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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多少段呢?”
“共分三段,第一段是十年,第二段更求深入,二十年。练至第二段,已经成为人中的超人了。第三段没有期限,踏入这一段,也接近成道之境了。我偌大年纪,怎能练?”
“这样说来,并不难哩。”
“见鬼!哼,你想得太容易了。天份、机缘、毅力恒心、名师的指导,练功的场所……天!你认为容易?这十天中,假使我没有偷来的九转玄丹,你不会感到有所进境,早就打退堂鼓不练了。”
“九转玄丹是啥玩意?”
“是一个老道的东西,他化了卅年功夫,走遍了千山万水穷荒绝域,找到了无数灵药,象成形人参,九叶灵芝,千载藤交等等,练了一瓶灵丹称为九转玄丹,共有八十一颗。他自己吃了十八颗,其余的被我偷来了,也吃了十颗,救我自己的命。剩下的,这些天来,你想想看,共吃了我多少颗?”
小文昌屈手指算,一面说:“第一天吃了六颖,以后每天三颗,十一天,哦,共三十九颗。”
“明天,你必须再吃六颗,潜下水底方能支持得了。一瓶九转玄丹,共花在你身上四十二颗之多。平时,这种丹不但有益寿延年强身固本之功,伤病之后,—颗之量必可起死回生……”
“见鬼!”小文昌插嘴,又说:“你快死了,为何不吃上一颗?骗人。”
怪老头苦笑道:“难怪你不信,我这玄丹固然可生死人而肉白骨,但却不能拔出体内的剧毒。我已用八颗丹丸拖了八个月,再也拖不下去了,从中毒后至两百五十天的最后一天,任何神仙也救不了我。”
“你何不整瓶吃下去?”
“不行,药力太强,反而早促生机断绝,死得更快。这种玄丹万全难求,乃是无价之宝,我用四十二颗救命,仍然是值得的。”
“你让我吃四十二颗救你的命?见鬼。”
“明天你便可知道了。你吃了四十二颗九转玄丹,假设你留得命在,再用大恒心大毅力下卅年苦功,天知道你会成为什么神仙?”怪老人眼中突现凶光,并未逃过小文昌的眼下。小文昌不由自主打冷战,汗毛直立,心说:“这怪老人好凶的目光,吓死人。”
但他不敢说,低头翻动烤肥鸡。
一天中,怪老人督促他练功,除了打坐练吐纳术,便是下水深潜,并不做其他事物。潜水时,怪老人给他挂上一个珠囊,里面盛了一颗会发光的大珠,叫他察看水底崖脚一带的景况,每深潜一尺,必须将这一尺的水势和崖壁形状一一详说。怪老人的神色,似乎被崖壁的形状所左右,时喜时忧,委实令人费解。
决定的时刻终于到了。这天一早,小文昌吃下了三颗九转玄丹,练了一个时辰的无极气功,下了两次水。
日色近午,怪老人自己吞下一颗九转玄丹,将三颗令小文昌吞下,将长线的一端系上一段枯木,另一端捆在小文昌的腰上,到了潭边神色凛然地说:“孩子,我的死活在你今天的一举之中,我用心里奇异的感觉在你身上投上赌注,赌我能在你身上夺回余生,希望你替我赢回这只有一次机会的庞大赌注。今天是十月初十,水面甘丈之下,掌握着我的生死命运,你必须替我赢回这条性命,我会好好报答你。”
小文昌怔怔地听,不再插嘴。怪老人继续拄下说:“廿丈,水力万钧,没有人敢于潜下枉送性命。世间水中高手不算少,但能潜廿丈的人少之又少。我教你的无极气功,以九转玄丹的神奇功能相助,加上你的罕见天资和毅力,你会办到定能办到。从最凸入的崖壁潜十六丈之后,便是你昨天所见到的白色巨石,再潜下四丈,有一个内陷的巨洞,凶猛的巨流定会将你向内吸。”
怪老人在衣下取出一个皮护手,上面有一处刀插,插了一把小剑,替小文昌系在左上臂上,又说:“绳索可助你紧挂在岩石生长的一些珊瑚般的怪树上,不致被吸入洞中,然后你可以潜至内壁,必可借珠光发现两株鹿角形的怪草,通体晶莹如玉,柔轻而微温。你可用小剑齐根部一道环形小节之下,将角形怪草割下,火速上升,你便大功告成了。”
小文昌讶然道:“咳:你怎知黑龙潭下有这种怪草?”
