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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有什么可怕。摔着的确可怕,但实际上坐稳在木板上面根本就不会滑飞,如果因为知道危险的后果就畏缩,岂非还不如无知来的好了?’
陈依的爷爷走出柴房抽着旱烟看他玩耍,一点都不担心。
但走出屋子找他们的陈母看到陈依在坡下拿着木板却急的大叫。
“你在那咋子!”
“滑了玩。”
“胡整!”陈母一把夺过木板放进柴房,忍不住就抱怨陈依的爷爷不劝阻。
“有啥子大惊小怪的,他小来就这么玩。”
“老糊涂了!”陈母气的不轻,推搡着就把他们拽回屋里烤火,严令警告陈依不准再这么胡闹。
陈父的假期有限,在山上住了几天,就忙着去陈母长大的河边村子。一大堆的亲戚都在那村子里住,有些到S市打工还在陈依家里住过为数不等的时间,本来也是相识,又算是得到陈父的帮忙和照顾,招待他们一家人也就尤其热情,一顿饭还得琢磨半天到底去哪家吃。
相较于山上,实在热闹太多。
忙着拜祭外公外婆和二爹的时候,陈母难过的很。
“你们两个就是没得福分,现在日子好点了,你们早就不在了,一点福也享不到。还有XX你这娃子,那么聪明的人,娃子心性,现在君君长大了却记不得你这个二爹的样子了。我们长年在外头,也没能老是逢年过节给你们烧纸,难得回来一趟,想起你们就觉得难过,咋就去的那么早……”
陈父在一旁也听的难过,罕见的安慰陈母,拿了黄纸就叫陈依和文文跪下,跟外公外婆还有二爹说几句话。
陈依的二爹也就是陈父的亲生弟弟,很年轻就溺死在村子前面的河里了,因为在水里抽筋而致。死的那天因为看到其它村子里的年轻人在河里游水,就想去,陈母说当时就特别心里不安,责骂了不准他去。当时他答应了,后来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陈母当时就怕他下了河,忙去找,别人说刚才还看见在河里洗澡,后来不知道哪去了。
就那么溺死了。
第五节 那些以为遗忘的记忆(下)
陈母一直跟陈依说他二爹那时候非常喜欢他,总是抱着他到处去。又说他二爹很聪明也很上进,学的手艺在当年就很赚钱,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现在可能比陈依的父亲还有出息。
因为陈依二爹的事情,陈依的奶奶一直记恨。说如果不是帮陈母家里干活,就不会下山,也不会在那天溺死。
这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不过陈母没有为此跟陈依的奶奶争吵过,她曾说,怎么说是死了个亲生儿子,抱怨也是难免的。
陈父见陈母哭的伤心,软声安慰道“莫想太多了。虽然说他们两个老的过世的早,但是我们都还记得他们,坟墓也没忘记修整,我们虽然没能逢年过节都能亲自来烧点纸,但是都跟你妹妹说过,从来没有漏过。他们在地下也不得缺钱花,也算是享到点我们的福,我们也算是尽了点孝心,不得怪。”
陈依对二爹的记忆完全空白,那时候实在太小了。
对外公的记忆也是,出生不久他外公就过世了。反而对外婆还有清晰的记忆。也只是外婆死的那天,他不记得是什么时辰,反正他母亲在旁边哭,他爬到外婆床上一直伸手推,一直喊‘外婆快起来,莫睡了,快起来了,莫睡了……’
旁边的亲邻都劝他,他也不听,就那么一直喊一直叫,也没有哭。
当时的心情陈依现在已经不记得,但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难过。
记忆中的外婆是对他非常疼爱。陈母也总说,外婆到哪都喜欢抱着他,对别人说这是我们家的心心。陈依小时候的乳名叫心心,后来因为总生病,算命说改个名字就好了,于是变成了君君。
陈母说那后来的确就不再生病了。
这说法很迷信,不过陈父和陈母都信。
故乡的探亲之旅直到年初五结束,回S市的火车卧铺间里,陈依还想着记忆里的故乡。
直到火车窗口外出现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他的思绪才渐渐回到S市,继而是人。
他忽然觉得很惭愧,这些天竟然没有挂念过萧乐。
他不知道怎么说。自从那天看到李心起,面对萧乐时他就莫名其妙的感到难过,还有内疚和自责。几乎变成了一种压力,因为他不能怪萧乐,只能怪自己,于是只能在沉默中不断让自己适应和调整,但事实是,至今他都无法很好的调整自己。
刚下火车不久,陈父的BB机就响了,他只看了一眼就笑着说是陈依的幺爹。
那是陈依对陈父最小的弟弟的称谓。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有个妻子,拥有跟他很般配的美丽。在家乡时就被人称做金童玉女,陈依从小就觉得事实的确如此。
陈依的幺爹也是陈父至今为止唯一健在的兄弟,两兄弟的感情非常好。
但陈依的幺爹从小就不爱上学,人很聪明,是那种不喜欢遵循规矩的聪明。很小的时候就会赚钱,在家乡倒卖些特产,譬如买卖木耳时在里头掺上水泥,用墨水渲染颜色增加卖相。
