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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徐同学张大嘴巴愣住了。
“你不信。咱们天津有河东区有河西区还有河北区,就是没有河南区。把它划过来不就齐了?”
徐同学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眼角泛起鱼尾纹。“河南比比天津大多了。人家省长改区长啦?”
“我就是打个比方,调动你们的积极性。”郝晨为自己辩解道。“咱们自己开公司,过不了几年准能发。我的目标是瞄准天津首富。你想一想,天津首富,干吧。”郝晨有力地一挥拳头。
“对,当首富。买房交首就不困难了。”徐志远逢迎着说。
“咳,你都首富了还交什么首付,直接买下来不就得了。”郝晨向徐志远说道:“杨俊多跩也得贷款买房。你首富准能超过他。”说着他向坐在沙发上的徐同学伸出手。
“超过他。”徐志远站起来和胖子握手。
转天晚上在大爷家的小屋里,徐荣峰夫妇坐在床沿上听着坐在沙发上的侄子说话。
书包里的两沓人民币使徐志远充实了底气。他说:“我出两万把这事平息下来。咱谁也别闹了,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别给了。”大爷嬉笑着说。
“你闭嘴,老帮子。”大娘瞪了一眼老伴儿。
徐志远从书包里拿出两沓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大娘几乎是从床头蹦下来的,眉开眼笑地接过钱。在她眼里这就是两块冒着红光的宝石。她话语甜蜜至极,“还是志远这孩子好,从小就爱学习。说话也中听。学习好,工作也好。咱那儿子能比上人家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一番夸赞使满腹盛气的徐志远回到了作小辈人该有的乖腆,他倚在靠垫上用手挠着脑袋即谦虚又炫耀地说:“尽我所能吧。最近我买了套房子,手头也正紧。”
“买新房好呀,瞧人家孩子。”大娘瞅着侄子夸,顺理成章地问:“那小房子还卖不卖了?”
徐志远心里一哆嗦。怎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来这里的路上他思索过这个问题,两万元钱能否解决纠纷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说出卖房,大娘很可能翻脸闹事搅乱卖房还钱的计划。应该避免扯到房子上来。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又摆在眼前了,只有撒个慌了。他说:“不卖。留着给志坚结婚用。”
老俩口信以为真笑得合不拢嘴,“好好。”
看来纠纷可以平息了,哪怕是暂时的。等他们醒过味时,自己已经大展宏图了。有美好的前景指引,各种小小的纠纷都能迎刃而解。
侄子不再多说什么了,一则怕言多语失,二则他在长辈面前永远是个爱看书看报的乖孩子。他从沙发的一摞报纸中随手扽过一份报纸看了起来,任凭老两口可劲儿地表扬和赞美。
大娘爱抚地看着侄子说:“今天在这儿吃吧,我炒个菜。”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徐志远看看墙上的挂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于是站起来,拽了拽屁股后面的裤子。
“你真吃了?可别客气呀,咱一家人有什么吃什么。”大娘说。
徐志远说:“我把这张报纸带走啦。”
“拿走吧,看吧。”大娘说。
徐荣峰夫妇将侄子送出门外。
“儿呀,有时间上大娘这儿来。”大娘在楼梯上还嘱咐着。
“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大爷也慈祥地叮嘱。
徐志远搭乘一辆出租车走了。在车上他继续目不转睛地看报纸。吸引他的内容是新近统计出来的世界富豪排行榜。巨富们的巨额家产让他浮想联翩。一路狂想的徐志远不知不觉已到自家楼门前下,头也不回地下车就走。要不是出租车司机断喝一声,他竟忘了交钱。
时间培训 装修墙倒
二零零五年九月底的一天早晨,写字间里的员工们都在忙各自的工作。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敲打键盘和点动鼠标,噼哩叭啦的声音如同小学生们正在上珠算课。
潇洒俊朗的人事经理罗伯特章走到屋子中央背靠门口,击掌并向大家喊话,“大家注意啦,先把手里的任务停一下,我说一件事,OK?”
键盘敲击声立即停止,大家抬头静听,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最近一段时期,人事部门针对大家在工作中的需要安排了一些培训。有办公软件培训、英语培训、集团历史简介、公司产品、社交礼仪、防火知识讲座、团队合作等等,机会难得希望大家踊跃参加。培训时间有长有短,安排在每周末的英语培训要历时两个月,短期的培训也就是一个小时。OK?”他扶了扶眼睛腿继续说:“今天我安排了一个时间管理的培训。这是外资企业竞相推崇的前沿理念,旨在解决工作生活中时间冲突。因为我们的小会议室太小了,所以把大家分成两组,上午一组下午一组。昨天我发的邮件上已经分好组了。OK?今天上午参加培训的员工到我这儿来签到,咱们十点钟准时开始。OK?”
