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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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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姓文,家住城外务本廊。”城内,最小的行政区称坊:城郊,称为厢,乡间,称为里,所以只消一提坊厢里便知是城里人或乡下人。

“文公子府上作何生理?”

“见笑大方,先父留任商州府教认,教书夫子,没有顾吓名。至于小生,会在州学舍就读两年,曾四边游学去长见闻。”

“世代书香,文公子,你值得骄傲,今日春游,只带了两名小生,公于既然也到大雁山……”

“姑娘如果不弃,小生愿伴随姑娘劳驾一游,但首先得说明,小生对慈恩寺不太熟悉,也许会令姑娘失望哩!”他两人愈说愈接近,愈说愈亲热,后面的宋安愈听愈不是味,愈听愈冒火、羞愤交加中,蓦地一咬牙,“叭”一声抽了马儿一鞭,双脚一夹,猛地勒缰。马儿先是向前行,再人立而起,一声长斯,马儿的两双前蹄乱踹,踹向文昌的马腹。同一期间,后面蹄声如雷,两女两男四匹健马逐渐驰近,相距不足米里地,速度奇快。前面骑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流水行云荀剑红,女的是一身白,是白衣龙女夏小姑娘。后两人一是虬髯大汉,一是年华十五六的俏侍女。

文昌何等精明?早已留心宋安的神色举动,马儿双蹄还未踹下,他一带缰绳,坐骑轻灵地侧移数步,避过一踹,扭头笑道,“宋老弟,干什么?咱们都是读书人,用不着粗野,免得被人耻笑斯文扫地。”

宋安用马端文昌的坐骑,枉费工夫,立即将马勒住,准备拔佩剑动手,愤怒地叫,“你再不走你的路,宋某要狠狠地教训你这无端岔人的家伙,你走不走?”

文昌含笑摇手,道:“且慢,咱们得评评理,小生无端岔入了什么?小生似乎并未招惹了阁下哩!是么?”

流水行云四匹马已经到了五丈内,马儿缓下了。白衣龙女目光掠过了文昌的脸面,发出一声讶然惊呼:“噫!”

文昌一怔,心说,“是她!这泼辣的小丫头。”

白衣龙女虽确知是蔡文昌,但看了穿着打扮却又有点疑惑,加以文昌神色未变,她一时到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宋安将佩剑拔出一半,狂怒地叫:“二小姐是宋某的世交,用不着阁下在这儿献殷勤,本公子只问你一句话,你走是不走?”声落,他的剑已出了鞘。

文昌瞥了停在三丈外的四骑一眼,再扫向脸色微愠的田二小姐,突然面色一沉,一字一吐地道:“美色当前,绝不放手。”

“原来是几个登徒子”。白衣龙女失望地自语,叹了一口气。

………………………………………

第十二章 

文昌发现男女四骑上的白衣龙女,正是曾经和他冲突过的白衣龙女。也许是对他仍不谅解,也许是急于摆脱她的主意,竟然用轻薄子弟的口吻,说出“美色当前决不放手”的轻浮话来,白衣龙女失望地道:“原来是几个登徒子。”而且深深地叹息一声。

她的声音虽小,但文昌却听了个字字入耳,感到浑身—阵寒冷,心中有愧。

流水行云当也听到了,扭头问:“苑君,你为何叹他?”

白衣龙女垂下了螓首,低低地道:“姨父,不是他,他不是这种人。”所以心中一宽,不由自主叹息松口气。

流水行云已在她口中知道了去年龙驹寨的经过,也在林曲小酌见过文昌的真面目,老人家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少年男女的心理,一个女孩子关心一个陌生男人,即使是最笨的长辈,也知道其中必定有情爱牵缠在内,用不着再往里深究了。他紧盯着文昌,也低声道:“孩子,我不知林曲小酌那个年青人是不是龙驹寨的蔡文昌,却知道这人确是林曲小酌出现过的年青人,因为我老眼不花,决不会认错人。”

