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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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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的信函,有中、高层干部会议的详细记录,从这些机密材料中,让我看到了那个时代的政局和刀光剑影的###。我挑选出一些至关重要的材料,悄悄掖在怀里,回来后全部交给何西宁替我小心收藏着,等待云开日出的时机。我坚信乌云遮不住太阳。

  打电话给刘律师,他说已经起诉到法院,很快就可立案,让我尽快准备好人证、物证方面的材料。四月份将派出一个调查组来岗日错调查取证。我听了欣喜若狂,流下了热泪。曙光终于出现在昏暗沉闷的地平线上了。

  韩玉印虽然拣回了一条性命,但做过肝切除手术后,已大伤元气,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卫生院病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亏了韩阿姨每日都要去卫生院看他,回到家又为马卫国操心。尕拉阿吾抽空闲也去看望,陪他说说闲话,买来些食品给他。马卫红死活不愿去看一回,马占芳骂她,韩阿姨劝她,她都不肯让步,说:“他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呢?他有脸见我,我还没脸见他呢。”大家见她那么倔犟,也就作罢了。马占芳让韩阿姨给临夏乡下韩玉印的父母发封电报或写封信,看他们能不能来岗日错,如果能来,等韩玉印能下地行走了,就由他父母陪他去外地疗养。

  这晚去马家,韩阿姨和王中岚母子已去了卫生院,只剩马占芳父女俩。寒喧一阵,马占芳说:“小周,来得正巧。刚才我正说着卫红呢,她不去看小韩也就算了,她哥哥住院她都不去看一看,你说她是不是反骨,六亲不认?”

  马卫红顶撞说:“阿大,你做了半辈子的官儿,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惯了,他们顺着你,我可不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马占芳气恼道:“你越来越不象话了,读了几年书,倒把你培养成你阿大的死对头来了。你再这么任性,看我不把你吊起来打!”

  马卫红见父亲动怒了,忍着气不作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砰地把门锁死。

  我劝马占芳:“马镇长,儿女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脾气。只要不走邪道,大人也不必太费心,由他们自己去做他们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事事强求,只能适得其反。”

  马占芳叹气道:“唉,两个孩子,没一个听话的。卫国虽不敢当面顶撞,却也是犟脾气,你说你的,他干他的,你再想教训他,他干脆躲在外面不回家。卫红呢,脾气比她哥哥更犟,连说都说不得,动不动就跟你吵嘴。”

  我说:“卫红的性格虽刚烈,但品行端正,能明辨是非,很有主见,你也不必为她操心了。”

  正说着,大门外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开门,却被那两位不速之客吓得大惊失色。我极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装出笑容迎他们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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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冤魂报应
来客不是别人,正是马长芳、马金川父子俩。

  马长芳还是一身绿色军装的打扮,只是比先前略削瘦一些。而马金川却面容枯槁,形同黄腊,与那个追杀我时的骄横跋扈、矫健机敏如猛豹的马金川,简直判若两人。他失去的右手已装上了假肢,这真是一个神枪手最惨痛的悲剧。

  他俩自然认不出我来。他们见我面生,客气地微笑点头招呼。

  马占芳惊喜地迎出来,握住马长芳的手,说:“唉呀,兄弟,咋这时候才回来?”

  马长芳叹口气,说:“一言难尽。”他父子俩坐定后寒喧起来。

  马卫红从卧室出来,问了好就去沏茶。

  原来马金川在紫金台因与沙娃殴斗被砍断了右手,流血过多,伤了元气,身体虚弱不堪,偏又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差点送了性命。马长芳慌得撇下野狼窠,亲自送马金川去省城西宁市医治,养了近半年,方恢复到现在的模样。马长芳打算留马金川在岗日错休养,自己先回紫金台去。马占芳看过了马金川的假肢,深感痛惜,也只能好言安慰。马长芳问起兄长的家境近况,马占芳也是感慨了一番。马长芳父子俩就说先歇一夜,明早去卫生院探望马卫国和韩玉印。马卫红忙着给他父子俩饭吃,我帮着切了肉,洗了菜,等饭做好了,看看已近深夜,便告辞回旅社睡觉。

  过了两日,马卫国的病情又见好转,能独自回家转转,和马占芳聊聊天,和马金川、尕拉阿吾玩玩麻将牌,晚上还回卫生院住下。看他神智较先前清醒了许多,又能吃能喝,说话做事与他正常时相仿了,家人就又放下心来。

