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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脸色仍是苍白,田伯光将他拉至一边,低声询问:“你现在没有心思做这个,可不要逞强,这男子武功颇高,治死了人家孙女,说不定要杀了你的。”
林平之摇摇头:“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心里有数。”
“这是平大夫亲传徒弟,他来替你孙女诊治,也是一样的。”田伯光见他坚决,便向那人介绍。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林平之几眼,略微有些不信:“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就这样一个半大孩子,教我如何放心得下把孙女交给他?”
田伯光立刻抢道:“这可不必担心,平大夫不是神医么,这孩子可是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的小神医,错不了,也差不了。”
那人似乎也是听过小神医的名号,微微犹豫一会儿,收敛起了些许慌乱,向林平之点头:“那先请你瞧一瞧罢。”
当下林平之便请这人将女孩子放平,细细看了额角一些细微擦痕,又伸手把脉,略一沉吟,他皱眉道:“你适才说,你孙女是不慎摔伤磕到头部,以致于昏迷。可看外伤并不严重,并无大力撞击的痕迹,只是有些微擦伤,应该不至于昏迷多日才对。”
“说的这是这个!”那男子见他如此说,面上又现出焦急来,“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摔的,跌下来的地方也不甚高,可就是不醒。我快马加鞭赶来开封,从她摔伤那日到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
林平之心中虽乱,但见那女孩子秀丽的小脸上双目紧闭,颇为可怜,便闭了闭眼,静心又诊了一回脉,侧头慢慢说:“脉象虽是细弱,却是延绵不绝,流利无阻,这说明血脉并无滞涩,体内并无大块血肿,和外伤是相符的。脉象细弱,一是女子天生,二是她年龄尚小,三是她昏迷数日,气血有亏,倒也是情理之中。”
那人一听,便上前要再输内力给那女孩子,被林平之伸手止住,先拿出针包来,在她头、面各处轻轻用了一回针。果然,那小女孩虽是没有完全醒转,眼皮却是微微抬了一抬。
见短短时间内便有如此效果,那人方才信了林平之七八分。只是他总是悬心孙女伤势,便拉过田伯光:“后生,你帮我一个忙罢,你定是知道平一指现在何处的,替我去送个信可好?不是信不过这位小大夫,只是……要保险些。”
田伯光给林平之打个眼色,便点头道:“你说罢。”
“你就说,曲洋请他看在昔日在教中的情份上,快些回来救我的孙女。”
此话一出,田伯光粗枝大叶的还不觉得,浑然不觉地点了个头,就往门外走去。林平之心里却是打了个突。
非非说过,她的爷爷叫作曲洋,曾经是日月神教的右长老。
“我小时候顽皮,从山上跌了下去,爷爷怕我摔坏了,就抱我去瞧这位平大夫。因为磕了头不比寻常病症,要慢慢察看有没有遗留的血肿,我也着实与平大夫相处了一段时日。” 这是与他一起去求平一指救田伯光之前,曲非烟曾经说过的话。
“我快马加鞭赶来开封,从她摔伤那日到如今已经是第五日了。”方才那曲洋是这么说的。
非非从不见影踪到今日,正好是五日。
心脏开始在胸腔里四处漫无目的地乱撞,撞得他肋间生疼。林平之觉得自己突然被大力掐住了脖子,又猛然地放开。能够自由畅快地呼吸的滋味,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激。
曲洋俯身去抚摸孙女的鬓发,忧心忡忡而又充满爱怜地低声道:
“非非,爷爷可是指望着你才活得下去啊……”
林平之忍不住仔细去瞧安详地闭着眼安睡的曲非烟。
是的,她始终没有不要他。所有能让他认出来的线索,她一早就告诉过他了。
“我会让她醒过来的。我发誓。”侧过身去,抹掉了眼角沁出的泪珠,他大声说。
曲洋已经三日不眠不休,林平之只得再三向他保证,自己会全力诊治,再加上进一步施针要屏除干扰,以此劝他去隔壁休息,积蓄一下真气、内力,好输给昏迷的曲非烟。见这孩子眉目坦荡,温和乖巧,医术也还不错,曲洋犹豫地握了孙女的手片刻,终于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夜渐渐深了,林平之将金针收好,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将曲非烟的要紧穴位打通,又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体内探了探,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也有勇气,好好地看看她。
她的年纪还不大,并没有长开。长长弯弯的眉,黑黑密密的睫,秀挺的鼻梁下面,是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她并不是那种令人一见惊艳的长相,但是清丽宛转,玉雪可爱,忍不住让人一看再看,回味甘甜。
他慢慢地把她的长发理顺,把一些凌乱的碎发从她的额前拨开。很奇怪,还有一些不习惯。很陌生,却又像是很熟悉。他对猫咪再了解不过,但小女孩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新奇的物种。
她真好看。林平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摸了摸她的脸。
指尖有一种陷入云端的感觉。
还有她的手,握起来和圆呼呼的肉掌感觉大不一样,柔若无骨,滑腻如脂……
他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注视了她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摩她的脸,仿佛要用手指记住她似的。
这就是我的非非。他茫然地想道。
“我说,你摸够了没有呢?”