“我在一本秘发道经上发现的。”
“怪草叫什么?”
“叫做玉髓龙角芝,可拔天下之毒。”
“另有其他用处……”
“不必多问,我必须这两株怪草拔除身上的奇毒。”
小文昌往水里走说:“我试试潜下白岩……”
“不用试,你必须潜下去。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不会看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白白地暴死在这儿吧?孩子。”
“我定然尽全力不让你失望。”小文昌答道,向潭中游去。怪老人将枯木丢在潭中,枯木漂入潭中心,不住迥旋,始终在潭中心打转。
小文昌游近潭内侧近壁处,略为调和呼吸,然后深深叹入一口气,象一条鱼迅速下浴。
十六丈以下,他已经潜下不少次,用不着停留,颈下以鱼鳞制成的珠镶发出朦胧的白光,丈内可辨景物,确是方便。
凶猛的涡流,将他拉过来吸过去,但他已熟知水势,贴壁下潜和凶猛的涡流挣扎。
十六丈到了。再往下便是白色的岩石,他向下一窜,蓦地,一道吸力奇大的涡流,将他向旁猛拉。奇寒澈骨,令他气血一阵翻腾,耳中轰然一声,死一般的静。拉出丈外,他全力往回游,要摆脱无力吸力,略一挣扎,便感到胸中难受,已心中一慌,咕噜噜呛入了三口水。
一阵昏眩的感觉无情地袭来,他感到无法忍受,暗叫一声不妙,全力一蹬岩壁向上急升。
到了水面,攀住了岸旁石角,不住喘息,只感到口鼻有温暖的液体流出,伸手一摸,原来是血水。巨大的水中压力,他无法忍受。
远处岸旁怪老人焦急地叫:“孩于,怎么了?”
“老伯,我受不了,涡流吸力太强,稳不住,我的口鼻已经出血。”他回答。
“不行,你必须忍耐,贴壁而下,手脚不可伸张便成。你过来,再服下三颗九灵丹,以加强你体内的抗压力。”
这次下潜,小文昌不敢大意,从白色岩石旁一道凹隙中向下贴壁而下,果然摆脱了凶猛涡流的吸力。
下面全是白色而可反光的岩石,峥嵘可怖奇形怪状,象无数怪兽潜踞在附近。一些稀奇古怪五颜六色的水草,从岩石的缝隙中伸出,随水摇摆,一些不知名的蛇形怪鱼,在岩石中穿梭地游窜,见了珠光,吃惊地窜来游去。
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静,这是一处寂静的水底世界,其实还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
穴口到了,吸力愈来愈凶猛,一不小心,他被涡流吸住向下猛拖。
穴口果然有不少珊瑚般的怪树,白的光芒亮亮。他心中大急,赶忙将腰绳做成一个环套,百忙中一勾一拉,挂住了一些树枝,只感到手上一震,下吸之势被拉实了。
他全力向穴口贴去,七手八脚将绳索绕实了怪树,然后滑下穴口。身入穴中,吸力消失了。
洞口不知有多深,白芒芒的珠光,被白玉般的岩石反映出来,形成一团乳白色的光珠。而外面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望之必惊。他感到头晕目眩,用力挣扎,太危险了。
岩壁下一条横石缝中,相距八尺左右,各生了两对鹿角形的怪草,共是四株,晶莹而光芒亮亮,高仅八寸,象是白玉所雕成。根部粗约径寸,每两株相距约有八寸,相背而生,乍看去,确象一对白玉鹿角。
他伸手一摸,果然柔软而微温。
