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了房门的遮挡,冷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胃中翻涌似再也忍不住,“呕……”伏在床榻向外吐着,胃中翻腾,一直吐着,仿佛要把胃掏空了般。
鄂齐轻拍着我的后背,转头对戴铮道:“我们两人从未出过村子,又怎会招来救兵?”
戴铮举步上前,一面走着,一面说着,“今夜这些人同那日的是同一伙人,你们会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听见有人告知天空飞过一只白鸽,怪只怪,当时太过自信,没有疑虑此等偏远山村,何故会飞过白鸽。”
鄂齐反驳道:“这也不能证明白鸽就是我们放飞的,况且,整件事情都因你掳劫她导致,到底是谁让你做的?至于无辜死去的人,那个人该负全责!”
戴铮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点点靠近我,突然,他开口大笑,道:“章佳·卿菱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那人要让你消失!”
我撑起身子,忍住胃中难受之感,抬头看着戴铮,紧咬下嘴唇,“你……”声音顿住,眼眶睁大,愣愣地盯着站在门口的那人。
“莫再上前,否则血溅三尺!”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人,手拿弓箭,正瞄准着戴铮的左胸,转瞬间,窗扇掀开,跳进两人,皆满脸肃然手中利剑对着戴铮。
此时我心神全乱,脑海中回旋着一句话,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信笺凌端念满楼,骏马千里遇故知
此时,站在房门前的男子慢慢举步上前,仍旧一身素白锦裳,视线锁定前面的戴铮,眸光犀利,嘴角扯出浅笑,道:“现在回头,为时已晚。”
戴铮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这,目不转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眸光凛冽似一道剑光仿佛要把我刺穿,可那里面参杂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愫,良久,他仰天大笑,自嘲又带有一抹悲戚,“不知八爷有无听过这样一句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音刚落,他眼眸紧锁,微眯着看着我,迅速抬手举起剑向我刺来,依旧滴着血的剑尖端对着我的左胸。
我挣大了双眼,身体僵硬,脑海一片空白,一时间对眼前情景毫无反应,只是看着那尖端一点点靠近,后来视线被鄂齐的脊背挡住,此时我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呆愣地听着仿佛剑尖刺入身体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
阿姐……脑袋嗡的一声,手臂抬起,我抓住鄂齐的肩轻摇着,嘴里颤抖地发出声音,“鄂齐……”心跳加快,内心恐慌,眸光中满是悔恨以及痛楚。
鄂齐转头,看到我的神情微愣,而后抬手拍我的头,柔声道:“菱儿不怕,我没事,没事了。”原来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胤禩手中弓箭直射进戴铮胸口。
只听砰地一声,戴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手捂胸口,倒在地上,嫣红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胤禩垂下手上的弓,看了地上的戴铮一眼,随后看向我,脸上出现那抹熟悉的淡笑,他柔声道:“我来了。”
我目光锁定他,满眼疑惑,心里只想着他为何会找来这里,他似看穿我内心,忽而张开嘴笑笑道:“我说过,你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
鄂齐看着我,眸光深思不言而喻,我与他对视一眼,余光所及,看到倒在地上的戴铮,脸颊遍布疼痛,嘴唇紧抿,眉头深蹙,可是,眼角处尽显愤恨,凌厉的眸子透出利剑般光芒,直射在我身上。我有些狼狈地躲闪开,撇过头去不去看他,轻咬嘴唇,内心思绪翻涌纠缠在一处,凌乱愁苦,终抬首看向胤禩,“八爷,戴铮虽掳我至此,却待我如上宾,没有不敬虐待之意,他现在……”我眼神快速扫过他,见他目光紧随我,心猛然一慌,调整情绪,慢慢吐出接下来的话,“也受到了惩罚,掳劫我,怕也是受人要挟,八爷不如放了村中生还之人。”
胤禩深深地看我一眼,眸光一闪而过一丝了然,却又透着一抹无奈,他抬手向着戴铮身旁站定用手中剑尖指着他脖颈的两人示意,那俩个人垂下手中剑,无声向后退去。
