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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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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昏眩之感突然光临,体内的尸毒又发作了。

活阎王踉跄站住,先是抬头向天,吁出一口长气,九环刀徐徐滑脱掌心,再向前俯身,伸出颤抖着的左手,按住胸中鸠坊穴附近,一支手按不住三个剑孔,血如泉涌。

“我……我好,好恨……”他喃喃地叫,跌入抢出的两名小贼坚强的臂膀中。

一名悍贼向文吕疾冲,一声怒吼,就是一记“力劈华山”,刀风厉啸,居然象是名家。

文昌用劲过度,再挨了阎王临死反噬的一掌,诱发了尸毒开始蠢动,硬苦的浪潮,象是掩没了他眼前发黑,似乎黑暗已光临大地了。

刀到,他仍能模糊地看到小形影,耳中也听清了钢刀劈风之声,本能地抬起剑相抗。

“铮”一声暴响,钢刀向上扬,被剑震起,剑也向下沉,文昌跟随退了丈余,身躯不住抽搐。

小贼向前冲,单刀再抢。

文昌感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叱,有人越过身衅,接着是一声剑鸣,和一声小贼叫,但他眼前已看不清景物了,站在原地运功压抑体内的痛苦,左手拔出了幻电小剑,用耳力留心近身的人,这刹那间,他感到左脚一凉,接着有人跌在脚下。

悍贼的单刀经过文昌的左跨外侧,却被冲到的白衣龙女一剑刺中心坎,冲到文昌脚下,挣扎着死去。

小道土面前有大群贼人阻道,他的剑拔出了,一面黑一面白,是白骨阴阳剑。他一声尖叫大吼道:“白头炼狱,来者不归,不退者死!”

他这两声大吼和尖叫,山谷应鸣,回声轰然折传:“白头练狱,来者不归,不退者死……”

所有小贼,全都脸色发青,一窝蜂向西面山谷逃命。娇声又起:“放下你们的红货,快走!”

只片刻间,贼人如潮水般退去,地下的尸体不见了,只有斑斑血迹遗留。

施家父子女仆五个人,抱成一团吓得不住哆嗦。

文昌悠悠酥醒,拉掉在脖子上的破头罩,向前飞掠,冲向施家父女。

施家父女的后面,是已收了白骨明阳剑的小道士和老头儿,前面,是四海神龙父女两。

白衣龙女恢然转身,长剑指向飞奔过来的文昌,叱道:“站住!你也休想沾手。”

文昌没看先前的光景,不知炼狱谷的人是谁,他必须察看施家父女是否无恙。白衣龙女阻道,他不在乎,一声怒吼,碧玉屠龙剑发似奔雷,连攻三剑,面叫:“滚开!休管蔡某的闲事。”

“好不要脸!你这恶贼的孽还嫌不够?”姑娘怒骂,两人拼上了。

从前,姑娘的造诣比文吕高明得多,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但这时不同了,两人相去已是不远,姑娘狂攻八剑,文昌无败象,只退八尺左右。

施姑娘已经定下神,尖叫道:“天哪,蔡壮士,蔡……”

文昌只感到心中狂跳,施姑娘的叫声,令他放下了焦急不安的心,略一迟疑,手上一慢。

“嗤”一声锐啸,右腿外侧挨了一剑。

他冷哼一声,怒叫道:“小丫头,你想死?让开!”

叫声中,他飞退八尺,左掌心三枝银羽三棱箭闪闪生光,指向白衣龙女,待机发射。

他的暗器名震武林,连七幻道也有顾忌,白衣龙女怎敢冒险冲上?粉面铁青,切齿道:“你这无耻恶贼,无所不为,天理不容。你想在这儿拦路虏财夺色,你做梦!不行。”

四海神龙听到施姑娘的叫声,心中一征,向施姑娘说:“咦!姑娘,你认识蔡文昌?他是来抢劫你们的哩!”