这时,他已经力竭,也几乎憋不住气了,耳中感到疼痛,手脚酸软无力,血似乎要从肌肉中爆出。白光隙地中,他看到身躯四周出现了淡红的色彩,眼睛也几乎被压得向内陷,
已不容他再思索,拔出小剑。小剑出鞘,寒芒四射,剑长仅八寸,森森冷电令人望之生寒。
他紧贴玉髓龙角芝下部的环节一斩,龙角芝应剑而落。他抓实了两根龙角芝,收敛入鞘;他已没有余力再割另两株,向上急升。
浮上水面,他已无法动弹,爬伏在岩壁上,左手仍死死抓住了两根龙角芝。
“孩子,怎样了?”岸旁的怪老人急问。
他已无力回答,仅吃力地将龙角芝举起。
“天哪!我得救了!”怪老人倚倒在石下喜极大叫。
小文昌虚弱地爬伏在石壁下,半截身子浸在水中,用无极气功调和呼吸,因为他感到这样才能赶走疲劳,和那令他晕眩和窒息感觉。
他发觉五官中都有沁血的现象,身上各处肌肤一片腥红,不但有血,肌肉全变成了淤紫色。
“孩子,快过来,快……”怪老人的声音包含着焦急。
他直至疲劳消失之后,方解掉绳索向岸上游来。踏上江岸,怪老人右手一把抢过玉髓龙角芝。左手突然拍向他的天灵盖,眼中再次露出令他心寒的目光。
他涉水脱力,但反应奇快,怪老人令人心悸的目光,令他感到窒息和恐惧,掌已伤头,他本能地一歪脑袋,“啪”一声响,掌重重地落在他的右肩下,加被巨锤所击,一声大叫向后便倒。
几乎在同一刹间,怪老人一脚踢出。
他本能地向水中滚,因为江岸坡度很急,在间不容发中,逃过了怪老人的一脚。
水际便是潭畔,他在水中半沉半浮,竭力大叫:“老狗你……你好狠,你……”
怪老人哈哈狂笑,然后迫不急待地吞下了两根玉龙角芝,说:“你如果不死,日后将无极气功练成,必将称雄天下,岂有我老人家的份儿?哈哈!我老人家活了,你不死怎成?你挨了我一记阴风掌,非死不可,你已无力脱出黑龙潭的涡流,尸身不久便喂了王八。哈哈!你以为我老人家是善男信女?甘愿将绝学传你?你真不知死活。哈哈!我老人家不忍看你下沉,先走一步了,谢谢你,孩子。别忘了,到阎罗王那儿可以告我姓吴的一状。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怪老人走了。
可是,小文昌并未在短期间下沉,怪老人忘了他自己奇毒在身,那一记阴风掌已无力道。同时,小文昌先前已爬伏在崖石上调和呼吸,事实上便是武林朋友所说的调息行动,已具有相当的抗力。再就是从文昌第一次下潜失败,多吃了三颗九转灵丹,事实上也产生了抗力。加以怪老人那一掌并未击中要害,所加的损害并不严重。
他感到右半身麻木不灵,浑身冰冷,载浮哉沉向潭中心,再也无力游出涡流之外了,
日色西斜,午间的温暖消失了。
他命不该绝,在将沉没下的片刻前,恰好浮到系绳索的枯木旁,被他拼最后一点余力,用尚可勉强移动的右手勾住了。
枯木在潭中漂浮,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强忍痛苦,静静地用玄天练气术调息,他发觉这种神奇的气功,不但可以减轻身下所发生的痛楚,也可以令晕眩的头脑清醒,便毫不放松地静静调息。他不知道这就叫做行功,反正能减轻身下的痛苦便成。
在调息中,他脑中的思路不住涌翻。
“我拼死替怪老人找龙角芝救他的命,他得救了,为何却要我死?”他想。
“世间真有这种可怕的人?”他又想。
“称雄天下又是什么意思?”
