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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世瑜犹豫了一下,道:“十年?”
无名氏冷笑一声。
“那……五年?”
无名氏只是摇头。
谢世瑜惊道:“莫非是一年?”
无名氏冷冷道:“不过一天尔。”
谢世瑜惊在了原地。
无名氏又道:“你可知三千千界?”
谢世瑜摇了摇头。
无名氏道:“千界,即为大千世界。而三千千界,即为数不尽的大千世界。而这方覆界,不过是一个大千世界中的一个小界罢了,为了便于称呼,我们都将这样的世界称作小千界,即,小型千界。而我,则来于大型千界由火界极苍府!”
千界?
由火界?
极苍府?!
谢世瑜迷迷瞪瞪,听得糊里糊涂,只是在听到最后三个词时瞬间惊醒。
“啊!我记得!”谢世瑜惊声道,“极苍府就是现在御领道门的大派!”
无名氏却是摇头:“不,此极苍府非彼极苍府,又或者说,此界的极苍府,本是由我由火界极苍府的一处分支,但自两千多年前空间阵被损毁,此处极苍府失去了由火界主脉的扶持和约束后,自行发展至今,严格来说已算不上真正的极苍府一脉。”
谢世瑜心中疑问成堆,但只能询问一个最为迫切的问题:“为何不算?”
无名氏道:“虽说这世上成仙之‘道’千千万万,可大致来说,还是能分为几种,即道、魔、佛、妖、鬼五修。道修,事实上应当称为术修,他们以法术为根基,以天地浩然之气为道心,他们占据了世间修士的绝大多数,因此久而久之,他们便开始自称为道修;魔修,亦可称邪修,凡以贪、痴、嗔、怒、恶五者为道心,都可称之为魔;佛修,则是一群神神叨叨的光头和尚;而妖修鬼修,想来我不说你大概也能明了。”
谢世瑜点了点头。
无名氏又道:“那么你可知方覆界中极苍府所修为何?”
谢世瑜道:“难道不是‘道’吗?”
“正是。”
“那这处的极苍府又为何——”
“因为真正的极苍府所修并非为‘道’,而是剑!”
“剑?”谢世瑜喃喃着。
“极苍府,是这三千千界中最后一处真正剑修的所在,我们是除了道、魔、佛、妖、鬼之外的第六种修士!”无名氏肃然道,“凡修剑者,不需根基,不看跟脚,不论道心,只要心中有剑者,都可入我剑门,但唯有心中只有剑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剑修!”
无名氏瞥了谢世瑜一眼:“所以,你只不过窥见了剑修的门槛,连门都不曾踏入。”
谢世瑜听了一耳朵,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但听到这里仍然直觉反驳道:“我丹田已碎,无法留下灵气,这才——”
“为何要留下灵气?”无名氏傲然道,“天地间灵气,尽可为我等取用,既然如此,又何须将它留下?用的时候将它捉来便是!”
谢世瑜目瞪口呆。
“可、可是……”
无名氏不耐道:“有何可是?我继续与你说,你且听着便是。”
传道解惑授业的师父基本不解惑也就算了,还老是凶他,谢世瑜委屈地垂下头。
无名氏继续道:“我剑修又有两脉三道。一脉修‘无’剑,一脉修‘有’剑。‘无’剑又称心剑,即‘剑在心中,即万事万物皆可为剑’;‘有’剑又称生死剑,即‘一生一世一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谢世瑜忍不住又道:“我们修的难道是——”
“是心剑。”无名氏道,“而三道为‘无情道’、‘极情道’、‘妄情道’。无情道者,心中有剑无情,切记只可远观,不可深交;极情道者,心中有剑极情,情断则剑毁,剑毁则人亡,若你有一天金丹择道时,切记不可踏入极情道;妄情道者,无情亦是有情,若你择道,当选妄情之道。”
听到这里,谢世瑜心中已是隐约感到不妥,但又不知是何处不妥,只能凭借直觉出声打断,道:“师父,这一下说这么多弟子怎么记得住?过些时日再与弟子分说如何?”
