有了安全感,是报应我让老爷这么辛苦吗?
「你要我去见他吗?」轻轻地问,好似怕惊扰了风的精灵。
老爷纵容但坚定的笑,恢复了沉稳的语气里有着绝对的占有欲,「如果你不去见他一面,你的心里永远都会保留着他的位置。你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感情都属于我。哪怕只是保留着对别的男人的恨,我也不允许!」
「你不怕会失去我?」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只是片刻之间,我们俩都成长了。
或许做不到心灵相通,但——我信任你。
「你会舍得吗?」老爷笑着反问:「冬天的暖炉、夏天的扇子、美酒无限量供应、人肉抱枕和靠垫……这么好用的我,你舍得放弃吗?」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风,淡淡地吹过。卷起地上几片残留的落叶的碎片,轻飘瓢地落入湖水,荡起几缕涟漪,漾开……
狭长深邃的眼,此最深的湖水还要深,比最醇的酒还要醉人——曾经。
而今,还是同一杀眼,还是同一个人。
因为已经不再是身在梦中的我,所以现在,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从不敢置信、狂喜、沉吟、怀疑,到最后的冰冷、残酷和抹杀。
不用开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及准备要做什么。
我的出现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呀!不是吗?
一个活生生的、能开口道出当年是某人的情人——不不,最多是玩具罢了——或许还会揭穿他的毒害,多可怕的事!
显然,不止三年前,即使是现在,我柳残影仍旧敌不过权势二字。
「好久不见。」淡淡地打招呼。既然他不开口,那就由我先开这个口吧!
「确实好久不见了。」他垂下眸子,遮住复杂的眼神,长吁一声,感触甚深的模样,「三年前你突然就失踪了,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找你找了两年,一点线索也没有。原来你是跟王爷在一起,难怪……」
恰到好处的停顿,露出合宜的微微痛苦表情。
老爷搂着腰的手不着痕迹地收紧,锢得腰骨开始发痛,可是脸上却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微笑……
不去理睬老爷的小动作。细心研究他说这话的目的——
单单作为前任老板,这样的表情显然不合情理。可若是前任情人,这样的表情就恰到好处了。
对呀!我如今有王爷当靠山了呢!心机还是一样的深沉啊……
你以为让王爷看出我跟你的旧,就会弃我如蔽屐吗?
是了,即使不会如此,至少也会心生怀疑,暗自不爽不是?男人嘛,嘴巴里说的好听,可是看到情人的旧爱,谁还能保持很好的风度?
何况身边的王爷还只是淡淡微笑着,什么话也不说。明眼人都该看出来,我只是王爷闲暇无聊的玩物吧?或许该感谢老爷当年的情圣称呼呢!
「当年蒙受您的照顾,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如今也只能说声谢谢来聊表谢意。」有意无意地微微蹲身为礼。与男子的鞠躬作揖不同,跟女子的欠身行礼也不同。这是男宠们的行礼方式。
当年,柳残影自认只是爱上一个男人,却从未承忍男宠的身分。
没错,我就是要误导他。回京的那一天早上,我决定无论如何,过去受的委屈,我会从他身上找回来——
但今日一见,看清楚他眼底那么明了、一目了然的情绪,才发现过去经历的痛苦,挣扎和一切的委屈,大半都是柳残影自找的,怪不得他人。
若非自己痴迷,若非不愿看清,又怎会看不清楚?
或许有情,或许有爱,但跟权势二字相比,不过尘埃而已。把情爱看作一切的柳残影,被利用、被抛弃,只是活该!
是活该。
可惜呀可惜,该讨回的,阿福我一分也不会少拿!
我是阿福,不是柳残影。
微微笑着,和煦如春风。毫不讶异地见到他眼中瞬间闪过的痴迷,和随之而来惊醒后那更形复杂的眼神。
快过年了。春节,是春天的节日。
其实,我早巳身处春日之中了!