“无极气功练了有何用处?”
“救一个要死的人,难道要死?我应不应该信任陌生的人?”
“天下间难道都是不管别人死活的人?”
“……”
一连串的问题,令他困惑万分,他那小脑子根本难以解答。
夕阳西下,他有气力游出涡流了,便咬紧牙关,向岸边游去。他颓丧地穿好衣裤,踏着夕阳余晖,心情沉重,一步步走向蔡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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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七年,二千五百多个黄昏和黑夜,静悄悄地过去,消逝得无影无踪,虎头峰依然屹立在江心,山川不改,但小文吕已经十五岁了,成了个剑眉虎目而脸色阴沉的少年,壮得象一头牛,清秀得像个玉面郎君,假使他的脸色不阴沉,在蔡家庄他定会成为鹤立鸡群的美少年,定会获得族中父老的疼爱。
但他在苦难中长大,将自己的心加上一把锁,不接受任何好意,不要任何人的关怀与同情。对大伯,他用沉默作为抗议,对庄中父老,他投以敌对的目光。
每天,庄稼的沉重工作做不完,稍不如意,皮鞭便无情的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紫黑色的疤痕。
吃,依然是残羹冷饭。穿,依然是夏单冬夹。
七年来,他从未露过笑容,笑,在他来说,那是山外的山,云外的云,太遥远太陌生了。
他的堂兄文华,考不上商州学舍,只好在家弄庄稼,长得雄壮而结实,兄弟俩仍是死对头,冲突经常发生,文华在影石村不但读书,也从武馆的少林师父学武,但始终无法和文昌抗衡,十次交手总要输九次半。
他在这七年中,不间断地练无极气功,不仅身材愈练愈魁梧,而且对鞭打已不在乎了。
蔡庄主用来对付他的皮鞭,愈来愈粗,从一根一捎变成一根三梢,从小指粗涨到两指粗。可是很怪,除了一鞭一条痕之外,从未有皮破血流的情形发生,不消一两天,新鞭痕加上,旧鞭痕便神奇地消失了。
除了气功,可惜,他对拳脚一窍不通,但跑得比风还快。
正月十五过去了,过年的狂热慢慢消退,麦子被埋在厚厚的冰雪之下,田里已用不着牵挂。寒冬的季节,当一场绵长的大雪停止时,是狩猎的时候了。
文昌永远没有随村人狩猎的机会,他被分配在家中看管门户。因为狩猎是子弟们显威风的机会,身强力壮的子弟如果手脚了得,猎得一条大熊,便会成为英雄,其实熊在冬天最好捉,找到它冬眠的洞窟,手到抢来,难得是不易找到洞窟,必须走得远远的,太远,便可碰到虎豺或者大群的饿狼,性命难保。当然啦!能猎得虎豹,当然是英雄中的英雄,但罕见有这种英雄产生。
猎队已经走了两天,文昌和一些老弱妇孺留守在村子里,感到十分无聊,幸而猎队也许十天半月方可返回,至少这十天半月中他不会挨鞭子。
他穿好夹衣,冷对他已没有多大威胁,信步出了村,向影石村走去。
影石村的人,对他倒还友善,至少不象本庄的人,见他象见到瘟疫一般讨厌。
满地银花,白皑皑的一望无涯,枝头上冷柱垂封至地面,北风吹来如同利刃裂肤,一脚踩下去,浮雪至掩至膝盖。
他轻快地踏雪而行,穿越被大雪掩覆了的森林和山坡,山坡的那一边便是占地比大蔡家庄大了一倍的影石村,站在坡上,可以看到村中心的三姓宗祠,祠左方是武馆,这时冷清清空闲无人。武馆,事实是宏济寺,庙门关得紧紧的。
影石村成四方形,高高的寨墙,四座寨门,共建有八座碉楼,远远地看去,十分壮观。
文昌早对影石村的学艺和武馆十分向往,可惜他没有机会参加。堂兄文华的书,他偷了不少,也暗地偷听文华朗读,暗中摸索书中的含意。他天份极高,可是所得仍微乎其微,但一些普通字语,他也懂得不少,至少不是西瓜大的字认得两箩筐的草包。
