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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照在她清丽超尘的晶莹秀脸上,脸上泛着恬静的圣洁的笑容,一针一针地细缝,是那么专心,是那么安详。
文昌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对面挂在壁间的观音大士象上,似乎,人和象都幻出一种奇异的光辉,不久他突地坐起,一把握住她的掌背,将脸伏在她的纤掌上。她吃了一惊,轻叫:“蔡壮士,你……”她感到掌心潮温,说不下去了。
“施姑娘,我……我不知该说什么,但请记住,蔡文昌有生之年,将永记小住四日的情景。”他颤声说。
她赶忙取过床头的狐裘替他披上,温柔地道:“蔡壮士,不必放在心上,天色还早,你还是躺会儿再说,洗漱的物品用火暖着,等会儿还不致冷却,听话啊!不要胡思乱想。是我不好,是我吵醒你了。”
轻按他的肩膀,强他躺下,掖好衾被,然后坐下柔声问:“伤口还痛么?”
“不痛,谢谢你的关心。”
“今天我叫周妈替你炖一只全鸡,周妈嘀咕了好半天,说是姑娘家吃得多,不是好兆头,坚持只留汤和一只鸡腿,说了许多好话才哄信了她哩!哦!我真不象个听话的乖女儿了竟然说谎哩!”她羞怯地一笑,羞怯中有得意,得意中又透出些儿顽皮。
“哦?施姑娘,能告诉我一些府上的情形么?”
她掀起红艳艳的嘴儿,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说。”
“我是个孤儿,了然一身,无从说起,也没有可说的:“
她轻摇螓首幽幽一叹,默然地道;“你的天份极高,英伟过人,该找个安身立命之处……”
“请别往下说,求求你。”他痛苦地叫。
她伸手轻按他的肩膀,歉然地道:“哦!原谅我,我不该在你心情不好时说这些话,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爹爹十七岁中举,正德十五年京中二榜进士,外放江西广信府玉山县知县,宦海浮沉州四年,由七品升至三品,公而忘家,两袖清风,三十三岁方娶我母亲……”她突然咽住了,泪下两行。
文昌坐起,送过一条罗帕,柔声道:“我抱歉,如果姑娘……”
姑娘接过罗巾,拭掉泪水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为爹娘难受而已,去年,京中传下圣旨,说爹爹不该勾结按察使,擅自上本诬参秦王府的中官奸利枉法,着予革职候命查办,其实,一方面是现任右参政厉春水在秦王府活动的结果,一方面是秦王怪我爹多事,不该管他的奴才。总算布政使大人一力成全,一再上奏申雪,才算落了个免究回乡的好下场。可怜!我母亲就在等待圣旨查办的焦急时日里,丢下我和出生满月不久的小弟弟,撒手归天。”她泣不成声地伸手挽起身边秀发,露出肩膀一朵白孝花。
她这一番诉说,触起文昌自幼失怙恃的哀伤,突然拥她入怀,陪他无音饮泣泪流满襟。
姑娘许久方平静下来,又道:“爹已看破世情,早些日子便打算返回城都故乡终老园林,我家薄有田产,足以安居。爹心中不以丢官为憾,却以未能将秦王府几个可恶中官参倒为民除害而不安,耿耿于心,前些日子,厉家派人上门要以一百两黄金买我的宅院,爹不肯,但一天必有三五群官兵和豪奴上门找麻烦,声言将以惨烈手段报复。爹为了家中老幼的安全,也无处投靠,只好忍痛搬出,将宅院奉送与厉家。过几天使可以启程返乡,初春里蜀中栈道不好走,但爹又不能在府城久留,此行吉凶难料,唉!真是生死由命!人力不可回天!”
文昌默默地躺回床上,眼前幻出奇异的形影。起初是观音大士的象,脸上呈现圣洁和悲天悯人的笑容,头部出现一圈耀目的荣光。渐渐地象变了,变成施姑娘,她正以天真无邪的笑容凝视着他。蓦地,映象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恶魔般的入形,有八分象尖嘴猥琐的厉家少爷。
他张开虎目,一切幻象消失了,他坐起脱口切齿叫:“你非死不可!”
