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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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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厕所只有一平米多一点儿,正中是蹲便池,周边除了墙角立着的墩布和一个皮揣子再也放不下其它家什了。头顶上是一根生锈的铸铁下水管道,接缝处缠着几圈塑料布,以防楼上污水渗漏。厕所隔壁的厨房稍大一点儿,但是摆上灶具、水盆和洗衣机后,就只能容下一个人烧水做饭了。单元里没有厅,从入户防盗门进来只有一条三米长狭窄的过道。过道墙边放着一辆半旧自行车,车下横七竖八地放着几双鞋还有几个土豆和西红柿。顶子上的一根铁丝上悬挂着几个礼拜前洗的衣服。有些衣服是随穿随取的,因为屋里的大衣柜已经放不开它们了。过道尽头一左一右有两间卧室。左边稍大一些的是主卧,一张大床和一张儿子睡的小床占去了屋子的一半。右边小卧室里的书柜、沙发、电脑桌都靠墙摆放。还有一个墙角堆着几个纸箱子,里面是儿子的玩具。如果这个四岁的小家伙心血来潮把它们全倒出来,那将会导致这套面积三十几平米的单元房内没有一处下脚的地方。

  这时窗外已经蒙蒙见亮了。斜靠在沙发上的徐志远还是不愿关上灯拉开窗帘。他想象了一些美妙缠绵的情景,将刚才恶梦中的事情翻转过来。这些东西只有在昏黄的灯光、厚厚的窗帘和暖暖的被窝里才能想象得出来。自然光会将它们冲淡。

  一桌丰盛的酒食和欢闹的同学们又浮现在眼前了。“让我们干一杯。为徐志远的新房干杯。”“潇洒,太潇洒了。只有你才配这套新房。”“这算几室几厅呢?”王丽娜柔声细语近乎崇拜地问道。“两室、两厅、两卫。”徐志远伸出两个手指头在空中有力地挥舞了三下,因为激动使另一只手中的酒杯里洒出了玉液琼浆。“今天你们俩得喝一杯,喝交杯酒。”郝晨的提议把大伙儿的兴致提到了高潮。在一片如北美印第安人冲锋时才有的叫喊声中,王丽娜款款起身、含情脉脉、侍酒以待。徐志远也站起来,风度翩翩、俊朗挺拔,屈臂端杯、二目放光。王丽娜白皙的胳膊缠绕住徐志远的手臂,将酒杯轻轻抵在唇边,缓缓扬头。待一杯白酒入喉再正视面前的徐志远时已是杏脸桃腮酒酣耳热了。她微眯双眸,忽闪着睫毛放出温柔的目光。徐志远鼓鼓的腮帮子像气球撒气似的瘪了下去,一大杯酒被囫囵咽下。

  他像编剧似的把这段情节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映放,修改对话、完美动作。然后又续想了几段酒后的情节,把其中比较文明的一段仔细假想了一遍。“你的房子真漂亮,同学们都很羡慕你。”王丽娜放下酒杯将玉手搭在徐志远的胳膊上。徐志远把高脚杯往脑后一扔,腾出手来握住那只纤纤玉手意气风发。“来呀,咱们大伙儿把房主高升几次。”在郝晨的提议下,同学们把徐志远举起来往空中抛起,一次、两次,三次……“哦,哦”地喊着号子。徐志远飘飘欲仙,只觉得屋顶的豪华吊灯忽远忽近。

  突然,豪华吊灯璀璨的光芒黑暗下来。一个没睡醒的声音嘟囔着:“天都亮了还不把灯关了。”

  宁玉翠的突然出现把正在腾云驾雾的徐志远吓了一激灵,立刻醒悟过来。

  “起那么早也不说买早点去。哈—哎。”宁玉翠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拉开了窗帘。蓬头的黑影顿时变成一个卷发披肩肌肤白皙的都市少妇。只是过度嗜睡引起的肿眼泡下滋生的眼屎和油光锃亮的嘴角挂着的口涎使这位少妇显得慵懒、浑噩。

  “买嘛早点。煮两袋方便面,卧两鸡蛋。”徐志远不紧不慢地说,又低头翻弄手里的书。

  “我爱吃老豆腐和大饼馃子。”宁玉翠跺了一下脚,扭动一下身子嗲声嗲气地说。“你快点儿去。咱不是说好了么,吃完了看房去。”宁玉翠用穿拖鞋的脚踢了一下沙发。“你说的楼盘在哪儿来着?”