第七章
大宴过后已经七天,半个月后就是过年,张灯结彩,窗纸窗花,热闹的气愤洋溢了整个京城。
王爷府当然不能免俗,到处贴着剪得稀奇古怪、奇特却很漂亮的窗花。
回到京城,天气更冷。几天前还神志不清觉得春天要到了呢!脑袋被冻糊涂了。
荷花池里冰结得厚实,一早小绿、小红两、三个丫鬟踩在上面蹦跳,也没见冰层有什么不对劲。冬日冷是冷了点,却热闹,见着谁都蹦蹦跳跳,不像夏天,热起来就不想动。
捧着热腾腾的鸡汤喝得全身暖洋洋,小绿这丫头三扯两扯,就把我这身懒骨头给扯散架了。
还以为啥事情怎么大家都盯着我看呢!仔细一瞧,原来桌子正中央端端正正摆了一封信。
雪白的信封,没有收信人的姓名,也没有写信人的姓名。
谁的信啊?劳师动众的一大班子人全挤一起?暖和是挺暖和没错……
咦咦咦?干嘛全盯我看?我好害怕……
「阿福,过来。」老爷招招手。
向来觉得自己名字不错,好记好听又福气,可今儿个怎么觉得在叫唤小狗小猫呢?
皱眉,慢慢踱过去。
有蹊跷……这不是我的信……吧?
「你说。」老爷指着看后门的老张。
「我说?我说啥?」老张一时摸不着头脑,老爷冷冷丢个白眼过去,脑袋立即灵光了,「信……啊对了,这信可好啊!只说把这信送到阿福少爷那,我就能得三十两纹银——这可赶上我半年的俸禄了!唉,要是这样的差事多来几次,老张我可就享福了!」
老爷狠狠地瞪过来,看样子今大心情很不好,」说重点!」
「啊……啊……重点。」老张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脸,」一早驸马爷到后门,递进来这封信连同三十两纹银,要小的交到柳残影少爷手上。
「虽然小的不知柳残影少爷是哪位,看在报酬丰厚的分上,哪怕驸马爷走错了门,小的也愿意帮驸马爷跑一趟。」
老张拿起桌子上的信封,塞进我手里,」阿福少爷,交给你了。之前不知道柳残影少爷就是你,在府里问了一圈。还好还好,总算送到了。」
一番话听得脑袋晕糊糊,嘴巴从惊讶张开直到笑得合不拢——
居然有这样的事!也不知老张是真傻还是装傻,一封秘密书信,成了个大笑话——
某人要知道,不吐血才怪!
也罢,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
拆信,抽纸。
赫!好厚的内容!
不管,挑重点看:
——影,三年不见,念你甚深!当年你病中一夕失踪,使我时时挂牵、日夜担心,今日相见人事以非。
不怨你离开,只怪造化弄人……你的房间,我原封不动保留着,你最爱的衣物、棋盘书画,我也帮你保管着……或许当年的点点滴滴,只我一人仍念念孜孜无法忘怀,但是感情之事,本就无法强求。
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怨你,写着封信给你,不为其他只求再见一面,澄清我心中积累许久的疑惑。午后,月桥,不见不散。就你跟我。
奇怪了,就这么一封信,怎么越看越觉得……浑身凉飕飕?
抬头,老爷身边方圆一米之内只剩阿福我独自一人,其他人全挤别的地方去了——
立刻跳开冰冻源头!
不过是一封信罢了,不至于这样寒流过境吧……不过某人记性倒不错,洋洋洒洒三页信纸,连时间、地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整个一回忆录,或者说满纸的辛酸泪……
写着满纸的幸福,我却看到当年的柳残影强颜欢笑、暗自神伤,独自等待为了这个那个原因而失约的脸人,含泪吞咽着自己用全部爱心做的佳肴,恋人却在陪着公主游赏风景……
本来已经忘卸的记忆,因为这些详细的描述,又重新鲜活了起来——也更坚定了阿福我决定讨回利息的决心!
