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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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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惨喊声又起,令人闻之毛骨依然。

四个侍女从容不迫,将屋中有价值之陈设收起,用裙袂盛了。一名侍女向文昌道:“蔡爷,请收拾随小婢至秘室暂避。”

文昌略一沉思,道:“好,请领路”。

他衣着本已停当,加上了大氅,随四名侍女出房,下楼而去。

楼下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已经摸熟这一带的路途,不怕黑暗,到了楼下,他往暗角里一闪,摆脱了四名侍女,窜入一间残破的房间,越窗而出,进入混乱的后园,闪在一株古梅树之下。

这三天,有了非我人妖的指点,他的功力精进了不少,明师一句话,胜练三五年,他比早些天强多了。

一条人影突然在左方不远处出现,黑衣裤,黑巾包头,剑隐肘后,蛇形鹭伏在了一扇破窗下,闪在窗旁耳贴窗沿向里倾听。

接着,另一条黑影窜到,低声喝:“不可大意进入,人妖的机关厉害,守住便成。”

文昌相距两人在三丈左右,心说:“好家伙,看来今晚他们来了不少人哩!”

“啊……”远处又传来一声厉喊。

先前到达的人低声道:“王八蛋、可恶,我们还未入屋,便被奇怪的机关损了不少人,屋内想来必定更为可怕,楼上灯光未熄,怪!”

“恐伯人妖不在,我可能又扑个空。”另一人答。

“确是古怪,怎么不见有人?”

“没有人才可怕。人妖的毒物骇人听闻,千万小心,不可被暗器沾身。”

“卫当家己上去了,我们小心把守,看有些什么人从窗中突围。”

文昌爬伏在树根下,心中暗惊,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逞匹夫之勇单独行动,目下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四面八方全是黑旗令主的人,想跑也跑不掉啦!

二楼风檐下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从屋顶用倒挂珠帘身法挂下,出现在文昌所在处的长窗外,灯光照耀,人影映现。黑影向上招手,另一条黑影出现,向下一挂,突然飘入窗内。

人影刚在窗口消灭,惨叫倏起,窗沿垮下了,人影从窗内飞出,挂在风檐下掩护的人,也失手下坠。两条黑影带着凄厉刺耳的惨叫,坠下四丈余高的地面。

“放火!”西南角传来震天大喊。

人影连闪,火星处处。

可是,没见有任何非我人妖的人出现。

第一处火头在东北角上升,烈焰飞腾。火光中,无数黑衣人飘掠不定,整个杜氏庭园陷入包围中。

隐伏着的文昌心中暗暗叫苦,大火一起,即将无所循形,完蛋了。火光中,所有的黑影一个个人高马大,飘掠的身法迅捷无比,显然都是了不起的黑道高手,要想和这些人拼命,不啻以卵击石,后果实在可怕。

突然,正东传出一声震天狂叫,十二名白衣飘飘的人影,突然突围便出。似乎,他们的身畔有一阵灰色薄雾所笼罩,次雾中剑影飞腾,所经处,拦路的黑影波开浪裂,一触灭雾便纷纷倒地,惨叫声动人心肺。

“梅林公手突围了,其他的人我怎么从未看见过?”文吕远望着十二名白衣背影怔怔地自语。

十二个白影象一阵狂风,逐渐去远。从南北两面赶去包围拦截的高手去晚了一步,象是替他们送行。

黑暗中,传来一声暴吼:“好人妖,本今主将逐渐挑了你在江湖的鬼窝。看你往那儿逃,江湖已无你立足之地。追!”