  “我妈居民区斜对面。”近两年徐志远练就了一口绝活,嘴唇不怎么动就能发声。

  “哪儿?”宁玉翠提高嗓门问。

  “我妈住的居民区的斜对面。”他不得不加了两个‘的’字。

  “话那么金贵。”宁玉翠埋怨一声走了。

  书肯定是看不下去了,徐志远穿鞋下地把书塞进书橱里。他到厨房里蹲在宁玉翠裆下,打开碗橱的门拿出一个塑料盆买老豆腐用。刚走出几步被正在刷牙的妻子喊住:“一会儿还带儿子去吗?”

  “别带了,把他送爷爷或姥爷家去。”

  “你跟他商量商量,吃完早点赶紧送走。”宁玉翠满嘴白沫说道。

  “儿子,儿子。”徐志远边喊边朝大屋走去,“你喜欢爷爷家还是姥爷家?” 

  “我喜欢姥爷家,有好多好吃的。不喜欢爷爷家,光吃馒头。”小南南躺在儿童床上说。

  “这孩子,嫌贫爱富。”徐志远哼了一声买早点去了。

  售房大厅里一张长条形的台案上扣着一个大有机玻璃罩子,里面是几幢楼房的模型,还有绿化的花草树木、汽车行人等微缩景观。楼房七层到顶,外墙主色调是淡黄色,再配上少许褐色和蓝色点缀。色彩鲜明惹人喜爱。

  “真漂亮,跟真的一样。”徐志远面带喜悦,眉开眼笑地瞅着玻璃罩子里的模型。

  “新房就是新房,看着就让人高兴。”宁玉翠站在旁边也是心旷神怡。

  “你说,我天天从这儿过,怎么就没进来看看?”徐志远说。

  “谁知道你天天干什么,瞎忙。”

  夫妻俩正说着话,一个女售房员过来打招呼,“您是看房子吗?” 

  徐志远被一股葱花味呛得往后一撤步,上下打量着来人。面前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穿黑色职业套装、白衬衣、扎黑领带。瘦脸膛上长着一双有神的眼睛。发型是简单的马尾式,梳理得整齐干净,透出干练的神采。那葱花味是从她手里吃了半截的煎饼果子发出来的。

  “对,看看房。”徐志远笑着说。

  宁玉翠毫不掩饰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问道:“你们几点开门?”

  “九点。”女售房员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还差五分钟。”她赶紧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大口,鼓着两腮说:“您等一下,我这就来。”转身走进里边的屋子。

  “别着急慢慢吃。”徐志远客气地说。

  妻子显然觉得他这句客气话和一大早迫切的买方欲望是矛盾的,于是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丈夫小声说:“客气嘛?你不一大早就盼着呢吗。”

  “人家正吃早点呢,等会儿。”徐志远说。

  九点刚过,那个女售房员笑容满面地端来两杯水。三人围着一张靠窗的圆桌坐下。

  “今天天不错,祝您有个好心情。” 此语出自一位青春活泼的姑娘口中,果然让这对年轻夫妇舒爽了许多。他们觉得这姑娘虽不算漂亮但绝不招人讨厌。只是她的上嘴唇长得短了一些,自然状态下能露出上牙床。此时她的犬齿和臼齿之间粘着一片绿色的葱花,她自己并不知道。

  “哎,好心情。房子多少钱一套?”徐志远开门见山地问。

  “你买煎饼果子来了,张嘴就问。”妻子白了丈夫一眼。

  售房员被逗乐了,努力地抿嘴笑了一下说:“您想看多大的房子?”