我又转向鄂齐,对他虚弱一笑,道:“谢谢刚才挡在我身旁,可是,姐夫不能永远保护我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要学着自己处理啊,这样下去,我永远都长不大了,会被惯坏……”不知何故,说道最后,声音有些哽咽,眼圈汪着泪水,怕要随时溢出,“所以,不要对我这样好,更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回我的,姐夫……”
鄂齐眼角露出笑痕,他抬手拍拍我的头,轻声道:“我说过,一定会帮你保住腹中胎儿,说了,便要做。”
我但笑不语,仿佛一切尽在无声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掩着嘴鼻,轻声咳嗽几声,目光与胤禩碰触,捕捉到他眼睛里浓郁的担忧,我对他笑笑示意自己无事,突然听到躺在地上戴铮一声似极力掩饰的闷哼,转过头看向他,眉头轻蹙,道:“戴铮,鄂齐医术高明,定会救治你到痊愈,等到那时,找个世外桃源,带着村民隐居过安逸平稳的日子吧。”
戴铮忽而放下抚在胸口的手,摊在身体一侧,任箭射伤之处咕咕向外冒着血液,嘴角扯出一抹落寞萧索的笑,“也许,这样的结局会更好。”
见他如此,我紧忙拽着鄂齐的衣袖,他似看出我的意思,朝我安抚一笑,站起身向戴铮走去,为他切脉进行简单处理,待上了白药包扎了伤口,鄂齐擦擦脸颊上汗,站起来对窗扇旁两名黑衣人道:“你们把他抬到旁边那间屋子,然后准备热水,他身上的箭头需要马上拔出。”
那两人闻言看向胤禩,见主子点头同意,便向戴铮走去,把他抬起,鄂齐转身看着我,“菱儿,我现在救治他,别担心,八爷那一箭没有射到要害,他会没事的。”
我点头,想到刚刚戴铮说到“也许,这样的结局会更好。”他,心中有太多的秘密,而我知道那个秘密是有关萧雅的。我长叹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醒耳,感觉胤禩在看我,我挑眉抬头看着他。
胤禩放下手中的弓箭,慢慢向我走来,如玉的面颊透着一丝笑意,眼角含喜,近了,他坐在床头,看着我,大概过了半盏茶时间,他忽然道:“你瘦了。”
多日紧张与恐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消失不见,不管他与胤禛是否为争夺紫禁之巅尔虞我诈,此时,他只是一个可以帮助我的普通人,我看着他,嘴角上扬,反道:“你怎么会来?”
胤禩但笑不语,从腰带上的荷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伸出手向我摊开手掌。看到掌心的那枚柳梢透红的柳叶,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伸出右手,指尖有些颤抖,把那片柳叶拿在手里,抬头看向他,声音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你是……”
胤禩看着我,黑暗中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似透着一丝莫名蛊惑,他慢慢说着,似在给我讲述一个离奇的故事,“偶然一天,我站在殿苑庭院中,仰头望着天,突然天空中飞过一只白鸽,那白鸽在院落盘旋飞了几圈,终究落地,当看到信鸽腿部绑着竹筒时,我把那信笺拿出来,看到里面写着的字句,我笑了。”
朦胧月光洒落昏暗室内,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着胤禩脸部线条柔和,似沉浸在那似真似幻的回忆里,没成想,随意飞过白鸽传信,竟也终究逃不过紫禁城的束缚,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般,偶然或是刻意,又有何区别?
胤禩对着我笑,继续说道:“菱儿可还记得,当初在额娘处当值,小儿曾拿出你练习写字的废纸,机缘巧合,你的笔迹,被我记下了。”
脑海中浮现那段时期练习毛笔字风波,那时,小惠还在身边,往事不堪回首啊,竟也默默记了一辈子。那个豪爽机敏练习写字的女孩如今早已饱经沧桑,我无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没想到,那一时贪玩的信笺,竟到了你的手里。”
胤禩忽而抬起手,拿起我手中的柳叶,看了半晌,抬头终道:“那日,送你进宫,是我今生唯一后悔所作之事,早知道皇阿玛……我定然不会答应你。”
我低垂着头,掩住眸中凄苦与无奈,轻声道:“皇上待人极好,是我们辜负了他,况且,你帮与不帮,事情早晚会发生,我也没有丝毫办法去挽救。”耳边回响起十三那日的一句话,他说,尘世琐事,好似上苍注定,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准备好去承受,那样便不会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幽禁生活,十三会坚强地挺过去吧。
胤禩摇头,说道:“你不怕,整件事情都是我一人策划?”
闻言我抬头看向他,眉眼含笑,我慢慢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胤禩尤有兴致地看着我,满眼疑惑,“哦?那我是什么人?”
