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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目光流盼,风情万种地笑起来:“是吗?我可没想到呵!”
这人跳了起来,朝玉罗刹走来说:“姑娘,你别看这小兔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叫他骗了!你跟着我大爷,包你富贵,一生穿金戴银,享受不尽。”
这人真是一个鲁夫,竟看不出玉罗刹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奇女子,以为玉罗刹只是—般的江湖女子。当玉罗刹走进茶棚时,他早已为玉罗刹的美色勾去了魂魄,一双眼睛直勾勾在玉罗刹身上打转,恨不得一下将玉罗刹抱在怀中,正想找机会与玉罗刹接近时,想不到美少年闯了来……
他一见美少年想将玉罗刹带走,急了,踢了自己的随从一脚,叫这随从找借口先将美少年留下未,自己跟着便出面了。
玉罗刹早已看出这鲁夫不怀好意,目光带邪,但为了要弄清另一个九幽小怪是什么回事的人,根本不将这鲁夫放在眼里,瞧也不瞧他一眼。想不到这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动邪念。
玉罗刹展颜笑问美少年:“小兄弟,你看看他的命好不好?他要是好命好福气,我可要跟他走啦!那成都就不去了。”
这色徒本想将美少年撵开,或者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听玉罗刹这么一说,便改了主意,笑道:“好,好,小子,你给我算算,我给你五百两。”
美少年微笑问:“你不后悔?我话一出口,少一两银子也不行。”
“你以为我大爷拿不出么?区区五百两银子,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是吗?你这命不用算,目光不正,印堂发黑,显然大祸临头了,不死也会残废。”
玉罗刹叫道:“咦呀!原来你快大祸临头了,我可不跟你,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
鲁夫大怒,盯着美少年:“小兔子,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大祸临头?”说着,突然飞起一脚,朝美少年踢去,“老子先叫……”
可是转眼之间,他突然凭空飞起,落下来时,便断了—条腿,痛得他呀呀直叫,站也站不起来,众人都看愕了眼。
美少年朝玉罗刹眨眨眼:“你看看,我这命算得准么?他不残废了?”
玉罗刹心头凛然,她看不出美少年是怎么出手的,就将人摔飞了。显然这位美少年,又是另一个九幽小怪,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行为怪异,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九幽小怪,而性格与墨明智根本不同,令人不可捉摸。她也不说破,笑道:“小兄弟,你的话真灵呵!我们走吧。”
美少年说:“我的五百两算金还没拿到手呵!”
“小兄弟,他人都残废了,这五百两,我看算了吧,别问他要了。”
“好,好,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不问他要了,下次有人叫我算命,我一定要他先付银子才开口。”
玉罗刹一笑,丢下约二钱重的一块碎银在桌面上,说:“老板娘,这小兄弟的帐,我也付了,这银子够不够?”
“姑娘,这可有多啦!”
“这多就赏给你。”
玉罗刹说完,便偕同美少年离开茶棚,往成都而去,路上,玉罗刹问:“小兄弟,我要是度不过今年的险关呢?”
“恐怕姐姐就是这么大了。”
“哦!?我要怎么才度得过?”
美少年蓦然出手,一下就扣住了玉罗刹手腕上的命脉,笑着说:“这就看姐姐做人聪明不聪明了!”
玉罗刹大惊:“小兄弟,你!”她想一掌拍去,可是命脉己给人家扣住了,浑身使不出劲来,苦笑一下,“你要杀我?”
美少年摇摇头:“我不想杀你,我只想问你儿句话,你实说了,我自会放你,你不愿说,那么,你命就这么大了!”
“你想威胁我?”
“姐姐千万别这样说。”
玉罗刹叹了一声:“想不到我玉罗刹行走江湖,一向捉弄他人,今日反给人捉弄了。”
美少年一怔:“你说什么?玉罗刹?你就是玉罗刹?”
“不错,你要杀就杀,不过,你别想我能回答你一个字。”
美少年连忙松手,朝玉罗刹一揖说:“姐姐请原谅,我一时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一位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得不采用这个办法。”
玉罗刹奇怪:“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怎样?你与名门正派的人有仇?”