  “姐姐,您这儿有多大的房子,给介绍介绍。”徐志远说。

  “您太客气了。我岁数不大,叫我小李吧。”小李很礼貌地递上了名片继续说:“我们的房子卖得不错,现在就剩下九十六平米两室的了。”

  “哎哟,比咱现在住的大了三倍。”徐志远扭头看看妻子,“厨房厕所肯定也大,擦地也痛快。咱那小厨房可糟透了,连个地漏都没有。有一次下水道堵了,污水四溢。那点儿脏水往这边推过来往那边推过去,跟摊煎饼似的,我擦了半个小时愣没把地擦干净。”

  “您几口人住呀?”小李笑着问。

  “仨人。我们俩算双果子。儿子算一个鸡蛋。”徐志远说。

  “还是买煎饼果子是吧?”妻子捶了丈夫一拳说。

  “三口之家多幸福呀。我们这款房子是专门为三口之家打造的。因为各楼盘的卧室面积都相似,差别都在客厅的大小。九十六平米的房子客厅有三十多平米,足够小孩子跑动了。面积再小点儿的房子,客厅就小了;面积再大点儿就得多截出一间卧室来,变成三室一厅,客厅还是小。”

  夫妻俩互相看看觉得有些道理。徐志远往前蹭蹭屁股,把两个前臂搭在桌沿儿上接着问道:“还有几套,都在几层?”

  小李低头翻看一个本子,“嗯,还剩一个楼栋的三、五、七层。”

  “你中意哪层?”徐志远歪着头看看妻子。

  “当然三四层好了。你没听说么?一楼脏、二楼乱、三楼四楼住高干、五楼六楼住懒汉、七楼住不了几年还得换。”宁玉翠说出一段顺口溜。

  “等会儿,我没跟上。”徐志远虔诚地看着妻子问,“五楼六楼住懒汉,七楼怎么着还得换。什么意思?”

  “就说住在五六楼的人,比不了楼下的人腿勤。溜早呀、乘凉呀能不下楼就不下。住七楼的都是年轻的,可一上岁数肯定想着往下挪。”

  “我们顶层赠露台。”小李插了一句。

  “这样好,咱也能晒晒日光浴。你穿上泳装,往身上擦点儿香油,太棒了。”徐志远以高亢的买房热情拿妻子幽默一把。 

  “买那么高干嘛?你撑的?煎饼果子吃多了。”宁玉翠显然生气了。

  “你瞧,怎么跟锅篦儿似的一碰就掉渣。我把七楼美化一下,扩大咱的选择范围呀。”

  “就在三楼和五楼里选。”妻子以坚定的语气圈定了范围。她转向小李问道:“你把三楼和五楼的价钱给介绍一下。”

  “您真有眼光,三楼确实抢手。我们这套房是南北向的,楼间距设计合理整天阳光充足。另外……”小李口语连贯劲头十足。

  “价钱,一平米多少钱?”宁玉翠不耐烦地打断了小李的介绍。

  “现在房市正火,您得抓紧。先交二百元小订,然后交五千元定钱。再过…。。。”

  “我问这套房子多少钱?”宁玉翠逆光的脸表情严峻。

  小李这才住了嘴,不很自信怯生生地说:“三楼这套两室四十八万五。”

  “我的天哪。”徐志远不由自主发出出殡时才有的哀嚎,这个价钱使他大惊失色。

  “你们这房子卖得出去吗?哪儿有那么多天文学家?”宁玉翠语焉不详话中带刺儿。

  “天文学家?”小李被说愣了。

  “这明明是给天文学家盖的房子,房价都是天文数字。”宁玉翠道出原委。

  徐志远咽了口唾液问道:“得合多少钱一平米呢?”