无名氏道:“你且听我说完。”
谢世瑜抿了抿唇。
无名氏道:“方才你不是问我何为造化剑诀?”
“上古时期,宇宙洪荒之时,曾有句话——造化出心剑,生死源大衍。”
“要我说,这句话实则狗屁不通,不过里头倒是点明了两点:心剑,源于造化剑诀;而生死剑,则源于大衍剑诀。”
谢世瑜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名氏。
无名氏道:“是的,你所学的,就是心剑一脉的至高剑诀,造化剑诀!”
谢世瑜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几乎快要被这么多的消息给吓傻了。
谁能够想到呢?
两年前,他还是一个苦求大道而不得其门的普通人,两年后,他便成为了那个一听就感觉好了不起的由火界极苍府的弟子的弟子,成为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修,更是学到了剑修心剑一脉的至高剑诀!
这……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么?
这真的不是他的妄想么?
谢世瑜大力掐了自己一把,痛得一蹦三尺高,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太好了!他拜下的酒鬼师父竟然这么了不起!
谢世瑜简直想要去烧香还愿,但是想想这好像是和尚们做的事,如果他真的做了恐怕得被师父一巴掌扇地上,于是谢世瑜歇下了心思。
但尽管如此,谢世瑜心中依然兴奋难褪,更多更多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冒头,比如说“师父,你不是说空间阵损毁了么?那么你是怎么来到方覆界的?”“师父,心剑和生死剑哪个厉害?剑修和道修哪个厉害?”“师父,你既然说剑修不需引动天地灵气,那么我们又该如何修行?”等等。
听得一大堆的“师父师父”,无名氏颇感不耐,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扔到谢世瑜怀中,道:“所有的东西都记在里头了,你以后自个儿慢慢看便是。”
顿了顿,无名氏又扔给谢世瑜一个小小的香囊般的东西,对着谢世瑜道:“这些也一并给你罢。你且记着,里头的东西,虽然不过是一些小玩意罢了,但对于方覆界中修士来说,都是无上至宝,若你出门在外时,切记切记不可当着别人拿出,任意使用,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可明白?”
谢世瑜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惶恐慢慢取代了他的表情。
他拉住无名氏的袖子,无措道:“师父……你……你可是……”
无名氏瞧着谢世瑜的模样,也不安慰,继续道:“虽然我们只不过相处两年,但是你秉性纯良,心性却是少见的坚定,所以我才破例,收你为弟子,你当自豪才是。”
“我教予你造化剑诀七式,却没有教你其它,是因为我认为这七式已经够你炼上十年。可你两年便炼成四式,因此我知道你天资卓绝,这小小的方覆界必定是关不住你了,因此替你拿来了阴阳倒转瓶。他人不知用法,只以为它能以命换命,但事实上它能救你于生死之间,若你到了生死关头,它可保你一命,将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但你要切记,它也只能保你一次。”
谢世瑜越发惶恐,道:“师父,你——”
“我其实还有许多许多话想要对你说,我也知道对于你这个徒弟来说我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好师父,但是……”无名氏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你要过得很好,至少应当比我好。”
不等谢世瑜说话,无名氏挥手制住了谢世瑜,目光望向快要落下去的夕阳,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就像是那一轮太阳。”
“并非是我夸口,我也曾是天之骄子,也曾经狂妄一时,犯下无数杀孽,惹下无数冤仇,但最后,我却被众多仇家伏击,一时不慎,掉落这个小千界中。我那时一心怨愤,只待养好了伤,杀回由火界,但我却发现,我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我已入极情道,”无名氏苦笑一声,“情断则剑毁,剑毁则人亡。”
“而最后,那人弃我而去,我既不能断情,又无法破道,更不愿以死证道、承认我当时的有眼无珠……我只能对那人避而不见,听而不闻,只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日拖一日……可是我终究还是去见了那人,然后当着他的面断了情。”
“我快要死啦。”
“世瑜,你应是看出来了,我快要死了。”
“我一世狂妄,换来仇家无数,修为大退;我有眼无珠,换来情断人亡……我一生杀人盈野,除了仇恨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不过天意如此,让我在死前遇到了你,让你拜我为师,也算是给我留下一个念想,让我不至于孑然而来,又孤独而去……我很高兴。”