他的叫声来得突然,把姑娘吓得失手将女红跌落地面,她按下他,无比关怀地问:“你怎么了?安静些,你定热心中烦恼,不必胡思乱想了。哦!先吃些参汤。”她取过参汤凑到口边、黛眉深锁,忧形于色。
文昌接过一口喝干,平静地道:“施姑娘,吉人天相,我虔诚地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祝你早日痊感。”她见文昌语音清晰并无昏神之象。大为宽心,无邪的笑容重现。
夜来了,新日已落下西山,寒风凛冽,但天空星光闪烁,难得的寒冷凄清之夜。
三更初的更鼓响起,房门响起轻叩声,那是两位姑娘在夜间最后一次前来探问病情的时刻。
没有回声,文昌今夜似乎入睡的早。
叩门声响了三次,房门终于悄然推开了。轻轻的脚步踏入房间。
房中银灯高挑,但没有文目的身影,床上也没有他,挂着的剑不见了。衣靴全没有了。妆台上,搁着一张洁白薛涛笺,上面有字。文房四宝排列得整整齐齐。砚台水迹未干。但已洗掉了墨迹,留字的人是经过细心安排了的。
姑娘惊叫一声:奔到妆台拾起薛涛笺,就灯光下细看。笺上写了工整的行书她念道:“给敬爱的善良小姑娘……天!他……他走了。”
小菊走近,急问:“他写了些什么?”
姑娘定下种,往下念:“文昌身受鸿恩,没齿不志,容后图报,祝福你”。
她在灯下折好留笺,在观音大士的象前虔诚地跪下。
右参政厉大人将施宅弄到手,心满意足,两天前已经将家小从樊川迁入新房,保镖教师爷玉面虎也来了。
楼上灯火渐息,只有近花园的旧斋有灯光,尖嘴突眼腮上无肉的厉大人,正与两名家丁在内巡视,不住捻着领下一缕灰色的山羊胡,得意地逐橱巡视他做官多年所获的珠宝古玩。整座旧斋已经变了样,书少,珠宝古玩却多。成了藏宝库了。
府中有派定的执役下人,有他花钱买来的奴婢,现有以重金礼聘而来的护院教师爷,但他们住在左右的偏室内,只有两名守夜不住左右巡视。
两名守夜脚跟脚,不提灯笼,刀隐肋后,前后相距五六丈,正从右侧走前绕至后花园。
文昌伏在一株树叉,等两名守夜通过后,飘掠而下,一掌劈向第二名的耳根,人应手而倒。
第一名巡守听到后面有响声,单刀一顺,倏然转身。转得好,一把明晃晃的剑尖,已经点在他的胸口上,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低沉而清晰的喝声入耳!
“老兄,不叫,死不了,叫,你的命我买下了。
“……你……”守夜人冷汗直流,恐怖地问,手上的刀还未完全担实,半举着不敢乱动。
“老兄,厉大人目下何在?”
守夜人用手向远处的大楼指了指,道:“二楼书房,还没睡,就是有灯火的那一间,快还房了”。
“转身!”