  “我给您算算。”小李回到办公桌拿来一个计算器低头算了一遍。“五千二一平米。”她抬起头像小学生回答完提问静等老师的反应。

  “我一个月工资也买不了一平米呀。”徐志远只剩下沮丧了。“咱走吧,到别处转转。”说着他站了起来。

  “价钱上没商量?”宁玉翠还坐在椅子上继续问着。

  “价钱上可以给您让两个百分点,您得早下决定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其实现在房价都这样,您转了一圈好几天才决定下来,可是这房子就卖完了。中环线以内这个价钱几乎没有了。过了五一房价还得涨,您知道北京的房价比天津高多了。”小李连珠炮似的讲她的道理,唯恐失去这对买主。

  徐志远不敢听下去了。他发现了小李牙齿上粘的葱花于是想到搅局。“你牙上有个葱花,就这颗牙。”他瓷牙咧嘴用手指着自己的犬齿说。

  旁边桌子坐的同事和买房人不禁扭过头来看。小李忙用粉红色的舌尖在上牙摸索着,用手指甲抠下来。顿时脸蛋变成粉红色了。

  “我们能看看房吗?”宁玉翠向羞臊的售房员问道。

  小李点点头。

  这是个不太高档的小区。没有很宽的楼间距,也没有假山、人工湖甚至喷泉之类的景观,目前只有外表涂着鲜艳色彩的几幢普通楼房。路灯杆还躺在地上,成捆的小树苗戳在卡车里。院子里的民工们各司其职辛勤忙碌着。有肩扛一捆电线的,有的推着一车砂子,有蹲在地上铺设方砖的,有按塑钢窗的。

  三个人看过了房子从楼栋里出来,并排走在土路上。中间的徐志远问道:“快给钥匙了吧?”

  “已经接近尾声了,八月份就能入住了。”小李说,“那套房子不错吧?”

  徐志远转回身去仰望着刚才参观过的那幢楼,倒着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来叹了口气说:“唉,房子是不错就是房价高。实在是高。”

  “您想过贷款吗?”小李问。

  徐志远回答,“对对,我们同学就是贷款买的房。你不说我倒忘了。贷款利息是多少?”

  “百分之四点二。”

  徐志远抢着说:“噢。假如该还一百,那我得每月还一百零四点二圆对吧?”

  “不是的。”小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说:“具体怎么算我也不知道。但是银行给我们一张表列出了基数。比如说吧,你贷款十万元打算十年还清,那么这一档的基数是一百零五块钱,那您就得用十乘以一百零五块钱,每月还一千零五十块;如果打算十五年还清,您就得乘以基数八十六元,每月还八百六十元;如果您选择二十年……”

  没等小李说完徐志远得出结论说:“那我拉长时间还呗。我贷款五十年,每月也没多少钱。”

  “我听说时间拉得越长,还的利息就越多。”宁玉翠说。

  “是吗?”徐志远还是头回听说这个道理。

  “如果按首付三成算,我们就得贷三十三万,按最长年限贷。我算算利息是多少?”宁玉翠掏出手机算了起来。“呦!二十七万多。”

  “啊?多还二十七万。”徐志远紧紧捏着三个手指头站在原地不走了。

  两位女性也停了下来。

  小李继续发动攻势:“徐先生您不是非得只付三成,您可以追加首付多交几成。贷款越少还的利息就越少。”

  “我首付还不够呢。我上哪儿借去呀?”徐志远苦着脸挪动脚步。

  宁玉翠跟着向前走,“我看房子还行,地点也不错,你说呢?其实我也早想买套房子了,别人能买房咱为什么不能买。不行咱多交首付呗。啊?”宁玉翠轻轻晃着丈夫的胳膊。

  “多交首付谈何容易?”徐志远摇着头为难地说。

  “别发愁呀,你就真一点儿办法没有?”宁玉翠的一只眼诡秘地眨巴一下。

  “上哪儿借去?我怎么还呐我?” 

