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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我与雪豹之间隔着一条又深又陡的沟壑,它们若想越过沟壑来攻击我,这上山下山的路程至少有四、五里路,何况沟壑里积满了雪,到处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雪窟,任何动物掉进去,都难以还生。我和雪豹都明白这一点。
爬上雪梁的两只雪豹,以其敏锐的视觉和嗅觉很快就发现了躲藏在冰石后面的我。它们忽然亢奋起来,急躁不安地摇动着钢棍似的长尾和踏踩着钢钉似的四只爪子,向我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
雪豹又称“艾叶豹”,浑身披着灰褐色的长毛,躯干和尾巴都有斑纹。这是一对雄雌雪豹,身长都有一米多。雄雪豹比雌雪豹略瘦长,但筋骨更加强壮有力。它们挺立在雪梁之上,朝着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利刃似的雪白牙齿,舒卷着粉红色的舌头,一声高过一声地发出震天咆哮。雄雪豹试图走下雪梁,但突然向前滑动了几步,它止步了,小心翼翼地退回到雌雪豹身边。它明白一旦滑下雪沟,掉进雪窟里的后果。
我终于大胆地从冰石后面站起来,与雪豹对峙着。
我举起双臂学着雪豹放声吼叫起来,两只雪豹惊愕地望着我,应和着吼了几声。
我踏着厚雪开始向西行,雪豹也与我并肩向西行。它们时不时窥视我的举动,始终觊觎着我,不放弃把我变成它们口中美餐的幻想。
西行了五、六里山地的时候,那只雌雪豹忽然在山腰崖壁上的一条横坎上,发现了向崖壁内凹入的鸟巢,这是一个隼窝。柔软的枯草和羽毛编织的鸟巢里,有两只雏隼,正张着小嘴天真地啾啾待哺。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的来临。雌雪豹向窝内嗅了嗅,便闪电般伸出利爪将两只天真烂漫的小雏隼抓起来,塞进血盆大口里,咀嚼几下吞进肚里。雄雪豹凑过嘴来舔去雌雪豹嘴边血腥的隼毛,又盯着隼巢发出贪婪的吼声。
这时候,伴着半空中一声凄厉的鸣叫,一团阴影从雪山顶上飘来。我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只老隼。称雄万里长天的鸟中霸王猛隼,展开两米多长的翅膀,青墨色的羽毛挟着呼啸的风声直冲下来。它在两只雪豹头顶上作低空盘旋,白而尖的尾部羽毛灵活转向,蛋黄色的柔软的胸部羽毛在寒风中抖动。
千万不要小瞧这被柔软的羽毛遮盖住的隼的胸腹部,猛隼正是依靠这部位击杀它的对手的。它的胸脯力量之大令人难以置信,能够击毙金雕、胡兀鹫和苍鹰等大型猛禽,也能够击棕熊、野狼、雪豹等大型猛兽的脊梁和头骨。
当猛隼明白两只幼小的雏隼已经成为雪豹的美味午餐时,便发出愤怒的鸣叫,逼近杀害它爱子的凶手。
尽管雪豹齿如利刃,爪似钢钩,尾赛铁棍,摆头扭腰灵活,腾跳扑抓敏捷,闪跃厮咬神速,对付虎狼熊豺游刃有余,但一听到猛隼的鸣叫,兽中之王的神威便立刻消失殆尽。两只雪豹惊恐地停止了显示它们威风的咆哮,低头缩脑企图尽快逃脱猛隼的攻击。
可是没有逃出一百米,猛隼已经追上来并且展翅升高,然后又猛地向跑在后面的雌雪豹俯冲下来。
雌雪豹停住脚步,昂起头绝望地向着头顶上空的隼,张开血盆大口,曲卷着长舌发出凄凉的讨饶的哀嚎。
隼在距雪豹约十几米的空中倏地将身体挺起呈垂直状逼近雪豹。未等雪豹反应过来,已经被隼的胸部猛然撞击到脊梁上。雪豹瘫软在地,痛苦地呻吟着,它的脊梁骨已经被击断。
雄雪豹趁机跑下雪山,逃之夭夭了。
雌雪豹痛苦地拖着瘫痪的身躯向前爬了几步,扭过头来舔受伤的脊背,正在它扭头的瞬间,隼又一次升高俯冲,胸脯更是运足千钧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雪豹的头颅。雌雪豹的头骨碎了,发出最后的一声哀号便轰然倒毙在雪地里。