施玉英抹掉凤目的泪珠,讶然叫:“老丈你说他……他是来抢劫我们的?”

“正是。”

“他与那些恶贼是一伙?”

“这到不是。”

施玉英轻摇螓首,不信地说,“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事实如此,他和那群恶贼火拼,都想独吞财物。”

小道土突然接口道:“不要先下定论,我去问问。夏前辈,也许你这次又错了,要劫取财物,他可以敲汉中纪家楼一笔,也可以向汉江秃蛟周转一二百两黄金,何至沦落至酒楼卖唱?用得着明知活阎王倾巢而出,在施展不开的所在地拼命?”

四海神龙状甚恭谨,欠身道:“两位也是同时隐身小舟探听的人,当然听清那晚蔡文昌所表明的态度,老朽怎能不信?”

“也难怪,你疑心,但其中必有隐情,权衡情理,他没有赶来劫掠的可能。”小道土答,注视施姑娘半晌,方举步向下走,走向文昌和白衣道女怒目相向之处。

文昌挺剑迫进,左手的暗器作势散发。

白衣龙女徐向后移,她并不真怕暗器,但道路窄小,躲闪不易,只能直进直退,万一失足后果堪虑,她不得不慎重考虑后果,一步步向后退,一面运功护体,准备应付暗器,并选择扑上的机会。

她是爱文昌的,但文昌的行为愈来愈恶劣,她伤透了心,由爱生根,令她陷爱恨之海不克自拔。那晚在汉中府纪家,方嵩父女退去之后,人群骚动,没有机会盘问。纪二姑娘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主观地认为文昌是前往报当街受辱之恨,和一举两便乘机采花的淫威恶棍,她伤透了心。

那晚文昌在汉江秃蛟的小舟中宴会,父女俩在水中出现。由舱旁观察,也发现曾在纪家出现的老头和小道土,同在舱顶隐伏。他对文昌更为失望,恨意逐渐多过爱念了,女人的心里很怪,得不到的东西,却又不让别人获取。既然爱文昌,她又不单刀直入和文昌亲近,既然生恨,却又舍不得一刀两断自断情丝,又想去掉,又不肯放手,大概除了将文昌毁掉之外,她不会放手的了。

小道土到了白衣龙女身后,轻声说:“夏姑娘请退,让贫道问问。”

白衣龙女平时眼高于顶,但在小道士面前却傲态尽减,退在一旁说:“道长请便,但千万不可放过这恶贼。”

小道士微微一笑,颊旁居然出现了笑涡,当路一站,向文昌稽首,变着嗓子说:“亡命客,贫道稽首。”

文昌承受了千面师太的衣钵真传,对化装易容术是行家,小道土的淡黄脸色,和加粗了的眉毛,在他一看之下便看出了破绽,他惑然在小道士脸上转,一声不吭。

小道士正是方小娟姑娘,她心中有鬼自己知道,文昌的注视,令她芳心狂跳,声如雷鼓,到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易容术,而是被文昌如此切近的凝视而心中发慌,一个少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了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情,她深吸入一口气,避开文昌的灼人目光,又道:“你可以放心,施大人一家子安全无恙。”’

她这种大胆的意测假设和单刀直入的说明,果然奏效,文昌神情一懈,收回银羽三棱箭,吸入一口气,突又冷笑一声,问:“请教,刚才谁叫出炼狱谷的切口?”

小娟一位,问:“咦!你没看出是我?没看到白骨阴阳剑?”