  宁玉翠挽着丈夫的手往前走,她暗示着说:“作为一个男人遇见大事总得拿出主意来,有魄力把它解决了。就拿首付这件事来说,办法就摆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搞得定。”

  “什么办法?”徐志远扭头瞅着妻子。

  “昨天你跟我说你妈和你大娘掐起来了,最后说要卖房子。这房款咱不就能交首付吗。”

  “嘶……,哎呀。”徐志远恍然大悟,瞪大眼睛。但是忽然又一脸苦相,说:“房本是我爸的名字,这钱下来可怎么分呐?” 

  宁玉翠立刻板起脸来说:“干嘛要分,这房子不就是给咱们住的吗。结婚时你们家可没说还有别人的份儿。”

  “这不明摆着吗,我还有个弟弟。另外我大娘对咱那房子觊觎已久。”徐志远脸上愁云密布。

  “我告诉你,这事你得听我的。”宁玉翠用食指戳丈夫的太阳穴。“第一、这套房子我是一定要买了,现在就去交定钱。第二、抓紧把咱住的小房子卖了。一会儿你去找个中介问问价钱。按这个价钱咱们先找亲朋好友借钱,等房钱下来再还。”

  徐志远皱紧眉头想了想,吐出两个字:“好吧。”

蓄势待发 借债平乱
星期一的早晨,大大小小的巴士从市区内把大批的中青年男女运往位于周边的各个开发区。人们上车以后习以为常的活动是看报纸、吃早点或者谈论周末出游以及天气、股市、房市等等。聊到进入高速收费站之前,除司机之外几乎都已昏昏睡去。

  车厢里往往也有一两位不瞌睡的。手里捧着本书,时而低头不语认真攻读,时而抬头远望志存高远。

  一辆中巴轿车快速行驶在通往开发区的高速路上。徐志远坐在车厢后轱辘隆起的座位上。这是他最中意的宝座,因为可以把脚蹬在车底盘隆起的斜坡处,手里的书就可以放在膝盖上,不用举在手里怪累的。这也是个隐蔽的地方,因为这个座位靠后,同事们不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今天班车刚出了市区他就把书摊在膝盖上看不下去了。有一个数字在他脑海中翻滚,使他没有精力去把零件图形和说明文字联系起来。

  十六万。这是昨天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的估价师对自己现住房给出的市场价。按照妻子的提议先找亲朋好友按这个数借来填在首付里,卖了房子再还。昨天下午徐志远立即打电话联系,落实了一大半。从岳父那儿可以借出十万,母亲那里借出两万,还差四万。找谁去借呢?小学、中学的同学都失去联系,街坊邻居不便开口,天津也再无亲戚。思来想去大学里的郝晨是个关键人物,此人喜好结交而且大大咧咧家里也有钱。到单位后给他打个电话应该能借得出来。这是他活到三十三岁第一次操纵这么大的数目,内心不免紧张和兴奋。放在膝盖上的书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中巴停在一座崭新的写字楼前。二十几个疲男懒女伸腰抻臂,打着哈气从车门下来钻进了如鱼缸一样全玻璃幕墙的楼宇里。

  一个长方形的大写字间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列办公桌椅。进门右手边的一列桌椅坐着过早地换上夏装的外国工程师们。太阳光从他们背后的大玻璃窗射进来,把胳膊上本已呈棕黄色的汗毛又涂上一层金色。另一辆班车的员工早几分钟已经到达这里,星罗棋布地坐在各排桌椅中。

  “哈喽。”外国工程师热情地打招呼。

  “猫宁。”中方员工礼貌地回答。

  “来啦?”早来的人已经用抹布擦拭桌面。

  “来啦。你们班车又早到了。”

  刚进来的人放下书包拿上水杯去饮水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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