美少年目光顿时闪现出一道令人心寒的光芒:“哼!要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他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小兄弟,你难道不知我是昆仑派的弟子,也是武林中名门正派之一的大门派么?”
美少年笑道:“姐姐不同,说得不好听,姐姐虽为名门正派弟子,可是身带邪气,曾与九幽小怪共患难,同生死,是我心中仰慕的一位奇女子。”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大名?”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是呀!我的名字就叫不知道。”
玉罗刹一时明白过来了,惊喜地问:“你就是九幽小怪的小兄弟?约好今年四月在成都的望峨楼相见?”
“你怎么知道了?是我那傻哥哥告诉你的么?”
玉罗刹一阵难过:“小兄弟,你我都来得太迟了!墨兄弟他——”
“姐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小兄弟,你是前来成都为他报仇的?”
不用说,这位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慕容小燕,第一个女杀星。她目露杀机:“不错,我正是前来四川为他报仇雪恨的,但我不相信我那傻哥哥真的死了。”
“你不相信?”
“我傻哥哥具有一身奇厚的怪异真气,没有人能伤得了他的。”
“小兄弟,那你打算怎样?”
“我在望峨楼等他,只要我傻哥哥没有死,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你要等多久?”
“等到五月初一。”
“五月初一?小兄弟,现在离五月初一,还有二十多天,你天天都上望峨楼等着他?”
“唔,天天等,风雨不改。”
玉罗刹不禁暗暗点头。还以为自己对墨明智的情感深厚,可是他这个小兄弟,情感更浓。所谓情深似海,义重如山,莫过于此了。她百感交集地说:“小兄弟,原来你对墨兄弟这般深情,怪不得墨兄弟时时说到你。万一他不在人世……”小燕咬着牙,目露杀机:“那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人,就别想过—天好日子,我叫他们也尝尝死去亲人的痛苦。”
“小兄弟,姐姐也是这么想,那我们一块为墨兄弟报仇,好吗?”
“不!姐姐,你别露面,我来好了。”
“为什么不让我露面?”
“姐姐与我不同,姐姐是名门正派的人,恐累及师门,也会令姐姐的师父处在尴尬的地位。我吗?也可以说是他们所说的九幽老怪的传人,只要姐姐在暗中照顾我就行了。”
玉罗刹想了一下,也不禁暗暗佩服他想得周到,两人一明一暗,正好互相照应。她略带惊讶地问:“小兄弟也是九幽老人的一个传人?”
“是!”
“怪不得神龙怪丐说小兄弟又是一个真正的九幽小怪。小兄弟,可是你的性格可不同墨兄弟呵!”
“我可不像他那么傻乎乎的。”
她们走着说着,不久就到了成都。成都,不但是历代的名城,自秦汉以来,一直是西南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也是明朝四川布政司的所在地。成都府,更是四川的第一个大府,下管六个州、二十五个县。因此人烟稠密,市面繁华,酒馆青楼处处。以武林来说,它却是四川陶门和白龙会总堂的所在地,因而出现的武林人士不少。
她们装作互不相识,先后投宿一家名为“得月楼”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住下,以便互相照应,以防不测。得月楼,名雅楼也雅,它是一家临近江边的园林式客栈,所住的客人,不是文雅人士,便是富豪子弟、豪商大贾和官员。武林人士,极少来这里住宿。
是夜,她们用密音入耳之功交谈。玉罗刹说:“小兄弟,你要注意,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可能是白龙会的人,要小心自己的行踪。”
“姐姐,我知道了。这家伙正留意着你,对我却不在意。你可要小心。”
“是吗?那以后你千万别与我接近。还有,陶家的人,你也别去招惹他们。”
“姐姐放心,我并不害怕他们使毒。”
“好吧!兄弟,休息吧。”
玉罗刹心下又思疑,怎么小兄弟不怕毒的?难道他也像墨兄弟一样,也有将毒化解为自己功力的奇功异能么?要是这样,九幽一派的内功,真令人不可思议了。玉罗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所遇到的不知道小兄弟,竟会是—代奇侠夫妇的孙女儿,不但身藏有过去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更有千金难买能化解百毒的玉女黑珠丹,当然不畏任何毒了。
果然小燕没有看错,玉罗刹一进得月楼,就给白龙会的人盯上了。那位店小二便是白龙会的耳目。店小二虽然认不出玉罗刹是什么人,但感到一个孤身少女,身佩青锋,旁若无人前来投店,便引起了注意。他将玉罗刹的情形,立刻以白龙会特有的联络方式,向总堂报告了。
原来白龙会总堂的内外二位堂主,突然在一夜间失踪,顿时引起了总堂主黄如龙和王大业的惊震,因为这两位堂主是诱骗九幽小怪的关键人物,具体执行者,不管他们是害怕潜逃,或者为人劫去,不但对白龙会不利,更对上灵道长不利。要是前者,还不怎的,要是后者,问题就大了。早知这样,将他们毒杀了好,以免当日之事泄露了出去。黄如龙暗暗埋怨王大业,说:“军师,要是他们一回来,就将他们杀了多好,现在可留下尾巴了。”
王大业说:“我何尝不想杀了他们灭口,可是他们突然死去,你不怕引起手下弟兄们的思疑么?不怕弟兄们心寒么?”