无名氏微微笑着,而一旁的谢世瑜早已泪流满面。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概也是因为我快要死了吧,我才感到对于你来说,我这个师父着实是亏欠良多,只盼你不要记恨于我罢。”
“我对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只希望你能够好好记住,好好活着,毕竟没有师父的人,走在这漫漫求道之路上,总是比旁人要艰难许多,若你有一天不想要走下去了,那么你就停下罢,我并不会怪你,但若你走下去了,还望你能替我去由火界的极苍府瞧一瞧,看一看我的师门如何。”
“言尽于此,还望你珍之,重之。”
无名氏露出最后一个笑容,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的落下,慢慢闭上眼。
“好好活着吧。”
“再见。”
无名氏的身形随着话语,与不知何处而来的风一同消散于天地之间。
夜色终于降临大地,微晞的月色淡淡洒落世间,而此时此刻,在这间曾经充斥着酒意又或是笑骂的小院中,除了一旁呆立哽咽的谢世瑜,便只余一件白袍,委顿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其实算得上是双主角了,所以男主主场的戏份也会比较多,大概就是男主负责奋斗女主负责霸气外露【等
如果妹纸们不太想看男主的话作者君也可以适当缩小一下男主的戏份_(:3∠)_
…
附:这段时间作者君有点忙,只能保证隔日更,不过应该很快可以恢复日更的,尊的_(:3∠)_
第五章 过去(二)
风起。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席卷着;声势浩大地冲上天空。
在那男人惊恐的注视下;他脖子上的那双孱弱的手上竟不知何时冒出了通透的火焰,瞬间将那男人焚烧殆尽。
“鬼……鬼啊!!”
惊恐慌乱的声音充斥了整座灵堂;人们四处逃窜,疯狂地想要冲出门外;但混乱的中心——那个年仅十岁的女孩却只是微微笑着,眼神冷漠得近乎冷酷;似乎对眼前得一切完全不为所动;唯有她脚边逐渐蔓延开来的火焰不知何时开始翻涌上丝丝缕缕的黑气。
终于;眼前的一切如烟雾散去,化作介于黑白之间的、古怪肮脏的颜色。
柳婧笑着;向前踏出一步;于是下一刻,她眼前的景色再变。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柳婧的脸不由得偏到一边,左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你这个贱|人!”
在柳婧面前;一个年华老去的中年妇人用噬人的目光瞪着她,指着她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颤声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
“你以为拿出这些东西就可以威胁到我吗?”中年妇人疯狂地喊着,“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等着,我这就去报警,我要你一辈子都走不出牢房!!”
“那又怎么样?!”柳婧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情人间得窃窃私语,但又好像怀着无法言喻的轻蔑和恶毒,道,“就算我一辈子都坐牢,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把这些东西放出去,你的好女儿可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一辈子都遭人耻笑……要不要我学给你听听?”
柳婧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笑意,大惊小怪道:“呀,你看看……那不就是刘悦儿么!”
“是啊是啊,”柳婧语气一转,啧啧两声,“我知道,就是那视频的主角啊!真是没想到,这女人样子长得那么清纯,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个婊|子,脚踏三条船也就算了,在床上更是——”
“够了!”中年妇人厉喝一声,双眼通红,举起手想要再打柳婧,但却被柳婧眼疾手快地抓住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中年妇人踉跄一下,颓然跌倒在地。
柳婧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笑道:“怎么?你以为被你打了第一次,还会被你打第二次吗?”
中年妇人死死地瞪着柳婧,眼泪却是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凄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就算你不想想我是你的继母,你也想想悦儿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忍心——”
“我有什么好不忍心的?”柳婧毫不在意地打断了中年妇人的话,笑容甜蜜,“当年你气死我妈妈|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什么不忍心呢!”