是黑旗今主的声音,但文昌看不见黑旗令主的真面目,只知道这人有个极雄伟的身材,由背影看十分魁倍而已。

银剑孤星带了八位名宿,掠过文昌隐身之处,相距不足两丈,幸末被他们发现。

烈火冲天,黑影们早已不见了。

文昌被热流所迫,树下躲不住,看火场中已无人影,便挺身出来。庭园中安全的道路他知道,便信步往外走,一步一回头,喃喃地道:“我天生流浪命,到了何处灾祸必追随不舍,一场大火,便毁掉了这一座荒园,唉!我也该走了,与黑铁塔的约会明天使到了。”

出了庭园,突地,他站住了,五名黑衣人正从南方凋林中掠到,劈面堵住去路。五名黑衣人背上有刀剑,这种装束文昌不陌生,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啊!站住!”中间大汉暴叱。

文昌穿着华丽,身上没带有兵刃,而且从容不迫,风度翩翩不象个武林人,所以五大汉毫不在意。

文昌心中一动,他不愿立即动手,也顾忌附近还有大批贼人,强按下心神,将大氅紧了紧,故作吃惊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大概这把火是你们放的了,官司你们打定啦!”

五大汉哈哈大笑,先前问话的人又道:“小子,你又是什么人?好家伙,教训起爷们来了,放把火小意思,你管得着么?

文昌心中又是一定,故意大声道:“小生乃是西面不远李氏别馆的少主人,途经此地看见庭园起火,一时大惑不解,所以前来看个究竟……”

“哈哈!原来是李家少爷,滚,少管闲事,记住,回去告诉你家的护院鲁师傅,叫他千万不可多管闲事,不然将有横祸飞灾。滚!”

文昌故意打一哆嗦,踉跄捞起衣尾,匆匆从旁溜走,一面故作心惊胆跳地走:“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

大汉突然拔出长剑一挥,作势点出,狂笑道:“你小子用王法吓人?哈哈!你再说说看?”

文昌“哎”一声尖叫,用大氅袄蒙头,急急如漏网之鱼,踉跄就走,脚下一高一低,状极狼狈。

五名大汉哈哈狂笑,向火场疾射。

五更天,文昌到了长乐门外。他穿着华丽,可是身无分文,走得很匆忙,百宝袋中没有半文钱,他必须找些银子,不然有笑话看了。

他和黑铁塔约定在鼓楼下会合,不见不散。鼓楼,在城中央,高有四层,共高十六丈左右,在城中心区,建于洪武十七年。从鼓楼下望,可以看到四座巍然高高耸立的雄伟城门,循北大街往北看,远远地笔直宽阔的街头尽端,便是秦王的王城。东南西三条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车马如过江之鲫。但北大街却行人稀少,车马来去匆忙,往来的全是豪门贵客。两旁的府第连云,庭深院广,高大的门楼牌坊高耸,大门口的石狮子成双成对。王城附近,甲士铁卫雄赳赳气昂昂,闲杂人等极少在这一带流连。

文昌没到过府城,但只消向人一问便知鼓楼的所在,那很好找,正在城中心,循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往里走,都可见得到,一进长乐门便可看到了。

长乐门外,便是有名的长乐坊,也就是早年的东市王府近,城墙虽然缩小了,长乐坊在城外依然繁华,兴庆宫,八仙庵,东岳庙,青龙寺,都在这儿。沿长安的酒市,以这一带最为著名。

长乐坊不受城内的宵禁管制,五更初便形成了闹市,到处有骡车、手推车。贩夫担挑菜米柴物牲口等生活必须品在附近等侯开启城门,人畜杂混,拥挤在这一带闹哄哄地。

文昌在灯火嘈杂中,到了长乐坊。

鸡声此起彼落,鼓楼响起了五更三点的更鼓声,城门的千斤闸在轰隆隆声中升起,接着城门大开,十二名官兵分两侧站立,威风凛凛,带了刀枪、也带了皮鞭。

人们开始极有次序地入城,人车分行。如果人车没带货物,必定波官兵卡留查问,检验路引,但带了蔬菜货品的却可通行无阻。

文昌并不急于进城,会合的时刻是正午,他必须先寻钱买食物充饥。

挤挤的人群,全是贩夫小卒苦哈哈,他绝不会在这些人身上打主意,他留神寻神气的财神爷。

他沿一条小街向北一转,经过兴庆寺,再向北去,眼前出现一座与兴庆寺毗连的小庙。说是小,指的是与兴庆宫比较之言。其实并不小,巨大的牌坊形庙门气象万千,额上巨匾上,有五个斗大的金字。敕建八仙宫。