“饶……”
“放心,决不杀你。”
守夜人浑身颤抖,恐怖地转身。“扑”一声闷响,左耳门挨了一击,倒了。
文昌将人拖至树下,解他们的礼带捆了手脚嘴,按在树上绑牢,藏了两把单刀,向大树掩去。看看四周并无暗椿,便飞跃而上,一点外档,闪在廊内侧一扇长窗下。
厉大人和两名健仆到了一座壁橱下,伸手摸娑一座精工雕嵌的龙云雷纹小金鼎。这种金鼎,是香犹鼎一种,只能搁在客庭擦香之用。他就灯火下细看手指头,看到手指上有些许尘埃,沉下脸叫:“传张福,这赖狗可恶,金鼎根本没加以擦拭。”
“是!老爷,小的立即将张福传来。”一名健仆躬身答。将手中银灯置好,急步疾超书房门。
门不等他拉,悄然而开,三名蒙面人一闪而入,手中宝剑闪闪生光。健仆大惊失色,狂叫道:“老爷……啊……”一把长剑已贯入他的咽喉,叫不出来了,凄厉的叫声只在喉中梗塞。
“谁都不许声张,不然他得死。”为首的蒙面人低喝,露出外面的一双大眼寒芒冷厉,一闪即至,剑尖已指向厉大人的眉心,剑尖上的冷电,把厉大人的眼睛吓得几乎要突出眶外,浑身发冷。
“你……你是……是……”
“闭嘴!等会儿你便会知道了。”蒙面人冷叱,然后向两名同伴挥手。
一名蒙面人上前将一团破布强塞入厉大人的口中,绑了双手,低叱道:“乖乖跟我来,希望你不要我把你当死狗般拖着走。
另一名蒙面人走到惊呆了的健仆身后,一掌劈下,应掌倒地。再一手一个将两名健仆塞在一个大箱内,着手去橱架上抓宝玩。为首蒙面人收了剑,道:“且慢!等会儿再来搬,要等颜师父过目。李老弟,你去通知瑞成兄,五更初备好车马,五更三点出府走南门。目下时光足够,叫他们找快活去,注意的是,许玩不许带,玩后灭口。”
楼上共有四间大庭、廊柱林立,内庭在楼后,两人押着厉大人疾趋内庭,所经处不论是庭房走道,皆可看到一些蒙面人在活动,不时传来两声妇女的咿晤声,大概是被人捂住嘴,叫不出声来。
内庭灯火大明,八名蒙面大汉杖刃屹立,中间坐了七名妇女,一个个衣裙凌落,酥胸半露,玉腿隐现,花容失色,在地上不住抖索。
“先吊他起来。”为首蒙面人指着厉大人沉喝。
………………………………………
第十一章
右参政厉大人谋夺施若葵的府第,费尽心机总算到手了,搬入新居只有两天,便出了大乱子。
施府共有三间巨宅,分为前、中、后三进,中间和隔着广阔的院落,有院墙相隔,中留花径与月洞门相通,两侧有马厩车轿库和仆人园丁的居室。后进大楼是内眷的住所,平时男仆不得允许,是不许涉足其间的,有的全是仆妇使女。巡夜的人只可走外侧走廊,里面发生了变故。如果没有声音发生,前进的人根本不会知道,相距太远了。
为了清点财宝,厉大人留了两个心腹健仆在分房清点摆设。三个男人一死一晕一被擒。这东大楼除了女的己没有男人,阴盛阳衰,蒙面人毫不费劲地便占据了大楼。
另一个男人是从后花园接近的蔡文昌,那时,他还在等两个守夜接近呢!
两个守夜没带灯笼,那是违反府中规距的意外之事。平时只要进入附近,必须带灯笼,以便让妇女们知道回避,这两个家伙不带灯笼,必定心怀不轨。不错,他们根本不是厉府的人。
文昌不明就里,仓卒间也没问对方的身份,等他开始接近大楼时;大楼的蒙面人已控制了一切,大部分的人找对象快活,警哨也撤了,外围几乎成了真空,但里面却是龙潭虎穴,高手全集中在内庭里。
厉大人被绑在一根大柱上,脸色死黄,曾经吓晕了一次,一盆冷水将他泼了个清清醒醒,口中布团也被掏出来了。
内庭隔了重门叠问,关了所有的门窗,声音绝难传出,所以蒙面人的声音不再压低,向门旁的人叫:“请颜师父。”
庭门大开,有人叫:“请颜师父。”
