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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拧眉看着，那漩涡越来越大，像是一个永不止境的黑洞，将海水和人都吞噬了，海平面一点点降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海而出。
但因为那道紧致，拖延了它的速度。
“妖息越来越重了，你的想法应该没错，这下面不仅有妖族，还有许多的妖族，全都是活的。”楚寻淡淡的说道。
想法被证实，颜如玉还是有点心惊。
她以为云澜界最大的劫难，应该是暗魔界来袭，现如今，竟然有出现了妖族。
而这变数，似乎也是因为她。
若非刻意避开心劫的事，她不会出现在月寒派，不会和初尘到香师山，不会遇到烛龙，烛龙也就不会发现楚寻，自然楚傲也不可能下界，仙灵舟不会砸到这个地方，里头的妖族也就继续封印。
而妖族出世，不知道又会给云澜界带来什么。
总归不会是好事，妖族被封印这么多年，戾气之重可以想见，一旦出现，必会通过杀戮泄恨。
如同一只蝴蝶在远方扇动翅膀，整个世界就变了轨迹，颜如玉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私人的想法，会改变了云澜界的命运。
颜如玉瞬息想了许多，一人之力改变世界这么大，这里头兴许她有些一厢情愿，思虑过重了，毕竟心劫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她只是想要改变噩运而已。
她完全不必承担这些责任，但身为正统道修，她又不得不这么想，她不可能心安理得。
她坚定的看向楚寻，“我们下去看看！”
第415章 什么情况
楚寻不知她想了这么多，不过下去正和他意，没准走一趟，会有些收获。
没有被漩涡吸下去的修士们此时已经争先恐后的后退了，他们惊讶地看着两道身影从他们后退的方向飞过来，然后越过他们，坚决地飞进了如同万丈深渊的漩涡里。
“快回来，为了寻宝连命都不要了？”有人急忙呼道。
然而那两人却恍若未闻，消失在了漩涡里。
“少在哪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那二位难道你没认出来是方才和花魔君斗法之人？兴许是人家真的发现了宝贝，才要下去寻宝的。”
经他一提醒，众人反应了过来，那二人敢闯进去，必然是能够出来的吧。
强大就是好啊，龙潭虎穴都敢闯，而他们只是想要抓个仙灵舟的碎片，都有可能被吸进去，生死未卜。
不管上头的人如何做想，颜如玉和楚寻这厢已经费尽了漩涡流里。
然而漩涡流里却并没有水，只是头顶那一块有些激流看着税樟恕＜ち髦拢闶枪庀叻追傻男槲蘅占洌谋谌允撬鳎欠勺诺牡胤剑词鞘凳翟谠诘目罩小�
只不过底下有一股吸力，正拖着他们往下飞去而已。
楚寻搂着颜如玉撑开［无＇＇错］小说 Ｍ。quＬＥＤu。cＯm伞，往下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甚至有些轻飘飘的，如同一根羽毛，不缓不急地朝下飞去。
颜如玉好奇地看着楚寻，他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变强，早就越过了元婴期进入化神，且还在不断攀升。
只有仙灵力充沛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就是吸收妖晶，变化都没有这么明显。
“难道这里还有仙灵气？”她疑惑地问道。
因为她感受不到任何的仙灵气，只是觉着四周弥漫的光线有些异样而已，有一些也掠过了她的身体，只是还不能她反应，就被丹田内的那株紫莲吸收了。
但紫莲身上并没有任何改变。
楚寻摇头道：“不是仙灵气，有点像混沌层的灵气，介于下界灵气与仙灵气之间，经过提纯之后就成了仙灵力。”
颜如玉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关心这个，任由紫莲继续吸收。
不多时，终于踩到了实处，此时楚寻已达到了下仙界最鼎盛的修为，比化神后期还要凝重的气息，仿佛再重一些，就可以飞升了。
原本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一片死域，就在两人降临的瞬间，忽然无数的攻击从地面八方齐齐招架过来，每一道攻击，比元婴期修士最强的攻势都要厉害。