“姨父,当真?”白衣龙女骇然轻呼。

“半点不假。”流水行云斩钉磁铁地答。

白衣龙女如中电触,惊恐地盯着文昌的脸面。她愈看心中愈乱,难受已极,不错,确是像,文昌早年那高傲愤懑的愤世者神情不见了,但那令她难以忘怀的笑容却是那么真贵,英俊的面容未改,更增加了三分葡萄酒洒逸的风华,还不错,是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绝望地喃喃自语。

宋安这时进退两难,剑己拔出了,而这位文公子见了剑竟没有半丝儿害怕的神情流露,而且笑嘻嘻地毫不在乎。更确切地说出决不放手的话,剑吓不倒人。

他向那两名少年仆人看去,两位小家伙也扑鞍微笑,做着鬼脸儿,在向他挤眉弄眼呢!

他再向车窗的田小二姐瞧,这丫头真不像话,不但不同情他的处境,甚至还轻蔑地向他撇嘴哪!

世间财色两字,都可以令人发疯,宋安羞愤难当,忍无可忍,将剑平伸,咬牙切齿躯马冲上叫:“好吧!今天不是你便是我。看剑!”

有钱人家的子弟,不仅读书,也练武防身。关中民风强悍,舞刀弄棍是家常便饭,宋安当然会两手,不然怎能舞沉重的佩剑?马儿疾驰,居然声势汹汹,蛮象回事。

文昌策马路跳,人马合一,左—跳右一抄,反抄到宋安的马后,笑道叫:“老天化日阳关大道。你老兄动剑杀人,心燥气浮,斯文扫地,不可,呵呵!”

宋安的骑术不含糊,但却被文昌的更高明骑术吓了—大跳,但正在气头上,又在田二小姐之前。怎能罢手丢人现眼?顾不得厉害,回转马头再次挺剑而上,怒叫如雷道:“再不走戮你一百个窟隆,狗东西。”

文昌策马后退,一面叫:“老兄,剑下留情,剑下留情。呵呵!剑尖举得太高,不但得手不易,且易被人反击。哦!对了,还得下沉三寸才行。哈哈!差点儿,没刺上。”

文昌的骑术确是值得喝彩,人马合一,如臂使指,盘旋跳跃,轻云敏捷,宋安却疲于奔命,连冲三次,怒叫如雷,这次文昌却不饶他了在行将错过的刹那间坐骑略向外移,“叭”一声脆响,马鞭一闪,击中宋安持剑的右手小臂,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哎呀!”宋安厉叫,剑向下沉,握不住翩然堕地。

两匹马各行出两丈外,文昌扭头叫:“宋公子,四照面共计两回合,你怎么丢剑了?拾剑走吧,不然有苦头吃了,在姑娘们面前失风,多丢人?你还有脸死缠耍赖不成?哈哈!再见了。”

三匹马伴着轻车,一阵鞭响,向慈恩寺驰去。

宋安咬牙切齿下马拾剑,向同伴叫:“弟弟,走,把师父找来,这口气我忍不下。”

两人向回赶,搬救兵去了。

“姨父,快走两步。”白衣龙女低声说。

文昌一面和车内的田二小姐胡扯,一面留心后面的动静,果然发现白衣龙女一行四骑紧跟不舍,心说:“不好,也许她们会找我的麻烦,这丫头真怪,似乎放我不过哩。”

男女之间,假使漠不相关,便可天下太平,不会有情爱的纠纷发生。文昌并不真怕洞庭夏家的天玄摧枯掌,更用不着躲避白衣龙女,但他却不想见她,更不愿和她动手动脚,这证明他对白衣龙女已产生了微妙的奇异感情,而且心中也有了她的影子,白衣龙女是第一个和他交手的少女,那次动手出了误会,当小丫头发现错误时,向他道歉且赠丹药谢罪,这在一个高傲的少女来说,是极不容易的事,因此之后,文昌对白衣龙女的泼野和喜怒鲜明的个性,与勇于认错的襟怀,嘴里不说,心中亦隐有喜悦,内心中,他对白衣龙女的印象极为鲜明深刻,而且逐渐对她的观念上有所爱,也就是说,他中已有了白衣龙女的影子。不管是爱是恨,比漠于关心是截然不同的,爱和恨可以相生相成,漠不关心却是无可救的死境。所以在她的内心里,恨念逐渐消失,爱意代之而起渐渐萌芽。