猛隼围着死雪豹盘旋了几圈,然后落在雪豹灰褐色的皮毛上,对准雪豹破碎的头颅,用铁钩似的喙,一阵疯狂的啄捣,直到雪地被溅起的血水染得殷红。
猛隼哀啼着飞回自己的巢,立在巢边呜噜噜地不断用嘴翻腾着草枝,好像一定要从草窝里寻出它的爱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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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智斗雪豹
时间悄悄流逝,周围渐渐安静。
当我饥肠咕咕想吃东西时,发现所剩的食物已极少。洛桑顿珠送给我的驼肉干只剩下拳头大一块,还有两小团糍粑。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想找到一点食物是非常困难的,野禽和小兽类几乎绝迹。除了雪和一些草根可食用,还能有什么?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再寻不到食物,将意味着我会被饿死。
这时候我想到了对面雪崖的死雪豹,这是送上门来的最现成的食物。我决定跨过几十米深的沟壑去取雪豹肉。找到一条较理想的下山路线,然后从旅行袋中取出那捆尼龙绳,绳中间段挂住岩石,绳两端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探着雪壳下山来。走一段,拉下绳索重新挂上岩石,再走一段,再拉下绳索挂上,以防掉进雪窟。到了沟底,天色已黑。
沟底的积雪埋过我半腰,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较高而平坦的大石,扫净积雪,就和衣而卧。沟底没有风,因此不觉得冷。四周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夜间,又听到那只孤独的雄雪豹悲怆的吼声,那是在呼唤它失踪的伴侣。
当黎明到来,曙光映红了雪峰。我开始新一天的旅程,向雪峰攀登,索取我的食物,那只死雪豹。
当耀眼的太阳挂在中天,我完成艰难的攀爬,找到半山腰那只死雪豹。我立即取出七星藏刀,割破雪豹的皮毛。剥离了雪豹皮,又把肉切成条块。然后在山崖石隙间寻到许多干枯的骆驼刺、红柳枝,抖掉积雪折来集成一堆抱到雪豹旁,堆砌几块石头作炉灶。伸手去裤袋摸火柴,发现不知何时已丢失了。
我只能尝试着吃一块生肉,太腥膻且韧,呕吐出来。我取出衬衣包裹着的自制火药,撒一把在干柴草上,尝试取两块石头相互撞击磨擦,但发出的火花太小,无法点燃柴草上的火药。我绝望了,沮丧地坐在雪地上呆想。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小时候经常拿放大镜对着太阳,把阳光聚焦到纸片上,几秒钟功夫,纸片就由白变黄,再变黑,再就燃烧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冰块制成凸透镜呢?完全可以,我惊喜若狂。
我来到崖壁的背阴处,敲下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这是一块历经了千百年的寒冻积蓄而成的透明无比的冰块。我细心将它打磨成手掌大的凸透镜,然后对着灿烂的阳光,把耀眼的小光点聚焦到柴草上面的火药上。几秒钟之后,细弱的几缕青烟袅袅升起,突然嗤的一声火药被点燃了。
橘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升腾,柴草噼啪作响。我陆续添加柴草,火势越来越旺。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我用刀尖挑起一块雪豹肉,架在火苗上烧烤,吱吱叫的油花滴落在火堆里,空气中溢满了熟肉的芳香。
真是天下绝佳的野味美食。我饱餐之后,浑身来了力气,便不断地寻来干柴草,拌和着雪豹的脂肪油丢在火堆里。我开始预备往后日子里的食物。