  一日,何西宁忽然来旅社找我,说要准备些纸花,纸钱之类的祭祀品,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我一翻日历,可不是?明天正是清明节。于是同他一道去商店买来各色彩纸,扎了两个精致的小花圈,自制了一叠纸钱。何西宁又去同学家剪来几枝盆栽的红玫瑰花,交给我插在清水瓶里养着。我另外又备了些西凤生前喜爱的彩塑小泥人儿和针织小壁挂。

  次日清早,晴空万里,阳光温暖。我和何西宁带着铁铲、祭祀品徒步往岗日错正南方郊外的墓场走去。荒凉的沙砾野地里,杂草丛生,枯黄的草杆在微风中萧瑟颤动,草根处已冒出嫩绿的新草芽儿。

  我们先来到我母亲的坟前,献上花圈,摆上祭品,烧了纸钱,跪地叩首。母亲为我兄妹俩操劳一生,含辛茹苦,没享什么清福。特别在我父亲被打倒送去盐湖农场劳改后,她忍辱负重,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小心呵护我兄妹俩。无奈天有不测风云,母亲忧患成疾撇下我们走了。我深感未尽孝道的痛苦。

  我们祭奠了母亲,正准备往何西凤坟前去时,却远远发现有一个人正独自立在那片馒头似的坟地里。他穿着灰色风雪衣背对着我们,无法辨出他是谁。

  这时候,天际边渐渐飘来白云,又逐渐的加浓加厚,一阵狂烈的寒风吹过,倾刻间乌云滚滚,天色阴晦。接着春雷乍响,震耳欲聋,竟飘飘扬扬的下起鹅毛大雪来。真是三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何西宁打着冷颤,说:“真奇怪,好好的艳阳天,怎么突然就变啦。”

  我说:“清明前后,天气变化得最快,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寻到何西凤的坟墓,却发现那个穿风雪衣的人正是站立在何西凤的坟前。他听到脚步声,回转头来。我们大吃一惊,这个人竟是马卫国!他神色惘然,双目迟呆地望着我们。

  我走到距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双方对视着,沉默着。我猜不透他的用意,是来忏悔?自责他以往的所作所为?是来赎罪?赎还他所欠下的孽债?

  马卫国终于缓过神来,吃惊地问:“周老板,你怎么也来这里?”

  我冷笑道:“马卫国,我今天应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不是兰州达隆商行的周正老板,而是曾往被你追杀得逃亡天涯的仇人周劲夫!”

  马卫国听了如晴空霹雳打在头顶一般,恐惧万分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周劲夫已经死了。你阴魂不散又来纠缠我。”说着,当即昏厥在坟前。我和何西宁再没理会他。

  在何西凤坟上铲净了杂草,摆上祭品,献上花圈和几束红玫瑰花、小泥人儿、针织物等,又烧了纸钱。何西宁扒在坟前痛哭了一场,我的喉头哽噎着但忍着没流下泪来。窦娥有冤,五月飞雪,清明节这场奇异的大雪,不正是何西凤的冤魂降临人间吗?我想起杜牧的诗句来,这时候我想应改作:清明时节雪纷纷,阴风不散哭冤魂;苍天在上若有眼,霹雳作剑斩妖人。

  自清明节后,马卫国又旧病复发,且愈加深重。本来就元气虚脱,受惊盗讦,刚有好转,这回又在何西凤坟前受强烈刺激,更加精神恍惚,魂不附体。送进卫生院卧床不起,昏迷不省人事。韩阿姨说是中了崇邪,阴魂缠身,想请巫师作法驱鬼,马占芳自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一套,还是请了高明医生来诊。抽了血液和胃液来化验,却意外的验出有损伤神经系统的药物成份来。医生说,这种药物能造成神经系统的紊乱和损伤,马卫国是患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马占芳听了,立即下令调查卫生院的所有医护人员,但一对又查不出结果。以我没有事实根据的推断,最有机会和可能性给马卫国服用这类药品的人,只有那个小护士林娜小姐。

  主治医生见马卫国的病症一日重似一日,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就和马占芳商议,说还是尽早转院去省城医疗为好,院方派一名医生护理,病人家属也去一人照顾生活。因韩玉印未能下地行走,父母又没能赶到,韩阿姨要照顾他,又要主持家务,脱不开身,便劝王中岚护送去。