但他心中有顾忌,一方面是龙驹寨挨了一掌有点耿耿于怀,另一方面而是他自认是个已开始堕落的亡命之徒,不想高攀洞庭望族武林世家的夏家。也就是说,他有点自卑,不愿自讨没趣,这种心理是致命之伤,令他始终不愿挨近白衣龙女。

慈恩寺前车水马龙,仕女如云,平时极少露面的闰阁千金,这时都巧装细扮与春光斗艳,任由青年子弟评头论足,她们在春光中变得脸皮厚而不在乎了。

在所有的游客中,几乎绝大部份是上流社会的人,不然决不会有自用的马车,更没有余暇来春游浪费大好光阴。女眷们如果没有男士护驾,也必定是三五成群带着仆妇丫环的淑女贵妇。

寺朗园林范围席阔,东一堆珠翠,西一堆彩凤,人们在春光中欢笑,各占地盘,衣香鬓影美不胜收。大雁塔的左侧,是一片四五亩大的桃林,林右与大雁塔交界的走道,两侧是参天古树,桃林中一片锦绣,桃花似海。这几有五座亭台,是设宴的好所在。

寺前广场是停车驻马之处,自有一些香火居士照顾。文昌极充护花使者,伴着田二小姐主仆三人进寺随喜一番,然后绕出塔门石坊。

驰道直达塔门石坊,古槐夹道,石造的门坊气象万千。塔门坊后面古木参天,种花的台僵却不见花影。再往后是塔前碑林,碑林后方是高耸入云的四角七级大雁塔。

文昌走在左方,背着手,极有风度地缓缓举步,一面和田姑娘娓娓轻谈。两仆各棒食盒布包后跟,两名侍女则左右参扶着看去弱不经风,一身绮罗的田姑娘。

距塔石坊门还有十来丈,右侧小径上转出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脸如冠玉,另一个脸团团沉着精练。

文昌一怔,心说:“这两个家伙和我一样大胆,竟然没离开府城。”

两个家伙并没留意缓缓而来的文昌,盯紧他们前面的一群男女。那群男女共有十二名之多,四名千娇百媚的青年少妇,四名仆妇。另四名正是追逐相府香车的四个青年人,北大街同知大人伍府的少爷们。

文昌故意放缓脚步,让前面的两批人进入塔门石坊。

在他身后不远处,卖唱老柴在一颗古槐后,向一个锦衣大汉低声道:“光炎兄,速回报令主,这人确是亡命客蔡文昌,要快,决不可让他脱走了。”

光炎兄眼眉紧锁,惑然道:“世间面貌相同的人不少,恐怕……”

“不会错的,兄弟的目力足以信赖。”

“这家伙看去象个大户人家的浪荡子弟哩!”

“这就是他的聪明过人之处,不然怎能逃过官府鹰犬的耳目?”卖唱老柴夹起琵琶说。

“那女人……”

“是太平坊田家的闺女,这家伙在半路上碰上的。”

“兄弟立即回报,小心了。”锦衣大汉说。

“不劳悬念。我去找他攀交情,绊住他。”

白衣龙女老少四人缓缓而来,两人互相一打眼色,各走各路,锦衣大汉不久之后,躯马向东郊狂奔而去。

文昌见到玉面虎之后,怀有戒心,他知道玉面虎必定不甘心,假使夹路相逢,必有一场好拼,在大庭广场之中闹将起来,对自己极为不利。

经过碑林,田姑娘突向侍女道:“小珊,将果品带到桃林凉亭等我,我和文公子登塔一游,不久即至。”

她在遣开侍女,文昌对小金道;“小金,你两个伴小船前往,小心,不许有人惊扰。”