突然,雪山顶上传来一声雪豹的怒吼,多么熟悉的咆哮。我抬头向山峰望去,那只曾伴我同行又被猛隼追赶而遁的雄雪豹又回来了。它威风凛凛地立在山梁上。它回来寻找它生死相恋的情侣。当它明白它的情侣已成为我腹中美食,便怒不可遏地从山上冲下来。
在我看见雪豹的第一眼,身体就触电般的跳起来。被惊得魂飞魄散的我刹那间神经绷得象琴弦般紧。完了,今天我死定了。我必被这只饥饿难耐兼为情侣报仇雪恨的凶残野兽撕咬成碎肉末。
雪豹拖着一道白烟般的雪雾,从山上向我冲下来。它跳到距我只有十来米的山崖间的一条横坎上,瞪圆愤怒的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冲我咆哮着。
面对这兽中霸王,我的精神意志彻底崩溃。心律不齐,呼吸紊乱,两腿发软几乎瘫倒,浑身颤抖差点儿屎尿失禁,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就象羔羊被老虎叼在嘴里,幼鹿被雄狮按在爪下,没有丝毫逃生欲望和反抗精神。一切的抗争都是徒劳,死神的魔掌不可逃脱,束手就擒吧。
然而,当我发现自己右手正握着那把锋利的七星藏刀时,几份胆气从脚底涌起。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我必须顽强地与死神抗争,与命运抗争。我还负荷着自己的诺言和亲友们的期待,与天斗与地斗与禽兽斗与披着人皮的豺狼斗。我这样想着,一腔热血涌上头顶,恐惧畏缩化作了与世争霸的雄性。
但是仅凭一柄五寸长的七星藏刀,还难以对付穷凶极恶的雪豹。急中生智,一瞬间我想起了身旁的那堆篝火,虽然火苗已渐渐熄灭,但木炭还发出暗红色的光亮。还有那包自制的土火药,现在正派上用场。
我利用雪豹扑过来之前的短暂时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冷静地筹谋好攻击雪豹的计划,摆开攻敌的架势。我右手握刀,左手伸进布包裹里,抓了一把火药。
雪豹边低吼着边稳步向我逼近,离我只有五米远时,便按低前爪,呼的一声向空中窜起,向我扑来。
我迅速向右侧闪开,一股寒风挟着雪粉打在我脸上身上。扑空后的雪豹更是恼羞成怒,敏捷地掉转头来,再次跃起扑将过来。
待雪豹跃起离我头顶只有两米时,我闪电般抛出手里的火药,雪豹毛茸茸的大脑袋撞散了药粉,灰黑色的粉末笼罩了雪豹的整个头部。它的双眼被火药糊住了,难受得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一边甩动着大脑袋。雪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重新攻击我,它的皮毛已经擦到我脸上,难闻的腥臊味儿令我作呕。
我利用这极短的瞬间,迅捷地跳到火炭边,用脚将炭火踢飞,四散的炭火飞溅到雪豹身上。一团最红亮的炭火正好落在雪豹的天灵盖上,轰的一声,雪豹毛茸茸的大脑袋起火了,并且迅速向灰褐色长毛的身躯上蔓延开来,浓烈的火药味混合着毛发的焦糊味在凛冽的寒风中弥漫。
一条火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作垂死前最疯狂的挣扎。雪豹披着火衣跳腾起来,忽然脚下踏空,滚下雪山深渊中去。
我望着那团火球渐渐远去,最后坠入深不可测的雪沟。我疲惫地瘫软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血脉如野马般狂奔不已。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左肩膀有些疼痛,低头一看,棉袄已经被撕破,翻卷出的棉花絮上染透了鲜红的血迹。想起来了,当我向雪豹抛出火药时,确实被雪豹钢钉似的利爪抓到了。它那迅猛无比的爪子抓去了我肩头上的一块肉,只是在那生死存亡的关头,神经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没能感觉到疼痛。现在疼痛感愈来愈强烈了。我解开棉袄,用雪水洗净伤口。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在我右耳边擦过一股疾风的尖啸,身后的岩石砰的一声溅起一团尘雾,同时是清脆的枪声传来。