中年妇人勃然色变,还想要狡辩,但对上柳婧的神色,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她终于颤抖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当然是——”柳婧甜蜜地笑着,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以·命·偿·命!”
眼前景色再变,柳婧感到自己又站在了一架高桥的边缘,脚下是滚滚大江,身后却是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
“婧儿,你怎么能这么做?!”
那苍老的声音痛心疾首,“就算你再怎么看不惯阿兰,但她也是你的继母啊!你怎么能够这么丧心病狂,竟然下毒害死了她?!”
柳婧知道,此时的她应当是蓦然转身,痛斥这男人这么多年来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气死她妈又霸占遗产,甚至还对她动手动脚的种种罪状。最后见事不可为,愤而跳江而死……但此时此刻,柳婧只是懒懒地望着天空,道:“真是无趣啊。”
“什么?”
柳婧身后众人颇为惊愕。
但柳婧却没有理会的意思,只是淡淡一挥手,这周遭的一切都在黑红掺杂的火焰下化作烟雾消散,再度化作那古怪肮脏的颜色。
“你觉得,这些东西可以动摇我的道心?”
柳婧冷笑着,向前踏出第二步。
景色又一次变化了。
那是名为“沽风墓”大型秘境开启的第一天。
这样大的秘境,在以往的方覆界中从未见过。它突兀地出现在冀州中部的半空之中,就像是建在云端,浮浮沉沉,只是从那结界中泻出的半分声势,就足以让金丹期的修士神色大变。
那一天,她随同师门中人来到那处,却不经意间与师门走散,遇上了要命的筑基大圆满的妖兽。
而就在生死挣扎之时,那人从天而降,只不过是一剑,就轻描淡写地将那上一刻还凶神恶煞的妖兽斩于剑下,而当他转过头来时,她才发现,这竟然就是两年前在幻音谷中见过的莫长歌!
——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她救他于危难之中,而他又救她于生死之间……若这都不算缘分,那么怎样才算是缘分呢?!
于是她爱上了他,如痴如狂,再加上她本非正道中人,弃道入魔再正常不过。
但那时的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阴谋罢了。
缘分?
可笑!
可笑!!
柳婧这样想着,也这样笑着。
她笑着,血色的纹路一点点从她的眼角蔓延开来。
她张开双手,曾经的灵力化作一朵朵火焰,但又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变作点点黑火。
“将这些摆在我面前又如何?”
“是想要我后悔?”
“是想要我懊恼?”
“还是想看我悲戚怨愤?”
“可笑!”
“可笑!!”
“我为道时,道即是我!”
“我入魔后,我即是魔!”
柳婧大笑着,血色纹路终于彻底成型,而周身的灵力也尽数化作冲天魔气,卷入云霄。
雾蒙蒙的世界在这一刻尽数破碎,露出了黑漆漆的山洞。
在柳婧脚下,是数不尽的尸骸和干涸的厚厚血迹;在柳婧的左手边,则是双眼紧闭还未从幻境挣扎出来的莫长歌。
但柳婧却既没有向下打量这个恐怖的山洞,也没有看向一边的莫长歌,而只是凝视着半空中那一块碧绿的玉佩。
这是一块十分普通的玉佩。
普通的色泽,普通的纹路,普通的质地。
若硬要说它有何与众不同之处,那大概就是它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吧。
——这就是幻音符?
这就是幻音符!
上一世时,她与莫长歌、石秀容三人同行,一同来到此处,但却在踏入此处后分开,历经了种种磨难,最后才在一座地宫之中汇聚在一起,找到了这幻音符……想到这里,柳婧瞧了瞧这并不算深的山洞,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来,她上一世见到的,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
什么地宫?什么陷阱?
不过是拿到幻音符的莫长歌给她看的一场好戏罢了!
柳婧含笑上前,伸手握住这浮于半空之中的幻音符,而这幻音符也未作丝毫反抗,顺从地落在柳婧的手心。
在握住幻音符的瞬间,柳婧突然眉头一皱,感到这幻音符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掌心,蹿入了她的皮肉,但她摊开手一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