这些力量里面裹带的灵力，便是这些混沌之力，没有仙灵力那么恐怖，不过却是比普通的灵力要强大得多，也因此这每一招，又比寻常元婴期修士的力量庞大。
这么多攻击，颜如玉心里陡然一寒，飞快的估算着，竟是有数百。
也就是有数百只妖潜伏在这里，就等着上面的人掉落下来，从而展开杀戮。
地面残留的布料，应该就是先前掉下来的人留下的，就连仙灵舟的碎片，都变成了粉末。
楚寻冷哼一声，手中的伞变成了剑的样子，虹光一闪，将所有奔过来的力量接住，一个打旋，又悉数卷成弧光，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一个照面，便是不分上下。
颜如玉手握屠龙神剑，朝背后本来的妖遥遥刺过去，一朵朵圣洁白莲花如同暗夜绽放，莲座带圣洁的光，竟然没将那只看起来有些娇小的妖刺死，只是逼退了回去而已。
吼！
吼！
吱吱！
……
忽然，这些妖熙熙攘攘的叫起来。
楚寻能听懂妖物之间的话，而颜如玉因曾得到龙灵的馈赠，也能听得懂万物的话，自然一字不落地进入而里。
“他们是人，还是妖？我怎么感觉有些同类的气息，又不太像，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一只鼠妖吱吱叫道。
“难不成是哪个种族留在外面的后裔？因为太多年了，所以血脉都稀薄了，变成这种样子。天辣，他们长得好像猿猴！丑哭我了！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颜如玉听不下去了，冷冷道：“说人话！”
四周就倏然安静了下来，但只是那么短短几秒而已，很快又是吱吱喳喳的声音。
“能听懂咱们的话，原来他们真的是妖啊，不过应该是半妖，猿猴和妖族的杂种，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祖宗是哪个种族，竟然愿意和猿猴混血。”
吱吱吱吱！
终于愿意有妖和颜如玉说话了，张嘴竟是吐出人话来，“你刚刚说的是人话么？人是什么东西，这明明是神语，什么时候成人话了？”
颜如玉扶额，蓦然想到人修的确是仰仗妖族才有了今日的发展，兴许连人话都是从妖族那里传承而来。
反正，她说的语种，在上古时期就存在，不叫人话，而叫神语。
楚寻淡淡道：“的确是神语，是神传承下来的，上界也说这种话。”
颜如玉点了点头，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如今不是痴缠这些的时候。
她看向那些妖物，道：“打还是不打了？”
她觉得事态的转变有些微妙，原本想象着底下这些妖应该都是什么凶神恶煞，没想到会成如今这种局面。
说好的要血淋淋恶斗一场呢？
众妖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真的又张牙舞爪起来，灵力浮动，仿佛真的又要将他们两个撕碎掉。
“怎么办，如果他们是妖的话，我们还要不要杀了他们呢。真是头痛啊，不是说好的，要将掉落下来的东西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么，可是他们又是同类。”
“什么同类，他们是半妖，还是妖和什么人生出来的，血脉不纯净，怎么能和我们这样高贵的纯血妖相提并论，我的意见是杀了他们。反正等我们出去，外界又有了妖，根本不需要什么半妖。”
“杀杀杀！”
“等等……”吱吱吱吱，那小妖道，“我不赞同，至少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们。他们是半妖，或许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出去之后也不至于两眼黑，在杀他们之前，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吗？”
第416章 神秘
颜如玉好好看了这鼠妖一眼，传说中的一脸贼眉鼠眼已经被漫长的岁月磨得平润，不过机灵劲倒是没有后退多少。
只是说的这些事，让人都怎么高兴不起来。
说楚寻是半妖，真是好大的胆子。至于自个儿为什么也被当成妖，颜如玉略有些疑惑，不过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她也没放在心上。