后来因为交友不慎,一个做贼的朋友偷盗东西为减轻罪行栽赃他头上,而他家里放的有那个小偷过去送给他的赃物。这件事情的连累让他在故乡被劳教了三年,出来后就来到S市投奔陈父了。
因为小学还没有毕业,工作不太好找。开始在建筑工地做,他也不嫌累和钱少,很认真的做了大半年,那个工头非常喜欢他,走的时候百般挽留,最后还额外给了他一个月工钱。
虽然他不在乎劳苦,但陈父就这么一个弟弟却觉得心疼,在半年后从朋友那听说有份好些的差事就立马替他拍板了。是在S市最兴旺的华城当保安,工资虽然没有高多少,但一来没有那么累,二来有外快可捞。
华城里面充斥大量小摊贩,按道理它们是非法摆
卖。陈依的幺爹他们就管这些,所以这些摊贩会不会被驱逐基本决定在保安的态度上。别说平时从摊上吃拿点东西给钱摊主都不会收的问题,某些人流最好的地段哪个摊贩想霸占,聪明的就会主动打点他们。
这是基本收入途径。
但陈依的幺爹是敢想敢做的人。
有一次他追赶小偷,本来身体就强壮,没费多少工夫的就把逃跑的贼堵住了。
那个小偷投降求饶,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想法的讨饶词。
“大哥!您行行好,这东西你拿回去,里头不少钱,钱能自己装着,失主只当我拿了是不是?就把我给放了吧,我做这也是迫于无奈只求混口饭吃……”
这是个让人心动的提议。老实说,陈依的幺爹心肠并不恶毒,但是,他对正义感的理解绝对没有实际利益需求来的深刻。
“大哥!您就别想了。你说其它人遇到这种事追几步就算了,谁愿意冒这风险啊?把我们这些人追着了拿回去,人家失主还不一定说声谢谢,就算道声谢又怎么样?就算大哥您身子骨结实,碰到个刺头青给您捅上一刀的话您自个想想值得吗?就为一个月400块工钱冒这险?就大哥您这样的好人就不多了,这失主今儿就算祖上积福了是不是?要不是您,别说钱没了,这些卡呀暂住证啊什么的全都别指望了,没准回头碰到查身份证的就把他丢樟木头去了,您替他拿回证件就够意思了是不是……”
陈依的幺爹对正义感的理解并不深刻,他的聪明从来都更多的用于谋取利益方面,虽然平素对亲人朋友非常重情义,细心周到人人说他好,但也仅仅限于亲友。
那个小偷的话完全打动了他。但他很明智,从五张一百的钞票里面抽出两张,往那小偷兜里一塞。
“拿去吧,你也不容易,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那小偷说声谢谢撒腿就跑了。
陈依的幺爹当时整了整帽子回头找到失主,说人没追到,那贼丢下钱包跑了,他顾着拿失物就没跟上。
失主接过包一看,钱果然没了。大骂那贼混帐,看到证件什么的都在,丧气之余又几分欣喜的道谢。
这年代S市查证件很严,没身份证丢车里就往樟木头运,樟木头则是个流动人口中转站,没人拿钱领就把你往故里送。领人就是500。花钱还不算,在里头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大群不相识没证的人堆一块,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就算什么也不发生,想想人跟猪似的被圈笼子里关上些时候的滋味也够了。
暂住证一张三百多,还得等。
没证在兜的日子走街上看见穿制服的就心里发慌。就这情景,那失主当时能不庆幸才怪了。
这件事情后陈依的幺爹就更看明白了。算彻底成了黑保安,那些抢劫的偷盗的碰上肯定追,追上了就拿,拿完了人就放。
慢慢的不少在那地方的贼盗都知道了他,许多人开始跟他套交情,他反而落得三面讨好。失主觉得他卖力追贼了,道上的人说他够意思会替人考虑,单位上觉得他工作份外拼命。
从此如鱼得水,常常连贼都不必真费力追的,人家主动往没人的地方跑了等着他来。钱物一交割,跟他道声谢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每个月这么整下来的外快淡季也有个八九百,旺季一两千的也能弄到。
而他的正经工资才400。
第六节 不一样的正义感标准
本来就感谢陈父照顾的他就更对自己大哥感激,觉得为他谋的差事确实有外快。每每看望陈父的时候都必带东西,陈父其实不喜欢他这样,说兄弟之间来这套生分,又说他一个月钱不多老这样自个怎么存钱,将来怎么养家糊口怎么可能有发展。
陈依的幺爹是不敢把那些黑钱的事情跟陈父说的,陈父绝对会臭骂他一顿并且阻止警告,他们两兄弟这方面个性相反,陈父为人处事在外头非常在意德操,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容忍。一直以为他弟弟的外快仅限于摊贩给的打点钱。这种钱他弟弟不收别人也收,算是种潜规则,陈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陈依会听他幺爹说起这些事情。说起来辈份不同,但他幺爹跟他关系很近,对他也很好。经常性的给他零花钱,也常百无顾忌的聊天谈心。
“前两天在华城外头看见你那个小女朋友,跟个大人一块,蛮亲热的,不知道是谁。”
陈依有些觉得好笑。“她父亲,你老是听人说那些事情多了吧,这也能想,她才多大点啊。”
“他爹有那么年轻?”