片刻,庭门人影咋现,玉面虎颜如玉穿一身华丽锦袍,内挂长剑,束发而未带头巾,满面春风踏入庭中。灯光下他玉面珠唇平添三分俊秀,剑眉星目一表人材,笑起来左夹旁隐现笑涡,长得风流潇洒,人中之凤。
他后跟了两个中年人,浓眉大眼,身材魁伟,年约四十开外,外表沉静老练,举止凝重而从容不迫,虎目中冷电四射,不怒而威,左面那位团团脸,右面那位是长脸。
为首蒙面人拉掉蒙面巾,露出一张白如纸的脸蛋,剑眉入鬓,眼中冷电四射,鼻直口方,突然一个代表坚强的下领,年约三十上下,没留须髭,面色大变而且阴冷的脸部甚少其他表情流露,他抱拳行礼,泛上笑意道,“多蒙,吾兄囊助,得以成全,兄弟再向吾兄致上衷诚的谢意。”说完,再次行礼。
玉面虎的出现,厉大人似乎还未看出危机,大叫道:“颜师父,颜……”
“叭”一声脆响,一名蒙面人掴了他一耳光,打的他昏天黑地,口中流血,、叫不出来了。
玉面虎回了礼,笑道,“恭喜柯当家心愿得偿,可喜可贺,耽误诸位兄弟月余光阴,委实心中不安。但兄弟因探知狗官蓄意谋夺这栋大宅,狗官的珍玩存放在府衙官署之中,并未存放在樊川厉家,以使其两得,区区下情已蒙吾兄接纳,兄弟深感情。喏!兄弟替柯兄引见两位英雄。”
他居中替三人引见,客套一番。
团团脸中耳人,是邠名武师行客童宁。
长脸中年人是太白山之霸孽龙翟贵。
白脸的柯当家,是河南汝宁府光州商县东面大稣山的寨主,江湖上名头响亮,武林后起之秀白煞柯和。
这位白煞柯和,不但是武林后起之秀出类拔萃,而且在老一辈的高手中,他的名号经常与他们同列,当然啦,他的师父四空圣尼也替他带来一些幸运。一些没有靠山的好汉们,冲四空圣尼的份上,也不好意思和他计较。他自己的拳剑功夫,确也值得称道,加以心狠手辣反脸无情,江湖朋友伯他并非奇事。甚至雄才大哈功臻化境的黑道之霸黑旗令主,也对他另眼相看,是否按年送常例钱至九宫堡,令主也赖得问闻。
四空圣尼,正是两尼之一,与千面师太同列十三高手。但两人的性情和行径都同样古怪难缠,彼此之间一向各行其是,互不干扰,不相往来。
双方客套后,行客童宁和孽龙翟贵,全用奇异的眼神,不测地死盯住白煞的脸面。
白煞一看气氛有点不对,阴阴一笑道:“童师父与翟当家,可能对兄弟此次在贵地做案心中有所不该,但听兄弟揭开内情,两位定可谅我,这狗官在未至凤翔府任职之前,早年曾在陈西华县做过一任知县,贪渎不仁,天昏地暗兄弟一位义叔姓阴名党,在西华号称巨富,被这狗官暗中搅了个家破人亡,烟消火灭。兄弟起初不知内情,出道后足足查访了五年零三月,方从狗官的一名遗嫁仆妇口中查出秘情。敞义叔对兄弟有收养哺育之恩,兄弟不能忘本,今晚必须将狗官满门乱刀分尸,报仇雪恨,两位兄台如果不谅,兄弟不敢妄动专等诸位任意取择,剩下的兄弟带回山寨分享,如何处理,兄弟恭候诸位卓裁。”
行客童宁向孽龙翟贵望去,后者对他顿首一笑。他向玉面虎点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柯当家之举,兄弟极为同情,并无异议。只是,咱们三人受狗官奉养,经此一来,不仅心中难安,而且有玷咱们的今后声誉……”
白煞抱拳虚幌,抢着道:“兄弟说过,任凭二位卓裁,请吩咐。”
行客童宁笑道:“光棍眼中不揉沙子,柯当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愚意认为,财物咱取他三分之一。至于这些女人,颜老弟正合口味,听他的。”
玉面虎呵呵一笑,接口道:“兄弟宁可分财物,但狗官三个花不溜丢大闺女,我要两个带走,柯当家肯割爱?”