鼠妖话语一落，旁个就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仿佛在思考这句话。
颜如玉看着他们呆呆的样子，不由心中摇了摇头。被关救了，不仅人，就连妖都变笨了许多，太久不思考，略有些难题出现，就要想好久。
上古妖族的智慧，人修只传承了皮毛便延续发展到今日，他们必然是聪明绝顶的。而不是现今这般，显得有些迟钝。
于是想了有好一会儿之后，众人就在杀与不杀之间形成了两大阵营，剑拔弩张之下，竟还有动手的意思。被关太多年，早就压抑得无法想事情，已经习惯用武力解决事情。
颜如玉看到这等场景，叹了口气，这些妖族变得迟钝，于她而言是绝好之事，奈何他们身上杀戮之气实在太重。
眼下还好，并没人可供发泄，但外头多得是无力反抗的凡人。
她目光沉=无=错=小说 Ｍ。quＬＥdu。coＭ了沉，冰域缓缓铺开，让空中飘下了雪花。
妖族们顿时静了下来，终于想起来矛盾在颜如玉二人身上，他们打个什么劲啊。
“不要打了，我们是在讨论要不要杀他们，不是要打架的！你们这些蠢货！”
“猪妖，最蠢的应该是你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好意思说别人蠢？”
颜如玉正想问话，吵吵闹闹的问不了。
她加大了威压，然而效果并不大，这些家伙本身就不弱，个个都有元婴期以上修为。甚至论起灵力，可能比颜如玉的还要磅礴，毕竟他们吸收的是混沌之力，而不是低阶的灵气。
颜如玉的威压，顶多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异样，不过常年生活在此地，被那些光线力量逼得连喘息都难，颜如玉的威压简直如同羽毛那般轻，没必要放在眼里。
直到楚寻的龙威出现，他们才陡然安静下来，震惊而又迷茫地看着楚寻。
这是什么血脉，只有上古妖族留下来的东西才会给他们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楚寻身上的气息，明显比那些个老祖宗留下来的还要厚重。
压得他们脖颈都要断了。
明明在场的妖族都要比他们两个高，就是鼠妖现出真身也要比他高，为什么给人居高临下，还要打心眼承受的感觉？
“真的是半妖吗，该不会远古之时被漏在外面的妖族纯血脉吧？”有妖嘀咕道。
楚寻冷哼一声，问了颜如玉想要问的话：“上古之时发生了什么，将你们囚禁在此？”
他的声音平和，并没有颜如玉那种特地做出来的冷然，却让众妖的心神凉了一片，出现了颤巍巍的感觉。
鼠妖激灵，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道：“不是囚禁我们，是囚禁了我们的老祖宗，我们都是在这里出生的。至于为何被关在此地，事情是这样的……”
鼠妖说得很慢，大家都以为会永远被关在这里，所以老祖宗讲述往事的时候，他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没人知道得很完整。
加上众妖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颜如玉和楚寻才知道了个大概。
一切都是因为上古之时的众妖之战。
在当时，妖族的划分，有妖兵，妖将，妖仙，妖神。当中的仙和神，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神，只是修为过高，才往上抬的称谓。
不过能称仙称神，上古妖族的繁盛可见一斑。
从他们的叙事中，远古之时的妖族，甚至比如今的修士还要多，各个派系十分复杂，不过妖族更为崇尚暴力，当时的云澜界，更是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
妖族之战，在所难免。
就在那一场战役中，云澜界的天被捅破了！
天破开的窟窿越来越大，灵气混乱，如同灾难末日，妖族的灭顶之灾也终于来临。
原本这个世界就要崩溃了，妖族只能等死了，没想到后来事情发生了转机，一道万物之神般的强大意念从远方来临，将那些强大的妖族抓去补了天。
而那些弱小的妖族，因为加在一起连窟窿的小缝隙都补不上，并没有加入补天的事情中。
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余下的妖族就被关到了这里，一直到今日。