过年热闹,本想放他一马,可现在——
哼!这可是你自找的!
阴阴地笑着。午后月桥不见不散是吗?好,你等吧。让你慢慢等!我今日忙得很,中午还要好好睡个午觉,没时间陪你浪费!
擅自决定今天要睡上两、三个时辰午觉,一直睡到晚瞎或者直接睡到明儿个太阳出山,没见着身后老爷脸上的冰越结越厚,凑热闹的众人也越躲越远。
丫鬟们使劲挤眉弄眼提醒阿福我——动作那么不明显,阿福我怎么看得见——最后在看到我的笑容时,老爷脸上的冰块「唰」地裂开——
瞬间,头下脚上,被暴走的老爷扛走了……
迷迷糊糊张开酸涩的眼睛,一时间不知东南西北、身处何处。
房间里昏暗一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全身的酸痛熟悉得让人牙齿痒痒,转头,老爷正睡得香呢……
不对!老爷人呢?
好奇地用眼睛找了一圈,即使房间里没什么光,但阿福我能确定老爷不在房里。
老爷去哪了?
咦,等等!
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眼睛转了两转,阴阴的笑出声来。
某人不是说不见不散吗?阿福我不去看,怎知某人是不是真的一直等下去?
迅速穿衣打理仪表,给老爷留了张字条,绕过层层假山湖水,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片刻,一串长长的粽子也从后门悄悄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也就是阿福我了!
华灯初上。
原来睡午觉一不小心,真的睡到了晚上。这可不是阿福我故意的!某人还是怪自己运气不好吧!
月桥……月桥……月桥是哪啊?有月桥这个地方吗?
疑惑地挠挠脑袋,愣了半晌。记忆里确实没有月桥这个地方。
随手拉住身边一位发呆中的年轻人,问明月桥的地点,才知道这是今年才新建的汉白玉桥,也是著名的情侣桥。
对某人的智商感到怀疑,明知阿福我离京很久,挑这样一个地方,阿福我怎会认得?
慢吞吞地朝月桥而去,一路细细看着京城的变化。虽然只是三年,京城却变得陌生了。
记得……这附近有家豆腐脑的老店,以前常常偷溜出来喝一碗。当然,那人总是会很不高兴地说,不要老是去吃那种贱民才吃的垃圾,要是被达官贵人们看见了怎么办!?现在能随心所欲地去吃豆腐脑了,这家老店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门面豪华宽敞的布料店,一匹匹色彩鲜艳的布料披挂下来,夫人小姐们爱恋地抚摩着柔软顺滑的质地……
嗯……对了,附近好像还有一家卖冰糖葫芦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顾不得记忆里的方向跟月桥相反,一路朝街尾找过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看到了那家没招牌的冰糖葫芦店。
兴冲冲地买了两串糖葫芦,跟满脸皱纹的老店家聊了好半晌,心满意足之后,回忆起原先目的地,慢吞吞晃回原路上。
身后的一串粽子,不经意间已经变成一片粽子了。慢悠悠地闲逛,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嘴巴里咬着一串,身后跟着一片人,也慢悠悠地作闲晃状,人手一串冰糖葫芦。
走在最后的粽子,也捏着串糖葫芦出来,一抬眼看到眼前这副奇景,脚下一滑,笑得几乎打跌……
因为心不在焉,总是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见着月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月桥,顾名思义,定然是跟月亮有关。虽然阿福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被取这样的名字,但在这满月的夜里,冷月光芒如水银般流泻,映照在汉白玉的拱桥上。
兼之水边斜柳依依,后边不远处便是松柏成林的坡地,水面上银光点点,天上一轮明月,水中一轮月明,乍一看,弧形的拱桥跟水里的倒影又是一轮圆月,这三月互相呼应,简直如同仙境一般,衬上月桥这样美名,倒也实至名归。
依照方才那年轻人的说法,这月桥又叫月老桥,桥上人流不息,不是一对便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