“是啊,虽然没有你帅,阳刚之气比你差些,不过也是帅哥啊。”
“她家里那么有钱啊,她爹开奔驰。难怪上回请她吃东西她不吃,肯定是觉得不卫生。”
刚放假时陈依陪萧乐去华城买些书包上的挂饰,正巧碰到陈依的幺爹当值,就说请他们吃摊贩卖的熟食。萧乐接了一直没吃,却被陈依的幺爹细心的注意到了。
“那你们算是谈不成,习惯什么的完全不一样。”
陈依听着他幺爹毫无掩饰的道出心声,不由摇头苦笑。知道的都这么说。但对他而言,几乎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烦恼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打算什么时候把弟弟接过来上学?”
陈依的幺爹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小的比陈依整整小十二岁,一个属相。本来该是堂兄弟关系,但陈父和陈依的幺爹从来不让这么叫,直接就哥哥弟弟这么称呼。这也是陈父两兄弟感情融洽的体现之一。
因为城市读书花费太大,过去根本不敢考虑。非本地户口每个学期又额外得交五千块的借读费,哪里是出来打工的群体能够承受?
“等明年看吧,明天过年打算把娃子都接过来读书,租个大点的房子一起住。你幺妈也老惦记他们。你们过年回去看到他们了吧?还好吧?”
“就看到一会,他们没在爷爷奶奶屋里过年,在幺妈娘家,串门时看见了,都还好。妹妹越长越像幺妈,弟弟也越来越像你,以后肯定又高又帅。到时候站一起,别人以为我是他弟弟了。”
陈依的幺爹的挂念因此稍减,觉得孩子健康就好,叹气道“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样。要是还好就能把他们先接过来,读书什么的需要钱我再想想办法就是了。就是怕今年光景会差点,现在那些新疆人也不好搞,前不久闹事,我们要抓人他们拿刀子自杀要挟。也跟你说过那些新疆人狠的,之前就有人遇到过弄回去他们自己弄伤自己的事情,现在都会搞这套了,我们也难整,有些事还得让着他们点。现在华城那边很多抢劫偷东西的又都是新疆的……”
陈依有些不懂,就问。“他们为什么敢这样?”
“法律不一样。他们杀了人不判死刑的,犯罪判的也轻些。出了那种事情我们还不放人他们说是我们把他搞伤的,外头再一起闹,我们就没法子说清了。你说怎么敢逼紧了?”
陈依三年前就听他幺爹说不少这些事情,也是因为如此,对社会上这些事就不觉得很新鲜,也不感到很在乎。因为他知道,仅仅华城那个角落每天抢劫偷盗就发生了很多,当一件事情变得不新鲜时,也就没了愤怒的热血。
他觉得就像人们每天经过菜市场看到杀鸡,把鸡的喉咙割断,慢慢把血放干。因为看惯了,好像鸡就是该这么杀,理所当然的没有谁会跳出来喊叫那太残忍。
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幺爹这么做不太好,后来知道很多早入行的保安早就在这么干,后来听说一次次这样的事情,就渐渐觉得没什么值得说道。两年前有次在他幺爹的辖区玩,碰到有抢劫的,他幺爹把东西追了回来。
当然,钱是没有了的。
失主当时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说他们保安都是一群饭桶,拿钱不做事,让那么多小偷抢劫的横行无忌,害他损失了一千多块钱。
陈依的幺爹当时一点不生气的听着,陪笑道歉。
当时陈依有些觉得惭愧。但后来觉得那人骂的也实在难听的过份,又替他幺爹不平。
回过头时就跟他幺爹说这种人的钱真是丢了活该,不拿白不拿。
接着他幺爹不屑的一句话让他目瞪口呆。
“他钱包里只有三十多块钱。”
“那他怎么……”
“装有钱呗。这种人见得多了,没什么奇怪的。有个同事更倒霉,当时他觉得丢包那女人挺可怜的,从小偷那拿了钱一看也不多就几十。也就没动的还了回去。结果你猜那女的怎么着?直说她包里本来有八百多块,当着一群人面还责问是不是我那个同事拿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习惯了就犯不着生气看他们充阔气呗。”
当时陈依觉得难以置信。“会不会是那个小偷拿了?”