  王中岚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夫妻关系已名存实亡,我没义务送他去。我要和他离婚的主意已定。”

  马占芳就怨骂道:“你们还没有离婚呢,就这么无情无义?既然你决心要离婚,你就趁早离开这个家。”

  王中岚受了屈气,痛哭一场,收拾些衣物,带着马涛去她哥哥王中山家住下不肯回马家。

  马占芳无奈,只好命马卫红护送她哥哥去省城。临启程我去为她送行,递给她两千元,说:“一别又是很多日子不能见面,要照顾好自己,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时难。我也没什么东西可送,带些钱去装路。”

  马卫红推回钱来,说:“我不缺钱花,身边就缺你。”

  我把钱塞入她衣袋说:“等我处理完事情,会去省城看你的。”

  马卫红紧握我的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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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欢聚一堂
一日,曲卧坚朵克和桑金珠玛来岗日错,令我喜出望外,因我自海西州整容回来尚未同珠玛见过面。

  她见了我便不肯认我,狐疑地问她哥哥,我是不是周劲夫?曲卧给她讲了我整容的经过,再三向她保证我是名副其实的周劲夫,她才半信半疑,怯生生地喊我一声“劲夫哥”。

  问起他们来岗日错的缘由,兄妹俩说一来送些羊肉给马占芳,二来看看我,三来买些物品回帖木里克。阿妈身体也好,卖出了百来只绵羊,又添了十头小牦牛,日子过得挺红火。

  珠玛亲手给我逢制了一件驼绒夹袄,墨绿色绸面料,穿起来试试正合身。

  珠玛说打算明天就回帖木里克,留下阿妈一个人在草原上不放心。我说也不差这一两天,出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日也无妨,于是在梅园旅社给他俩订了房间。曲卧坚持要回他的宿舍住。我也就不勉强,单给珠玛开了一间房。

  陪他俩在旅社吃饭时,曲卧说:“我想明天去觉如寺看看顿巴喇嘛,再去市场买些物品。后天一早就送珠玛回去。”

  我说:“正巧,我也很久没去看望顿巴喇嘛了,明天和你们一道去。明晚上我在旅社里订一桌好酒菜,为你兄妹俩饯行。”

  晚饭后,曲卧说要去看看马金川和韩玉印。

  珠玛就数叨她哥哥,说:“你真糊涂,那马金川、韩玉印是什么人?还不早早跟他们断了来往。到今天你还是好歹不分,是非不明。”

  我说:“珠玛,你哥哥是水中荷花,出污泥而不染。你就放心由他去,他自有主张,你哥哥重情义,好歹他们也是兄弟一场,何况马金川、韩玉印正在病中,去探望也是在情理之中。”

  曲卧走后,我和珠玛上我客房闲聊。她问我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我说我已将马卫国的犯罪事实起诉法院,再过几天法院就要派人来岗日错,彻底了结这桩孽案。她问我处理完事情还回帖木里克吗?我就走近她捧住她的脸颊,在额上吻一下。她红了脸埋下头避开,我问怎么啦?她说:“你的模样好陌生。”

  我笑了,说:“你看惯了那个满脸络腮胡、头发散乱,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周劲夫,就看不惯我这个油头粉面的周劲夫?”

  我见她颈项上挂着我送给她的那条镶猫眼石金项链,便抽出来,说:“这条项链是我买来托你哥哥带回去送给你的,没错吧?”

  她抬眼望着我,笑了。

  我说:“等我办完这件案子,就接你来岗日错,咱们结婚。”

  她听了惊喜万分,抱住我的腰说:“不,我要你回帖木里克。”

  次日,我正和桑金珠玛在旅社餐厅里吃早饭,曲卧坚朵克来了,说早点儿去觉如寺吧,时间很紧了。我上他坐下一起吃些,他便坐下要了一碗馄饨。

  我忽想起韩耶提木临终前说到的雪狐岭,便问曲卧:“你知道雪狐岭吗?”

  曲卧惊疑片刻,说:“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便让他稍候,起身上楼取来那幅《踏雪寻梅图》,展开来指着一个血手指印,问他:“这位置雪狐岭吗?”