他向坡下走,远远的,右面山坡中一座梅林中,有两个人影在林中背手而行,腊梅的清香迎风飘扬,人鼻芳香令人沉醉。
他认得,那是影石村耽了八年的老夫子商岚和张村主张良佐的大管家张宏。
商岚并末显苍老,八年的岁月令他华发飘飘,修长文弱的身躯并末显得驼背,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而已,大概老花眼也该加深了些。
张宏是个彪形大汉,四十出头,豺头豹眼虎背熊腰。这人的来历,连张家的父老也弄不清底细,是否真姓张,谁也不知内情,只知是张村主五十余年前在外面带回来的得力助手,不但照顾村主的田地庄稼,也照顾看龙驹寨的三家店面,十分能干。他人生得高大壮实,相貌凶猛,说起话来如洪钟,举动敏捷,透露出一股子宽而粗豪的气氛。他对张村主十分恭敬,对村中的三姓父老也够客气,但三姓父老子弟都有点伯他,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一胶无形的震惊人心的力量。
两人背着手,并肩向这儿走来,一色羔皮掩耳风帽,老羊皮袄,青色棉裤牛皮长靴,斯斯文文地走来,刚好和文昌碰上了。
“咦!文昌,你竟穿着夹衫不冷?”张管家讶然叫。
文昌不是木石人,别人对他好他不是不知道,只感到眼角发冷,但他强行忍住了,自幼所受的折磨,令他的心灵上披上一重重坚强的甲胃,不为外界所感,不露内心的表情,任何好意和恶意,他都一概拒绝。他淡淡一笑,英俊的脸蛋上只有几条肌肉抽动,怎能算笑。
“小可不冷。大管家好,老先生好。”他世故地抱拳虚揖。
张宏重重地哼了一声,突然脱下老羊皮外袄,抛过说:“穿上……”
“不!谢谢大管家。”他将皮袄抛回,相当不客气。
张宏再将皮袄抛过,大声说:“我知道你大伯不是东西。放心,穿上,你正在成长,千万不可折磨自己,冷暖自己留心些。你大伯如果不高兴,告诉他,是我张某人送给你的,叫他冲着我来。”
老夫子商岚不住摇头,苦笑道:“大管家,你在替他招麻烦。”
张宏嘿嘿笑,轻蔑地说:“有什么不得了?大不了离开蔡家庄,我替他找一份事干干,也比他在庄中受折磨好些儿。哼!这年头弱肉强食,谁软弱谁倒霉。”他又向文昌叫:“孩子,走,到我家去聊,日后如果有困难,来找我。影石村我不在,可赶到龙驹寨张家磨坊去找我便成。大丈夫四海为家,你可别傻。”
人的命运确是奇妙的,也许一言一语一动,便决定了终身好坏。这次偶然相会,替江湖带来了一场难以终止的风暴。
在影石村耽了一天,大管家张宏和老夫子商岚,让他概略地了解了两座村庄之外的世界,不啻在他不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大石,死寂的水激起了波澜。
临行,大管家送他出村,在村口,大管家豪放地说:“孩子,记着,海阔天空,何处无容身之地?是你主宰着你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让命运主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向命运低头认命的人,将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糟踏,好自为之,别忘了有困难来找我。”
文昌心潮激荡,长揖到地说:“谢谢大管家的关照,小可记得你老人家的话。”他告辞,大踏步走了。
十天之后,守猎队回来了,收获不大,全庄的子弟们情绪低落,而且暴雪提前了两天,守猎队十分狼狈。
大雪纷飞,暴风雪光临大地。蔡家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