榻上女孩子缓缓睁开了她清亮的眼睛,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虽然林平之已经渐渐熟悉了熟睡中的曲非烟,但是当她一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一种面对着陌生人的错觉,而且还是一个……正在被自己非礼冒犯的陌生女孩子。
他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我是在……”
女孩子微笑起来,脸上露出了俏皮的酒窝,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慌乱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他的心如坠冰雪的话: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正文 合衣伴榻前
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方才他看着她的时候 ,脑中转过无数种念头,却从未料到,她会不记得他。
如果她不记得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那与陌生人又有什么分别。
终究还是……不要他了吗?
少年张皇失措地站在榻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放才好,圆圆的眸子湿漉漉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委屈与慌张。
榻上的少女眼中含着盈盈笑意,盯了他一会儿,扑哧一笑:“你真笨,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你是救了我命的大夫,还比我大五岁。难道以为我可以像以前那样,随便叫你笨蛋什么的吗?”
林平之“啊”了一声,失落与狂喜交替冲刷着他的头脑,他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曲非烟虽然全身乏力,但还是勉强地抬起手来。
林平之心领神会,微微将身子俯向前去,把脑袋送到她手能够着的高度。
“笨蛋。”她很轻地敲了一下。
就像无论她有如何锋利的爪子,却从来不会伤到他一样。
她这一敲,仿佛把那层微妙的陌生感给敲碎掉了。
“以后在人前,改口叫你什么好呢……”女孩子不理会还半弯着腰傻笑的他,慢慢地想着,试探地喊道,“平之……哥哥?”
大概是因为昏迷多日,气力不继,她的声音很轻,轻得那样娇柔,那样俏皮。
他觉得这一声“哥哥”,把他的心要喊酥了。好像生吞了一大把辣蓼草,然后又嚼了一袋薄荷叶似的,他脸颊瞬时烧得滚烫。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放在“哥哥”两个字前面,会那么好听。他心底里有点盼望她能多叫几声才好。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熟稔了,不合常理。”曲非烟摇了摇头,思考着,“叫林大夫?好像又把你叫老了。”
“林大哥?感觉好奇怪……”她嘟囔了几句,抬头看到林平之趴在榻前,双手拄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些晕红,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乖,你喜欢哪个?”她揉揉他的头发。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林平之眼睛亮得如星辰一样。
“我喜欢……”他不好意思地开口,“嗯,喜欢哥哥那个。”
曲非烟略一挑眉,他赶紧红着脸摆手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个好听……”
“好罢。”曲非烟笑了一笑,“扶我起来试试,我还不大习惯回到这个身体的感觉。”
林平之还有些发呆,她便已经伸出手撑在他的肩上,支起身子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迈腿下床。
他有些不敢抬头看近在咫尺的她的脸,一直低着头,所以当她的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双美丽小巧的绣鞋。他实在不得不去注意,她的脚是那样的纤细,好像还不如自己的手掌大。
少年的脸一红再红,就没褪下去过,连白玉一般的耳垂都染上了一丝绛色。不过曲非烟无暇去细看他的神情,而是努力与自己的两条腿搏斗——习惯了四腿着地走路了之后,她不大适应直立行走了……
昏迷得太久本来就双腿发软,再碰上曲非烟这等业务不甚熟练的伪新手,走路也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她扶着林平之的手往前迈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踉跄。
林平之比她还要紧张,也怪难为他的,明明还是嘴上未长毛的半大孩子,就提前体验了一把看孩子学步的忐忑不安,一颗心随着她每一下细微的摇晃跌宕起伏,生怕她给摔了,手心不知不觉出了一层汗。不过,每次当她抬起明媚的脸,为自己方才的跌跌撞撞向他露出一个赧然的笑容的时候,他又觉得这种提心吊胆却是实在微不足道。
“对了,我爷爷在睡呢?”从榻边走到桌旁,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她坐到圆凳上先缓口气。
林平之伸手去给她倒茶水,答道:“是啊,可要去叫他?”