“我们不能将他们之死,推给别人?”
“总堂主,以前我们可以推给九幽小怪,现在推给谁?”
黄如龙不出声了。皱皱眉问:“军师,你看他们是知道了动静而潜逃呢,还是被人劫了去?”
王大业沉吟半晌说:“从他们回来的情况看,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杀了他们灭口,说他们害怕为武林人士知道而逃走,更不可能,我看很可能被人劫了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派人出去追查?”
“看来,我们只好这样做了! 但这事绝对不能声张出去,也不能对弟兄们说他们失踪的事,我疑心我们内部,有其他门派的人卧底。”
“有人卧底?谁!?”
王大业摇摇头:“是谁,我目前也不知道。总堂主,要不是有人卧底,总堂内外守卫森严,谁能深入到我们总堂来将他们劫了去,而不为巡逻的弟兄知道?除非来人是绝顶的武林高手。就算是绝顶的武林高手,没有卧底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将他们劫走。所以我主张不动声色,对弟兄们说,我们有事派他们出去了,—面暗暗广布耳目,注意成都内外,近来有没有什么生面的武林人士出现,一面严密注意总堂内有什么可疑的人。当然更要派出几个心腹之人,搜索成都内外,查查劫去了的萧玉笛和吴法现藏在什么地方。劫走了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杀了他们的。”
“好!一切由军师调动吧。”
所以玉罗刹一到得月楼,就给人注意了。店小二没注意小燕,因为小燕一身书生打扮,而投宿得月楼的人,又多数是各地来的文人和富家公子,店小二将她忽略了过去,只是惊讶她的美俊和神采飘逸。
是夜,玉罗刹正欲灭灯就寝,蓦然听到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玉罗刹一下知道有人前来窥探了,想了一下说:“何处高人,既然来了,怎不进来一坐?”
外面一阵笑声:“好厉害的听力,玉姑娘果然不愧为昆仑派的又—代女侠。夜深了,你不怪我前来打扰吗?”
玉罗刹一听,声音颇熟的,警戒之心略略放了下来:“是谁呀?”
“玉姑娘,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跟着,一个人影从窗外跃了进来。玉罗刹在灯下一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你怎么在深夜里跑来的?”
“玉姑娘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小妹妹哪有不欢迎姐姐到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白龙会高手、江湖上颇有名望的胭脂虎霍四娘,曾与玉罗刹有过一面之缘。在性格上,两人颇为相投。霍四娘笑道:“玉姑娘,来了成都,怎不前来看我的?还是瞧不起我?”
“姐姐言重了。小妹今夜刚到,正打算明天去拜访姐姐哩!想不到姐姐却跑来了,看来,白龙会的耳目顶灵呵!”
“玉姑娘千万别见怪,因为我们重庆堂的堂口,几乎给人挑了,所以凡是有武林人士来到成都,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我怎么也想不到是玉姑娘你来了,要是知道是玉姑娘,我应该投帖拜访才是。”
“哦!?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挑白龙会的?他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听说来人是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武功奇高,看来是个初出道的人,想在江湖上扬名立威,他却不是有意想挑白龙会,而是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
因为小燕没有将重庆之事对玉罗刹说,所以玉罗刹听了感到惊讶,问:“他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是谁?没问他的姓名?”