白煞喋喋笑,道:“颜兄有兴,何不三个全带走?在下女色二字,一向无兴趣。”
“一言为定,兄弟只要两个,大妞儿已经玩腻了,呵呵!”玉面虎乐不可支地说。
女人堆中,一个胸脯大半暴露在外的女人向玉面虎尖叫道:“如玉哥,救救我,救救我,如玉哥。”
“坯!畜生也比你高三级。”另一个少女向玉面虎叫骂。
厉大人不挣扎了,狂叫道:“好汉们,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身外物全给你们,我……我绝不追究……”
白煞凶狠地转身,举手一带,带下了厉大人一只耳,塞入厉大人自己的口中,凶狠狠地叫:“你已自食其果,等着天理循环。”
厉大人了不起,耳朵被拉掉他不叫痛,吐掉耳朵叫:“当年令主叔的事,不全怪我,令义叔鱼肉乡里,武断乡曲……”
“叭叭叭叭”四声厉响,白煞抽了他四耳光,打的牙齿往下掉,怒吼道:“只许你县太爷放火,不许我义叔点灯,你还敢叫屈,狗东西!可恶。
玉面虎却不管任何事,他走近女人堆,伸手一拉,刚才向他求救的姐儿,彩裙破裂。
“如玉,求……求求你……”她疯狂地,不住挣扎,要挣断手上的绳索站起,顾不得身子已裸。
玉面虎一脚踏住她的小腹,哈哈大笑,恶意地道:“好亲亲,你认为我还要抱着你当活宝?呸!你只配送到长安酒肆去陪那些贩夫走卒,少做你的清秋大梦……”
原来先前骂他的少女,突然挣扎扑近他脚下,张口在他的右膝上猛咬,但被他夹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破口大骂:“畜生!你不是人,比狗更卑贱一万倍。死为厉鬼,必啖你的魂。”
白煞向一座门伸手虚引,向玉面虎三人道:“诸位请先到书房藏宝室。”
玉面虎分夹两名少女,领先便走,道:“请,请,耽误太久了。”
白煞向身畔一名蒙面人沉声道:“你们玩给狗官看看,让他在死前记住今晚之事,也好在阎王爷前多告一状。”
“谢谢当家恩典。”八个人欢叫,将刀搁在一旁,像一群狂虎,抓住五条羔羊,但听裂帛之声刺耳,嘶声哀嚎声动人心魄,
白煞领先到了后庭门,伸手推门道:“兄弟领先请随……咦!……”
门外,是一个高大的蒙面人,穿的深蓝色的劲装,背着包裹,背了两个百宝囊,却不是他的手下,他的手下全穿的黑色劲装。蓝与青相差无几,北方人可说青蓝不分,但是这劲装是上好夹段的,灯火下光闪闪,一看便知不是自己人。
白煞的手收不回来了,剑尖已闪电似的点在他的胸间七坎大穴上。沉雷也似的嗓音震耳:“你是首领,在下已来了好一会儿了。谁敢动?退!不然在下便刺穿这家伙的心窝。”
庭中大乱之后,所有的声音突然又寂静,所有的人都被突来的变故震住了。
来人是蔡文昌,他上了楼,伏在窗下倾听里面的动静!里面有挣扎声,饮泣声,狂笑声。但窗封得很严,如不贴缝听或者耳力不行,是无法发现的。
他心中大惑,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有怪声,他的胆子更壮,不怕有人发现他了。他不能破窗而入,里面人没睡,便循走廊向右贴壁一折。不错,转过一处角落,看到一个蒙面人挺刀伏在栏杆下,正凝神向下凝望。
他像个幽魂,缓缓移向黑影的身后,剑柄在对方脑后来上一记,方伸手接刀将人挟住仍安放在原位上。
看到对方以黑巾蒙面,他心中大惑,心中一动,便顺手摘下黑巾自己也蒙上了。
后面是一座门,他伸手轻推,沉重的门应手而开,他走入有灯光而叫啸声震耳的楼内了。
右首一间房的灯从未掩实的门缝中透出,啼哭和狂笑声也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