“不可能!”陈依的幺爹很肯定。“别说这种事情多的是,就今晚你也见识了。我们也会预防小偷做手脚,当时那同事追着贼进的巷子,那小偷没那工夫私藏。再说了,常在这里混饭吃的没谁做这种事情,事儿拆穿了以后我们还容他们在这里混吗?傻子才为几百块钱跟往后的日子过不去!”
陈依当时仍旧觉得难以置信,觉得那些失主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还小当然不懂了。你想想,那种时候多少人在看热闹?结果钱包找回来了,一看,得,里头才那么点钱。看热闹的人就觉得这人真穷,失主当然不乐意这么丢脸,不嚷嚷几声怎么挽回颜面?”
那时候的陈依觉得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之极。真是只有想不到。
第七节 孤独的迷惑
那时候起陈依就觉得更能体谅他幺爹做这种事情理所当然的心情了。他觉得,就像看到同学被烂在打。不觉得新鲜,也根本不知道挨打的人为什么会被打。就像保安根本不知道失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样。也就像他六年级时放学看到班里一个同学被认识的一个跟了大哥的小混混揍,当时觉得那个同学平时就不惹事,忍不住上去多事。
“干嘛打他?他这人不惹事也不得罪人啊……”
结果那头打人的怒气冲冲的丢了句话,把他呛的无话可说。
“靠!这个扑街上课凑低了头偷看我妹妹袖口里面的胸部!”
那挨打的满脸羞愧之色,让陈依彻底没了多事的理由。
该打!换了是他也会忍不住揪这人出来揍一顿。因为没别的惩罚办法,难道让他也拉开袖口让人看几眼扯平么?还是告诉老师自己妹妹被人偷看了身子,让始作俑者回家被他父母修理责骂?
陈依觉得那是搞笑。
理智上合理,但感情上不合理,也不能平衡。
最初加入总门时他没有想过太多。但最近越来越频繁的、不由自主的想起许多。
在那天,因为他的冒失害死了八个总门的战士。而他师父却说是因为她自己。不管因为谁,最后的结果是他们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
他感到难以接受。尽管他知道裁决门评判的理由。但他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死了人,死了八个人!
他记得那个老人和师父王佩琪当初的话。
天地浩然正气。
他希望为此做些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没有作出什么,反而连累了八个人死去。
总是忍不住问自己,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是个有资格追逐天地浩然正气的人么?
于是评判自己。他发觉自己根本不是理想中那类,对任何邪恶都绝不能容忍的、充满正气的人。跟很多看见报纸上偷盗抢劫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对偷盗不以为然的人一样;跟很多看到贪污犯罪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对贪污犯罪不以为然的人一样;跟很多看见杀人新闻就怒不可竭的人一样,也跟很多……
跟这些人一样,他的正义感也有自己的标准。司空见惯的都不在乎,好像那些罪恶就不算罪恶了。
那么有一天,他会不会因为见惯了死人,对死人的事情都变得满不在乎了呢?
他的浩然正气到底在哪里,或者说,到底是否曾经拥有过?
他加入总门为的是什么,想要做的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他一个都无法为自己解答。
但是又忍不住想,如果想不通,他觉得根本无法拥有那股‘天地浩然正气’。
所以他开始去武馆,放假后白天有空就去,师父有空时,晚上再跟着学习。他无法不想那天的事情,也就无法忘记那个男人,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叫赵华。
更无法忘记赵华当时展现的恐怖力量。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拥有那种力量,异能的拥有者本来就少,一个异能拥有者里的佼佼者更属难得。总门把赵华的战斗力评测为特级,超越一级安哥鲁莫亚变异者之上的、更可怕的力量。
赵华那种力量他不可能拥有,他能做的只是在自身素质基础上努力的锻炼提高,有针对性的,一步步的提高。
陈依不想再因为自己拖累人。
更何况,那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