员工们恢复了忙碌。刚才敲击键盘的声音减少了一半。参加培训的员工们拿着水杯和本子往小会议室里走去。
徐志远点击开昨天人事经理发来的邮件又看了一遍,机加工部员工被定于今天下午参加培训。看罢,他从嘴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怎么办呢?前两天和装修公司定好了,今天下午新房开始装修。自己得回去布置一下该怎么装,可是培训被安排在下午。昨天他接收到邮件后思索了好一阵子,不得不给装修队老板打了电话要把装修往后推迟一天。那个山东老板回答得干脆,‘如果推迟一天,装修队就安排给别的业主干了。国庆节前装修是很忙的,业主们都想利用黄金周在家盯着。你的装修将往后推迟一周’。徐业主没办法只能按原定时间进行了。下午请假回家,就得申请上午参加培训。但是这样会打乱人事经理的安排。从昨天接到邮件开始他就想去申请,但是一直拖到现在。
他站起身来望着小会议室的门口。章经理正在和一身灰色西装的培训师谈话。他挪动脚步走过去。
培训师和章经理有着同等的风度。徐志远望而却步,不敢打扰。距两位绅士一米多远停下来站立等待着。培训师气质文雅,梳着油亮的分头,金丝眼镜擦得锃亮,在这个穿短袖衬衫的节气里却裹着一身灰色西装。而且他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
这个培训不能错过,徐志远坚定地想。
两位绅士结束了交谈,要往屋里走的时候徐志远叫住了章经理。“麻烦您,我想申请上午参加培训,您看?”他搓着两手极其恭敬地等待答复。
章经理早看见了徐志远,一直站在旁边不知找谁就没有理睬他。听到叫自己便转过身来。也不问话,只是将眉毛往上一挑,让居里徐说下去。
“哦,那个,我下午想请个假。我装修……行吗?”徐志远吞吞吐吐说明情况,怕不能恩准还点了两下头,含有‘拜托了’的意思。
章经理没听清理由,反正知道居里有事请假,便说:“小会议室可能坐不下了,要不你……。”这时,里边的培训师喊道:“罗伯特,这个烂投影机搞什么名堂…。。”章经理赶紧进去帮忙了。
徐志远猜到的意思是屋里空间有限坐不开了,你还是下午来吧。只好这样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继续牵肠挂肚边想着装修边工作。
中午,员工们在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午饭。一张方桌面对面坐着桑经理和他的下属徐志远。服务员端上来两大碗卤蛋板面。一碗漂着红色辣椒油的面被徐志远抢先拿到,双手端到上司面前。
“谢谢。”格兰特桑含糊地说。
两人各自挑起一缕面塞进嘴里,摇摆着脑袋吸吞着。咽下面条,格兰特又喝了几口热辣汤额头上顿时冒出了汗。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呼了一口气感觉非常过瘾。徐志远斯文地咽下面条,小口地抿汤,眼睛紧张地窥视上司的举动。不能光吃冷了场呀,得找个话题聊几句。可是说什么好呢?他想。
桑经理也不说话,直到吃了半碗汤面才和眼前的下属过一两句话。“小孩几岁啦?”“以前在哪个公司干?”
徐志远有问必答。“四岁了,在幼儿园呢。”“以前在市里一家公司,搞设计画图的。”
上司的官架子和下属的拘谨使话题总是不能延伸,只是干瘪地问答。吃面的声响盖过了一切。
徐志远终于想起话题,问道:“时间管理讲些什么内容呢?”
“嘛内容没有。瞎扯。”上司只此一言,别无它话。
“下午培训您也参加么?”