这座庙在宋朝叫庵,元朝安西王重修改成宫。不管是庵是宫,反正是座极负盛名的大庙,里面供着八仙,据说吕仙在这儿遇上汉钟离,汉唐不分,这两位神仙竟会在这儿相遇的,见鬼!大概八仙中有何仙姑,又有丰色绝世的吕仙和蓝采和,甚至逃情的韩湘,所以这座宫一直是府城的妇女烧头柱香祈福的盛地,折望之日香火鼎盛。由于进香是妇女们的事,陪同前来的先生们只好在宫外苦等,因此,酒市林立,专供大爷们歇脚小饮三杯。

要烧头拄香,必须尽早前来排队等侯,城内的人如果不在前一天出城相候,当然轮不到他们,城外的人占了地利。因此,附近客店甚多,并且都是十分高尚华丽的客店,以便招待阔客的夫人小姐们。

宫左首不远,灯火通明,那是一家顶有名气的大酒楼,金字招牌上刻了四个大字:长安酒肆。

这座酒肆真神气,前面有停车场,驻宿所,栓马椿,一应俱全。车马是从左面进台阶下,有人招呼让贵客直上台阶,然后车马是从右绕至停驻之处,有条不紊、场面够大,酒菜之贵,在长安荣居第二,仅次于南大街的翠白楼,一席千金并非奇怪。在这儿,可以买到从洛阳运来的话的黄河鲤鱼,一条三斤重的端上桌,整整黄金六两。一条鱼的价值,可以够穷人半年粮。

这天望日,没有风雪,解冻了,晴和开阴冷,但阴冷阻不住虔诚的男女烧香许愿还愿的热情,昨天所有的客店管已客满,连十里外的坝桥镇也客满。

八仙宫内人潮汹涌,全是巧打扮争奇斗艳的妇女,香烟缠绕,钟鼓齐鸣,庙门外,无数家仆和老人壮汉在等候亲人外出。

长安酒肆中,人潮汹涌,车、马,停得密密麻麻,人声和马叫狗叫汇成极不调和的声浪。

在府城,许可良家妇女陪伴着丈夫光临的酒楼并不多见,长安酒肆便是其中之一,内进二楼上没有厢座,可以接纳贵客全家福。

而左面的一所高楼上,又另有一番光景,不但有年青貌美的胡姬服酒,甚至汉家碧玉同样可以召来。这一酒楼,如果不是熟客,既不招待。而月在嗍望两天,照例是封闭了的,免得引起进香的妇女找麻烦,激起了雌老虎的公愤,酒店掌柜怎吃得消。

前进大厅和二楼,阔客们携仆带童,各占雅座小酌,都是有地位的入、没有乱糟的景况。有些相熟的爷们,并座在一块儿聊天低酌,话声隐隐,笑语如珠。

文昌已听非我人妖说过府城内的一些名胜风光,看起来不陌生,他大摇大摆踏上了长安酒肆的台阶,他那一身银紫色穿着和皮背心,十足表示他是个阔大爷,只重衣冠不重人、古今中外毫无区别,风俗差不多,他的身上行头受到了尊重,尽管他目下身无分文。

店外,四名伙计招子雪明,喝!阔客来也,不但浑身光彩,而且英俊绝伦,如果不是豪门的少爷,定然是大官大吏的公子,说不定还是秦王府的天璜贵胄哩!

“公子爷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小店深感荣幸,请!请!二楼雅座,小的领路。”一名伙计哈腰欠身含笑招呼。

文昌淡淡一笑,大咧咧地伸手道:“领路,劳驾了”。居然派头十足,风度极甚。

同一期间,台阶下抢上两位肮脏的老花子。两个店伙计脸色一沉,同时大吼。“你们走是不走?骨头痒了是不,还不滚!”