  他辨认了半晌,说:“没错,是雪狐岭。从紫金台逆着尼奔曲河向上游走,过两道湾两个峡谷,就到了。那里从前也是采金点,现在废弃了。”

  我说:“雪狐岭还有一个韩耶提木的一个藏金处,你若有机会就去探一探,能找到带出来最好。如果我们派不上用场,就捐献给政府。你就带上这张画儿去。”

  曲卧说:“我闭着眼都能摸到雪狐岭,还要这张破纸做啥?”

  我笑道:“这可是顿巴喇嘛的心爱物,我还是还给他吧。”

  到了觉如寺,顿巴喇嘛刚好做完瑜珈功出来。他见了我们,热情地让坐上茶。曲卧向顿喇嘛问了好,寒喧一阵后,我便取出《踏雪寻梅图》呈给顿巴喇嘛,说:“大师,这幅画儿已完成它的使命,我现在完璧归赵。”

  顿巴喇嘛大笑起来,说:“既然如此,我就收回它来。”便接过画儿平铺在书案上欣赏一回,然后又说:“你虽日露端倪,但阴霾未散,劫数未尽呢。”

  我惊问道:“我还有劫数吗?”

  他便唤我们走出寺院大门,遥望茫茫的可可西里山脉,指着布喀达坂峰,说:“你看,昭昭雪线,流云偶见,小劫已过,大劫未现。”

  我惊疑地问:“难道我还要经历几场大磨难?我命休矣!”

  曲卧和珠玛听了都慌问怎么办?顿巴神秘地笑着,说:“也不必颓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佛慈悲,会渡你抵达涅槃彼岸的。”我听了也就释然了。

  和曲卧、珠玛回到旅社,正巧何西宁来找我,带来一封妹妹静蓉寄来的信,还是写给他的。信中说寄去的五百元钱已收到,准备今年放暑假回岗日错一趟,又问起我在不在岗日错,近况如何等等。我自是欣慰。

  我把何西宁介绍给他兄妹认识后,便邀何西宁留下来晚上为他兄妹俩饯行。何西宁兴奋地说:“今晚应该喝个一醉方休,一来为曲卧、珠玛饯行,二来好好庆贺一番。”

  我问:“庆贺什么?”

  何西宁说:“这还用问?马卫国精神失常,他的小团伙已经土崩互解,一蹶不振了。四大金刚弃暗投明的投明,患病半死的半死,还能在岗日错兴风作浪、胡作非为吗?曲卧老哥,你说该不该庆贺一番?”

  曲卧搭讪道:“嘿嘿,应该。”

  我笑道:“既然这样,那今晚咱们就相聚一处,开怀痛饮。”

  何西宁又说:“你应该再请尕拉阿吾来。他正脚踏两只船,左右不定,要尽快争取到他,给他吃定心丸。”

  我说:“好的,我订好菜酒之后,就去找他。”

  到了傍晚,曲卧和珠玛才买好了米、面粉、盐、糖等一大堆生活物品回来,都摆在旅社里存放着。尕拉阿吾也被请来了。

  在旅社金碧辉煌的豪华餐厅里,一张八仙桌上摆着几十道珍馐佳肴和十几瓶好酒,有茅台、五粮液,还有青海的上等好酒互助特曲。我令服务员撤去小酒杯,一律换上大海碗来斟满酒,又特意让音响师播放新近流行的施光南的《祝酒歌》“美酒啊飘香歌声飞,朋友啊请你干一杯干一杯……”,在欢快的歌声中,曲卧坚朵克、尕拉阿吾、何西宁、桑金珠玛和我欢聚一堂,觥筹交错,开怀畅饮起来。

  我举起酒碗,说:“今晚我不多说废话,为了我们能获得自由和幸福的未来,我敬大家一碗!”

  酒喝到半酣,尕拉阿吾悄声对我说:“劲夫兄,韩玉印早就对你的身份有怀疑,他把这想法跟宋立石谈过,已经秘密派宋立岩去兰州调查达隆商行了。昨天我看见马金川和宋局长到马镇长办公室里私下谈话,我偶然听到几句,似乎与你有关,我怕他们有什么图谋对你不利,你可要谨慎。”

  我沉思片刻,笑道:“来吧,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骝骝,我时刻准备着,来迎接这一场更凶猛的暴风骤雨的挑战。有句诗说得好: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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