文昌摇头,说:“在下正在生死关头,一无疥见。告诉你,除非施大人永远在贵谷的保护之下,不然,在下必定重来劫掠,人财俱要直止成都为至。记住,在下会再来。”

“你真有这种打算?”小娟含笑问。

不远处传来施姑娘的尖叫:“蔡壮土,你真要劫……”

“半点不假,你小心了。”文昌硬着头皮向上叫,突然扭头便走。

白衣龙女感到一股无形暗劲涌到,将她震退两步,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文昌飞步回奔,耳听施姑娘在后面痛苦失声,他感到心痛如割。不消说,施姑娘定然认为他是个恩将仇报的无耻小人。这种误会如在别人的想法中出现,他不在乎,但在他敬爱万分的施姑娘心中出现,他无法忍受。但为了她父女的安全,他不得不硬起心肠,咬牙急奔,大颗泪珠洒落胸搽。

绕过两座山嘴,栈道在望。腾地,他感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猛地大旋身往回抢,撤下了碧玉屠龙剑。

他怔住了,身后是小道士,正神态从容向他微笑,在八尺外止步,笑道:“你很机警,不错。拭掉你的泪痕,可以停下来裹伤了。”

他象一个被人抓到愉糖果的小孤一般,俊面涨得通红,用手抹抹脸,神态又变冷,厉声问:“不放过在下么?”

“壮土,收剑说话,我们打不得,是么?”小娟笑笑的答。

他没有理由再凶霸霸地对付一个没有恶意的人,而且这个不但是炼狱谷的高手,也是拯救施家的大恩人,汕汕地收起剑,问:“道长真是炼狱谷的人?”

“喏!这是码证。”小娟亮了亮白骨阴阳剑。

“在长安,在下曾和贵谷的三位少女会过一面,贵谷的一名侍女,也令在下吃惊,贵谷果然名不虚传。”文昌鹌然地说,他感到自己确是不行,前途多艰。

小娟由然一笑,问:“不必岔话题,阁下真不愿放过施大人一家?”

“不错,但在贵谷的高手翼护下,在下决不贸然下手。”

“你说谎!”

“你骗人。”

“什么?你说我骗人?”姑娘困惑地问。

“你的易容术太拙劣,你是女人,也许就是曾在长安效外黑夜现身者之一。在下自认学艺不精,认栽,不再抢劫施大人,但姑娘必须护送他们入川返回故乡,不然在下不会放手。”

姑娘心中暗惊,脸上发热,追问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了施小姑娘?”

“呸!胡说,闭上你的嘴,收回你那龌龊的怪念头。”文昌露怒地叫,脸上肌肉抽动,他敬爱施姑娘如同神仙,岂能忍受外人所加的污蔑?叫完,凶狠地说:“如果你不是炼狱谷的人,又假使你不是在这时出现,我要和你拼命,割掉你的舌头。”

文昌凶狠地怒叫,暴露了他的内心感情,小娟大惑,脸上泛起迷悯神色,默默地说:“怪?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明白了,你在使用诡计,要利用炼狱谷的人替你护送施家,你不是为行劫而来的,你是暗中保护施家而又怕仇家赶来下手……”

“不必说了,算你聪明。”文昌暴躁地叫,在这种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之前,他不得不甘拜下风。

姑娘低下头,用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我,施姑娘不是很美很美么?你对她的感情如何?”

“我永不会告诉你。”文昌直率地答,

“那么,我也永不会答应你护送入川,也许,我……我会……”

“你?你会怎样?”文昌惊问。

“我会杀她。”小娟斩钉截铁地答。连他自己也弄不清啦,怎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你……你说什么?”

小娟低下螓首,黯然地说:“我……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我却知道,你是一个轻于言诺的人,一个……”

“胡说!”