黑暗中,我看着他的眼睛,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海棠树下,那个温柔地对着我笑的男子,莞尔一笑,“君子如玉,淡泊如水。”
胤禩平静淡然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良久,他终道:“老四得妻若你,三生有幸。”
听到他说胤禛为“老四”,我眉头轻蹙,随即展开,看着他道:“你与胤禛庙堂之争虽是对立,但我知道,八爷为人坦荡,定不屑于做此等事。”
胤禩突然俯身靠近我,一手揽我入怀,“这八个字足矣要了我毕生的心血啊,菱儿,你果然是个未知的定数。”
我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轻咬嘴唇,暗自思忖,眸光有一丝犹豫,却终说道:“八爷曾说过,良妃娘娘甚喜我,甚至将我当女儿,那我叫你一声兄长可好,等到我腹中孩儿落地,那大哥便是舅舅。”
胤禩身体僵直了,揽着我的双手微顿,忽然笑出来,一直笑着,那笑声在黑暗中是那样的落寞与凄凉,“兄长……哈哈……”
抵在他怀里的我不敢乱动,只是静静听着他笑完,曾经在东华道我称呼十三为“十三哥”,那是因为他像个邻家哥哥般,总是照顾着我,默默关心我,既然我已经有了胤禛,就注定给不了他们任何,这一声哥叫出来,他该明白我所要表达意思吧。
过了半晌,室内又恢复平静,寂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胤禩双手握着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眉眼含笑,“人生得一红粉知己,禩何其有幸!”
腹内一阵绞痛,我面露惊恐,身体不由地发颤,手紧攥着他的,“哥,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嗓音震颤,脸色惨白,我紧张的看着他。
胤禩看着我,眸光中浸满担忧,他反手抓住我的,转头向门外高声喊着,“鄂齐!快找鄂齐进来!”
我一手抚着腹部,眼泪簌簌溢出,嘴唇颤抖着,“孩子……帮我……”下腹又一阵痛楚,我呼吸一窒,眼前一黑,晕倒在床,那一瞬,我听到耳边胤禩焦急的呼喊声。
噩梦惊醒患得失,呓语醒悟殇花泪
花开满路,拾级而上,洁白花瓣撒落,铺平了冰冷青石板,两侧绿树环绕,向上看去,望不到尽头,曲折通幽径,白雾环绕。
眼前的迷雾遮住了双眸,看不清前路,唯有鼻息间淡淡幽香,慢慢走在石阶上,伸出双手摸索前行,耳边响起清脆笑声,渐渐地,声音近了,视线慢慢清晰,我看到前方坐着个小孩,许是玩累了,小小胖胖的身子蜷缩在石阶上,手拄着头,满眼好奇地看着我。
我蹲下身,眉眼含笑,直视他晶莹双眸,看到我这样,小孩儿突然笑了,似乎犹豫了一下,伸出他小胖手摸着我的脸颊。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个寒颤,小孩儿受伤似地把手收回,小脑袋低垂着,好似受到莫大委屈,不知何故,心仿佛被磨盘碾过揪心般疼痛,手有些颤抖的伸出想要揽他入怀,却在一瞬间僵直在空中。
小孩儿低声啜泣,泪珠子滑落,粉嫩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抬头看我,眼圈汪着泪花,“这里好冷,为什么不要我?”娇嫩的声音透着许多迷茫与痛苦,“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下意识垂下双手抚上腹部,再抬首,眼前空荡哪里还有那个孩子的踪影?风吹过,卷起地上散落的白色花瓣,那一霎那,纯白慢慢变红,血染的鲜红,飘飞环绕在我周身,我猛地站起,眼前一黑,又晕过去。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那个凄惨娇嫩的声音一直回旋在我耳畔,手指微动,我猛地睁开双眼,“孩子……”手颤抖着抚向腹部,眼泪滑落,感觉有人帮我拂去眼角泪珠,我侧过头,正看到面容有些憔悴眼角却略含欣喜的胤禩。
胤禩见我转头看他,似松了口气,淡笑道:“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话语,眼泪似不受控制般溢出眼眶,他一遍一遍地替我擦干,满眼心疼与怜惜,他柔声道:“菱儿别怕,孩儿还在,不哭了,他还在。”
我看向他,虚弱一笑,待反应过来他所说之话,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急声问道:“你说……我的孩儿还在?”梦里面那个孩子啜泣的样子仍清晰地浮现眼前,我似脱力般闭上双眼。
胤禩反手握住我的,他的掌心很温暖,被他握着有些踏实,听见他低声说道:“那日你昏迷,鄂齐随后赶来,还好救治及时,他说,你只是气血不足,脉象紊乱,似焦急思虑过甚所致,再加上几日奔波心神紧绷,导致腹内绞痛,不过甚好,没有伤及腹中胎儿,他很健康。”
手指微动,我侧头看向窗扇,蓦地,心底一抹异动残留,慢慢开口道:“哥,你带我出去好吗?”