二十、遭遇雪崩
听到枪声,我本能地趴倒在地,寻声望去,看见那块曾经是我悠然观看猛隼斗雪豹的对面山崖上,岿然不动地铁塔似的站立着一个人。他那虎背熊腰的体形让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曲卧坚朵克。
我想不到他追踪得那么神速。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体格强壮,适应高原气候,惯于翻山越岭,否则也就称不上“野牦牛”了。
他站在对面山上,向我高声喊道:“周劲夫,你死期已到,快快出来受死吧。”
我知道他的枪法并不是很精准,便壮着胆子站起来,喊道:“我们谁先死还不定呢。你甭太嚣张,当心丢了自己的小命。”
他又举枪向我瞄准,我便迅速躲到山石后面去。他开始沿着我所经过的线路滑下山谷。我不能束手就擒,慌忙包好几大块烧熟的雪豹肉,卷了雪豹皮,翻过山梁逃遁而去。尽管我的左膀子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痛,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顾不得了。
我沿着陡峭的雪崖艰难地爬行,曲卧坚朵克在后面紧追不舍。当我们走进一个阴冷的积雪极厚的峡谷时,雪崖上不断的有些小块的雪团因为脚步的震动而滑落下来。我想,如果有人大声喊叫,都会造成大面积的雪崩。
曲卧坚朵克追赶的速度出奇的快,距我只有百余米了。我爬上一块巨大的冰川石,并向他摇臂呐喊,嘲笑他说:“野牦牛,藏民有句话说,姑娘好不好,看父母就知道;牦牛好不好,看鼻子就知道。我看你的鼻子才发现,你是一头笨牦牛。”
憨直敦厚的“野牦牛”被激怒了。他瞪着发怒的环眼,嘴里骂着,并且采取了一个愚蠢的行动:端枪向我瞄准。在他扳动枪机的瞬间,我敏捷地趴倒在冰川石上。枪响了,子弹打在我身后的冰崖上,冰粉四溅。
清脆而响亮的枪声之后,随即是闷雷一般低沉而宏浑的轰隆声。在曲卧坚朵克头顶上方的雪崖,整个的徐徐向下作缓慢的滑动。他终于明白了他这鲁莽的一枪,必将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巨大的雪团愈滑愈快,轰隆隆的不断地向空中抛射出雪雾,一次大规模的雪崩即将来临。
曲卧坚朵克丢掉双筒猎枪,拼命地向前奔来。但是滑落的雪壁在几秒钟内已经变得如决堤洪水,滚滚洪峰一浪高过一浪的势不可挡,直泻下山谷。曲卧坚朵克那魁梧壮实的身躯在恢弘的雪崩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顷刻间就被雪浪所吞噬,沉闷的响声震撼了整个峡谷。
终于,四周有恢复了宁静。雪崖不再滑落了,只是一座新的雪山阻断了我来时的路。曲卧坚朵克死了,或许几万年之后的未来人能够挖掘出一具木乃伊。
但是我马上又想,曲卧坚朵克毕竟是一个粗人,只是被马卫国利用了。他的本性并不坏,而且有许多令我羡慕敬仰的秉性,如勇敢、豪爽、刚强、率真。还有一点,就是他是桑金珠玛的哥哥,如果我见死不救,怎么向桑金珠玛交代?出于这些想法,我决定拯救曲卧坚朵克。
我估算出他被雪块淹没的大致位置,然后将绳索栓牢在一块岩石上,另一端扎在我腰间。我拽住绳子滑下山坡,踏着埋过膝盖的深雪,一步步艰难地走向曲卧坚朵克被埋的位置。来到预定位置,先平展开一片五步见方的平面,然后象在陆地上挖井一样,一尺尺一寸寸地用手刨起雪团,抛出雪窟去。
挖一个人身高的雪窟很容易,再往下深入我就必须将雪团举过头顶抛出去。再往下,我只能将雪团压缩得更小更密实,就象孩提时代,在岗日错湖边和小伙伴们堆雪人似的,恨不得把月亮压缩成西瓜,把西瓜压缩成黄豆。我解下雪豹皮,将铅球般沉重的雪球包裹住,系在腰间,然后双手攀绳,爬出雪窟。