“不着急。他也累了,让他先歇歇罢。”曲非烟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了,觉得尚不解渴,仰脸巴巴儿看着他:“还要。”
林大少爷虽然从没服侍过别人,但是照顾起曲非烟来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他赶忙又倒了一满杯,递给她之后还怕她手抖拿不住,在旁边虚虚地扶着,就着手让她喝下。
喝完水,她又仰脸看他,神情活像一只撒娇乞食的猫咪:“我饿。”
林平之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道:“你数日水米未进,我方才应该早些炖一些清淡滋补的汤羹的,怎么尽忘了。”
曲非烟抿着嘴乐,心里暗道:你也得想得起来呢,光顾着呆呆地杵那儿,跟个傻鹅似的。
懊恼完了,林平之便想着要去做吃食去,他虽然手艺称不上十分好,但是跟平一指学煎汤药、炼油膏、煮补汤,总是触类旁通地会了一些,平日里作为徒弟也得时常做饭孝敬师父的。只是他要去厨房,曲非烟一个人在这边躺着,他终究是不放心。此时,他只希望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前才好,生怕一错眼就又不见了。待要不去呢,他又怕曲非烟饿着,真真是进退两难。
看他踌躇苦恼的样子,曲非烟又是一笑,勾勾手让他低下头来,轻轻地戳了一下他饱满的脑门儿:“笨呀,扶我一块儿去厨房。”
林平之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腼腆地笑了。
吃完东西,曲非烟揉揉眼睛,精神仍是不济,已是有些困了。林平之收拾好碗筷回头一看,见她坐在搬来的凳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乏得东倒西歪,便想让她回屋睡觉。可见她困倦,又不忍心叫醒,他不免又进退两难起来,自己在灶前团团乱转了一会儿,一咬牙,上前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从未这么抱过人,心情紧张得很,一下子用的劲难免有些猛。可他没料到的是,曲非烟居然这么轻,不比一只小猫的分量重多少,就跟用拿秤砣的力气去搬棉花似的,不由得大大地晃了一下才稳住。
曲非烟并没有被晃荡醒,有些迷茫地咕哝几声,闻到林平之身上熟悉的味道,恍惚中还以为是从前自己被他抱着睡觉的时候,便下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两下脸,偎了上去,睡得更香了。
被怀里的小姑娘这么一蹭一靠,林平之脸上瞬时间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似的,心跳得特别快,又是羞又是甜的。一路往回走,他感觉自己胳膊分外有劲,虽说抱着个人,可一点儿都不累。可惜没走几步就到了,把她放回床上的时候,他还怪有点舍不得放手的。
这天晚上,林平之是合衣半倚在曲非烟榻旁边睡的。第二日一早,曲洋来看宝贝孙女儿,发现小大夫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孙女儿一晚,还把非非给救醒了,顿时大喜过望,对林平之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再加上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担心与焦急,对他更是和颜悦色了。
林平之长得清秀温和,嘴又乖又甜,性情又是老实的,本来就容易讨长辈喜欢,曲洋既然是曲非烟的爷爷,他也是自然而然地想尽办法讨他的欢心。
曲非烟见他们俩说得投机,倒也高兴。她身体还是虚弱,心里却是愉悦轻松得很,趁着这一老一小都守着她,便一会儿撒娇要曲洋给剥个松子吃,一会儿又使唤林平之给她煮个虾仁蛋羹;早上要听爷爷弹琴,午后就要看小哥哥耍剑,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曲洋见孙女和这小大夫关系融洽成这样,也不免有些纳闷。不过他觉得林平之是救醒非非的恩人,她又向来是个不认生的,倒没什么。那小大夫正是懵懂少年,见曲非烟玉雪可爱,又这样乖巧,有些好感也属正常。曲洋一生洒脱不羁,因此对这些也是看得极开,并不如寻常长辈那样如临大敌,只是觉得他们此时还小,便随他们自己相处去罢了。