店伙计领文昌到了梯口,梯口的两名店伙计有一名上前相迎,领路的店伙计向文吕告罪退下,退回到大门口。

梯口的店伙计领着文昌登楼。天色刚破晓,楼上仍然灯火通明,四十余付座头,有三十付先有客在。店伙领着文昌到北面近窗口一张红木大桌落坐,告罪退去,由楼上的店伙计招呼,这间店的派头确是不小,人手也够多。

两名穿得十分洁净的店伙计含笑走近,一名在文昌身后,欠身道:“公子请宽衣,小的服候。”

文昌解了大氅结,说声“劳驾”由店伙将大氅挂在柱钉上,大马金刀地道:“给我来一个暖锅,四味下酒菜,一壶白酒,酒要好陈年上品,本公子不饮二十年以下的新酿酒。”

“公子爷谐放心,小店有三十年以上的好酿。莱……”

“选贵店最妙的拿手好菜送上就成。”文昌抢着说。

“是!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这付座头很妙,往后还有八张大桌,没有客人,后来的人,必须经过文昌的身边方可到达座位就席。

文昌在龙驹寨做了不少日子的小流氓,和三教九流的英雄好汉混久了,各种行径手法不陌生,他已看开了,决定做一个真正的亡命流浪汉,与非我人妖的三天相处,他的观念有了改变,为了生存,他不再计较小枝小节,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

一个原汤羊肉的暖锅,四色菜是烤鸭,鹿脯,牛蹄筋,熏獐肉。文昌任由店伙倒好酒,方打发他们离开,独自小饮,一面打量着左右附近的人物。

在座的全是地方富豪土绅,有些肥头大耳,有的倜傥出群,带着家童奴仆,谈笑自若说些城中琐事,并无岔眼人物。仅右前方一桌上,有两个身箭衣,身材雄壮的佩剑中年人有点不同。衣上绣有小杂花。头戴扑头。弯带上挂了一块素云银牌符。只消一眼,便知这两人来头不小,可能是秦王府的小官,或者是三卫中的百户以上军官。但由佩剑上看来,却又象护卫、因为如果是军官,必定带刀而不是剑,所以岔眼。

这两个中年人陪着两个脑满肠肥的中年大块头,在低声商量,声很低,不易听清。

文昌扫了两个带剑人一眼,心说:“这两个军官双目神光炯炯,两额阳鼓起,脸色红润,发角丰茂,定然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眼神犀利无比,我得小心些才是。”

两个军官目光,在文昌身上略一流看,便移到别处,似未注意文昌的举动。

文昌一面喝着酒,一面在盘算着。

客人陆续登楼,由店伙计引从文昌的座位前经过。第一批经过的是三名衣着华丽的土绅,每人带了一名健仆,健仆捧着盒匣,吊挂着钱袋。

文昌不愿从健仆身上打注意,他的目的物在土绅们身上,可是这些人皆有随从带着钱袋,而且穿了皮裘罩袍一类外衣,掩住了腰带上的靠身钱袋,想下手确是难上加难,这儿不是人群拥挤之处,如何下手?

他在等机会,右手拿下两把梭形小飞刀。

机会来了,第二批上来的人,是三名身材修长,酒色满脸的中年人,羊皮外袄挽在臂弯上,只有一名带了健仆、临到文昌身前,三人在客套,一个道:“老翁请,请”。

“郑某怎敢优越?还是谅公先请。”另一人向第三人发话。

第三人是谅公,含笑伸手虚引道:“不敢不敢,志翁先请。”

三人客套,挤在一块儿,走道本来就不够阔阔,挤满了。最后三人哈哈一笑,几呼同声道:“不必客套,走吧!