“没什么劲。”
接下来又没人说话,还是只有面条进嘴的声音。徐志远有些沉不住气,想用吧唧嘴、擤鼻涕、或打响嗝来充实这比初次相亲还累的场面。但是那些失态的行为又怕引起上司的反感。他坚持着斯文,低着头,小口地吸面,频繁地用餐巾纸擦嘴。搞得嘴也酸,脖子也累。
格兰特桑也觉不聊不成席。他开口说话了,“下午最好找个借口不去。不给他脸。”
这句话提醒了坐如针毡的下属。家里装修的事还没向上司请假,于是他赶忙咽下嘴里的面抬起头说:“经理我,我下午想请个假。我那个新房给钥匙了,下午定好了开始装修。”
咔嚓一声,格兰特咬下一口蒜,说:“装修是大事。吃完了赶紧走,别让萝卜章逮着你。”
中午一点钟,罗伯特章击掌喊话,:“下午参加培训的快入场啦。总经理已经下了指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每一位员工都要参加。先到我这里来签到,领取培训教材。”
在集体行动中,个人的装修算不算特殊原因呢?总经理指示,人事经理出面组织,自己也对管理知识心驰神往。不行就先听听,反正装修现场有父母在。不知不觉徐志远竟汇入参加培训的员工中进了小会议室。
员工们一个个在签到表上写下名字,然后领到一本薄薄的塑料封面的教材。徐志远也写下自己的名字,拿到了教材。
监督签到的章经理问道:“居里,你不是申请上午参加培训吗?”
“啊,我……您不是说上午没地方了么。让我下午来?”徐志远痴痴地反问。
罗伯特摇摇头说:“NO,我是说没座位了,请你拿把椅子进来。”
徐志远懊悔自己揣摩错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事,没事。我下午也行。”
“你不是下午请假吗?”
“没,没什么大事。”说着话,他被后面进来的人推挤到紧里边的位置坐下了。
“你要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好,工作起来才有效率。”章经理嘱咐着。
“哎,安排好了。谢谢您。”徐志远欠起屁股回应着。
格兰特桑姗姗来迟,手里攥着手机还端着茶水走进门来。他一眼看见里边墙角就坐的下属。“小徐,你不是下午请假吗?还不快走。”
徐志远意识到自己矛盾重重,脸马上就红了,“我听一耳朵就走。”他蹦出一句折中的话来。
桑经理皱着眉头,向外挥手。“听什么,家里装修要紧,快走。把厨房给你装成厕所就晚了。”
“噢。我走。”徐志远只得站起来,向外挪步。
那些随后进来已经就坐的员工们不得不站起来,把小肚子使劲贴在桌沿上,用鄙夷的眼光睨视着他。徐志远靠墙收腹侧身移动,好不容易逃出椅子阵,被站在门口一脸愕然的章经理问了一句:“你下午到底有没有事?”
“我,我就是想领一本教材。”徐志远支吾着走了出来。
身后引起一阵大笑。
他跑回办公桌收拾东西。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十分了。装修马上要开始了,可路上至少要辗转一个半小时。
快,抓紧时间。徐志远飞奔着跑出门去。
国庆节前小区里的业主拿到钥匙都在忙着装修。
院门口的物业保安疏导运送建材的货车和面包车。院子里卖石材的贩子操纵电动切割锯切人造大理石,浑身上下弄了一身白粉末。装修公司们立了一排临时棚户,向问询的业主介绍自己公司的业务情况。安装窗户护栏的队伍一般由三个人组成,楼下站一个人用绳子把护栏往后拉,楼上阳台上有两个人用绳子往上拽,护栏到位后他俩又如壁虎似的贴着阳台的外墙打眼、焊接。收废品的小贩蹬着三轮车在小区里转来转去,目光如炬行动敏捷。
徐志远斜背着书包进了自家的楼栋口。楼上不知道谁家在砸墙,‘嗵,嗵,嗵’沉闷的声音让人揪心,他感觉到楼梯扶手在发颤,整个楼在嗡嗡作响。会不会是自己家的装修已经开始了?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了。
急躁的心情使他脚步加快,越往上走声音越大。‘咚,咚,咚’。这动静就像电影里史前恐龙的脚步由远而近,楼道的窗户玻璃被震得‘朴拉,朴拉’地响。一种不详的预感突袭而来。
徐志远窜到五楼楼梯间。巨大的声音变得清脆了,‘咣,咣,咣’。声音就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他掏出钥匙快速拧开锁,冲进门去。
厨房里的情景让他惊呆不已。
灰尘弥漫的厨房里面隐约有个赤背的汉子,掌中抡着一柄铁锤把厨房和小阳台的一扇墙砸去了一半。客厅里一双年迈的父母掩住口鼻正在监督。
“停,停,别砸了,别砸了。”徐志远连喊几声才喝停砸墙声。“谁让你砸的?”他快步来到近前。
那汉子收了招式将铁锤立在地上,双手搭在锤把上像个吸尘器大口地喘着粗气,“咋了?”
徐志远用手在鼻尖前扇着,“呸,呸。”他吐着舌尖啐出嘴里的灰尘。“我是说砸客厅阳台的那扇墙,不是这个。”
“呀?俺老板让砸的。这还有张图。”那汉子像是拉完屎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手纸样的纸片。
徐志远探过头去看,鼻子都气歪了。他抓过那张图对三个人说:“我花了三天时间画的装修图。按图装,没错的。怎么还弄错了?”