过了两三日,曲非烟精神已经健旺了许多,曲洋瞧天色好得很,就把她抱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晒太阳。林平之想得细,拿了一个棉垫先给垫上了,再让曲洋将她放下。曲洋见孙女儿的小脸蛋日渐红润,高兴地摸摸她细密的头发,柔声问:“今儿想听什么曲子?爷爷弹给你听。”
“《平沙落雁》罢。”曲非烟歪头想了一想,笑眯眯地道,《平沙落雁》是首著名的古琴曲,不过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在心里总会不自觉地在前面加上“屁股向上”四个字,就直想乐。
曲洋摆好琴后净了手,便依言弹奏。林平之也搬了个小红泥炉子在一旁,炉上煎着给曲非烟炖的补药,拿那葵扇子轻轻地扇着。须臾,那清雅的药香便渐渐逸了出来。伴着袅袅琴音,别有一番风流趣致。
可惜过不了多久,这份清雅便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田伯光与平一指给打破了。
“平老头,你看,这就是……咦?”田伯光扯着平一指的袖子,刚大声嚷嚷到一半,便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曲非烟道,“小姑娘,你怎么醒了?”
“平兄啊,你教的好徒弟!”曲洋笑吟吟地向平一指打招呼,“这小子还真行,一晚上就把非非给救醒了!”
非非?田伯光耳朵一激灵,冲林平之打了个疑惑的眼色,随即被注视着小女孩的少年脸上那又幸福又羞涩的笑容给闪瞎了眼。是你小子看见这也叫“非非”的漂亮小姑娘就忘了以前那个呢,还是这根本就是原来那个呀?这到底是还不是呀?心中疑问更深,田伯光飞眼儿飞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可惜林平之瞧也不瞧他,教他着急不已。
两个小的在一旁正打着眉眼官司,平一指则和曲洋寒暄完毕,坐下来给曲非烟诊脉。
田伯光想了一想,大大咧咧地拖了一张板凳坐到那小姑娘旁边去,试探地向她自我介绍道:“我叫田伯光!”
小姑娘把好看的小脸微微侧了过来,冲他甜甜一笑:“光光……哥哥?”
正文 情辞试少年
哥哥就算了,“光光哥哥”是个什么熊玩意儿?
田伯光瞬间就被雷劈中了。再看了一眼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的林平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小丫头就是曲非烟。
他哑口无言地仔细打量着她,暗忖道:原来这就是小猫原来的样子,还怪好看的嘛,就是岁数小了些,长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更加好看一些……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吧。
平一指诊完脉,捋着长长的鼠须,点头道:“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下好好调养,再观察上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血肿便可。”
曲洋原本放下了八、九分的心彻底放松了。他与平一指许久未见,借着这次给曲非烟调养身体的机会能有段相处的时日,便相约着要喝酒叙旧,一醉方休。趁着两个老头儿谈兴正浓,田伯光再上下打量了几眼曲非烟,小声问:“喂,你当真是非非?”
曲非烟懒懒地瞟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葵扇,林平之微笑着说:“当真。”
“这怎么一回事儿?”田伯光来劲了,“如果说你回到了你小时候的身体里,那原来那个你去哪里了?你现在是原来的你,还是后来的你?”
“什么原来后来一大堆的。”曲非烟皱皱眉,“我才走了几天而已,你变得比笨……比平之哥哥更笨。”
她坐的桌子边,有两盏茶盅,是她和林平之方才喝的。她随手拿起林平之的那个杯子,冲着田伯光晃了晃里面的残茶,问他:“这里面的是什么?”
“是茶水啊!”田伯光不明所以地下意识回答。
她又给他看她自己的杯子。田伯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是茶水嘛。”
曲非烟微微一笑,把林平之的杯子里余下来的茶水全数倾注到了她的杯子里去,然后再递给田伯光:“喏,笨光光,现在这里头是什么?”
“你耍我呢,这不还是茶水么?”田伯光眨眨眼,仍是一头雾水。
“那你现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