四个小家伙应身转身,小金则将一个长绵包交到文昌手中方喜悦地走了。

塔底宽十丈,四面开门,每一层都建有金碧辉煌的佛像,藏经却早就搬到慈恩寺里去了。

文昌在塔下略一流览诸遂良的圣教碑,然后相偕入西面的塔门。田姑娘开始累得娇柔无力,文昌笑道:“田娘,塔高十六丈,恐怕姑娘不胜任。来,我挽你一把。”

“有劳了。”姑娘媚笑,整个香喷喷热烘烘的胴体,几乎偎入他的怀中了。

蹬塔的人不多,两人相偎循螺旋梯一步步向上爬,到了第四层,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田姑娘娇喘吁吁,桃腮赤红,腻声道:“文公子,你的……的……手……”

她娇羞满脸,虚应故事地去轻推文昌拦在她腰上的手,这只手,已经快接近她胸部了。

温暖腻滑的玉手一触之下,文昌感到心中一荡,突然将她板入怀中,伸手轻抚她的粉颊。

她扭动着娇躯,半闭着眉目,似在逃避他那灼灼感人目光,喃喃地道:“文公子,你……你认为我太……太过逾越么?”说完,伏在他怀中,娇躯略现颤抖。

文昌脸上出现了古怪的微笑,蓦地一咬牙侧耳倾听片刻,突然将她抱起抱得紧紧地,猛地将火热的嘴唇吻在她的粉颊旁。

田姑娘怎受得了?恩了一声,浑身一震的蛇一般的腰轻扭,喘息着低语:“冤家……,真爱我对我有意,遣大媒来。你……你……”

她迷失了自己,软倒在文昌怀中。文昌的嘴吻住了她的火热樱唇。

一阵奇异的浪潮无情地向她袭击,一阵恐惊,一阵响,一阵虚弱,接着是一阵快意。终于有了力量,开始热烈地回报他。

文昌在激情中突然清醒,猛地扣住她的双肩推出,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丫头,你是处子之身,是么?”

田姑娘正在魂游太虚,沉醉在他的爱抚中,突来的变故令她吃了一惊,张开眉目,看到文昌凛然的神色,脸上红溯迅速地消退,张口结舌地问:“你……你此话何……何意?”

“我问你,你可是处子之身?”

姑娘闭上眉目,滚下两行情泪道:“你……你是我第一个如……如此接近的……男人。”

“你为何竟然如此自甘下贱?哼!”

姑娘以手掩面,饮泣道:“我已十七岁了,爹替我找了几次婆家,我不愿嫁我所不认识的陌生人,要自己找一个心爱的终身伴侣。我找到你了,你却不齿我的为人,骂我吧,或者杀死我吧,我……”

文昌摇头苦笑,轻拥住她柔声道:“姑娘,你错了,我也错了,你这种行为,极为世俗所不谅,几乎坑了你一生唉!冤孽。”

“文公子,不……不要卑视我,不……”

“记住,不要再冒险了,你别走险,坑了你自己。”

“文公子,你……你的心中可容得下我么?”

文昌苦笑,轻轻推开她道:“姑娘,我不能,我是个坏得不可再坏的浪子,一个江洋……假使我不是及早发现你是处子之身,你将痛苦终身。姑娘,你已经走到悬崖的边缘,及早回头,找一个可靠的伴侣。我不是你所想象的书香门第的子弟,而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坏蛋。走吧!我送你往回府城。”

田姑娘惶然注视着他,珠泪滚滚,突然扑入他怀中,颤声叫:“不不!你的话不是真的你只是鄙视我,认为我是个自甘下贱的荡妇淫娃,你……”

梯口人影连闪,白影入目。白影发出一声惊骇的轻呼,流水行云洪钟也似的嗓音在空间里飘荡:“怎么?是怎么回事?”

文昌将田姑娘挽至身后,冷冷地道:“大雁塔中游春客,尊驾有何见教?”

白衣龙女脸色泛青,冷嘶一声道:“拐诱良家妇女,无耻!”

文昌也冷哼一声,道:“在下的事,用不着姑娘操心,多管闲事?”