“你也不早回来。我们也没手机跟你联系不上。”徐婶抱怨着说。
“俺看不懂。”汉子歪着头直挠头。
“我单位里有点事儿出不来。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没个懂行的帮我照看。”
“怎么办呢?你和你媳妇都不回来可不就我们俩老梆子来呗。还能找谁来?”徐婶说。
徐荣岭在倒塌的废墟旁转来转去,弯腰捡起两块砖码在原位。
“房都让人拆了。你垒得起来吗?”徐婶朝老伴叫嚷。
正在这时虚掩的防盗门被拉开,腋下夹着手包的胖郝晨走了进来。“伯母,谁敢拆咱的房子?我修理他。”
“哟,今儿怎么没上班?”见到老同学,徐志远心情愉悦。
“我不是辞职了吗,今儿办点儿事顺便过来看看。装修开始啦?”郝晨问。
在大儿子大学同学里,徐婶就认识这个胖小子,于是也不见外。说道:“咳,这不正闹别扭吗。装修的人把墙砸错了,他嫌我没看住。你说,谁让你不早回来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有咱哥们弟兄还不帮你一下。伯父伯母别着急,我来监理。”
“谢谢你呵。我们这孩子太腼腆,对外人太软弱。你们在一块儿可得帮助他。”徐婶说。
“走吧,走吧,累了回去歇着去吧。”徐志远不耐烦了,皱起眉头朝外挥手。
徐婶气愤地数落儿子,“你看,往外轰我们。有本事别上我们那儿住呀,家具占了一屋子,三口人又占了一屋子。把我们老两口挤客厅睡了。”
“怎么回事志远?太不孝顺啦。我替老太太揍你。”郝晨说着话抡起手包往徐志远脑袋比划一下,做了要打的动作。
徐志远一缩脖说:“我不是把小房子卖了吗,上我妈那儿住俩月。这儿一装好我就搬过来。噢,对了。房钱刚下来,明儿就还你。”
“太好了,先给我那四万就行。另两万的不着急。”郝晨大大咧咧把徐志远的嘱咐都忘了。
徐志远忙挤眼努嘴,不让胖子说了。随即他催促父母尽快离开,免得从口无遮拦的胖子嘴里知道更多的秘密。
徐婶没听明白,自顾翻家常。“东借西借,东躲西藏,这叫过日子吗?都是那个臭娘儿们把我们家害惨了。我们家人太老实竟挨她欺负。逼着我们卖房子,折腾……。”
徐志远简直是把父母推出门去,“回去歇着吧,怪累的。走吧走吧。”
徐荣龄老两口带着装修的小伙子走了,嚷嚷着去拉砖头回来补墙。
厨房里的残垣断壁和碎砖只占整个单元房的一隅,另外经郝晨对整个新房的高评阔论徐志远经喜上眼角,两尾眼角纹路绽放开来。心情也愉悦很多。二人于卧室厕所溜了一圈,在客厅站定。
“打算怎么个装法?花多少钱?”郝晨问道。
徐志远喜极畅谈,“就是大众化呗。现在都是半包一万五。刮腻子、刷乳胶漆、门窗包口、装推拉门、换暖气片、做电视墙。自己买地板、橱柜还有其它乱七八糟。总共得两万五吧。”
“多少?”郝晨惊奇地反问。“九十七平米两万五?四万也打不住呀。你打听打听别人怎么装的。杨俊那边花了五万。”
“我,我不跟他争装修。我先还钱。欠人钱不还那是人吗。老丈人和我妈的钱才还了一大部分。明天再还你四万,这是明帐都好办。可那两万暗的我还没着落,得让我缓缓。千万别跟我们家里人说,刚才就差点儿让我妈知道。”
“什么明帐暗帐的。我说你别老藏着掖着,跟家里人说说。”
“我怎么说呀。找机会吧。”
“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把那边工作辞了咱们一块儿干吧。赚钱要紧。”
徐志远支吾起来,对这事他还是没有认真思考过。愣问起来当然还是欧美企业胜出几筹。“再等等,我现在正忙,我…。。”
“还有嘛可留恋的呢?我那边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厂房也租好了。然后就买机床什么的。”郝晨说。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里安排了一些培训,我想听听。我学会了再辞职,对咱们的企业也有好处呀。”徐志远说。
郝晨问:“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培训这么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