如此这般一趟一趟地往返劳作着。我顾不得左肩膀的隐隐作痛,也顾不得手指关节已经冻得僵硬,呵出的热气在我蓬乱的胡须上、眉毛上、头发上凝成了白霜,湿冷的汗水粘贴住衣服和肌肤。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挖到有两个半人高度的深处,突然在雪窟底的边缘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迅速扒开四周的积雪,是头发,是曲卧坚朵克那曲卷而蓬乱的头发。他是站立着被雪掩埋住的。我的手已经触到他冰凉而发硬的脸部。整个头部暴露出来了,青黑发紫,轮廓粗犷,象一尊紫铜雕像。他双眼紧闭,探探鼻孔尚有一丝气息。我加紧了挖掘的速度,同时还需小心不损伤他的皮肉,就象挖掘出土文物一样温柔而细腻。
曲卧坚朵克被完整地挖了出来。我先解开他背着的羊皮包,里面滑出一瓶青稞酒来。我自己先呷了一口,一股热流立即蔓延全身。然后将酒瓶嘴塞进曲卧坚朵克的口中,缓缓的倒进去。慢慢的他居然咂动了几下嘴唇,睁开眼来。
我解下绳索捆在他腰间,说:“算你命大。我在上面拉,你在下面使劲往上攀。”
我爬出雪窟,把绳索固定在岩石上,然后抖动绳子示意他配合行动。二十分钟后,曲卧坚朵克爬出了雪窟。
我们在一个冰川槽里过夜。围着温暖的篝火,我们喝酒吃雪豹肉。曲卧坚朵克说:“你救了我的命,对我有恩,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跟我回岗日错,我受人委托,不能失信。”
我说:“曲卧,我和马卫国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了解。他害了那么多人,罪不可赦,死有余辜,我杀他也是顺应天道。就是活佛,也会容我伸张正义的。”
“你们俩的恩怨我不管。马家对我有救母之恩,我不能知恩不报。你一定要跟我回岗日错,如果想逃走,别怪我不讲救命报恩的情义,我会打死你。”
曲卧坚朵克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性格倔强,拿定主意九牛也拉他不回。现在看来一时还难以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悄悄逃走也是徒劳的,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掌心。我只好暂时先答应同他回去,到时候随机应变。
天一亮,曲卧坚朵克就催我上路。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寻捷径直往东方行进。他的话很少,我借此机会与他沟通。我讲我的身世、人生经历,讲何西凤还有其他女孩被马卫国蹂躏摧残的悲惨遭遇。他默默地听着,不时用疑惑的目光打量我,他不会完全相信我的话,但在他心里一定有了震动。虽然他对我的态度温和了很多,但他坚持要押我回岗日错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在雪崖上,我看见几朵盛开的洁白的雪莲花。我想爬上去摘下来,但够不着,只好恳请曲卧坚朵克帮忙。他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走过来,抱住我的双腿往上一举,让我抓到了雪莲花的根茎。在曲卧坚朵克的协助下,我连根拔下三朵有洗脸盆大小的雪莲花。
这种花有一巴掌那么高,茎粗壮,根部都有残存着的棕褐色丝状干叶。花叶形状似荷花,两朵是玉白色,一朵是淡绿色。花心由许多棕色管状花蕊组成。雪莲花的耐寒性是任何花卉难以相比的,是冰雪世界里最有生机最顽强的花种。西部的少数民族都把雪莲花看作是牧场兴旺和吉祥的象征,同时也是纯洁爱情的象征。
我向曲卧坚朵克提出要求,我要把这三朵雪莲花带回帖木里克草原,送给阿妈和桑金珠玛以后,再同他回岗日错。曲卧坚朵克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仿佛要从我身上看出什么诡计来。
“你甭卖乖,更甭想耍滑头。我不准你和桑金珠玛来往。”
“阿妈和桑金珠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