田姑娘惊得粉脸泛青,轻推文昌低声道:“文公子,我们走吧!”

“且慢!老朽有事请教。”流水行云伸手虚拦。

“是请教拐诱良家妇女之事么?文昌冷然问。

“以尊驾的身份来说,这位姑娘花容失色,大有可疑,必须问个水落石出。”

“在下身份又待如何?”

流水行云淡淡一笑,指了指白衣龙女道:“半年前龙驹寨,尊驾对我这位姨侄女不会陌生吧!早些天林曲小酌……”

文昌吃了一惊,知道身份已被人认出,抢着道:“在下先请教,尊驾是否想以侠义门人身份行道管事?”

“老朽确有此意。”

“好吧!剑上见真章。呵呵!蔡文昌无所不为,也无所惮忌。下面见,在下先护送这姑娘下塔。”

“你……你真是蔡文昌?”

蔡文昌踏下梯口,冷冷地道:“不错,亡命客蔡文昌,江洋大盗,拐诱良家妇女的淫贼,龙驹寨的打铁匠,够了么?”

“天哪!”白衣龙女虚脱地叫,倚在墙上了。

文昌夹着田姑娘掠下第三层,流水行云挽住白衣龙女,匆匆地道:“孩子,镇定些,此中大有可疑,他如果真是江湖淫贼,怎为轻易放过那位少女?我缠他,你找机会问问那丫头,走!”

文昌走到塔门,心中一掠,门口不远处,卖唱老柴坐在一座石碑顶端,一面高歌一面用琵琶相和,四周围了不少游客,碑下,放着一顶旧风帽,里面有些粉银和制钱,不消问,他在这儿卖唱。

石坊口,抢入十余名大汉,提刀带棍,来势汹汹,其中有宋安兄弟,显然是带人前来报仇了。

左面碑林的阴影中,八挂道袍入目,七幻道正倚在一座大石碑旁,面含诡笑迎接着他。

后面碑林中,三个美色如花的喜盈少妇,春意映然,也向塔门注视。天!是黑魅谷真和他的两个侍女,他与黑魅谷真有过露水恩情,所以一看便知。

远处蹄声如雷,有不少健马向这儿赶。前面是驰道,但不准车马进入,既然马群奔来,事态定严重。

塔门右方,玉面虎和行客童宁;刚尾随着十二名男女转出,突见文昌抢出塔门,不约而同,“咦”了一声。

鬼使神差,一伙对头全不约而同在大雁塔下狭,路相逢。文昌心中骇然,暗叫糟了。

他将田姑娘推入塔中,低声道,“快走吧!我已顾不了你,越快越好。”

首先发现的是宋安和一群教师爷。宋安走在前面,一声怒叫,拔剑出鞘,用剑一指,叫道:“就是这个家伙,还有那个卖唱的狗东西,打断他们的狗腿,一切有我做主,动手。”

十余个人分两批,宋安带了八个人,急于而上,刀棍齐举。

文昌弹开绵包锁口,拔剑出鞘,大笑道:“凭你们几块料,也敢前来争风送命?着着着!”

他卷入人丛,如同虎入羊群。

千紧万紧,性命要紧,他不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正好利用这一批脓包开路。

他凶猛地疾冲而出,剑发风雷动,左拍右咬去势迅,出将近身的刀棍全部击飞,在人群惊叫声中,他从右方疾掠,去如电闪。

真糟!玉面虎和行客童宁正向后溜走,却没有文昌快,刚进入碑林,文昌已到。

玉面虎以为文昌追他们两人,同声怒吼,两把剑左右遇到。将文昌缠住了。

大雁塔中,流水行云和白衣龙女正在盘问田姑娘,外面人吼剑鸣,他们不予置理。

文昌被缠住一时脱身不易,无名火起,一挫钢牙剑下绝情;左一晃让过玉面虎的一剑,“白蛇吐信”急攻右面的行客童宁。

“铮铮”两声金铁交鸣声响,火花激射,行客连挥两剑,白蛇吐信,居然能将文昌的剑崩出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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