颜如玉心有唏嘘，这个故事玄幻色彩太过浓重，将所有妖族拿捏于鼓掌之中，还是从远方传来的意念，这样的力量，除了天道，应该没有第二个答案。
然而数万年前，天道早就消亡，变成了虚和无，如何还能做到这个。
那么这个人，又是何人呢？
虚灵子和无，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力量，不说意念，就是他们亲至，想来也没有这样将整个世界重新炼制一般的能耐。
颜如玉沉吟了下，忽然问楚寻，“你在下界实力会被限制，是被什么限制了，原本我以为是天道，但是天道已死，应该没了这样的能量。难不成就是这个人留下的？”
楚寻摇了摇头，这样的辛秘他也不知，就听这故事而言，的确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这就成了一个误解之谜，颜如玉将此事压在心里，转而看向那些妖族，道：“上古之时，云澜界的妖族吸收的就是混沌之力么？”
妖族强盛纵横的云澜界，在众下仙界不可能排名那么末尾。
兴许落败的原因，就是从灵力的降阶开始的，若还是上古之时的灵气，人修的发展不可能止步于此。
“为何时间过了这么长，此地还有混沌之力，没被你们吸收完吗？”颜如玉拧了眉。
众妖道：“你说的混沌之力，就是这些脏脏的空气么？整天吸收难受死了。都是因为万物之神留下的木棍，才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应该是对我们老祖宗的惩罚，让他们被关起来都不好受。”
第417章 天煞动
提到这个，众妖就异常的愤慨。
从最早被关起来的妖族，到了如今他们这一辈，不知已经多少代了，都被那根神棍弄得连觉都睡不好。
“木棍？”颜如玉疑惑。
“如今已经不是木棍了，而是成了一棵树。本来我们老祖宗都已经能够适应这些木棍放出来的空气了，没想到后来这木棍竟然还能长大，放出越来越多的空气。”鼠妖也不镇静了，他做出嗅鼻子的动作，“难闻，难闻，真难闻。”
“都是老祖宗的罪过，要我们这些后来的妖承担，都不知第几代了，还在折磨我们。弄得我们妖族越来越凋零了。”
颜如玉心中又起了好奇，这明明是比普通灵气还要高阶的灵气啊，放在外面绝对是让各大宗门争破头的东西，怎么就成了灭族的罪魁祸首？
“因为空气不好，吸收多的女妖们繁衍后代的时候都特别难受，搞不好就会血流过多死掉，一尸两命真的太常见了。”
说到这里，妖们就神色黯然起来。
怎么说也是曾经人数最多的妖族，如今竟凋零至此。
颜如玉神情古怪起来，若她所料不差，那些女妖应该是本身资质不好，吸收混沌之力太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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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混沌之力的改造，妖族的资质一代比一代强，腹中胎儿的资质因为太过强大，加快吸收外界混沌之力，连带着母体也不得不吸收更多。
因此，在孕育胎儿的时候，女妖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命很不好的，直接死掉。运气稍好的，能够支撑到胎儿降世，但生产的时候会极为痛苦，有的承受不下去。
只有那些运气足够好的，或者说天然更能承受混沌之力的女妖，才能承受得住胎儿带来的变化。一旦成功诞下后代，她们自身资质也会提升得很快。
然而这样运气的女妖，却非常少。
在漫长的岁月里，妖族的后代越来越少，有的女妖都不愿意再孕育后代。
不管怎么说，到了颜如玉面前的这一辈妖族，应该是历来资质最强的，但实力也不过尔尔，可想而知那神秘之人没有将他们的老祖宗加入补天计划，是有多嫌弃他们的资质。
“那颗树在哪里？”
颜如玉心里有些打鼓，若真是能诞生混沌之力的树，那真是天大的财富，说不得整个云澜界的灵气因此有机会恢复到上古时期的强盛。
这是整个云澜界的福音。
然而，这样的东西却不能被掌握在魔修手里，想到这里，颜如玉眼里划过一抹凌厉。
楚寻的龙威不能过多使用，降临到众妖身上的威压已经悄然消减了不少。
众妖心里也慢慢活络回来，楚寻如同万妖之王出现的身姿，可不会让他们感到高兴。他们可不想出去之后还要被统帅，那岂不是变相地关起来。
不过如今禁制还没有完全破开，