“我绝不胡说,你忘了邙山之上方小山的姐姐小娟对你的期待,你曾经答应过去看她的。一个女孩子,对你只能说出那种含蓄的话,而你也曾和如此含蓄地回答,小娟的心中自然认为你有意。可是,你却对施姑娘……”。

“天哪!你!……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邙山的事?你……”

姑娘神情一冷,拾起挂着泪珠的面庞,说“我是方小娟,小山弟弟的姐姐。”

“你……你……你……”文昌忽然惊叫,语不成声。

“不归客是我爷爷,刚才那白发老人是我的爹。自从禹王沟相遇,我和爹一直没离开过你。”

“我……我好糊涂,我……”

“你不糊涂,你仍不放弃你的浪子生涯,抢劫,杀人风流自命,害人害己……”姑娘泪上如雨,说不上去了。

文昌摇头苦笑,说:“方姑娘,请听我说……”

“方姑娘……”

“别叫我,我不理你……”

“小娟妹,坐下我将我与施姑娘的事对你详说,你……”

他叫小娟妹,姑娘浑身一震,但却以袖掩面,抢着叫:“我不听,我不……”

文昌心中一转,突然叹口气说:“你不听也罢,反正我已是将死的人,自己还顾不了,何必再等别人的死活?我这一生恶名昭彰,再增加一两个人的误会和嫌恶……”

“不许你说!”姑娘尖叫。

文昌没理他,往下说:“施姑娘在我心目中,是神而不是人。神,是不可亵渎的,所以你刚才向我对她的感情,这是亵渎,我因此而暴怒。

“我不信天下间有神。”姑娘软弱地叫。

“你会信的,小妹,我说出之后你更信了。”

他无顾虑的一拉她的大袖,姑娘乖乖的坐下。两人傍崖并坐,文昌将在长安和施姑娘的事娓娓道来,并将自己—的感受一一说了,最后说:“你想想看,象这种善良的小姑娘,我一个天涯亡命浪子,除了尊敬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在她面前,我自卑得成了一头虫蚁,我的所作所为,令我羞愧得不敢见她,唉!”

姑娘默然,久久方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四海为家,浪迹江湖。”

“不到白头山炼狱谷看小山弟?”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我和爹护送施家返回成都,然后回谷,希望你也在暗中相随,我们一同回谷,浪子生涯终非了局,你仇人满天下,何必浪费自己的生命?大哥,你答应?”

文昌低头思量,心中难以委决,他曾表示过,他对在禹王汤时村店邂逅的小娟姑娘动了真正的爱念,事实也确是如此,可是,今天他发觉,小娟姑娘不但是方小山的姐姐,也是炼狱谷的千金小姐,在他来说,这是一种无形的打击,而不是让感情增进的好兆头,一方面是他体内的尸毒是否能躯除尚在未知之数。在邙山,小娟父母已表示无能为力,几天后如果仍然找不到驱毒的千载交藤,或者无极气功未能登堂入室,不能将真气疗伤术炼至化境,便活不了两年,何必误人误己?目下他可以运用真气疗伤术,但只可运用于一些小轻伤,进步极慢三两年中恐怕难以成事,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后果。

一连串的感情烦恼着他,令他焦燥难安。

“大哥,决定了么?”小娟扭头轻问。

文昌一咬牙,说:“好,我在暗中跟下,明里仍说是不放过施家,然后顺江而下到贵谷探望小山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其实,他决定半途溜开,找一处人迹不到之处苦练无极气功,即使要死,也要死得秘密些,不让姑娘一家子替他哀伤掉眼泪。

“好呀!一言为定,这就走。”小娟喜悦地叫。

远处人影纷现,施家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文昌掩在崖下,低声说:“小妹,再见。替我向爹请安,我走了,在人群之后跟踪,也许在无岔眼人物盯梢时,我会探望你们。”

“大哥保重,小心为上。”姑娘摇手叮咛。

文昌奔出十余步,突又转身掏出怀中在太白山得来的纱巾,晃了晃问,“小妹,这是你的?”