“问了,来人不愿说。”
“不是说九幽小怪死了么?他怎么还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的?他武功极好么?”
“要是重庆堂的人没有夸大,来人武功简直不可思议,他弹指挥袖之间,就可将人拂飞震断筋骨。马堂主的飞鸽传书中说,来人的武功门路,似乎是过去碧云峰碧波仙子的流云飞袖之功,恐怕是碧云峰新起的—位高手,意图重振碧云峰。”
玉罗刹更惊疑了。碧云峰在五十年前,曾一度雄视武林,是威震江湖的一大帮派,与中原武林结下了不少的仇仇怨怨。幸得一代奇侠慕容子宁和小魔女从中化解,消除种种误会,而换来“武当结盟”,才使武林有过—段平静的日子。但自从碧云峰帮主和五大魔王等一批高手相继逝世后,碧云峰的声望才日渐见微,寂居云南—角,成为了江湖上一个不大注目的帮派,以致以后有神风教的崛起,称雄武林一时。难道碧云峰人又出了—代高手么?他是碧波仙子的传人?意图再次雄视武林?要不,他什么人不找,单单找九幽小怪比试武功,想一举而扬名江湖?要是这人心怀野心,恐怕武林又掀起一场风波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位不露姓名突然出现的武林高手,知道墨兄弟已死,极有可能去少林、昆仑找方慧大师和自己师伯比试武功了,这样,同样可以名动武林。
胭脂虎霍四娘见玉罗刹深沉不语,问:“玉姑娘,你想什么?”
玉罗刹—笑:“我没想什么,我想这位高手不知是不是碧云峰的人。”
“极可能是碧云峰人。试问当今武林,除了慕容老夫人会流云飞袖这一武功外,又有谁会这一绝技?可惜九幽小怪已死了,要不,让九幽小怪会会他也好。”
玉罗刹问:“九幽小怪真的死了?”
“玉姑娘,你还不相信?他的确是死在令师伯和方——”胭脂虎—说到这里,一下想起了听说玉罗刹在巴山的断魂坡上,曾与九幽小怪并肩站在一起,不惜与中原武林人士为敌的事。便停了下来,用眼角瞅瞅玉罗刹,试探地问,“玉姑娘,你不是前来为九幽小怪复仇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最希望玉姑娘不是。我真不明白,玉姑娘怎么会与九幽小怪相识的?以玉姑娘的慧眼琴心,难道还看不出九幽小怪的为人?”
“老姐姐,你也认为九幽小怪是一个行为怪异的杀人魔王么?”
“我不大相信。”
玉罗刹奇了,问:“你不相信?”
“玉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九幽小怪,也无亲自去过断魂坡看到当时的情景,但陶家十四妹却都对我说了!”
“哦!?她怎么说?”
“她说小怪的行为虽然怪异,却不像人们所说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狂魔。他一举而击败了六人掌门人和一些高手后,便飘然而去,没杀害任何一个人。当时凭他那与众不同的怪异武功,若真的是杀人魔王,恐怕断魂坡上,没有几个人能生还。”
玉罗刹迷悯地看着胭脂虎,问:“我入川后不久,就听人说你们的总堂主刘大龙头不是死在小怪的手下么?”
“这事我们绝大多数弟兄和姐妹相信,我却不相信。”
“你怎么不相信?你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破绽我没看出,但我想,小怪在断魂坡上伤了丐帮帮主和上灵道长,都没有趁机下手杀害,他怎么会杀害刘总堂主的?以小怪的武功,要杀我们白龙会的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必偷偷摸摸地进行暗杀,大可以光明正大上门挑战。既然是偷偷摸摸,又何必留下姓名?”
“可是老姐姐为什么说我看不出小怪为人的?”
胭脂虎不由又上下打量着玉罗刹,凭她富有经验的目光,看出玉罗刹仍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点点头说:“玉姑娘,看来小怪还没有对你下手呵!”
玉罗刹奇异了:“老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姑娘,你是不是喜欢小怪了?”
玉罗刹一下听出了胭脂虎的话外之音,一笑道:“老姐姐,不错,我是顶喜欢这小怪的,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