文昌眼角余光,扫了三人一眼,已看清他们的腰带上,绣了一头黑虎的精致钱袋,乘他们客套的刹那间,两把飞刀电旋而出。

梭形小刀长仅三寸,体积甚小;旋转的速度又急为,化两团谈淡虚芒,拂过最近一个钱袋的两条皮挂绳,飞刀斜掠,绕飞一匝,钱袋也掉下了。

文昌脚尖一伸一勾,两声轻响,小飞刀被脚尖挑回,手亦同时伸出,伸两指夹住了钱袋,另一手收回了小飞刀,他手脚迅如闪电,未被任何人发觉,手法极为高明。

钱袋到手,他在桌下立即打开。袋是皮造,内有夹层,一层内有一锭黄金,另一层有四颗珍珠,用缎子包得好好地。

他将钱袋塞入靴统内,双手运起神刀,用小剑硬将金子切成两段。小剑是神物,无坚不摧,切口整整齐齐,处置了金子,珠子也塞入怀中,方安心小饮。

一壶酒下肚,他俊面上酡红,显出三分醉意,也显得更为俊逸。填饱了肚子,他招来伙计会账。

“哎呀!了不得”有人怪叫,是丢了钱的家伙。

“相公,怎么?”有人间。

“天!’我的钱包,我的钱包……”

楼上一阵乱,人声吵杂,所有的酒客,全都讶然往那儿注视。

半锭黄金,找回了白银五两。在众人大乱中他已经施施然下楼而去。

第一次出手,他到底有些心惊和不自然,也缺乏经验,故意装出的镇定神情,反而逃不过有心人眼下,假使他不走,好奇地驻足而视,定然无事。但他却从容下楼,并未被人群的哄乱所吸引,反而露出马脚。众人皆警扰,只有他若无其事,当然可疑。

两名军官在大乱升起的刹那间,站起放目四顾,随即互相一打眼色,向文昌刚踏下梯口的背影努努嘴,低头向个胖子低语了几句,便急掠而出。

扶梯下是楼下大厅,这儿不设席桌,是客人起坐的所在,后厅方有食客。

文昌刚下了扶梯,后面下梯的脚步声急响,他并未在意,但有人叫了:“慢走,老弟。”

他弄不清来人叫谁,反正他没有朋友,绝不是叫他,仍大摇大摆走他的路。

突地,左肩搭上了一只大手,十分沉重,食中指微勾,似准备制住肩井穴。

人影一闪,有人掠身而过,一个脸形略尖的军官,已经拦住去路,挺胸叉手,嘴角泛起不怀好意的微笑。

文昌一惊,知道事发了,但神色丝毫不变;事发后他反而更冷静,更从容,缓缓转身:“咦!咦!爷是叫我么?”

后面那位军官淡淡一笑,并未放手,道:“我,秦王府中卫百户冷谦,正是叫你。”

“有事么?”

“老弟尊姓大名?”

“敝姓蔡,名文昌。大爷……”

冷谦左手一伸,冷冷地道:“拿来,蔡老弟。”

“咦!拿什么来?”文昌故作惊讶地问。

“钱包。”冷谦沉声答。

“什么?你……”

冷谦冷哼一声,道:“楼上那位姓封的钱包主人,乃是长安有名的吸血鬼封三爷,放印子钱,包打刀笔官司,为富不仁,固然可恶已极。但你可知道这问长安镇酒肆是谁开的?老弟,我姓冷的有一份。交出钱包,你走你的路,不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子已会了账,第一次做案失风,极不象话,文昌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冷冷抢着道:“我不懂你阁下的话,放手,大爷。”

“你要我搜?”冷谦问,手上逐步加劲。

文昌已可驱运体内的气极真气,肩井穴抗力渐增,道:“你竟然想……”

“搜出之后,你……”

“啪”一声暴响,文吕突然发难,因为冷谦已动手制穴了,指尖用了七成功。铁拳如电,击中冷谦的肚腹。

“哎……”冷谦大叫,他估错了文昌的实力,而且淬不及防,这一拳够份量,打得他浑身发软,双手抱腹身形前伸。几乎站不牢了。

“滚!岂有此理”!文昌怒吼,右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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