姑娘点头轻笑,说:“你留着,大哥,请记住第三句话。”

“我会的,小妹。”声落,人已去远。

亡命客蔡文昌与活阎王为了抢劫施若葵而火持的消息从阎王沟的小贼口中传遍江湖。消息上说,火拼中,活阎王和恰好赶来走动连络的太白之狼,全被文昌杀了,玉面虎受伤逃走,恰好遇上炼狱谷的入途经该地,洞庭君山的四海神龙父女也恰好不期而遇,两批人杀退余贼,赶走了亡命客蔡文吕,并且联手护送施家返川,防范亡命客卷土重来云云。

………………………………………

第十九章 

人群到了汉中府,休息一天,第二天启程之时,不但方嵩父女恢复了本来面目,从四川赶来会合的无双剑彭春风赫然在焉。

从湖广北上的炼狱谷高手红沙掌富吉安,也率领着一批高手从西安府往下赶,其中有小丫头小兰小惠,小兰已将消息传到,炼狱谷的高手齐出,乃是近年来空前大事,江湖为之震动。

之后,亡命客蔡文昌失了踪,炼狱谷的高手大索天下,连谷主不归客方回和老伴魔剑阴煞董双娥,也在江湖现踪,但一无所得。

因此一来,江湖大震,也因此一来,江油平静了两年,谁也惹不起炼狱谷的人,谁也不敢惹事生非。

不归客方回,一趟无尽谷和九宫堡,黑白两盟矢口否认和蔡文昌有纠葛,三方面搞得不太愉快。

文昌的下落如何?他在隐修。

无双剑会合了少谷主父女,文昌放了心,但他仍不放心在暗中跟下了。

南栈道的起点该从沔县算起,过了大安驿,险道逐渐出现,以下的五丁关,七盘关,愈走愈险,稍一大意便会粉身碎骨,委实难走。怪不得诗仙李白在“蜀道难”乐府上写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

过了七盘关,便算是进入四川了,这一带的河溪开始向南流,最高点已过,但道途更险,巍然森立,石峰插天,河溪下降千寻,绝峰拔起万折,山势本来就够雄奇,道路更是鬼斧神工令人难以置信,一段栈道架在峰腰的绝壁上,远远看去象是空中楼阁,在云雾掩映中,如虚如幻,没有栈道的地方,则是鸟道羊肠,千盘万折,没有百尺平路,没有一里坦途,不要说开辟的工程,仅算算十里一站的修路工人的阵容,便知道每年的修护费是如何的惊人了。据说,秦惠王在褒谷和蜀王的守猎队相遇,送了蜀王黄金一筐,蜀王不客气,只回了一筐土,便呼啸而去,大批军马平白的失了踪。秦惠王大怒,可是竟找不到蜀王退入四川的道路。惠王的大臣说,蜀王送土,这是得土的端微,取蜀是天命,可是,连入蜀的路也找不到,如何去攻?

聪明的秦王,用石刻了五头大石牛,说是能下金粪。愚蠢的蜀王上了当,命当时著名的五丁大力士将牛拖入蜀中,所开的路便叫金牛道。不但牛不能拉金粪,这条路便成了蜀王国亡家破的幽冥路,作为后人贪心之戒。

方嵩父女一行人缓缓入川,一天走不了四十里。这期间三位小姑娘非常投机,一般儿美绝丽寰,一般儿年纪,女孩子在一块儿,不是仇人便是朋友,三人既然投合。自然亲密得蜜里调油。

但她们有一共同点,便是绝口不提蔡文昌,大家憋在心里,都不愿提出。

一行人逐渐南移,不知后面发生了大变故。过了剑州文昌的消息开始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唯一知道蔡文昌跟来的是小娟,但由于沿途文昌并未前末相会,有无双剑在旁招乎,文昌不再现身了,所以文昌在剑州失踪,小娟未知道文昌的下落。

这天,到了汉州,已是丘陵地带了,往南,丘陵之后是一片平原,人烟稠密,村落罗布。

已经是安全地带了。小娟一群炼狱谷的人,早已在绵州获得了坐骑,官道宽阔,马儿可以放胆奔驰。

“我该往回走接他了,他为何总不来见我呢?”小娟想。

她要往回走,便驱马走近施玉英的小轿旁,首先,她必须将施玉英对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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