胤禩轻抚着我的发丝,“夜晚寒凉,更深露重,还是不出为好。”
头脑瞬时清醒,想到昔日痛心疾首终失孩儿,想到那日大雨滂沱,回首往事,那个孩子的面容再一次浮现,他眉眼处的落寞叫人看着心疼,可我终究要为他做些什么,可我还能做什么,我偏过头看着胤禩,苦涩一笑,“我想要为他做一身衣裳,想为他做一次营养早餐,想为他泡一壶花茶,想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跟他说晚安……可是我却永远失去他了,甚至都没见过他的样子。”
胤禩替我擦掉再次溢出泪珠,满眼了然后的心疼与担忧,他慢慢道:“菱儿,有些事不要太过苛求自己,毕竟你只是个女子,不必承受那么许多,况且,放开心扉,开心一些,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胤禩俯身扶着我起身,让我靠在他身上,“菱儿,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的孩儿平安降生。”这一句似承诺的话语,使我安心,我知道,他说了,便一定会办到。
那一次昏迷一天一夜,胤禩一直守在我身侧,鄂齐告知与我时,我不知如何去说亦不知如何去想。还记得在良妃处当值,与他数次擦家而过回眸相视无语,也想到大婚前夕雨中漫步他所说之话,亦想到在十三府邸他向我伸出的右手,思前想后,又觉头脑混沌,从相遇那天开始,仿佛就是个美丽的错误,也许我不该那日去岫云寺,这样便不会与他相识,也许那样的结局会更好,那时,他与萧雅怕是会有个好结果,可是偏偏半路又有个我……
鄂齐几日来总是心神不宁,每每与我诊脉,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我耐下心中疑惑,默默观察他的言语神情,更加肯定鄂齐定有事相瞒,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下手查起。
腿部膝盖处渐渐有了好转,可以试着弯曲,可每次都要经历锥心痛楚,针灸固然有起色,可却太过疼痛。鄂齐见我紧咬着嘴唇泛着血迹,眸光闪烁怜惜,却又无可奈何,他长叹一口气,“菱儿,疼就喊出来,不要硬忍着。”
我抬头看他,面容惨白,眉头紧锁透着难受痛楚,嘴角扯出笑容,我摇头道:“无事,再疼我也要忍着,只有腿好了,我才能真正可以无忧等待孩儿降世。”说完,我抚上腹部,眼角露出欣喜。
鄂齐低头专心针灸,“施针不能用麻沸散,需要切实感触这种疼痛,真是苦了你了。”
躺在床榻上我的我看着他的侧脸,忽而柔声笑道:“这样已经很好了,不会很疼啊?”
鄂齐闻声看了我一眼,看着我脸上绽放出透心的笑意,似狼狈地别开眼,又拿起一根针对准穴位准备刺入。
看他如此,我心底一惊,暗自思忖,就在此刻,轻咬下嘴唇,我快速问道:“他夜里梦语些什么?”
鄂齐手指一顿,针尖偏差了一点,斜刺入腿上,他连忙拔出银针,抬头看我蹙眉忍痛,急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蓦地,我抓住他拿针的手,抬眼看他,额头直冒冷汗,却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忍着腿部传来的痛楚,我低声道:“高老的关门弟子医术了得,心思缜密,临危不惧,发生此等偏差只有两种可能。”一面说着,一面观察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其一,是你心有顾虑,思虑过甚,心底莫名惧怕;其二,施针期间心神不宁,只因病人一句话而错了穴位,心绪紊乱。”鄂齐的脸色忽变,他微微用力挣脱我的手,我对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而两种可能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有事瞒着我。”说完,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满眼笃定。
鄂齐猛然抬头看我,继而又坐在木椅上,把方才没有忙完的工序做完,看着他故意放松心弦,稳下心神,我忽然觉得他仿佛收敛周身情愫,似换了一人,掩住情绪。我心下茫然,我长叹道:“我知道,你认为,有些事情,还是我不知道为好,可是,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个人要承受的往往比此刻更甚,也更痛彻心扉。”
鄂齐没有回答,只是忙着帮我包扎上药,良久,他抬起头看向我,抿嘴一笑,拍拍我的肩,柔声道:“安心养胎。”说完便站起来,转身走向房门。
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摇头,垂头思虑,他果真有事瞒着我。看来风平浪静的日子似要过去,忽然想要生活在这种地方,永远都不要出去,同自己心爱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恬静的田园生活,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奈何现实,那种生活注定成为奢侈。
“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慢慢抬起头看向他,莞尔一笑,“哥。”
胤禩深邃眸子里透着一丝淡淡的落寞,随即掩埋潭底,他亦笑道:“在想什么,我敲了门你都没听见,如若不是我说话,你怕是要被坏人掳走也不知晓了。”
我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胤禩见状帮我把绣枕抵在身后让我靠着,“哥,你再此耽搁数日,朝堂上需要处理的事物过多,这样会不会有影响。”这个时候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